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界對悉尼歌劇院的評價是怎樣的?

看對國家大劇院的批判我就老想起當年對悉尼歌劇院的批判,也說是裝飾性完全壓倒功能性,而且在預算嚴重爆表的情況下,演出場地被擠壓得很局促。蛋殼好歹工程比較順利,悉尼歌劇院的工程則遭遇了技術困難,成為一場噩夢,伍重最後黯然去職。


謝邀 @竹君 …長文多圖預警

我從學生時代開始就關注各路大師。我所謂的關注不止於關注建築的照片和有些過於淺顯的理念,在之前的回答中,我個人對大褲衩和巨蛋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單純的從任意單方面來閱讀一個建築物都是淺顯的。就像題目中的悉尼歌劇院一樣,相比預期十幾倍的工程造價,四倍的施工時間,糟糕的聲學效果,建築師與政府的反目。悉尼歌劇院的這些眾多標籤註定了這個極具爭議的建築必定是一個永恆的經典。從1973年落成至今42年過去,悉尼歌劇院輝煌了半個世紀,2003年伍重獲得普利策克獎,2007年悉尼歌劇院被收錄世界文化遺產,無不證明了悉尼歌劇院在建築學中無法撼動的地位。

建築是一個極為複雜的綜合體。我們經常容易犯的錯誤就是,我們單方面的去評價了建築,然後我們又通過建築評價了建築師。每個建築所造成的缺陷都是無法避免的,世上還無法存在一個集大眾審美,功能,結構,技術,建造,建構邏輯,政治,商業價值,影響力都完美無缺的公共建築。那麼我們又要回到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上,建築評論是極為必要的,它將推動建築學一直往前,前提是我們足夠了解它。我們從伍重說起。

1.約翰·伍重

約翰伍重,第三代現代主義建築師,繼凱文羅奇和斯特林之後,伍重更是把第三代現代主義推向了制高點。他們致力於尋找自然界中有機的形式,建築更親和的與自然相處,解決建築對於垂直結構的依賴。弗蘭姆普敦對於賴特有機建築的評價是,建築與自然環境擠眉弄眼的一種曖昧關係。賴特的住宅建築與環境的關係很像東方建築和環境的關係,親近和諧。但是,賴特無法超越現代主義的那一層,甚至在流水別墅問世之前他還一路被甩在了後面。有機建築的範例卻從未解決過城市公共性的問題,而城市的發展需要有機形式的建築,城市生活需要有於自然環境的接入口。建築技術和工程技術在不斷的進步,而現代主義建築與環境的對立,建築師自我意識的巨大結構開始展現出了對城市環境和尺度的破壞。現代主義建築面臨著空前的危機,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吧目光轉向了阿爾托和阿斯普隆德,這兩位天才的建築師,對材料形式和建構,特別是對於建築環境都擁有著超前的眼界,阿斯普德隆於1915年設計的斯德哥爾摩森林公墓則是現代主義與大地景觀的完美融合的典範。年輕的伍重遍追隨者阿爾托和阿斯普隆德對於建築學的理解,將現代建築推向了又一個巔峰,並證明了賴特有機建築的影響,是可以一直流傳下去並不斷突破的。

2.悉尼歌劇院場地

伍重對於場地的分析可謂十分到位。伍重對於悉尼的描述是,當時的悉尼。遍布低矮的小型民居,民居多以紅磚進行砌築。這奠定了當時悉尼的整個色調,沒有足夠的光線。不遠處是悉尼大橋誇張的巨形拋物線鋼構,和兩邊厚實的柱墩。伍重對於這個項目的理解是需要在這些紅磚為基色的普通的住宅建築中出現一個白色的大跨度建築,就像大海中巨大的白帆在夕陽下盡情展示他的光影變化,它需要與悉尼大橋的拋物線連城一個整體的城市景觀,使悉尼大橋的形式不至於太過突兀。這樣兩個巨構的形式將顯得相得益彰,互相呼應。

悉尼歌劇院位於貝尼隆地帶,這其實是一個相當苛刻的基地,貝尼港狹窄的一邊過於狹窄,而面向城市的一邊開口卻十分巨大,這樣的口袋形場地其實很容易將設計變為一個三角的形態。伍重精確的計算將狹窄的一邊放置了兩組劇院。後來天才結構工程師埃洛普也提到過,悉尼歌劇院整個建造過程非常的困難,而不僅僅只是因為伍重超乎想像得建築構思,場地的限制和貝尼隆狹窄的尖角地帶給施工和設計帶來極大的難度。伍重雖然重塑了基地,但是狹窄的港口還是對設計和施工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我們從圖片來看,面向大海的一面是非常擁擠的,並以微小的角度向海面展開。這樣無異於是對環境最大的呼應,面向廣闊的大海微微展開,而面向城市的一邊又微微收攏,並降低了殼體的體量,尺度更小,更便於人的尺度的感知,當然,這個入口也是相當的壯觀震撼。

3.設計與城市場地的適應

其實從上一段,我們可以看到幾個重點,悉尼歌劇院的總圖形態是對苛刻的場地條件的一個最優解。殼體起伏的形態是對悉尼大橋形態的呼應,將兩個巨大的體量形成一整個城市景觀並互相呼應。加之伍重對於海洋和船舶的鐘愛致使伍重從一開始的方案定義便是希望在色調昏暗的悉尼,一席白帆船漂在海洋上,白帆的曲面體現著光影變幻的自然之美。這一定義使這個方案充滿了浪漫主義的色彩,而要知道浪漫主義式的構思普遍的適應了大眾審美,對於一個大型的公共性建築來說,這實在太過於重要。

4.有機建築

設計構思討論之後,我們討論設計的部分。伍重追隨阿爾托、阿斯普隆德和賴特的腳步,也就是有機的建築,當然伍重並不是完全取經於賴特的有機建築。在伍重的住宅設計和住區規劃中我們可以看出伍重住宅建築強烈的東方氣息。大規模的單元重複和院落住宅體現的是一種摩洛哥式的東方格調。伍重更關注的是有機的形式,這就事伍重鍾愛折板和殼體屋頂的原因,因為折板和殼體的結構可以創造無柱大空間,一定程度上脫離了建築對垂直方向支承的依賴。

在悉尼歌劇院中標之前伍重中標的蘇黎世歌劇院方案中,伍重使用了大面折板的屋蓋。並將劇場、演出大廳和所有功能空間涵蓋其中,當然這是一個極為優秀的方案,雙層牆體和多夾層空間的運用有著路易斯·康式的主從空間等級秩序,我們這裡暫不做討論。我們只是討論這個屋蓋對於悉尼歌劇院的影響,在伍重的建築當中,折板的屋蓋是處於第二等級的,因為他創造的大跨度空間是水平方向平鋪的,而殼體空間對於伍重才是有著特殊的意義,表達了建築的公共性和象徵元素(海洋中的白帆)位於第一等級。

於是我們看到悉尼歌劇院由三個有機的形式構成:充滿公共性紀念性的殼體屋頂——次一等級表示大跨度空間的折板屋蓋——形態如船舶一般的基座。
既然這個建築那麼「有機」。那麼我們就來說一說什麼是「有機的建築」,這可是一個賴特也道不明的玄學一般的理論。首先我們有一個大體模糊的概念,看下圖,桂離宮和圓廳別墅。

桂離宮和圓廳別墅同樣處在優美的自然環境當中,但是桂離宮很「有機」,而圓廳別墅則很不「有機」。

這說明建築是否有機和環境沒有太大的關係,無論優美的自然環境還是城市環境,不能評判是否有機。這邊是我所認為賴特的有機建築無法脫離住宅的根本原因,太過依賴材料和環境,也就造成了賴特的建築如弗蘭姆普敦所說的與環境是一種擠眉弄眼的態度了。
對比桂離宮和圓廳別墅,我們可能會認為有機建築的評判似乎可以用材料和顯而易見的建構來說明。也許這個觀點是正確的,東方建築大量使用夯土和木材,這種就地生長的材料到處體現著輕盈,輕薄,生命周期短的特質,本身就像極了一個有機體。或許是這樣,那麼我們再次來評判。

故宮和卡帕多西亞的建築群中我們可以看出,卡帕多西亞雖然材料是極為簡單的當地石材,卻顯得十分的「有機」而故宮卻不能稱為「有機」了。

至此,我們可以證實一點,有機的建築取決於建築形式與環境的融合。阿斯普隆德的斯德哥爾摩公墓中,標準的現代主義式的方盒子建築與周圍的山谷有著極為完美的融合,同樣,桂離宮的建築形式也融入到了自然環境當中。其中很大的部分是設計注重了五感而形成的結構。伍重對於日本建築的理解是,日本房屋的地面是一個木質的橋式平台。它就像一個功能齊全的傢具,使用者對地面的使用不僅止於站立支撐,他們同時在地面上進行坐、卧的動作。地面同時兼備了餐桌、茶桌、置物的功能。而其支撐能力能讓人充分的感受到,腳踩下去行走中使用者可以感受到木材的彎曲,和架空導致下方空曠的回聲。這些觸覺的感受充分體現了一種「輕盈」的支撐。這與在西方磚石建築中的感覺並不一樣,厚重的磚石建築中,你無法感知這種適合人體質量的支撐,它們顯得無比的厚實,在垂直方向上力量感十足。東方建築中,四角柱子撐起的屋頂,中間處高起,四面逐步降低。你可以輕易感知雨水和積雪將如何排出屋面,如果將建築四周的推拉門和室內的屏風都打開,巨大的屋蓋就像輕盈的漂浮在空中一樣。雖然同樣是垂直方向的支撐,但室內沒有厚重的支承牆。所以在垂直方向受力的感覺是非常少的。當然,創造輕盈,減少建築對垂直方向的依賴同樣要通過建構來完成。

我個人更願意將建構理解為「鏈接」。構件的連接,大到形體組合,建築與環境的結合都可以稱之為「鏈接」。細緻到節點上來說,無論是賴特還是斯卡帕都在日本建築中得到了無限的啟發。日本建築秉承的這種建構的邏輯,使得日本的古建有著一種非凡的氣質,木構件的連接並微微出挑,互相穿插。我們可以清楚木構件之間的咬合,就像樹枝交叉到一起,微微上翹的端頭創造了一種將基座抬升的感覺,「有機」並且「精緻」。不拘泥於範式,形式和節點體現了強大的環境適應能力。我們來看日本出雲大社對於屋頂和基座的細部設計。細部的節點更容易被人體所感知,它們更容易看到,更容易被接觸到,更容易和人體產生關係。

而我們不得不承認悉尼歌劇院對於現代建築來說是一種極大的突破,它巨大的殼體屋面讓人們從感官上徹底的忽略了垂直方向支撐的感覺。首先伍重解決了一個相當的困難。他成功的將水平方向巨大的公共空間、休息大廳、餐廳空間和連接城市的大平台與高聳入雲的屋面鏈接到一個整體中,並通過單元的重複並且漸變縮小削弱了單個屋面巨大的體量感,與悉尼大橋成為一個震撼力的整體。並且它顯得十分輕盈,形體優雅,完全融入到城市環境中和大海為背景的自然環境中。從這個點來說形體建構是無可挑剔的。杜勒斯航站樓也有如此的效果,我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拉索緊緊拉著兩邊向外傾斜的幕牆,這一種結構邏輯。而若以1957年方案中標來看,歌劇院的設計是史無前例的,它對於結構和建造都將成為一個巨大的挑戰。

5.悉尼歌劇院的建構

我們從之上所有的描述可以看到諸多因素對於伍重的影響。所以,悉尼歌劇院的這種結構:充滿公共性紀念性的殼體屋頂——次一等級表示大跨度空間的折板屋蓋——形態如船舶一般的基座。是有淵源的,也可以說這種形式的出現,是長時間的積累和推導。也包括伍重天才般的整體設計與構思。所以這一個方案從最初構思的感覺到伍重個人的建築追求一直到最終的方案都保持了高度的完整性,簡直是一個完美的方案。

最為複雜的建構便是殼體的建造了。歌劇院的結構邏輯我們感官上更像一種拱,「尖拱」的結構邏輯,這也是伍重方案開始的構思。掩蓋不住伍重對於哥特教堂紀念性的致敬。也就說,從建築師的角度來說這個構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且是符合結構邏輯的。我們看一看哥特的尖拱。

尖拱最大的技術進步就是尖拱的側向推力很小,於是可以不受普通拱圓弧的高度限制。要知道常規的拱最多只能做半圓,而尖拱便可以做的很高。

我們可以看到尖拱所造成的側向推力只需要豎向的柱子便可以承受,而圓拱需要厚重的承重牆來支承側推力,而且高度顯然比半圓要更高。於是理論上,悉尼歌劇院的建造只需要用剛肋架布置出合理的拱肋,然後將巨大的殼面往上覆蓋便可行。這與哥特式的建構邏輯基本相符,理論上是沒有錯的。

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呢。我在圖中用四種顏色標出了每個演出廳的構成的四隊三角殼體。便可以發現問題的存在。

假設每一對三角形殼體單獨形成一個受力的整體的話,在靜荷載的情況下,這種建構邏輯是可行的。而伍重的設想是,每對三角形殼體與另一對形成的交點形成一個支點與下一對三角形殼體共同受力。也就是說每對殼體依靠這個支點相互的依撐在一起。而我們返回來看哥特式尖拱,每一組尖拱都有與之相配的豎向柱子來承受它的側推力,且方向是垂直的。

而伍重這樣的方案導致的結果就是,側推力方向與尖拱的方向並不一致。無法通過剛肋架來完全抵消殼體造成的側推力。在靜荷載情況下,整個屋面是無法穩定的。而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拱的頂部不能是尖的。想像一下穹頂,它可以完全只產生水平方向的側推力。有方案提出將尖拱改為類似兔耳的形態,及拱頂並非尖角。那對於方案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於是這個殼體為了保持穩固就遇見了類似萬神廟穹頂的困境,在頂部最窄的地方卻應該是強度最大的地方。而愈發增大強度就會使拱頂變得更加難以支承。也就是萬神廟不能夠封口的主要原因。

而僅僅在數年之後,結構團隊的研究才證實一個重大發現。他們一直追求的讓殼體與支點保持垂直的靜力模型,其實是要傾斜一些才更加穩定合適。然後用巨型格柵將基座,殼體和屋蓋聯成了一個整體,支承的效果甚至超出了結構團隊的預期。於是結構問題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與此同時,在沒有計算機輔助計算的年代,如何來計算製作所設想的殼面也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問題。幾乎在同一年,伍重意識到他想要的殼體可以從一個直徑巨大的圓上選取三個點切割出來,這樣便可以真正從數學上解決了殼面的製作問題。於是可以計算出每個肋架的尺寸,和改肋架與這個殼面的軸線所形成的角度。便可以進行製造並施工。

伍重堅持了殼面所作出編織肌理的效果,使用了上百萬快純白色的面磚進行拼接。在施工的流程上,伍重也堅持了歐洲傳統的建構邏輯,先將面磚和混凝土蓋板澆築在一起。讓預製混凝土殼體的塊與面磚形成一個整體,再往肋架上固定,而並非先架大塊的混凝土預製板,再往上鋪設面磚。這樣的流程保證了一流且可控的施工工藝。雖然工時更長,造價更高,但是落成的結果證實這一切是值得的。而面對同樣接近的表皮施工,我們對比廣州歌劇院糟糕的立面可以發現,並非施工工藝決定了落成的表皮差異,往往施工的流程顯示出一種建構的邏輯性。也是建築學必須要重視的一個要點。

5.對於悉尼歌劇院的一些誤解

悉尼歌劇院的形式放在1957年的時代,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缺少計算機和複雜大跨度建造技術的年代,非線性的建築確實是一種跨時代的象徵。就連曲面的定位都顯得異常的困難。但就整個完整的施工過程而言,伍重和結構團隊的天賦與專業素養展現無遺。而相對來說,土建施工的過程雖然面臨極大的困難,但終究得到很好的解決。

但無法阻止政治因素,可怕的政治,步步逼迫著伍重,讓政府徹底失去了對伍重的耐心。直接導致伍重被迫辭去總建築師的職務,從此不再接管悉尼歌劇院的建造設計。而到了土建基本結束的時候,悉尼歌劇院的造價僅僅只有2000多萬美元,只是最終造價的四分之一都不到。於是我們看到後面幾乎慘烈的後續建造,與伍重構思大相徑庭的屋蓋玻璃幕牆設計和歷時四年糟糕的室內裝潢。他們和整個歌劇院的設計相比是那麼的粗糙和廉價。

這對於這個完美的建築幾乎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伍重與結構、施工團隊良好的配合也就此終結。Arup提到在早期決定使用剛肋來建造整個劇院的結構時,聲學專家就提出了再室內增加混凝土預製殼板的糟糕意見,這些意見遭到了伍重和結構團隊的一致反對。

而Peter Hall在他辭職後取代了他的位置,Peter Hall對內部的設計和裝潢負最大的責任。並重新啟用了聲學專家對於歌劇院的聲學意見,並進行了糟糕的室內裝潢設計。要知道,悉尼歌劇院無論從平面剖面出發,聲學效果都是經得住考驗的,雖然當時對於劇場聲學的研究才剛剛起步,處於摸索性的階段。但是內裝對於聲學的影響遠遠超出方案形式本身。而內裝完全結束後,最終造價停留在了1億三千萬美元。

6.各人對悉尼歌劇院的評價

首先從時代特徵來看,現代主義方盒子充斥的年代。伍重的有機的形式造就了一個非凡的作品。他成功引導了第三代現代主義建築的崛起和對後世的影響力。但同時也是悉尼歌劇院的政治因素,讓伍重失去了無數創造奇蹟的機會。它新穎,引導了技術進步,重新定義了公共建築的意義,也成為了最為重要的城市地標甚至是國家象徵。它的知名度持續了半個世紀並波及了整個世界。

其次,從建構的意義上來說,悉尼歌劇院整個設計和建造過程不失為一本很優秀的教科書,它充分證明了有機的形式的價值。一直影響到今天,仍然有無數的建築師在尋求自然界中的形態如何完美的轉化到城市建築中來。

最後,美學。對於一個公共建築來說,功能與美學從來都需要力爭趨近完美,而我們更願意以大眾審美的角度來評價公共建築,而並非建築師式的審美。但悉尼歌劇院最令人感嘆的是,它是一個大眾審美與建築師審美都高度一致的優秀建築。設想20世紀所有偉大的建築,薩伏伊別墅、朗香教堂、薩爾克生物研究所、金貝爾美術館等等…甚至追述到高迪的作品,其在普世大眾之間的影響力都遠遠不如悉尼歌劇院,它被無數次做位LOGO,作為旗幟,作為悉尼甚至澳大利亞的象徵。普世大眾也許永遠都無從可知伍重,和他無所匹及的天賦,也無從可知這個被埃羅沙里寧從廢紙籮里揀出來的方案歷經了怎樣的坎坷和輝煌。

人們只會永遠記得,夕陽下的太平洋上,悉尼歌劇院猶如幾葉純凈的白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並且告訴自己的後輩,那是全世界最美的劇院……


我不說建築,就光說錢,截止伍重拿普獎那年,悉尼政府光從旅遊參觀門票!不是歌劇門票!的收入足夠支付拖欠伍重的設計費70次!在落成的開幕式上,沒有邀請,沒有致辭 甚至沒有提到這位建築的名字!哪怕一次!哪怕一次……然而一次都沒有!澳洲政府是有多摳搜!知道伍重為什麼不領普獎了么?歌劇院的評價足可以交給歷史,我們的評價是如此蒼白無力……


雖說是學建築的,但是我不想專業的角度說這個問題。悉尼歌劇院是澳大利亞的名片,悉尼的地標,有人會不知道澳大利亞神奇的心形島,有人不知道悉尼海灣到底有多美,然而沒有人不知道悉尼大劇院。
這時候,我們回到建築來說,建築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使用者。
歌劇院不僅僅是為了看歌劇,它在一個如此重要的地方,更是這個城市的客廳。悉尼人不是每個人都天天去看歌劇,但是卻需要這樣一座別緻的劇院,點亮他們的生活。

大家喜歡在劇院下聊天吃飯,不論白天夜晚,不論外面有多曬。

悉尼人喜歡在這片看得見劇院的水面上開party,這座劇院讓人們有了歸屬感,一定程度上讓他們明白,我是誰,我在哪。
我去的那天還有人在大劇院上結婚,沒有拍照,但是覺得分外美好。

我在大劇院看了《蝴蝶夫人》 我在世界很多很多大劇院看過各種劇,所謂聲學效果多麼差,我就呵呵了。對於一個半吊子來說(劇院里大多數人都是這樣) 你絕對會讚美聲效很好的!樂團就在舞台之下 完全不需要擴音,清楚、震撼、無迴響。

一個建築,能讓整個城市都參與進來,並為它自豪,你憑什麼說它不好呢?當然,作為任何一個客觀的事務,評論家永遠能逼逼出它一萬個不好。但真的站在大劇院前,你看到每一個市民如何喜愛這裡,你就會相信,一個建築能做到的不過如此。這裡不是一個純粹的劇院,它組織起一個城市的生活中心。

至於修建中的一波三折,你不覺得,這樣波折還要修完,正是證明了它的不可或缺嗎?

我在國家大劇院聽過《弄臣》,聲效也挺好,裡面的各種都擔得起國家二字。但是和悉尼歌劇院比起來,沒有那種渾然天成的感覺。你站在悉尼歌劇院前面,看著海,你會覺得它本就是應該在這裡,如果這裡要建點什麼,這是唯一的答案。


我來答一下建築設計界對他的評價。這是一個背後寫滿八卦的建築。

悉尼歌劇院,並不在經典之列,更多時候是跟一個勵志故事聯繫在一起的。當年大一剛入學的時候,我們建築學院院長在開學第一課——專業認知教育上就跟我們講到了這個案例。由於當時是在露天操場上講的,所以印象深刻。
它的設計者約翰·伍重,時年38歲,當時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最初篩選,他的方案是被扔進了廢紙堆,後來評審團成員之一的大建築師沙里寧來到悉尼要求重審所有設計稿,他的方案才得以被重新審視,並得到沙里寧的力推而最終被採納。他也因此名聲大噪。
這個故事是被用來說明「方案的優劣沒有統一評價標準」這麼一個道理的,同一個設計方案在不同的人眼中會有截然不同的評價。

後來的建造過程也是充滿了風風雨雨,由於設計過於前衛,結構不易實現,所以屢超預算,不過這也經常被追求藝術大於造價的建築設計師們津津樂道呢。
這座建築直到1973年才建成,歷時14年,耗資1.2億美元。

——————解答題主疑惑——————

關於造型和功能的取捨,在建築設計領域,不同的設計大師,歷來有不同的主張,所以也形成了不同的風格不同的流派,以及我們這些不同大師的腦殘粉。
實用、經濟、美觀,這是建築設計三原則。某種意義上,造型也是功能的一部分。
在二戰後,密斯·凡·德羅主張「少即是多」,也就是更加註重追求使用功能和建造的便利性。因為當時處於戰後重建時期,需要大量房屋。就像一個饑寒交迫的人,更加關注的是吃飽穿暖,而不講究吃的花哨和穿的時尚。所以窮人恩格爾係數高嘛!
而美國設計師路易斯·康,推崇建築的紀念性,以及秩序。他反對「形式追隨功能」的陳詞濫調!題主可以搜一下知乎上對康大師的評價,極富情懷!當然康大師也經常跟三個老婆的八卦聯繫在一起辣,還有他要設計費無果返回途中在火車站困窘而死的境遇。
康大師無疑是一個傳奇人物,向康致敬!
對於悉尼歌劇院這樣一座建築,必然是造型意義大於內部使用功能的。歌劇院常在,而藝術性不可多得。作為一個城市標誌,即使把它理解成一座雕塑,它依然散發光輝!
這就是建築的紀念性,雖然它只是一個明星建築,在建築史上並沒有很高的地位,不是一個設計經典,但不妨礙它成為一座豐碑!是普通人接觸建築、了解建築的媒介。在普通人和建築設計師之間架起了溝通的橋樑,畢竟可以作為建築師談戀愛時候的話題嘛!要不然女友頻頻說不懂就慘了……建築是大眾的,不可孤芳自賞……


悉尼歌劇院是個優點缺點都很明顯的建築。

讓它變得完美的唯一方法是:

裡邊拆了,殼留下


這個項目成就了結構顧問ARUP


我不知道別的建築師感受如何,反正當我帶著朝聖般的心裡走近悉尼歌劇院,發現它的表面居然是用白色小瓷磚貼出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巨大的落差……

然後安慰自己說:以後就可以跟甲方說小白瓷磚用好了效果也是不錯的……

遠看確實還是挺漂亮的。


不懂就不要硬答,什麼畫家,伍重好歹是得了普利茲克獎的,頒獎的人又不瞎。


謝邀。首先建築界太廣泛 作為一個還只是剛剛探向建築界的學生而言,恐不能言之確鑿。
在國內的時候聽過一個很不錯的講座 是一個台灣學者在阿瓦託大學做的相關研究 講的是《伍仲和他的中國》講座中也談及了他為何會被澳洲政府請走。的確是大大超出了政府預算,也的確是因為他的設計給結構設計師出了一個難題,結構設計師棄療了 所以工程也被一拖再拖。但是伍仲後來自己設計出來了他所期待的結構 只可惜內時候已經被辭退 但據說有一個大比例模型現在還存在在某地。所以現在的我們看到的結構並不是按照他的設計要求進行設計的 很多地方為了縮減開支 為了省事 做的很粗糙。好不好不予評價。
因我恰巧在澳洲上大學,所以對於我們學校的教授們對於伍仲的評價還是可以粗略形容一下。現在所有教過我的教授都經常會在lecture 上提及悉尼歌劇院 並且從各個角度進行了極高的讚譽。我們學校有一個系列講座 叫做伍仲講座 所以伍仲的地位就不言而喻了吧。


悉尼歌劇院在結構罵建築的名單中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


如果非要用一張圖來代表建築,就選悉尼歌劇院好了


一個年輕建築師的美好夢想加上一個資深建築師的一時衝動,外形高於功能,但確實是獨特的,它比水煮蛋更具衝擊力


約翰·伍重給女兒起名叫做lin,因為他是林語堂的粉絲。我記得上課時老師說過他建築中比較宗教(道教)那一面似乎受到林語堂文章的影響。


悉尼歌劇院早就從建築上升到標誌這個層面了,現在我們討論它本身的建築性,其實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們再仔細的剖析它的建築風格,也不過是做了建築學老師留的家庭作業。


我不是建築界的,所以這些話可能有些離題。

悉尼歌劇院中的 Concert Hall,聲學效果之差聞名世界。二〇一五年新南威爾士州政府撥款兩億澳元,打算重新翻修這個糟糕的音樂廳以期達到改進的目的。聽說他們還打算請來豐田泰久擔當聲學設計師,也不知後續發展是怎樣。

悉尼歌劇院中另一個重要演出場所是 Joan Sutherland Theatre,也就是近年歌劇和音樂劇在悉尼歌劇院中上演的舞臺(早年有部分歌劇製作在 Concert Hall 上演)。這裡的舞臺、樂池之小,座位與字幕顯示屏幕的相對位置設計之不合理簡直令人髮指。

這些都讓我想到當年 Leopold Stokowski 評價倫敦 Royal Festival Hall 時說的那番話:

"If you want my opinion, you』ll tear the whole thing down and start again.」


跟蓋里的古根海姆是一個性質的東西,但影響力遠過之,之前有過一個討論CCTV的大樓的問題,我的感覺有些類似——這也許拉低了悉尼歌劇院——單單從建築本身看,並不完美,但是作為一個和環境結合完美的雕塑,無可取代。非常成功,但是是非建築的(這跟我的建築觀有關)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歌劇院很小家子氣嗎?第一眼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內部聲效倒還不錯!


深圳某裝飾說 悉尼歌劇院只是一流的建築 但不是一流的劇院 而他們建造的國內某劇院是一流的劇院加一流的建築


受到中國傳統建築影響,@宋《營造法式》!


我還記得悉尼最近暴晒的天氣,雖然最近有點雨,可悉尼歌劇院前的小吃攤,永遠都擠滿了吃fishchips的食客和海鷗,前方的royal botanical garden也是充滿了散步和閑聊的遊人,穿過queen elizabeth the second gate,沿著小道走著,遠方還有不少好天氣出來玩三角帆的人,宛如地中海版依勢而建的北悉尼,和在嚴格自然保護下碧藍的海水,的確令人流連忘返。遠處的草坪,還有一對新人,他們在草地上搭起純白的帳篷,隆重的操♂辦他們的婚禮。
然而看悉尼歌劇院的最多就是掏出硬又黑拍個照。根本沒什麼人要看那個,false-advertising。



悉尼歌劇院的地盤基本可以說是悉尼最佳,背靠市中心和植物園,並向海灣里延伸達到了三面環海的地步。 不了解當時是否是以要建設地標性建築為目的來建設歌劇院的,但其地理位置基本就決定了建設一個歌劇院這樣體量的建築對城市的第一印象是會有相當的影響。從這一層面來說,其外形的觀感本身就需要符合一種「好看」的功能。相對於建設歌劇院的悉尼市政府來說, 「城市名片」的作用顯然比歌劇院自身的功能性重要的多。

建設中的預算和技術問題如果當時可以更好的解決,也許目前的歌劇院聲譽會比現在還高, 但這不妨礙目前的割閹版悉尼歌劇院被稱為偉大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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