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著名的「王者歸來」?

比如喬布斯被蘋果辭退後又被聘為CEO
喬丹退役後復出又得到三連冠
貝利1970年高齡復出得到世界盃
馬龍白蘭度在碼頭風雲後多年出演教父又成為影帝
職業 國籍 時代不限


第一天:「科西嘉的怪物在儒安港登陸」;
第二天:「吃人的魔鬼向格臘斯前進」;
第三天:「篡位者進入格勒諾布爾」;
第四天:「波拿巴佔領里昂」;
第五天:「拿破崙接近楓丹白露」;
第六天:「陛下將於今日抵達自己的忠實的巴黎」。

戰爭之神的光輝


是時候上這張圖了


·1
正值初春,雲開雨霽,京城三十里外,荒涼小鎮。

鎮頭客棧,人滿為患。

「請問英俊瀟洒的小二哥,您猜我敢不敢把手伸進這滾燙的鍋里呢?」

獨孤狗蛋一襲白色長衫,頂著一頭異乎常人的短髮,正儒雅笑問眼前的店小二。

小二的笑有些尷尬,試探道:「我猜,您不敢吧?」

「不敢你特么還不快給我拿筷子來!」

獨孤狗蛋猛地一拍桌案,刷鍋里的湯水濺到他手上,燙的他一聲大叫跳了起來。

店小二早不知灰溜溜跑去了何處。

這客棧開在京城必經之路的小鎮上,鎮子里雖無多少住戶,倒也不缺生意。只是除了獨孤狗蛋方才的大喊大叫外,滿座賓客,竟全無聲息。

趁著蹦跳甩手的工夫,獨孤狗蛋悄悄打量著滿客棧的客人,發現沒一人有什麼風霜之色,反而都衣冠整齊,如臨大敵。

獨孤狗蛋抽了抽鼻子,打量著四周慢慢坐下。

待店小二將一雙碗筷擺好,沖獨孤狗蛋勉強笑了笑,便要轉身離去。

「啪」得一聲,小二發現自己的手已被這假和尚抓住。

「客,客官,您什麼意思啊?」店小二緩緩轉過身來,笑容已僵硬得可怕。

獨孤狗蛋嘿嘿一笑,將店小二身子拉低,悄然道:「小二哥,您們這兒,是一向不懂得擺好碗筷么?還是說……您這兒其實是個黑店呢?」

店小二眼神一變,猛地把手一抽,卻發現被獨孤狗蛋死死抓著,怎麼也抽不出來。

一聲咳嗽,從門口客人口中傳出。

「大哥,我們這也就是小本經營,最多,最多佔了地利。您想在京城外吃飯圖個便宜,我們也難免有那麼一點點的店大欺客,怎麼能算黑店呢?」

小二眼神又慢慢緩下來,一臉委屈。

獨孤狗蛋「哦」了一聲,一把鬆開店小二,小二沒收住力,幾乎一跤跌倒。

滿座客人或明或暗,舉目望去。

獨孤狗蛋暗罵一聲卧槽,心道早知道就不該圖個便宜,這特么好像要出事。

「這位兄台,趕緊吃,吃完趕快上路,只要不自找麻煩,麻煩不會來找你的。」在櫃檯前的掌柜撥弄著算盤,不輕不重的說著。

獨孤狗蛋低頭涮肉涮菜,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門外春風料峭,枯枝敗葉尚未清掃,隨風飄搖。

「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一聲沙啞低沉的喊,配著「啪」得聲響,一個灰袍中年人突兀的出現在小鎮鎮口。

獨孤狗蛋打了個哆嗦,似乎隨著這一聲醒木,滿堂的賓客都活了起來。

先活起來的,是滿堂的殺氣。

獨孤狗蛋心想我真是嗶了狗了,吃個涮鍋容易么我。

「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那鳥盡了弓便藏,過河了橋便拆。三十年前,止戈侯朱炫是先保京城,後驅韃虜,功成身退可謂只手挽天。然而這功成身退,倒成了一切禍端的開始!」

獨孤狗蛋還在吃飯,聽著遙遙傳來的話語被絞碎在春風裡,不斷默念要低調,要聽師父的話,出來混一定要看清形勢,低調出手。

當獨孤狗蛋往嘴裡塞進一片白菜的時候,呼啦一聲客棧里的所有人都瞬間消失不見,跑到了門外青石路上。

「且說那萬太后一黨毒殺皇后,扶立帝皇,惡行斑斑自有天罰。而止戈侯身負蒼生之望,自要滅其爪牙,誅其黨羽。更以倭寇之名,將止戈侯幼子擄掠海外,逼侯爺重回京城。侯爺本是不想生靈塗炭,才不動兵戈,誰知萬氏變本加厲,多次暗殺。好在侯爺本就武藝非凡,才堪堪幸免於難。」

說故事的人忽然頓住,冷冷望著出現在眼前的一群人,諷笑。

「人常道何不食肉糜,晉惠帝天生白痴,誰知晉惠帝還能明辨忠奸,不擦嵇侍中血。今日皇帝,竟是瞎了雙眼,提防侯爺搶他那皇位。幾次三番,污衊侯爺造反生事,風波亭上慘劇,竟要重演!」

灰衣人猛地丟開兩塊醒木,懷中雙刀猛然抽出,劈風怒喝:「三日之後,萬氏毒婦還要在春郊祭祀調動兵馬襲殺侯爺,是可忍,孰不可忍?!爾等助紂為虐,在此等的,不正是赴京救援的忠臣義士?此時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店小二望著灰衣人,似乎被他的氣勢所迫,縮著脖子問掌柜道:「他逼逼這些幹嘛?是他多說兩句有人給他錢,還是他要給我們錢?」

掌柜一巴掌拍到店小二腦袋上,「媽的,廢什麼話,聽煩了砍了他不就得了!」

賓客們轟然應是,七手八腳的沖了上去,跑動途中還有不少人顫巍巍的刀鋒劍刃砍傷了自己人。

一片鬼哭狼嚎之中,灰袍人凝立不動,雙刀前橫。

好一副英雄氣概!

幾十個人衝上去,灰袍人雙刀舞得毫無章法,只憑一腔血勇,一個人都沒砍倒,分分鐘就跪了。

走出客棧門的獨孤狗蛋看得目瞪口呆。

大哥,你行俠仗義好歹會點武功好吧?

大哥,你是專門跑到京城附近給過往行人安利朱炫的么?

媽的,老子好不容易看清形勢跑出來了,你告訴我連救一下都不給?

獨孤狗蛋嘆了口氣,又回到客棧之中,一陣咚咕隆咚嗆之後,客棧轟然倒塌。

埋伏的眾人紛紛回頭看過去。

獨孤狗蛋扛著一根頂樑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還衝眾人咧嘴笑了笑。

「朋友,我不是說了,只要你不找麻煩,麻煩是不會……」

掌柜一句話沒說完,連著他身邊的十幾個人,就被一柱子砸飛了出去。

「啊……還是柱子好用,比棍子強多了。」獨孤狗蛋嘖嘖感嘆著,「諸位,對不住了,我獨孤狗蛋作為一個假和尚,平生最愛找麻煩。」

又是「嘭」得聲響,店小二一側的十幾人也飛入了天際,大喊著我還會回來的,最終化作一個光點,一閃即逝。

獨孤狗蛋扔了柱子,大步走出鎮去,心想做一個深藏功與名的……

「啪」得一聲,獨孤狗蛋怪叫著一腳踢飛了抓在他腿邊的東西。

媽的,這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什麼東西在抓我?

獨孤狗蛋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著。

「我,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被獨孤狗蛋一腳踢到樹上,挨了十七八刀的灰袍人,伸著顫巍巍的手道。

獨孤狗蛋嘴角顫了顫,上去仔細看了看,沉痛道:「兄弟,算了吧,翔都漏出來了。」

「哦……那就算了……」灰袍人氣息奄奄的說著,陡然間他目光一亮,一把抓住了獨孤狗蛋,「兄弟,那你去,你一定要去京城告訴侯爺,萬氏把她們要京郊調兵刺殺他的消息放出去,就是為了逼他造反,讓他不要上當啊!」

獨孤狗蛋一根根掰開灰袍人的手指,嘆氣道:「他都成這樣了,還不造反,不也一樣等死么?」

灰袍人目光迷離,搖頭喃喃道:「不……你不懂……只要侯爺還是當年能讓天下止戈的朱炫,沒人敢對他動手……沒人敢……天下,只有朱炫能殺朱炫,他給自己捆了太多繩子……這才……落到……如……今……的……」

「麻痹你有完沒完,老子會去替你救他的,趕快去領便當吧!」

·2
京城城外風雲變幻,京城之中暗流洶湧。

而當獨孤狗蛋到了止戈侯居住的雨花巷時,卻嗅不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簡直平靜的令人髮指。

那個偌大的朱府牌子下面,還有兩個老頭好整以暇的下棋。

一個老爺子仙風道骨,胸有成竹,好似勝券在握,眉頭稍揚,笑望著對面棋友。

獨孤狗蛋嘴角顫了兩顫,深為這個老爺子的氣度所折服。

媽蛋面對對面那個老頭,都能這麼仙風道骨的下棋,絕壁不是一般人啊有木有!

對面那個老頭,一臉糾結,便秘般的神情,配合上猥瑣尷尬畏縮的面部動作……獨孤狗蛋平白就想踹他兩腳。

你說都是老頭,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猥瑣老頭終於放棄了抵抗,一推棋盤,苦笑說:「老薑頭,你就不能讓我一次?」

「哈哈,我四處擺棋為生,讓你一次,被你傳了出去我這名聲豈不就臭了?」老薑頭哈哈一笑,頗為爽朗。

猥瑣老頭低聲抱怨:「你每次都來這裡擺棋,還不是知道我就住在雨花巷,凈來騙我的錢。」

老薑頭神色一肅:「怎麼能叫騙呢?下棋人的事,那能叫騙么?」

猥瑣老頭嘆了口氣,突然笑了,「的確不叫騙,這是我自己願意來跟你下,輸了就是輸了,來,三錢銀子你收好。」

老薑頭喜上眉梢,接過銀子謝了聲,就收拾棋盤走人了。

春風十里,掠過雨花巷,停在獨孤狗蛋游弋的目光中。

獨孤狗蛋眼裡,正是猥瑣老頭收拾板凳,踏進止戈侯府。

老頭踏進府門的那一刻,忽然回過頭來,看著獨孤狗蛋,笑了笑道:「這位小兄弟,有什麼事么?」

本以為仙風道骨的老爺子才是朱府棋客,沒想到最後進了府門的,卻是眼前這老頭。

獨孤狗蛋張了張嘴:「啊……這個,我想見止戈侯,不知道……如果大爺你在侯府里幹活,能不能通報一聲?」

老頭打量了獨孤狗蛋兩眼,放下板凳,雙手攏在袖中,往裡又縮了縮。

「小兄弟,是江湖中人吧?」

獨孤狗蛋心道丫問個毛線,要是懶得通報你給我叫個門衛來也行啊。

「半個江湖人,半個出家人,大爺您要是不好通報,我就直接進去等侯府的門衛……」

「來京城,是來準備救侯爺的吧?」老頭嘆了口氣,初春的天氣里,還有白氣隱約可見。

獨孤狗蛋尷尬一笑:「大爺,都心知肚明的,您也在侯府做事,方才看您輸棋也頗有風骨,肯定也是不願侯爺深陷危機的。」

「誰說不願?」老頭語氣複雜的說了一句,仰首望天,眼裡似有悲傷逆流成河。

獨孤狗蛋上下打量著老頭,脫口道:「我知道了,看大爺你這尊容打扮,一定是個跑龍套的反派,快快讓我收了你,下去領盒飯吧!」

「……小兄弟你在說什麼?」老頭啞然失笑,一臉皺紋堆砌起一臉悲戚,」因朱炫一人,現已死的人夠多了,連他妻子都因他思慮過重,紅顏早歿,兒子更是不知所蹤。若是他過了此劫,天下遲早還要動蕩,死的人只多不少,你說……他不該死么?

「大爺,這世間,總有些是非對錯,得要管上一管。不該死的,決不能死,若是這麼死了,就算一時半刻救了幾人性命,日後天下人都再不管道義如何,這世上還有什麼好玩的?「獨孤狗蛋咧嘴一笑,便要踏步向前。

老頭臉頰微微抽搐,自嘲笑道:」小兄弟,這番話未免說的太不知世事了些。所謂世間道義,風波亭後,世人不還是一樣會為大宋出力?死了一個岳飛,死不了世間道義,當真有民憤洶洶,隨便找個替死鬼,天下照樣太平。對錯黑白,這世上那麼多不平,掃得盡?不過平白再增殺孽罷了。「

」我師父說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世間不平千萬,我自一棒叫它灰飛煙滅。「獨孤狗蛋輕笑說著,已走到了老頭身前。

老頭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似乎不敢面對獨孤狗蛋的目光,轉身拿起了板凳。

」你師父……你都這麼大了,他不該還這麼教你的。你如果真的是來救朱炫的,現在你已不必救了,因為他已是個死人。「

老頭抓著板凳,身子有些佝僂,一步步拖著身子走進府門。

」我,就是朱炫。「

獨孤狗蛋瞳孔一縮,心中每每出現的一萬匹草泥馬,這次竟連出都沒有出現。

遊歷江湖,南征北戰,護國衛道,能讓天下止戈的朱炫……獨孤狗蛋不是聾子,又豈能真的全未聽過此人的事迹?

眼下,就特么的成了……他?

獨孤狗蛋停在止戈侯府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耳邊似有遙遙一聲呼喊傳來。

」狗蛋少俠,陛下在鎮撫司等候多時,若少俠不進侯府,我們便是朋友,還請移步。「

雨花巷盡頭,不知何時,已站了兩名錦衣衛。

獨孤狗蛋回頭看去,靠後站著的那位,正是被他一柱子砸飛的掌柜。

往前看,朱炫的身影已消失無蹤,只剩侯門深深。

·3
「你身手很好,朕容你活著離開京城,只需替朕辦一件事,此事絕不會違背道義,更不會有害於止戈侯。不過,此事遠比刺殺止戈侯更危險,你看如何?」

鎮撫司一處陰暗的房間里,年輕的皇帝信手飲茶,白龍魚服,滿臉風輕雲淡的笑。

獨孤狗蛋站在皇帝身前,連跪禮都未被脅迫,實在很難明白,這樣的皇帝怎麼會是非不分。

「陛下……想要我幹什麼事?」獨孤狗蛋試探問著。

皇帝輕輕一笑,放下茶盞,放佛智珠在握。

「這件事,你一定會答應。」皇帝頓了頓,嘴角含笑,逼視獨孤狗蛋,「天下誰不知道,太后毒殺朕生母,廢朕兄長之皇位,縱容外戚,扶植假倭寇。期間罪行,哪怕不是罄竹難書,也多半由她而起,眼下更是要剪出皇家羽翼,圖謀不軌。先生既以俠義自居,殺了此人,可定天下,不虧吧?」

鎮撫司里本就森冷的風,在皇帝嘴角輕揚的笑容里,更加森然可怖。

獨孤狗蛋仔細看著皇帝的眼珠,裡面血絲暗蘊,全特么是一道道的詭譎。

「這個,那個……我就只說了吧,皇上,您在外面,風聞可不好啊,怎麼忽然……」

「忽然開竅了?」

獨孤狗蛋乾咳兩聲,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皇帝自嘲笑了笑,低著頭目光滿是冷漠,「我在鎮撫司宣你前來,你自該猜到緣由。那老女人想要什麼我都知道,若不按她所說的做,她就是再廢了我,又有何難?她想除掉止戈侯,我便讓她除。可惜這女人老糊塗了,朱炫早不是當年的朱炫,除不除又有什麼區別?她這麼期待後天的事,那便讓她後天死在萬眾矚目的祭祀大典上,倒也不錯。」

「到時候,希望她能想起來,這世間,朕還活著。」皇帝低著頭,猛地捏碎了茶盞,抬頭盯著獨孤狗蛋,像是一匹成年的狼。

獨孤狗蛋目光閃了閃,腦海中閃過朱炫消沉的背影,只想說特么老子不管了。

他更知道,如果真的說了,估計自己連這間屋子都走不出。

「嘭」得聲響,屋門被迅速打開,一名錦衣衛快步走到皇帝身旁,附耳說著什麼。

皇帝神色一變,一腳將地上的碎瓷片掃進桌底,盯著獨孤狗蛋道:「我希望你是個聰明人,笨蛋通常死的遠比聰明人要快。」

獨孤狗蛋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門外便傳來一聲長呼。

「太后娘娘駕到!」

獨孤狗蛋眼睛瞪的溜圓,慌忙向後望去,一個雍容華貴,滿臉慈祥的老婦人正一步步走來。

背後腳步聲響,獨孤狗蛋心頭一凜,一柄短刀貼在了他的後腰上。

「接下來你不要多嘴,朕自有安排。」皇帝的聲音很平靜,刀也很穩,獨孤狗蛋忽然想到,如果這個年輕的皇帝入了江湖……怕也會有一席之地。

刀鋒抿去的那刻,太后正緩緩邁進門裡。

皇帝一扯獨孤狗蛋,跨步而出,當先跪倒,「兒臣叩見母后,願母后萬福金安!」

獨孤狗蛋也順勢跪倒,機械般的念叨著,眼珠轉動,打量著四周。

若是接下來發生什麼突發之事,當要先找到退路。

「好孩子,快些起來……怎麼不好好在宮裡待著,反倒跑來這陰森森的鎮撫司了?」萬太后呵呵笑著,扶起皇帝,對獨孤狗蛋視而不見。

獨孤狗蛋罵了聲媽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皇帝咧嘴一笑,神色猙獰道:「母后,那朱炫想搶兒臣的皇位,兒臣自然不會讓他好受。您不是吩咐兒臣,要搜羅好手么,今日錦衣衛找到了此人,沒想到此人身手不凡,竟打趴了一群錦衣衛。兒臣心想若再有此人相助,何愁朱炫那老賊不死,是以親自前來鎮撫司,讓錦衣衛把這人給喊了過來。」

聽著皇帝連提到朱炫二字,語氣都飽含怨恨,眉目眼稍全是殺意,萬太后更是歡喜。

「皇兒能如此懂得大局,做母后的,也終於放心得下了。」萬太后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皇帝神色慢慢又軟下來,忽然撲進萬太后的懷裡。

「母后,這一次後,再也沒人對兒臣起懷心思了,對不對?」

那一刻,皇帝臉上的猙獰盡去,彷彿只是一個因擔驚受怕多年,而強裝殺伐的孩子。

萬太后輕拍著皇帝的背,點頭嘆道:「苦了皇兒了,放心吧,除了朱炫,天下也沒什麼人有那個實力起懷心思的。」

皇帝趴在萬太后肩頭,深吸了口氣,重重點了點頭,帶分哽咽道:「母后……不如這一次後,您就替兒臣天天坐在那張椅子上吧?面對那麼多居心叵測的大臣,兒臣每天都要殺人,都要讓人害怕,兒臣好累,好害怕……」

萬太后一直輕撫著皇帝的手,驟然一頓。

「皇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皇位豈能讓人,此事休得再提!」萬太后停了片刻之後,重重一拍皇帝,將他推開。

「這個人,母后就帶走了,跟那幾個軍中、衙門裡的好手一起練練,後日就有大用了。」

看著一臉委屈的皇帝,萬太后語氣又軟了下來,輕輕摸了摸皇帝的臉。

母慈子孝。

「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跟我母后走?!」

獨孤狗蛋噗通一聲,就被一腳踹倒在地,滿腹幽怨的回頭望著皇帝,皇帝揚了揚眉,一臉傲嬌。

片刻後,獨孤狗蛋爬起來,跟在萬太后後面,屁顛屁顛的出了鎮撫司。

身後,是皇帝意味深長的目光。

走在通往皇宮的路上,獨孤狗蛋望著眼前這個貴婦人的背影,無論如何也不能跟傳聞里的惡毒太后聯繫在一起。

世間真假善惡難辨如斯,這特么怪不得師父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殺錯一人,就再難挽回了。

性命,大如天吶。

「你在想什麼?」萬太后忽然出口。

獨孤狗蛋嚇了一跳,慌忙搖頭,「沒有,沒有。」

「如果不是在想本宮在外的那些傳聞,就是想皇上跟你的密謀咯?」萬太后聲音低沉下來,似乎話語里還帶著分笑意。

一行人正在皇宮宮牆外的甬道,語聲回蕩,敲人心魄。

獨孤狗蛋心頭一顫,腳步急了半分。

「我那個皇兒啊,還真是不省心,他哪知道權利代表的是什麼?他以為隱忍幾年,裝腔作勢,就能拿到這世間最大的權柄?明日,你去佯裝刺殺一下皇帝,嚇一嚇他,或許生死之間,能讓他明白點什麼。」萬太后冷笑一聲,回頭望了獨孤狗蛋一眼。

「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聽誰的話。」

獨孤狗蛋欲哭無淚,我特么不是聰明人行不行?

「如果你不聰明,明日一旦發現你有任何異動,不管朱炫死不死,第一個死的就是你。」萬太后似是聽到了獨孤狗蛋的心聲,冷冷說著。

」天下真是欠你們母子兩個小金人……「

獨孤狗蛋想起皇帝,嘴角抽了抽,望著巍巍宮牆,牆裡,比特么侯府還深。

·4
華燈初上,月已中天。

皇宮內一處久無人跡的宮殿內,所有的富麗堂皇都消失不見,一張張硬板鋪開,被褥隨意一卷,橫了十數個人。

獨孤狗蛋來得晚,只剩了靠牆的一個犄角旮旯,縮著跟條狗一樣。

「最後一個,你終於來了。」

獨孤狗蛋剛剛躺下,就聽見耳旁一個沙啞的聲音,砭人肌骨。

等獨孤狗蛋看清身畔枕邊人的模樣,更是幾乎嚇得尿都流了出來。

他敢打包票,自己出生入死,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麼面容可怖,一臉橫肉,猙獰如此的人物。

獨孤狗蛋尷尬笑著,點頭道:「大哥,來的有點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醜惡之人冷著臉,一字字道:「你若是來殺止戈侯的,就沒什麼臉面,說什麼不好意思?」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的臉很有不成?」獨孤狗蛋乾咳兩聲,勉強回道。

醜惡之人冷哼一聲,壓低聲音道:「你當真不知道,萬太后打的什麼主意不成?」

「什麼主意?」獨孤狗蛋心中警惕,眼前這傢伙,以長相來論,絕逼是頭號反派,打死也不能信,要是有什麼要說的,都讓他自己說就是了。

醜惡之人盯著獨孤狗蛋,半晌才道:「我叫蕭風雲,是個捕快。」

說著,蕭風雲伸出了手。

獨孤狗蛋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兄弟你特么在逗我不成?就你這個長相,能特么是捕快?你就是江洋大盜也比說是個捕快要可信吧!就是有受害的百姓,指認個兇手都能指認成你吧?!

待那一萬頭草泥馬絕塵而去,獨孤狗蛋才終於反應過來,勉強笑著跟蕭風雲握了握手。

「獨孤狗蛋,半個和尚,半個江湖子弟。」

蕭風雲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你們江湖中人,自有風骨,我聽說過你在京城之外兩棍打飛錦衣衛之事。走到這一步,想必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太后之毒計,是想以我們其中數人,刺殺皇帝,嫁禍止戈侯,再以皇帝之名誅殺侯爺。最終侯爺身死,陛下失天下民心……萬太后,離皇位可謂一步之遙。如今已至凌晨,今日我等已無機會出宮,明日春郊,擺明說是刺殺止戈侯朱炫,實則是皇帝與太后的博弈。閣下若是當真有風骨,當早做安排。」

蕭風雲一大坨話說的又快又急,卻是字字珠璣,讓獨孤狗蛋凜然生寒。

「你,幫不幫我?」

蕭風雲目光如同兩道冷電,直射獨孤狗蛋,「我已等了你整整一夜,你若是不允,也還望你明日莫要插手。」

獨孤狗蛋盯著這個丑的一比的捕快,強打精神,都特么快哭了:「大哥,我就是一個路過打醬油的,你明天幹嘛我肯定都不會管的。但要是讓我幫忙,我能幫什麼忙啊?殺皇帝?殺太后?殺了誰天下都是大亂啊!」

蕭風雲盯著獨孤狗蛋,一隻手已經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你一定能幫忙!明日等我刺殺朱炫之時,你幫我救他,我們二人就這麼一直打下去,便是幫了我的大忙!」

獨孤狗蛋一頭冷汗,呵呵道:「這特么有個卵用?」

蕭風雲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只是京城境內,一個小小的捕快,連捕頭都不是。可我知道,世間總有一些是非黑白,要我們拿命去填。我們二人僵持不下,一定會引來兵士、高手圍剿,我的目的無非死諫而已。能否成功,還是兩說,若不成功,你我必死,若是你不幫我,我無任何怨言。」

「死諫?」獨孤狗蛋喃喃著,覺得這京城裡的瘋子,一個比一個瘋,「你……要給誰死諫,誰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會聽你的?」

蕭風雲轉過身去平躺,輕聲如同夢囈。

「死諫是給止戈侯的,侯爺若還是當年的朱炫,天下絕無一人敢妄動出手。死諫,若能喚醒侯爺,一切便是值得。」

恍惚間,獨孤狗蛋想起猥瑣老頭消沉的背影,心頭似是蒙上了一層濃霧。

這一夜,無人睡得安穩。

·5
刀槍劍戟林立,頭一次,春郊祭祀如此令人心寒。

人潮洶湧,也是頭一次,春郊祭祀,來了這麼多江湖人物。

在太后隊伍里的獨孤狗蛋撇了撇嘴:「這些傢伙,以為換了馬甲大家就都不認識了么?」

「就是識得,又能如何?你我不也是一樣?」蕭風雲在一旁淡然說著。

獨孤狗蛋窩在隊伍里,瞟見朱炫孤身一人走進朝臣中央,目光不由被吸引過去,無暇搭話。

「想來諸位也清楚了,那便是止戈侯。」

一個尖利的聲音,在隊伍里響起,隨行的太監正低喝吩咐著。

「令狐無忌,你帶人跟著太后,等太后命令一下,即刻動手!」

「蕭風雲,你帶人去朱炫身旁,等皇帝遇刺,便再湧上前補刀……當然,不要失手打死了。」

「獨孤狗蛋,你去皇帝身旁,等朱炫前去參拜,即刻動手!」

太后安排井井有條,環環相扣,獨孤狗蛋不由側目望向蕭風雲。

他身旁也有不少人監視,但凡有異動,定會被人誅殺,到時候就是那腔無意義的死諫孤憤,也沒了機會。

蕭風雲沒有望他,而是跟著眾人,沉默不語,徑直走向了朱炫身旁。

看著他們客氣寒暄兩聲,朱炫弓著身子,賠笑著答應讓他們護衛,獨孤狗蛋突然感覺今日或許未能有善果了。

祭祀已將開始,眾人臉上卻無半分喜悅。

獨孤狗蛋悄然站在皇帝身後,皇帝直視前方,冷冷道:「若是你生了別的心思,朕保你出不了這五尺之內。」

獨孤狗蛋咽了咽口水,想起那個死掉的灰袍人,莫名有些羨慕。

「皇上稍待!」

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點點笑容,朱炫從不遠處一路小跑跑了過來。

皇帝扭過頭去,譏笑道:「怎麼?皇叔有事?」

朱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乾笑道:「皇上,我,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有些時候,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誰是螳螂誰是雀,難講的很。」

皇帝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極為好笑的話,「皇叔啊,朕還不用你教吧?現在這時候,應該就快開始大典了,你還是乖乖等著一會兒參拜吧。」

朱炫伸手想攔,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低下頭來,一言不發。

獨孤狗蛋回頭看了眼,唏噓萬千。

「動手。」

正唏噓間,耳邊突兀的傳來一個聲音。

獨孤狗蛋一愣,望著前面出聲的皇帝。

什麼情況?現在就要去刺殺太后?太后身邊一群人呢,你玩我呢?

剎那間,一道劍光就從獨孤狗蛋身邊擦過。

這一道命令,不是沖著他發的。

皇帝身邊的侍衛里,驟然衝出一人,劍光如驚虹,陡然射向止戈侯!

「卧槽……什麼情況?!」

獨孤狗蛋瞪著那道劍光,脫口而出。

幾乎想都沒想,獨孤狗蛋下意識飛奔而上,刀鞘流星般甩開,直擊那刺客的後心。

刺客似已聽到背後風聲,在刀鞘擊中自己之前,用力將手中長劍擲飛出去!

朱炫一臉悲戚,倒退兩步已閉目等死。

皇帝仍背對著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戲,可聽到獨孤狗蛋出手的那刻,嘴角已帶上了笑容。

一如既往,智珠在握。

誰是螳螂誰是雀,的確很難講。

皇帝這樣想著,目光幽幽望向萬太后,自己跟太后學了這麼多年,這次竟似乎想到一起去了。

只是母后啊,你未免太相信自己的權勢了,江湖人物也好,官場人物也罷,要用人,就要順勢而為。

用他們自己的本性,這才能萬無一失。

萬太后眼神肅然,盯著這突發的一事,恍惚間感覺到了什麼,扭頭正看見皇帝帶笑的目光。

萬太后拳頭驟然握緊,下一刻,她陡地意識到了計劃的下一步是什麼。

想都沒想,萬太后拔腿就跑。

一柄飛刀,從萬太后身邊倏忽而過。

她想過要通過刺殺皇帝給朱炫定罪,只是皇帝不能這麼輕易死了而已。

可若是換了一個太后,死了豈非正可做替罪羊?

剎那間,萬太后連這一切該如何交代,如何給天下人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都想到了。

無非是惡毒太后陰謀刺殺止戈侯,在皇帝身邊埋伏殺手,好在皇帝赤誠之心、御下有方,義士當即出手阻攔。而後止戈侯動怒之下行事偏激,反殺太后,自裁謝罪……

比起自己安排的劇本,皇帝這個更是不落下風!

那柄飛向朱炫的劍,已被蕭風雲一刀盪飛,萬太后身邊,卻是三五殺手死死追擊,全是錦衣衛中人。

皇帝不知何時掌握了三千錦衣,眼下局面堪憂,太后已顧不上撕破臉皮。

「京城禁軍聽令,止戈侯動亂犯上,皇帝年幼,信其蠱惑,速速出兵制服二人!」

太后扯著嗓子大喊,已不知多長時間未曾這樣狼狽,瞟向皇帝的眼神如鋼刀般森寒凌厲。此戰之後,看來這個皇帝定要早日除掉!

萬餘禁軍圍攏而來,統領禁軍的正是萬氏族人,呼喝之下徑直向皇帝和朱炫逼去。

朱炫仍是一臉消沉,垂首站在中央,微微弓著身子。

諸位大臣更是惶惶不知所措,紛紛望向不同往日的皇帝。

皇帝嘴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沖前方不遠處的獨孤狗蛋道:「擒賊擒王,這次該你了,動手。」

就是皇上不下令,獨孤狗蛋也不會坐以待斃,跟蕭風雲對視一眼,便騰身而上。

「捕快大叔,你那勞什子計策好像果真沒什麼卵用啊。」

「……計劃不如變化快,你是懂得。」

「我的意思是,看您這長相,天賦點就沒加在智力上,還是老老實實過去砍人吧。」

蕭風雲黑著一張臉,橫肉遍布,能止小兒夜啼。

兩柄刀捲起雪亮的光芒,一同滾進禁軍之中,刀鋒指處,所向披靡。

皇帝眉頭一揚,滿意的笑道:「諸位,太后把控朝政,荼毒天下,今日更是妄想刺殺止戈侯。止戈侯為天下大義,雖是以下犯上,冒了必死之罪,也要斬了這毒婦。諸位若是能放下手中刀兵,便是天下蒼生的大英雄!朕可以保證,只誅首惡,脅從不問,前塵往事,一概不究!」

一萬禁軍本還在一點點的推進,此時聞言,頓感進退兩難,相熟的彼此對視,卻也不過大眼瞪小眼。

「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傳來,禁軍統領被獨孤狗蛋和蕭風雲殺透軍陣,竟生生斬落了馬下。

獨孤狗蛋嘖嘖道:「老實說,我還是覺得殺人不好。」

「此人當死。」蕭風雲一聲斷語,便收刀踱步回了止戈侯身邊。

獨孤狗蛋撇了撇嘴,一邊跟上,一邊看著萬太后的情形。

身後,是一萬禁軍兵戈墜地的鏗鏘聲。

萬太后萬念俱灰,三名錦衣衛已至眼前,她本想在祭祀大典這個偏僻的所在一舉確立自己的地位,不曾想到會是這般結果。

「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本宮若是死了,萬家掌管軍權,你這個皇帝也坐不安穩,坐不安穩!」

萬太后陡然嘶聲喊著,凄厲尖銳的聲音直破雲霄,三名錦衣衛不由一頓。

皇帝的目光遙遙飄過來,笑了笑道:「太后難道不知,自從您要殺止戈侯開始,他的那群舊部和江湖豪傑,早已準備好策應於朕,誅殺萬家那群狗東西了么?」

頓了片刻,皇帝神色一冷,「殺!」

萬太后如墮冰窖。

一個聲音忽而響起,一人閃到了萬太后身旁。

「太后勿憂,還有在下!」

令狐無忌正色望著萬太后,獨對三個錦衣衛。

萬太后欣喜若狂,抓著令狐無忌的胳膊,便要許下高官厚祿。

但她抓了個空。

令狐無忌一柄短刀,刺穿了萬太后的胸膛。

令狐無忌轉過身來,向著皇帝納頭便拜,「令狐無知,往日附逆為奸,今日被陛下天顏震動,終於迷途知返,還望陛下恕罪!」

令狐無忌這一帶頭,這郊外眾人才紛紛醒悟,眾臣呼啦一聲跪下,一萬卸甲禁軍也稀里嘩啦跪了滿地。

站著的,只有皇帝身邊的幾個侍衛,和止戈侯朱炫。

皇帝望著令狐無忌,又瞟了眼一萬禁軍,笑道:「你們都是朕的功臣,朕實不知,該如何賞你們。」

言談間,皇帝的目光遙遙望向遠處,塵土飛揚,錦衣衛大軍已到。

八千錦衣衛,足擋虎狼師。

指揮使上前參拜,稟明京城兵馬,已盡數安排妥當。

皇帝笑著點點頭,再次掃視跪地眾人,「朕實不知該如何獎賞你們,你們都是迷途知返的勇士,靠著出賣了母后才有今日……不如,朕就賞你們再殺一次母后如何?」

令狐無忌愣了片刻,不知皇帝是什麼意思。

「啊!」

一聲慘叫,嚇醒了令狐無忌。

八千錦衣衛,已開始對手無寸鐵的禁軍下手,割喉、戳心、斬首,剎那間已死了數百條人命。

人頭滾滾間,令狐無忌感受到身後也摸來了那三名錦衣衛。

苦笑一聲,令狐無忌看著手裡那柄殺了太后的短刀,顫抖著送進了自己的心房。

「祭祀嘛,總要有點祭品,這次祭品,我想老天爺應該覺得夠了。不過或許還差那麼一點分量,你說對不對,皇叔?」

皇帝仍是儒雅的笑著,目光如毒蛇般盯向朱炫。

朱炫乾笑兩聲,身子發抖。

獨孤狗蛋忍無可忍,站到朱炫身前,怒視皇帝道:「說好的只誅首惡,脅從不問,一筆勾銷前塵往事……這就是皇帝陛下的信義?!」

「信義?那是什麼?若朕講信義,朕早就死了。獨孤,我看你不錯,可堪大用,別讓朕失望。」皇帝揚了揚眉,笑容陰冷。

獨孤狗蛋眨了眨眼,也笑了起來。

「我失望你麻痹。」

刀光再起,如九霄驚雷落,徑直劈向皇帝的天靈。

皇帝嘆了口氣,微微向後一退。

身旁驟然竄出兩名護衛,一人迎向獨孤狗蛋的刀,一人直刺獨孤狗蛋的咽喉。

刀光閃耀,勢無可擋,一刀劈進了那護衛的肩頭胸骨。

那護衛竟擋都不擋,只死死攥住獨孤狗蛋的刀。

另一名護衛的劍,片刻已到咽喉。

獨孤狗蛋只能退。

慘叫聲不絕於耳,錦衣衛還在屠殺。

皇帝身邊的護衛,還有數十之多,個個悍不畏死。

獨孤狗蛋一聲暗罵,扭頭沖向了正在屠殺禁軍的錦衣衛。

經過蕭風雲身邊時,蕭風雲陡然出手,從腳下挑起一桿禁軍丟掉的長槍,扔給了獨孤狗蛋。

蕭風雲縱身跟上,冷著臉道:「我就說,我的計策有用。」

「有個卵用!」

獨孤狗蛋跟蕭風雲沖入八千錦衣,長槍所向披靡,卻不過片刻,便被鉤鎖纏住,鋼刀怒斬之下長槍槍頭已折。

獨孤狗蛋大笑三聲,長棍龍蛇起舞,倏忽棍頭亂點,片刻橫掃千軍,身後更有蕭風雲一柄單刀縱橫。

然並卵。

不過兩刻,二人身上已掛了彩,錦衣衛不像普通軍隊一樣都領制式兵刃,鉤鎖長刀軟鞭層出不窮。

「嘖嘖,看這個看這個,那不是失傳了的降龍十八掌么?」

「喲呵,止戈侯,您認不認得那招天外飛仙啊?」

「卧槽,皇叔,那是什麼玩意,卧槽朕都不知道錦衣衛里還有人能斗破蒼穹啊。」

朱炫低著頭,默不作聲,身子顫抖,賠笑道:「陛下要臣如何,臣如何便是,何必逼死這些俠義之士。」

「哦?原來是朕逼死的啊,朕還以為他們願意找死。」皇帝笑了笑,看著亂軍之中越發左支右絀的二人,拍了拍朱炫的肩膀轉身離去。

「朕,只是想要你死而已,自裁咯,或許朕心情好會放過這兩人也說不定。」

皇帝前腳離去,已有人後腳送上了一柄刀。

刀名止戈,正是當年朱炫南征北戰所配戰刀。

朱炫顫巍巍的接過那柄刀,手按在刀柄上,遲遲不能拔刀。

「哦,皇叔可得快點,要不慢了,那倆人估計就撐不住了。」皇帝笑了笑,催促了一句。

獨孤狗蛋和蕭風雲又被鉤鎖划了幾道,還有些劍術刀法名家,給重挫了數次。

「媽蛋,你們這群傻逼在看個毛線,爹們辛辛苦苦來救你們,你們就在那坐著等死?!」

獨孤狗蛋眼看要跪,外掛已到期,嘴炮模式若不開啟,就真的要完了。

麻木跪著的一萬禁軍,似乎開始回過神來,愕然的望著陣中拼力殺向指揮使的兩人。

這邊,只有數百錦衣衛,砍頭都看得手累。

「當特么個兵,都當得跟條狗一樣,就知道搖尾乞憐,跟當乞丐有什麼區別?當初當兵的,就沒幾個想上陣殺敵的?就沒幾個想揚眉吐氣的?這特么只有八千人,你們一萬人,都跪著幹嘛?!」

說話間,一道劍光如羚羊掛角,不著痕迹,獨孤狗蛋已肋下中劍。

「我們兩個傢伙,都敢沖陣,你們還真讓老子長了見識!」

獨孤狗蛋呸了口痰,忽然大笑,「當然,也不是為了你們,你們還不配,還不配!」

朱炫遙遙聽著那邊的話,看著已有幾個起身的禁軍,只是轉瞬便被斬了。

那個年輕人說不是為了一萬禁軍的性命,那是為了什麼,什麼不配?

「我朱炫願放棄公侯之位,拜師於此,從今而後行走江湖,但求快意,見人間不平必當一刀斬破,不叫宵小囂張跋扈!」

劍光在千軍之外亮起。

像是升起了一個太陽。

「朱炫!拔你的刀!看你刀身上照映的是什麼東西!今日你已不是朱炫,師父的東西,貧僧要取回來!」

一個和尚,踏著太陽,幾步之間跨越數丈,瞬息到了千軍之內。

蕭風雲一直憋著,一語不發,那和尚輕描淡寫走過,身邊群敵一清,頓時昏了過去。

獨孤狗蛋卻愣愣的看著和尚,嘴巴張的大大的。

「卧槽……師父你為何這麼吊……為何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吊啊……」

皇帝一臉凝重,抓過身邊人問道:「此人是誰?」

「妖僧邊梁,聽聞……當年是止戈侯的師兄,還跟止戈侯爭過女人,沒爭到,就出家了。」

一句話的工夫,和尚已到了朱炫身前。

朱炫渾身顫抖,勉強笑道:「師兄……」

「誰特么是你師兄!」

和尚陡然抓住朱炫的手,一把拉開止戈刀,刀身一如當年,彷彿一泓清水。

只是水波之上,卻倒映出一個滿臉皺紋,日夜擔驚受怕的猥瑣老人。

朱炫目光一顫,既不想再看,卻又不能移開目光。

多少年來,自己替江山操心,替蒼生著想,替妻子兒女悲痛,早已不知原來自己變成了這般模樣……

「獨孤,是你兒子,你當年是什麼樣的人,我便是如何教他的。若是我教他的方式不對,你大可自己教回來!你要不想教,我看你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和尚冷冷笑著,盯著朱炫已握緊了降魔劍。

朱炫身子一震,終於移開了目光,遙遙望著錦衣衛軍中,哭喪著臉,抱著蕭風雲的狗蛋。

「喂,你小子醒醒啊,你特么說暈就暈,你暈了我很難辦的懂不懂?喂,說好了按計划行事,要一直打下去嘛,一直呢?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打了,我打就是,這些傻逼們實在是太讓人看不順眼啦。」

獨孤狗蛋放下蕭風雲,已變成短棍的長槍橫胸,一瘸一拐的挪了兩步,笑道:「你們來吧!」

不遠處,朱炫目中陡然流下兩行淚來。

皇帝神色一變,急忙下令:「快快抓住獨孤狗蛋,生擒,務必生擒!」

然而已經完了。

一聲龍吟,清越千里。

朱炫拔刀了。

止戈刀在手,一朝拔刀,朱炫便終是那個光芒萬丈的止戈侯。

「你當然教錯了,我朱炫的兒子,哪能有這麼慫包,武功這麼差勁?!」

朱炫揚聲大笑,刀鞘用力擲出,一躍而上,踏著刀鞘借力升空,已到了錦衣衛千軍頭頂之上。

「我本朱炫,本就不是什麼止戈侯,管個屁的江山社稷!只當見人間不平,一刀止戈便是!」

一刀凌空揮出,朱炫衣衫烈烈,人在半空昂然大笑,睥睨千軍不可一世。

刀風過處,平地龍捲。

獨孤狗蛋站在龍捲風的風暴眼,一臉獃滯的拍了拍蕭風雲的臉。

「卧槽……這哪是王者歸來……這明明就是bug歸來啊……」

一句話還沒吐槽完,獨孤狗蛋忽然感到身子一輕,恍惚間已被人提了起來,一把扔向師父懷裡。

朱炫再度落地,橫刀千軍。斜睨禁軍,一言不發,冷哼一聲轉頭便走。

禁軍之中,片刻的沉默過後,不約而同,竟一齊向前涌去。

當今天下,誰沒聽過止戈侯的傳說。

提刀獨立顧八荒,這正是天下第一的止戈侯!

八千錦衣衛,天外飛仙倏忽而至,朱炫看都沒看,一刀劈了。

降龍十八掌,一刀劈了。

獨孤九劍,葵花寶典,斗破蒼穹,機甲戰士……統統一刀劈了。

劈出一條血路,朱炫揚眉望著皇帝。

皇帝第一次有些驚慌,身邊的死士護衛紛紛上前,卻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朱炫一刀扔出去,驟風閃電般狂飆過眾人耳旁,徑直插入皇帝兩腳之下。

」小子,以後天下如果真有什麼腦殘,自有我去收拾。不過你我也看不怎麼順眼,小時候就經常尿我一頭一臉,只是好歹算個合格的皇上了……今天的事我就先記下,要是以後你還不老實,小心我照樣砍你。「

夕陽西下,朱炫沖一臉蒼白的皇帝笑了笑,滿臉皺紋堆起,可那一雙眼睛神光湛然,嘴角笑意是那般飛揚跋扈。

獨孤狗蛋沖師父說,我爹真特么帥,都快趕上我了。

師父點點頭,說沒辦法,畢竟王(bu)者(g)歸來,天下止戈。

皇帝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太后算計萬千,總要一定一定殺了這個止戈侯。

可惜,他沒想到原來止戈侯是這副模樣。

早知道就不該裝逼,讓人自殺幹嘛,幹嘛呢?一刀砍了多好?

皇帝苦笑著,沖朱炫施了一禮。

」朕日後,必當勤懇,爭取不用皇叔,也能讓天下止戈,一世太平。「

夕陽,紅得發紫。

朱炫頭頂夕陽,三聲大笑,撐天徹地。

………………

當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之後,似乎好像都忘記了什麼事。

很多年後,皇帝還會嘴角抽搐的想起來。

媽蛋,就應該先祭天,再辦正事!

不然朕豈會這麼點背,豈會這麼點背?!


Paul Pierce !!
不論是球場下還是球場上。


難道沒有人提到此人么?

喬治福爾曼,在度過了輝煌的10年拳擊生涯後,1977年3月17日與吉米·楊的比賽中,福爾曼爆冷被對手擊敗,從此一蹶不振,1977年退役後當了一名牧師。
誰曾想1994年11月5日,復出的45歲的福爾曼在沉默防守了數個回合之後,突然出拳,一擊KO了當時WBA和IBF雙料拳王米切爾·穆勒。並且直到1997年48歲的福爾曼仍然保有WBU金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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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第一次回答有人贊
印象非常深刻,彼時lz還是個中學生,當年央視還特地做了一個專題,看得年少的lz熱淚盈眶


史蒂夫-喬布斯
如日中天時,在內部鬥爭中被斯卡利清除出局,被迫離開親手創立的企業。
數年後蘋果危機四伏,危在旦夕
喬布斯通過收購案回到蘋果,重主大局。
重頭梳理企業,接連發布ipod、ipad、iphone,扶大廈於將傾,並將蘋果帶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怎麼沒有人說《魔戒》中的Aragorn吶?在荒野流浪了千餘年的剛鐸王室子嗣終於重新獲得王位,絕對的「the return of the king」啊!


1.褚時健。紅塔集團原董事長,曾經是有名的「中國煙草大王」。1994年,褚時健被評為全國「十大改革風雲人物」。1999年1月9日,褚時健被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褚時健被判後減刑為有期徒刑17年。2002年,保外就醫後,與妻子承包荒山開始種橙。2012年11月,褚時健(當時已經70多歲)種植的「褚橙」通過電商開始售賣。2008年,減刑至有期徒刑12年。2011年,刑滿釋放。2012年11月5日,褚橙大規模進入北京市場。他在曾經的輝煌中跌倒,但在跌倒後又一次創造神話。
2.袁世凱。在慈禧時代,大力襄贊新政,包括廢科舉、督辦新軍、建學校、辦工業等,第一支中國警察隊伍亦於天津成立,也籌劃修建了中國第一條自主建造的鐵路——京張鐵路。到了溥儀時代,攝政王載灃上台解除袁世凱的官職,袁稱疾返回河南,最初隱居於輝縣,後轉至安陽。1911年武昌起義後袁世凱東山再起,逼清帝退回,締造共和。


明英宗 不算跑題吧?附鏈接 朱祁鎮 - 搜狗百科


第一個想到的是亨利。
足總杯,阿森納對陣利茲聯,僵局久久未破,時間還剩下20分鐘,亨利披掛上陣。後面的事兒大家都知道吧。
踏遍青山,已經滄海桑田,光陰太殘忍,他無法再如狂風掠過,千里奔襲;時光又太多情,多年以後當你榮歸故里時,你依然可以上陣摧城拔寨,你依然是海布里的王。

還有我最愛的金姑娘。
19歲的年紀拿到奧運冠軍,當然會迷惘,然而你最終沒有像花滑賽場上曾經早早消逝的流星一樣,你選擇了歸來。2013年空降世錦賽,你不知道這片冰場是否依舊屬於你。
自由滑最後時刻登場,糟糕的冰面,巨大的壓力,一曲悲慘世界完美收場,你平靜的表情讓人久久難忘。
職業生涯從未無緣領獎台,所到之處,國旗定然高高飄揚,期間不乏短節目失手,自由滑奮起直追的逆轉。除了精湛的技術和穩定的心理,還有她平靜外表下奔流的熱血和情懷!
圍繞你的聲音總是喧囂,紛紛擾擾,是多少人狹隘的心胸和卑鄙的靈魂。
在索契你卻只是輕輕一笑。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王。


ALL HAIL LELO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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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NI
VIDI VICI

--Gaius Julius Caesar


我來,我見,我征服

--蓋烏斯·尤里烏斯·凱撒

西元前53年,東征帕提亞的克拉蘇戰敗身亡,三頭政治不穩,元老院順勢拉攏龐培。前49年,元老院向愷撒發出召還命令,命令愷撒回羅馬,愷撒回信表示希望延長高盧總督任期,元老院不但拒絕,還發出元老院最終勸告,表示愷撒如果不立刻回羅馬,將宣布愷撒為國敵。

愷撒帶軍團到國境線盧比孔河。羅馬法律規定,任何指揮官皆不可帶著軍隊渡過盧比孔河,否則就是背叛羅馬。愷撒思索半天之後,講出一句名言,「渡河之後,將是人世間的悲劇;不渡河,則是我自身的毀滅。」於是,他帶著軍團渡過盧比孔河。愷撒的舉動震動龐培以及元老院共和派議員,他們沒想到愷撒竟然如此大膽,急忙帶著家當逃離義大利半島。於是,愷撒兵不血刃地進入羅馬城,要求剩餘的元老院議員選舉他為獨裁官。


接著,他征討西班牙、希臘,在公元 前48年法薩盧斯戰役的法薩盧斯戰役中徹底擊敗龐培,並追擊龐培到埃及。埃及人為了討好愷撒,讓他支持現任國王托勒密十三世,刺殺龐培之後,將龐培的人頭獻給愷撒。然而,愷撒卻宣布埃及王位由托勒密十三世與他的姐姐,後來的埃及豔后,克婁巴特拉共享。此舉惹惱埃及人,爆發亞歷山大戰役。愷撒帶領的第六軍團艱苦抵抗埃及軍,再加上援軍到達,徹底擊敗埃及軍,托勒密十三世陣亡,克婁巴特拉登上埃及王位。在亞歷山大戰役結束後,愷撒與克婁巴特拉進行一次為期兩個月的尼羅河之旅,接著征討破壞與羅馬之間協約的本都王國,勝利之後,他給元老院寫一封信,裡面只有三個字,「VENI VIDI VICI」(我來,我見,我征服)。



NBA
1969——1970年湖人vs尼克斯總決賽第七場
在第五場因大腿肌肉拉傷受傷的威利斯·里德在第七場上場,並命中了尼克斯的第一球,最終奪得冠軍。
2011——2012年熱火vs雷霆總決賽第四場
在最後五分鐘的時候詹姆斯因為大腿抽筋被抬下去,然後又上來投中一個三分,最終幫助球隊取勝。
商業
09年的柳傳志


中國。幾十年後再來看,但大家10年內就能感覺到。


沒有人說加爾文
一個宗教改革者,一個日內瓦最高統治者,一個暴君
他來到日內瓦,把一個民權國家變成神權專政國家。在這個市政廳缺乏管理才能的城市成為了實際的最高統治者。
他強迫民眾服從他對教義的唯一解讀,制定了一系列的宗教改革政策,用高壓政策和殘酷的手段對待異端者,恐怖程度勝於文革。典型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之後,迫於民眾對加爾文的反對,市政廳也感到自己的統治權利受到了嚴重的威脅,最終裁定驅逐加爾文。

在加爾文離開日內瓦之後,這個城市陷入了混亂,民眾在信仰上出現了危機,無能的市政廳此時無能為力,只好把加爾文請回去。

加爾文提出了幾個條件,要求獲得在日內瓦絕對的權利,加爾文是唯一有效的法令,市政廳道歉。
市政廳完全接受了這些條件,輸得徹徹底底,面子摔到泥里還被踏上一萬隻腳。

從此加爾文成了日內瓦的上帝,徹底結束了這個瑞士式的自由共和的城市的歷史,開始了恐怖的宗教獨裁。大量的反對者被流放、逮捕、處死。

加爾文成了他的世界唯一的神,宗教改革的重要力量,三大新教派之一(另兩個是路德新教和英國盎格魯教),加爾文教傳播到世界各地,全球有超過5000萬的教徒。

這才是,王者歸來。


坐等諾基亞


雖然成就比不上題主列的幾位,但作為槍迷認為妥妥的是2012年的亨利大帝


遠古大神Loda Ti3奪冠


老闆出差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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