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秦論 是不是詞藻華麗的妄文?
過秦論之恢宏華麗自不必說,但是全文跟結論相關的只有開頭秦公秦王的奮鬥強盛以及始皇帝的暴行。但是關於秦施行仁義只有「當是時也」到「取西河之外」這一句,還有六國「以致天下之士」的襯托。關於秦始皇有一多半都是謠言。其間的排比也多半是錯位的或者假的。後面是幾乎沒有太大關聯的對比,說明攻守之勢異也,諷刺的是陳涉明明被秦滅了。如果僅僅是一片普通散文就罷了,但是賈誼是天下有數的大儒,該篇也成了名垂青史的名篇。似乎更顯浮誇空洞。
不知題主讀沒讀過過秦論的全篇,課文一般只講上篇,即從秦孝公據崤函之固到仁義不施攻守之勢異也。上篇重於排比,辭藻工整,提出概念。而其中的解釋則位於中下篇,既有秦國為何崛起,源於「秦地披山帶河以為固,四塞之國也,自繆公以來至於秦王二十餘君,常為諸侯雄,此豈世賢哉?其勢居然也。」也講了秦國爭伐時期為何天下之士,斐然向風,因為近代無王道者久矣。但秦先詐力而後仁義,以暴虐為天下始。「此取與守不同術也。」因此中篇提出「安民可與為義,而危民易與為非。」告誡君王。下篇舉出章邯以三軍之眾,要事於外,以謀其上的例子。說明秦國君臣相互算計,帝國只剩空殼,說明了上篇中為何陳勝不如九國之師卻能亡秦族矣。「秦王足己而不問,遂過而不變,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禍,子嬰孤立無親,微弱無輔。」三代君王一代弱於一代,弊病不出,更加為甚。告誡君王「君子為國,觀之上古,驗之當世,參之人事」,才能「曠日長久而社稷安矣。」
題主 是不是信口雌黃的妄人?
有質疑是好事,但妄加評論就有點過了
不是。
《過秦論》的意義在於提出了「攻守之勢異也」這一命題。
秦的統一讓當時人第一次看到:天下原來還能是這樣。可是秦二世而亡,為什麼呢?當時只有天知道,因為大家都沒見過大一統這種新事物,沒有歷史經驗可看,所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當時有一種很流行的看法,是認為沒有行分封。這一問題在秦始皇時期就提了出來。在新舊諸侯並起之時,這種觀點在當時的頗有影響力。
但當時還有另一個流行語,叫天下苦秦久矣。為什麼苦秦,因為秦政任法暴厲,民力不堪。根據今天的研究,說天下苦秦不妥,只能說六國苦秦,因為秦人早習慣了秦法,統一後更是對東方有統治之勢,本身是統一的收益者。那麼六國為什麼苦秦呢?一是大量徵發下的民力不堪,一是秦法在東方強制推行與東方舊俗的矛盾,一是東方黔首相對關中舊秦人的深刻矛盾。這個問題當時似乎並沒有被深刻認識到。認識不到就容易重蹈覆轍。比如假設的天下者奉行分封諸侯的政策呢?劉邦雖然沒有選擇這樣,卻不明白「不能馬上治之」的道理,尚需高人指點。什麼叫馬上治天下,不正是以攻處守嗎?何況當時的形式讓人不得不王諸侯,而且漢前期關內外政治諸方面確實如同敵國對峙之勢。可見賈誼之世,不但有分封,還有馬上天下的形勢。賈誼的訴求是什麼呢?削諸侯,改正朔服色。他要改變東西對峙的局面,確立新受命王朝的大一統秩序。所以,他提出了攻守之勢異也,秦亡於以攻處守,為的是要漢帝學會以守處守。那就是一方面真正確立君臨天下的守勢局面,另一方面敦行詩書禮樂文教仁政的統治秩序。
所以在當時,《過秦論》實際上一方面針對郡國並行,有學秦海內為郡縣之意,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篇幅來誇秦吞併之功。另一方面則辨析了秦亡的真正原因,提出了如何不重蹈亡秦之跡的戰略。現在讀來不覺得,當時可能有「此文不出,萬古長夜之感」吧。回歸歷史實際,此文一出,不知多少人的心都靜不下來了。
可惜文帝之時,悶聲發財,不可能削藩,他的第一個夢想實現不了。不過文帝對改正朔等文教制度很感興趣,對祭祀大典也很上心,所以才會「問鬼神」。
而後來武宣元則實現了他的抱負。
以後中國歷史走一治一亂的道路,亂很容易講,但秦始皇統一之後算不上治,那後來的王朝為什麼會治呢?因為他們開始懂得了攻守之勢異也。換句話說,他們明白了天下秩序建立後,國家的主要矛盾已經轉變為經濟發展上來了。
這個道理說來明白,可近現代不還是有位偉人推重秦朝和法家嗎?
所以司馬遷《史記》全錄賈生此文,豈妄言哉?豈妄言哉!
@趙日天 題主請看,過秦論當然是妄文。
連錢鍾書這樣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都說得明明白白。
《管錐編》指出:「賈生此文,犯了『詞肥意瘠』之病。」
照搬自己隔壁的答案。
為什麼賈誼有才華卻得不到重用?
因為過秦論這篇文章反映出的是一個不接地氣的書生「完全沒有邏輯的想當然」,通篇核心圍繞著一個講不清道不明的虛妄的「仁」,於統治是不知所謂的。
所以賈誼當然得不到重用,擱近代說法那就是一整篇的唯心主義錯誤,愣是把秦國跟秦朝附會在一起,硬是要把秦國的兼併天下掰扯成世代意志,又要把秦朝的施政跟秦國不做比較的混為一談。
須知道對大漢來說,秦朝的重要性就在於它是第一個統一中原的王朝,研究秦始皇的方方面面是最重要的,而儒生從所謂「焚書坑儒」的原因以降,最不擅長的就是實事求是。
這也是為什麼有說「獨尊儒術」反而讓中國歷代以來越發僵化的緣故,完全把現實跟「甚至無可考據其存在的理想」混為一談。
借用一下 @荒木飛呂彥 某個回答下他的評論:
「以前黃老之學當政的時候,張倉這樣的數學家能當宰相,能修訂九章算術,墨家縱橫家法家儒家等等都能一起發展,是吧,結果董仲舒之後,儒家一當政,別的學說完全就沒法活下去了···不過也是,人家少正卯講課也不擔心孔子搶學生,也不殺孔子,孔子是當官了就殺少正卯,。這儒家就是根上就是得意了就雜草除根啊···完全不給別的學說留活路,自然到了宋代窩囊之後,自己也憋不出來好的改良辦法,只能弄出來理學裝逼自欺欺人咯」
中原上下數千年,其間大部分的政治改革跟儒家半點關係都牽扯不上,不是融合蠻夷戎狄的政治體制,就是根據歷史創制更新各種特殊性質的官吏制度、兵役制度、稅徵制度。
用更嚴厲而乾脆的角度,孔子想回到的是生產力與生產關係更加落後原始的周朝、三代,本身就是對大部分活在現實的人,下到百姓上到諸侯而言,都是不知所謂、不可想像、不能置信的妖言。
今天講的許多「中華民族的特性、稟賦」,大部分意義上儒家都是與其背道而馳的,更不用說真正的「現實觀」了,儒家那種究竟對現實與社會發展持何立場都含混不清、訴求跟方法都自相矛盾的學說,連真正「不現實」的道家老莊都看不上、不投機,自有其原因。
文明的歷史必然是向前的,誰會沒事想著回到過去?
你又要說回到過去又要說自己不主張祭祀,又給不出來利國利民的有效施政方法,最後還非要給上到君王下到匪幫的眾人無數個道德大棍,唯獨你一人一家至高無上潔淨無瑕,你不人人喊打簡直是豈有此理。
一個精神周人的商遺民最可笑的不在於其精神外族,而在於周既然因為比商先進而使你一個商遺民崇周,那麼現實則更應該受到你的關照,因為現實肯定比周更發達。
你孔老二不顧現實,用兩套邏輯去處理自己的「著書立說動機」跟「自我認同」,當然處處都是矛盾虛矯,也令老百姓啼笑皆非、君王避之唯恐不及了。
更別說你儒生世世代代都鄙薄農民了,事實卻是歷代亂世後統一中原的政權,無不是注重耕戰一體,無不是立足於農民的,就連大治之世帝王也紛紛以出巡各地、體恤百姓為追求。
所以毛主席那套,去掉現代化的成分,本質上就是「真正正統、行之數千年而有效的中原統一政權建立方法」。
他最富爭議的十年裡的所謂「浩劫」,不過是幾千年來政治失語卻心理有數的農民對迂腐不堪、虛偽不堪、貪婪不堪、暴虐不堪的貴族至上、菁英至上思想跟既得利益者的反撲罷了。
註:這裡並不討論毛主席對歷史的品評,嚴格而論有許多不乾脆的矛盾之處,當然農民抗爭運動還是要認同的,問題是對歷史人物諸多可否的側重。
這裡討論的僅僅是唯物史觀、階級史觀下某些眾所週知的階級,千年來虛與委蛇、自相矛盾之處罷了。
而唯物史觀、階級史觀是有其自己的發展的,並不以毛澤東的見解為宗,這點值得許多「毛派」認真思考並區分,要高舉的是那些新中國以來的現代化提法而不是一人的一切言行。
今天毛的一些對中國古代史邊緣事件的提法,讓人有質疑自相矛盾或者對立之處,主要原因在於其局限性:唯物史觀跟階級史觀,在中國史學,是在近現代甚至不過百餘年才有的,當毛澤東之時,他得以引用的是千百年來主流一套的唯心主義史觀與民族史觀下的說法,又因為有發動人民、群眾的宣傳需求,最終會落入不太理想的提法裡,尤其反映在對陳勝吳廣、太平天國等被做了主流論斷與記載的農民運動事件,使得為了彰顯農民運動的正義性而與史實矛盾。
同時當然還有古中國局限性的問題,為了反帝反封建,自然是不能提「卻可能事實上千年裡真正主流」的「由革命領袖發動才成功的農民運動」,因為那些革命領袖都成了封建帝王,所謂漢太祖、明太祖。
而這也折射出他晚年以降、至今人民群眾一大價值混亂的根本原因,那就是還沒有徹底脫離封建,又沒有能夠在揚棄之後正確看待數千年歷史裡那些有用的、優良的,一方面是因為人民群眾在數千年歷史中是失語者(而這是眾所週知,卻又是無能為力的既成事實),另一方面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中國目前為止的「歷史時長」太短,且太少同西方似的與古典社會有所交織,因此自然少了許多思潮上的否定可以提、可以寫。
反過來看卻又有值得樂觀之處,數千年歷史中那些有用的、優良的,幾乎都是關於政治制度的發明設計,當前的許多新老制度有歷史痕跡自然有借鑑意味,真正根植於文明傳承的這部分,反而讓新中國在政治體質上解決了這一價值混亂。
政治上的以史為鑒也能幫助提升公務員素質、補充統治方法的缺失、整頓黨政與民主、民生的結合矛盾。
不樂觀的則是古中國歷史裡的另一個反面,那就是政治上的能吏,幾乎是今天語文教學裡的失語者,或者說實際上千百年來都是那些「文化人的文章以外」的存在,而主要都記載在御用的史書裡。
如此自然會導致受教育的廣大人民群眾無所適從,這是「幾乎已經有明確方向可以改善解決」的重大宣傳問題。
那就是讓語文課多教點那些今天都能借鑑的史書裡的文章、紀錄。
這也是為什麼在現行狀態下,反而思想政治課、歷史課與語文課相關教材裡的某些文章、紀錄有其優良之處,儘管主要是在考公職的用途之上,卻能補充拓展受教育者的思維的原因。
換一個角度看,起義最終背叛革命,相信王侯將相有種,而自己是種的,似乎才是另一種政治常態。
不必然,史記有錄用,而且是大段照抄
不理解「妄文」的意思。
查了字典,結合題主的意思,這裡的「妄」應該取「虛妄」 的意思。那麼,「妄文」便是虛妄的文章。通俗點說便是滿篇大瞎話。
題主對《過秦論》有兩個限定詞。一是辭藻華麗;二是妄文。
在下狂妄,僅在此一表愚見。
《過秦論》辭藻華麗么?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起《二京賦》、《七發》,它是簡樸的;比起《出師表》它又是浮誇的。但是這種文風與作者所處的時代、作者的寫作習慣有關。撇去這種大背景,單就這篇文來說,它也不能算是辭藻華麗——沒有大段大段華美虛浮的詞章。
《過秦論》是妄文么?不是的。一篇政論文講述一個主題,其餘文字皆是為這個主題服務的。文中大篇幅的排比、誇張等手法的運用,都是為了這個主題而生。那麼這個主題被表達出來了么?當然。
當然這並不代表後人便不知道賈誼文中的「造假」處了。但為何置之不問呢?因為白璧微瑕,無傷大雅。
洛神賦才是。
過秦論算議論文吧,有論點,有論據。朗朗上口。
政論家,文學家。
這是一個文人,文章寫的有點書生氣息,有點過於理想,妄想。但這不是一個政治家,大官僚,大知識分子,可以理解。
沾溉後人,其澤深遠。魯迅誇他,只是誇他文章,也就是政論散文,切中時弊,語言激切,形象生動。顯示漢賦由騷體向散體的過渡痕迹。
我個人感覺文章不止是激昂,還有那麼點「口嗨」的勁兒,這一點文人難免,因為他們只是有點理想。尤其《治安策》提出雨露均沾,最後面緊跟著就說:聽我的,趕緊改,不改就會成為扁鵲都不能醫好的不治之症。
很狂妄~,有點書獃子味道~比較喜歡想當然
且對比晁錯的《論貴粟疏》看這一點,寫出多少個點子,這是賈誼身上不具備的大知識分子的才智和看問題的深度與高度。而且這個過秦論之過,完全站不住腳,太過於膚淺,而且回答還有許多人過度解釋賈誼之「智慧」。他沒那麼大才智,就當做一篇優秀的散文讀也不錯。
切記,他只是一個文人~一、《過秦論》主要是總結秦二世而亡的教訓,以作為當代施政的借鑒。文章名為「過秦」,那麼秦得天下如何本來就不是文章的重點,秦如何失天下才是要點所在。
二、上篇所述秦得天下的過程,老實說是沒有說到秦施仁義的,因為作者的觀點是「仁義不施所以失天下」,卻不是「施仁義所以得天下」。事實上,正因為作者沒有提,所以才有「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的結論。同樣是仁義不施,攻守之勢一對換,結果就全然不同了。《史記·酈生陸賈列傳》:居馬上得之,寧可以馬上治之乎?且湯武逆取而以順守之,文武並用,長久之術也。
它的核心觀點是說明「仁義不失而攻守之勢異」,儘管其中有不少歷史事實的錯誤,但行文氣勢磅礴,古代政論文很少有能出其右的。題主說的排比上的缺陷恰恰是他最鮮明的特色。杜牧後來寫《阿房宮賦》很可能受到過這篇文章的影響。
一般的政論文都會部分歪曲歷史為自己的觀點服務,比如蘇洵《六國論》裡面也有不少歷史知識方面的硬傷,但它仍然是名文。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讀諷刺文章,卻來怪人家只是罵,不給指點方法,好像這也是中國讀者才有的一種特色?秦始皇種種不仁盡人皆知,卻需要有什麼人教給漢皇,他才懂得秦始皇怎麼做就叫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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