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牡丹的名句「花開時節動京城」中的「京城」究竟指哪裡?
唐代詩人劉禹錫有一首膾炙人口的《賞牡丹》:
庭前芍藥妖無格,
池上芙蕖凈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
花開時節動京城。這首詩在牡丹花都洛陽幾乎家喻戶曉。但詩中的「京城」究竟是指當時的首都長安還是東都洛陽呢?
請盡量提供必要證據說明,如劉禹錫年譜資料或是牡丹的移栽史。
這個問題,之前就有人在帖吧討論過了,見http://tieba.baidu.com/p/1115229710
網友「ye寶塔鎮河妖」的回答很有代表性:
【赴東都別牡丹】令狐楚
十年不見小庭花,紫萼臨開又別家。
上馬出門回首望,何時更得到京華。【和令狐相公別牡丹】 劉禹錫
平章宅里一欄花,臨到開時不在家。
莫道兩京非遠別,春明門外即天涯。告別自家牡丹的同時也述說著到洛陽難以見到牡丹的遺憾,作者與令狐楚的唱和至少說明了當時洛陽牡丹稀少!
「動」,作也,作驚動、振動、轟動解,唐詩及史載清楚記述有唐一代牡丹始終只在長安盛開,長安人賞花、斗花習俗帶動了牡丹文化的大爆發,牡丹稀少,牡丹唐詩2、3首都難以找出的洛陽遠遠達不到京城人「動」的效果!
如果把「動」字換成其它字,我寧願相信或許有些微可能是寫洛陽,可作者恰恰用了這個字,這還會是洛陽嗎?正確的答案是否定的,完完全全的否定!
網友章亥還有更詳細的考證: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這首詩為唐人劉禹錫所作,詩題為《賞牡丹》。其中後兩句廣為傳誦,然而有些讀者把這首詩中的「京城」臆指為洛陽,其依據是劉禹錫在洛陽居住過,而後來洛陽的牡丹天下聞名。且唐時以洛陽為東都,因此斷定這個「京城」即是洛陽。我雖尚無法斷定劉夢得這首詩詠的到底是哪裡的牡丹,但對於將詩中的「京城」解讀為洛陽,實在不敢苟同。
唐代是多都制,有西京長安,東都洛陽,還有北都太原,但首都只有長安一個。因此唐代的文獻資料也稱長安為「京師」、「京城」,而對於洛陽、太原卻並未見有此稱法。杜佑在《通典》卷一百七十三說長安「至隋文帝開皇三年,移築新都,號曰大興,今城是也。武德以來稱京城」。可見唐人所謂「京城」專指長安,而且從唐開國以來就有此稱。
《唐六典》中對於長安和洛陽的稱法更加明確。在卷七中對於長安有如此表述:「京城左河、華,右隴坻,前終南,後九□□。南面三門:中曰明德,左曰啟夏,右曰安化。......皇城在京城之中。南面三門:中曰朱雀,左曰安上,右曰含光......」 (唐六典·卷七 ·尚書工部) 。而且在該書同一卷中還有關於洛陽的記述:「東都城左成皋,右函谷,前伊闕,後邙山。南面三門:中曰定鼎,左曰長夏,右曰厚載。......皇城在東城之內。百僚廨署,如京城之制。」(唐六典·卷七 ·尚書工部)。這裡顯然京城是指長安,因此洛陽就不能稱「京城」,而是稱之為「東都」。值得注意的是其中 「百僚廨署,如京城之制。」則表述的更明確,即東都的官吏衙署是仿照京城(長安)而設,由此可以看出「京城」和東都不是一個概念。
劉禹錫這首詩中的「京城」雖沒有明確的旁證,但在他所作的其他詩中則有明確所指。在《征還京師見舊番官馮叔達》詩中有「前者匆匆襆被行,十年憔悴到京城。南宮舊吏來相問,何處淹留白髮生。」這裡「京城」很明顯指的是長安,因詩題中有「京師」一詞,「京師」在唐代專指長安,不可能與洛陽混淆。另外一首《答張侍御賈喜再登科後,自洛赴上都贈別》:「又被時人寫姓名,春風引路入京城。知君憶得前身事,分付鶯花與後生。」題中有「上都」一詞,上都也是唐人對長安的專稱,因此詩中「京城」自然也就是長安了。
與劉禹錫同時期的其他詩人的作品中也有「京城」,韓愈詩《南山詩》中也有: 「吾聞京城南,茲惟群山囿。」這裡的南山即長安城南終南山,所以「京城」則是長安。又《杏園送張徹侍御歸使》詩中:「東風花樹下,送爾出京城。久抱傷春意,新添惜別情。」唐杏園在長安曲江池西,唐時登進士第者,先在杏園宴會,再到雁塔題名。因此這裡「京城」所指也很明確。昌黎先生還在《祭十二郎文》:「吾年十九,始來京城,其後四年,而歸視汝。」即其於唐貞元二年(786)到長安應試。
另外白居易,元稹也和劉禹錫同時,他們的詩中也有「京城」。白居易《琵琶行》「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蝦蟆陵」在長安城中,傳為漢董仲舒墓。元稹《西歸絕句》「雙堠頻頻減去程,漸知身得近京城。春來愛有歸鄉夢,一半猶疑夢裡行。五年江上損容顏,今日春風到武關。兩紙京書臨水讀,小桃花樹滿商山。」 總之這些資料中我還沒有見到以「京城」來指代洛陽的例證。為了避免對唐人所說的「京城」即是長安的理解有歧義,我在整理論據時盡量找有明確指向依據的資料。而且為了更客觀準確,盡量避免後人撰寫的資料,所引皆為唐人所撰。關於《賞牡丹》詩中的「動京城」的盛況,在其他唐代詩文中有更具體描述:
以下幾個詩文的都是描繪京師長安牡丹「動京城」的盛況,且作者與劉禹錫同時。
「遂使王公與卿士, 游花冠蓋日相望。
庳車軟輿貴公主, 香衫細馬豪家郎。
衛公宅靜閉東院, 西明寺深開北廊。
戲蝶雙舞看人久, 殘鶯一聲春日長。
共愁日照芳難駐, 仍張帷幕垂陰涼。
花開花落二十日, 一城之人皆若狂。」
------白居易《牡丹芳》帝城春欲暮,喧喧車馬度。
共道牡丹時,相隨買花去。
貴賤無常價,酬值看花數。
灼灼百朵紅,戔戔五束素。
上張幄幕庇,旁織笆籬護。
水灑復泥封,移來色如故。
家家習為俗,人人迷不悟。
------白居易《買花》「京城貴游尚牡丹三十餘年矣,每春暮,車馬若狂,以不耽玩為恥。執金吾鋪官圍外,寺觀種以求利,一本有直數萬者。」
-----李肇《唐國史補》
由此可見,無論是從牡丹的栽培史還是「京城」稱謂的指稱,劉禹錫詩中的「京城」就是指當時的唐都長安,而不是洛陽或是其他什麼地方。
洛陽變成牡丹花都,主要是唐末五代對關中的破壞過於嚴重,同時還有運河水運的維護不善,導致長安的整體衰落;而在這一時期,洛陽地位並沒有明顯下降,在北宋的時候還是陪都,是國家的文化重心之一。所有才有歐陽修《洛陽牡丹記》對洛陽的稱頌。
這個問題問了就說明你沒有查看劉禹錫的集注,劉禹錫編年校注,劉禹錫集筏證中都明確其寫作背景為大和年劉禹錫第二次到長安。只有少部分人理解為永貞革新時,但依然是在長安。從文字寫作的風格來講,不知晚年退出政治漩渦閑居東都的劉禹錫如何能寫出如此意氣風發的作品。目前查了全部的四部全集注,皆指長安。而一般的集注,也多寫長安或不用寫。另劉禹錫內容含京師的詩詞可查,無一指洛陽。如今是一些洛陽網痞的利益之心作祟,胡諏什麼姐妹篇……
劉禹錫是洛陽人
這首詩是劉禹錫另一首 詩思黯南墅賞牡丹的姊妹篇,都是劉和友人在洛陽的賞牡丹的時候寫的。劉是洛陽人,當時賞牡丹是在洛陽,詩也是在洛陽寫的,這是最好的證明。至於說洛陽不能稱京城的問題,我覺得也站不住腳,洛陽作為東都稱京城是沒問題,樓上有人較真說只能稱洛陽為東都,不能京城,但也都承認當代的兩京制,之所以稱京城還不是東都,主要是出於詩歌押韻的考慮,在這方面,古詩有很多變通的例子。還有說當時洛陽沒多少牡丹,而長安很多更站不住腳,牡丹在當時是很多人喜歡的,洛陽即使再政治上比不上長安,但經濟上是不會差的,如果長安大面積栽培牡丹屬實的話,洛陽的栽培也不會少,武則天的那個傳說側面說明了當時的溫室催花技術(別的地方看的,待考證:))不能說只有長安人去賞牡丹,以洛陽的地位,這種活動肯定也會是摩肩接踵的。所以,樓上列舉的詩歌及考證是不能說明這裡的京城就是長安的,全詩就是描述詩人在當時看到的情況,而不是回憶,因此,從詩作的寫作地點,詩人的籍貫以及賞牡丹的地點來看,應該是指洛陽。
唐高祖對唐太宗言:天下一家,東、西兩都,道路甚邇。
唐太宗:崤函稱地險,襟帶壯兩京。
唐高宗:兩都朕之兩宅,來往不恆。
武則天時期洛陽被稱為神都,狄仁傑回京述職,天下百姓叫洛陽為京城也不奇怪。
唐玄宗:「帝業初起,崤函乃金湯之地;天下大定,河雒為會同之府。
唐朝的時候長安也有人叫做西京、京師,那麼洛陽唐朝的時候叫做東都、東京之說也不足為奇。
宋朝就沒有長安什麼事情了,宋朝洛陽被叫做西京,開封被叫做東京
再者大家都知道首都在哪兒,通常都會被稱為京城,唐朝前面,也有兩京制,比如周、隋、漢,洛陽也被稱為洛京、京洛、東都、西京。
縱觀歷史,綜合所述洛陽叫做京城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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