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文學(或純文學)與通俗文學(或大眾文學)的界限在哪裡?

如何看待豆瓣上喬納森的「為什麼非讀"純文學"不可」這篇文章?
為什麼說偵探小說是三流小說?
金庸在文學方面佔據什麼樣的地位?與巴金老舍這類大師相比如何?
這些問題,都牽涉到了嚴肅文學與通俗文學界限的問題。所以值得討論一下。
那麼,你是怎麼界定嚴肅文學與通俗文學的?你認為他們的價值,有高低之分嗎?


閃開,讓專業的來!
文藝學博士怒答!

1. 有嚴肅文學與通俗文學之別。

2. 就像沒必要喝清咖啡,沒必要穿純羊絨大衣,沒必要苛求最死心塌地的愛情一樣,你沒必要強迫自己讀嚴肅(純)文學。毛姆說一切文學的本質都是消遣,是尋求安慰或刺激。每個人的智力,感受力和經驗都不一樣,讀你能讀得開心的東西就好,甚至不讀書,就看漫畫,看電視,看電影,也挺好。金箍棒13500斤,孫悟空揮得順手,不等於其他人也玩得轉。

3. 但嚴肅文學中,的確有人類靈魂最美麗精緻的結晶,所以你可以不懂,不喜歡,但最好仍對經典懷抱敬畏之心。

4. 嚴肅文學的標準,或者說追求:
我個人很喜歡英國人F.R.利維斯寫的《偉大的傳統》。他在書中討論了「偉大英國文學的標準」,可從中總結出約四大追求。

A. 對人性足夠深刻而又充滿同情的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喬治艾略特)(內容)

B. 對當代病(或者用學術圈愛用的辭彙:現代性)先人一步的警覺。(內容)

C. 語言須能精緻準確表達出想要表達的對象。舉例來說,好小說家不該濫用「不可思議」「難以捉摸」等詞,因為他有責任把這種「不可思議」與「難以捉摸」寫清楚,傳達給讀者。(形式)

D. 整體結構不蔓不枝。比如重要的象徵性道具,在除了其象徵價值之外,必須也具有不可分割的劇情價值。舉例:魯迅《葯》中的人血饅頭,就是比張愛玲《金鎖記》中的玉鐲更好的象徵,因為前者是「不可刪除」的,即沒有「外在」感,而是「融合」的。你們自己感受下。(形式)

5,並不是說只有同時滿足以上四項才算嚴肅文學,而是說嚴肅文學作家一定在其中某幾項中,有超乎常人的才能和自我要求。比如康拉德擅長洞察人性,編製精巧的道德網路,但時常經受不住「難以捉摸」的誘惑,而近半個世紀以來,西方文學似乎越來越重視後兩者(語言、結構)的追求,對前兩者有所忽視。

Ps. 會有很多人認為詩歌才是真正的「純文學」,但我個人對詩歌缺乏感受力,沒有發言權,就只能藏拙了。

再Ps. 我看了問題中喬納森的那篇東西,他關於「現實」的討論挺有道理的,非常接近於利維斯的「非個人化」提法,但他和利維斯都沒把這個問題說清楚,我一時也想不出完全的表述。只是喬將「非個人化」作為一條判斷嚴肅文學的生死金線,有點草率。喬治埃略特經常落入「個人化」陷阱,但依舊是偉大的作家。

看到有人提到嚴肅文學與純文學有別,我覺得這個說法可能有道理,但更傾向於認為你們所說的純文學是嚴肅文學的一條支流。所以已將本文中所有「純文學」提法修正為「嚴肅文學」。


這個答案寫於兩年之前,彼時剛剛上了幾節文學理論的課程,僅僅看了幾本入門書。現在讀了文藝學的研,回首再看發現文中表述還有很多問題。文中提到學界關於「純文學」和「嚴肅文學概念」的爭論,比較經典的有蔡翔這篇「何謂文學本身」 https://m.baidu.com/mip/c/www.360doc.cn/mip/533511458.html;以及高和的「嚴肅文學質疑」 http://www.cnki.com.cn/Article/CJFDTotal-FTTY199904038.htm 。即便是「文學」這個概念也難以避免被解構的命運,伊格爾頓《二十世紀西方文藝理論》那篇著名的導論What is literature仔細探討了這個問題原始答案中提到的這種分類方式實際上是一種狡黠的偷懶行為,普通讀者用以區分和理解不同的作品沒什麼問題,有差異性才能產生意義。可作為研究者,是不可以用如此涇渭分明的方式來看待文學作品的。

分割線下是原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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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不夠準確。如果二分,應該是精英文學和通俗文學;如果三分,應該是純文學、嚴肅文學以及大眾文學。


嚴肅文學和純文學不是一回事兒,嚴肅文學和純文學都屬於精英文學。楊春時《文學理論新編》里採取「三分法」,而且給出了分類標準和舉例解釋。書里說純文學 審美是第一性,比如《紅樓夢》;嚴肅文學 反映現實是第一性,比如《人間喜劇》;大眾文學的話娛樂大眾是第一性,比如《小時代》。但是諸君也能發現這個分類標準的問題,文學作品尤其是純文學和嚴肅文學,其內涵往往非常複雜,不乏既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又反映現實生活的,那麼怎麼分類呢?所以楊春時也提到,不是所有文學作品都能被簡單地分為嚴肅文學和純文學。


所以我還是覺得二分好一點,那麼這樣就可以回答題主的問題:精英文學(可以包含嚴肅文學和純文學)代表著文學發展所能達到的最高水平,往往伴隨著思想內涵、創作方法、語言運用上的更新,和通俗文學是相對的;通俗文學作為一種文化補償,主題為了迎合人類的兩個本性(性和攻擊性)往往涉及愛情和死亡,以故事情節為第一閱讀驅動力,以娛樂大眾為創作目的。


舉例子,卡爾維諾《寒冬夜行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馬佐夫兄弟》、雷蒙德·錢德勒《漫長的告別》這三本。《寒冬夜行人》是卡爾維諾孜孜不倦探索小說寫作方式的最終結果,小說由男女讀者的愛情故事穿插著毫無聯繫的十篇故事開頭構成,作者在形式、內容和語言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開創。陀思妥耶夫斯基致力於展現人性之惡,代表著俄羅斯文學的深度,魯迅稱其為「人類靈魂的偉大的審問者」,「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執著於研討人與上帝的關係,經常擺盪於天堂與地獄之間,穿梭於神性與魔性的兩極,直到他年屆六十,終於寫下《卡拉馬佐夫兄弟》,在人類精神領域中,豎立了一座高峰。」。雷蒙德·錢德勒是美國硬漢派偵探小說的高峰,是好萊塢黑色電影的締造者,好萊塢最偉大的編劇之一。《漫長的告別》是雷蒙德·錢德勒最好的一本小說,這一次馬洛幫助了一個英俊的酒鬼特里·林諾克斯,隨後捲入了一樁撲朔迷離的謀殺案,特里最後死而復活……行文風格冷酷又有文學味,這本書深受村上春樹的推崇。
前兩本都算做精英文學。如果分得再細一些,《寒冬夜行人》是純文學,《卡拉馬佐夫兄弟》是嚴肅文學。而《漫長的告別》則屬於通俗文學。


以上三本都是極優秀的文學作品,而我也一直認為無論什麼書都有讀的價值。精英文學代表人類文學發展的最高水平,雖然進入20世紀以來,人文學科的理論井噴不斷革新小說的創作方式,讀精英文學的小說已經不是一種消遣,而更像一場艱難的跋涉。通俗文學作為必要的文化補償,提供給讀者的是滿足其內心幻想的閱讀快感,武俠和言情一直是最受歡迎的主題。

但這只是一種十分粗略的分類方式,而且對於所謂「純文學」、「嚴肅文學」這樣的概念及其產生,學界還存在許多爭論,

最後推薦幾本入門級的文論教材:
《文學原理》董學文 張永剛
《文學理論新編》楊春時
《文學概論》楊 鑄
《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張少康
諸君若有興趣再看看《西方文論關鍵詞》 趙一凡 張中載 李德恩,可以當詞典用。


好像很多概念可以討論。先不討論西方小說。
中國小說本來都是俗的,是與雅道、正道對立之「末技」,即使是現在奉為經典的名著。
宋元話本基礎之上產生的章回小說都是通俗小說,或者說具有通俗性質,這裡面沒有「精英」與「大眾」、嚴肅與不嚴肅的區分。
從累積型創作到個人創作的章回體小說,《金瓶梅》是一個標誌。而《紅樓夢》和《儒林外史》則是完全脫離話本,成為文人獨立創作作品的代表。
如果從商偉的角度上來看,《儒林外史》將當代文壇、思想和學術的主潮納入小說的形式,那麼《儒林外史》的價值就在於以小說這種低端的形式,介入了當時思想界和知識界的討論,也就是所謂的「精英特徵」,再到《野叟曝言》,「文人小說以敘述的方式對知識範疇重新加以整合,附著在人物的載體上而行使不同的政治和文化功能。」這是十八世紀文人小說的特徵。也就是說到了這個時期,附著於「通俗」文體之上的「嚴肅」開始有了端倪。不僅寫的是文人,也是寫給文人看的。這大大改變了累積型寫作集體創作的方式,也拓展了從說書人到單一創作者「我」的敘事主體的變更的景深。
再到晚清民國,徐文瀅《民國以來的章回小說》中說「啼笑因緣、江湖奇俠傳的廣銷遠不是吶喊、子夜所能比擬。」這裡一方面區分了章回小說的兩個種類,一種是類似舊通俗(言情、社會、武俠、偵探、歷史、滑稽)、一種是類似新文藝創作家創作的新小說,涇渭分明。通俗文學是有精品的,但優秀的通俗文學也不是「新文藝」,不是新方法,而是舊方法,隸屬於舊章回傳統的精品。這裡是一個界限。其次就是商業和普及性。但賣不好也不代表就是新文藝,好像賣不好的不見得就是純文學一個道理。同時,所謂的「新文學」作家也會採用舊小說的一些方法。
「新文學」可能是「嚴肅文學」的前身。
世變是文體發生變化的一個潛在原因,如明清之際,或晚清民國。然後就是1949。1949把「世道」與「末技」做了新的調控。「嚴肅文學」大概是和1949有密切關係的一個小說樣態。


拋個磚~引個玉~

1:看過《為什麼非讀「純文學」不可》這篇文章,作者是個有立場的人,他是喜歡現實主義流派的,所以他界定的純文學和大眾文學的方式是,看它是不是描摹「現實」,然後他的態度是,提倡純文學(也就是他心目中的現實主義文學),大眾文學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實說,我們教授也談過這個問題,但是他的角度和作者完全不一樣,就此,我想這些爭論說不定和「文人相輕」有什麼關係。站定了一個流派後,其它流派的東西就變成應該抨擊的對象了。教授是一名詩人,因此他心目中的大眾文學和純文學之分在於含不含「我」,從「我」的角度出發,大眾不容易理解,因此非常小眾的是純文學,也就是抒情為主的文學(栗子:詩詞歌賦),而有故事情節,大眾相對容易理解的是大眾文學,也就是敘事為主的文學(栗子:小說),像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讀者未必喜歡,但能夠明白它的情節講了什麼,然後文學評論家分析一下,也是可以看懂的它的內涵的,但李商隱的《錦瑟》,誰知道他在講什麼?它的內容至今爭論不休。不過教授他是喜歡大眾文學的,他自己也常常讀金庸的小說。而穿越小說等我們心目中的大眾文學在他眼裡根本就不是文學。

這個角度是不是和喬納森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不同人心中的界限是不一樣的,在這件事情上找不到一個唯一的,正確的答案。

我自己的想法受教授影響很多,暫時木有完整的獨立的理論,所以不獻醜了。不過我不認為大眾文學和純文學的價值有高低之分,甚至它們還可以轉換呢,柳永詞在北宋那麼流行,妥妥的大眾文學,但現在也被很多人歸類為純文學呀。

:2:偵探小說是三流小說,此言論我只看到朱光潛先生說過類似的。他認為偵探小說滿足了人們的探索欲,並具備戲劇性,所以受歡迎。能寫出具體的境界,生動的人物和深刻的情致,所以算是文學,但是不能滿足理智,感動心靈,因此是三流的。如果從這個角度去看的話,朱光潛先生這番話是根據他所處的時代所講的,像江戶川亂步等日本偵探小說的拓荒者的小說,的確是不符合更深層次的需求。但是當代很多偵探小說家已經不滿足於滿足人們的好奇心,以及引人入勝了,像東野圭吾,京極夏彥,他們已是在偵探小說這個題材上進行人性的探索(當然,由於日本文學家很多都喜歡「極致」,所以會有所扭曲,與現實有所區別,所以喬納森他不喜歡,但是日本的作家真的很難寫出符合他心中「現實主義」的小說,像川端康成的《睡美人》,我看過後都要瘋掉了,不知道喬納森怎麼想),我讀過後感到心靈受到了震撼與衝擊,那不是看過一個精妙的手法後的愉快能比的。

因此,即便偵探小說曾經是三流的,現在也在很多文學家的努力下,逐漸脫離了三流的趣味。

:3:有關金庸的問題,我讀書太少,不知道,但他是我童年的回憶,我很稀飯他T T,如果看到有人噴他我會哭的。


文學是為了獲得一種精神反應而存在,可以理解為一種娛樂。

刺激我們的精神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按摩,一種是鞭打。
我把塑造可愛的人物,獨特的情境統稱為"按摩",可愛的人物幫我們逃離社交壓力,獨特的情境讓作為"社會零件"的個人在自己的位置上獲得一種假想的鬆動。按摩讓你舒服,它會引起你情感上,審美上的不經思索的愉悅。

與按摩對應的是"鞭打",作者打我們,我們就要動,雖然有陣痛(寫法特殊,內容上的弔詭,內核矛盾)但我們是喜歡的,這是人類精神上的性癖,由來已久。"鞭打"可以給我們的精神以高質量的愉悅,且更富於理性。
當我們按摩的時候,用《推拿》裡面的一句話來說"人要多動動,自己不動可以讓別人幫你動",我們是沒有動的,我們還在床上。當我們被鞭打的時候,我們的的確確有在緩慢地挪膝蓋,我們動了,在一鞭又一鞭之下,我們思想的本尊正在穿堂過門。
我們容易犯一個錯誤:總認為按摩師比女王大人低級。其實不然,我本著愛倫坡文學本質是娛樂的理念讚美那些把我按摩得舒舒服服的高級技師,而對那些技巧稀爛把我背上撓出血絲的女王大人深惡痛絕。這種偏見導致有些寫嚴肅文學的人被嚴重高估,通俗文學大家卻不被認可。
回到原題,如果非要分類的話,通俗文學是"按摩"優先於"鞭打",嚴肅文學反之。
然而《海邊的卡夫卡》得到過世界奇幻獎,喬治啊啊馬丁的處女作《萊安娜之歌》在討論"人類情感受形態的拘束"這個命題上幾成絕唱。誠如斯蒂芬金所說:"寫完一篇小說,如果發現其中的意義會把它加工明顯",而不會棄之不用。單獨地討論誰誰誰是通俗作家還是嚴肅文學作家是沒有意義的,不妨多寫點,他們或許只是寫自己喜歡的,困惑的東西。有時候一不小心高冷了,有時候無心細雕就通俗了,這都是正常的事,人家自己心裡可曾真正挂念過它們的區分?
不過也許真的有人立志"老子就要寫個嚴肅小說,嚇死你們!"
他一嚴肅,大家都笑了。


贊同@藍草兒和@吳岳的回答,他們一個談到了嚴肅文學中必然存在「內在真實」,一個談到了嚴肅文學中必然存在「自我」
其實這兩種說法是一個意思,一旦作品中包含「自我」,那麼其中就必然有「真實」
我再提供第三種說法,即嚴肅文學中除了寫給讀者看的東西之外,必然存在著一種表達欲的釋放,此種表達欲又不完全是快感,非但不是「發泄」,反而倒像是「解脫」,其中包含著某種嘗試解決問題(卻又不真的解決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即是解決問題,不展開)、使某些東西完整的訴求
這第三種說法和前兩種說法的意思仍然是一樣的


很顯然,《射鵰英雄傳》比《巨人傳》「嚴肅」多了;《小時代》也比《天真時代》「純」多了。
所以說這幾個名稱都極為誤導。

如果一定要把文學分為兩大類,我建議這樣分:
作者動筆之先,先自問一句:如果這部作品一個讀者都沒有,我還寫不寫?【雖然我們無從得知作者在動筆之先有沒有這樣的自問,但我們可以想像自己是這部作品的作者。】

如果還寫,這叫 作者文學。
如果不寫了,這叫 讀者文學。


有幸上過普利策獎得主Robert Butler的寫作workshop,記得他說過(大致翻譯):「通俗文學是讓讀者把自己的想像投射在描述中,每個讀者會根據自己的經驗來體驗整個故事;嚴肅文學是通過描述來把讀者吸引進故事本身,讓讀者體驗作者筆下的世界。」

據此分類法,嚴肅文學作品往往讓人「讀不進去」也就有了解釋吧。


首先這個問題十分不嚴謹,在中文的學科意義上說「純文學」顯然不等於嚴肅文學。

「純文學」這個概念來源於西方在反對宗教意識形態和倫理觀念對文學直接干涉的背景中提出來的。它反對把文學當作闡釋宗教意識形態和倫理觀念一的載體,也反對經院哲學對文學的控制。在理論上率先對純文學的問題進行系統研究並確立了純粹藝術的根據的是康德。
康德在其《判斷力批判》中說:「美的藝術是這樣一種表象方式,它本身是合目的性的,並且雖然沒有目的(即無目的的合目的性),但卻促進著對內心能力在社交性的傳達方面的培養。……審美的藝術作為美的藝術,就是這樣一種把反思判斷力、而不是感官感覺作為準繩的藝術。」在康德的理解中,審美愉悅本身就是美的目的,藝術的美沒有外在於自身的現實目的性、功能取向或道德意圖,它是純粹的。即強調的了文學的審美價值,否定了文學的社會價值。
中國最早引進康德概念的是王國維。1905年,王國維在《論哲學家與美術家之天職》一文中寫道:「美術之無獨立價值也久矣,此無怪歷代詩人,多托於忠君愛國勸善懲惡之意,以自解免,而純粹美術之著述,往往受世之迫害而無人為之昭雪者也。」他用「純粹美術」一詞把自己的審美觀與摻雜了政教名利等實用目的的審美觀區別開來,可以說開了中國近代純文學思想的先河。
1907年,周樹人發表《摩羅詩力說》,明確提出「純文學」的概念。他說:「由純文學上言之,則以一切美術之本質,皆在使觀聽之人,為之興感怡悅。文章為美術之一,質當亦然,與個人暨邦國之存,無所系屬,實利離盡,究理弗存。故其為效,益智不如史乘,誡人不如格言,致富不如工商,弋功名不如卒業之券。 」他也是在康德美學觀的基礎上強調文學的非功利性,他當時心目中的文學就是與中國載道文學不同 的「純文學」 。周作人也提出了類似觀點,強調文學的獨立性。

以上參考武漢大學文學院陳國恩教授:純文學是什麼,學術月刊[J],2008年9月號,88~91頁。
無論中西,文學史上任何一種文學思潮的提出與倡導都是與其他思潮的「對話」。康德的美學觀點意在將藝術從宗教附庸的地位拯救出來,樹立藝術的主體地位。而二十世紀初先驅引入「純文學」概念是反對中國傳統儒家文學的概念反駁;三四十年代的京派作家與現代詩人的提倡則是反對左翼思潮的文學功利化;80年代再次提倡則是對建國以來「文藝為政治服務的」的反擊;90年代至今對純文學的號召則是對市場經濟大潮下文學商業化的反映。
所以,「純文學」的對面是"功利文學「,而並非嚴肅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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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很多同窗都說的比較詳細了,我略歸納下個人觀點:
1、「嚴肅文學」與「通俗文學」的重要區別在於價值取向。嚴肅文學可以稱為「精英文學」,即其代表著(當時)精英知識分子的立場。以中國現當代文學為例,嚴肅文學中呈現的是啟蒙話語,對人的終極關懷,對審美的無限追求,對國家、民族、歷史的反思,對人性的深刻挖掘以及形而上的哲學思考。而通俗文學則可稱為「大眾文學」,其代表的是民間市民的立場,而大眾文化則是呈現出去深度化與去意義化,大眾無法理解也不追求精英們的深刻,其追求的是快樂,或者說是快感,追求娛樂性。通俗文學的蓬勃發展則與近代印刷資本主義興起息息相關,通俗文學具有強烈的商業化特徵。
2、不同的價值取向就導致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所強調的不同,嚴肅文學的藝術性中,思想價值占重要地位,嚴肅文學重視的是思想性,而通俗文學講求娛樂性。以小說為例,並不講求情節的離奇曲折,所追求的是讀者閱讀後能夠受到思想的震撼,並進行思考。而通俗小說最重要的就是情節,所追求的是讀者在精彩離奇的情節中產生閱讀的快感。
3、從讀者與作者的關係上,嚴肅文學帶有強烈的作者中心主義,對待讀者或是持自上而下的啟蒙態度,或是壓根就不在意有沒有讀者。很多作家持有:「我的創作你能不能看懂,我不在乎。」而通俗文學的創作則是最大可能的應和讀者的期待視野,讀者是上帝,只有得到讀者接受才實現了其價值。

在我看來,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代表的人性的兩面:前者代表意義、價值和對偉大的追求;後者代表慾望、快感與對快樂的追求。二者之間並不存在什麼不可逾越的溝壑。通俗文學,尤其是精英知識分子所創作的通俗文學中也會帶有嚴肅文學的傾向。就如很多答友們提到的金庸的武俠小說。《鹿鼎記》在情節之離奇精巧外,對中國歷史文化的反思不弱於任何一部嚴肅文學。科幻小說中也不乏深刻的哲學思考;同時,嚴肅文學也並不排斥娛樂性,《子夜》這樣一部在文學史上地位重要的作品中充滿了上海灘、商戰、金融、情愛、仇殺這樣精彩的情節。
文學無高低,你喜歡就好。


從專業的角度來說,文學確實是有雅俗之分的。
在現代人看來,科幻就屬於俗文學。武俠就是俗文學。
在宋人眼中,詞就是俗,而詩是雅。
在明清人眼中,戲曲和小說是俗,詩詞是雅。
這是因時代不同而有變化的。但很少人以高低貴賤來區分文學。
以貴賤區分文學的一般是兩種人,一種是真正的狂人,一種是「賤」文學創作者的自嘲。
好比李敖批余光中的詩歌翻譯是垃圾,自稱漢語文學界三百年來第一人。
好比做科幻研究的吳岩自嘲科幻是下等文學,調侃科幻文學是一灘垃圾貨。

其實雅俗文學在學界也沒有明確的區分,鄭振鐸之前在《中國俗文學史》中對俗文學進行定義:

一、是大眾的;
二、是無名的集體的創作;
三、口傳的,流傳許久方定型的;
四、新鮮的但粗鄙的;
五、想像力是奔放的,不保守,少模擬;
六、勇於引進新的東西。

但是拿現在的科幻、武俠來對比一下,我們會發現,其對俗文學定義的這些特徵已經無法規範我們對俗文學的理解了。

我個人定義雅俗文學的標準,是形式雅文學總是力求在形式上進行創新和突破,樂於展現文字和文章結構的魅力。而俗文學更注重內容,對形式上的東西並不注重,常用口語化或程式化的語言。

如此定義,那些原本口語化的宋元戲曲,因時代的變遷而產生了形式上的膈膜,導致了形式「陌生化」的出現,變成雅文學也就說得通了。



「陌生化」 解釋:

「陌生化」原本是一個著名的文學理論,它由俄國形式主義評論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他說:「藝術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使人恢復對生活的感覺,就是為了使人感受事物……藝術的目的是要人感覺到事物,而不是僅僅知道事物。藝術的技巧就是使對象陌生,使形式變得困難,增加感覺的難度和時間的長度,因為感覺過程本身就是審美目的,必須設法延長。」什克洛夫斯基的「陌生化」詩學理論是西方「陌生化」詩學發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也是西方「陌生化」詩學的成熟標誌。「陌生化」是俄國形式主義的核心概念,也是形式主義者最關心的問題。在其看來,「文學語言不僅製造陌生感,而且它本身也是陌生的」。這個理論強調的是在內容與形式上違反人們習見的常情、常理、常事,同時在藝術上超越常境。陌生化的基本構成原則是表面互不相關而內里存在聯繫的諸種因素的對立和衝突,正是這種對立和衝突造成了「陌生化」的表象,給人以感官的刺激或情感的震動。


其實嚴肅文學與純文學還是有區別的。文學有三個層面,一個是原型層面的,對應通俗文學,具有「娛樂」作用,代表就是金庸的小說。第二個是現實層面,對應嚴肅文學,關注現實,有批判反思精神,代表魯迅。第三個是審美層面的,對應純文學,無任何功利性,代表卡夫卡。


你們都閃開,讓專業的來,文學碩士怒答!應以朋友圈是否轉發為標準。

完。


完全是被 @古蘇 的答案炸出來了,爪機怒答。
作為一個既閱讀尼采、卡夫卡、門羅等純文學,也看過金庸古龍瓊瑤郭敬明,現在還翻翻網路文學的人來說,對這個問題簡直是要和題主握手,並且淚流滿面的說一句。
壯士,我也思考很久了。
所幸我現在已經基本已經從這個圈子中跳了出來,並願意把我從中感受到的,和題主共享。
一家之言,以下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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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關於大眾文學和純文學的界定問題。

對於大眾文學,我更習慣的是稱之為通俗文學,以下也做此稱呼。
先拿一本純文學的書做為例證,這本書除了書名之外,裡面的全全部部都可以算的上是純文學,甚至它還是一本考驗記憶力的奇書。
是他,就是他!我們的英雄小哪吒!
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
先來看一看一個大眾專家都很公認的評價,諾貝爾評委為1號選手馬爾克斯先生轉身時的評語——
(抱歉爪機不會加粗)
加西亞·馬爾克斯以小說作品創建了一個自己的世界,一個濃縮的宇宙,其中喧囂紛亂卻又生動可信的現實,映射了一片大陸及其人民的富足與貧困。
非常官方有木有!簡潔有力!五星好評!
接下來摘錄一段文字——
————————原文摘錄分割線——————
(多年以後,奧雷連諾上校站在行刑隊面前,準會想起父親帶他去參觀冰塊的那
個遙遠的下午。當時,馬孔多是個二十戶人家的村莊,一座座土房都蓋在河岸上,
河水清澈,沿著遍布石頭的河床流去,河裡的石頭光滑、潔白,活象史前的巨蛋。
這塊天地還是新開闢的,許多東西都叫不出名字,不得不用手指指點點。每年三月
,衣衫襤樓的吉卜賽人都要在村邊搭起帳篷,在笛鼓的喧囂聲中,向馬孔多的居民
介紹科學家的最新發明。他們首先帶來的是磁鐵。一個身軀高大的吉卜賽人,自稱
梅爾加德斯,滿臉絡腮鬍子,手指瘦得象鳥的爪子,向觀眾出色地表演了他所謂的
馬其頓鍊金術士創造的世界第八奇蹟。他手裡拿著兩大塊磁鐵,從一座農舍走到另
一座農舍,大家都驚異地看見,鐵鍋、鐵盆、鐵鉗、鐵爐都從原地倒下,木板上的
釘子和螺絲嘎吱嘎吱地拚命想掙脫出來,甚至那些早就丟失的東西也從找過多次的
地方兀然出現,亂七八糟地跟在梅爾加德斯的魔鐵後面。「東西也是有生命的,」
吉卜賽人用刺耳的聲調說,「只消喚起它們的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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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本小說以一個家族三代的變化與動亂,展示的是拉丁美洲大背景下的更替,更是作者的深思與吶喊。

當我第一次閱讀它時,開頭這段語言深深擊中了我,其中如同湍急河水般的流暢與平實,語言中蘊含的無形的瑰麗,幾句話勾勒出的,鮮活而生動的吉卜賽人,無不代表著作者想要急切而快速的傾訴。

我看整本書時,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欣喜,甚至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饑渴的顫抖,這世上有這樣的世界,有人這樣寫作,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下去,想觸及作者在其中展示的內心世界。

純文學高手的水準,就在於有這樣的魅力,他會讓他真正的讀者顫慄、敬畏、狂喜,從精神上來一次徹底的涅槃,是超越通俗文學片面的精神享受的,全面的擊中。

他站在一個我現在沒有達到,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的地方,洗禮了我,無論是積極的情緒,消極的情緒。。。在我的人生中來一次徹頭徹尾的震撼,甚至影響了我的一生。
這是我的感受。

但是,對於我平時也就看個「王爺你好壞小妾不要逃」的同學,她是怎麼說的呢——
「人名怎麼重複的這麼多,看的頭暈,作者到底在說什麼,完全搞不懂啊,不就是一個亂倫故事嘛,二郎你給我講一下。」
我:哈哈哈哈……

純文學和通俗文學很大部分的不同,在於讀者的差異,喜歡純文學的,比起喜歡通俗文學讀者要少很大一部分,(不算偽文青),所以我們身邊喜歡純文學的人,多半被歸結於小眾愛好者。
這些人是精神世界一輩子的貧瘠者,他們永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什麼是無欲無求的滿足,他們追求的是精神世界的一往無前,是最純正龐大精神風暴的洗禮。

而只看通俗文學的讀者,基本是不會看我上一段說了什麼的。。。
界定標準,要看這本書的讀者群是什麼樣的人,要看他們精神領域追求的是什麼。
通俗文學讀者追求的是什麼呢?
除了看小肉書追求身體快感的那一類,剩下的,毫無疑問,發出的也是精神的需求。
看言情的,是現實中求不得的愛情的需求,看穿越的,是被現實壓迫,又不太願意努力的人想要輕易獲得成功和認同感,看玄幻的,跟看穿越的基本心態相同,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看的爽,不費腦子,打發時間。。。
(但是,請注意,通俗文學中也有精品,比如盜墓筆記,比如天行健,比如福爾摩斯,看這些的人,應該屬於雜食動物,或是單純就喜歡奇幻推理這些通俗文學中的異類,數量較少,不能做為通俗文學讀者群代表。)
還有個原因,通俗文學中精品太少了,讀者群也參差不齊,而能配稱的上純文學的作品,基本全是精品,讀這些的人,自身也不會水平太差。

基於以上,我們可以再次做出和上面差不多卻更清晰一些的判斷,讀者群精神層次的高低,亦是界定純文學和通俗文學的標準之一。
只想著好好過活,只注意眼前的事情,和仰望星空,思考宇宙的境界,明顯是不同的。
即使現實中前者更加一帆風順,但社會與人類的發展,正是依賴於後者,而得以延續。
感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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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問題,就要說回,為什麼有人提倡,甚至強調只看純文學。
有句話說,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意思很明顯,聰明的人就那麼幾個,他們的情商和智商不是我們能仰及的,而最快捷的,挨近他們的方式,就是通過老少皆宜的文學,努力提升自己的精神世界。
不能擁有神的能力,就儘力抵達神的高度吧。

再者頂級的精神享受,是完全可以匹敵任何肉體享樂的,據說真正得道的高僧,在完全冥想入定的時候抵得上一次正常男人的性高潮。。。這個是我在書上看來的。。。
咳,岳不群為什麼要自宮?
不就是為了林平之。。。家的頂級武學帶來的快感咩?
只閱讀純文學的人,無疑在精神上常常得到極致的享受,與此相比,通俗文學中帶來的精神需求,無疑有些過少。
但是否就要說,一定只能看純文學呢,我認為,對此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讓一口古樸厚重的水缸去盛裝鮮美的魚湯,讓一尊精緻的青花瓷器去裝解渴的可樂 都是不正確的。
對於對精神需求不那麼強烈的人來說,讓他去讀純文學,是種折磨,不如讓他好好看他真正熱愛的通俗文學去。
而對於有需求,三觀尚未的青少年,我建議慢慢的,從引導性的純文學書來。
讀純文學是件非常非常有逼格的事情,但如果不能理解裡面蘊含著的東西,就很容易被歸為「裝逼犯,早晚挨干」 那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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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純文學讀者,普遍存在著一種看不起通俗文學讀者,甚至看不起通俗文學大家的現象,這總讓我想起看英劇的看不起看美劇的,看美劇的看不起看韓劇的,最後出個只看舞台劇話劇百年黑白默片的,一下子就。。。
遇到一個愛看古籍古高盧語書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會。。。
黑格爾說過,存在即合理。
判斷一件事情,一個群體,除了道德與責任的角度,任何的個人意見與觀點,無論正確與否,都必然帶有偏見性。
而偏見,是造成傷害、模糊事實最好的利器。
不了解通俗文學,帶著偏見去看待,

————————我是愉快的,進入下一個話題的分割線———————————

NO.2 通俗文學和純文學的價值高低

這個在NO.1中,已經有模糊的提及,兩者的受眾不同,其實很難判斷他們的價值高低,一個啟發的是大智慧者,造就的是創造人類文學史尖端的大師,一個澆灌了人民大眾,推動了整個文學的發展。
純文學,注重的是精神層次的高度,通俗文學,注重的是精神領域的寬度。
什麼?你想兩個都占?
能把這兩點備具的大師,一定是——
有名有錢,但兩方面都做不了最頂尖。
比如村上春樹。
我是很敬仰的,祝有志於此的各位成功哈哈哈。

依據古蘇提及的,談一下語言的問題。
古蘇表示金庸的語言甚至比不上郭敬明。
對此我表示:呵呵。

純文學的語言幾乎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閱讀的時候你會整個人沉浸進去,完完全全走進作者帶給你的世界。
像是一條清澈而神秘的河沒過你,身上三百五十六個毛孔無不是微微張開,享受著河水帶來的快感,愜意的呼吸。
而通俗文學,吸引你往下走的,絕不是語言,是故事的情節,人物的成長,那些雖然樸素,卻一樣催人淚下的情緒。

看不同類型的書,懷抱著不一樣的目的,追求的是不一樣的享受。
。。。而抱著看純文學的心看金庸。。。

試問誰人不呵呵,反正我是要呵呵。。。

而且金庸的語言能力,讓我想到老子一句著名的話。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至上的美,是不做修飾的。
卧龍生之類的,同時代的書,一對比下,金庸是絕對的勝出者。
金庸小說的義薄雲天,俠義至上的大氣縱橫,波瀾廣闊,是任何純文學達不到的。
同樣,純文學的美,令人顫慄,拷問內心,通俗文學,也做不到。

另外,就是不可避免的一項,經濟價值。
拿個現在通俗文學中比較出名的書來做例子,盜墓筆記。
它帶來的經濟效益人人皆知,但沒人會去討論。。。裡面的文學價值。。。
但你問一問青少年最近讀過的書,盜墓筆記出現的概率,絕對會遠遠超過蘇菲的世界,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之流。
這也是通俗文學一個巨大的價值,它高度的傳播性,讓純文學顯得趨向小眾,靠純文學掙大錢的,真的是木有啊。。。

歪個樓,盜墓筆記的人物塑造,語言性,故事架構,是現在通俗文學頂尖中的翹楚,它甚至可以比擬現在文學性比較強的奇幻文學。。。
說到奇幻文學,推薦燕壘生,東海龍女,前者的書在中國奇幻界,個人認為,相當於金庸在武俠界的地位吧,寫的那麼好,但也真的是很小眾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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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天字累死了。。。
總而言之 我認為,這兩種不同的類型,應該兼容並蓄,取長補短。
最頂尖的水平,是相通的。
最高水平的通俗文學,在歷史上的地位,絕對可以與任何純文學巨著比肩。
其實還有話想說,可手機要沒電了。。。


本答案著重討論純文學之概念,所以與問題設問方向會略有差別。
隨寫隨想,無事例輔證,如有錯漏,煩請指出。

關於問題的直接回答在最後,前面的基本上跑題。


筆者認為樓主設題有個誤區。
在筆者看來,純文學不是能和通俗文學與嚴肅文學並提的概念(筆者認為「大眾文學」與「通俗文學」基本等同,所以下文全以通俗文學討論。)。
也就是說,嚴肅文學≠純文學


首先來討論一下純文學的概念。
據維基百科,在中國純文學這種概念是由林海音提出的。

純文學這個概念最先由林海音提出,提倡不含政治及商業目的地創作文學。她在1961年成立純文學出版社,創辦《純文學雜誌》,

不過現今大家的主流論點是純文學是與商業文學相抗衡的立場下產生的作品。也就是說,這些作品是作家自己想去寫的,而不是為了迎合出版商,迎合讀者的愛好而去寫的。這是作家自身意志的體現,在現在看來也是一種挺崇高的層次。


這就可能引發一種觀點:就是商業文學往往都是通俗大眾的,嚴肅文學往往就是與商業抗衡的(事實上的確也差不多是這樣)。之後,嚴肅文學就等同於純文學了。


那麼按照上述百科的概念,這樣的看法就是不全面的了。在此筆者說說自己對純文學的看法。


筆者認為,純文學是不涉及政治、社會現實、社會事件的。它是文學語言上的鑽研,也是純粹人性的挖掘,是剝離一切謊言與虛假的創作(可參考百度百科下的純文學詞條)。事實上中國由古代至近代甚至現代都沒有純文學的概念,甚至都沒有多少純文學的作品。中國的文學基本上是政治的附庸。拿得出手的名篇,基本上都會和政治相關,抑或是與社會現實相關(而與社會現實相關基本上就會說到統治者的問題了,那又回到政治上了),一和個人經歷稍微有些關係的話,那就更明顯了。這大概和中國文學的結構和創作習慣有很大的關係。古文暫且不談。從白話文學產生至今,中國文學就一直與時代以及政治緊緊地緊扣在一起。民國時的作品主要宣揚民族精神、追求自由、抗擊外敵,帶有強烈的民族,政治色彩,這是帶有一定與社會或現實或外敵相抗的精神號召力和暗示色彩的作品,並不能說是純文學作品。到建國後的近現代,許多著名作家,諸如賈平凹,莫言,陳忠實等,他們的作品多以鄉土,文革,大躍進,社會變遷等作為承載,其時代性與意識性比較明顯,不能算是純文學作品。在筆者看來,這個定義下符合純文學的,近代能推舉的大概是王朔。


綜上,筆者認為,純文學和嚴肅文學與通俗文學之間是有界限的。其界限不僅在於商業與否,也在於其創作是否涉及政治與社會。


再說說嚴肅文學與通俗文學之間的界限。筆者認為是在筆法以及形式上的差異。筆者認為通俗文學是包括商業文學的,也就是為讀者喜好而創作的。但是就『為讀者喜歡而創作』這一點,商業文學就是以商業盈利為出發點,而通俗文學這是以為讀者與人民創作好故事好作品的。事實上筆者對通俗文學這種說法總覺得是帶有一定國家文化事業建設需要色彩的。


嚴肅文學與通俗文學,筆者認為其界限在於形式是否親民,語言是否通俗易懂,主角所處的故事環境與背景是緊是松,以及討論體裁的深度,等等方面的因素。


筆者認為這是一種拿起書就能體會到的感覺。


通俗文學上,且不提商業文學。它反映的往往是社會上各式人物的遭遇,或反映人性,或記錄社會變遷,說的簡單粗暴一些,就像是個『講的非常好聽的故事』。但多數不能引人深思,只是閱罷一聲長嘆,然後起身將書放回書架。例如老舍的作品,如『駱駝祥子』,其語言上就顯得口語而親民,講述的故事便是祥子的遭遇,這種一讀讀者就覺味道,這便是一種通俗文學。


而嚴肅文學,一般來說是題材上挖掘的深度,對於社會,人性挖掘的深度以及表現程度都比較深刻,深刻到了讓人讀罷後沉思久久不能罷休的地步。說到嚴肅文學的作家很多人會首推莫言,作為中國嚴肅文學的殿堂級作家,大概是在於他對社會與人性的深刻挖掘與探討。讓人讀完還不能罷休的,總得細細咀嚼嘗出什麼味道的。


謝 @嗷嗷嗷 邀。
文學無雅俗,只有好壞。

準備開啟吐槽模式。
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的分界線,橫向的還是縱向的,時間軸上的還是空間軸上的?
莎士比亞的戲劇當年不過就是市民文學,
蘇軾的「大江東去」也被文壇集體表示啊呀呀您老先生的文字沒有人柳三變婉約多情啊!
關漢卿明明是「自甘墮落」,混同於」下里巴人「才去寫的戲曲。
黛玉隨口說句「良辰美景奈何天」就被寶釵姐姐上了兩頁紙的思想課。
…………
所以彼時的「通俗文學」,現如今都被供奉進了殿堂。
你再說一個它通俗試試?
從同一時間軸上看,張恨水是通俗文學,魯迅是嚴肅文學,隔了幾十年回頭看,其實都寫的不錯嘛!
金庸、大仲馬、凡爾納寫的都是通俗沒錯吧!
且不說流傳之廣泛長遠,單就金庸老先生對現代漢語的貢獻我就想給他點上10086個贊。


《穆斯林的葬禮》據說是嚴肅文學。其思想蘊含啥的那樣值得人民吸取了?
《芬尼根守靈夜》是通俗還是嚴肅?
讀的時候難道你不想和喬伊斯談談人生?或者抱著他大腿哭「我還是個孩子啊!」

其實,我想說的是,人民往往先入為主了,以為嚴肅文學必定是好的,而大眾文學雖然是喜聞樂見但是並沒什麼意義。
所謂"嚴肅文學「是歷經時間檢驗和大眾口碑留下來的,那些」好文學「,無論過去多久,依然能予人以啟發和感動,使得人類願意將其作為人類普遍經驗的寶藏,傳達給自己的孩子。
所謂」通俗文學「就複雜了,所有的作品寫出來都是給人看的,誰也不是為了放床頭哄自己睡覺的。
而讀者對於作者而言,當然是越多越好。
《天龍八部》俗不俗?我分明從看到了古希臘式的崇高悲劇,從虛竹那裡看到了荒誕的人生喜劇,從段譽那裡看到了,不要到當外貌協會。
但如果一本書群眾太過喜聞樂見,你就說人家是」俗「?
哎呦呦這顆葡萄真是酸死了。

所以在我看來,所謂」好「的文學,在主題上有「彼岸」和「此岸」的分別。
或者我更喜歡王安憶的一種提法「人類的神界」。
就是你通過文字的橋樑,能穿透當下世界,看到更遙遠更美好的東西,存在。

舉個栗子,比如愛情。這是個千年萬代的好主題。再雅雅不過它去,再俗也俗不過它去。
《步步驚心》和《呼嘯山莊》都是寫愛情。
我也並什麼看不起《步步驚心》的意思。

因為《呼嘯山莊》提示了我們,世上還有另一種愛情,那是穿越千年萬載的洪荒,兩個靈魂的相遇,撕扯、糾纏。是一種生命的原力,不囿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既有規則。
無論何時回望,依然能給人以靈魂的震顫。

補一句,《呼嘯山莊》即使是當年,銷量也並不差呦!


Literary fiction comprises fictional works that hold literary merit; that is, they involve social commentary, or political criticism, or focus on the human condition. Literary fiction is deliberately written in dialogue with existing works, created with the above aims in mind and is focused more on themes than on plot, and it is common for literary fiction to be taught and discussed in schools and universities.

Literary fiction is usually contrasted with popular, commercial, or genre fiction. Some have describe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m in terms of analyzing reality (literary) rather than escaping reality (popular). The contrast between these two subsets of fiction is controversial among critics and scholars.

Literary fiction, Wikipedia

如果一本書試圖讓你思考現實,對社會現狀進行評論,對政治觀點進行批判,具有人文關懷,那麼這本書就是嚴肅文學。

如果一本書試圖讓你逃離現實,把讀者的愉悅感放在第一位,那麼這本書多半是通俗文學。

兩者界限在很多時候都很模糊,從《笑傲江湖》中看出對個人崇拜和集體主義無情嘲諷的人在看嚴肅文學,從《笑傲江湖》中看出令狐衝天下無敵的人則是在看通俗文學。

嚴肅文學不是「精英」文學。嚴肅文學完全可以語言、結構質樸卻依然嚴肅,甚至不少嚴肅文學都在刻意追求語言、結構平白,不管是古文運動還是新文化運動,都在倡導這一點。

文,所以載道也。輪轅飾而人弗庸,徒飾也,況虛車乎!
文辭,藝也;道德,實也。篤其實,而藝者書之,美則愛,愛則傳焉。
賢者得以學而至之,是為教。故曰:「言之無文,行之不遠。」
然不賢者,雖父兄臨之,師保勉之,不學也;強之,不從也。
不知務道德而第以文辭為能者,藝焉而已。
噫!弊也久矣!

通書·文辭第二十八


對題回答。題主想問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的界限是什麼?好多人回答的並不清楚,或許有人說因為界限本來就不清楚。但我覺得應該盡我們的所能,就我們自己的感受和理解給題主一個盡量清楚的答案。我認為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的界限是在作品中是否有對這個世界、社會、生命、人性等命題進行深刻的探索和思考,還有另外一類嚴肅文學我覺得可能算是更加高級的就是它雖然也並不注重對這些命題的討論,只是通過描繪出某種意境抒發和表達出某種純粹情感,這種方式能給讀者強大的情感共鳴從而接受到作者所要表達的情感。符合這兩點的任意一點都可以算是嚴肅文學了,當然個人認為最優秀的嚴肅文學應該是同時具備了兩點的。(其實當我寫完答案的時候,我自己也有了個更加清楚的答案,似乎無論在思想上還是情感上能夠引起讀者共鳴能夠產生那種跨越時空與作者的思想和情感進行交流的作品就是純文學、嚴肅文學。)

舉個比較傾向於第一種特徵的例子,我最喜歡的嚴肅文學作品之一[局外人]。全書中作者對於生命的意義進行了苦苦的探索,發現了人生中太多的荒誕,揭示了生活中的真與假,發出了作者對荒誕人生的怒吼,社會對主人公做出判決的同時作者也對這個世界做出了判決。每次讀過一遍以後都引起我對人生意義的思考,並且對於作者所傳達出來的情感有強烈的共鳴,感覺好像進行了一次EVA中人類補全計劃中無隔閡的交流一樣。(我表達能力太有限了,一時也總結不好,但是讀書時給我內心帶來的強大震撼真的非常巨大,不知如何說明白,對於我這種工科男實在太難表達出來了)

另外的一種嚴肅文學,也是更傾向於第二個特徵的,就是詩。中國古詩也好,國外的現代詩也好。能算作嚴肅文學的詩都是能用語言描繪出某種意境來表達情感的。我喜歡蘇東坡的詩,因為他的詩所描繪的畫面非常有意境,甚至有時都能感覺像帶著背景音樂的電影鏡頭,彷彿能夠讓我直接感受到他的快樂,情趣,思念,惆悵。很感動。

通俗文學的重點在於故事情節的安排,更優秀的通俗文學還會注重人物性格的刻畫和語言的表達。作為大眾文學更多的價值在於娛樂、豐富大眾的精神生活、拓寬讀者的視野等。但是考慮到讀者的文學和思想水平不同,其作品中對於較為深刻的命題並不會做太多的探討。像有人的答案里提到的三國演義,即使再把它排入四大名著,它還是通俗文學。這並不是說它沒有價值或者價值比嚴肅文學低,而是它的價值與嚴肅文學的重心不同。

在通俗文學中好多人也討論到了金庸的小說。我認為金庸的小說可以算大眾文學,但是我更認為他是以大眾文學為載體進行著嚴肅文學的嘗試。他的小說有我認為好的,也有我認為嘗試的不足的。但是我認為他有著嚴肅文學的潛質,算是介於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兩者之間的作品。比如在愛情這個話題的討論上,金庸在不同作品中給出了不同的詮釋,有悲壯的,有甜美的,有苦澀的,有跨越封建道德的,甚至有看似癲狂變態的,還有甚至發出了[他們都是很好的但是我偏偏不喜歡]這樣的無奈但真實的感嘆。還有對於人性中的善與惡,俠義精神等等都是讓小說得到了升華。有人批評金庸語言不好的,我很不認同。我覺得金庸的文筆語言非常了得,尤其是他的短篇小說的結尾處多用非常有詩意和意境的語言給讀者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副十分唯美的水墨畫,如白馬還有飛狐外傳的結尾,非常美。如果選一部作品做界限的話,我會選金庸的小說來做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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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溫小寶的評論,又想了想。好像的確是村上春樹更適合做界限,金庸的武俠小說能作為嚴肅文學的部分相比起通俗文學的部分好像還是太少了點,只是覺得太多人把金庸小說看得過於通俗化了有點為他鳴不平。

謝謝。


其實這個問題非常好回答。純文學與通俗文學的區別就在於是否「真實」。跟逼格無關。

但有人說喬納森那個問題裡面的作者拿卡夫卡,博爾赫斯來舉例子,這不是前後矛盾嗎?萬萬不是這樣。

純文學的「真實」指的是文字邏輯的真實。就拿卡夫卡舉例子,《變形記》主人公一夜之間變成了大甲蟲。大!甲!蟲!邏輯在哪?沒錯,小說的背景,或曰架構,是
虛幻的,是荒誕的,或者說是不真實的。甚至可以說作者就是要讓你感到它的荒誕與不可信,在這荒誕的架構下展開故事,而這之後故事發展的邏輯,卻是實實在在真實的。什麼叫故事發展的邏輯?家人的態度,公司上司的態度,主人公的心理,家人態度的轉變,主人公心理的變化。父親、母親、妹妹、房客、傭人,各自不同的性格特色的不同,產生的不同結果以及相互影響,微妙陰暗的想法。這些與我們的生活經驗是完完全全相同的,會讓人有「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會如此啊!」的感覺。這就是故事邏輯上的真實。

反觀通俗文學的毛病,就是邏輯不通。「男主角有什麼好的啊妹子們各種投懷送抱?」「為什麼鳴人每次都能口遁說服大boss啊這不科學!」(沒錯,以文學的觀點看,《火影忍者》就是通俗文學)。這種「不科學」感,就是喬納森所說「通俗文學的氣味」。


舉一例。博爾赫斯的文章,大家都懂的,裡面非常多的循環時間、無限、因果、象徵,總而言之非常「玄」,不接地氣。但他的字裡行間也確實很有純文學的「真實邏輯」在。隨便舉一例,《沙之書》,無窮無盡的一本書,非常荒誕是吧?但是主人公得到它後的態度——「我從不向任何人出示這件寶貝。隨著佔有它的幸福感而來的是怕它被偷掉,然後又擔心它並不是真正無限。我本來生性孤僻,這兩層憂慮更使我反常。我有少數幾個朋友;現在不往來了。我成了那本書的俘虜,幾乎不再
上街。」就把人類面對無限時的焦慮寫得入情入理,非常真實,就給讀者一種「這要是我我也會那樣子啊!」的感覺。更多的是那些小句子。「兩個警官說了這句黑話高興得像是四年級的學生」(出自《小人》),活靈活現的,一下子就把警察與罪犯常年打交道沾有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習氣表達出來了,非常真實。這樣的句子在博爾赫斯的文章里太多了,根本舉不過來。

很多答案都在說作者裝逼,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他有說「偵探小說、奇幻小說都不是純文學」了嗎?事實上作者根本就不是那麼定義的。你安個什麼名字上去都行,把「純文學」替換成「真實的文學」可能就不那麼裝逼了,但意思是一樣的。但這裡他用詞不
當,也可以說是他的錯,但這不重點。至於「純文學」這個概念到底是怎麼來的,語義怎麼變化,有什麼內涵和外延,是另一個問題,而且是一個好問題,期待大牛回答。

作者這個定義其實我是非常認同的,他沒那麼逼格高。在這種定義下奇幻如《冰與火之歌》,偵探如《惡意》《白夜行》,都可以算作純文學。我覺得非常好,因為在作品的自有架構下,裡面都有真實的人性、真實的選擇,很能引起我們共鳴,這就是好的文學。

因此,討論這個問題最後我們的收穫應該是,知道「好的文學」(也就是作者定義下的「純文學」)應該有其內在邏輯的真實(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藝術的真實」),反映了生活中的很多不易發現或不易表達出口的「點」,引起人們共鳴,這就夠了。


通俗文學讓你做白日夢,嚴肅文學讓你面對現實。


部分反對最高票答案
之前有人提到了老舍的《斷魂槍》,說老舍以此篇蓋過金庸十四本煌煌巨著那是太過誇張了。但同樣是武俠題材,你能從這種對比中看出通俗文學和嚴肅文學的差別。哪怕《笑傲江湖》和《天龍八部》思想再深刻,它們的載體還是一種讓我們男人做功夫夢美女夢的娛樂小說,這就是通俗文學和嚴肅文學不可逾越的鴻溝。

掉下懸崖得秘籍獨步武林?千軍萬馬如入無人之境?人生低谷偶遇完美女主重生走向人生巔峰?
哪怕你情節上寫得再波瀾壯闊,那還是造夢而已。排名第一的題主講到讀完金庸熱血沸騰,我也一樣,這就是通俗文學的基本功能……

通俗小說作家的身份,金庸水平絕不下於作為嚴肅小說作家的老舍,但通俗小說,就是比嚴肅小說低一頭。


匿名取關是因為對這種無聊爭論懶得跟蹤後續進展,圖個清凈。結果偶爾翻到這題,只能說文字閱讀障礙症就別來談「純文學」,自黑真是有意思,至少看到第三段再來廢話。

另外如果真把中國古典詩詞的體裁僅僅當做體裁,我只想說,多讀點書比什麼都強。

=~~~=
原答案
=~~~=

據我所知,「純文學」這個概念在中國雖然不是古已有之,但是類似的爭論確實已經源遠流長了。

曾經「古體詩」高貴,「近體詩」庸俗;後來「詩」高貴,「詞」庸俗;再到後來「詩詞」高貴,「小說」庸俗;到了今天「純文學」高貴,「大眾文學」庸俗,「紙面文學」高貴,「網路文學」庸俗。

所謂文人相輕,從來如此。在一次次的敗退中,近一代文人終於樹立起「純文學」這個升級版庸俗防火牆。「純文學」不再有明確定義,也就可以與時俱進吸收新的東西,但歸根到底,還是試圖把一類文學的批評鑒賞權放在一個小圈子手裡,與大眾劃清界限。

這本書你覺得不好?一個「純文學」標籤貼下去就可以歸因於品味庸俗,即只有品味高雅的「純文人」才能評價「純文學」。

這種常見的邏輯謬誤,通常被稱為「訴諸純潔」。

不可否認,文學評議確實有門檻,但這個門檻的意義,是讓人到更高的角度去欣賞文學之美,而非讓一部分人去把持話語權居高臨下的批評所謂「非純文學」。

具體到喬納森的文字里,除了「心靈點染」這種玄學,給出的明確定義只有「不媚大眾」和「忠於現實」(再次考慮到文人相輕,這個定義只怕不是通行四海皆準)。他所謂對純文學的提倡,我更願意解讀成對於當今文學「討好大眾」「偏離現實」風氣的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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