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記載一般要選取一家為正統,那麼後世在看待這些史書的時候如何做到客觀?

陳壽《三國志》選曹魏為正統,後世羅貫中將其通俗演繹為《三國志通俗演義》後換為蜀漢正統(當然《三國演義》只是小說,不能作為史書來觀,但是可以看出作者的主觀意志,所以舉了這個例子),《三國志》和《三國演義》的人物形象已經有不同。那麼在史學研究中 ,如何做到客觀?


分析歷史,絕對的客觀是談不上的。客觀的真相是存在的,但身而為人,不能避免透過價值觀的有色眼鏡來看待一切。大部分的討論,爭論(包括歷史上的大師們),多是將其事迹憑著個人幻想再塑造,成為符合自己價值觀的東西。包括許多評論歷史人物的偉人,也是借著古人來抒發自己的情懷或志向,實際上歷史人物如何思考,我們不可能知道,也沒有什麼知道的必要。也就是說即便史料是完全客觀的,後人讀史,也難免有所偏倚,更何況史料本身就有一定的傾向性呢?

那麼,歷史研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么?其實也不是這樣。即使絕對的客觀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但相對的客觀,卻是歷史研究所努力要達到的,方法很簡單,就是:

多讀同一時段的史料(包括同一史書中不同人物傳記對同一事件的描述,不同史書對同一事件的描述),對比,辯證,勤思考,最終得出邏輯自洽的解釋

讀史,最重要的是心要擺正,萬不可因個人好惡而妄發宏論,斷不可為獨闢蹊徑而劍走偏鋒,而且要相信每一個青史留名之人,無論是非功過,都是有自己的成功之處的。只有盡量不摻雜情緒的讀史,讀史時盡量將自我代入情境,避免用今人思維思考,盡量避免因知曉結果伴隨而來的「上帝視角」,反覆拷問自己提出其他解決方案在當時情境的可行性,盡量全面思考一件事情發生(或成或敗)的多方面因素,才能勉強做到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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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知幾稱史家有三長:史才、史學、史識,章實齋又加一史德,並稱之為史家四長,所謂史學,是指史家所掌握的史料,所謂史才,是指對史料進行研究、編纂的方法,所謂史識,則是指對歷史事件之間關係以及歷史發展方向的認識,所謂史德,則是指歷史學家們的職業道德,簡而言之,就是要求能夠秉筆直書,不虛美,不隱惡。後世史家,對此四長之說,無不大力稱之。

這史家四長,雖然是針對歷史學家們而言,但作為歷史愛好者的我們,即使學識水平不及專業學家之萬一,但所謂「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取法其中,得乎其下」,在一些具體方法上,我們仍然要力圖向他們學習,只有這樣,讀史之時我們才有可能得窺其門牆,不至於成為無知無畏之徒。

一、史料
史家四長中史學與史才,其實都是關於史料的搜集、整理、研究的,因此我將這兩個合而為一來講。

傅斯年稱「史學就是史料學」,這話有些偏激,但也自有其道理。要知道,我們一切關於歷史的討論,都是建立在史料之上的,換言之,所謂「歷史研究」,實則就是「史料研究」。除非我們有辦法乘坐時光機回到過去,否則我們將永遠無法準確得知歷史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因此,我們研究歷史,只能以前人所留下的各種記錄為對象,通過各種邏輯推理,去力圖還原當初的那個場景。就如同警察破案一樣,只能通過對各種證據的分析,去還原犯罪場面。

在史料方面,多數人所犯的極為常見、又及其惡劣的錯誤有兩個,

一是全盤否定史料的價值,二是大膽假設,決不求證

全盤否定史料價值的人,往往會說:「歷史都是人寫的,都不可信」,或者說「歷史都是文人寫的,他們都是給自己說好話,對不順眼的人潑髒水,所以他們的記載毫無疑義。」

如前所言,史料是整個歷史學的基礎,也是歷史討論的前提所在,當你參與進有關歷史的討論的時候,即意味著你已經默認了這個前提。如果全盤否認了史料的有效性,也就意味著所有的討論都將失去對象,成為無本之木、無源之水,由此必然滑向歷史虛無主義。

這就好比下棋,史料就是棋盤,所有的落子、所有的規則,都建立在棋盤之上,也許棋盤上有很多瑕疵,但這絕不能成為否定整個棋盤的理由,如果兩人正在下棋時,其中一人突然抽去棋盤,便等於是將整個棋局置於虛無,非但棋手無法落子,即使旁邊支招的人亦將無從置喙

因此,全盤否定史料,就是在根本上摧毀整個歷史研究,當一個參與歷史討論的人做此言論,尤其顯得惡劣。

網友讀史,多喜發議論,臧否前輩,對前人所公認之事,輒加懷疑。這種不迷信權威的懷疑精神,誠然有其正面意義。但事實上,做為我們這些半通不通的愛好者而言,對前輩大家的結論橫加懷疑,其實是很危險的。——說句實話,要懷疑別人,首先要有懷疑的實力。這就好比玻爾對愛因斯坦的質疑在物理學史上傳為美談,那是因為玻爾有著和愛因斯坦相當的知識水準,而現在的那些民科們也都在質疑愛因斯坦,可他們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所以,我們在對史料進行質疑時,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要做大嘴巴狀,輕率地試圖去推翻前人的結論。胡適有名言曰「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話人人都知道,但實際做起來,卻往往只記得前半句,而忘掉後半句。就算胡適自己都鬧過不少笑話,譬如他懷疑史籍中記載數據錯誤,自己卻將「方几里」錯誤理解為「幾方里」,又以地圖之上兩點直線距離來懷疑《漢書?西域傳》中所載各國道里,卻不知古書記載的原本是道路長短,與直線距離無關。胡適尚且如此,對於我們這些業餘愛好者而言,更加沒有「大膽假設」的資格了。

因此,我希望大家對胡適的這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要牢牢記住後半句,徹底忘掉前半句。

如此說來,難道我們就對史料不能加以質疑,而必須全盤接受嗎?當然不是。但是,凡是對史料有所質疑,必須要以其他的史料為證,無史料證據而妄自揣度,是要不得的。

不過,也有一些記載可以不需要史料證明,我們直接可以斷定其之虛妄。這主要是下面兩種情況:

a、事出情理之外的記載

譬如《史記?高祖本紀》記載劉邦出身,稱「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再如其記載殷、周起源,稱殷人始祖契為其母簡狄吞玄鳥卵而生,周人始祖后稷為其母姜嫄踩大人足跡而生。

這種記載,乃情理之所無,不需相反的史料證明,即知其偽。

當然,這種記載也是有其史料價值的。比如關於契和后稷出生的記載,便側面反映出上古時代,人們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的母系氏族的狀況,而簡狄吞玄鳥卵生契的故事,也透露出了殷人以鳥為圖騰的信息,——而這正是東夷部族的特徵。

再比如,《後漢書?劉盆子傳》記述赤眉暴虐三輔,稱其「發掘諸陵,取其寶貨」,甚而「污辱呂后屍」,且曰:「凡賊所發,有玉匣殮者率皆如生,故赤眉得多行淫穢」,赤眉之掘墳盜墓,竊取寶貨,自是非虛,但說他們污辱呂后之屍,真真豈有此理。想那呂后死去二百餘年,即便未化為一堆枯骨,又怎麼可能供人行淫?這種記載,不需證明,即可斷定其之虛妄。

b、史家曲筆

孔子有所謂「父為子隱,子為父隱」之言,而這也是中國史家的傳統,「事涉君親,必言多隱諱」。因此很多人都說過,讀中國歷史不能只看字面,要學會從字裡行間讀出事實真相,這指的就是史家曲筆。

譬如《三國志?魏志?武帝紀》:「天子以公為丞相」,曹操之為丞相真是天子所任命?恐怕誰也不會相信,於是《後漢書?獻帝紀》則大筆直書:「曹操自為丞相」,我們都知道,陳壽是曲筆,而范燁是直筆。

再如,《隋書?恭帝紀》:「上遜位於大唐,以為酅國公。武德二年夏五月崩,時年十五」,隋恭帝是主動遜位還是被逼讓國,答案自然不言而喻。而其以十五歲幼齡而崩,究竟是病死還是被殺,參考歷史上亡國之君的下場,我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再如《晉書?宣帝紀》記載司馬懿列營渭原,稱:「會亮病卒,諸將燒營遁走,百姓奔告,帝出兵追之。亮長史楊儀反旗鳴鼓,若將距帝者。帝以窮寇不之逼,於是楊儀結陣而去」,彷彿其進退自如、指揮若定,然而「死諸葛走生仲達」一語,早將其畏諸葛如虎之狀,活畫而出。由此得知所謂「以窮寇不之逼」,不過是為諸葛積威之所劫,其倉皇狼狽之相,史家不敢直書,乃為曲筆掩飾而已。

還有一些曲筆,需要讀者仔細鑒別,譬如《後漢書?劉玄傳》,稱更始登基,「素懦弱,羞愧流汗,舉手不能言」,可是想那劉玄當初結客報仇,亡命江湖,也是豪俠一流人物,豈至於「羞愧流汗,舉手不能言」?因此這段記載是非常可疑的,劉知幾與呂思勉都認為是范曄為凸顯光武的正統而做的曲筆。但是,這種以人物性情為依據的猜測,本身就極其危險,歷史上一個人的性情前後大變的例子所在皆是,對於這種猜測,一定要萬分謹慎。

除這兩種情況之外,凡是對歷史記載有所質疑,必須要以史料為證,萬萬不可空白說白話,以自己的臆想來修正歷史。

當我們拿不同記載去質疑其他史料,那我們面對兩種不同的記載,又將如何取捨呢?這也可以分下面幾種情況:

a、有直接史料的,相信直接史料,而不信間接史料。

譬如魚豢《魏略》稱諸葛亮「亮乃北行見備」,這與《三國志》「三顧茅廬」的記載截然不同,那麼到底誰是誰非呢?我們讀諸葛亮《出師表》,有雲「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曲,三顧臣於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出師表》是諸葛亮這個當事人親筆所寫,這就是第一手資料,是直接史料。除非能證明《出師表》是偽作,否則我們必然選擇相信《出師表》。

這是因為間接史料的創作,是以直接史料為基礎的,間接史料在編纂、流傳的過程中,會遭到刪削修改,從而造成錯誤記載,但直接史料則不存在這個問題。

b、都是間接史料的,相信年代接近的記載,而不信年代久遠的記載。

譬如研究夏商周三代歷史,司馬遷《史記》與譙周《古史考》相比,我們選擇相信《史記》,而《史記》與《竹書紀年》相比,我們又選擇相信《竹書紀年》。這是因為《竹書紀年》作者所見史料,必然多於司馬遷,而司馬遷所見史料,又必然多於譙周。這是因為一般情況下,譙周所見史料,司馬遷皆見之,而司馬遷所見史料,譙周則未必得見。

c、同一部書或同一時代書中記載不同,則當比較其史料來源

譬如《史記?晉世家》記載趙氏滅族之事,曰:「十七年,誅趙同、趙括,族滅之」,而《趙世家》中記載此事,則敷衍為一大篇聲情並茂的「趙氏孤兒」的故事。兩種記載孰真孰假?我們考察兩者史料來源,《晉世家》採用《左傳》記載,而《趙世家》中採用戰國傳說,很明顯,《左傳》記載的可靠性要遠遠大於戰國傳說,因此就可以得出結論,《晉世家》記載為真,而《趙世家》記載為假。

d、孤證的情況,應當存疑

有時候,某方面的史料只有一條,也就是所謂孤證。在這種情況下,其所述內容應當存疑,而不能輕率的斷定其為真或為假。

譬如傳世諸書皆曰堯舜禪讓,而《竹書紀年》偏說「舜囚堯於平陽,取之帝位」,《竹書紀年》之記載,旁書所無,是為孤證。那麼到底孰真孰假?

個人以為,《竹書紀年》的說法雖然是孤證,但不宜輕易抹殺,而堯舜禪讓之說,戰國諸子多有論及,他們也不可能是串供,因此在得到更多的史料證明之前,上述兩種說法可以並存之,不必偏信一種。

事實上,從人類學研究的角度來看,人類早期歷史中,部落首領之間的公平推舉是的確存在過的,由此說來,堯舜禪讓未必是假。但人類社會從原始共產主義走向私有化的過程中,肯定也伴隨著流血政變,所以「舜囚堯於平陽,取其帝位」也未必不真。在更多史料出現之前,何妨兩說並存。

此外,在史書閱讀過程中,有一點必須應該知道,那就是史書之間多存在因襲。所謂「作文不可不出於己,作史不可不出於人」,寫文章之時,誠如韓愈所說「惟陳言之務去」,而作史之事,則必須「無一字無出處」,所以史書之間多有因襲。試比較一下《史記?李將軍列傳》與《漢書?李廣傳》,便可以得之矣。

有時候,史書之間的互相因襲也會造成笑話,譬如《史記?陳涉世家》記述漢朝為陳涉建廟,太史公曰:「至今血食。」《漢書?陳勝傳》因襲《史記?陳勝世家》,居然連「至今血食」四字也照抄不誤。——須知,陳勝廟自王莽時就毀棄,不再進行祭祀,因此司馬遷說「至今血食」是對的,而班固說「至今血食」就是笑話了,這就如同小學生考試作弊,連同「轉背面」三字一同抄襲一樣。

由此我們也就得知,史料這東西,是不能倚多為勝的。不能說某一件事,《史記》如此記載,《漢書》亦如此記載,《資治通鑒》也如此記載,那這事情就不可置疑了。其實也可能是《漢書》抄《史記》,而《通鑒》又抄《漢書》,三個史書,其實仍舊是一條史料。

二、史識

史識指的是對歷史的見識,我們讀歷史,能從一件具體歷史事件中得出什麼結論?能從許多件歷史事件中窺探到怎樣的歷史發展趨勢?

讀史書時,怎麼樣才能得出一個正確的結論呢?個人以為,一是全面的看問題,二是要有足夠的見識。

譬如讀《漢書?李陵傳》,讀至武帝應允李陵以五千步卒遠涉大漠獨當單于,則可知其用兵之輕率;讀至其聞路博德上書而疑李陵反悔,敕書責其出兵而不與之騎,則可知武帝純用權術,非用兵之道;讀至聞李陵敗,召相士察看李陵家人有無死喪色,則可知武帝之迷信;讀至陳步樂初受厚封,後被逼死,則可知武帝之暴虐,賞罰全憑一己好惡;群臣之中,除司馬遷之外,更無一人秉公而言,則可知當時朝臣盡為武帝積威所劫,皆諾諾之輩。

這每一件事情,倘若孤立來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果綜合起來看,則由此可知武帝晚年朝政之廢弛,已經到了何種地步。再聯繫到武帝晚年對匈奴之戰,盡皆失利,由此則可知戰場之敗,非是無因。

由此再推而廣之,武帝征伐四夷數十年,高惠文景百年積蓄,一朝而盡,海內虛耗,人口減半,乃至於財稅「不足以奉戰士」,且天下騷動,「盜賊滋起,大群至數千人,擅自號,攻城邑,取庫兵,釋死罪;小群以百數,掠鹵鄉里者不可稱數」,亡秦之事幾乎復現,而對於匈奴而言,其政治結構依然完整,軍事實力並未崩潰,則可知錢穆關於漢武帝「弊中國以事四夷,計其所得,曾不若所失」之結論,的是確論。

這就如同是電影膠片,每一幀來看,都是靜止的、孤立的,但當我們把許多幀連起來看時,則整個歷史發展的趨勢,就活潑潑地顯示在我們面前,由此自然推導出正確的結論。

當然,個人的見識也很重要。有人看到武帝用權術,則以為當權者用權術無可厚非,卻不知兵者國之大事,非玩弄權術之所在。看到武帝賞罰憑一己之好惡,則以為乾綱獨斷,本當如此,卻不知刑賞乃天下大務,所謂「刑賞不中,則政令不行,政令不行,亂乃茲生」。看到滿朝公卿懾於武帝積威而不敢言,則以為君威煌煌,理所應當,卻不知道「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萬馬齊喑的只有末世。

似這種看法,就是缺乏史識,沒有正確的史識,自然不會得出正確的結論。

再譬如有網友論述秦亡原因,以為「秦非亡於暴政」,認為歷史的發展,只取決於個別幾個英雄人物,所謂「民心所向」不過是腐儒說辭。認為「仁義」只能亂國,非以治國。殊不知歷史發展自有大勢,非一二人等所能扭轉;「載舟覆舟」之言出自唐宗,非腐儒空談;
「王霸雜用」之語出自漢宣,仁義非無資於治國。

史識如此而妄發議論,足以令人發噱。

再如對《明史》的態度上,《明史》既為清朝所修撰,其中自然對有關清朝的史實有所曲筆掩飾,本不足為奇。但網上某些人對《明史》的辱罵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語氣溫和的就說《明史》全不可信,素質低下的則罵《明史》狗屁不如。甚至在辯論中採信《明史》的人也要遭到辱罵。

其實,若從體例而言,《明史》是整個二十四史中最為優秀的,正如趙鷗北所言:「近代諸史,自歐陽公五代史外,遼史簡略,宋史繁蕪,元史草率,惟金史行文雅潔,敘事簡括,稍為可觀。然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明史之修撰,網羅全國知名學者,久久而告成功,可謂刻意求精矣。至於史實,雖然關於滿清部分有所隱沒掩飾,但與滿清無關之部分,盡可稱之為信史。

網上對《明史》這種歇斯底里的狂躁,其實終究是史識不足之故。

三、史德

史德就是一個歷史學家的職業道德,這話雖然是對歷史學家而言,但對於我們這些愛好者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在各種論壇上參與辯論的,有很多也是的無德之人、無德之舉,主要有一下幾種:

a、捏造史料。

談起捏造史料,恐怕大家最熟悉的就是韓國的「歷史學家」們製造出的那些「史料」了,譬如廣西屬於百濟,上海屬於高麗之類的。其實在,咱們中國的論壇上,在辯論中捏造史料的,也不算少見。大家都知道的,譬如在關於袁崇煥的討論中,一位叫「黑虎軍魂曹化淳」的網友,編造「袁崇煥的女兒嫁給豪格」、「為袁崇煥守墓的人本名曹格格」等等謊言。

再比如網路流傳甚廣的那篇冉閔《殺胡令》,那東西充其量是一個中學生水平的「文言文」,其遣詞造句之拙劣可笑,自不必待言,任何稍有古文造詣的人都能識破其偽,可是就這樣一個東西,居然在網路上廣為流傳,凡是談論冉閔的帖子里,必然會有人轉帖一次,——由此亦可見偽造史料之流毒無窮。

再比如網上所流傳的「釣魚島是盛宣懷採藥地」的謊言,這一謊言倒不是網路製造的,其始作俑者是一個名叫徐逸的女人,1977年保釣風潮初起時,她自稱是盛家私生女,偽造了慈禧詔書,借保釣風潮招搖撞騙。後來被學者識破,再後來盛氏後人盛毓郵、盛毓珠等人也聲明從未聽說此事。可直到如今,所謂「釣魚島是盛氏採藥地」的說法仍舊在網上流傳不休。

曾有網友說:「既然有這一說法,即便是個謊言,也總是為中國主張釣魚島主權多了一個砝碼,為什麼就不能利用這個謊言?」我回答:「中國還沒有可憐到必須利用謊言的地步。如果利用了這個謊言,謊言一旦被揭穿,則即使真實的證據也將無法取信於人,謊言對事實的傷害將是致命的。」

捏造史料無疑是所有無德之舉中最為惡劣的。

b、故意曲解

曲解是網路辯論中非常常見的惡習,幾乎每一個網路熱點話題中,都少不了一些人對史料的故意曲解。

譬如談論冉閔,史書明載「閔知胡之不為己用也」,故下殺胡令,而在網路上,這一舉動便被曲解為冉閔對漢人的解放。

再如網上有文章雲「漢靈帝的宮女都穿開襠褲,為的就是讓皇帝臨幸起來方便」,寫這話的人,明顯是不懂中國古代服飾,不懂也不要緊,只要查查資料也行,可他卻望文生義,故意曲解。其實,漢代的褲子,當時寫作「絝」,《說文解字》曰:「絝,脛衣也」,換言之,絝這個東西,有點像今天的長筒襪,一個腿上穿一隻,卻沒有襠部。當然,當時也有有襠絝,這是因為窮人們要下地幹活,所以穿沒有襠的絝不方便,所以用布遮住襠部,這就叫做「窮絝」,霍光曾經給宮女穿過這東西,不過一般情況下,富豪家是不用的。該文作者將絝曲解為開襠褲,然後進一步腦補成「為了讓皇帝臨幸起來方便」。

我還見到有人又把窮絝曲解為「中國古代的貞操帶」的,稱其是「嚴重束縛女性身心」的東西。——看,曲解這東西真是無往而不利,沒襠的就認為行淫方便,有襠的就認為束縛女性身心。

c、選擇性無視

有的網友在辯論中,對於自己有利的史料則採用之,對自己不利的史料,則棄之如敝履,即使有別的網友指出,也往往視而不見,或虛言狡辯。這種態度,也是非常惡劣的。

譬如有網友發帖云:「明末全國有5億人口,被清狗殺害了四億。」

有人回帖,舉葛劍雄《中國人口史》為證,說明末人口不過頂多不到2億。

於是樓主大怒,回帖道:「葛劍雄所用史料是被清狗篡改過的。」

辯論到了這個地步,其實已經失去意義了。凡是對他有利的史料就是正確的,凡是對他不利的史料就是被清狗篡改過的,這還叫對方如何應答?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很惡劣的習氣,比如扣帽子,人身攻擊等等,這些行為其實和學識水平無關,基本上都屬於道德問題。

梁啟超論及史家四長,以為先史德,次史學,次史識,最後才是史才,他這是針對歷史學家而言的。對於我們這些愛好者來說,我以為先史德,次史學、史才,最後是史識。史德不正,無論看多少史書,終究是歪的。而史學史纔則需要平時不斷的閱讀積累,這是水磨功夫,沒有一蹴而就的可能。當你秉持公允之心,讀的史料多了,自然而然史識也就鍛鍊出來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謝邀

題主問的很好,如何在史學研究中做到客觀?答案並不複雜,不過我們應該先問自己一個問題:我們研究歷史的目的是什麼?是單純為了了解歷史事件、是從歷史人物經歷中吸取成功經驗和失敗教訓、還是為了體驗歷史故事給我們帶來的樂趣?

無獨有偶,陳壽的《三國志》無疑是最客觀的,前面題主認為陳壽將魏作為正統來構寫,這種理解其實片面了,雖然不排除作者對曹操及其政權的偏愛,但更多的原因是魏作為統一國晉的前身,理應在這段歷史中擔任主角的作用,最後晉的勝利是建立在魏國強大國力基礎上的,晉的統一實際上是魏的統一。

而《三國演義》這樣的小說,羅貫中的寫作目的是將這段歷史繪聲繪影地描述出來,讓這些三國人物的形象在我們這些後代心中更加飽滿,讓我們在品讀歷史故事中感受到樂趣。所以三國演義客觀上不能作為研究歷史的依據,它帶有濃重的傳記色彩,雖然作者的把小說寫得很接近歷史,不得不值得我們敬佩,但依舊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說到這裡我好像沒有回答題主的問題
我認為,要在歷史研究中做到客觀,有這麼三個要求
1.史料的作者、文體、以及後世對它的評價
2.研究者自身的理性研究態度
3.博採眾長,提高同一段歷史的文獻研究數量,結合嚴謹的分析,對有爭議的部分輔以相關證據進行可靠的猜測


以上


首先謝邀,第一次被人邀請回答問題真是受寵若驚啊。現在要去打球,我先佔坑,回來好好構思一下答案再答。就這樣吧,再次謝謝題主
想來想去還是沒什麼膽子很正式的答這道題,深感自己知識的匱乏,非常慚愧。
下面我就隨便說兩句,希望對題主有幫助。
說到對歷史的研究與分析,做到客觀是不可能的。從古至今,從史學大師到我等路人,在研究歷史,分析歷史時,都會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地受到自己個人喜好與價值觀等因素的影響,從而研究得到不夠客觀的歷史。
當我在讀《史記》時,歷代名家所留的注曾搞得我頭暈眼花,不知道該聽誰的。後來我想了想,其實,歷史是人寫的,從它誕生開始就已經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作者或官方的主觀意願,不完全是客觀的了,那麼我們就更不可能做到完全客觀。
但是,我們能因為這樣就放棄對歷史的研究與解讀了嗎?
不能。
我在這裡給大家分享我個人淺薄的經驗。
1、反覆讀,同時最好能和別人經常交流討論。
2、多讀記載同一時期歷史的史料,進行對比分析。
3、切忌帶著個人喜好去讀史。《三國演義》就極大地影響了廣大群眾對三國歷史的了解。這個大家有目共睹。
最後,希望大家能指出我答案的謬誤之處,提出好的修改意見。同時祝題主在史學方面能獲得更大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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