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的「脫北者」一般是通過什麼渠道「脫北」的?

看了《我們最幸福》對「脫北者」這個話題感興趣了,想問一下朝鮮脫北者都是通過哪些渠道脫北的?脫北之後一般會選擇往哪些國家或者地區走,這些國家和地區的執政者對「脫北者」是什麼態度和政策?謝謝


十三四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二嫂。

當時她坐在二哥家的老式沙發上,彷彿怕弄髒了紅色禮服似的弓著背,探著頭。她盯著我,對她來說,我只是一個剛剛開門進屋的陌生小孩。
事實上,此刻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是她的陌生人,包括她未來的丈夫,我的二哥。

婚禮待到中午才開始。沒有禮炮,沒有司儀,沒有儐相,沒有紅地毯。只是一群熟的不能再熟的親戚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放了一掛鞭炮。
我記得那天很冷,黑龍江冬季的天空陰沉的可怕。

要下雪了。

宴席上,陪同二嫂一起來的翻譯給我們講了一個笑話。

笑話是這樣的:二嫂剛剛偷渡過來的時候,看到東北農家大院里堆放的滿院子苞米黃豆,說了一句話:這是一個生產隊嗎?

也許我們應該笑,但這個笑話並不好笑。叔叔們出於禮貌乾咳了兩聲,氣氛旋即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

翻譯以為我們沒有領會笑點,又加了一句:
在他們朝鮮,只有一個生產隊才能打這麼多糧食!

後來二嫂學會了漢語,她講起和媽媽偷渡過江時的經歷,說的最多的只有一個字,跑。

她說朝鮮邊防開了槍,她說領頭的偷渡者一直在罵娘,她說那天很冷,透過封凍的江面,能看到頭頂稀疏的月光。

二嫂一家人在朝鮮某個麵粉廠工作,工資是沒有的,廠子每個月給發些大米白面辣白菜之類,如果想吃雞蛋和肉類,需要提前申請。

十七歲那年,二嫂的父親去世了。
母女二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了一年,日子越發難以為繼。

於是娘倆決定離開這個鬼地方。

偷渡是不用花錢的——前提是你必須同意,到中國聽從蛇頭的安排,嫁給某個中國人。你必須嫁,沒有第二個選擇。

二嫂的媽媽到了中國便嫁給了某個老頭。幾個月之後,我的二哥才通過蛇頭,花八千塊買下了二嫂。

沒人知道她是否幸福,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二哥對她還是不錯的,他是那種教科書式的中國農民,不會抽煙,喝少量的酒,偶爾吹牛逼,從不打女人。他給二嫂買過三金首飾,很多衣服,沒讓她做太重的活。
不過,兩人之間缺乏交流,卻是真的。

嫁人那年,二嫂才十九歲。即使拋開民族差異,她也比二哥小了十歲。
這樣怪異的組合,豈會有感情?

一年多以後,二嫂給二哥生下了一個女孩。過了不久,這樁怪誕離奇的婚姻,終於發生了它應有的變故。
有人告密。

告密者是鄉親,是鄰居,是電視劇里淳樸憨厚的農民伯伯。總之,為了二百塊錢的舉報獎,他跑到縣城公安局,向民警檢舉揭發了二哥與朝鮮偷渡者成婚的事實。

於是,二嫂被抓了。警方順藤摸瓜,在另一座村莊抓獲了她的媽媽。母女二人鋃鐺入獄,二嫂哭著給二哥打電話,求他救救她們。
遣送回國,我們會死。她說。

這事從此朝著黑色幽默的方向越走越遠。家裡一乾親戚四處忙著打點關係撈人,不想對方卻主動送上門來。那是一位用得起手機的公安局長,他打來電話,說,人在我這,不想讓你的孩子沒媽,你就要懂點事!

你會怎麼做呢?

半年之後,二嫂和她媽媽出獄。她們從此有了戶口,有了身份證,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中國公民。母女二人終於不用老死不相往來,她們現在可以堂而皇之的團聚,不必擔心被人發現。
從此,二嫂變了。

二嫂媽媽生活的地方,是一座朝鮮族鄉。二嫂去得多了,便結識了很多同類。她們說著同樣的語言,有著同樣的思維方式,習慣著同樣的生活習俗。一年多以後——也就是孩子剛剛斷奶正在牙牙學語的時候,二嫂回到家裡向二哥宣布,自己要跟幾位朝鮮族姐妹去城裡打工。
二哥不希望她去。這位農民儘管老實巴交,也能模模糊糊的意識到,她這一走,便再也不會回來。

兩人大吵了一架,從此陷入冷戰。二哥藏起了她的身份證,不給她一分錢,他希望用斷絕經濟的方式斷絕她的念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始終記住,二哥只是個農民,他沒有那樣的胸襟和洒脫。

春天,趁著二哥在地里忙活著插秧種水稻的時候,二嫂走了。

鄉親們本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中心思想造了她的很多謠,二嫂在外面被包養啦,二嫂在外面做小姐啦,二嫂在外面跟別人同居啦,總之沒什麼好話。
二哥從此也被人笑話,為了這個媳婦,花光了姑姑姑父幾年的積蓄,最後人家卻大步流星的走了,揮一揮衣袖,沒留下一絲溫柔。

一切都是自找活該。

一年以後,二嫂寄來了離婚協議書。信里還有一張照片,她看起來胖了很多,身上也有了一種進城女人慣有的土氣的時尚。她說自己在一家韓國人開辦的飲料廠工作,還說自己不想回來了,讓二哥不要恨她。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無根的浮萍

我認識的脫北者可能比較特殊吧。

95年入伍新兵連分來一個沉默寡言的小夥子。小H。
他籍貫是黑龍江的。
因為是同年新兵,又都是北方人,大家漸漸有了話題。
那時還沒有脫北這個概念。他其實就是脫北者。

H的媽媽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帶著他跟弟弟跑到了咱們這邊。他媽媽是個很厲害的女人,沒有選擇成為人販子商品,而是選擇嫁給了人販子……有些東西真的是遺傳……這個我後面會說。
H十二歲的時候他媽媽帶著他的弟弟跟一筆錢失蹤了。H的弟弟是他媽媽跟人販子生的。

H從來都管人販子叫爹。因為據他說人販子對他確實不錯。沒有老套的喝多了會打的橋段,相反,只有喝多了還會給H零花錢。只是不喝多的時候基本也不管H。不管到什麼地步呢?聽H說他爹回家要是看見沒飯吃,掉臉就走。也從不會問H有沒有飯吃。

H幾乎是在吃百家飯的情況下從12歲活到16歲;
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H是多會看人臉色你們可以自行想像一下。一個脫北者的孩子,跟著個不是親爹的人販子生活,還要看全村人的臉色才能混口吃的;題外話,H用現在的話說,確實是個帥比!純天然的帥比!小白臉一樣的帥比!

因為H的特性,新兵結束後他就被分到了師直伺候領導去了。唯一不同的是他對任何人到保持著熱情的態度,但是總是不遠不近的,唯獨跟我會說心裡話。可能因為我倆比較聊得來吧。
那時我倆,只要其中一個休假,就會跑去找另一個人玩。但我下連隊的駐地離師直還是有點距離的,又沒個公交車。基本上都是H來找我居多,那時候他經常搭師里送文件的車來找我。以至於後來他一來,班裡的人就開玩笑說 喲,你的二媳婦來了。

一年後,某單位來部隊選人。我拉著H一起去報名了。前期的體能測試都過了,最後H別卡在了政審這一關。他雖然當時已經有了戶口。。。。沒戶口是不能入伍的。但是他實在說不清他父母的情況。組織上外調也是沒有好的結果。最後因為這個落選了。

我倆分開的第二年,也就是當兵的第三年。我在單位接到了H的電話。這廝已經是老班長了,問我什麼時候探親,如果可以想跟我探親一起到我家去玩;然後我倆都請了探親假,這不要臉的就跟我回家了。

到我家後,我跟家裡人說了H的情況。哎喲喲,我老媽立刻母性泛濫,把這麼多年沒給過我的母愛都特么給了那貨。天天變著花樣給丫弄吃的,讓我帶丫出去浪去!是的,這廝真的是去浪了,長得又是帥比!還天生一副好嗓子!那十天探親假丫的沒少禍害我家附近的姑娘!要不是我特么看形勢不對拉著丫歸隊了,我估計連我表妹都得淪陷了!那時我就知道,這尼瑪是個看臉的世界!!!

歸隊前一晚,我倆在我的小房間聊天。H說,大頭,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探親假我該去哪。那時我才明白他的落寞;

你們以為這是個傷感的故事?你們!太!年!輕!了。

第四年的時候,H轉業了。本來我們單位是不能接待家屬的。因為丫也是部隊的,就網開一面轉業後來我這呆了一天。整好那段時間我也沒任務,倆人就在宿舍了規劃他以後的去向;

當時的他是打算去北京學舞蹈,然後自謀生路。
我說你特么去北京怎麼生活啊,不行我先給你聯繫幾個我的同學。那不要臉的說不用了。阿姨都幫我聯繫好了!對!他說的阿姨就是我媽!!!再次感慨這特么看臉的世界,親媽也是如此;

後來,聽我媽說,H在我家住了半年,學了半年舞蹈。然後他親媽就出現了。把他接走了。H走的時候抱著我老媽哭的直抽抽。多年後我問H,丫非說是我媽記錯了。他親媽接他走的時候,請我父母吃了一頓所謂的正規韓式料理。裡面東西難吃的我媽到現在還吐槽;從此H就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再次看到H已經是十年後了。當時我已經轉業到地方工作。遠離故鄉在廣州工作;

某天突然接到老媽的電話,電話里老媽說兒子你猜猜誰來看我了。然後電話里就傳來H的問候;
電話里聊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廝也在廣州!!!只是我們彼此不知道對方。他是專程去北京看望我媽的。

幾天後我跟H在廣州見了面。出了重逢的喜悅,最讓我高興的是這鱉孫長殘了!!是的!長!殘!了!相當慘的那種殘!!!

原來當年他媽媽帶著弟弟出走是偷渡去了韓國。H媽媽家以前應該算大戶。南北韓了親戚什麼的兩邊都有。他媽媽去了韓國就找到了他舅舅。別看H家在北邊混的不咋樣,在南邊可是風生水起。家族企業,舅舅又有政治背景。屬於家大業大的狗巨戶!

至於他媽媽為何當初出走的時候只帶了他弟弟,聽他媽媽跟他說的意思有點帶個人質的意思。兩個都是自己的骨肉,但是只能帶一個走。他媽媽就選擇帶了弟弟,原因很簡單,弟弟是她跟人販子的孩子。人販子因為這個也不會對H太差。最起碼不會把H賣了;

他媽媽到了韓國找到家人沒有別人想的那樣一下變鳳凰,都是家族企業,突然多出一個分錢的誰也不願意。他媽媽就跟他舅舅借了一筆錢,代理了某化妝品。具體名字就不說了,容易不人肉。2000年初期這個牌子的化妝品在大陸火的不行不行的。國內的總代理就是他媽媽搞的。

等他媽站穩了腳跟,開始找H的時候,H那時候正在部隊啃大白菜呢。一直沒找到的。後來H退伍後,才通過大使館找到了他;

H順理成章的跟著老媽去了韓國。最後自己搞了個眼鏡企業。廠子就設在了廣州附近;當時我倆相遇的時候,他剛回國沒多久。廠子還在建設。

H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倆正在他廣州住處的小區外吃著韓國烤肉。這個小區在當時算是廣州的高檔小區了,韓國人聚集地。來大陸做生意的基本都住在這裡;

在邊上伺候我倆吃喝的是H帶的一個小妹子,也是韓國的。長得單眼皮,丑的不行不行的;

我問H這誰啊。H說是他媳婦。我是你特么別扯了。這孩子還特么上學呢吧。他說,嗯,在中國留學學中文。家裡給安排的。是他媽企業一個主管的女兒。在中國留學的費用都由他家承擔。畢業就結婚;我。。。。。。。。這尼瑪就是大戶人家的童養媳啊,我特么可算長了見識!

酒至半酣,我跟H都有點喝大了。旁邊有一桌棒子逼逼叨叨扯著脖子吼的不成。煩躁的要死。H對著隔壁桌子吼了一嗓子韓國話,我是沒聽懂,不過看那桌人的表情應該是X尼瑪一類的話;

於是。。。。。。我特么轉業這麼久的一個好公民因為這孫子又打了一架;

四個棒子對一個二棒子一個中國土鱉。我方完勝!

最後從派出所出來,我倆沿著大街在深夜廣州的街頭走著。他的韓國童養媳跟在後面;

」H,你特么也是個棒子,你丫這算大義滅親嗎?回國不會留個污點吧「
」扯JB蛋,勞資是前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下士HXX。專干傻逼棒子!「

我倆那天沿著大街走了一夜,唱了一夜向前向前向前!

++++++++++++++++++++++++++++++++++++++++++++++++++++++++++++++++++++++好不容易寫完了。沒有杜撰的成分。

H早就生意上了正軌。現在偶爾才回國一次。雖然他早就是韓國國籍,但是我們倆都這麼說,他一來就說我要回國了,機場接我。我問他也是,你特么什麼時候回國,老太太想你了。
我倆都刻意避開了他已經是大韓國民這一個事實;

2010年H當了爹。他兒子的長相怎麼說呢?用我的話說帥比的基因到他兒子這一輩是徹底洗乾淨了。

以上。


不匿了
不講有情節的故事了,說點從我國境內安全的角度看待的這件事,也避免給一些境外人員帶來麻煩。
有一個哥們在邊防派出所,基層小民警,經常被分派任務抓偷渡的朝鮮人,當然這類朝鮮人並不包括樓上提到的有中方蛇頭接應的朝鮮人。別問我具體原因。
他的描述中偷渡過來的朝鮮人一般都比較精壯,憑藉自身身體素質跑過來。還有一種是和朝鮮邊關有關係,你從a軍官這個地方走,軍官會掌握你的家庭情況和去向,你要把在中國的收入分他一半甚至更多,然後定期交回去,算一種交易。
至於逃跑路線就比較多了,最普遍的是從鴨綠江冬天從江上跑過來,有一部分能在夏天通過鴨綠江比較窄的地方游過來。至於有人問我不是邊境有人看著的問題,邊境線那麼長,不可能那麼長的邊境線都有人吧……還有一小部分比較牛逼的,能夠自己徒手爬山的,這類都非常厲害。他們去逮過一次,槍都打肚子上了,最後有一個不太高的懸崖,直接跳下去,連滾帶爬的跑了。
至於他們脫北之後都幹什麼了,多數來了中國打工,還有一部分跑去中國境外了。

朝鮮人偷渡過來以後有非常高的犯罪率,搶劫,強姦,輪姦,殺人,據說80%以上朝鮮男性偷渡過來以後會在中國境內實施犯罪!!這對他們是非常大的困擾。
所以有時候我覺得對待脫北者不要盲目同情,他們確實給我們的邊境地區造成了很大困擾。

至於題注讓回答的各地區態度,不了解就不多說了。
知道什麼說什麼,就這樣。
以上


我的家鄉是鴨綠江畔的一個邊陲小城,江對岸就是朝鮮。家鄉生活著很多朝鮮族同胞,從我很小的時候就流傳著脫北者的故事,但我直到初二才第一次見到一個真正的脫北者。那時候我是語文課代表,經常要收作業收卷子。我們那裡的老師喜歡讓家長在考卷上簽名監督學生。一次我發現有個同學的媽媽的姓很特別,便問是不是少數民族。這個同學告訴我一個比小說更精彩的故事。八十年代末,他爸爸是鴨綠江上的漁民。一天晚上外出打漁的時候,發現了一條小船,船上有一對父女,父親還中槍。他的爸爸救下了這對父女,但是槍傷太重女孩的父親沒救過來。那個年代,戶口的管理還不是太嚴格。好心的村長幫忙,給女孩上了戶口。這個女孩就是我同學的媽媽,這是真正現代版的英雄救美。後來家長會我還見過這個阿姨,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東北婦女了。
後來,每當我遇到困難時候,我就常常想,如果出生的時候,我再往東偏1000米,人生將會完全不同,所以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排名第一的答案上了日報,說一個自己家裡相似的故事吧。

大舅在他不惑之年的時候離婚了,那時候哥哥沒有成年,便外出打工。他成了姥姥第二個離婚的孩子,姥姥一雙眼睛快要哭瞎,想他能找個伴。
中間的細節,從沒有大人給我講過。只是有一天在姥姥家見到了她。靜靜的坐在炕梢不說話。後來她就成了我的舅媽。
姥姥不太喜歡她,怕她給家裡招來禍患,你們懂得。但是在物質上,從沒有苛待過我的第二任舅媽。
開始的幾個月里,她不能上街出門太遠,因為還說不好漢語,只能崩字。又一次她來我家,那年我小學三年級,老師要求第二天帶鋼筆去學校,因為以後要學鋼筆字了。她看著媽媽給我買的新鋼筆,驚奇得不行,不停的說,真好看真好看。後來還跟媽媽說,朝鮮小學生是不允許用鋼筆的。媽媽是她最小的小姑子,年紀差不多,有時候一些話,她會和媽媽講。
比如朝鮮的學校會交漢字,認識不少,但是會寫的不多。
比如她有時候很想她的媽媽,不知道她逃出來之後,媽媽怎麼樣了。
有的時候,會沒來由的趴在媽媽的肩膀上大哭。
媽媽會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給她吃好多對她來說奇奇怪怪的食物。

沒過多久,她的漢語水平就可以和所有人正常交流,甚至能看報紙。她真的很 聰明。
學會了語言之後開始變得愛說話,見到姥姥就媽媽,媽媽的叫。姥姥的兒女們大多隻叫她「媽」,舅媽嗲聲嗲氣的叫法,有時候也逗得姥姥一陣樂。
如果不是長相平庸,她真的很像韓劇裡面對婆婆畢恭畢敬的小媳婦。

她很能吃苦,但也有很多小心思。

兩年之後,我的弟弟出生了。大舅也算老來得子。媽媽用了一點方法(省略一千字)給她辦了戶口,其實大家多半也是為了她和舅舅的孩子。
有了戶口,她開始外出工作。在酒店打掃衛生,這時候她的東北話,已經完全聽不出朝鮮味兒了。

她開始,不再安於現狀,而初露端倪,就是,她不再接受媽媽的舊衣服。
後來,很少談及她朝鮮的親人,自然也很少找媽媽哭訴。
再後來,弟弟稍微長大一點,大舅便帶著她和他的二兒子一起外出打工,這時候的大舅已經完全不能說年輕了。媽媽和姥姥都很牽掛,雖然我的家境殷實一些,但是,「救急不救窮,再說嫁出去的女兒總接濟娘家人,會在婆家不好做人的」這是姥姥的原話。

此後,依稀聽媽媽跟爸爸說,他們二人在外面的事,多數是吵架之後,舅媽就要挾要帶著弟弟離開。父母有意不讓我知道太多這些事,我也沒再問。

有一年過年,舅舅一家回來了,包括他的大兒子。舅媽,一直沒有幹活,一直等著別人做好了飯菜才上桌。這些做法以及讓大家不太滿意了,而且不知為什麼跟姥姥爭執起來。媽媽很生氣,舅舅大聲的呵斥她,媽媽沒有再幫她說話。一時間她成了眾矢之的。那年初二她便走了,跟姥姥說,媽媽我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她沒有走,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人再提那次爭執。她再回家,還是叫姥姥,媽媽。有一次,姥姥說,我以前以為她是個傻丫頭,其實一點也不傻。

去年小年的前一天,姥姥走了。沒能見到她最牽腸掛肚的大兒子。大舅在靈前快把頭磕碎了。大家以為舅媽會不以為然,但事實是,入殮之前,她一直握著姥姥的手,一邊哭一邊撕心裂肺地叫著媽媽,媽媽。

我媽說,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哭得是真是假了。
我願意相信,她是真的很難過。


上世紀90年代東北經濟衰退迫使大批東北年輕人回關里家(闖關東留在東北的山東人對老家的稱呼)謀求生計,我二大爺就是其中的一個,並且在青島安了家。我上學的城市離我二大爺家不遠,大概在11年夏季假期我去青島看我二大爺,當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於是呼呼啦啦的就湊齊了一大桌東北同鄉過來慶祝。
酒過三巡,就開啟了東北的扯犢子模式,扯著扯著就講到了20年前,一個叔叔就講到了在山上遇到他從朝鮮逃過來的妻子的故事。我當時也是很驚訝,因為看著眼前的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怎麼也看不出一點朝鮮人的樣子,一口流利的東北話甚至比我說的還好,還不時的跟身邊的人嘮著家常開著玩笑。
後來才知道,大概94年冬天,那個叔叔照常背著獵槍上山打獵(主要是打些狍子、野兔、紫貂之類的),然後就發現了那個女人,靠在一顆大樹下,頭髮上都結滿了霜,蜷縮著身子警惕的看著大叔。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交流的,反正後來大叔就把那個女人領回了家,正好大叔也沒娶媳婦,倆人就糊裡糊塗的在一起生活了。因為從 朝鮮逃過來的屬於黑戶,倆人也沒有登記 ,後來有一個孩子,也沒法給孩子上戶口,我們那管這種黑戶叫盲流子。
我當時沒有開口問她為什麼要逃跑,但仔細想想冒著被打死的危險也要逃離那個國家,無非就是窮和苦吧。我的家就在鴨綠江這邊的一個小城裡,到鴨綠江也就20公里路程,小的時候我爸帶我去鴨綠江的一個江心島玩過,從那以後我對朝鮮的印象就是窮。說岸那邊的朝鮮窮,很直觀的從兩邊的建築物就看出來了,那時候剛過千禧年,中國這邊雖說不是高樓大廈,但小鎮的樓房也是一排排的沿江而建,就是鄉下的瓦房也是建的有模有樣的;朝鮮那邊鴨綠江岸用隔離帶攔了起來,可以看到對面的朝鮮士兵和崗亭,有時會看見朝鮮居民和破舊的小土房。在我家那裡就流傳這麼一句話:一個兩和面的大餅子就能去朝鮮換個媳婦。
說實話,那時候我們那裡脫北者真的很多,多數是有組織有人帶頭偷渡的,然後把朝鮮的婦女領到東北賣給那些光棍當媳婦的。還有一些就是真的無法忍受朝鮮的飢餓和痛苦人跑到中國的,因為我們那裡有很多朝鮮族的同胞,所以看見逃跑過來的朝鮮人一般都會好心收留,然後給介紹一個好一點的人家,於是很多人就一點點留在了中國。
當然,偷渡是不被國家法律所允許的,有一年朝鮮警方聯合中國警方清查了一次脫北者,凡是脫北者都要遣送回國,我估計回去就被崩了。因為很多朝鮮女人過來後都已經結婚並生了孩子,日子過的有聲有色,說遣返就遣返東北的老爺們都不幹啊,後來中國警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便只抓了幾個送回去就去慶功了。
我們村裡有2個朝鮮女人,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他們對能有今天的生活的確很感激,朝鮮人的品質也都還不錯任勞任怨的,只要你能給她吃飽的穿暖的人家就死心塌地的跟你好好過日子。東北的農村屋子裡都是打的水泥地,我們平時打掃衛生都是用拖布拖的,她們不是,用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點一點擦乾淨的(也許是人家朝鮮習慣擦地板),這點令我們都很佩服。她們的到來對我們的生活也改變了不少,有的人家也學著打起了朝鮮炕(就是韓劇那種,一開門就能上炕那種),那兩個朝鮮女人跟中國人村民相處的也很好,教大家做朝鮮美食,像泡菜、辣醬、冷麵、拌飯之類的,我媽跟她們學的炒年糕也是一絕。
後來國家進行人口普查,就順勢把這些脫北者的戶口全都解決了,我那個在青島的叔叔也是那時候給孩子上的戶口。現在對於她們來說完完全全跟中國人沒有什麼兩樣,想想能有今天也真是不容易的。


我老家是東北的,也親眼見過脫北者。
首先脫北者良善之輩比較少。老實人沒膽量偷越國境的。
再有就是形象上都是黑矮瘦的。
至於偷渡的方法,我知道的都是冬天從水陸跑過來的。東北冬天河面上的冰是能跑卡車的。
夏天不好辦,在興凱湖玩的時候中國這邊是泳裝的遊人,朝鮮那邊就是快艇巡邏。(經知友提醒,興凱湖對面的快艇是俄羅斯的。是我記錯了)
我們老家村裡面有個人就是娶的脫北者。那時候是九十年代末,朝鮮警察過來抓過一回。當時他們家給了朝鮮警察二百塊錢。朝鮮警察就回去了。
他們就以為這事了結了,就沒搬家。誰知道過了三年多朝鮮警察又來了,還帶著中國警察一起來的。就把他媳婦抓回去了。據說是到邊境就被用8號線串起來了,陪同抓人的中國警察當場就翻臉了,說要搞回你們國家再搞。看見這玩意好像自己做了孽一樣。


這個人可能和其他脫北者都不一樣,他出生在勞改營,長在勞改營,同時也是第一個和至今唯一一個從勞改營成功逃離的脫北者。

——————分割線,以下全部為引用內容,引自布雷恩?哈登所著《逃離14號勞改營:一個朝鮮人逃往西方的驚險歷程》——————

他最初的記憶是一次執行死刑的場面。他與母親一起走到一片麥地里,看守們將數千監犯集中到這裡。這個男孩在大人的腿間穿行,擠到前面,他看到看守們把一個人捆綁在一根木頭柱子上。

申仁根當時4歲,聽不懂行刑前的講話內容。在後來幾年進行的幾十次行刑過程中,他都會聽到一個看守告訴眾人,將被處死的犯人不珍惜通過艱苦的勞動「贖罪」的機會,辜負了朝鮮政府給予他們的寬大待遇。

看守們將鵝卵石塞進死刑犯的嘴裡,給他戴上頭套,然後槍殺。

在關押朝鮮政治敵人的14號勞改營,禁止兩人以上的聚集,但行刑時例外。每個人都必須參加。

韓國政府估計,大約15.4萬人被投入朝鮮的勞改營,而美國國務院掌握的數字則高達20萬。規模最大的佔地面積相當於洛杉磯市,長31英里,寬25英里。第15和18號勞改營有再教育區,被關押人員在這裡接受補救教育,學習金正日和金日成的指示。其中一些人會被釋放。其它的勞改營屬於「完全控制區」,那些被認定為「不可救藥者」服勞役至死。

申所在的14號勞改營屬於完全控制區。它建於1959年,位於南平安道的價川,關押著大約1.5萬人。這個勞改營長30英里,寬15英里,整個營地設在山谷里,兩側山嶺陡峭,沿山谷而建的是一些農場、礦山和工廠。

申和他母親居住的區域,是勞改營中條件最好的。他們有自己的房間,不過是直接睡在水泥地上,他們還與另外四家人共用一間廚房。每天供電兩小時。沒有床、椅子或桌子。也沒有自來水。

如果申的母親每天完成工作定額,她就能帶回家一些食物。早晨4點鐘,她會為自己和申準備早飯和午飯。每餐都一樣:玉米粥、腌白菜和白菜湯。申總是吃不飽,母親剛剛出門去工作,他就會把午飯也吃得精光。他還吃掉她那份。當她在正午幹完活回家時,找不到吃的,就用鐵鍬暴打他。

她叫張慧靜。她從未告訴過他自己的過去、家庭,以及她為何被關進勞改營,他也從沒問過。她能有這個兒子,完全是看守們安排的結果。勞改營中存在一種「獎勵」婚姻。看守們選擇她與那個後來是申的父親的男人作為彼此表現良好的獎品,結為夫妻。

單身男女按性別分別安置在不同宿舍。第14號勞改營的第8條這樣規定:「任何人未經許可不得有性接觸,一旦違犯,格殺勿論。」獎勵婚姻是唯一不受禁慾條款約束的方式。看守們每年公布4次獎勵婚姻。如果官方安排的配對一方認為對方太老、殘暴或者醜陋而無法接受,看守們有時會取消這種婚姻。一旦被取消,涉及的男女任何一方以後均不再有結婚的機會。申的父親申境燮曾對申說,他能嫻熟地操作車床,作為報酬,張被許配給他。

結婚後,夫妻可以連續5晚同床共寢。然後,申的父親每年只能有幾次探親的機會。他們的大兒子申希根生於1974年。申在8年後出生。兄弟兩個幾乎不相識。申4歲時,他哥哥就住宿舍去了。

看守告訴孩子們,他們因為父母犯下的「罪」而成為囚犯,但他們可以通過努力工作,服從管教並告發自己的父母「洗清」自己生就的罪惡。

一天,申與母親一起在地里插秧。她落在了後面,看守就強迫她跪在地上,雙手高舉,直到她不堪烈日的蒸烤而昏倒。申不知道該對母親說什麼,便一言未發。

在夏日的夜晚,男孩子們會偷偷溜到附近的果園,摘未熟的梨吃。被抓到後,會遭到看守一頓暴打。不過,看守們倒是不在意申和他的朋友們去吃老鼠、青蛙、蛇和昆蟲。吃老鼠是生存的保障。老鼠肉可以使他們免得糙皮病,這種病很普遍,原因是他們的食物中缺少蛋白質和煙酸。得了這種病的囚犯們會經受皮膚病變、腹瀉和痴呆症的折磨。這往往帶來死亡。申開始熱衷於捉老鼠。到了晚上,他和同學們在小學校匯合,吃燒烤老鼠。

申的老師是個看守,身穿警服,屁股上掛著一把槍。1989年6月的一天,他突然對這些孩子搜身。結果,他在一個瘦小的女孩身上查獲了5顆玉米粒,在申看來,那個小女孩像仙女那樣美麗。老師命令這個女孩走到教室前面,然後讓她跪下。他揮動著教棍,朝著她的頭部不停地擊打。申和他的同學們默默地看著,她頭上鼓起了包,血流滿面,然後倒在地板上。申和他的同學一起把她抬回了家。就在那天深夜,她死了。

申的學校邊上是面山坡,上面有條標語:「服從一切禁令。」他背下了勞改營的10條禁令,至今仍能複述。14號勞改營第3條中的第3項規定:「任何偷竊或藏匿食物的人,立即處決。」申認為小女孩被懲罰是正當的。那個看守老師一直給他們上課。休息時,他允許學生們石頭剪刀布的遊戲。在每個周六,他有時還讓孩子們花一個小時互相從頭髮中找虱子。申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小學生每周上6天課。中學生上7天,每月休息1天。冬天,所有學生(大約1千名)被調集去看守們住的村子清掃廁所。申和同學們赤手將凍成塊兒的糞便打碎,扔到架子上,然後拖到外面做肥料。夏天,學生們在地里拔草,從早晨4點一直干到黃昏。

肥皂是一種奢侈品。申的褲子早已骯髒不堪,被污泥和汗水無數次浸透,變得硬邦邦的。天冷後,人們不能在河裡洗澡或在雨中沖洗時,申、他母親和那些同學們就像農場中的動物一樣渾身散發著腥臊味。

在校期間,申有兩個一起上學好夥伴,男生叫洪成超,女生叫文成心。申把洪成超當做自己的知心朋友。他們一起玩兒抓子遊戲,兩人的母親在同一個農場幹活。但他們從來沒有去彼此的家中做客。人與人之間無處不在的利害衝突毒害了相互間的信任。為了分到額外的食物,孩子們爭相向看守舉報鄰家的吃喝穿戴和言談方面的異樣。

申9歲那年,遵照老師的要求,他和同學們一起去火車站撿煤渣。在去車站的路上,他們必須經過山坡上的看守生活區,看守們的孩子居高臨下,大喊著: "反動派的狗崽子來了。"隨後就扔石頭,劈頭蓋臉地砸他們。申和同學們尖叫著,四處躲避。一塊兒石頭打中了申的頭,他倒在地上。他醒過來時,發現許多同學都在痛苦地呻吟,到處都是血。文成心也被打昏了。

老師看到他們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時候,非常生氣。「你們不去勞動,躺在這裡幹什麼?」他喊叫著。學生們怯生生地問他,那些昏過去的同學怎麼辦。「背上他們走,」老師命令道。

申和同學們上中學後,幾乎還是文盲。但他們已經過了在課堂學習的階段。老師們變成了工頭。中學不過是為礦區、農場和森林工作提供勞力的中轉站。一天工作結束後,大家聚在一起做冗長的自我批評。夜裡,25個男生睡在地板上。

1996年4月5日是周五,申的老師告訴他,因為表現好,獎勵他回家與母親一起吃晚飯。回到家後,他吃了一驚。在勞改營水泥廠工作的哥哥也回來了。看到小兒子回家,母親並不顯得高興。她並沒有說歡迎回家或者很想念他之類的話。她用家裡僅有的一口鍋熬玉米粥,每天定量配給的玉米面僅有7百克。申喝過粥之後,就去睡覺了。

過了一段時間,廚房裡的說話聲吵醒了他。他透過卧室門偷看。他母親在做米飯。對於申來說,這就像是打了他一記耳光。他每天都吃味同嚼蠟的稀粥。現在,他的哥哥居然能吃到米飯。申猜想一定是她偷來的,每次偷幾粒,積少成多。申氣憤至極。他側耳偷聽他們在說什麼。原來申希根並沒有放假。他是未經許可偷跑回家的。他母親和哥哥正在討論該怎麼做。

逃跑。申聽到哥哥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嚇壞了。他沒有聽到母親說也要一起逃跑。但她並沒有說這樣有什麼不對,雖然她很清楚,假如他成功逃跑或者逃跑過程中被打死,她本人以及其他家庭成員都會被拷打,並很可能被處死。每個囚犯都知道14號勞改營的首條禁令中的第2項:「任何逃跑行為的目擊者,如果不向當局報告將被立刻處死。」

他的心怦怦跳著。他很生氣,母親居然為了哥哥讓他承擔巨大風險。他同時對哥哥能吃到米飯而心生嫉恨。申在勞改營環境中獲得的第二本能佔了上風:他必須向看守舉報。申跑回了學校。當時是凌晨1點鐘。他告訴誰呢?在擁擠的宿舍里,申叫醒了他的朋友洪成超。洪告訴他,去找學校的夜班警衛。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申對警衛說,「但在說之前,我想要些東西作為回報。」申希望得到更多食物,並希望被任命為年級組長,這個職位可以確保他少幹活,少挨打。警衛答應了他的要求,然後讓申和洪回去接著再睡一會兒。

到了早晨,一群穿制服的人來到學校。他被戴上手銬,蒙上面罩,汽車載著他,悄然駛向地下監獄。

「你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嗎?」問他的軍官並不知道,或者根本不想知道,申其實是個忠誠的告密者。「今天佛曉,你母親和哥哥在逃跑時被抓住。你知道這件事嗎?如果你想活著,就把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申後來才弄明白,那個夜班警衛自稱發現了這個逃跑圖謀。但在那天早晨,申懵懂無知。他只有13歲,茫然不知所措。最後,這個軍官朝他推過來幾張紙。「這樣的話,你這個混蛋,按手印吧。」

這份文件是家庭犯罪記錄。上面解釋了他父親一家被關押的罪名。他父親不容寬恕的罪名是,他有兩個兄弟在韓戰期間逃往南方。申的罪名是,他是他父親的兒子。

申的牢房很小,幾乎沒法躺下。沒有窗戶,分不出晝夜。沒有吃的,也不能睡覺。

大概是第3天早晨,獄警們走進申的牢房,一言不發,給他戴上腳鐐,把一根繩子掛在屋頂的鉤子上,然後將申頭朝下懸起來,然後揚長而去。他們直到晚上才回來。第4天,穿著便衣的審訊人員來了。申被帶離他的監舍,來到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屋頂上懸掛著鎖鏈。牆上掛著鎚子、斧頭、鉗子和棍子。他還看到桌上放著一種用來夾滾燙金屬的夾鉗。

「如果你現在告訴我們真相,我會救你一命,」主審官說到。「不然的話,我會殺了你。明白嗎?」

他的副手們扒光申的衣服,將他綁在架子上。他們做完後,他的身體呈現U形,臉和腳朝向天花板,裸露的後背沖著地面。主審官咆哮著審問他。他們把一個炭火盆拖到他身下,然後,夾鉗伸向火中取燃燒著的木炭。令人無法忍受的痛楚襲來,身體燒焦的氣味瀰漫在四周,他拚命地掙扎。其中一個獄警抓著一個鐵鉤,刺著他的腹部,將他的身體按在炭火上方,直到他失去知覺。

申蘇醒過來時,已被送回他的牢房,身上沾滿了屎尿。後背滿是燎泡,鑽心地痛。腳踝周邊的肉被撕扯掉了。燒傷處感染,他開始發燒,沒有食慾。

申猜測過了大概10天,他被最後一次提審。審訊就在他的監舍進行,因為當時他太虛弱,無法站立。他頭一次為自己辯解。「這件事是我舉報的,」他說。「我表現很好。」審問他的那些人並不相信。他便懇求他們去向洪成超求證。

申高燒不退,情況越來越糟,後背上鼓脹的水泡里充滿膿水。監舍里的氣味難聞,獄警們不願踏足。過了幾天,申被轉移到另外一間牢房。他被判緩刑。洪證實了他的說法。學校那個值夜班的警衛也永遠消失了。

按照14號集中營的標準衡量,申的新獄友顯得有些老,大約50歲。他拒絕說出自己為何入獄,但對申說他在這裡已經很久了,真想看到外面的陽光。他皮膚慘白,瘦骨嶙峋,名叫金振明。他讓申叫他「叔叔」。隨後大約2個月,叔叔精心照顧申,用鹹菜湯洗他的傷處消炎,按摩他的胳膊和腿,免得肌肉萎縮。「孩子,來日方長,」叔叔說。「人們都說,即使是老鼠洞,陽光也能照到。」

老人療治和寬慰讓這個孩子煥發了生機。他不再發燒,頭腦清醒了,燒傷處逐漸凝結成痂。申感激不盡,又深感困惑。他從來就不信母親會確保他不被餓死。在學校的時候,他不信任任何人,而且還告發每個人。但他得到的報答,卻總是虐待和背叛。在牢房裡,「叔叔」慢慢地改變了他的心境。

「叔叔,給我講個故事吧,」申會說。老人就給他描述外面的食物什麼樣,味道如何,吃起來怎樣。多虧了他生動而誘人的描述,烤肉、燉雞和在海邊吃美味的蛤蜊等等美食讓申又有了強烈的食慾。申猜想他以前是個大人物,受過很好的教育。

一天,一名警衛打開了牢房的門,遞給他那身校服。

「讓我握一下你的手,」叔叔說。緊緊握住申的雙手。申不想離開。他以前從未信任,或愛過任何人。在今後的歲月,他會常常想起這位老人,但很少想到他的父母。但他再也沒有見過這位叔叔。

然而,申沒被放出去,而是被帶進了一間屋子。4月的時候,他在這裡頭一次被審訊。現在是11月。申已經14歲了。他已經半年多沒見到陽光了。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父親跪在那裡,坐在桌後的是兩個審訊人員。在他旁邊跪下後,申看到他父親的右腿不同尋常地甩到一邊。顯然,申境燮也遭受了酷刑。

在保密表格上簽名後,父子兩人被戴上手銬,蒙著面帶上車走了。申猜想著他們可能會被釋放,但過了半個小時,當車停下時,面罩被取下,他幾乎被嚇死了。他看到了聚集的人群。申現在能肯定的是他們父子會被處決。他大口呼吸著,對自己說,他很快就不能這樣呼吸了。

「處決張慧靜和申希根,她們是人民的叛徒,」高級軍官宣布。申看著他的父親。他在無聲地哭泣。當獄警把她拖到刑場時,申看到他母親面部腫脹。他們強令她站在一個木箱上,塞住她的嘴,將手捆在身後並在脖子上套上繩套。她環顧人群,發現了申。他拒絕與她對視。獄警把木箱抽掉,她拚命掙扎著。在母親掙扎的同時,申心想她罪有應得。

申的哥哥看上去很憔悴,獄警們把他綁在木柱上。三名獄警朝他連開三槍。他在想,哥哥同樣罪有應得。

申被送回了學校,他的老師深感憤怒,因為他沒有得到揭發逃獄陰謀而立功受獎的機會。他強迫申跪在地上,連續幾個小時,不讓他上廁所。同班同學搶奪他那份食物,對他連打帶罵。申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再次從事重體力勞動又使他飢餓難耐。在食堂里,他用手蘸灑落在地板上的湯,然後把手指舔乾淨。他到處搜尋米粒、豆子或者殘存在牛糞里未消化的玉米粒。

自從進過監獄後,申就意識到有些東西他可能再也吃不到或者看不到了。污穢不堪、臭氣熏天和慘淡無望的勞改營生活摧毀了他的精神。他陷入無盡的孤獨、悔恨和渴望之中。最重要的是,他恨透了父母。由於他母親的過錯,自己才遭受酷刑折磨和在學校受人欺侮。他恨父母的自私,在勞改營中還要生育,他們的後代註定要死於鐵絲網裡面。

在申的母親和哥哥被處死後,申的父親曾想寬慰他。「你還好吧?你哪裡受傷了?」他父親不斷地問他。申滿懷怨憤,置之不理。

在學校難得的幾天假期里,他該去看望父親。但兩人見面後,申經常一言不發。他父親試著道歉。「我知道你受的苦,都是我們的錯,」他說。「你生在這樣的家裡,很不幸。可你能做什麼呢?這都是命。」

到了1997年3月,大約出獄4個月之後,饑荒成了無法迴避的現實。老師和同學總是為難他,他根本找不到足夠的食物充饑。結痂的傷處仍在流血。他越來越虛弱,經常完不成定額的工作量,由此招致更多的毒打、更少的食物配給和更多的流血。

但後來,情況有了變化。一天早晨,經常折磨他的老師不見了。新來的老師有時私底下給他一些食物。他還減輕了他的工作量,停止了打罵。申的體重增加了一些。燒傷處也痊癒了。新老師的種種做法令申困惑不解,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但申確定的是,假如沒有這個老師的幫助,他早就死了。

1998年,申與數千名囚犯在大同江上的一個水電站大壩工地幹活。這裡的勞動日夜不停,大部分挖掘和建壩的活都是用鏟子、桶和雙手進行。申曾目睹集中營中犯人死於飢餓、疾病、毒打和處決,但從來沒經歷過日常勞動中喪命的場面。這場人間慘劇發生在1998年7月,大同江上突然山洪暴發,在大壩上幹活的數百名工人和學生被洪水沖走。申馬上被召去掩埋屍體。

第2年,中學生涯結束了。申已經16歲,該分配固定工作了。他的老師宣布每個人的去向,不加任何解釋,只是簡單地告訴他們在哪裡度過餘下的一生。申所在班級中多半兒被分配到煤礦,那裡經常死人,塌方、爆炸和瓦斯中毒是家常便飯。大部分礦工都會得黑肺病,至多能活到40多歲,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文成心被分配去紡織廠。洪成超去了煤礦。申此後再也沒見過他。

申被派到養豬場,在這裡,他可以把玉米、洋白菜和其它蔬菜當零食吃,有時還能睡個午覺。在農場一直干到20歲,申相信自己找到了今生的歸宿。但在2003年3月,他被轉派到服裝廠工作,那裡有上千名女工縫製軍服,每天工作12小時,兩班倒。申的工作是維修她們用的腳踏式縫紉機。

2004年夏天,他在搬一台這種鑄鐵的縫紉機時,它掉到地上摔壞了,無法修復。由於縫紉機被認為比囚犯的生命還寶貴,工段長抓住申的右手,砍掉了中指上的兩節。

雖然如此,到了10月份,廠長命令他輔導一個新來的重犯。申的任務是教朴永哲如何修理縫紉機,並成為他的朋友。申必須一字不差地彙報朴的言論,包括他自己的過去,參與的政治活動和家庭方面的情況。「朴必須供述自己的罪行,」廠長說。「他交代的還不夠。」

朴謹慎聽從申的管教,並對涉及自己過去的一些問題,敷衍了事,隻字不提。沉默了大約4周之後,朴突然問了一個私人問題:「敢問,您家在哪裡?」

「我家?」申說。「我家就在這裡。」

「舍下在平壤。」朴說。

朴很有教養,大約40多歲,但他表示謙卑的敬語令申感到厭煩和窘迫。

「我比你年輕,」申說。「請不要用敬語對我說話。」

「好吧,」朴回答道。

「順便問一下,」申問他,「平壤在哪裡?」

申這一問,讓朴目瞪口呆。他只好解釋說,平壤在這個勞改營的南方,距離大約50英里,是朝鮮的首都,那裡住著國內權力很大的人。朴說他在那裡長大,然後去東德和蘇聯留學。回國後,他負責管理一家跆拳道訓練中心。他接著描述營區外的生活,包括錢、電視機、計算機和行動電話等。他還告訴申世界是圓的。

朴講述的大部分內容都讓申很難理解、相信或者關心。最能引起他興趣的是,美食,因此,他不斷追問這方面的內容。朴就向他解釋中國、香港、德國、英格蘭和前蘇聯在雞肉、豬肉和牛肉的烹制上存在的哪些做法。申完全沉醉於美食的想像中,他作出了也許是平生第一宗出自內心的決定。他選擇了不去告發。

朴講的故事讓他上癮,但當他一天夜裡唱起歌時,申嚇壞了,他怕工頭會聽見。

「快停下。」申著急地說。

申從來沒唱過歌。他接觸到音樂的唯一經歷是在農場時,聽到卡車上的高音喇叭放出的軍隊進行曲。對申來說,唱歌令人不自在,而且存在巨大的風險。

朴問他為什麼聽到一首歌就這麼害怕,卻願意聽那些具有煽動性的說法,比如金正日是個竊賊,朝鮮骯髒不堪。

2004年12月,申開始想著逃跑。朴所表現出的那種精神、尊嚴以及講的那些故事,喚起了申對自己未來的憧憬。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身處何地,失去了什麼。14號勞改營不再是家園;它是個囚籠。他現在有了一個走南闖北的人幫助他逃離。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並且有些瘋狂地樂觀。申負責想辦法闖過電網。朴負責帶路逃往中國,然後在朴的叔叔幫助下轉去韓國。在提出兩人一起逃離的想法之前的那幾天,申心煩意亂,寢食不安。也許朴會去告密,自己也會像母親和哥哥那樣被槍斃。即使朴表示贊成後,申仍然疑慮重重:他能出賣自己的母親;朴為何不能出賣自己?

但無法抑制的興奮戰勝了恐懼。生平第一次,他有了盼望實現的目標。每天一起幹活的時候,他們便不停地悄聲細語,談論著在中國正等待他們的饕餮大餐。他們決心已定,如果被發現,朴可以用跆拳道把那些看守除掉。

申從獄友那裡偷來一些衣服,然後靜待時機。機會來了。過年時,廠里難得放兩天假。申在12月底得知,他們這個維修小組將在1月2日去鐵絲網附近的山上剪樹枝並收集木柴。

申最後一次去看望他的父親。兩人的關係一向疏遠,而且越來越冷淡。他們在沉悶的氣氛中一起吃了年夜飯。申對逃亡計劃隻字未提,也沒有特別的告別舉動。申不由得想到一旦獄警們得知他已逃跑,就會找到他父親,然後把他關進地下監獄。

第二天清晨,申、朴以及其他25名囚犯出發去山上幹活。他們幾乎到了接近山頂的位置,大約海拔1200英尺。太陽照在厚厚的雪上,很耀眼。警戒塔在鐵絲網北面大約四分之一英里處,看守們端著自動步槍在內側巡邏。申注意到巡邏的間隔很長。

申和朴決定等到天黑再行動,那時獄警們會很難追蹤他們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跡。在4點時,他們開始一邊剪著樹枝,一邊悄悄向鐵絲網那邊靠近。申發現他們面對的是10英尺高的高壓電網。

「我不知道行不行,」朴悄聲說。「我們能不能另選時間?」

申怕還要等幾個月,甚至幾年,才會有另一次機會。「咱們跑吧!」他大喊著,抓住朴的手。他滑倒了,朴先跑到了電網邊上。他曲身試圖鑽過最下邊兩根鐵絲之間的空隙。申看到閃爍的電火花,同時聞到一股肉燒焦的味道。在他站起來之前,朴就一動不動了。他的身體壓在下面那根鐵絲上,撐大了電網間的空隙。此時已不容一絲猶豫,申快速跑過去,爬過朋友的軀體。在他即將全身通過電網時,他的雙腿從朴的軀體滑了下去,碰到了高壓線。

他爬過去之後,朝著山下狂奔。大約跑了兩個小時。他沒聽到警報聲,沒有槍聲,和喊叫聲。他喘息稍定,便注意到褲腿外黏糊糊的。他捲起褲腿,看到了血,這才知道自己被嚴重燒傷。天很冷,遠低於華氏10度(相當於攝氏零下12.2度),而且他沒穿外套。

在電網上被電死的朴,沒告訴他該怎麼走才能到達中國。

申看到一間農舍。他破門而入,發現屋內一件軍裝。他換了衣服,於是,他不再是逃犯,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衣衫襤褸、營養不良的朝鮮人。

在申爬過電網,逃進雪地之前,從來沒有一個出生在朝鮮關押政治犯的勞改營中的人成功逃離。從目前能確定的事實看,他仍然是唯一成功脫逃的人。

他現年23歲,不認識任何人。逃亡期間,他在豬圈裡、稻草堆上和貨運火車上過夜。吃著任何可以找到的東西。他偷東西並在黑市上交易。有人幫過他,盤剝過他,並且出賣過他。他雙腿疼痛,饑寒交迫,但內心振奮。他感覺自己就是個落入地球的外星人。

2005年1月下旬,他走了一整天——大約18英里——沿著圖們江尋找能讓他進入中國的河段。他假稱自己是當兵的,用餅乾和香煙賄賂邊境上的崗哨讓他通過。「我在這裡都快餓死了,」他聽到最後一個士兵說。看上去他大約16歲。「你有什麼吃的嗎?」申給了他粉腸、香煙和一小袋糖果。

這段河水比較淺,結著冰,大概有100碼寬。他開始在冰上走。半途中,冰層破裂,冰冷的河水浸濕了鞋。然後,他匍匐著進入中國境內。

他在韓國生活了兩年。作為一家美國人權組織「自由朝鮮」(LiNK)的代表,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南部生活了4年。

他現在的名字是申東赫。目前身體狀況總體良好。但在他身體上,印刻的是他在勞改營的苦難中成長的過程,朝鮮政府一再否認存在這類勞改營。由於缺乏營養,他長得矮小、瘦削——僅有5英尺6英寸高,體重120磅。他的胳膊因為童年高強度的勞動而彎曲。他的腰部和臀部滿布傷疤。他的踝骨因戴腳鐐而變形。他右手上的中指沒了。他的脛骨在穿過鐵絲網時被燒殘,但卻未能阻止他逃離14號集中營。

布雷恩?哈登所著《逃離14號勞改營:一個朝鮮人逃往西方的驚險歷程》


坐標蘇北某縣城,我爸單位也有一位同事的妻子是「脫北者」,她的經歷可能跟一般的脫北者不大相同。


據說是他丈夫當年參加抗美援朝,用麻袋裝著這位朝鮮少女背回了老家,兩人結婚一直相愛到現在,老人現在身體不好,也一直都是妻子照顧。之前單位沒人知道她的身份,直到一次人口普查才知道原來她是朝鮮人。她現在說著一口流利的方言,如果沒人提起,沒人會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傳奇經歷。上次看到她竟想起了韓劇里的老奶奶,就是那種長相。


我二姑父是「脫北者」,但是他顯然不是一個典型的「脫北者」。他的經歷很順利。

他跑來中國很早,80年代初就從邊境跑來了,那時候中國和朝鮮生活水平相差不大,而且朝鮮還有蘇聯的援助,日子可能過得比中國還好一些,所以邊境管理不是很嚴格,比起現在冒著生命危險,他當年是挺輕鬆地越過了丹東那邊的鐵絲網就過來了(我不太確定,因為我一直覺得要游過鴨綠江)。過來後,組織還在東北的國企給安排了工作,他取得戶籍的方式是歸國華僑(對,他說他回國是因為祖上是中國人)

他自己說家裡祖上是山東的,所以回山東老家娶媳婦,就娶到了我二姑,我奶當時被歸國華僑和工人的身份迷惑,加上我姑父嘴甜,就嫁了女兒。但是婚後,我二姑夫表現的完全是一個朝鮮族男子,這裡沒有任何歧視,只是東北地區,朝鮮族聚居,有一種共識就是朝鮮族女人賢惠,美麗,能幹,愛乾淨(總之任何美好辭彙);朝鮮族男子,大男子主義,任何家務活不幹,喜歡喝小酒,丑,個矮(只是以前人的一種看法)。我二姑夫就是,愛好喝酒,懶,以前大男子主義,現在大男子主義不起來。

結婚了之後,大概80年代末,他就把他還在朝鮮的母親(父親已經去世)接來了,那時候制度也挺奇怪,他跑中國了,並沒有連累親人,還允許接過來,更神奇的是他母親帶來了近萬塊的財產,我挺奇怪,因為那時候貨幣應該沒法兌換吧,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帶的,也有可能帶的是金子,而且近萬元的財產,當年絕對是巨額財產了。他家用這錢,在90年代初國企改革、原先廠子破產後開了個賣店。當年超市還沒流行起來,賣店還挺重要的


匿名回答,見諒。
我也寫幾條我見到過或者聽說過的脫北者。寫的零碎雜亂,大家湊合看吧。


一般脫北者很多都是通過延邊那邊的邊境過來。因為延邊朝鮮族較多所以比較容易生存下來。


脫北者基本是青年為主,男女都有因為存活下來的幾率很大。邊防較寬鬆的時候也偶爾會有小孩,很少見到老人。

說下逃到中國後的脫北者一般不會去城市,因為遣返比較嚴格,很多都是會去農村或者小城市,基本是吉林省,黑龍江居多。

以前我親戚開飯店收留過一個脫北者,一個黑瘦的小伙幹活賣力,基本不說話,不要工錢只要提供吃住就可以。後來被人舉報抓走了。男性脫北者相對於女性不容易被人同情,所以生存艱難,很多都是偷盜為生。我見到的脫北者基本都是女的。

我也有過與第一名答主差不多的經歷。我家住在延邊以外的一個三四線城市裡,我小學4,5年級時候,突然家裡來了兩個陌生夫婦。後來才知道女方是脫北者嫁給了農村的這個朝鮮族男人。是家裡的遠房親戚說情暫時住到我家。這樣一住就兩年了,中間很多事情就不說了,後來她學會了中文然後因各種原因帶著孩子去了其它城市。因為她已經是中國合法公民,沒必要去韓國。

上一個脫北者好算比較好的結果,我見過一個脫北者也算是很遠很遠的親戚吧。後來偷光了錢跑了。留下不到一歲的孩子,現在孩子已經初三了。

在北京認識一家朝鮮族,三口之家非常和睦,為了生存男人韓國打工,女兒後來大學畢業也去韓國了。但是女人一直沒有去韓國與家人同聚。後來才知道女人是脫北者在中國二十多年一直都沒有身份證。她在市場幫人買辣白菜,我家人和她算是半個老鄉,所以比較照顧她。前年家人和我說那個女人打算偷渡去韓國。之後突然某一天就不再賣辣白菜了,很久都沒有見過她,我們都以為她順利去了韓國。 之後的半年之後家人接到韓國來的電話,那個女人偷渡在外漂流了大半年才剛到韓國。。。沒有有效證件的情況下從北京到南方,再到越南,再叢林里生存了一個多月,被越南政府抓到,通過韓國領事帶到韓國,中間很多驚現經歷是我無法想像的。細節我就不多說了。

在中國一般朝鮮族遇到了都會給予有限的幫助。 對於其他民族有高度戒備心。
在韓國只要證明是朝鮮人,沒有間諜嫌疑也會接納。 一些西方國家也會歡迎脫北者。
中國周邊國家只要遇到了一般朝鮮政府不干涉的話會聯繫韓國領事館。

還有很多,以後慢慢更新。如果感興趣可以去看一部韓國電影《脫北者》講述了通過蒙古去韓國。老帥哥車仁表演的。


我作為上初中教室坐著就能望見對面朝鮮的人,也只了解個皮毛。
首先我知道,朝鮮每過一段時間要來中國這邊抓脫北者,事先通知丹東邊防一起抓。但是中國邊防基本就走形式,從來不主動抓,你說去哪抓就去哪,逮著誰,誰倒霉。上面有人說,用鐵絲穿過手掌,是真的,還有穿過鎖骨的,非常血腥。逮著就連座,全家死。所以好多脫北者國內也沒什麼人了,不怕死,來中國這邊違法的事也經常干。
據說中國東北有三十萬脫北者,遣返韓國,韓國也受不了,就全在中國留下了。很多人說,擔憂他們成為隱患啊,拉低東北人工資啊。根據我個人角度來看,除了遼寧,東北都快tm沒人了,來點脫北者補補還ok啦。根據我從小周圍一起長大的朝鮮族,他們真的漢化特別高,民族融合很好,也不會喊什麼要獨立一類的。
說幾件小事:
據說三胖子組織大規模朝鮮人民來中國合法打工掙外快,工資四分之三上交國家,四分之一自己留下,還能吃飽,所以朝鮮人民很踴躍。一個月工資極低,好像400rmb
前幾年,吉林發大水,國家二級預警,吉林開始泄洪,好多都tm泄丹東來了,鴨綠江暴漲,水都上岸了,但是我們這邊有壩門,結果把水擋過去,把朝鮮淹了,其實該說聲sorry,我們泄洪,把你們淹了。
朝鮮在中國有留學生,在廣東的暨南大學不少,我遇見一個還會說粵語呢。人也很賢惠的樣子,是朝鮮公派的留學生。
丹東有一班公交車直接坐到朝鮮,也有火車坐到朝鮮。據坐火車的小夥伴講,列車乘務員會拿走你隨身攜帶的小零食,一會走一趟,順走一些,尤其是速食麵全給拿走了。
鴨綠江靠朝鮮那一側水特別清,經常有丹東漁民跑去朝鮮那邊打漁,但是有時候把握不好距離,前一段時間還被朝鮮邊防打死一個漁民。
晚上走在濱江路。中國這邊燈火輝煌的樣子,(其實也就是個小城),朝鮮那邊鮮有燈光。只隔一條江,生活卻差距那麼大。
綜上所述,我好像跑題了。不過也希望大家能更多了解朝鮮。我總體上對他們抱有同情之心,我身邊的朝鮮族很友善,從來沒聽朝鮮族說什麼要恢復高句麗,長白山是韓國的,孔子是韓國的,要獨立,我不是中國人什麼的,從來沒有。但有一些為維持血統純潔,專門找朝鮮族結婚的,也是少數。朝鮮族把中國當家,也不覺得自己是韓國人,他們是值得我們接納的民族,何況我們東北人不夠用啊。


見過一個脫北者,一個男的三十多歲,從朝鮮跑到韓國,又從韓國來到中國。
我家是吉林的,我家那邊朝鮮族特別多,有朝鮮族學校,有朝鮮族市場。認識不少朝鮮族朋友,基本都是祖上脫北的。提到這個男的是剛到中國不久的,脫北途徑跟上面答案基本相同,只不過到了韓國之後遭受各種質疑白眼之後受不了跑中國來了。用他的話說就是中國人知道了他是偷渡客之後也就當個談資而已,不像韓國人覺得他好像生出來就應該是個乞丐一樣。
還有就是他們戒心太重總覺得你不懷好意。


下文摘自騰訊新聞
為了吃飽飯,她們越過中朝邊境,多嫁給了農村的大齡青年或離異者或殘疾人等,很多人孕有子女。到靠近邊界的東北地區生活,往往是朝鮮姑娘的第一步。他們往往會離開,例如去往山東、河南等地。更多的,則經由蒙古或者東南亞國家,去往韓國。


  汪清縣境內的圖門江,處於中朝邊境,窄的地方不過十來米。隔河望去,甚至可以看到對岸的朝鮮人在田地里勞作。
  吉林延邊州汪清縣大河村(化名)生活著一群朝鮮姑娘,她們為了吃飽飯,越過中朝邊境,嫁到這裡,形成事實婚姻。
  她們多嫁給了農村的大齡青年或離異者以及殘疾人等,很多人孕有子女。
  大河村位於長白山東麓山腳下,處於延邊朝鮮族自治州汪清縣北部40公里,是漢族、朝鮮族混居的一處村落,距中朝邊境100多公里。地廣人稀,只一條狹窄的公路與外界相通。
  村長由四強(化名)告訴記者,自1997年以來,共有10名朝鮮姑娘嫁入村莊。
  這些朝鮮媳婦很能幹,也總表現得小心翼翼,很少與人發生矛盾。村民對她們大都充滿同情。
  不過,到靠近邊界的東北地區生活,往往是朝鮮姑娘的第一步。他們往往會離開,例如去往山東、河南等地。更多的,則經由蒙古或者東南亞國家,去往韓國。
  近20年過去,大河村的朝鮮媳婦逐漸離開:7人去了韓國,1人不知去向,還有1人被遣返。
  今年33歲的崔秀英,成了大河村目前唯一的朝鮮媳婦。
  「這就是我的家」
  崔秀英1米6的個頭,身材微胖,長得白凈,很難將她與外界通常認為的矮小、面黃肌瘦的朝鮮人形象聯繫在一起。
  十三年前,20歲的崔秀英和3名朝鮮親戚從中朝界河圖們江趟水進入中國。那天水流比較急,崔秀英和記者說,水沒過了她的脖子,她緊攥著同伴的手,避免被沖走。
  圖門江在某些河段非常狹窄,河面僅有10多米寬。
  崔秀英說她在朝鮮有父母和兩個弟弟。她讀了9年書,學過裁縫,但經濟不景氣,很難找到工作。20歲時,她決定偷渡到中國,投奔嫁入中國的姨媽。
  姨媽給她說了門親事,只見了未來丈夫一面,半個月後,她進入大河村卓家。
  卓家在大河村經濟條件不算好,種地為生。丈夫卓越(化名)高個子,身體結實,但不善於和人說話。
  這在崔秀英眼中不算多大缺陷。她說一些朝鮮婦女嫁給了盲人、肢體殘疾的中國男人。
  卓越的父親卓立強(化名)向記者表達著對這名朝鮮兒媳婦的滿意。
  他說,崔秀英什麼活兒都會幹,也從不閑著。春天插秧、夏天摘木耳、秋天收糧、冬天做菌包,頂得上個男勞動力。
  卓立強記得,崔秀英剛來家第二天,他和兒子扛著鋤頭下地,崔秀英自己扛著鋤頭跟了來。
  有年冬天,大雪沒過膝蓋,崔秀英非要出門打工做菌包,一天100元,「攔都攔不住」。
  崔秀英的父親在三年前去世,她通過中介人給在朝鮮的母親匯去了3000元。母親告訴她,她在朝鮮的戶口已被註銷,回不去了。
  崔秀英剛到卓家時,家裡耕種20畝地,現在承包了80畝,年收入能到5萬元。
  村長由四強說,朝鮮媳婦很少與人爭吵,除了一次。
  2006年,村委會召開了一次「朝鮮新娘會議」,村長問她們是否願意回朝鮮,大家都表示不願回去。
  有一位朝鮮姑娘很激動,用朝鮮語說了幾句話,另一名朝鮮媳婦衝上前給她一巴掌,扭打成一團。
  由四強後來知道,原來那個姑娘說了領導人幾句壞話,而另一位朝鮮姑娘認為,國家是有困難,但不能說國家壞話。
  崔秀英沒有中國戶籍,有被遣返朝鮮的危險,這是卓家的一個心病。
  卓立強說,風聲緊時,卓家人整宿輪流睡覺,豎著耳朵聽門外聲音,一有動靜就叫崔秀英躲起來。
  這兩年,朝鮮人偷渡到中國來的人少了,邊防武警到村子裡搜查朝鮮人的次數也少了。
  在韓國能過上好日子的傳聞,吸引著村中朝鮮新娘陸續去了韓國。
  到2010年,村裡只剩下崔秀英一人。有朝鮮新娘臨走時,到卓家找崔秀英,勸她一起去,她沒走。
  「不想走了,這裡就是我的家。」 崔秀英說。
  跑掉的新娘
  過去這些年,村裡來了十名朝鮮媳婦,走掉了8名。
  辛大宏(化名)的媳婦方子信(化名)是最早一個走的。走時,兒子不到1歲。
  辛大宏今年45歲,輕度智障。1998年,27歲的辛大宏付了人口中介3000元,娶了37歲的方子信。
  村長由四強向記者介紹,10名朝鮮姑娘兩人嫁給了智障、身體殘疾的人,3人嫁給比她們年紀大10歲以上的人。
  辛大宏稱,方子信曾告訴他,自己在朝鮮結過婚,丈夫去世了,有兩個兒子在當兵。她嫁到辛家的唯一目的是吃口飽飯。
  辛大宏的父親辛成林(化名)對這門婚事的希望是,媳婦能生個娃給辛家留後,給辛大宏養老。
  辛大宏稱,早看出方子信不是踏實過日子的人。很少做家務活,喊她煮飯也不理。她喜歡到朝鮮同伴家串門。鄰居不止一次告訴辛大宏,「你家的媳婦留不住。」
  1999年春天,辛大宏下地回來,發現媳婦不見了。到處託人打聽,聽說是跟另一個男人跑了。沒十天,方子信託人傳話,想回家。辛大宏讓方子信回來了。
  那年冬天,方子信生了個健康的兒子,孩子由辛成林老兩口帶。2000年春天,因為做飯問題,辛大宏打了方子信一巴掌,方子信說:「不想在這個家過日子了。」
  辛成林稱,他知道兒媳婦留不住,給了她100元做路費。方子信走的頭年,曾兩次回來看兒子,辛大宏說想留她在家,但沒說出口。後來方子信再也無音信。
  孩子今年17歲了,沒再繼續讀書。他獨自去縣城一家汽修廠做學徒,他告訴爺爺,包吃住,一個月1000元,等掙了錢,寄回家。
  談到孫子,辛成林老淚縱橫。他說,他從未埋怨過方子信拋家棄子,她畢竟給辛家留了後。
  辛大宏後悔當初打了方子信。他說十多年來,有時候會夢見她,從村口走進家門。他說,有老婆比沒老婆強,「如果她還回來,我還是要她。」
  辛大宏從紅色綢布包里翻出方子信的照片,照片中,他倆抱著孩子,笑的很開心。


  王子誠與韓秀姬結婚時的照片。韓秀姬去了韓國後,留下一對子女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輾轉到韓國去方子信是第一個逃跑的朝鮮新娘,之後王家的兒媳婦韓秀姬(化名)用另一種方式離開。
  王子誠(化名)家貧,長得清秀,但不善言詞,和人說話會臉紅,處過對象,沒談成。他25歲的時候,村裡同齡人基本都有對象了,家人為他的婚姻著急。
  給了中介人4000元,2005年,王子誠娶了朝鮮新娘韓秀姬。王子誠說,他在媒人家見到20歲的韓秀姬,皮膚白,笑得靦腆。見面第二天,就把她領回了家。
  王子誠稱,韓秀姬說自己以前嫁過一個中國男人,那個男的喝醉酒就打她,她逃出來了。
  王家稱對韓秀姬很好,借錢辦酒席辦了2萬多,還給韓秀姬買金戒指、金耳環、新衣服。
  公公王軍(化名)說,韓秀姬不怎麼幹活,三年多里,只下地鋤草1天半。
  王軍稱把韓秀姬當女兒看。她愛吃排骨,買了排骨主要讓她吃。第一年,韓秀姬長胖了十斤。
  王軍還教會韓秀姬打麻將,「她頭腦非常靈活,只教了2天,就學會了。」
  韓秀姬從此迷上麻將,整天麻將不離手,帶孩子時,左手抱孩子,右手抓麻將。
  韓秀姬先後生下兩個女兒,主要是公婆照看。
  日子過得輕鬆,當時已有朝鮮媳婦去了韓國,傳聞日子過得不錯。
  韓秀姬最終也去了韓國。 王家人介紹,韓秀姬與另一位朝鮮媳婦,通過中介,取道中國雲南進入泰國,從泰國再去韓國。
  王子誠和記者說,韓秀姬在泰國待了3個月,那時候天天打電話回來,說想家,描述自己跟很多人住在倉庫地板上,很苦。又說,到韓國穩定後,就把王子誠和女兒們接過去。
  2008年底,韓秀姬到了韓國。她告訴王家人,在韓國得到政府安置,住在40平方米的廉租房,做清潔工的工作,月收入約一萬元。
  兩地分居的家庭
  王子誠和記者說,自己至今想不明白,韓秀姬為什麼不請自己去韓國了。
  2009年10月,韓秀姬啟動邀請程序,辦理王子誠進入韓國的手續。但到次年4月,她終止了手續。
  據王子誠講,他們在電話里吵過架。王家人稱,韓秀姬及其親戚借走了2萬元,是王家借的高利貸。
  王子誠希望韓秀姬還高利貸的錢,但每次一提,韓秀姬就不高興。有次爭吵後,韓秀姬說:「不和你過了。」後來就終止了邀請手續。
  那以後,韓秀姬半年打一次電話回家,只和女兒說話。
  大女兒11歲了。她說媽媽電話里說要帶她去韓國,她會說「爸爸去,我才去」。小女兒對媽媽幾乎沒印象,「媽媽不愛我,我也不愛她」。
  王子誠想著,等孩子長大了,再找個伴兒。對於韓秀姬,王子誠自認為待她不錯,「她沒有良心。」
  「她可把我家坑慘了,她日子好過了,我們家就慘了。」王軍說,家裡高利貸還沒還清。
  同村62歲的牛老漢,朝鮮媳婦金銀峨(化名)跟他生活了約8年時間後,也去了韓國。
  娶金銀娥是14年前,當時牛老漢離了婚。38歲的金銀峨到了牛家。她曾3次被遣返,三次逃回。牛老漢稱,自己曾寄錢幫助她在朝鮮疏通關係逃出來。
  幾次逃回的過程中,金銀峨陸續把自己在朝鮮的3個女兒都帶到了牛家,最小的當年8歲。
  後來金銀娥的大女兒先去了韓國,打電話叫母親也過去。2010年,金銀峨帶著另兩個女兒也去了韓國。
  牛老漢稱,臨走他給了金銀峨3000元,「在韓國不用提心弔膽」。他說金銀峨也曾說到韓國後,把他接過去,但後來聯繫減少了。
  「要我去韓國我也不會去,在家種田的日子實在。」牛老漢說。他有時會盯著牆上的全家福發獃。照片中金銀峨和3個女兒簇擁著神采奕奕的他。
  另一種結局
  村裡曾經的朝鮮媳婦,先後7人去了韓國,其中2個人把家人接到韓國去一起生活。宋長(化名)的二兒子宋成福(化名),是其中一戶。
  宋長和記者說,娶了朝鮮媳婦方華梅(化名),給家庭帶來了福氣。
  上世紀90年代時,宋家是有名的困難戶,4個女兒,3個兒子。一家9口人日子過得緊巴。
  娶親要給女方彩禮,要蓋新房,要花近10萬元。3個兒子,意味著娶不起媳婦。
  1997年,家裡給了人口中介6500元,又花500元買了新衣服、被子,22歲的宋成福娶了同齡的朝鮮姑娘方華梅。
  剛結婚沒新房,借住在親戚家的茅草屋裡。宋長說,方華梅勤快,幹活抵得上個男人。家裡收拾得乾淨,對丈夫順從。
  宋成福愛喝酒,方華梅會主動買酒給他喝。有時「喝高了動手 打方華梅,她也沒有怨言」。
  2009年,方華梅提出要去韓國,掙錢養家。她聽去韓國的朝鮮媳婦說,在韓國做清潔工,一個月能掙約合人民幣1萬多元。
  宋長稱,家裡借了2萬元高利貸,幫助方華梅去了韓國。
  2010年,方華梅把丈夫宋成福和兩個女兒都接去了韓國。方華梅做清潔工,宋成福做建築工人,一個月約掙1.6萬元人民幣,他們住進了韓國的樓房,兩個女兒在當地學校讀書。
  2013年春節,宋成福一家從韓國回村探親。村裡很多人跑來看熱鬧。
  宋長說,「以前家窮,串門的人很少,現在很多人來我家,很有面子,很風光。」
  宋成福買了頭200多斤的豬宰了過春節,還給了父親2000元錢。宋家7個兒女都帶著各自家人回來一起過年。
  全家近40口人,擺了2大桌。宋長說,這是他有生中過得最知足的春節。
  同村的王子誠家,春節顯得冷清。王子誠說,宋成福一家從韓國回來探親的派頭,刺激了他。他想,如果韓秀姬也邀請他和女兒去韓國,一家人該過得多幸福
歪個樓
(鴨綠江岸)吃飯。爸爸特意選了一家韓國料理(朝鮮料理)。算比較高端了。裡面的服務員都是朝鮮人。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問他們說可以逛街嗎,她們會溫柔地笑說,不可以。據說要五個人以上才能出去逛街。怕她們逃走吧。說是這個飯店是中朝合作的,據說是關係過硬才能入選,但是也不會逃走,因為家人都還在。自己走了家人也不會好過吧。
下文


遼寧某地級市(不與朝鮮接壤)里大概有3000名脫北者或者更多,大多在山區農村裡,一般由人販子賣給光棍,生活十分扭曲。脫北的方式很多是渡江游過來的。脫北者一般是女性,會倒手幾次,價格倒一次加一萬左右。最後在4?5w。 總之生活還是很凄慘的,弱國寡民不外如此。脫北整個鏈條是件很黑暗的事情,像商品一樣被買賣,沒有人權(也許比在朝鮮好?),好看的脫北者都成了有錢有權者的玩物。


這個問題我了解一些,坐標北朝鮮對面,北朝鮮和我生活的城市僅僅隔著一條河,東北的冬天河面會凍上,這個時候偷渡者會趁機跑過來,當然這都是我小的時候發生的事,現在似乎沒有了,我們這兒好像沒有非要嫁給某個人的說法,跑過來的人大多會餓暈或凍暈在路上,樓道里等,當地人看見了多數會給飯吃,再幫忙找份工作,這樣就可以生活下去了,因為當地很多人說朝鮮語,所以交流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後來的幾年很流行出國,首選是韓國,這些人多數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想有一部分人應該是當年偷偷在月下跑到這邊來的吧


憑閱讀印象和記錄片試著回答。

韓朝交界邊防嚴密,而且設有地雷等,很少有人能穿越過去。但也有看到過邊防士兵從這裡穿越封鎖線爬過去的個案,極少。

主流跑路路線是中國,被說得最多的是從圖們江窄處淌過來,也有人提到,冬天有的江面結冰,甚至可以走過來。朝鮮與中國交界邊防比較松(只有巡邏,沒有地雷那些)。很多脫北者和走私者都提過有時候可以賄賂,讓邊防睜隻眼閉隻眼,但很多也是冒險游過來的,甚至途中同行者被射殺。

另外,是有一些帶人脫北的邊境地下中介,一般是先混過來的朝鮮人。有的人兩邊來回跑做生意,比較駕輕就熟。

過來之後,這邊是一些朝鮮族鄉村,看各位脫北者的描述,當地村民對他們比較同情,並不告發。但中國警方是要抓脫北者並遣送的,所以他們一般會儘快潛入更內陸一些的城鄉謀生。

因為沒有身份,他們很難有正經工作,有的投靠親戚,有的就職灰色行業,比如夜總會,很多為了躲避警察,還會往山區打工,不呆在城裡。因為中國舉報脫北者有獎金,所以有時候一些與他們生活接近,知道些內情的人,會去舉報,唉。

他們的孩子,或者脫北孤兒,很多也是有機會在中國讀書的。韓國一些幫助脫北者的組織或個人,也一直在東北低調幫助他們,包括解決生活和教育,感覺是中國默許的,否則分分鐘揪出來。

似乎很多脫北者,並不把去韓國作為急切目標,很多只是想在中國掙錢,且打算以後要回朝鮮。另外,長期洗腦後,他們並不太待見韓國。

當然,也有一心去韓國的,比如想去讀大學,想投奔親戚的,也有機緣恰好就決定去的,畢竟過去他們就不需要提心弔膽遣返。

那些要去韓國的,在中國沖領館(很多人試過)基本沒用,黃長燁是特殊個案。

有幾種渠道,一是海運偷渡,這種一般是通過那些在東北的韓國籍脫北者幫助組織(一般是個人身份出面,生意人牧師啥都有)接頭,通過他們和韓方的先達成默契,跟著貨船,從大連這樣的港口過去。

還有一條更主要的路線,是從中國南方(廣西)偷跑出境,再從東南亞飛韓國。有的是自己跑過去的,有的是脫北者幫助組織安排打點的。

同樣,到東南亞也不能自個突兀闖館,那樣也沒用。只能在上述組織安排下,通過賄賂等方式出海關搭飛機去首爾。這些地區,韓國外交人員也會非正式出面協助他們安排(中國沒看到這樣的事情)。

首爾那邊有專門部門對接脫北者,而且不是照單全收,會進行一段時間的審查,也會為脫北者提供融入韓國現代社會的教育和補助。


看過美國國家地理對"脫北"的專題報告。
50年來,成功越過三八線的脫北者就一人,一位前朝鮮人民軍哨兵。大部分的脫北者所遵循的脫北路線是,
1.從中朝邊境進入中國,大部分從鴨綠江入境,一般打點朝鮮哨兵的花費是幾包煙
2.進去中國境內後,有些人會留下來打零工,一些會被邊防公安查獲遣返,另一部分會坐火車南下
3.從北京站出發,乘坐目的地雲南的卧鋪車,期間有些脫北者會被鐵路公安查獲,遣返
4.成功到達雲南後,從雲南中緬邊境偷渡出境
5.經陸路到達泰國,此時脫北者有幾大選擇
5.1 馬來西亞新加坡
5.2 北美
5.3 歐洲
5.4 日本
5.5 南韓


大部分脫北者脫北成功後生活水平有極大提高,南韓的脫北者並未受到太大重視,南韓zheng府頗不信任他們

脫北全程都有來自南韓的傳教士在幫助.

希望能幫到你,求不摺疊.


我的姐夫一家可能是幸運的吧,七十年代左右邊境管的還不嚴,基本就是溜達著過來的(跟現在的比)。具體過來不太清楚,跟姐夫的父母沒怎麼聊過天,姐夫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印象中沒怎麼神秘也沒怎麼跑。人口普查的時候直接有了合法的朝鮮族身份,然後又要了二胎,姐夫的小買賣做的也不錯,一年小十萬的收入,基本就醬。

什麼事趕早跑都比較不錯,比如,股市,東德,北棒。


《我想活得像個人》
——張發財轉述一個脫北故事
微博鏈接:Sina Visitor System

再講一個新路線,這條路線就是走海線。故事很長,男主角叫宋成國,女主角叫秀蓮,倆人在泰國移民局認識。成國對秀蓮一見鍾情,但秀蓮看不上他。「那為什麼嫁給他?」「因為不管在中國還是韓國,都很寂寞啊。」秀蓮是個超級幸運的女人,因為嫁給了一個真男人。

宋成國脫北時才14歲,在中國流浪了
九年。底層的工作全都做過,只要能賺錢。賺錢的目的是將身在北韓的媽媽接出來。他媽媽本來不用在北韓,所以身陷魔窟是1969年的一次傻逼決定。1959年,金日成展開長達20年的「歸送事業」。歸送事業就是鼓勵身在日本的旅日朝鮮籍同胞返回北韓取得國籍並提供物質援助。

成國的外公在日本很成功,但成國的母親精神病一樣愛國,就這樣被金日成從大阪騙回了朝鮮。回來後就他媽別想走了。成國逃亡中國後一直拚命賺錢,直到2004年才將母親從朝鮮接到中國。再從中國逃亡到韓國,成國有了韓國國籍。而他媽媽的日本國籍居然還被保留,於是敗家老太太撇下兒子一個人回大阪了。

剛才講的是成國與母親,另一條線:女主角秀蓮所以脫北是受鄰居蠱惑,說中國特別有錢,一天的工資要比北韓一個月的收入還要多很多。2006年,秀蓮與母親橫渡圖們江偷渡到中國。到岸就他媽被鄰居給賣了。詭異的是,賣的是她媽。他媽被賣到山裡當老婆,而她卻被派去延吉的餐館工作。此後母女失去聯繫

秀蓮在中國積攢了一筆錢後,聯絡上偷渡客,從中國經寮國到泰國難民營,再到韓國。就在逃亡的路上,遇見了後來的老公宋成國。兩人雖苦但十分恩愛,秀蓮懷孕了,但不開心,她想母親。成國答應她「我一定會救回岳母,只要你和孩子想要的,我什麼都願意做。」可是,岳母被賣去哪裡都不清楚。

成國一直通過各種關係尋求岳母的下落,2009年四月底,成國從掮客口中得到消息,岳母一直在當初被賣去的村子裡。成國向公司請假後從韓國飛到中國長春。成國所在的公司是韓國的一家廣告公司,他的月薪折算人民幣大約八千左右。我要說的是:同志們,只有最慘最苦逼的才去做廣告人啊!

成國救岳母時這個苦逼的廣告人還是比較有創意的。因為一直在中國流浪,所以語言沒問題。他化裝成打零工的農民進入村莊,首先根據妻子的描述找到了素未謀面的岳母。取得岳母信任很簡單,關鍵要取得村裡人信任。不然跑不了。苦逼廣告人開始拚命干農活。在村民對他尚未放棄警惕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成國為了取得村民信任一直拚命幹活,他計劃在完全信任的情況下帶走岳母。但這個電話打亂了行動計劃。電話倒不神秘,不是掮客也不是偷渡集團,是韓國的廣告公司打來的:「假期已經結束,想要這份工作,趕緊回來。」各位,廣告人苦不苦逼?客戶可不可恨?劈山救母這麼偉大的事業,被他媽客戶改稿擾亂了!

成國只能把計劃提前,第二天村裡突然來了一輛計程車。(是的,此處應該加個電話叫車的廣告,虛位待租借。)成國見到電話叫來的計程車後,與岳母撒腿就跑,一路滾滾紅塵跑到了長春。現在,岳母怎樣去韓國?有兩種方式,一是便宜耗時的:中國-寮國-泰國-韓國。一個是高價快捷的:作假護照直飛韓國

寮國線行程大概10天左右,一萬多人民幣。假護照直飛韓國,三個小時,五萬左右。成國選擇了最貴最快捷的直飛。就是不想岳母再受罪,就是想讓秀蓮早點見到媽。於是交錢讓岳母等待假護照,他則先飛回韓國給他媽客戶改稿!(實際不是設計師,是廣告公司掛宣傳畫的工人,但他掛畫技術最好,必須趕回去。)

成果趕回韓國後接到兩個壞消息,一是廣告公司老總震怒——他遲遲不返工。於是開除了!他遲遲不會韓國,詭異的是,岳母也遲遲不來韓國。6月26日他突然接到駐寮國韓國大使館電話,要他交罰金。所以如此,是他媽的掮客收了飛機錢,但騙老太太走寮國線。騙也就算了,把老太太扔寮國邊境,不管了。

成國這個時候需要從韓國到寮國救岳母,但走不開,6月29日,秀蓮生孩子了。老太太這邊倒是喜劇結局。在寮國邊境流浪的第二天,遇見一夥韓國觀光客,拉住一頓嘮,觀光客把她領進大使館了!本來只有到泰國才能申請難民再去韓國。但老太太幸運的是,08年脫北者議題全球關注,寮國也稍稍放開了規矩。

幾個月後,岳母來到韓國,一家算是團圓了。但是!苦逼的廣告人怎麼能這麼快結束苦逼生涯?還是要被折騰地,這次折騰他的是老婆秀蓮。秀蓮生完孩子,身體沒事,孩子也沒事。但情緒有事,秀蓮說:如果這個事你不幫我做成,我會痛苦一輩子的,那就是,我在北韓的姨姨還有我的表妹,也要來韓國。

成國愛死秀蓮了,她說要阿姨和表妹來韓國!就必須辦!但是,失業的苦逼廣告人上哪找錢啊?補充下:騙老太太走寮國路線的掮客,也是脫北到韓國的朝鮮人。成國以欺詐罪起訴了她,第三天這個女騙子就被韓國警察抓了。騙子被拿獲時成國在場, 女騙子罵成國的話搞笑:北朝鮮這群狗娘養的賤貨,全是騙子

秀蓮要成國把自己的阿姨和表妹從朝鮮帶到韓國,成國開始研究路線,直飛假護照根本不考慮,因為沒錢。寮國線時間太久騙子太多,最重要還是沒錢,也不考慮。只能走最危險的線路,海線。走這條線路就是送死。「就算漆黑的國界,還是海嘯般的大浪,我都不怕,只要秀蓮說一聲』辛苦了『,我就很開心」成國說

成國的海上線路是這樣設計的。先在最便宜的韓國群號港找到偷渡船。再去中國遼寧小漁村找另一條偷渡船。載上阿姨和表妹後,兩條船約定時間後同時開往公海。在約定海域完成交接。這條線所以危險在於,為躲避海警必須在其後最惡劣,風浪最大時出海,而在公海上唯一聯絡工具,就是兩部通話20米的對講機!

這條海線就是為了給成國送死而準備的,但秀蓮不見到自己的姨媽和表妹就要難受一輩子,成國必須去。11月7日凌晨,成國趕到中國的圖們江,等待從北韓逃亡過來的阿姨和表妹。約定時間過了很久依舊看不到阿姨和表妹。成國再祈禱,祈禱她們能順利逃亡到中國,就在這個時候,江邊響起了腳步聲。

不要緊張,不是邊防軍,秀蓮的阿姨來了。讓成國驚喜的是(他驚喜,我差點沒氣死)阿姨不但帶來了一個表妹,表妹身後還跟著一個表妹。倆表妹身後,還跟著一個弟弟……驚喜還沒完,不是偷摸到中國的,是賄賂了北韓邊防軍光明正大過來的!價格是一人人民幣兩萬,一共八萬!給吧!

成國接到阿姨一家後沒有絲毫猶豫。全體上車從吉林開向遼寧,不敢走有邊檢的高速,一直走鄉村路,用了整整兩天到達遼寧的小漁村。書中說「為了保護那些好心的中國漁民,我在這裡不公開漁村的名字了」,成國在這個漁村找到的船,是一條廢棄許久的木船,12月10,是出發的日子,也是世界人權宣言日。

成國找到的這條木船根本不能出海,本身就是廢棄船,但必須用這條船,一是沒錢,二是報廢船免去登記和查證的麻煩。三是只有這條船主敢出海。這條船破到什麼程度?成國一行人到漁村時,漁民正在修補這條船,天天修,等了足足一個月,這條船才勉強能下水,隨後出發,然後,不負眾望地在海上壞掉了!

出海的這一天狂風大作,在風勢稍稍減弱的凌晨五點,終於出發了。成功躲過中國海警,開始20個小時的海上之旅,而此時在韓國接應的金牧師此時也必須出發,但海上風浪太大,韓國船工罷工不出海。接應成國一家的,是死神。必須整點氣氛「巨浪打在船舷上,漆黑的波濤無情地對著這條殘破的木船猛烈攻擊……」

在韓國接應的金牧師知道如果不出海,成國肯定葬身海底,於是動用所有社會關係借到了一艘大型鐵船順利出航,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看樣子是無法在約定時間匯合了。金牧師拜託船長用最快的速度前進,船長夠意思,一腳油門踩到底,鐵船更夠意思,一腳油門後怒吼一聲,電光一閃,引擎著火了。

作者就在金牧師的這條船上,如果風平浪靜在公海上飄,是很愜意的。但那天的海浪足有五公尺高。鐵船船長叫金牧師和作者趕緊寫遺書。於是這群人在風浪裡邊晃邊寫。遺書寫完了,大家準備一起赴死的時候。他媽的引擎,突!然!好!了!可是,與成國的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9個小時。還要不要和成國匯合?

此時鏡頭轉換,秀蓮在韓國天安市的家裡一直盯著電視,新聞播報:強大海浪警報,往全北的漁船有三名船員失蹤。極度的緊張像是烈焰焚燒著秀蓮的胸口,她已經三天沒吃翻了,但激烈的情緒導致她衝進廁所里狂吐不停……插播這段有深意,算是伏筆。好的,新聞播報的那艘船,是不是成國的木船?

金牧師決定無論死活都要趕到約定地點,而和成國唯一的聯繫工具,就是那台通話範圍只有20公尺的對講機。金牧師對著這台機器連續幾個小時呼叫「成國啊,快回答我,成國啊,快回答」手裡的對講機只回應他沙沙的雜音。金牧師緊張的嘴唇發乾,已經過去這麼久,成國大概是葬身海底了。他的聲音開始哽咽

就在這個時候。如房屋辦矗立的巨浪見出現一艘小木船,一個不畏驚濤駭浪的男人靠在船頭,是成國!

成國的木船和鐵船在兇狠的海浪中努力靠攏,就在這個時候,木船發出了巨大的破裂聲,木船被撞破了……我真不是為了渲染氣氛,書里就是這麼寫的。木船最後和鐵船連在了一起,這是很危險的舉動,但為了救人只能這樣做了。先送過去的是阿姨,就在金牧師伸手拉過阿姨的時候,一個巨浪襲來……

阿姨在船邊不停地搖晃,成國緊緊地抱著這個素未謀面的阿姨說「小心啊,差點就撞得粉身碎骨」,最後,終於將阿姨一家轉移到接應的鐵船上。剛從鬼門關走過的阿姨開口第一句話是:好多想法啊,是不是不應該離開祖國?韓國人會來救我們?……此處可以開罵,我就破口大罵了。

氣氛我就不烘託了,作者感慨良久。現在算是暫時安全,但只有把阿姨一家送到韓國的土地上,才算完成妻子的承諾。而此時更嚴峻的現實是,風浪並沒有停息。中國的木船已經破裂進水,如果此時由公海返回,絕對的必死無疑,而前進韓國,這艘船就是偷渡,成國和他的朋友們要面臨坐牢……

「中國的船長為了幫我,賭上了他的性命陪我走到這裡,我不能獨活。」無論如何,也要活命,活命只有一條路:跟著鐵船去韓國。木船上只留下兩個人:木船船長掌舵,成國負責不停向外舀水。接近韓國陸地時,驚魂未定的他們才想起「避航」制度,什麼是「避航」制度?嗯,微博字數又不夠了。

當突然遭遇暴風雨活船隻發生異常時,可以不經通報停靠在距離公海最近的島上避難,這就是國際通用的「避航」制度。此時風浪已平息,兩隻船在蔚藍的大海上拖曳而行,還沒找到島嶼,先碰上了韓國海警。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海警只拖走鐵船,留在木船的成國因為入境手續問題,必須搭乘壞掉的木船回到中國

鐵船和木船就此分開,成國堅持不出發,韓國海警檢查木船後發現確實不能回去,讓中國人回去就是殺人,經過成國的據理力爭和政客的說情,木船長轉移到停靠在港口的中國船隻上,成國經過經據調查後釋放,此事圓滿解決了。北韓的一家人就這樣在韓國團聚了,幸福來了嗎?

阿姨一家到韓國後也定居在天安,兩個表妹上了大學,金牧師說」她們雖然上了大學,但因為沒錢買書和繳學費而著急。雖然知道這個狀況但教會現在也經濟困難,實在無法完善協助「這個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幫她們到韓國來。」姨媽家的困難是可以解決的,成國一家的苦難才剛開始

成國與金牧師設計的這條海上逃亡路線雖然兇險,但因為時間短,成本低,同時減少警察的盤查,確實有不可替代的長處,因而被稱為「希望之路」,成國與牧師此後重走了很多次,一次比一次驚險。但每次都能死裡逃生。成國沒有畏懼過,打垮成國的,是秀蓮。

秀蓮與成國剛到韓國時,經常手牽手踏著雪去浴室洗澡,原本是兩個人,現在變成了岳母,孩子,成國和秀蓮四個人。岳母說「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手牽手在韓國啊」「秀蓮說,是啊,像一場夢啊,希望永遠不會醒」2010年1月,也就是家人剛剛團聚的第一個月, 夢醒了。

我看到夢醒的時候徹底崩潰了,,成國太苦了。14歲離開家漂泊流浪,終於在韓國有了一個家。但這個家馬上就碎了。成國哽咽地對作者說:「當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眼前的世界頓時失去了色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個事情我前面有過伏筆,就是秀蓮的嘔吐,是的,成國回來後,她一直不停的嘔吐。

2010年3月,成國最愛的女人,為了她可以命都不要的女人終於找到了嘔吐的原因,胃癌,晚期……經過化療,秀蓮的頭髮掉光了,成國也變了一個人,不善言辭害羞木訥的他伏在秀蓮耳邊不停地說:「你好美,我愛你,我好想你。」他要不停的說,他知道,秀蓮再想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在天國了。(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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