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安妮寶貝?
作品、文筆、個人……任何方面均可。
安妮寶貝很有意思的一點是,她錯誤地,或者說無意地,引領了潮流。
為什麼說她錯誤地引領了潮流?
因為她是一個邊緣作家,她書寫的是邊緣人,由於時代巧合的關係,她被大眾閱讀。
被大眾閱讀的後果是被廣泛地誤讀。評論她小資、浪漫、空虛、孤僻自戀皆是如此。作為一個極致的INFP,她的作品明顯有著根植極深的骨相,《蓮花》是集大成者。
安妮寶貝很特殊的一點是,她從未改變過自己,就好像是一個一直鑽牛角尖的人。而憑藉作為寫手積攢的物質財富,她得以深入她思考的中心。
於是到現在很多人覺得有點沒對。沒對的點在於,明明覺得她就是一個自戀病態物質的女人,但在她身上卻存在爭議。
有爭議是好事,爭議能引發思考。她是個極有意思的作者,而她引起的爭議也很有意思。你可以給她貼標籤然後不屑一顧,將之歸為「逃避現實的產物」(如果有在現實世界活得充實的能力,藝術家又何必追求藝術?)也可以就此撥雲見日,審視自我,獲得某種不同的啟發。
她的道路不是向外的,而是徹底向內的。
如果把她成長的歷程看作一條線,那麼這條線指向的是人生生死的終極,反的是重視物質追求而忽略內心世界的現代社會。
在這條線的初始部分,起於對於情愛的思索疑惑和部分內心嚮往的投射,而這部分恰恰是被誤讀最多的那部分。而除此之外,她作為一個極致敏感的人類,所思考的某些深刻議題,被很多讀者忽略。為什麼?還是因為她是一個小眾作者,真正與之有共鳴的註定只是少數人,只有這少數人才能捕捉到她痛苦敏感的真正指向。
對她的作品不做評價,只說一點。
這個人的精神世界極為強大,以至於與外界格格不入。從她閱讀的書來看,她已經在探索自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是她註定的道路。很高興,很感慨,因為她所探索的世界對於當今社會的大多數人是陌生而艱難的。
記憶猶新的是,她曾經回答過讀者這樣一個問題:
「人最強大的力量來自哪裡?」
「愛,相信。」
這個回答曾經在某些時刻帶給我巨大力量。
——相信她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克里希那穆提所謂「人生的實相」。
一點補充,說點私情。
作為INFP,我常年糾結於終極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委身於世,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玩世甚恭。死亡和生均沉重。
但我慶幸讀過她成熟期的書,並相信那是一種感召。她始終是一個強大的女性榜樣(這個世界男性往往有諸多榜樣,女性卻難找到同性的引路人)。除開某些屬於藝術家的黑暗部分,她給人帶來許多裨益。她甚至是陽光的。
我欣慰的是她在引領女性走向一條通向獨立的道路的同時,也提醒她們不要忘了「愛」的重要性。她懂得女性與情感的連接,在男權架構的鋼鐵世界,她如植物般柔韌,卻有著更為強大的根基。
在我心中,她彷彿是木心所形容的旗袍:「是當年洋場塵焰中唯一的慈涼襟懷」。世間越浮躁,越需冷靜。
新書銷售在即,她彷彿又成為一個商業化的作者,彷彿又將引人懷疑。但她全部接受,毫不排斥,她如此堅定坦蕩,作為讀者也只能坦蕩。
突然想到她曾提到一次從雅典通向克里特島的夜船,蔣勛也提過,他說:那一船的星光是他今後人生取之不盡的美的庫存。今天不知為何想到這裡,腦中浮現出歐姬芙所畫的樹蔭下的星空。
我從小時候捧著書而不顧其他的孩子,走到現在這個年齡,從懵懂無知中清醒,在敏感帶來的痛覺之中領略人生種種美幻,深覺自己無法承受,卻又難以放手,以至抑鬱。在人與人之間的神交中,覺得慰藉又孤獨。
但願我們最終都能找到自我的答案,然後平靜生活於世,最後平靜死去。埃克哈特說宇宙起滅之間有大寧靜,我信她懂,我亦學著她去懂。
但願她和女兒安好。
一個被無數謾罵、詆毀、嘲笑包圍的女作家,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一次站出來為自己辯解過一句。微博中沒有一次吵架、廣告、炒作……從這點上來說,我覺得她比大部分人都低調,有修養,夠隱忍。
她的作品我全部看過,《薔薇島嶼》之前的作品雖然很轟動,也帶來非常多的嘲笑,致使大家到現在都把那種文風稱為「安妮寶貝」風。
我不喜歡她以前的作品,說實話,手法幼稚,是個小資的年輕女孩對這個世界無病呻吟的幻想,成年人不值得讀。
她父親去世後,她寫了《薔薇島嶼》,看這本書是一個朋友強烈推薦,因為我之前非常的鄙夷安妮寶貝,從名字都鄙視,覺得非常矯情。
但花了一晚上看《薔薇島嶼》後,我改觀了,說實話,她寫的比大部分中國言情女作家都要好。她父親的去世對她的影響很大,文風都變得平實和簡樸。
但客觀地說,我覺得她的散文比小說寫的好,我喜歡看她寫的那些有觀點性的文章,她不是很擅長講故事的人。
最近她的《眠空》中有一段,她帶著母親和女兒一起游西湖,其中這樣描寫:
「湖邊一處木結構平台,晚上自發的舞會。有人放出音樂,人群跳起交誼舞。母親躍躍欲試,說這個舞步她也會。我說,你去跳。她略帶羞澀,推搪一番,才把手中的拎包遞給我,脫下外套,即刻身形靈敏匯入人群中。很快放開自己,神情自如地跳起舞來。夜色中的西湖燈火闌珊,山影起伏。空氣中有樹葉的香氣,水波的腥味。幼小女童無所禁忌,不等大人指令,早已天真爛漫擠入人群,一邊發出咯咯笑聲。清脆的笑聲彷彿會把空氣撞碎。
我等在旁邊,手裡抱著母親的包和外套。看著她們兩個盡情玩耍,一時有些恍惚,眼角滲出淚水來。這個老去的女人是母親。這個生長的孩童是女兒。」
——沒有太多修飾性的辭彙,就很簡單的白描,這就是她現在的風格,非但不矯情,我覺得還很動人,像是看到了這個畫面。
這一段讓我竟然想起來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中母親的描寫,好像什麼感情都沒抒發,但卻讓我覺得心裡有輕微的難過,感覺到了那種雖然疏離但又緊緊聯繫著的東方人特有的親情關係。
當然,人和書的相遇也需要緣分,作者和讀者有某種相似特質才會吸引。
遇到是幸運,遇不到,也不可惜。
不口出惡言,已是善行。
能消化哲學讀物宗教經典的女人,至少意識到了作為精神存在的人的價值,也就不可能被庸俗淹沒
安妮的書我不推薦世界觀尚未成形的年輕人去閱讀。
特別是青春期。
因為她的文字有一種魔性,想不開的人很容易抑鬱。
透過那一字一句,你能感受到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了無人煙,彷彿只剩下了世界和你。
或者是墨脫,或者是虛無的一處。
有著人煙的氣息,你是紅塵中的一份子,又或者下一秒你站在那旅途上,生死咫尺之隔。
我剛讀完蓮花,整個人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恍惚,這是她的文字所帶來的影響。
我可以說有很多人是隨波逐流,他們不懂自己反對的是什麼,只是羞恥曾經中二的自己。
又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沒有看懂過,只不過大家都說不好,那我也說不好吧。
在蓮花中。
那穿著棉麻布的女子,素麵朝天,做著一份簡單的工作,與世界隔離,彷彿下一秒就可以去尋找自己,離開某個地方,漂泊卻不曾停頓。
我只看過安妮的兩本書,素年錦時和蓮花。
幼年的時候,我無法看懂那所謂的出走,所謂的墮胎,所謂的分別。
那彷彿可以隨風而逝的感受,安妮在寫她自己,又或者說她從來描寫的都是那個自己,漂泊,內心的空洞感。
文字不過是她自己對抗傷口的武器。
安妮筆下的女性,做了一些荒誕不羈的事情,去愛去恨,甚至背離世界,被世界所唾棄,她們孤獨。
那都是安妮自己。
一個能寫出這些主人公的作者,內心有一個巨大的洞,誰都填不上去,因為傷口已經形成了,傷痕無法挽回了。
她們追尋愛,不過是追尋那個在生命中缺失父親角色的那個人。
為了愛去追逐,去尋找。
我知道的,因為我也是。
但是我從未如此決絕,也從未如此勇敢。
我只是把自己封鎖在另一個世界,誰都看不見我。
我知道很多人覺得很可笑,很矯情,怎麼會有人這麼傻。
但是真的有無數的孩子,因為幼年缺失關懷,而不斷地去尋找愛,以至於不斷地失敗。
有的人封鎖起自己,有的人無所畏懼。
素年錦時可以看出她正在安頓自己,停留在某一處,為了某一個人停留,我想她或許遇到了真心喜歡她的人。
她的內心被愛填滿了。
但是蓮花不一樣,蓮花是一場相逢。
慶昭,內河,善生都是缺失愛的孩子。
內河和善生是一體兩面,他們結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人,一個理性,一個感性。
但是他們都無法去愛,真正的愛一個人。
一個把自己禁錮在原地,一個去勇敢的愛,但是愛的一直是她自己。
最後的結果,其實根本沒有結局。
他們都無法安頓自己,無法與世界和諧相處,他們是異類。
他們都是安妮。
而慶昭,是另一個人。
她遊離於內河和善生之外,成為一個旁觀者。
她害怕被接觸,恐懼被人勘破內心。
但是又是如此堅韌,一言不發陪著善生走到了墨脫。
很多人覺得很矯情,莫過於你沒有懂她的文字。
每個人和每本書的相遇都是一場唯美的緣分,令人眷戀不已,你可以透過書去揣測作者的內心。
每本書都是一場對話。
有的人聽不懂罷了。
其實看不懂蓮花,看不懂她的文字,覺得她的文字矯情是你們的福分。
祝好。謝邀。
果然有人泄密了…幾年的安妮粉。學過一些東西,矯情也好,頹廢也罷,算是重要的啟蒙。
在《春宴》以後不買安妮了,不太喜歡當時的轉變。可以看得出來,她當時試圖處理更加複雜的題材,開始探索諸如婚姻之類的中年話題。不過因為沒啥耐心,看了她的《春宴》和安意如的《日月》都棄了。
早年的東西裡面,被人們詬病的是小資情調的價值觀。(人們)指責安妮寶貝沒有揭露生活的殘酷性,炮製小資文化泡沫荼毒小朋友純潔的心靈。說明我們國家主流文學觀還是積極正面的,對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保持著足夠警覺。現實主義不死。說得很好很對。一個人無病呻吟可能聽著還媚人,一群人跟著…咳,就有點危險了!這是什麼作風!下流!
不開玩笑講。
高度統一的風格化特徵使安妮的作品具有極高的辨識度,算是除了郭敬明市場運作最成功的商業符號之一。我不甚喜歡她的小說,但《素年錦時》算是我那段時間慘淡的閱讀量里讀過最好的隨筆了吧。她寫東西感情是有的,而且很真。我高中能寫出來這樣的作文也算範文了。
我覺得打算禁掉安妮寶貝的做法是治標不治本的。一看就沒得過中二病。虛擬感簡直就是高中的第二人生,通過安妮寶貝來構築幻想和通過魔獸世界構築幻想的區別沒那麼大。關鍵是得能多看點兒書,這樣才能防止沉迷。多讓孩子看看《金瓶梅》/三言二拍/《十日談》就沒問題了。古典文化也是需要學習的!
不過,多嘴一句,如果兒子是想要通過看這本書追女生,往死里揍,叫他不開竅!活該單身狗!現在這個社會,觀看一切令人感到驚奇的事情,總能歸結到當下多元化的問題上,只要找對了位置,碰准了時機,在這個互聯網的時代,從默默到風靡,需要的或許只是一幫人噴來噴去,發酵期再認真也只是幾天。這是這個時代定義為偉大的重要因素。
但這也是這個世界無情,甚至說是噁心之處。無論再好,也已經不再存在完美,無論如何,都不是無可指摘,即便表面上無比清白,總會有無腦抽風的人出來,腦補黑幕,開始自嗨。其實向來人無完人,需要腦補的情況少之又少,耐心總能找到黑點,所以嘴炮打得響已經和學好數理化的效果差不很多了。
所以無論如何,只要出頭露面,就總會討人不喜歡,而討人不喜歡,在中國文化中的評價體系之下是一個極大的減分項。
評價這兩個字,向來重得很,不僅重,而且還有一些居高臨下的意思,所以讓我評價,我覺得真的不好意思。然而看到很多答案,我卻覺得相比起來,我有答這個題的資格。
先看作家的定義「作家泛指能以寫作為業的人,也特指文學創作上有盛名成就的人。因此,一般能被稱為「作家」者,其作品大都能夠獲得出版發行,歷史悠久。」所以稱安妮寶貝為作家,不是一件太過無腦的事情。
文字是挑人的,書也是挑人的,如果真的要評價,不要看有多少人擁慕她,也不要看多少人貶低她,更不要聽那些看著她的書度過青春期之後再來這裡說三道四的,要評價她,就要回歸她的本質,她是個作家。
作家是寫字的,能寫出眾多被文藝青年摘引直到出處模糊的句段,足夠說明安妮寶貝是有一定的文字能力的,可是這種文字能力有相當明顯的硬傷,就是過度追求遣詞造句而造成內涵的缺失。語出驚人始終應該是保留節目,經常上演保留節目,就必須要面臨演砸的風險,演砸之後,往往剩下的只是似是而非。
再說風格,初期風格偏向陰鬱,內里是頹廢和發泄,再後來依舊有些陰鬱,但是用沉鬱來形容更恰當,再之後偏向於清淡,但是可以看出極力渴求文字中的力量。而她的風格,尤其是早期風格,特別契合一些青春期的念頭,也成為她「非主流」標籤的一個強烈論據。
如果拋開之前對「非主流」的很多認識,單純從字面上來看,她就是一個非主流作家。她的文字里沒有抱負,也很少見雞湯,她始終有自己的風格。而恰好她遇到了那樣一個時代,於是被人追捧,而那個時代稍微淡去之後,作為一個曾在舊時代的,她被打上了深深的印記,於是我們鄙棄那個時代的時候,往往捎帶上她。
而她的風格,與她的自我意識一樣,在十數年的寫作道路中已經愈長愈大,其實她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下所有人的評價。而這個問題下所有的評價,包括這篇,全都是個人的自嗨。
自始至終,她都只是一個忠實於自己,忠實於文字的人,一個寫了十幾年也沒擱下筆的人。
一個拋棄了輿論,卻引發了輿論的人。這麼說吧,我看安妮也好多年了。初中那會兒老師就說你們少看她的書,這種行文走不遠。但是還是有同學看,那時候我的同桌和我的好朋友都看。我也看,我什麼都看。
那時候我的作文成績一直很好,比她們都好。大人們的評價是有靈性。長大了才體會到這份靈性的可貴。但我卻寫不過她們了。經歷了失去了初戀,朋友的背叛,高考的失利。那個時候看了很多安妮的書,我看到的是她的改變和成長,還有我的。我不想黑她。所有溫暖過我的人,不用過問結局,我都祝福都感念。
其實我想說,清醒紀是一個轉折點,春宴我也很喜歡。一時的體會她是寫得很好的。筆法純熟微辣。毀在內容行文仍然舊酒新瓶。眠空看了三分之一,實在不忍卒讀。翻來覆去覆去翻來。
再說說我的朋友們吧。一個高分進了北外,卻做了不齒的女子。一個沉浸在暗色里銷聲匿跡。
我不是想說她不好她們不好,而是,世界很寬廣,看得多了才知道怎麼評判。評判的價值在於,你在心內更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成為什麼想走往哪裡。
如果未來我有幸可以成為園丁,我依然會告訴我的學生,你們可以看安妮的書,但是這種行文走不遠的,世界大的很,不要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天地里。等你有一天有了自己的思想,你不會隨便地去罵一個人去刻薄一個人,而是形成自己的觀點。我之所以花大的篇幅說她對我和對她們的影響,是因為我覺得一個人的價值很大程度上是體現在對他人的影響上的。這也就要求我們慎言慎行,負責。
最後附上兩句我很喜歡的話,就大意吧。一句來自小王子,每個大人都會忘記自己也有過小時候。
第二句是清少納言的,別嫉妒成功,別憐憫失敗,因為你不知道在靈魂的權衡中,什麼算成功,什麼算失敗。遇事別稱其為災難或歡樂,除非你已確定或見證它的用途。永遠走自己的路,同時允許別人走他們的路就可以了。
這是2013年的答案。
現在我真的要成為一個初中語文教師了。
六年半了,我對安妮寶貝粉轉黑轉路人,現在又轉粉。現在,我在乎的不是她「寫不出」什麼,而是她「寫了」什麼。
為什麼閱遍群書,最終仍發現安妮寶貝寫出了一些獨特的東西?
從MBTI性格分析的角度,她書中的人物有很明顯的INFP特徵。中二的寫作思路(不是貶義)令安妮寶貝過多強調了INFP的特徵(潛意識裡引以為傲)。不得不說,這對於迷失在主流思潮中的自信匱乏的INFP很有信仰般的激勵效果。
當然她表現得不好,過於拽、孤僻,結果她在文學界的地位竟然落到與書中的主角一樣,被眾人排斥嗤笑,與不是同一層次的作者並列。這時很多人要冷笑了:她難道沒有黑點?難道沒有可笑的噁心的片段?有,而且很多,很明顯。就像書中那種打胎的憔悴女人。但是放在她們身上的標籤,絕對不止這一條。對安妮寶貝也是一樣,她的確是都市情感傷痛寫手,但是不止如此,絕對不止如此。
同樣強調追求純粹精神境界的許多名作(例如《過於喧囂的孤獨》等等)就保持了一種內斂謙遜的寫作思路,這樣自然能使小眾和大眾都心生好感甚至敬意。如果哪一天安妮寶貝做到了,也許她作品中真正的靈魂才會顯現在大眾面前。
否則便如當下。我起碼看過幾百篇黑她或贊她的文章,卻沒有看到過講到我心裡的話。黑她的,有部分分析我也贊同,但為什麼仍對安妮寶貝割捨不下?
一、明顯的INFP特徵
摘取一些《蓮花》的片段,用MBTI來分析,真是有奇妙的感覺(作為一個很極端很明顯的INFP,難怪讀到安妮寶貝一見如故)。
INFP有幾大特徵:I是與大多數人相處冷淡、與少數幾個人深入交流,N是追求抽象事物理論,追求精神中的純粹與理想境界(不喜歡沉浸於現實瑣碎),F是內心敏感而火熱(屬性略矛盾),P是隨性而為、生活狀態隨激情爆發或熄滅而改變、不擅長遵守秩序。
有人認出了她,怪叫一聲:蘇內河,男教師。於是便有吃吃的笑聲傳來。她雖然落魄潦倒,神情卻依舊孤傲。一臉漠然,直直地站在那裡,置若罔聞。
很久之前,偶然的機會,在北京我曾見過她。一個大出版社的年終聚會,邀請一些知名作者和評論家來聚餐。很多人踴躍地聯絡感情,高談闊論,只有她獨坐一隅,如同一個來自另一個星球的訪客。
我那時沒有讀她的書。她很少出來,和人疏淡。但那時北京圈子裡偶爾會流傳關於她的若干流言,這與她不喜歡出現在公眾面前是有關係的。但是我見到的那個人,清凈堅定,並沒讓我覺得失望。
即使安妮寶貝自身的寫作技巧與修養尚有不足,作為一個作者,她在寫作與精神領域的靈性與態度,也值得我一直追隨她的消息。
這個作者並沒讓我覺得失望。每一次對她的感覺淡了,重讀一遍,仍然被一些細節打動得熱淚盈眶。(這個在下面詳細舉例)
NFP
如果任何一段旅途,都是一條主動選擇或被動帶領的道路,那麼它應該還承擔其他的寓意。是時間流轉的路途。是生命起伏的路途。是穿越人間俗世的路途。也是一條堅韌靜默而隱忍的精神實踐的路途。
我一直認為小說應該代表一種內向自省,代表對錶象的超越,它能夠擴大心靈的範疇,增加對人性和事物諸多可能性和複雜性的理解。它帶有個人氣質,即使面臨誤解和貶低,仍可端然。因對創作者來說,其根本是一種寂靜的個人體驗。是他的道路。對讀者來說,亦是如此。我希望對你而言,這本書值得閱讀。
如果安妮寶貝第一本書便是這種風格,而沒有寫那些很似噱頭的情慾糾纏,不知還會不會作為通俗作家中的一員一炮而紅。其實她的氣質和精神探索能力完全可以勝任一個嚴肅作家或者一個宗教式的終極探索者。
愛虛弱無力,總是成為我們最先放棄的犧牲品。最終它給予我的是一頂荊棘王冠,讓我明白我對人的感情,並不是我的王國卻是我的恥辱……
至今喜歡的小說,仍舊是那種往內探索的類型,類似於一個封閉的暗的容器,看起來寂靜,卻有無限繁盛起伏隱藏其中。亦不需要人人都來懂。因那原就是一種暗喻式的存在。有它自己的端然。就像一個島嶼。斷絕了途徑。自有天地。
時隔六年,在知乎寫回答的時候才再一次細讀她的文字,再度感受,我確信,「句號體」是她的端然,荒謬的流水賬的都市情慾記錄的夾縫中有她與我同質感的精神世界,當年的我比現在還要敏感警覺,一瞬間的了解後便深深愛上。
回想起當初對安妮寶貝的狂熱式的欣賞,難道是因為都市情慾的細節么?當然不是。簡直毫不相關。那是使我意識到體內有一個理想主義殉道者(INFP)的最初契機。
後來,僅僅是在書上看到隻言片語,艾米莉狄金森在孤島上封閉著寫作(余傑書中提到,都是同類人),《過於喧囂的孤獨》之中的一個人與一群書,都是光怪陸離俗世繁華未曾給予的震撼。
二、迥於平常的人際關係
一直到現在,我也並不認為自己完全了解她,她的內心也許有一個跋涉苦行的雲遊僧,不需要世俗價值的贊同。
你幾歲的時候認識她。
十三歲。我們始終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他們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但這是屬於他們的隱秘,不予任何人得知和分享。一直到他們初中畢業,在課堂或大眾環境中,從來都不交談一語,連眼神的交流都杜絕。
徹夜傾談,樂此不疲。這是他們少年時就已形成的模式。他們似早已習慣在彼此的人生中設置一個舞台背景,不動聲色,不轉不換。可以各自站在舞台的中央,對著一束潔白的光柱全神貫注,孜孜不倦地說話。她將會一直習慣這樣寂寞地對他說話。只對他有話說。他也是如此。這個世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掌握了通往彼此內心的一條秘密小徑。
中二程度似乎很重,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對這中二的描寫輕蔑。我顫抖著把這些文字複製著打出來,知道這些東西不受大眾或小眾高端文化的認可,逼格低。但我born this way,這寫的原來就是我。任何一個INFP或者敏感的理想主義者都能懂。
但是我兜兜轉轉多年,最後發現內心偏執嚮往此等模式,只有這種模式給我至上的愉悅,否則,平日里很容易對熟人冷淡無情,根本原因是:內心毫無愛意與欣賞。
我12歲的時候幻想有這樣的soulmate,一個足矣。5年後我真的擁有了這樣的天賜的禮物。
三、
另外,她被嘲諷得多的是句號濫用。但是最近在知乎上看到的一個回答給了我啟發:
http://www.zhihu.com/question/26523796/answer/35845926
比如就我個人經歷而言,和熟人聊天時,多用波浪號營造一種禮貌性質的和諧氣氛,和知己聊深入的話題時則語氣鄭重、用詞斟酌良久、用句號多,甚至一直只用句號,以表示莊重和矜持有禮。
句號體有另一個簡單粗暴的解釋:裝逼。
以前我也這樣對她定性,現在卻想到,簡單粗暴的東西,當然可以令人迅速下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結論,但是內在的細緻心路與目的,一點都不需探討嗎?
她早期的作品很不成熟,就不說了。後期作品句號多,但是意思很清晰,也很有探討的意義。也許中間打分號會更加貼近主流習慣,但她可能更想表現一種矜持清冽的文字態度,所以用了這種引起許多人不適感的表達方式。
四、神似得入骨的比喻
這是她固有的靈性,而她的寫作題材更令她絕對充分地發揮了這靈性天分。有時讀著這些比喻,便情不自禁心中湧起感嘆:我真愛她啊。
轉眼之間,撤掉一切束縛和責任。妻子和孩子四處走散。彼此遠走高飛。他沒有任何勸阻,因他早已經疲憊。他想再次成為自己,成為內心深處那個驕傲落寞的少年,對世間冷淡無視。似進入早已經滅亡湮沒的古老宮殿,與幽魂女子交歡生育。驚醒那日,發現一切不過是斷壁殘垣、行屍走肉。膽戰心驚之外,只有悵然和迷惘。不過是半路走了歧途。
(當然,也有生硬奇怪的部分文字,但我願意靜待這個作者的進步)
最後,安妮寶貝帶給我的,是單向而已經足夠充實的知己之感。
他曾經試圖回到規則和理性的一邊,不願走近她,故意裝作對她視而不見,漠不關心。被禁忌的軟弱和羞恥。他放逐她離開他的凡俗生活。而在內心深處,他對她的責任,息息相關,感同身受。從未結束。
我曾經由粉轉黑,用盡輕佻的態度嘲諷她。
但是自己的性格與追求永遠難以脫胎換骨。終於,我還是重新喜歡上安妮寶貝,這個和我走同一條路的作者。
中國最成功的文案是安妮寶貝,以絕對私人的態度無視所有的迎面而來
2016-07-06 我是審稿人
審稿,審世界
聲明:1.審稿人說的未必都是對的;2.我是安妮寶貝的鐵粉。
現在的安妮寶貝叫慶山,改名這事兒至少說明她沒那麼「愛惜羽毛」,彷彿那羽毛讓她尷尬……儘管作為鮮少在公眾前露面的獨立寫作者,無論她叫安妮寶貝、慶山,還是本名勵婕,這與世隔絕形同路人的姿態絕對配得上「羽毛」。
很多人眼裡,她像一個從未存在過的人,如同素年錦時流過生命,卻難說曾經活過,也永遠不再歸來。
說她是成功的文案,有兩個原因:
第一,她前所未有地造出了一大堆深入人心的意象,「海藻長發白棉布襯衣」們,都是她的孩子,在那段稀里糊塗的歲月里,顯得格外清醒。故事,反倒沒那麼重要了。
第二,不忍心把她划到作家行列。在我印象里,俄羅斯那幫苦大仇深的人幾乎壟斷了「作家」二字,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索爾仁尼琴……他們殫精竭慮書寫破碎的世界,可是安妮寶貝不一樣,她更像是用暖暖的筆觸描出冷冷的靈魂,寂寞又溫暖。
這兩個特點,幾乎就是最高階文案的所有秘密了:意象極度鮮明、情緒嗡嗡迴響,以絕對私人的態度無視所有的迎面而來。
互聯網曾經是寂寞的,她在網上成名,皆因字裡行間空無一人。後來互聯網喧囂了,生活熱鬧了,她勢必逃離,改名是溫和的決裂。
但依舊是告別。
初見《告別薇安》是2001年,她以告別的方式出現,所以孤獨單純憂傷的人更容易喜歡這些文字。
你肯定是喜歡穿棉布襯衣的男人……這個女孩喜歡喝冰水。喜歡的裝束是白棉布裙子,光腳穿球鞋。頭髮很長。有漆黑明亮的眼睛。《告別薇安》
棉布襯衣、棉布裙子是兩個突出的意象,為什麼突出?因為棉布,如果換成滌綸布、腈綸布、塑料布,就留不下印象。棉布給人的觸覺是,乾淨、柔軟、舒服,用詞很考究,也體現了作者自身的經驗或癖好。
安:還記得第一次和女孩做愛的情形嗎。
他:記得
安:印象最深的是
他:她眼中的淚水,流到我的手指上,很溫暖。
安:你的手指從此失去了貞潔。《告別薇安》
媽呀,年輕人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手撕凜冽的色情字眼剛想震撼又戛然轉向意味深長的聶魯達一般的哲人詩句里去了,那感覺是什麼?嗷嗷直叫,昏過去了。
嚴重懷疑郭敬明出道前讀過安妮寶貝的文字,堆砌精緻意象的文風從書名里就能看出端倪,奇怪的是,當時郭敬明其實還是有規規矩矩說人話的真誠的,比如《一夢三四年》審稿人就認為是比較嚴肅的文學作品。後來就跑偏了,在尋找看似不尋常實則沒什麼意義的意象之路上拍馬狂奔拉都拉不住直至《小時代》登峰造極一瀉千里。
比起來,安妮寶貝早期的這種傾向還算收斂,再不濟,她也是個女的啊,女人文藝一點講究情調一些這很自然,沒想到小四你這種濃眉大眼的傢伙也……
月台邊上有一節火車車廂被廢棄了,劃滿銹跡。鐵軌延伸在長滿野草的空地上,遠處,是盛開的虞美人,在風中輕輕招搖。天空這樣的藍。有一段舊日的時光被凝固在此地。她們一直沒有說話。《薔薇島嶼》
鐵軌很普通,但是和野草、虞美人搭配起來,就構成了一個意向。緊接著解釋道:這是一段舊時光,他們不說話。嘖,放在樓盤廣告里簡直天衣無縫,樓盤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凝固時光。
學校在一座破廟裡,有一片露天的天井,長滿開黃花的野草。她被寄養在一戶種棉花的農民家裡,父親每個星期六的黃昏來接她回家。他把她放在自行車的前杠上。兩個人騎車趕路。路邊的田野漸漸黑暗下來。父親那時候多麼年輕而強壯。他們在路上一句話都不說。《薔薇島嶼》
還是同樣的套路,廢棄與荒蕪,野草,棉花。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是不說話。
安妮寶貝的筆下還有一個意象,就是明晃晃的陽光,這原本是新聞聯播式的晴朗,可她總能讓你感到森森然靜靜然冰冰然。
炎熱的秋日午後,明亮的陽光照得人眼睛發花。突然一個女孩轉過臉來對七月說,我們去操場轉轉吧。女孩的微笑很快樂。七月莫名其妙地就跟著她跑了。《七月和安生》
應該是很明亮的,沒錯吧?情節展開卻有技巧,一個突然,打破了明亮,這叫轉折flag是吧?而且緊接著她又補了一句:
很久以後,七月對家明說,她和安生之間,她是一次被選擇的結果。只是她心甘情願。《七月和安生》
第二條線很自然地借著很久以後的時間間隔插了進來,然後是被選擇,心甘情願。這怎麼都雄不赳赳氣不昂昂了嘛,明亮的陽光忽然就充滿了憂傷。
意象的塑造絕不只是辭藻堆砌那麼簡單,安妮寶貝獨特之處就在於她不動聲色地把情緒燒成液體滲到每個句子結構里,再藉助一些不那麼朗朗上口的詞語拆合而成一種個人風格強烈卻又說不上來的慣性。
初秋的陽光很溫暖,象一隻柔軟的手撫摸在臉上。雨季剛剛離開這個城市。空氣仍然潮濕。《下墜》
仍然是初秋的陽光,仍然是溫暖,可是又用了轉折,讀完這句話好像感覺到了潮濕的陽光,可以,這很安妮寶貝。
喬說,你跟我走。她逼近安的臉。你是否想清楚。喬的手貼著安的皮膚開始灼熱。她聞到喬呼吸中的腐敗的芳香。然後看到喬的臉上,左眼角下面一顆很大的褐色眼淚痣。《下墜》
用姓代替名是個很巧的辦法,既加快了節奏又提升了陌生感,產生了奇妙而會心的疏離,我有個熟人甚至看到安妮寶貝這四個字就一臉鄙視,唉算了吧,外國人寫的小說我不愛看……用字眼塑造意象是有技巧的。
安妮寶貝或許是個討巧的意象塑造者,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些意象得來不費功夫,上面這段描寫,幾乎是把傳統作家的筆力用快切手法重新演繹了一遍,這也解釋了安妮寶貝後期作品中追求簡樸洞見甚至到了刻意的程度,一如她早期作品裡刻意塑造這些意象的做法。這樣就好理解了:她本來就是技巧高超的文案,上歲數以後當然希望更加大巧若愚渾然天成的境界,這不是墮落,不是背棄,而是對自己的擢升。
她穿灰綠色的純棉繡花上衣,那種綠,像潮濕的沒有見過陽光的苔蘚,寄生在幽涼的牆角里。《八月未央》
灰綠、純棉、陽光、苔蘚,這些辭彙顯然是精心排列過的,會用詞是文案的初級素養,能達到準確的地步,能用好就比較高級了,不僅準確,而且準確的讓你沒發現這個詞用的準確,彷彿天生的,天經地義嘛,這句話就應該是這樣的。
安妮寶貝對情緒的駕馭甚至比對辭彙的駕馭更熟練,沒有旺盛的腦水和充沛的感情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的,要是有人說她是當代席慕容那我可不同意,她也更願意被視作東方杜拉斯吧,這顯然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絹生出來的時候,懷裡抱著一盆綠色的羊齒植物。她很瘦,眼睛漆黑。神情冷淡的時候像滄桑的的婦人,笑起來則變成甜美的孩子。大抵只有內心純真而又經歷坎坷的人,才會如此。她穿織錦緞的暗紅牡丹短旗袍,下面是破洞的牛仔褲和褐色麂皮靴子。一頭海藻般的長髮,光澤明亮。《彼岸花》
這段描寫很平靜,當然接下去的那句就破壞了這種平靜,內心純真又經歷坎坷,年輕時想像不出這種意象,但狂熱地希望成為那樣的人,雖然最後還是沒能如願,不是不夠純真,而是沒有坎坷。嗯,沒忘,接下去的那句話是:
她的名貴靴子一腳就踏進了泥濘裡面。
安妮寶貝自己也承認,她的意象是優先的。但是她沒寫過苦難,對於她和喜歡她的人,這都是幸運的。以自己習慣的方式終其一生,不求波瀾壯闊野心勃勃,同樣是成功的,是吧。
每次寫一本小說,最先出現在腦海里的,不是文字,而是意象。《二三事》
內心擺渡、疏離感、記得、一個人的事。《二三事》
這就是她自稱的意象。
當然得知道,遠非如此。
她對我說,良生,若是有可能,有些事情一定要用所能有的,竭盡全力的能力,來記得它。因很多事情我們慢慢地,慢慢地,就會變得不記得。相信我。《二三事》
《二三事》是審稿人最喜歡的安妮寶貝式的作品,這已經可以算作更成熟以及更接近世俗意義的超脫作品了,比之前期的《告別薇安》《八月未央》,《二三事》呈現出的是更深刻的陰鬱和脫離了外部物質意象的新意象,這本書里不再有輕飄飄的哈根達斯、真鍋,她看上去不再需要這些東西給筆下的生活方式找支撐了,蔓染的情緒已經足夠浸透筆之所及。
阿卡是一隻臘腸和可卡的混合種小狗。矮腿,黑色長毛,圓眼睛上兩道褐色的小眉毛。有極其熱烈衝動而鹵莽的性格。我撫養它1年多,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用來帶它早晚散步,給它餵食,洗澡,撫摸以及對話。衣服,頭髮和手指上都是狗的氣味。帶著這樣的氣味外出,如果路上有其他的狗,它們就會跟隨我。因為它們懂得分辨那些撫養狗的人。
如果寂寞和孤獨有區別的話,《二三事》顯然是孤獨的。寂寞是外在的,只是因為沒人陪,而孤獨是內在的,即使有人陪還是熱烈不起來。一個人要孤獨成什麼樣才會選擇和狗相依為命,並且在路上因為被陌生的狗辨別出來而感到欣慰。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去工作。多年的社會隔離狀態,慢慢使人的口頭表達,群居能力,忍耐妥協能力等出現障礙。我到現在還不能做到圓滿地撒謊,不會反擊別人。如果有人惡毒地攻擊我,我只會張口結舌,並對此感覺吃驚。《二三事》
這是她在雜誌社工作的記憶,我還買過,叫《大方》,好像就出了一期?還是後來沒再關注?當你發現單純變成負累的時候,就會對世界哇哇直吐,何苦出來受罪呢?又不是活不下去。於是很快,安妮寶貝就離開了。
從這以後,出書越來越慢,而我們迅速變老。
直到前兩天拿到《月童度河》,有了小baby的身影,因為她生孩子了,那個安妮寶貝,想必會在某個小生命的小血管里繼續流淌。
挺好。
大概十年前,我讀了她的第一本書《彼岸花》,當時我還是個積極向上的好少年,這本書被我當做是無病呻吟。
十年後,我依舊在讀她的書,《眠空》,整本書的可讀性很差,但是有一兩句話,讓人驚艷。不是矯情,不是呻吟,是歲月留下的智慧。
中間的十年,我從青少年變成了青年,不再念書考試,開始上班打卡、
我不知該怎麼評價她,我只知道這個人陪我過了十年的青春。
她在成長,這是這麼多年來我的感觸。
她的成長不像郭敬明一樣,急需物質來證明,也不像韓寒一樣,拍一個追求自我的電影但卻以名利雙收的幻想作為結局。
而是更加通透,更加出世,更加有力量。
她說的每句話不一定都是對的,但是她說的每句話,大概都是思考而來的。
至少那些嘲笑漫罵她的人,我想安妮也會是一笑了之。我大概屬於個別情況。我只是在說我自己,所以不具備什麼參考價值。
在我最孤獨迷茫的時候,有人用平和堅定的聲音對我說:「不要怕,你沒有什麼錯,你不是孤獨的。」——這就是安妮寶貝於我的意義。
人說三十歲之前的臉是父母給的、三十歲之後的臉是自己造的。換成人生也是一樣——大概沒有「30歲之前的人生」那麼誇張,應該是二十歲比較合適。
跟大部分中國孩子一樣,我也是肩負著「完成父母未竟之路」的任務開始我的人生的,而我走的「未竟之路」,就是「文青之路」。從小被刻意培養閱讀興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灌輸,當我還不清楚到底什麼是「作家」的時候,關於「長大了想當什麼」的問題答案就已經是「作家」了,媽媽教的。直到現在,我都從未理直氣壯自行打開電視過,因為父母明確表示「看電視是有害的」(我愛看電視,大概是出於某種補償心理,如果電視機是打開的,我可以坐在那專註的看任何一個頻道過一整天,但是我一直都極度害怕負「親手打開電視」的責任)。家裡只有書,從文學期刊到古今中外的大部頭應有盡有,我的娛樂也只能是讀書。
我上學相當早,因為雙教師家庭沒有人看管我,就走後門送到學校去。我跟同學們沒有共同語言:論運動我很笨拙,也不曾學過跳皮筋打沙包;論閑談我不看電視,他們說的電視劇動畫片我一眼也沒看過,只能尷尬的搖頭。我是圈外人,課間孤零零的坐在教室里,讀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書。從那時候起到後來的後來,我一直是人群外一個孤僻的怪人。
我得承認,不管成因是什麼我確實熱愛閱讀。我主動背下葬花詞、山鬼、春江花月夜,沉迷於唐詩宋詞元曲,同時我愛極紅樓夢裡的綾羅綢緞簪環釵釧,羨慕石評梅綉滿蛺蝶的衣裳,喜歡凌叔華筆下鞋尖上一跳一跳的絨球,讚歎馮驥才描繪的一雙雙巧奪天工的小鞋,反覆品味青布長衫里微微露出的紅里子,幻想灰姑娘的禮服到底是什麼樣的款式有著怎樣的細節……甚至於我自己就會刺繡。如果晚生個十年,我大概是漢服圈cos圈裡活躍的一員吧。然而我沒那麼幸運。中學時期沒有趕上統一校服,我穿長過腳踝的裙子,穿姥姥做的本來應該「僅供觀賞」的繡花鞋,穿旗袍,偏愛今天被稱之為oversize的上衣,寬大的圍巾,我跟同齡人的審美差異很大(當然多半還得歸功or歸咎於媽媽的審美和主流差異巨大,和我達成了一定的共識,各色各樣的及地長裙和今天叫做「彼得潘領」的白棉布襯衣就是她年輕時夢想的衣裳),在一水兒的不是運動就是休閑的人群里,我當然被嘲笑和側目。
那從客觀來說也許不「美」,美的從來只是穿著時的心境——衣袂飄飄古風存焉,心裡覺得很好。而審美也好,三觀也好,生活方式也好,如果不能獲得外界的認同,就會產生自我懷疑,以至於變成自卑。在社會風氣還相對封閉、信息不發達的年代,這種自我懷疑的產生是必然的。年少的我並不是張愛玲,不能如她那般熱愛奇裝異服的同時有昂首招搖過市的底氣,更沒有她那般拒人千里之外的驕矜。其實因為我讀了太多舊書,是很有些直男癌的,我一直覺得人、尤其女人確實有放低身段取悅他人的義務,不被群體接納、不被愛是可怕的,孤獨是可恥的。我一直為我的不合群痛苦不堪,我一直為周圍的嘲笑痛苦不堪,我在迎合大眾偽裝成正常人和堅持自我之間搖擺不定。
然後,我在20歲的時候,遇到安妮寶貝了。為雜誌上登的《末世愛情》所驚艷,趕到書店買下了《告別薇安》。截止到《素年錦時》之前,出一本買一本。
前文所見,我閱讀的關注點其實一向是跑偏的。她寫的那些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我並沒記得幾個,我只記得她一直用記敘的手法寫著她生活的細節,或者說,一種奇怪生活的細節。我覺得那些故事只不過是一個個容器,都是用來裝下這些細節的。
她覺得衣服越貴越舊越好看。
她獨居卻買了一隻大冰箱,但是塞太多東西進去,吃不完都腐壞了。
抽煙、服用精神類藥物,喝冰水嚼冰塊,不懂得照料自己的起居,大把的掉頭髮。
突發奇想去了外省,吃了一個烤紅薯就回來了。
光腳穿球鞋,戴銀鐲子,棉布裙子褪色發皺,有時頭髮油膩不梳洗就出門。
喜歡舒淇,喜歡有特點的臉——雀斑、淚痣、翹鼻子什麼的。
拚命工作賺到錢,然後轉手揮霍一空繼續衣食無著。
……
這樣的生活連同審美,我都並不怎麼贊同,並且我知道不僅我,絕大多數人都不贊同。但是那種強悍的姿態給了我一記當頭棒喝。
她並沒有說「這樣是對的,那樣是好的」,她只是說「我這樣做了,那樣做了,喜歡這個,不喜歡那個」。她就那麼篤定夷然的一句句講了來,也不怎麼加以解釋,只是打了很多肯定的句號。讀者贊同與否,那是讀者的事,而她並不關心。
這是我的生活,我是這麼活著的,我就是內心陰暗,我承認我有缺陷,我也失敗,我也潦倒,我知道我不被大眾接受——但是,那又怎麼樣呢?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即使親情缺失、即使自幼孤僻、即使笨拙遲鈍、即使早熟敏感、即使遇人不淑、即使生活拮据、即使邋遢平凡、即使沒有遇到愛情……仍可以活著呢,理直氣壯的、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呢!
不喜歡亂鬨哄的社交場合,就躲在角落好好吃自己的吧。
沒法溝通的時候,覺得可笑就笑吧。
生活這麼艱難無趣,遇到喜歡的東西就送給自己吧。
只要問心無愧,想說什麼就說吧。
不愛穿襪子也好,愛喝冰水也好,只要自己高興就行了。
允許自己迷茫,放任自己的絕望,蜷起身體哭一場,然後爬起來繼續前行。
……
因為你既沒有重要到舉手投足都會驚動別人,也沒卑賤到逆來順受迎合大眾才能苟活,更沒有獨特到全世界僅此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喜歡的,一樣也有別人喜歡;你想說的,一定有人願意聽;你認為天塌下來一般不堪回首的失敗丟臉,只不過是稀鬆平常無傷大雅的私事,往前闖就是了,你不會被所有人認同,同樣也不會被所有人反對。
我對自己說:對不起,讀了這麼多書,到現在才明白這麼一套淺顯的道理。沒有「生而為人,對不起了」這回事,生而為人,就有資格昂首挺胸的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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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散文里集中寫過之外,她不定義「外在美」——一篇篇看過來,女孩子的特徵硬性標準只有「瘦」,連長發都不一定有。男人的特徵只有模糊的一個形容詞「英俊」,到底長成什麼樣算是英俊,還是各花入各眼。
但是她無疑是執著於「美」的,人物的神情、意態、語言,連同場景環境道具,無一不美。
曹公絕少實寫黛玉相貌,除了「罥煙眉」一筆知道她眉毛長而淡之外,「微腮」「薄面」就一個「瘦」字而已,「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就是一個「病」字而已。張愛玲總結道:「寫黛玉,就連面貌也幾乎純是神情,唯一具體的是「薄面含嗔」的「薄面」二字。通身沒有一點細節,只是一種姿態,一個聲音。」
但是真美啊。無需「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丹」,無需「雙眼皮的深痕,直掃入鬢角里去」,哪怕刪掉「秉絕代之姿容,具稀世之俊美」,也不會有人懷疑黛玉的美。大概這就是靈魂的美吧。
「美是多種多樣的」在很多書里看過,甚至教人化妝穿衣的工具書終章也必寫上幾句類似的話。但是「紙上得來終覺淺」,說服力不夠——好哇,你剛剛說了我的眉毛不夠濃需要畫、我的唇形不夠好需要塗,我的身材不夠美需要這樣那樣掩飾,轉回頭又說「人都是美的」,叫我怎麼相信你!
那些面目模糊的瘦女孩,棉布裙子滑過小腿覺得很快樂,聞著自己的香水味很安心,頭髮半干時很舒服。安妮寶貝那一直記敘記敘只是記敘的筆,毫不留情又滿含愛憐的寫她們皮膚乾燥起皮屑,不會化妝只會塗唇膏,用香皂洗臉,胡亂穿著泛黃或褪色的衣服……然後就這麼一副樣子坦然的在城市裡生活,坦然的愛和被愛。這樣打扮這樣粗糙因為這樣我快樂舒服,又沒有妨礙別人,所以有什麼好不安的呢?
我讀的書都是父母憑藉他們的喜好收集的,所以局限性一定是很大。說來不好意思,我之前基本沒有見過像安妮寶貝寫的這樣的愛情。我讀的書中女人凈是要找到一個願意愛她的男人,然後守住這個男人,一生忠貞於這個男人,她的生命因愛情而開始,她的忠貞乖順就是她畢生最大的價值,中途搖擺一下炸刺一下的也有,不過那只是情節點綴,像是小貓小狗的輕抓輕咬一樣,逗人一笑爾。而安妮寶貝寫的愛情,儘管有的是痴纏不休飛蛾撲火,卻與我讀過的那些大不一樣。知道愛是自己的事,對方並沒有回報的義務,明白愛只是生命的一個可有可無的組成部分。這種愛有距離有底線,有一條明確的界限把自我圈在裡面,刀槍不入愛憎分明。在已經看透愛情的無常後有勇氣偏向虎山行,在察覺於己不利之後有勇氣壯士斷腕,哪怕有委屈求全的情節,也是甜也嘗得分明痛也記得分明,我為這種人擊節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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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喝暖心暖胃的熱飲,體寒不太能吃冰。
我當心我的皮膚使它不起皮屑。
我挺喜歡穿襪子,不怎麼愛戴鐲子。
…………
除了瘦和長發之外,基本沒有什麼符合安妮寶貝的女主形象,我甚至不認同她的改變。
但是當年那個痛苦的女孩子,遇到了安妮寶貝,真是幸運。
以前在這個問題里寫過一個答案:安妮寶貝的作品最初為何走紅,現在為何頻遭詬病?
直接轉過來。我不是故意一帖多發的,實在是沒什麼好多說的。我必須說的是,安妮寶貝是一個至少在認真的寫東西的人。她早期一直到《春宴》以前的書,至少都是在改變,並且在內核上尋求突破的。比某些十年如一日,重複一個核心(比如……啊……我首先就想起了今何在= =!)的作者要強。你至少可以看到她在動腦子想,在成長(雖然可能長歪了吧),那些痕迹與軌跡是可循的。
然後是,她不裝逼的時候,寫自己真實生活時候,比如親人和部分旅行時候的文章,真的很不錯。(《薔薇島嶼》什麼的)
所以,在這兩個大前提下,安妮寶貝至少是一個老實的作者。對他某些裝逼的,物質的批評,我覺得點到為止就可以了。沒必要舉起道德大棒。誰沒有經過做夢的年紀,誰沒有物質過?
我記得我第一次在圖書館看到《八月未央》的時候被驚到了。倒不是因為寫得多麼好,而是,新奇。那時候小,閱歷什麼的簡單的很,無非就是上學下學,上課睡覺沒事暗個戀啥的。她筆下所呈現的邊緣式生活,是離普通人的生活,離主流人群是非常遠的。矯情一點說她的文字刺人,客觀一點說,她的文章很獵奇。那時候看這種文,其實跟看鬼故事什麼的沒區別。因為是男生,所以對物質啊名牌啊什麼的反正看不懂就直接忽略不計了。
那個時候恰好是改革開放進入一個相對平穩,網路文學剛好爆炸的時期。和安妮寶貝同期的網路寫手有很多(我還是想說今何在),現在也大多歸於平靜。在這一點上說,安妮寶貝只是其中的一份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能說是其中的一個類別而已。至於其後的持續性,跟她自己,以及「小資」概念的逐漸完善有關。比如小清新啦,寶麗來啦,旅行啦,西藏啦……等等。安妮寶貝只是在那個時代被浪潮推出來的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先鋒而已。被封為XX教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崔健的中國搖滾教父,喬布斯的蘋果教父同理)
因而大家模仿她,追逐她。與其說是追捧安妮寶貝,不如說是趕時髦給自己貼標籤罷了。這裡面有個人喜好的因素,也有一部分是所謂烏合之眾的從眾心理。而當時這批看安妮寶貝的人(包括我自己),恰恰是未上大學,或者大學畢業,正好有閑有錢在上網灌水聊天的一批人。是網民的主流。而同時期,老一點的人懶得關注,小一點的又沒到看「文學書」的年紀。這就顯得安妮寶貝很紅了……
所以說,她的幾本書,其實是伴隨著這一代人過來的,是這些人的青春記憶。
而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一方面是網路文學的基數大大增加,文章內容,作者也更加多元化。一方面也是因為,當初看安妮寶貝的人都已經步入社會,真正形成了自己成熟的價值觀世界觀。而新來的90後,對安妮類的所謂傷痕文學,都早已經見怪不怪,甚至已經玩得比她更殘酷了……
而回到安妮寶貝的作品本身,我是想說……《春宴》真是個屎…(果然跟生娃傻三年有關么?),自《素年錦時》開始,丫就一直擰巴在歲月靜好里沒出來。於是寫的文章就徹底腐敗化了。讀者的倒戈,一方面因為她後來寫的東西確實太爛了,一方面也是對於自己青春的唾棄。
這裡說的倒戈,不包括第一次看安妮寶貝就說渣的人。而是那些看了好幾本安妮寶貝覺得好受用,然後長大了回過頭來說安妮寶貝你這個垃圾你毒害了我的青春什麼的那些人。這種唾棄,其實是自我唾棄的某種轉嫁和推卸責任。
每個人都會有偶爾想一下自己小時候怎麼那麼傻逼的時候。通常情況下,自己罵罵也就算了。誰都會原諒自己的傻逼。但是對待別人就不一樣了。
——為什麼我當年那麼傻逼呢?
——因為我當年看了安妮寶貝的《彼岸花》。
——嗯,安妮寶貝這個傻逼。實際上安妮寶貝不僅寫《彼岸花》,還寫了《薔薇島嶼》《蓮花》《素年錦時》什麼的……但是我經常看人罵安妮寶貝的人會說,《彼岸花》寫的無病呻吟,《告別薇安》無病呻吟,所以安妮寶貝就一直無病呻吟……
大哥你小時候尿床,長大了也尿么?
承認自己尿過床有那麼難么?
因為你後來不尿床了,你就恥笑別人小時候尿床么……最後,安妮寶貝就是個網路文學作者,暢銷書作者……真犯不上非得稱之為作家……還杜拉斯張愛玲……
別鬧了。
首先我並不覺得她的文字只是華麗詞藻的堆砌和疊加 很早以前在豆瓣看見過蓮花的書評 那人講蓮花中所展現的意象 給予能夠理解的人更為廣闊的天地 並非所有的人都能理解人生的種種無奈和迷茫 它本來就很難 像一個孤島一樣
她自己也說過 她寫的是浮在水上的字 是某一段特定的時間甚至某一刻的所思所想 它們並不具備永恆性或者絕對的正與誤 而是一種印記和表達
在我整個短短十七年幾乎沒有波瀾起伏的人生里 明面里我像所有普通人一樣 被教育要孝順父母 多吃蔬菜 積極鍛煉 陽光向上 我練琴 讀書 交朋友 拿差強人意的成績 語文得高分 寫爛俗的愛情小說 情緒只為男孩體重和理科成績大起大落
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所展現出來的一大部分根本就是偽裝 事實上我不過是個負能量爆棚的頹廢少女(笑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愈發覺得生活的空 我厭世 我社恐 我自卑又自負 我暴食 我抑鬱 我焦慮又暴躁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去擁有 又或許我所愛過的人僅僅是我用來證明自我存在的途徑 我不願意說出我的想法我的心聲 因為我知道沒人會懂 我讀心經 企圖找到歸宿和解脫
自認為不是過分麻木的人啊 只是我最灼熱的感情根本沒辦法用言語來表達 我記得初中那段很難熬的日子裡 我像沒事人一樣度過去 夏天的深夜裡我手腳冰涼 打開手電筒讀一段眠空才能夠入睡 那時候讀蓮花 內河去看望命不久矣的美術老師 老師仍將她當作不知事的女童 他說內河不哭 老師給你買栗子蛋糕吃 當時不知道為何 幾乎不為電影或書籍所感動的我竟然哭到不能自已
安妮所創造的那個世界 棉布襯衫和銀手鐲 長發和煙 南京西路上的酒吧 Kenzo的青草香水 絕望的愛情和無望的人生 字裡行間都是她自己 又都是我 漸漸的我發現從前那些我囫圇吞棗啃下的句子竟變得與我的人生和想法出奇的相似 人與人之間的共性和聯結如此奇妙
她是聰慧又有靈性的女子啊 符合我對倉皇歲月里倔強獨行的旅人的所有幻想 她的作品是她不斷探索不斷前行挖掘的過程 我在她的文字間發覺到自己的成長 當然也還有她的 中二時期的我也想過有一天我會去賣字去流浪 抹藍色眼影穿細高跟鞋唱歌 愛上鬱郁不得志的歌手 我從不會遮掩過去的自己 過去自有過去的好 過去各有過去的不堪和煩惱
總之是她給了我啟迪去體驗這個世界的一切 去找尋眾生百態 哪怕全是虛無的部分我也會義無反顧 她幫助我構築了屬於自己的思想體系 讓我能夠最終知道自己的獨特之處 也最終造就了一個這樣的我 能夠比同年齡段的人擁有很深層次的思考
反正無論怎樣生活還得繼續啊 說不定頹到哪一天我就知道活著的意義了不是嗎(再笑
利益相關:讀過安妮全集不止一遍兩遍的理智粉 安妮的老鄉
曾經很愛看安妮寫的書,有的甚至看過很多次...
可是後來忽然就不看了,好像是清醒紀開始,然後就一直沒有再看...
其實就算我們曾經是粉而如今覺得她幼稚,也完全沒有必要去黑她
至少安妮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網上甚至連她的相片都只是那麼一張不算清楚的,
我們有什麼必要去黑一個安靜的女人呢?!
無論幼稚也好,氤氳也好,至少她在寫...
文字是一杯清水,飲者冷暖自知。
第一次知道安妮寶貝,是在我高二時。
我的校花同桌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她的靈魂力量大於外在。她是我活到今天,將近三十歲時依舊覺得非常特別的一個回憶。
她和我說起對很多事物的看法,當然也包括戀愛,但她不是小鳥依人的類型,而是古靈精怪中透著嫵媚。她性格開朗,眼睛大大的,頭髮烏黑紮成馬尾,一點架子都沒有,反而有點現在流行「賤賤的」,所有同學都喜歡她。
但是老師是不怎麼喜歡她的。老師喜歡我這樣的乖乖女。我總是懵懵懂懂,聽話,從不叛逆。感到自己一身土氣的我,其實內心是很羨慕和嚮往她的古靈精怪的。
記得下自習的時候,她總會哼起不知名的歌,眼神里有一種憂鬱,這種憂鬱發自內心,和其它無關。
黃昏時的女孩最美。我看著她的側臉,覺得看著這麼動人的風景真好。再寂寞的學習時光也能很快打發過去呢。
「體育場的那條路上的雅吉書店有好幾本,封面好漂亮,你看了啊?那我也要去買。」
她忽然以少有的嚴肅的口吻對我說:「安妮寶貝的書你不要看。」
我:「……」
「平時別的我可都不管你。但是呢,安妮寶貝的書太真實了,看了會得抑鬱症的。」她接著說。
我是一個很少會對別人的意見表示反對的人,於是說:「好吧……」
黃昏很快過去。夜幕降臨。晚自習開始了。我們沒有再談起這個話題,投入到了晚上的作業中。放學時,她又和我說了一遍:「記得千萬不要看安妮寶貝啊!」
書在後來還是買了。我這個人,對外界都是很無所謂的,可能表示「尊重」會「掙扎糾結」一下,但是該做還要做的。封面漂亮本身就足夠我去買了,何況是她一再禁止的呢。
看之前,我差不多預料到,這會有絕望的愛情。畢竟小女孩子的年紀,無非困擾的就是這些居多。所以打開書看到這部分情節,一點沒有多想。但是安妮寶貝的文風讓我很詫異。我買的第一本是《八月未央》,第一篇是同名篇。看了同名篇,當時就非常喜歡安妮寶貝的書。原因是她的「清冷」。是我生來認可的一種生活態度。
自我的青春期里,女性內核伴隨的有安妮寶貝,亦舒,黃碧雲這幾位。如果說絕望,黃碧雲的冷與死亡深入骨髓,亦舒的冷埋在獨立開朗工作狂背後,安妮寶貝相較之反倒溫暖了許多。
安妮寶貝的敘事里有很多生活化場景,並執著於細微長久的感情,嚴重的戀物癖。書里也會穿插她去東南亞拍的照片。梔子花,自行車,昏黃的濾鏡,濃濃的年代感。
我一直對她的印象細膩又溫存。像一個容易受傷害的小女人,可愛溫柔,渴望停留卻又不得已,被命運之輪推著向前,只好逼迫自己清醒,用雙眼去適應著看成長軌跡,中間也是激烈掙扎糾結,有時實在不能釋懷就歸咎於命運。
我想我對她的印象,是和不少看不慣她的人是有些雷同的,只是他們不會覺得可愛溫柔,而是覺得,這樣的情緒你寫在少女日記就好了呀!幹嘛要表露出來,「無病呻吟」,禍害群眾呢?從世相理性角度來看,這樣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是負能量無限擴散傳播,使情緒化更加嚴重。但是理解歸理解,人是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喜愛的。就像自己是理性的乖乖女,但是我一直都喜歡校花同桌那種性格。
後來,經歷戀愛的忐忑,終於讓我對安妮寶貝里寫的戀愛有了一點感觸。我也記錄了下了很多東西,錄下了《少年櫻花》。
現在回憶整個讀她的書的過程里,這一次是最膚淺和為表象所困惑的。但安妮寶貝的小說里描述出的愛情不可捉摸,真的是太有同感了。她讓我不能不寫,不能不思。
我至今感謝受這部分影響,我雖然覺得無助孤單,我還是保持了我的精神內核,沒有妥協,也沒有報復。而是清醒知道原因出在不合適和時間上。我保持了我的善良,把整個難過和失落悲傷失望,都自己承擔掉,眼淚也咽下去,在黑夜看著自己的影子發獃,然後繼續奮鬥以獨立戰勝無助。
有溫度的堅強。這不能說和安妮寶貝的書是沒關係的。過了那段時間看得也就少了。我是不允許自己對任何人任何事上癮的,所以依舊笛卡爾卡夫卡素黑張德芬薩特榮格李銀河,一本本看過去,看他們不同的萬象觀點,在我大腦引發無盡的辯駁。任何一種人格分析都是在持續發展和更新的方法,有它的優點與缺點,甚至可能沒你想的那麼準確。所以從源頭的不百分百準確,拿來衡量是否喜歡安妮寶貝的標準,是差之又甚。
第三次再深度閱讀安妮寶貝。那時我已經很少會讀情節,非常喜歡《蓮花》和《二三事》。
蓮花的禪意值得體味。全本我都手抄了下來,一個字一個字。我在身體力行著裡面描述的苦行僧生活,當然還有一段距離,但那時已經非常快樂,覺得一是沒中學時那麼冷漠,也沒大一時那麼情緒化,慢慢能通過不同的事物去抒發體能和心理,在這種過程中把控自己的情緒,和它們友好對話。
《二三事》則是因為內容經歷有很多類似的,安妮的文采那時已經變得褪去少女氣息,開始沉思內斂化。我希望我也能更成熟一些。
對看書的要求是,如果一本書能有一句話打動我,這就是一本好書。讀書更注重於體驗感,使得閱讀能拓寬自己去體察內心深處,以及外在風土人情的形成。對作者忠誠度而言,我的確算不得什麼粉絲。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安妮寶貝就是安妮寶貝,沒有必要拿她去和任何意向相比和對照。就像我們是獨一無二的一樣,喜歡她,就夠了。至於為什麼喜歡?每一個結果的釀成都是無數原因交雜的結果。你不得之,也不必解。所以作者的所有書的進展和風格評論,我在這裡是沒法討論的。
至於長大後,她是我青春的一部分懷念,我供認不諱。自然,對於曾經喜愛她,以後就嗤之以鼻迫不及待劃清界限的大多數人,我覺得這種行為和過河拆橋無異。哪個少男不懷春,哪個少女不多情?你以為不看安妮寶貝,你曾經的青春期就不再憂鬱?別做夢了。
我一直把陪伴過我走過那段懵懂又無知的少年時光的安妮寶貝的書放在家裡,不為別的,只為紀念和緬懷。心裡有小小的感激。
對於第一名的回答中描述的,我沒有跟著盲從過光腳穿帆布鞋,也沒有穿所謂的棉布裙子,更不會像書里寫的那樣,跑到夜店,和陌生的男子怎麼怎麼,也不會在戀愛時無助地忍受任何折磨,被一個男人的帥和酷被吸引之類。
因為安妮寶貝,我開始讀杜拉斯,昆德拉的原著,也讀棉棉衛慧,聽蔡健雅,看過心動,但並不會受其影響,從她的角度去評價這些作品。我只是看一看。因為安妮寶貝,我嘗試著看話劇,自己去上戲參加朗誦,當然沒有像故事中寫的發生什麼浪漫的愛情,只是體驗了一把台上演出。因為安妮寶貝提到的,我知道了西藏的旅行,知道了上海的物質,知道了南方溫暖而潮濕的天氣。
我一個人旅行時,去過上海她提了很多次的淮海路和南京路,才想起她書里似乎寫過人們的眼神和無盡的慾望。在北京的天橋上和朋友看天時,想起八月未央寫的大片大片的雲朵,覺得這個作者能帶來的身臨其境的文字是有奇特之處的,破碎卻恰到好處。
讀一個人的書,像安妮寶貝說的,是一場對話,那麼你何必從頭就附和她?我們交流的意義,是求同還是存異?這是本身的態度所影響的。我小時候讀易經,讀名著,讀革命小說,難不成我讀了安妮寶貝的書就要變成和她書里主角一樣的人?拜託,這樣帶入感太強了吧。
她敘述著故事,寫著散文,滿足你們各種各樣的代入和批判。不管如何,這個女人很成功。她的文風一直在變化,不管有多少人喜歡不喜歡,她寫過的文字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青少年,接受他們無處發泄的青春騷動,和惶惶不安的寂寞孤單。
影響從榕樹下開始,到現在全豆瓣都是文藝小清新,全淘寶都是爆款棉布裙子,她早期能預估到這樣的狀況么?不管別人喜不喜歡,她都構築了一個強大的安妮寶貝時代,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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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看到這裡。
如果你和我有很多共同點,有一點私人的心得歷程可能也適合分享給你,
孫嘉禧:有哪些事是你找到對象後才知道的?
孫嘉禧:在愛情里會犯哪些常見又難以察覺或改正的錯誤?
孫嘉禧:有哪些比較文藝的情書?
孫嘉禧:最讓你心動的一句表白語是什麼?
孫嘉禧:從女性的角度看,男人具有什麼樣的品質會非常有魅力?
孫嘉禧:男生的哪些細節或品質會讓女生加分?
孫嘉禧:IT 男身上哪些地方招女孩子討厭?
孫嘉禧:男生什麼狀態才體現出他已經愛上你了?
孫嘉禧:男朋友在網上從未提及我的存在,彷彿依舊單身一般是何意?
孫嘉禧:什麼是過度解讀?
孫嘉禧:前男友聯繫你的時候,你的心情是怎樣的?
孫嘉禧:物質上富養女孩有沒有必要?
孫嘉禧: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靈魂,你想要哪一個?
孫嘉禧:你童年的夏日記憶是什麼樣子的?
孫嘉禧:人可以樂觀到什麼程度?
孫嘉禧:在你最想死(自殺)的時候是什麼念頭讓你活到了現在
孫嘉禧:如何預防抑鬱症複發?
孫嘉禧:什麼瞬間讓你想留住那一刻?
孫嘉禧:人遇到挫折、打擊後該如何調整心態,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孫嘉禧:突然覺得自己情商很低是怎樣的體驗?
孫嘉禧:得了超憶症是什麼感覺?
孫嘉禧:迴避型人格在親密關係中的需求是什麼?他們希望伴侶給予他們什麼?他們在親密關係中的內心戲是怎樣的?
孫嘉禧:時常感覺和周圍的人相處很累,是不合群嗎?
孫嘉禧:中國大學舍友之間的關係普遍是什麼狀況?
孫嘉禧:為什麼利用的撒嬌比真心的沉默更吃香?
孫嘉禧:你有什麼相見恨晚的知識想推薦給年輕人?
孫嘉禧:有哪些越早明白越好的人生道理?
孫嘉禧:生活中有哪些偷懶技巧?
孫嘉禧:有哪些多數人都喜歡,但你就是不喜歡,即使別人覺得你品位有問題,可你還是不喜歡的東西?
孫嘉禧:自拍特別好看是什麼感覺?
孫嘉禧:戴眼鏡的女孩怎樣自拍好看?
孫嘉禧:做手賬的真正意義何在?
孫嘉禧:怎麼做一本好看的手賬?
一個喜歡寫在「大冬天穿著白色裙子,喝一杯涼水,赤腳在地板上走路」的人。
一個因此害得無數妹子痛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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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也是一個安妮粉,在我的初中時代,收集了她的《兩三事》《薔薇島嶼》《八月未央》《告別薇安》等書,自從《清醒紀》之後,由粉轉黑。因為在閱讀了更多別的作家的書籍之後,發現安妮的書除了送我在潮濕陰暗的自戀文藝女青年道路上越走越遠外,其他都是「沒有幫助」。
之前,別人問我借安妮的書,我都是一概不借。自從變安妮黑之後,我很大方得願意把書借給別人,並且發現他們跟我當年一樣,想看這本書的原因之一都是:書名好聽。
我覺得,她之所以能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安妮寶貝這個名字。而她書中的內容,滿足了我等生活枯燥單一的初中生對小資生活的美好幻想,以及青少年的時候那種自我誇張病,對書中夢幻般愛情(其實根本不存在)描寫的嚮往。
安妮寶貝沉浸於自己所營造的孤僻式自戀氛圍當中,難以自拔。
你知道,女人有兩個很要害的品質:虛榮、和自戀。
長的漂亮的一般都虛榮,長的不漂亮的就只剩下自戀了。也有人兼而有之。
大部分,都是自戀和虛榮適而有度的正常人。
一旦染上這兩個毛病,就容易脫離現實。自己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而安妮又豈止自戀,簡直自戀成癖,並且以此為產業。在此基礎之上給自己意淫了一個逃避現實的空中花園。專供精神無法獨立的人用來自我慰藉。
我對安妮的文字的看法,一開始是散發著清冷香氣的梔子花。
直到自己逐漸經歷了現實的洗禮,慢慢變得成熟、接地氣之後。
而認為這種文學的姿態呈現的是對現實的逃避,是自我意識的虛無,是沒有內涵和溫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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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自從安妮生了孩子之後文風有所改變,也許她07年以後的作品值得一看。
看過的書不是很多,也不至於太少,但感覺安妮寶貝完全可以被稱為是作家,至少她開創了一個網路作品文字出版時代。但是她很低調。
銀鐲體大行其道的時候,我並不了解安妮寶貝,只是下意識地將她歸為無病呻吟的暢銷書作者。
在學校圖書館裡面看到過她主編的雜誌,大方,翻了幾頁也就忘記了,只是覺得名字起得很好,就像她每一本書的名字,讓人印象深刻。
後來很偶然地改變了想法,是因為讀了蓮花,私以為是她目前最好的作品,也是當年難得的好書。
之所以愛上蓮花,一定是因為那天我坐在窗邊,陽光很足,前一天剛剛翻過射鵰三部曲,那一節課沒寫數學作業,數學老師在講課,我在第二排低著頭眯著眼看書,就是那一刻喜歡上她的作品。
雖然至今我只記得女主的名字是蘇內河,和她筆下的女主有共同的特質,就是刺繡上衣白色棉布裙和球鞋。那個故事在心裡只留了一個模糊的影像,就是一次心靈的旅程,路上有障礙萬千,但是最終一切會歸於完整的結果。
沒有讀過春宴,但是覺得安妮寶貝寫小說不差,結構,內容,思想都可以。
因為我是從薔薇島嶼以後的書看起的,所以在我眼中,安妮寶貝是有深厚哲學功底的作者。她早期的作品裡面充滿躁動,陰鬱和文字上的宣洩,後來克制,追求暖色調,從中可以輕晰地感受到一個作家的成熟與轉變。我一直享受這種閱讀的過程,因為可以感覺到作者和我們在相遇的過程中彼此都有改變。
和當時我們班裡一個迷戀安妮寶貝的同學不同,她去紋身,喝酒,抽煙,獨處,做一個安妮寶貝筆下的標準女主角,但是我僅僅是把它當作上課的無聊消遣和內心煩躁時的一個宣洩出口,要說安的書對我唯一的巨大影響,就是我可能有空的時候會去翻翻聖經和佛經,不再把他們當故事書看,而是認真的去讀。
後來有同學知道我喜歡安妮寶貝,送我許多書,我都認真地讀了。然後他們又來問我,問為什麼我沒有變成那個懂得都市殘缺與疼痛,心有傷疤,依舊仰望歲月靜好的女子。
我笑了笑,安老師結婚了,生小孩了,看她一步一步還是走向了平靜的人生。
作者都不作了,我們這些偽文青還作個毛線?
除非你身邊有人織毛衣。
學亦舒和李碧華,再加上最早期的銀鐲體。
《彼岸花》、《二三事》還是很幼稚,是那個時候的「青春文學」,卻不小心貼合了時代潮流。《蓮花》最好,故事情節、小說結構、遣詞造句。
《月棠記》是集大成之作。
《春宴》完全垮了。
我不知道那些黑安妮寶貝的人是怎麼想的,自以為成熟長大了,感覺那是腐朽的,無意義的,純粹是幻想,未經世事才會覺得她寫得好,這是一種讓人完全無語的心理,我倒想問問他們是怎麼看《紅樓夢》的,她的文字僅僅在於抒發她自己的內心,也許是一部分讀者的內心,而那些黑她的人完全只看到她寫的表面,她寫的故事是多麼的不切實際,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不在於她的故事,而在於文字底下對於我們的意義,有過共鳴,這就足夠,對於那些只看表面,只看故事的人,建議去看都市言情小說。至於說她像杜拉斯張愛玲王安憶的,我也不知該如何評價,因為我不夠格,我只淺淺地讀過杜拉斯張愛玲,是文風像,感覺像。特別是張愛玲,安妮寶貝所訴說的故事就是現代版的張愛玲故事。她描寫的城市邊緣人物,你可能永遠也做不到那樣子,但她存在於你的內心,以不同的方式。多年以後,你會忘記她的樣子,摒棄。
做出改變,自認為是對的,因為你也就是現在這樣了,一輩子就這樣了,你忘記了你傻逼時候的樣子,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真的傻逼。
有人會說那是不切實際,當你為你的生計煩惱奔忙時,感覺她就是傻逼,也不想想什麼才是真的傻逼,自己失去了什麼。
更有人說他被安妮寶貝毒害了,其實沒人毒害你,是你自己毒害自己,她本來就沒要你相信,沒要你去做,看書也要有腦子,別看什麼信什麼就做什麼。對於自己的現況,只能怪自己,沒資格怪別人,誰叫自己當時那麼傻逼。
不會評價文筆,行文什麼的,因為沒研究過,但這都不是關鍵,因為文字會超脫技巧成為永恆的存在,關鍵在於靈。
以前喜歡看的寫的文字,幾乎每一本都看,直到《春宴》後停止,她在書寫她自己,就像張愛玲,不管讀者,因為她寫的文字不是為了教育,為了引導,所以不要為自己的現況責怪她,要怪只能怪自己。
曾有一個時期,我感覺我的心境就像她,僅此而已,不會去做那種大冬天穿著白裙子,光著腳和涼開水的事情,書籍就是如此,重心而不重形式。
我最愛她的《春宴》,雖然很多的人批評,我還是愛,也談不上愛,感覺《春宴》有她其他作品不及之處,更成熟,更多思考,掙扎變得少而強烈,更是平靜。
不足就在於,書沒有教育意義,她只提出問題,沒有指出解決的方法,或許她知道,沒寫出是出於負責態度,因為沒人知道怎樣做才是真正正確的,需要我們自己去尋找。
僅是個人體會,個人觀點,歡迎討論,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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