杜甫的詩好在哪裡?


元稹《唐故檢校工部員外郎杜君墓系銘並序》
唐興,官學大振,歷世之文,能者互出。而又沈、宋之流,研練精切,穩順聲勢,謂之為律詩。由是而後,文體之變極焉。然而莫不好古者遺近,務華者去實,效齊梁則不逮於魏晉。工樂府則力屈於五言,律切則骨格不存,閑暇則纖穠莫備。至於子美,蓋所謂上薄風騷,下該沈宋,言奪蘇李,氣吞曹劉,掩顏謝之孤高,雜徐庾之流麗,盡得古今之體勢,而兼人人之所獨專矣。使仲尼考鍛其旨要,尚不知貴,其多乎哉!苟以為能所不能,無可無不可,則詩人以來,未有如子美者。時山東人李白,亦以奇文取稱,時人謂之「李杜」。余觀其壯浪縱恣,擺去拘束,模寫物象,及樂府歌詩,誠亦差肩於子美矣;至若輔陳終始,排比聲韻,大或千言,次猶數百,辭氣豪邁,而風調清深,屬對律切,而脫棄凡近,則李尚不能歷其藩翰,況堂奧乎!
《本事詩》
杜逢祿山之難。流離隴蜀,畢陳於詩,推見至隱,殆無遺事,故當時號為「詩史」。
《新唐書·杜甫傳贊》
唐興,詩人承陳隋風流,浮靡相矜。至宋之問、沈佺期等,研揣聲音,浮切不差,而號律詩,競相沿襲。逮開元間,稍裁以雅正。然恃華者質反,好麗者壯違;人得一概,皆自名所長。至甫,渾涵汪茫,千匯萬狀,兼古今而有之。他人不足,甫乃厭徐,殘膏剩馥,沾丐後人多矣。故元稹謂「詩人以來,未有如子美者」。甫又善陳時事,律切精深,至千言不少衰、世號「詩史」。昌黎韓愈於文章慎許可,至歌詩獨推曰:「李杜文章在,光芒萬丈長。」誠可信雲。
孫僅《讀杜工部詩集序》
公之詩,支而為六家:孟郊得其氣焰,張籍得其簡麗,姚合得其清雅,賈島得其奇僻,杜牧、薛能得其豪鍵,陸龜蒙得其瞻博,皆出公之奇偏爾,尚軒軒然自號一家,赫世煊俗。後人師擬之不暇,矧合之乎?風騷而下,唐而上,一人而已。是知唐之言詩,公之餘波及爾。
蘇軾《王定國詩集敘》
古今詩人眾矣,而杜子美為首,豈非以其流落饑寒,終身不用,而一飯未嘗忘君也歟?
黃庭堅《大雅堂記》
子美詩妙處乃在無意於文。夫無意而意已至,非廣之以《國風》《雅》《頌》,深之以《離騷》《九歌》,安能咀嚼其意味,闖然入其門耶?故使後生輩自求之,則得之深矣。
秦觀《韓愈論》
杜子美之於詩,實積眾家之長,適其時而已。昔蘇武、李陵之詩,長於高妙;曹植、劉公幹之詩,長於豪逸;陶潛、阮籍之詩,長於沖淡;謝靈運、鮑照之詩,長於峻潔;徐陵、庾信之詩,長於藻麗,於是杜子美者,窮高妙之格,極豪逸之氣,包沖淡之趣,兼峻潔之姿,備藻麗之態,而諸家之作所不及焉。然不集諸家之長,杜氏亦不能獨至於斯也,豈非適當其時故耶?……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之謂「集大成」。嗚呼,杜氏,韓氏亦集詩文之大成者與!
《後山詩話》
詩欲其好,則不能好矣。王介甫以工,蘇子瞻以新,黃魯直以奇,而子美之詩,奇常、工易、新陳莫不好也。
《潛溪詩眼》
老杜詩,凡一篇皆工拙相半,古人文章類如此。皆拙固無取,使其皆工,則峭急而無古氣,如李賀之流是也。然後世學者。當先學其工者,橢神氣骨皆在於此。
《歲寒堂詩話》
王介甫只知巧語之為詩,而不知拙語亦詩也;山谷只知奇語之為詩,而不知常語亦詩也。歐陽公詩專以快意為主,蘇端明詩專以刻意為工,李義山詩只知有金玉龍鳳,杜牧之詩只知有綺羅脂粉,李長吉詩只知有花草蜂蝶,而不知世間一切皆詩也。惟杜子美則不然:在山林則山林,在廊廟則廊廟,遇巧則巧,遇拙則拙,遇奇則奇,遇俗則俗,或放或收,或新或舊,一切物、一切事、一切意,無非詩者,故曰「吟多意有餘」,又曰「詩盡人間興」,誠哉是言」!
《歲寒堂詩話》
子美詩奄有古今。學者能識國風、騷人之旨,然後知子美用意處;識漢魏詩,然後知子美遣詞處。
《遁齋閑覽》
或問王荊公云:編四家詩,以杜甫為第一,李白為第四,豈白之才格詞致不逮甫也?公曰:白之歌詩,豪放飄逸,人固莫及,然其格止於此而已,不知變也。至於甫,則悲歡窮泰,發斂抑揚,疾徐縱橫,無施不可。故其詩有平淡簡易者,有綿麗精確者,有嚴重威武若三軍之帥者,有奮迅馳驟若泛駕之馬者,有淡泊閑靜若山谷隱士者,有風流蘊藉若貴介公子者。蓋其詩緒密而思深,觀者苟不能臻其閫奧,未易識其妙處,夫豈淺近者所能窺哉!此甫所以光掩前人而後來無繼也。
《苕溪漁隱叢話》
山谷雲,老杜作詩,退之作文,無一字無來處,蓋後人讀書少,故謂韓、杜自作此語耳。
《滄浪詩話》
少陵詩憲章漢魏,而取材於六朝。至其自得之妙,則前輩所謂集大成者也。
《滄浪詩話》
李、杜二公,正不當優劣。太白有一二妙處,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處,太白不能作,子美不能為太白之飄逸,太白不能為子美之沉鬱。
《瀛奎律髓》
大抵老杜集,成都時詩勝似關輔時,夔州時詩勝似成都時,而湖南時詩又勝似夔州時,一節高一節,愈老愈剝落也。
楊維楨《李仲虞詩序》
觀杜者不唯見其律,而有見其騷者焉;不唯見其騷,而有見其雅者焉;不唯見其騷與雅也,而有見其史者焉。此杜詩之全也。
《唐詩品彙》
蜀郡虞集云:杜公之詩,沖遠渾厚,上薄風雅,下凌沈、宋、每篇之中有句法章法,截乎不可紊;至於以正為變,以變為正,妙用無方,如行雲流水,切無定質,出於精微,奪乎天造,是大難以形器求矣。公之忠憤激切、愛君憂國之心,一繫於詩,故常因是而為之說曰:《三百篇》,經也;杜詩,史也。「詩史」之名,指事實耳,不與經對言也;然風雅絕響之後,唯杜公得之,則史而能經也,學工部則無往而不在也。
《丹鉛總錄》
杜子美詩諸體皆有絕妙者,獨絕句本無所解。
《藝圃擷餘》
少陵故多變態,其詩有深句,有雄句,有老句,有秀句,有麗句,有險句,有累句。後世別為「大家」,特高於盛唐者,以其有深句,雄句、老句也;而終不失為盛唐者,以其有秀句、麗句也。輕淺子弟往往有薄之者,則以其有險句、拙句、累句也。不知其愈險愈老,正是此老獨得處,故不足難之;獨拙、累之句,我不能掩瑕。雖然,更千百世無能勝之者何?要曰:無露句耳。
《詩藪》
盛唐一味秀麗雄渾。杜則精粗、巨細、巧拙、新陳、險易、淺深、濃淡、肥瘦靡不畢具,參其格調,實與盛唐大別,其能會萃前人在此,濫觴後世亦在此。且言理近經,敘事兼史,尤詩家絕睹。
《詩藪》
太白筆力變化,極於歌行;少陵筆力變化,極於近體。李變化在調與詞,杜變化在意與格。然歌行無常矱,易於錯綜;近體有定規,難於仲縮。調詞超逸,驟如駭耳,索之易窮;意格精深,始若無奇,繹之難盡,此其稍不同者也。
《詩藪》
大概杜有三難:極盛難繼,首創難工,遘衰難挽。子建以至太白,詩家能事都盡,杜後起,集其大成,一也;排律近體,前人未備,伐山道源,為百世師,二也;開元既往,大曆既興,砥柱其間,唐以復振,三也。
《唐詩鏡》
杜子美之勝人者有二:思人所不能思,道人所不敢道,以意勝也;數百言不覺其繁,三數語不覺其簡,所謂「御眾如御寡」、「擒賊必擒王」,以力勝也。五七古詩,雄視一世,奇正雅俗,稱題而出,各盡所長,是謂武庫。五七律詩,他人每以情景相和而成,本色不足者往往景饒情乏,子美直攄本懷,借景入情,點熔成相,最為老手,然多徑意一往,潦倒太甚,色澤未工,大都雄於古者每不屑屑於律故。故用材實難,古人小物必勤,良有以也。
李維楨《雷起部詩選序》
昔人云詩至子美集大成,不為四言,不用樂府舊題。雖唐調時露,而能得風雅遺意。七言歌行擴漢魏而大之。沉鬱瑰琦,巨麗超逸。五言律體裁明密,規模宏遠,比耦精嚴,音節調暢;七言律稱是。至於長律,闔辟馳驟,變化錯綜,未可端倪,冠絕占今矣。
《唐音癸簽》
少陵七律與諸家異者有五:篇制多,一也;一題數首不盡,二也;好作拗體,三也;詩料無所不入,四也;好自標榜,即以詩入詩,五也。此皆諸家所無,其他作法之變,更難盡數。
《詩源辨體》
或問:子美五七言律較盛唐諸公何如?曰:盛唐諸公唯在興趣,故體多渾圓,語多活潑;若子美則以意為主,以獨造為宗,故體多嚴整,語多沉著耳。此各自為勝,未可以優劣論也。
《池北偶談》
宋明以來,詩人學杜子美者多矣。予謂退之得杜神,子瞻得杜氣,魯直得杜意,獻吉得杜體,鄭繼之得杜骨。它如李義山、陳無己,陸務觀、袁海叟輩、又其次也;陳簡齋最下。
《杜詩詳註凡例》
自元微之作序銘,盛稱其所作,謂「自詩人以來,未有如子美者」。故王介甫選四家詩,獨以杜居第一。秦少游則推為孔子大成,鄭尚明則推為周公製作,黃魯直則推為詩中之史,羅景綸則推為詩中之經,楊誠齋則推為詩中之聖,王元美則推為詩中之神,諸家無不崇奉師法。宋惟楊大年不服杜,詆為村夫子,亦其所見者淺。至嘉隆間,突有王慎中、鄭繼之、郭子章諸人,嚴駁杜詩,幾令身無完膚,真少陵蟊賊也。楊用修則抑揚參半,亦非深知少陵者。
《繭齋詩談》
詩有以澀為妙者,少陵詩中有此味,宜進此一解。澀對滑看,如碾玉為山,終不如天然英石之妙,
《繭齋詩談》
五言排律,當以少陵為法,有層次,有轉接,有渡脈,有閃落收繳,又妙在一氣。
《繭齋詩談》
古之人,如杜子美之雄渾博大,其在山林與朝廷無以異,其在樂士與兵戈險厄無以異,所不同者山川風土之變,而不改者忠厚直諒之志。志定,則氣浩然,則骨挺然,孟子所謂「至大至剛塞乎天地」者,實有其物,向光怪熊熊,自然溢發。少陵獨步千古,豈騷人香草,高士清操而已哉!
《唐詩別裁》
少陵五言長篇,意本連屬,而學問博,力量大,轉接無痕,莫測端倪,轉似不連屬者,千古以來,讓渠獨步。
《唐詩別裁》
少陵七言古如建章之宮,千門萬戶;如巨鹿之戰,諸候皆從壁上觀,膝行而前,不敢仰視;如大海之水,長風鼓浪,揚泥沙而舞怪物,靈蠢畢集。別於盛唐諸家,獨稱大家。
《唐詩別裁》
杜詩近體,氣局闊大,使事典切,而人所不可及處,尤在錯綜任意,寓變化於嚴整之中,斯足以凌轢千古。
《杜詩鏡銓》
五古前人多以質厚清遠勝,少陵出而沉鬱頓挫,每多大篇,遂為詩道中另闢一門徑。無一蹈襲漢魏,正深得其神理。
《杜詩鏡銓》
少陵絕句,直抒胸臆,自是大家氣度,然以為正聲則未也。宋人不善學之,往往流於粗率。
《甌北詩話》
少陵之真本領……仍在少陵詩中「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蓋其思力沉厚,他人不過說到七八分者,少陵必說到十分,甚至有十二三分者。其筆力之豪勁,又足以副其才思之所至,故深人無淺語。
《讀雪山房唐詩序例》
杜工部五言詩,盡有古今文字之體。前後《出塞》、「三別」、「三吏」,固為詩中絕調,漢魏樂府之遺音矣。他若《上韋左丞》,書體也;《留花門》,論體也;《北征》,賦體也;《送從弟亞》,序體也;《鐵堂》、《青陽峽》以下諸詩,記體也;《遭田父泥飲》,頌體也;《義鶻》、《病柏》,說體也;《織成褥段》,箴體也;《八哀》,碑狀體也;《送王砯》,紀傳體也,可謂牢籠眾有,揮斥百家。
《峴佣說詩》
少陵七律,無才不有,無法不備。義山學之,得其濃厚;東坡學之,得其流轉;山谷學之,得其奧峭;遺山學之,得其蒼鬱;明七子學之,佳者得其高亮雄奇,劣者得其空廓。
《三唐詩品》
情芳意古,蘊藉宏深,本《小雅》怨誹之音,撰建安疏宕之骨,簡蓄不逮古人,沉厲過之。七言骨重氣蒼,意研律細,諸家評論,以此賅焉。
《唐宋詩舉要》
五言長律,作者頗夥,然不能以顥氣驅邁,健筆摶捖,則與四韻無大異,不過衍為長篇而已。杜老五言長律,開闔跌蕩,縱橫變化,遠非他家所及。至……七言長律,最為難工,作者亦少,雖老杜為之,亦不能如五言之神化,他家無論也。


我個人看來,杜甫就好比但丁,是舊時期最後一位詩人,也是新時期第一位詩人,杜甫是銜接盛唐與中唐詩歌巨大轉變的詩人。
首先 就詩歌藝術層面上,杜甫的詩跟周邦彥的詞一樣,「下字運意,皆有法度」讓後人有章法可循,學會怎麼作詩,怎麼作出好詩,所以以黃庭堅為首江西詩派尊杜甫為宗,其實不只是江西詩派,自宋初以來,尊杜基本上是詩壇共識。杜甫的詩被譽為「詩史」 與史書一樣可證史實而更具文學性,他的詩是最早、最全面反映安史之亂這場大破壞大災難的。杜甫部分詩歌敘事抒情議論於一體,記述的時事,反映的是歷史畫面 ,抒發的是一己情懷,這在中國詩歌史上是空前的。尤其是他的律詩,他擴大了律詩的表現範圍;以組詩擴大律詩表現力;律詩寫的縱橫恣肆 ,出神入化 渾融流轉…杜甫詩歌,集六朝、盛唐詩歌之大成,又由於其眾體兼備而自鑄偉辭,積累了豐富的藝術經驗,為後來者進一步發展提供好了可能,許多大詩人都是從杜甫這裡汲取營養:元白新樂府繼承了老杜的緣事而發寫生民疾苦;韓孟李賀受到杜甫詩歌奇崛散文化以及鍊字的影響;鍊字在晚唐又發展成賈島姚合的苦吟一派;晚唐大詩人李商隱的七律也深受杜甫影響……(具體的可以參看袁行霈版文學史第二卷以及各版本文學史)
其次,杜甫詩歌更為重要的影響在於思想情操方面:咱們平時可能只是覺得老杜詩歌讀來琅琅上口,抑揚頓挫,古人一開始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到了特定的歷史時期,杜甫詩歌的意義就體現出來了,北宋愛國將領李綱曾說杜詩「平時讀之 未見其工,迨親更兵火喪亂之後,誦其詩如出乎其時,犁然有當於人心,然後知其語之妙也」;無獨有偶,文天祥兵敗被俘之後,通過集杜詩,表達自己的愛國之情;南宋詩人陳與義南渡途中曾說:但恨平生意,輕了少陵詩,山河破碎,才使人們更能認識到老杜詩歌中的思想意蘊。


有一位知友 @周一說過, 杜甫,就像練了九陽真經的掃地僧,其詩中有一股綿綿不絕的真氣。最能代表這一特徵的,自然是他的律詩。
至剛至陽,雄渾大氣,哪怕是涕淚滿懷之作。


1、對仗工整,文采斐然
2、針砭時弊,心系蒼生


杜工部的詩,堪稱是情聖詩。不僅僅是有兒女情長,也有豪情萬丈,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那苦難所磨鍊的紫色的靈魂。他的詩似乎是可以和每個人的情感發生共鳴,不需要李義山那樣華麗綺麗的五十弦,也不需要李太白那樣恣睢汪洋的三千丈。杜少陵用他那最樸實無華的文字,來觸動人內心最深處的靈魂,靈魂與之對話,或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氣;或是風急天高猿嘯哀的凄苦;有聽到塞外忽傳收薊北的喜欲狂;還有那安得廣廈千萬間的大愛。他將自己的生命和靈魂來與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維繫在一起,無論自己是在何地何境,總是聆聽著這個民族和國家的聲音。贈衛八處士
[ 唐·杜甫 ]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
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
焉知二十載,重上君子堂。
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執,問我來何方。
問答乃未已,兒女羅酒漿。
夜雨翦春韭,新炊間黃粱。
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
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此詩使人熱淚盈眶
別林斯基:
任何偉大的詩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的痛苦和幸福深深的根植於社會和歷史的土壤里,他從而成為社會時代以及人類的代表及喉舌,只有渺小的詩人才由於自身和依賴自身而喜而憂;然而,也只有他才會去諦聽自己小鳥般的歌唱,那是社會和人類絲毫也不想理會的。
杜詩尤其是後期,那是一種從苦難中升華出來的一個國家與民族的吶喊。


永遠真誠,永遠熱淚盈眶!


首先,他的詩以情懷取勝。家國天下,民生疾苦,都是他心之所系;
其次,他的詩以文才取勝。《詩經》《離騷》育其體格,建安魏晉培其風骨;
再次,他的詩以思想取勝。其愛國仁民之心,衣被後代仕人。文天祥也曾說過:「凡我意所欲言者,子美先為代言之」。
當然了,除了那些與國為民的沉鬱頓挫之作外,那些表現個人意趣瀟散淡然之作也十分動人。
如《春夜喜雨》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景觀城。

又如《水檻遣心二首》其一
去郭軒楹敞,無村眺望賒。
澄江平少岸,幽樹晚多花。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
城中十萬戶,此地兩三家。


絕句精緻。
律詩工穩,沉鬱頓挫是公認的,而且注重用詞虛實結合,詩能入骨。江西三宗差遠了,明清的雖然有些很好看,但是氣格已經轉型為卑滑。
老杜是窮達都兼濟天下,當然也沒怎麼達過。


渾厚大氣,又才華卓著。風雲際會,號稱詩史。他的詩,用語精闢,好句比李白多,唯輸氣象耳。


沒讀過太多,三吏三別都沒讀完,就所讀的內容來看,個人感覺很真實,真實的情景,真實的情感,真實的嘆息,真實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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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寫給杜甫的詩有幾首?數量少真的說明李白對杜甫只是敷衍嗎?
問:胡震亨《唐音癸簽》中對杜甫的評價,其中「好自標榜,即以詩入詩」,請問,以詩入詩怎麼理解?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為什麼李白和杜甫只相差11歲,但談起他們所處的年代卻不同?
單就文學性而言,蘇軾和杜甫誰的成就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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