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黃鶴樓的詩詞,李白與崔灝所描寫的哪個更有韻味?

黃鶴樓
崔灝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黃鶴樓送盂浩然之廣陵
李白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受邀題。

寂寂遊子,登高送目,思古撫今,江天宏空,唯有陳跡,歷歷在目。何處是歸程,唯有煙波浩茫。茫茫不確定中,頓起萬般鄉愁。

空曠、寂寥、厚重,這是我讀崔顥詩時,能體會到的一種感覺,一種時空浩大而個人無所把握無所歸依的意味,也可以說是個人在時空中漂泊的韻味。

而李白的詩,單純、明了,送別之際,久久眺望,碧空、孤帆、天際,目送千里,萬事萬物,此時卻歸於對對友人深情送別。李白的此詩,凈化了送別之情,雖有江天遼闊之感,卻把整個情感限制於易把握的單純的悠悠送別之韻中。

崔顥的詩,是捉摸不定、難以把握的,對人的思緒觸發,是開放的;李白的詩是凝聚的,收斂的,將送別之情表達到了極致。因此是不可比的。雖有傳說,稱李白極為推崇崔顥此詩,可能是他覺得要寫出這種時空感覺太難了。

在武漢時,我曾多次陪友人去黃鶴樓,或獨上高樓,極目四望,卻是高樓矗立,萬車奔流,見不到歷歷漢陽樹,也不見萋萋鸚鵡洲,大江之上,江輪嘶鳴,也難有天朗氣清的碧空之時,早已天翻地覆,也不知崔顥,李白如在世,還能不能寫出這樣的詩?

另外,崔灝,是「灝」還是「顥」,兩字同音,都有使用,但正規詩集中,似只見用「顥」的,不知提問者對此有考證沒有?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這個是李白的感嘆。


黃鶴樓送盂浩然之廣陵
李白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與史郎中欽聽黃鶴樓上吹笛
李白
一為遷客去長沙,西望長安不見家。
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望黃鶴樓
李白
東望黃鶴山,雄雄半空出。
四面生白雲,中峰倚紅日。
岩巒行穹跨,峰嶂亦冥密。
頗聞列仙人,於此學飛術。
一朝向蓬海,千載空石室。
金灶生煙埃,玉潭秘清謐。
地古遺草木,庭寒老芝術。
□予羨攀躋,因欲保閑逸。
觀奇遍諸岳,茲嶺不可匹。
結心寄青松,永悟客情畢。

醉後答丁十八以詩譏余槌碎黃鶴樓
李白
黃鶴高樓已槌碎,黃鶴仙人無所依。
黃鶴上天訴玉帝,卻放黃鶴江南歸。
神明太守再雕飾,新圖粉壁還芳菲。
一州笑我為狂客,少年往往來相譏。
君平簾下誰家子,雲是遼東丁令威。
作詩調我驚逸興,白雲繞筆窗前飛。
待取明朝酒醒罷,與君爛漫尋春暉。

江夏送友人
李白
雪點翠雲裘,送君黃鶴樓。
黃鶴振玉羽,西飛帝王州。
鳳無琅□實,何以贈遠遊。
徘徊相顧影,淚下漢江流。

登金陵鳳凰台
李白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謝@陳章魚 教主指正引述不全。另:這首詩感覺是不是跟崔顥的詩很相同呢?清·紀昀等在《唐宋詩醇卷七》中評此詩說:「崔顥題詩黃鶴樓,李白見之,去不復作,至金陵登鳳凰台乃題此詩,傳者以為擬崔而作,理或有之。崔詩直舉胸情,氣體高渾;白詩寓目山河,別有懷抱,其言皆從心出發,即景而成,意象偶同,勝境各擅。論者不舉其高情遠意而沾沾吹索於字句之間,因已蔽矣。」)

以上這麼多首,比不過崔顥一首!
詩仙也有認輸的時候:「一拳打碎黃鶴樓,一腳踢翻鸚鵡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崔顥的這首詩,有初唐之風,感懷而不感傷,悲涼但不失大氣。有點像春江花月夜裡的這幾句: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江水流春去欲盡,白雲一片去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落月搖情滿江樹,江流宛轉繞芳甸。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何處相思明月樓,青楓浦上不勝愁。
兩者均包含了對人類對宇宙自然的探究與思索。

而李白的,則純粹是一首離別詩,有景有情有意境,僅此而已。


個人更喜歡崔顥的《黃鶴樓》,有一種對歷史古舊的感懷,淡淡的直入人心。其中「白雲千載空悠悠」、「煙波江上使人愁」兩句最有韻味,這首詩語文課本上有收錄呢!


"唐人七言律詩,當以崔顥《黃鶴樓》為第一" (嚴羽《滄浪詩話》)

崔顥的《黃鶴樓》在唐詩裡面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這兩首詩首先詩體就不一樣。李白的《黃鶴樓送盂浩然之廣陵》是七言絕句,而崔顥《黃鶴樓》是七言律詩。
然後題材不同,李白詩屬於送別詩,而崔顥黃鶴樓的詠物抒情更近似於陳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但是若要硬比較,我不認為《宋孟浩然之廣陵》的藝術成就能和崔顥《黃鶴樓》相比,傳言李白登黃鶴樓時自己也說過:「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一般文人喜歡拿來與之比較的是李白的《登金陵鳳凰台》:

鳳凰台上鳳凰游, 鳳去台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 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 一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 長安不見使人愁。

而這首詩是李白擬崔顥詩而作,單論也是非常優秀和高明,不過古來各評論家大多也都認為《鳳凰台》尚不如《黃鶴樓》:

「人傳此奇是擬《黃鶴樓〉詩。設使果然,便是出手早低一格。蓋崔第一句是去,第二句是空,……今先生豈欲避其形跡,乃將「去」、「空」縮入—句。既是兩句縮入一句,勢必句上別添閑句。因而起云:「鳳凰台上鳳凰游」,此於詩家賦、比、興三者,竟屬何體哉?」 ---- 金聖嘆

「起句失利,豈能比肩《黃鶴》?」 ---吳昌棋

《黃鶴樓》一詩最膾炙人口的當是首聯和頷聯,這二聯三用「黃鶴」一詞,不僅朗朗上口,而且真是給人排山倒海的氣勢,那種空曠和內心之滄桑感,或許已勝過《登幽州台歌》稍許。崔顥之後律詩漸漸定型,韻律基本完善,反而是多了限制。《黃鶴樓》頸聯尾聯更符合律詩韻律,卻不如前二聯那麼出彩,雖說單讀也會感覺很好,但是放在"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之後,難免會覺得高潮已過。這大概也是這首詩唯一的缺憾,確實難免。


唐人寫黃鶴樓, 歷代詩話都以崔顥的詩為第一,無可爭議。
李白也甘居其後,遂有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的模仿之作。


崔顥之詩更佳,在這裡是不存爭議的。不過拿李白常作比崔首作,應屬無益。


崔詩主要表達的是一種鄉愁,李詩表達的是一種離苦.
崔詩黃鶴樓, 飽含著一種對歷史悲涼的一種無奈...

總的對比, 崔詩更有韻味. 畢竟是唐詩七律之首.


一群不懂詩的人在這邊評論,使人望而發笑,可謂「小兒強作解事者」。
崔詩向稱高古,嚴滄浪推為七律第一,正在其雖名律詩,實為以古體入律,首兩聯,純以氣勝,似拙實秀,古樸渾成,有一種大的蒼茫空闊之概。連用三次「黃鶴」,不避詩忌,一氣而成,正是古體之長。後一聯,「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使即成之勢,退卻一步,繼而溢為最後的唱嘆。整體詩歌平淡中見山高,樸質中出氣骨,實為獨絕,而推為七律第一,實則未必。後人常好古而薄今,以蘇武詩勝六朝,以漢魏詩勝盛唐,想此詩蒼厚渾然或可勝卻一時佳作,而骨風曠逸似遜太白;句律化工,絕遜老杜;模山范水,不及王孟;深婉密麗,難比義山。是故詩有曠代之作,可也,而五嶽風姿,各有其勝,未必必有天下第一峰之論。


一般不是把李白的登金陵鳳凰台和崔灝的詩吧?那兩首才有可比性。


這兩首不具有太多可比性。李白的《登金陵鳳凰台》與之相比還差不多。
登金陵鳳凰台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李白這首是十足的口水詩,跟贈汪倫異曲同工。
還是錯了,贈汪倫要好上許多。


無論是《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還是《登金陵鳳凰台》,我個人對其的喜好程度都在崔顥的《黃鶴樓》之上。。。


崔顥眼中所見提起心中愁緒,李白有的只是豪情


兩個人的風格和情感有不同,韻味也不一樣,見仁見智吧!


個人見地不同,各有韻味
我比較喜歡李白的。


李白

揚州市旅遊局


我感覺還是崔灝的有韻味,讀起來舒服


李白的古詩(長篇)寫的更好,可以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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