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非中國之君; 朕以外國之君,主中國之事。 兩句話是真的不?
如題
《大義覺迷錄》原文:在逆賊等之意,徒謂本朝以滿洲之君,入為中國之主,妄生此疆彼界之私,遂故為訕謗詆譏之說耳。不知本朝之為滿洲,猶中國之有籍貫。舜為東夷之人,文王為西夷之人,曾何損於聖德乎?
譯文如下:
這些逆賊的本意,不過是說本朝只是滿洲的君主,而進關當了整個中國的皇帝,錯誤地懷著地域、民族的偏見,故意捏造一些言論來進行誹謗譏諷。而他們不懂得本朝原居地為滿洲,好比中國人有籍貫於某地一樣。古代的大舜籍貫是東夷,周文王籍貫是西夷,這絲毫不能損害他們聖人的光輝
我覺得你們還需要學習一個,你們非常熟悉黑韃清那一套理論,你們畢竟too young明白我的意思嗎?
﹉﹉﹉﹉﹉﹉﹉﹉﹉﹉﹉割一下﹉﹉
題主所列的這句話,經過了一定修改,原句出自於雍正欽定的《大義覺迷錄》,而且這本書是對外公開出版發行,並且像《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一樣傳覽各地巡撫衙門講學的,用屁股也能想,他怎麼可能公然表達"朕就是外國之君"?還想不想在中原混了?
實際上你被一些低劣的黑子斷章取義的手法給蒙蔽了。
一句話不能孤立地解讀,一定要聯繫上下文理解,這是小學語文就一再告誡的要點。
原文前後相關段落如下:
在逆賊等之意,徒謂本朝以滿洲之君,入為中國之主,妄生此疆彼界之私,遂故為訕謗詆譏之說耳。
上述我想不必再翻譯了,用現代文法也能清楚理解,所謂"朕以外國之君入主中國"前面明明有一個限定語"在逆賊等之意",結果某些玩文字遊戲者,故意將主語摘掉,僅僅把謂語之後的東西拿出來唬人,其行其操,倒是像極了滿清那些大興文字獄的御用文人!
雍正知道反清復明之黨人多以曾靜,張熙,前輩呂留良等人的這個理由來反對他和滿清皇室的統治,於是他在後面,用自己的觀點和對"中華"的理解來反駁:
"(逆賊等)不知本朝之為滿洲,猶中國之有籍貫。舜為東夷之人,(周)文王為西夷之人,何曾損於聖德乎?《詩》言&<戎狄是膺,荊舒是懲&>者,以其僭王猾夏,不知君臣之大義,故聲其罪而懲艾之,非以其為戎狄而外之也。"
我們拋開任何民族主義的主觀情緒,來客觀地以審判員的身份來看待被告的辯詞,他首先說,滿清王朝發跡的滿洲,就如同中國的各個籍貫一樣。這裡的"籍貫說"是想從地理上,將"滿洲"納入"中國之有籍貫"的地理大家族裡,從地緣政治學上撇開"外國論"。根據明朝疆域圖可知,大明王朝鼎盛時曾對東北地區(滿洲)實行過"籍縻制度"(類似於高度自治的港澳地區) 那麼至少從地緣政治角度看,他的這一條理由是可以成立的。
﹉分割線,休息好再答﹉
承接上段,被告方雍正的第一個理由「籍貫說」成立。隨後他又扯到:舜為東夷之人,(周)文王為西夷之人,何曾損於聖德乎? 這個理由乍一看很有道理,舜是來自於東夷部落而非黃帝或炎帝部落,是屬於被征服方,而周文王的姬周一脈緣起於今天的甘肅南部地區,到青海大通河流域,這裡也的確遠離華夏中心,用上古的舜與周文王來類比自個兒出身的長白山滿洲,似乎合情合理,然而實際上,雍正悄悄偷換了一下概念---------所謂「華夷大防」、「華夷之辨」,無不是建立在以西周禮樂衣冠制度為基礎的華夏族群文明的思想上,也就是說,西周及之前的出身論是不算數的!所以無論是舜,還是周文王,都與周朝建立完整的禮樂衣冠制度之後近3000年的滿清沒有可比性。所以雍正第二個理由不成立!
那麼我再來看他的第三輪辯護:《詩》言&<戎狄是膺,荊舒是懲&>者,以其僭王猾夏,不知君臣之大義,故聲其罪而懲艾之,非以其為戎狄而外之也。
顧名思義,作為華夏正統去出兵,北定戎狄,南揍荊舒(就是所謂的楚人蠻夷)那是因為這倆小弟不懂事不聽話,僭越了王的禮制,欺騙了華夏正統勢力,不知道君臣之間的大義,而不是因為他們本身是北狄南蠻。
他使用華夷之戰的原因是「夷狄犯了錯誤,不夠老實,需要長輩教訓一下,自己要多學習一個」來表示,華夷本一家,不過華是君,夷狄是臣,而且是家臣,那麼就不應該刻意將君臣離間得這麼疏離。這句話其實是滿清皇室後裔難得的屈服與自卑的說法,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當初尚未發達的自己,也曾是大明王朝的小孫子,甚至李成梁的面首。他這種看似"自降身份」的說法其實是以退為進,通過把自己從後金與大明的平等對立關係,降格為後金曾是大明的內臣,是家臣。這種「套近乎」的手法可謂高明,而且確實難以抓出破綻 ,所以雍正的第三條辯駁是成立的。
你看,雍正的辯論中,兩條成立,一條原則上並不成立但是卻能夠廣泛性地蒙蔽多數人(儘管他是這麼認為的),那麼至少在這一輪控辯之戰中,雍正是勝利的。
他這個語境里的中國,和我們現代觀念中那個中國不是一碼事。甚至國,也不是現代意義上的民族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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