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中的「鄭伯克段於鄢」中關於庄公與姜氏最後關係的「遂母子如初」你是如何理解的?

初,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

既然這是「初」,那母子如「初」是如成什麼樣了呢?


不要濫用《春秋》筆法這個說法,這是有特定含義的;《左傳》談不上有《春秋》筆法。
這裡上下行文沒有遮醜和諷刺的主觀含義,這麼思考的人只是一廂情願、厚黑學式自我腦補太多了,作自個的「心得」可以,扯到筆法上就是不顧《左傳》文法、行文、思想背景的深文周納。

「如初」與「鄭伯克段於鄢」開頭的「初」沒有皮裡陽秋式的照應關係,開頭的「初」都「初」到鄭莊公出生前了,這個起頭的「初」是與經文的「鄭伯克段於鄢」這個時間點相對立而加的,是個常用的插敘示意用詞,《左傳》里多了去了。「如初」所屬的「遂寘姜氏」一節都是《左傳》對「鄭伯克段於鄢」的後續發展的附記了,時間點已經未必在夏五月到秋七月的時間線上了。
「如初」語義所指就是「爾有母遺,繄我獨無」、「大隧」詩、君子曰所表達的母慈、子孝,《左傳》所說的五常,亦是所謂克己復禮,所謂「夫魯有初」(鄭註:「初謂故事。」)、「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之類。
至於這個禮文的背後當事人心理的實質那是不好說,你可以說他們只是政治上假惺惺的表態,別人也可以說畢竟母子情義終究還在,不管怎樣,都是瞎猜和附益,毫無價值和營養的瞎猜,無非分出了做這些猜想者是深得厚黑道之徒,還是信服血濃於水的傳統道德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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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的道德不在於實質,而在於形式。
春秋所推崇的是「禮」,而「禮」指的就是各安其位各謀其政。

母子之間的「禮」和朝堂之上的「禮」同出一源,庄公表面上與母親和好就完成了道德上的責任,至於實際上是否感情真的融洽則無關緊要。

另外這段是左傳春秋筆法的典型,有諷刺意味


公羊傳裡面有這麼一段話:
克之者何?殺之也。殺之,則曷為謂之克?大鄭伯之惡也。曷為大鄭伯之惡?母欲立之,己殺之,如勿與而已矣。段者何?鄭伯之弟也。何以不稱弟?當國也。其地何?當國也。齊人殺無知,何以不地?在內也。在內,雖當國,不地也。不當國,雖在外,亦不地也。

彀梁傳裡面則是這樣解釋的:
  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殺也。何以不言殺?見段之有徒眾也。
  段,鄭伯弟也。何以知其為弟也?殺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為弟也。段,弟也,而弗謂弟;公子也,而弗謂公子。貶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賤段而甚鄭伯也。何甚乎鄭伯?甚鄭伯之處心積慮成於殺也。
  於鄢,遠也,猶曰取之其母之懷之云爾,甚之也。
  然則為鄭伯者,宜奈何?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

史記裡面的記載比較簡短:
  庄公元年,封弟段於京,號太叔。祭仲曰:「京大於國,非所以封庶也。」庄公曰:「武姜欲之,我弗敢奪也。」段至京,繕治甲兵,與其母武姜謀襲鄭。二十二年,段果襲鄭,武姜為內應。庄公發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潰,段出奔共。於是庄公遷其母武姜於城潁,誓言曰:「不至黃泉,毋相見也。」居歲餘,已悔思母。潁谷之考叔有獻於公,公賜食。考叔曰:「臣有母,請君食賜臣母。」庄公曰:「我甚思母,惡負盟,奈何?」考叔曰:「穿地至黃泉,則相見矣。」於是遂從之,見母。

總的感覺是,塑造出一個優秀君主的典型形象。

個人體會:有時候,重新讀這篇文章,我會想起辛德勒的那句話:什麼是權力?一個人犯了罪,法官依法判他死刑。這不叫權力,這叫正義。而一個人同樣犯了罪,皇帝可判他死刑,也可以不判他死,於是赦免了他,這就叫權力!

寬恕,也許是我們面對人類醜陋本性的最大權力。


前兩天剛剛看到這裡,姑且說一下。庄公和弟弟都兵戎相見了,他媽還幫著小兒子害他,庄公心裡肯定是怨懟的,而姜氏心愛的小兒子被逼離開,她怎麼能好受。但庄公又是一國之主,必須做出孝悌的典範,不能把母親晾著。故需要找個台階下。肯定依然彼此猜忌,彼此防範,彼此反擊。————————————————————分割線——————————史傑鵬02年寫過一篇《鄭莊公自述》,雖然翻譯腔濃重且語言不太簡潔,但不失為一個思考方向,可讀之。


庄公母親因為出生的時候胎位不正嚇到自己而遷怒於他,並且這種冷眼相嚮應該持續了他的整個童年,幫他弟弟造反並且要殺了庄公奪他的王位,失敗之後被庄公被關起來冷藏,書中說隨後說兩人關係和好如初。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這跟家庭里成員之家的關係類似,就算再怎麼彼此看不慣,不滿,總是需要表面給人看的和諧。一旦不這樣,各路人就來勸誡的。其實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解決問題,也懶得去管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只是需要你們維持一個表面上的和諧就行了


「初」還是母不慈,子不孝的局面。穎考叔的「黃泉」建議或許是是一次政治投機。當庄公在說出「不及黃泉,無相見也」後,他也意識到自己在道德上站不住腳,庄公的「告之悔」,不是悔自己不能見母,而是在「禮」上有了破綻,不利於自己的統治。
所以他明知是穎考叔的投機還是採納了(這是一次就坡下驢好機會),庄公所說的「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不過是句應景的場面話(樂的是解決了麻煩),武姜的「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有幾分出於真心,有幾分也是為了保命。她知道自己還有價值,庄公不會輕易讓自己死亡(出於真心的樂) 如果不說自己樂,庄公的感動春秋感情劇就變成一場笑話,自己就會go die (為了保命,非樂不可)
當然庄公怎麼會讓穎考叔玩弄自己與股掌之間呢?隱公十一年,鄭伯將伐許,五月甲辰,授兵於大宮。庄公親眼目睹了子都與穎考叔爭車,但他還是派子都與穎考叔一起伐許。主將不和,這是兵家大忌,但庄公還是任性的做了這個決定。庄公肯定是想用二人之間的矛盾弄死穎考叔,這裡有兩種可能:1從二人爭車開始的一系列事件都是庄公在暗中推動 2庄公看到了二人爭車的一幕,於是計從心生 最後穎考叔死於子都的暗箭,子都最後也死了(死因眾說紛紜,但是每一種版本,他都是到死都不知道是庄公利用了自己)
這就是春秋小霸王鄭莊公,綜上可見,庄公哪裡是那麼容易和武姜「其樂融融」的一個人


這裡沒有春秋筆法,母子至少表面上和好了,作者想要表達的,也是這個含義。
證據在記敘後面的評論:「君子不匱,永賜爾類。」穎考叔是君子,鄭莊公只是「爾類」。但即使如此,(本來心機深重的)鄭莊公,也感受到了親情,讚揚的是君子穎考叔。以上。


如禮而已


於是就恢復了和母親(互不待見 但沒撕破臉)的關係………


春秋的時候禮崩樂壞,孔子為了恢復舊禮制所以作《春秋經》。

孔子在《春秋》里宣揚的也是一種家庭、君臣和睦的關係。

齊景公問政,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我認為,孔子作《春秋》的時候是想恢復這種「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狀態,這裡從《春秋》很多敘述的地方都能表現出來。

也有「《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而作為《春秋》的注《左傳》,也保留了這種思想。所以在這裡最後寫到「遂母子如初」,其實是想宣揚這種家庭和睦的關係。

而且當時鄭伯把母親流放到了鄭國邊境穎水的上游——基本上相當於深山了。所以我覺得這個「和好如初」的程度其實不好判斷,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個人見解。


就是表面和好的意思


老師課上說的,我大概轉述一下。
鄭伯的老媽不喜歡鄭伯喜歡段,鄭伯也知道的,所以一開始的關係也好不到那裡去。到了後來就更離譜了吧,鄭伯老媽子直接求到老爸那裡去,吹耳邊風想王讓位於段,這裡鄭伯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後來,鄭伯當上了王,老媽又給段求了一個好的地方,然後讓段發展起來,各種城牆不合機制,鄭伯也不管。並不是寵愛這個傻弟弟和可憐老媽子啊,而是一種老子給你發育著,反正老子已經六神裝18級了,就等著虐你呢這種心態來的啊。後來,老媽子想聯合主城的人偷偷給段那邊開城門想反了的,可是呢。這個時候,鄭伯不知道怎麼知道他們的陰謀的,直接三百乘直接跑去打你段,也不知道誰給他通風報信和開門的,直接段就被趕走了。然後又說了不和老媽子再見一說。鄭伯就是這樣的哥哥和兒子啊,能好到哪裡去,不過是鬥爭而已,不過是勝利者,不至於要描摩的那樣黑而已。


我覺得這個遂母子如初。並不可能是姜氏和公叔段的關係,只不過是姜氏妥協於現實,放棄讓公叔段當王,而鄭伯也不過是為了博得一個好的名聲,與姜氏和好,畢竟鄭伯在歷史上就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自己的母親一直討厭自己,甚至幫助自己的弟弟來奪取自己的性命,怎麼可能真的不計前嫌和姜氏和好呢?之前鄭伯說不及黃泉,勿相見也!這才是真正的心裡所想,後來又和姜氏和好,只不過是表面上的禮罷了。畢竟在那個年代,孝敬,不計前嫌,是一個國君籠絡人才的重要品質


這句話是春秋筆法用來遮醜的


我學這段的時候也問過老師這個問題,怎麼說和好就和好了。老師回答就是和好如「初」,「初」就是那個相互厭惡的狀態


初指的是人性之初,母慈子孝,不然與左傳作者所宣揚的精神相違背。


我也認為「如初」並不是和睦相處,只是回到了互不喜歡互不干涉的狀態,有些史書認為鄭莊公奸詐險惡,也不至於吧,如果不是生存環境促成他沉穩的性格,或許早就死於非命了


如初就是變的跟故事開頭一樣了啊,講了一半的真話。


就是表面上和好,因為開頭已經提到庄公逆產,不被母所喜,但表面上畢竟是母子關係,所以這裡的如初也就是回到這個層面。


哈哈,請看看遼興宗和他媽(欽哀太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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