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寫一個和霧霾有關的腦洞大開的故事?
與霧霾有關各種題材都可以
霾人
文章作者: 獅心
01
清晨七點,雲還是灰的。
出了地鐵,我看著茫茫的大霧,霧中藏著數以萬計的人。
穿過兩個街區,終於到了辦公室。看前台小玲的眼神就知道,客戶已經來了。
「這個項目拖太久,對方總監沒預約就直接來了,說今天一定要定下來。」
討論的是一個空氣清新器的投放方案,東西本身一般。但現在的環境下,大方向肯定是沒錯的,剩下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阿青,把方案給王總看下。」
老闆一直在賠笑。
「嗯,王總,我們想了很久,還是想把廣告的第一波投放在地鐵里。除了數字廣告和隧道面的投放,還可以在各個站用不同的氣味來布置。我們第一波上市七個花香味嘛,那可以在七個比較大的站......」
我聽到甲方的人竊竊私語,心裡一下沒了底。
「因為,還是希望藉助地鐵來表現,哪個區域都可以有『第二空氣』這款產品。還有就是,我們會在站下擺放一些......」
「我認為你們很業餘。」
對方總監漲紅了臉,憋出這樣一句來。我看向窗外霧蒙蒙的天,明白今天又是十一點的節奏了。
「我認為你們真的很業餘。」對方又重複了一遍,「我方希望藉助你們廣告公司的力量,花錢花在點上!三個月了,你們做了什麼!」
我終於意識到,王總並不是來討論方案,是來興師問罪的。
「咳咳咳。」
「咳咳。」
爭執間,他咳起來,身體幅度越來越大。
他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口罩。身體還是忍不住地抖動,白色的口罩里映出一些黑漬。他摘下口罩,擦了擦嘴。期間,我注意到王總口中呼出的氣是黑的。
「王總,您沒事吧!」
老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居然從肩上拍下來一些顆粒物。
「沒事沒事,繼續。」
會議繼續,老闆接過我的話,談到一些實際執行和落地的東西。我則有意無意地看向王總。
一直忘不了他剛才呼出的黑氣。
是的,最近越來越多的人有了這種病,呼吸吐出的氣顏色渾濁,更有甚者,會在口腔分泌出一些顆粒。
這種呼吸道的疾病叫做『霧霾症』,有這種癥狀的人被稱為『霾人』。這種病現在暫時還沒有辦法治療,而王總吐出的氣,黑色素已經相當深了。
「咳咳咳,咳咳。」
王總咳個不停,老闆幫王總拍背。後者想要推脫,但老闆愣是沒看出來,重複並加重手上的動作。
我想上前阻止,卻看到老闆一拍之下,王總整個人化為一團顆粒,散了一地。
在場的人定格了。一秒前,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化為一灘顆粒。有一些掉在他們的衣領上,有些在鼻尖,還有的掉在了他們的嘴巴里。
人群瘋了一樣地往會議室外跑。我也跟著跑,最後瞧上一眼。
那些顆粒大體還能分辯出人形,上半身灑在會議桌上,下半身在地上。
02
電視大概有一百多個台,但內容不同的不會超過十個。
大多在報道『霾人』越來越多,『霧霾症』具備高度傳染性,遇到了立刻通報云云。
我什麼都看不進,滿腦子總監化為顆粒的畫面。
警察來了之後,什麼都沒說,拉上警戒線,招呼在場的所有人這件事要保密,絕對不可以在微博或者朋友圈發布。
一旦泄露情況,就會被判定為破壞國家安全罪,追究刑事責任。
之後,公司決定暫時放假。
今天剛好是第七天,越來越多的媒介平台爆出了活人顆粒化的事件。但大多含糊其辭。朋友圈裡面分享的多是標題黨,而真正有價值的埠,點進去都是——【內容已刪除】。
昏暗的出租房,滿地都是啤酒瓶。我剛想打電話給女友佑佑,她的電話卻先一步來了。
「阿青,怎麼辦,警察過來了!」
我聽到嘈雜的背景音,和佑佑叫喊聲,聽得出來她是憋著眼淚在說話。
壞了,我心想。
等我趕過去時,四個特警正從里往外拖一個人。這個人我認識,是她們公司的主筆。佑佑是新媒體的文案,不用猜也知道,這次公司可能碰了一些非常敏感的東西。
「我們不寫了,保證不寫了。」
佑佑拖著一個特警的腳。而那個主筆已經被打的一片血污。雙手拉著寫字檯,不想被帶走。
一個特警上前要對佑佑動手,我衝上去和他扭打。看到突然冒出的我,另外三個轉而向我圍攻。
一隻槍托砸向後腦,意識開始模糊了。全身都被踢打,唯一能聽到的只有佑佑的哭聲。以前吵架時說過,我不會再讓她哭了。
是我食言了。
03
像是被困在一個黑色的盒子里,周圍有深海的味道。但我其實並不知道深海是什麼味道。偶爾也有光,會覺得溫暖,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覺得自己赤身裸體,抱著自己。世間的悲喜和我無關。
直到有一天,深海中伸下來一隻手,我想,那可能是佑佑的。
「醒了!病人醒了!」
一個小護士正用手電筒檢查我的瞳孔,在確認了它有收縮以後。她努力壓抑著高興的情緒。為的是不讓自己顯得不專業。
「我昏迷多久了?」
「三年。」
「三年!」
我幾乎要從病床上跳起來。那我的父母呢?佑佑呢?
一些記憶閃回在腦袋裡。
原來我之所以陷入昏迷,是在扭打中掉下樓梯,造成顱內淤血壓迫神經。
我拔掉手上的針頭,走在長廊里。醫院還是和三年前沒什麼區別,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給人感覺不舒服。
後來我才知道,不論多少清潔工拚命地拖地板,角落裡還是有黑色的顆粒。
走過育嬰室。我看到乳汁通過一個過濾器餵給剛出生的嬰兒,而濾嘴的邊緣是一圈黑色的污漬。
「這他媽怎麼回事。」
經過大堂,看到一群年輕人在抽煙交談,黑色的煙氣從他們的口,鼻裡面飄出來,像是一座座烏煙瘴氣的工廠。
「你在幹嗎,不能走動啊!」
「我想回家看一下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一切安全,你想見面,我們會安排的。」
對方的口氣很溫和,但我怎麼聽這話怎麼不對,有一種自己被軟禁起來的感覺。
「那我想去趟廁所。」
「別去太久,醫院要鎖門了。」
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醫院什麼時候鎖過門。
我無意中進入了一間房,看到了的畫面幾乎讓我心臟驟停。房內有一塊中央屏幕,屏幕又被分割成了二十多塊小屏幕,每一塊屏幕里都是我,不同反應的我。
有的很溫和,有的很暴躁,有一個甚至掐著小護士的脖子,有一個還在和醫生下棋。
我把其中一個視頻拉大,病床上標註著時間和日期。
幾乎跌坐在地面上,我切換到了不同的畫面。下面二十個鏡頭全部是我逃跑被抓的樣子。
似乎每一條路線都會被抓住。
我即刻意識到,這並不是我第一次醒來。
「嘟嘟嘟。」醫院裡響起了警報。
很熟悉,身體自己先動了起來。我一出去就往上跑。無數次都失敗了,但那些路線在我的腦袋裡逐漸成型。我意識到一件事————根本跑不出去。
我被成群的護工,安保和醫生圍住,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我。
他們只是用細長的棍子打我,一旦上前,所有人都退後一步。
好像在怕著我。
我劫持了那個小護士,一邊在她耳邊說對不起,一邊帶著她出了醫院。
打開門。我看到的是三年後的天空。如同梵高的名作《星空》。只是所有的顏料都換成了黑色。
雲層旋轉,交融,一如遠古詭異的圖騰。
我找到機會,用盡所有力氣跑,一直跑,直到自己消失在夜幕中。
04
我戴著舊式的口罩,流浪在城市的街頭。
櫥窗里,每一台電視都在通緝「霾人」。
三年了,還有霾人么?
後來一看電視,居然是我的照片。不論哪裡,只要是有屏幕的,裡面播的都是我的照片。
我旁邊一個小男孩,看著電視正瑟瑟發抖。
「霾人擁有極度強大的破壞力,請民眾發現後第一時間進行通報,普通市民切勿與其進行肢體接觸。」
所以我現在成了霾人!?
為什麼我變成霾人了!
轉頭,街上所有能看到的人都給人一種不幹凈的感覺,我近距離看,小男孩的瞳孔中都滿是顆粒物。
「你很怕么,小朋友。很怕這些人么。」
氣溫極低,我瑟瑟發抖地脫下口罩,卻看到他驚恐的表情。
「快來!這個人是霾人!他吐出的氣是無色的!」
他大叫之,想捂住他的嘴,卻發現一用力,他的下巴就碎掉了一塊。
「啊啊啊!」
我看向周圍恐懼的人群,沒有多想,跑進了濃霧中。
黃昏,街道上出現了防空警報的聲音,這聲音叫人難受。與此同時,霧更大了,跑起來竟然有微妙的阻力。
霧中的建築處處是裂縫,我撞上一面牆,竟然撞下來一塊。而我的可視範圍只有三四米,到處可見口罩上閃爍的霧燈。
這是這個世代,人類打招呼的方式了。
05
我逃亡了三天,只能不停地跑,因為一旦停下,我會有一種感覺,自己就變成身後那些人的模樣。
一直到肺的每一寸都在燃燒,我知道,我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父母在老家,電話一直打不通。而這座城市,唯一能去的只有佑佑家。
按門鈴,等待,轉動把手,等待。當佑佑一臉平靜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大概有七八秒,我們陷入了一種窒息的沉默中。
隨後,她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把手上所有的東西都砸向我。
我想把她攬入懷中,卻看到佑佑退後一步。我注意到,她的口鼻有淡淡的黒色。
「我還沒變成霾人,卻也得了霧霾症。身體已經遠不如從前。」
我這才意識到,政府現在顛倒黑白,說正常人是霾人,擁有傷害能力,是因為相比過去,他們都變得脆弱了。他們在害怕。
我想到了三年前,總監一下子散為顆粒的畫面。
「我來晚了,佑佑。」
「他們說你死了。」
「我只是昏迷了。」
「他們說你死了。」她獃獃地重複。
我衝上去吻她,卻被推開了。被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推開了,我對自己說,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平復下來之後,我們開始交換信息。
這三年,越來越多的人被傳染「霧霾症」,身心逐漸顆粒化。當90%的人類換了這個疾病,變得脆弱不堪,易碎時,正常人則被當成潛在威脅對象。黑色的吐息變得「正常」,無色的人則變成了「霾人」。
「怎麼可以這樣,未免太荒唐了吧!白的也能說成黑的。」
「成年人自然明白一切,但是孩子逐漸開始相信這才是真實世界。」
「去他媽的!」
「以前還沒這麼嚴重,等到發現工廠存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工廠?」
「你還記三年前,特警要抓的那個人么。」
「你們的副主編。」
「對,他就是寫了工廠的一些事情,所以被抓了。」
「那工廠到底是什麼?」
「據說大霧的源頭就在工廠,那裡有個大火爐,每天噴出滾滾的濃煙......還有,傳說每天都有很多人進入工廠,但沒有一個再出來。你別去,我很害怕。」
「佑佑你去給我泡杯茶吧。有點渴了。」
「好,那等我下。」
當她去廚房時,我輕輕地離開了。其實進來時,我就發現地上有兩雙鞋,一雙是佑佑的紅色高跟,還有一雙是男士的。
不是我的尺碼。
我聽到門裡傳出佑佑咳嗽的聲音。
三年了,很多事都已改變。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她的生活。
06
我離開了搜索的區域,向著霧最深重的地方前行。
普通人不敢前往,因為總是有人走進那一團霧中,便消失不見了。我很害怕,但我知道,停滯不前,我自己也最終會得上霧霾病,最後變成霾人。
路很難走,有好幾次還咳出了血。我問了一些人,有人知道工廠在哪裡,有人不知道。好幾次,它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現,最後卻消失在了霧氣中。
好像,工廠本身就是一隻具有生命的怪獸。在和我玩貓和老鼠的遊戲。
在我快要放棄時,工廠卻出現在了我面前。
進入其中,我發現與其說是工廠,不如說是一個微型的王國。裡面有小型的醫院,便利店,學校。紡織廠,甚至連軍火工業都在裡面。
養殖,屠宰。
我經過了一個動物園,一個小丑正在戲耍一隻老虎。一群獃滯的觀眾看著那隻老虎跳過火圈。隨後被小丑一鞭子給打成粉末。
大氣中有斑斕的虎皮紋。
再往裡面走,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人,靜默地排著隊。
其中一個洋人走來,對我用流利的中國話說:「我叫James Anderson,是這家工廠的主人。」
「這裡的空氣太差了。」
「能感覺到空氣差,說明你的身體很健康。健康在這個世界,意味著悲哀吧。」
再往前,霧更多了,且滾燙滾燙的。霧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煉化爐。
「聽說很多人來到你們這個工廠,都沒有再出來過。」
「放心,我沒有做什麼吃人的勾當。是他們自己進來的。」
煉化爐前排著無盡的長隊。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走進火爐,隨後化為霧,通過工廠的柱子排放出去。黑霧進入雲層中央,排斥,融合,空氣變得更濃更黑。
我抬頭,工廠的透明玻璃外面,霧中有上千張人的臉。
「你把人變成霾,再讓這些霾填充在整座城市,讓正常人得霧霾症,變成霾人。霾人越來越痛苦,於是選擇進入工廠,再次化為霾。你這個惡魔!」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反倒你才是被強迫的那個。」
他一直在笑,表情豐富,自信。相比隊伍中神情獃滯的人,他很真實,真實到了有種虛假的感覺。
「你認識我?」
「三年前在警察逮捕之後,就一直被囚禁在醫院裡。」
「你知道這件事!」
「知道為什麼把你關在醫院裡,呼吸最新鮮的空氣,得到最好的照顧么。」
「快告訴我!」
「因為那些科學家想要改進人的呼吸系統,你們是實驗素體,不過實驗明顯是失敗的。」
「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我就是最初的實驗體。我受夠了被一次次的研究,解體,再癒合。後來我發現改進人,不再感受痛苦,最好的方法不是去抵制霾,而是變成霾。」
「所以你製造了工廠,吸引數以千計的迷失者,一起化為霾。」
他不語,只是微笑。
「你想把這個世界給毀了。」
「世界已經毀了。是我在重建它。」
我趁著他說話的期間,一直在找機會。我想殺死他。結果被被旁邊幾個民眾抓住了。
「放開我!」
「年輕人,你應該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己選擇來這裡的。沒有人強迫。」
我知道,那些表情不是被控制的人會有的。他們都是自願的。
「為什麼?」
「因為覺得快樂啊。」
「這裡的每個人,成為霾人之後,看到的,體驗的都是自我意志投射的世界。」
「什麼意思!」
「就是活在你想要獲得世界,在你的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溫柔的。」
「那不就是活在虛假的美夢中了么。」
「人生所追求的不就是如此么。」
我看著一個接著一個掉入大火爐的人。他們眼含熱淚,有一種近乎『幸福』的表情定格在臉上。
「你可以試試,化為霧,沒有引力的束縛,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
「我不認同!」
我掙脫開拉扯,和洋人扭打在一塊。扭打中,我殺了他,搶下他脖子上的鑰匙,將他推入了大火爐。
後來我找到了開關,關掉了工廠煉化爐的核心動力源。
一切都結束了。
07
那之後,空氣還是不好,但是在慢慢好轉。
活下來的人,大多都還很脆弱,但是大霧散去之後,人和人終於看清了對方,交流不可避免地增多了。
聽說有一些頂尖的大學醫療學院正在研發疫苗。
已經霾化的人沒有辦法變回原樣,他們脆弱如同沙塵,所以更加珍惜日後的日子。人與人的爭吵都在減少。
佑佑確實是有男友,但是已經消失了三個月。其實我認得他,因為在佑佑家的照片里見過他。就在那天的隊伍里,我看著他掉進了大火爐,化為煙,最後散盡。
我沒有告訴佑佑這一切,當然,我也沒有阻止他踏向火爐。這是我的私心。
我得承認,我不如自己表面那麼光明。我只想獲得快樂。這沒錯。
我認為。
兩年後,佑佑的霧霾症得到控制,我和佑佑的孩子出生了。眼神清澈,他在寒冷的天氣里,會吐出白色的,微弱的氣息。
我覺得自己有了可以付出生命,保護的東西。我覺得很幸福。
但大霧還是偶爾會出現,工廠好幾次出現在我的夢裡。
一次,我從夢中驚醒了。佑佑見到了滿頭大汗的我,問起做了什麼噩夢。
我沒有告訴她,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我掉進了大火爐。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5月2日
腦洞故事板
微信號:ndgs233
微博:@腦洞故事板
知乎上現在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2004年的冬季,籠罩在整個華東地區上空那濃重的霧霾了。
而更沒有人知道,那一場霧霾,註定會被記入史冊。
一直到十年後,官方才旁敲側擊的,非正式的作出了說明。
作為那場世界危機的見證者,十三年後的今天,是時候,把歷史的真相,告訴諸位了。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暖氣早早便開始供應。
那個時候,還沒有去產能,工廠開足了馬力運轉。
那一年,煙花爆竹還沒有禁放,秸稈也還允許燃燒。
那個時候,霧霾這個詞還沒有多少人熟悉,但那卻真真切切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被霧霾和PM2.5所籠罩的春節。
除夕夜,我和父母一起在家守歲。零點的鐘聲響起,外面一陣爆竹聲。吃多了大魚大肉的我感到有些膩,出去透透氣,一陣風吹來,卻滿是刺鼻的氣味。
而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看到,夜空中,一道從沒有見過的,強烈的令人暈眩的白光閃過。
我整整愣住了一分鐘。
「靠,又是什麼新型煙花,這麼亮,不知道又要污染多少空氣。」
沒有人回應。四周依舊一片喜氣洋洋。我憤憤的對著空氣呸了一聲,關上門,回到了室內。
與此同時,美國的五角大樓內,一群高官嚴肅的聚在了一起,盯著面前的GPS地圖。
沒有一絲異常。
過了許久,領頭的一位官員才顫抖的說了一句:
「……我們研究了這麼多年的的近地軌道激光炮,就這麼,失效了?」
祝世界和平。
12月21日
霾 污染等級三
老張看了看手心裡的四粒膠囊,就著一口水咕嚕一聲全部吞了下去。標準的劑量是兩粒,但是老張覺得近期服藥後的效果差多了,所以他自作主張加倍了劑量,他不是不明白應該去看醫生,可是想到口袋裡那點微末的工資,他就打消了念頭。
坐進駕駛室,老張深吸一口氣,剛才吞下去的葯似乎起了作用,剛剛還在肺裡面上下研磨的那把生了銹的小刀似乎消失了。身後傳來了一陣年輕歡快的交談聲,那是公司的快遞員們,老張也是從這個職業幹起來的,老張加入"京夕"快遞公司的時候正是這個行業的起步期,幾經拼搏,"京夕"公司迅速幹掉了幾個行業對手,如今隨著霧霾的常態化,室外的污染已經讓人望而卻步了,想買東西的話電子商務成為了最佳選擇,"京夕"公司藉此優勢已經隱隱有了一家獨大的趨勢,隨之而來的是公司福利的顯著提高,上了年紀的老張可以不必再跑上跑下的送包裹,只需要做個駕駛員的工作即可,差不多兩年後就能拿一大筆豐厚的退休金了。
身後年輕人的談話聲不絕於耳,有炫耀昨天開了寶箱出了SS級寶物的,有求贊數集優惠券的,還有發驗證碼的,據說是2048社區的驗證碼,極為稀少,一個驗證碼居然要500元的紅包。
"這都快趕上他們十分之一的月薪了,"老張心裡暗忖,2048社區的名頭他早有耳聞,他也明白那是個什麼社區,畢竟他也年輕過,"年輕人嘛,偶爾荒唐一下也無所謂。"
這時,一個年輕人開始討論今年的財富榜,排名第一的仍然是房地產老闆,然後是演藝界的明星,體育界的明星……唯一一個不曾在媒體露過面的,是排在第十位的科研界著名科學家段毅剛,自從人們開始使用他率先研發出來防霾口罩,因吸入霧霾而導致肺氣腫,肺癌不斷上升的人群數大大的降低了,"段氏"防霾口罩從當初的1M型號發展到今天已經是9M了,"京夕"快遞員的外出標配就是白色的"段氏"防霾口罩。
年輕人又開始感慨,"看看,現在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窮的窮死,我十年的工資不吃不喝也買不起京城一個洗手間……" 老張年輕的時候在京城買了三套房子,那時候房價還沒現在這麼誇張,老張出租了兩套房子,生活也算過得寬裕,年輕人的感慨讓他有種莫名的反感,他轉過頭喝到:"什麼窮不窮富不富的,你再有錢,官做的再大,不也是在這裡吸霾?過個十幾年一樣他娘的死翹翹,不比普通人多活幾年,有本事你出去啊!"
老張說這話也是有原因的,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憤世嫉俗的主,直到有一天從某個科幻小說里讀到"同歸於盡也是復仇的一種快感",這讓他心中的煩躁釋減了不少。現在霧霾將居住在京城範圍內的人均壽命降到了55歲,據統計,富豪權貴之流的最高壽命也不過60歲而已,得知這個消息的老張從此對階級差異,貧富分化這類問題一概無視了。
被老前輩一番教訓,年輕人不再說話了,車內很默契的沉默了下來,快遞車穿過一個小區,又一個小區,感受到身後沉默的老張覺得肺里那把生鏽的小刀又緩緩的翻騰起來,當車開出最後一個小區時,老張感到嘴上的防霾口罩彷彿變成了一塊鋼板,把嘴巴死死封住,肺里的小刀歡快的跳動,老張努力的想吸一口氣,卻徒勞的倒在了駕駛座上,他身體不聽使喚的抽搐起來,他感覺身後的年輕人七手八腳把他抬出了車,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五六個不斷晃動的白色口罩。
12月22日
霾 污染等級五
映入雙眼的,是潔白的天花板。老張眨眨眼,意識到自己是躺在一張床上,轉頭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是間普通六人間的病房,其它病友或坐或趟,沒人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一個護士匆忙衝進來,大概是老張身上搭接的醫療設備把他蘇醒的信號發給了護士。
這個護士一邊小心的做各種調整,一邊溫柔的說:"你昏迷了一天,現在先適應一下,別亂動,大夫馬上就過來。" 說完,她又風一般消失在了門外。"年輕就是好啊,要是兒子現在找個女朋友,大概也是這個年齡吧。" 老張心裡忽然很想念兒子,"要是他現在在床邊,該有多好。"
電視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據悉,"段氏"防霾口罩新一代產品已經研發成型,記者有幸採訪到了防霾口罩的發明者——段毅剛先生"
病房裡頓時騷動起來,
"聽說這個段毅剛可是排在富豪榜第十位的人啊",
"從來沒有媒體採訪過他,今天可算是能見到他真面目了",
"我孩子就在段氏集團上班,聽說這個人神秘兮兮的,從不見人,近來有傳言他得了嚴重的抑鬱症",
"得了吧,那麼有錢的人還會抑鬱?人家說不定某一天忽的一下就從這裡飛出去了"
老張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他詳細的觀察著屏幕上的這位富豪:年齡和老張差不多,一張嚴肅的學者臉,說到新產品的時候段毅剛笑了笑,老張注意到這是個極為隱蔽的假笑,老張年輕時看了一部美劇,講述關於微表情反映人心理的科學,他饒有興趣的反覆觀看了每一集又查閱了大量資料。儘管這部劇被學術界批為偽科學,老張並不在乎,他有意識的無時不刻留意周遭人的微表情,藉以揣測別人的心思,這已經成了老張業餘時間裡自娛自樂的主要項目之一。
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彎曲的弧度和眼角肌肉變形的角度不匹配,換句話說,他眼睛展示了快樂和自豪的笑意,嘴巴卻表示了反對。
這是為什麼呢?老張心裡暗暗揣測,新產品出爐意味著意味著新的巨額收入,這說明這位段學者不在乎財產的增加,聯想到他本職是個科學家,應該是技術上還沒達到他的要求吧。"以造福全人類為己任"這個口號是科學家的自我標榜,防霾口罩再傑出,也不過是緩解污染的危害程度而已,真正的根治,應該是除霾,想來這位段學者也對此感到無力吧。
門開,老張把視線從電視上移開,一個和老張兒子年紀差不多的大夫走了進來。他對老張點點頭,"您好,我是您的主治醫生,您的情況比較糟糕,雙肺葉水腫晚期伴隨惡性肺癌,如果一個月前來醫院,還有治療的可操作性,現在這個情況,只能移植人工肺了。"
說到這裡,大夫停頓了一下,"人工肺移植有幾個問題,首先是人工肺的功能遠遠比不上人體自身的肺器官,移植後不能做劇烈運動,其次是人工肺受霧霾污染的影響特別的嚴重,需要每個月定期到醫院來洗肺……"
老張開口打斷了大夫的話,"我聽說,做人工肺移植的費用很高。"
大夫點點頭,"是很高,而且後期每月清洗肺的費用也是昂貴的。在你昏迷期間,醫院和你的單位聯繫了一下,你單位的領導同意預支你的退休金做為手術費和後期十年間的洗肺費用,總共花費你三分之二的退休金吧,只要你同意簽字,手術後天就可以進行。"
"那個……" 老張艱難的張張嘴,"我想回家。"
12月25日
霾加雪 污染等級一
老張坐在公交車上,慢悠悠的欣賞著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片是灰色的,加了霾里的污染物,儘管如此,老張還是貪婪的呼吸著每一口空氣,一年裡只有霾加雪的天氣里污染等級是最低的,儘管開春天氣轉暖的時候雪裡的污染物會再次在京城裡肆虐,成為臭名昭著的"霾塵暴"。
他拒絕做手術的理由很簡單,退休金是留給兒子娶媳婦的,不能動。在醫院住了三天後,醫生終於通知出院了,物理引流加藥物治療,病情終於穩定了下來,不過醫生鄭重囑咐老張,不能劇烈活動,污染等級三以上的天氣絕對不要出門,否則複發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且一旦複發,不排除有生命危險。
老張拿起手機,給公司的人事經理打了個電話,詢問能否提前預支退休金,他知道這做法不符常規,做為公司創業期的幾個元老之一,他希望人事經理能請示一下董事長,看看是否能得到特批。
老張心裡明白,一旦自己在退休前病發身亡,公司最多賠一筆錢,退休金就別想拿到了,他要趁自己還有能力的時候,給兒子要到這筆錢。
人事經理回電,公司會派人在下午到老張家裡商議這件事,希望老張可以在家裡坐等這次會談。
"果然不會很輕鬆的拿到退休金啊,"老張心裡感慨萬千,看來下午還要準備一場硬仗。
進了家門,原本熟悉的一切忽然有了莫名的溫馨感,這是因為人之將死,所以才特別的留戀這世上的一切么?老張略有傷感的躺在了沙發上。
感覺剛進入狀態沒多久,門鈴突然響起來。老張瞥了一眼手機,上午11點,來訪者不可能是公司的人,他心中略有不快。
打開門,一個年輕的快遞員站在面前,恍惚間,老張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先生您好,為慶祝防霾口罩新品的推出,我公司特別向京城市民隨機免費發放一百萬個新品防霾口罩,恭喜您成為一百萬名幸運者之一,這是段氏集團免費送給您的新品試用,上面還有本公司段博士的親筆簽名,請笑納。"
老張木然的接過了快遞盒,一百萬個免費試用新品?這還真是大手筆,且不說現在京城人口不過五百萬,單單本公司自己僱人送貨上門,就要達到上萬之眾,現在快遞員的跑腿費可是出奇的貴呀,這一場營銷的成本就要上億了。
老張晃了晃腦袋,有錢人的世界自己搞不懂。快遞員禮貌的告別並幫他關上了房門,看著手中一本書大小的快遞盒,老張忽然起了好奇心,將盒子拆了開來。
撕開快遞盒外包裝的時候,老張不由自主想起了電視上看到的段毅剛那張假笑的臉,從袋子里取出的物品讓老張吸了口涼氣,這是個面具,其樣式和老張年輕時看過的一部電影里的面具一模一樣,那部電影的名字叫《V字仇殺隊》。
老張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面具,過濾網,霧霾阻隔器清晰可見,這的確是個防霾口罩,面具背面印了一句話"如果你想改變自己的生活,請在12月31日這一天,讓我們在京城的心臟處見面!" 在這行字的下方,有一個雋永的簽名"段毅剛"。
老張呆坐著,他一時不知道該想什麼,該做什麼,他下意識的有些害怕這個面具,卻又感到一絲興奮,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光的過往,那一件件,一樁樁,彷彿如電影般在眼前飄過。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響起,老張瞥了一眼手機,已經下午兩點多了,自己居然呆坐了三個小時!他趕緊把面具連同快遞盒一塊兒藏好,走過去把門打開。
按響門鈴的是個漂亮,幹練的年輕姑娘,她身著"京夕"公司的工作服,手裡拿著厚厚的一摞文件。
"請進。" 老張儘可能讓自己表現的有禮貌一些。
"謝謝!" 女孩點點頭,踱進了房間,小心的將手裡的文件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您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其實公司還準備給您提供一項福利,您可以進駐京夕公司朝陽分區的福利院,靜養到退休後再領這筆錢,怎麼樣?"
京夕公司的福利院,說白了是類似於庇護所的地方,有免費的食宿,福利院內污染等級永遠為一,只有福利院較小的佔地是被員工詬病的地方,即便如此,朝陽分區的福利院是從奧林匹克公園改造而來,佔地面積相當可觀,只有元老級的員工才有資格享受在朝陽福利院修養的權利。
"這位姑娘,我想你不太明白我的意思,這筆錢現在對我很重要,我只想儘早拿到手,其它的事情我都不會考慮的。"
"當然,您也可以堅持原來的要求。" 姑娘頓了頓,似乎在斟酌下面要說的話,"因為您還沒到退休的年齡,如果提取這樣一筆巨款是享受不到退休金的免稅政策的,這樣您大概會白白失去三分之一的收入,為了合理避稅考慮,再等一年是最划算的做法,另外……"
老張已經對姑娘要說的話不感興趣了,他看著姑娘不斷開合的嘴唇,不禁想,要是自己兒子找了這麼個嘮叨的媳婦,自己是否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這時電視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老張從來都不看電視的,只有緊急情況下,有線電視才會強制激活電視終端進行廣播。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段氏集團新推出的防霾口罩存在嚴重設計缺陷,使用後會導致用戶產生生命危險,請拿到防霾口罩新品的用戶儘快將產品寄回公司,公司將更換產品,進行補償。如果你知道身邊的人拿到了防霾口罩新品,請撥打屏幕下方的熱線電話,我們會派專人上門更換產品。"
這條信息重複了三次,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女孩臉色微微發白,"遭了,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我可是全倉買進段氏集團的股票呀," 她低頭撥弄了幾下手機,"果然,現在就開始跌了。" 她的聲音里已經有了哭腔。
老張很想問問她,難道不想關心一下身邊有沒有拿到了新品口罩受害的人嗎?不過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女孩猛然一抬頭,"對不起,我不能再繼續談話了,您可以考慮進福利院,或者拿扣了稅的退休金,不過,能不能在12月31日再做決定?"
12月31日?老張心裡跳了一下,他皺皺眉,"為什麼?"
"因為這一天是發工資的日子,有個全勤獎能多發不少錢,如果您決定還是要拿退休金,我很可能因此會被辭退的,拜託了。"
"好吧," 老張點點頭,現在的他,特別的心軟。
"謝謝您!其實,您只要手機登陸公司的APP,在"人事"界面下選擇"進福利院"或"領退休金"即可,領取的退休金會在十分鐘內打入您的銀行賬戶,只是,像我之前說過的,會扣掉三分之一的稅金,最後,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目送姑娘離開,老張的思緒猛然跳到了那個面具上,很明顯,這一有著特殊含義的營銷活動暴露了,持有面具不上交極有可能會引發坐牢的風險,不過,老張對此毫不在乎,要死的人了,這輩子還沒坐過牢呢,說不定出來後還能在網上發個文章,寫寫坐牢是怎樣的一種體驗?老張自嘲的笑了笑,這面具,他決定先留在手裡。
晚七點,電視台有一次發布了緊急聲明,這一次,聲明的內容是由於新產品的設計缺陷,段博士自殺,留下一份道歉書,據稱段博士已經患有長期抑鬱,段氏集團集體為段博士的離去感到遺憾。
老張不由又掏出了那塊面具,段博士屏幕上的假笑和段氏大廈樓外地面上的一攤血跡交叉著,在老張眼前晃動,一宿未眠。
12月31日
霾加雪 污染等級二
老張這幾天一直是混吃等死的狀態,每日三餐都是叫外賣,隨後拿著電視機遙控器亂看一通,累了倒頭就睡。
早上九點,手機的鬧鐘響了,是時候了,老張睜開眼,拿起手機登進了公司的系統,在"人事"界面上果然有兩個選項,毫不猶豫,老張選擇了"領退休金"。退出界面,等了十分鐘,果然有簡訊提示退休金存進了銀行卡。
老張顫顫巍巍把這筆巨款轉進了兒子的賬戶,自從老張離婚後兒子和自己的交流一天比一天少,現在一個月都不曾打電話過來了。不知道兒子發現這筆巨款,會不會給自己打個電話問候一下?老張心裡琢磨著,揣著面具下了樓。
本來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戴面具的,可是二級的污染程度讓老張只吸到第二口氣就咳嗽不止了。樓外居然還站了不少人,不管了,老張掏出面具戴上,準備迎接周遭人的嘲笑。
沒想到有幾個人對老張豎起了大拇指,還有人也掏出來同樣的面具戴上,大家不約而同向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在路上,不時有戴面具的人出現,加入了隊伍,大家默契的一言不發,也不選擇任何交通工具,只是徒步前進。到了京城最寬綽的大街上,前進的隊伍已經完全將街面覆蓋,所有機動車徒然的停在馬路上,無法前進一步。
有的司機狂按喇叭徒勞的抗議,卻沒有一輛車敢沖向這股洪流。一位坐在自駕車駕駛室上的男人目睹著洪流從自己身邊經過,雙手激動的緊握方向盤,他的眼睛開始泛紅,兩滴熱淚從面頰流下。身後的孩子小聲的說,"爸爸,我好害怕!" 男人拭去臉上的淚水,扭頭溫柔的對孩子說,"不要怕,真正該感到害怕的人,不應該是你。" 他又堅定的看了坐在後面的女人,"老婆,照顧好孩子!" 說完,男人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面對洪流,他大喊道,"帶上我吧,讓我也來加入你們。" 許多人從他身邊走過,一個人從懷裡掏出個面具,遞給了他。接過面具的同時,男人注意到不斷有其它人也從車裡出來,加入了隊伍。
在京城的心臟處,那塊曾排入世界級廣場的地方早已黑壓壓擠滿了戴面具的人們,同時還不斷有其它人從四面八方湧現,人們在廣場拉起手,在雪霾的天氣里一動不動……
一個月後,京城的上空十年來第一次出現了藍天。
一年後,這一天被定為"中國無霾日"。
早上7:22,陳伊睜開了眼睛,在霧霾磚堆起的床上坐了起來。一屏氣,把連接在床上的呼吸罩迅速撤去換上了攜帶型移動呼吸罩。
「呼……」他小心地吐出了一口二氧化碳。好的,今天呼吸罩運行正常。
陳伊的房子在北京霾城花園四十九期,說是四十九期,卻也因著含霾量只有97.1%而受盡追捧。含霾量,是指小區內建築材料使用固態霧霾的比例。在追求健康生活的時代,人人都追求低霾生活。再加上自從2016年二胎政策放開後人口激增。所以,在帝都一套含霾量98%以下的房子,即使只有三四十平米,也往往估價上千萬。但,這是大多數人終身奮鬥的目標。
陳伊比較幸運,因為他的父母在第二次抗霾大戰中立下了赫赫戰功,甚至以身殉國。所以政府贈與了他們一套低霾房,就是陳伊如今住的這套二十五平米的小居。
嘆了口氣,陳伊推開霧霾轉門走進外面的迷霧。因為地表路面難以識別,所以現在都沒有汽車,自行車類交通工具,更別說公交車了。陳伊神色一動,站在一個光罩中,迅速閃到了地下。
地下世界人擠人,陳伊跨過因沒錢買呼吸罩而困在地下的流浪漢,擺手拒絕了路上賣盜版呼吸罩的黃牛,躲過了偷呼吸芯的小賊,終於坐上了地鐵。裡面霧霾做的座位小心的被各種薄膜包著,隱隱的,只能看出淺淺的黑色。
【後續再更】三國霾
一
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貧,販屨織席為業。霧霾久六不散,草席難以販出,母曰:「兒啊,人挪活,樹挪死,不如換個行業,改賣口罩吧。」玄德曰:「這天氣,誰能看見咋賣口罩啊!」
二
玄德家住本縣樓桑村。其家之東南有一大樹,高五丈餘,遙望之,童童如車蓋。相者云:「楊樹於庭,此家必出貴人。」鄰居道:「放你娘的狗屁,那是桑樹!」相者由此失業,多年以後,想起那年見識桑樹的那個下午,只說了一句話:「都是霧霾惹的禍。」
三
劉焉發榜招軍時,玄德年已二十八歲矣。
當日見了榜文,慨然長嘆。隨後一人厲聲言曰:「大丈夫不與國家出力,何故長嘆?」玄德問:「你可識得榜上文字?」那人說:「俺粗人一個,不通文字。」玄德道:「唉,我嘆的是霧霾一天重於一天,站於榜前,竟看不清上面寫的是啥啊!」
四
劉備問:「翼徳為何面如黑鐵?」張飛道:「燕地多霾,久居於此,與之俱黑。」又問:「雲長為何面如重棗?」關羽道:「說了你們也不信,我們河東的霾其實就是紅的!」
五
一日,曹操邀請劉備,盤置青梅,一樽煮酒。二人對坐,開懷暢飲。曹操道:「近來霧鎖天下,霾籠九州,玄德久歷四方,必知各處霾情,請試指言之。」玄德曰:「備肉眼,安識PM2.5?」操曰:「休得過謙。」玄德曰:「京城之霾,色濃味醇,五步之外,一片蒼茫,丞相以為如何?」操笑曰:「京人就是矯情,這點小霾,不值一提。」玄德曰:「河北大霾,陰陽恍惚,天地混沌,官員失色,路人掩口,如何?」操笑曰:「河北重地,霧霾確是一大特色,然色黑而味熏,難登大雅之堂。」玄德曰:「有一處遠觀海市蜃樓,近看茫茫皆不見,天津霾如何?」操曰:「虛名無實,不說也罷。」玄德曰:「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長安霾如何?」操曰:「陳年舊霾,說它做甚。」玄德曰:「江南之霾,如煙似夢,霧裡看花,霾中望月,可謂頗具情調。」操曰:「華而不實,中看難用。」玄德曰:「如濟南、成都、瀋陽等何如?」操鼓掌大笑曰:「此等惡霾,徒增笑耳。」玄德曰:「舍此之外,備實不知。」操曰:「古人云,霧是堯都重,霾是臨汾濃,玄德可曾見識過?」劉備聞言,想起那年路過臨汾,因吸了一口毒霾而卧病三天不死不活,不由得吃了一驚,手中所執匙筯,不覺落於地下。
六
年,月,日,顏良於曹軍之前叫戰,其時霧霾爆表,能見度不足五米,關羽於十米開外,辨聲定位,策赤兔馬而出,奔走如飛,顏良突見一片霧霾中衝出一條大漢,正要詢問名號,那人早已來到面前,手起刀落,顏良立馬人頭落地,張開的嘴巴都來不來合上。霾能殺人,誠不虛也。
七
隆中大霾數月,劉備攜關、張二人尋訪諸葛孔明,霧中摸索,兩度失路,下馬問路:「大媽,這霾太大,路都看不清,你知道卧龍先生住哪嗎?」大媽:「霧霾太大,不隻影響看路,還影響看人啊。首先你得看清楚,我是你大爺……至於路在何方,其實我也迷路了。」劉備回頭,發現馬已不在視線之內,無從尋覓。第三次趁大風吹散大霾才找到卧龍草堂。
八
諸葛亮於江東舌戰群儒,侃侃而談,眾人見孔明對答如流,盡皆失色,孫權問道:「先生妙語連珠,令人折服。近日東吳多霾,憂繞我心,不知先生有何妙計?」諸葛亮張口結舌,不能作答,久之才說到:「整治霧霾,從我做起。」一人冷笑一聲,道:「我……呸!」
九
曹操兵敗赤壁,縱馬而逃,走至五更,回望火光漸遠,操心方定,問曰:「此是何處?」左右曰:「此是烏林之西,宜都之北。」操見樹木叢雜,山川險峻,乃於馬上仰面大笑不止。諸將問曰:「丞相何故大笑?」操曰:「吾不笑別人,單笑周瑜無謀,諸葛亮少智。若是吾用兵之時,預先在這裡伏下一軍,如之奈何?」說猶未了,兩邊鼓聲震響,火光竟天而起,驚得曹操幾乎墜馬。只見林子邊撞出宋江、林沖、花榮、楊雄、石秀一班人馬,攔住去路。林沖大喝道:「梁山泊好漢合夥在此!」曹操驚問:「你《水滸》中人為何跑到《三國》截道?」。宋江唱個諾,道:「失禮失禮,霧霾漫天,南北莫辨,由此走錯了地方,還望丞相不要介意。兄弟們,撤!」
十
許褚性起,飛回陣中,卸下盔甲,渾身筋突,赤體提刀,翻身上馬,來與馬超決戰。馬超道:「脫了衣服算什麼本事,有種的把防霾口罩摘下。」許褚立於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十一
孔明披鶴氅,戴綸巾,引二小童,攜琴一張,於城上敵樓前,憑欄而坐,焚香操琴。司馬懿前軍哨到城下,見了如此模樣,皆不敢進,急報與司馬懿。懿笑而不信,遂止住三軍,自飛馬遠遠望之。果見孔明坐於城樓之上,笑容可掬,焚香操琴。左有一童子,手捧寶劍;右有一童子,手執麈尾。城門內外有二十餘百姓低頭洒掃,旁若無人。懿看畢大疑,
吩咐左右:「近來霧霾濃重,正方便城中設伏,諸葛亮詭計多端,咋們萬萬不可中了他的圈套,傳令退兵。」於是兩路兵盡皆退去。孔明見魏軍遠去,撫掌而笑。眾官無不駭然,乃問孔明曰:「司馬懿乃魏之名將,今統十五萬精兵到此,見了丞相,便速退去,何也?」孔明曰:「不識空城真面目,只緣身在霧霾中。」眾皆驚服。
一日,司馬昭問劉禪曰:「頗思蜀否?」劉禪曰:「蜀中盆地,陰霾難散。此間無霾,不思蜀。」
這是2051年。
這個城市突然接二連三地死了很多人。死因都相同,是肺癌。
不管他們是如何染上肺癌的,一段時間內連續死了這麼多人,總會鬧得人心惶惶。
警察介入調查,發現因肺癌死去的這批人,35年前都就讀於同一所學校。警察找了找當年那所學校的學生,現在他們已分布在世界各地,大多數已經患上了呼吸道疾病,還有一部分也染上了肺癌,只不過沒有留在這座城市,大家不知道而已。
大家挖了當年的新聞,那灰色的天空和到現在都被引以為戒的糟糕的空氣質量讓人恍然大悟。但為什麼這城市那麼多所學校,只有那所學校中染上呼吸道疾病和肺癌的學生最多呢?當年校領導拒不停課的態度就像一百多年前中國人民誓死把侵略者趕出國土一樣堅決。人們抬頭看了看現在藍得透亮的天空,感慨萬分……
有記者想到那所學校去看看,學校內熱鬧非凡,今天是他們建校80周年,領導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誇耀學校超高的升學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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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有一段時間了。當時看到某則新聞鬧得沸沸揚揚,遂開了一點腦洞。本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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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寫故事的人罷了
微博 @倪兒97
公眾號:疏散人(ID:to-dear-me)
「老公,這個月的空氣費交了沒有。」
「交了,七百來塊,現在空氣又漲價了?怎麼比上個月貴那麼多?老婆你去看看是不是小蘭又偷著養什麼了?」
「小蘭!叫你不要在家裡養草!」
「對!豌豆苗也不行!你知道現在空氣費多貴嗎?」
基友發來了一張照片,,是在北方某個大城市照的。
「終於看到霧霾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生無憾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彷彿能看到他在手機那頭狂笑的樣子,。
那是一張灰色的照片,,灰色中帶點焦黃,,焦黃中帶點土棕,,土棕里還有一絲殷紅,。
我看著這張照片,,默默的流下來羨慕的眼淚,。
我抬頭45度看著福建的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金色的太陽,,淚腺像一個壞掉的水龍頭,。
我的抽屜里還有一盒醫用口罩 ,,那是當年我們倆許諾一起北上看霾時,,花了好幾天時間在掏包上買的……
但是照片里的基友在哪裡,?
我把照片用電腦放大,,放大,,再放大,,
我一個像素一個像素地尋找著基友的身影,,
我想像著他在霧霾里歡快地打滾,,做遊戲,,使勁的呼吸著大碗濃厚味噌湯一樣濃厚的空氣,,那是大城市的味道,,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味道……
我把口罩拿出來,,戴上,,閉上眼睛,,彷彿這樣就來到了那個濃油赤醬的遠方……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霧霾…
想著想著,,我不知不覺就趴在電腦前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福建的每一個縣城都PM2.5超標了……在高中的兩年多時間裡,我的朋友不是很多,我也沒有參加什麼社團,所以我對於高中的回憶已經淡薄了很多,唯一的令人無法忘懷的,是那片醇厚的霧霾。
當時的霧霾,不像現在這樣完全由固體顆粒構成,更像是現在的「優質霧霾」一樣,混著恰到好處的水汽,綿軟悠長,使人回味無窮。最重要的是,當時的霧霾,還不要錢。
仍然記得那天傍晚,下了課,我不想去吃飯,便和朋友們一起去操場。剛剛出了教學樓,R就驚喜的說:「快看,有霧霾!」我們都驚喜地開始深呼吸,我尤其慶幸我沒有去吃飯,才能享受到這樣美妙的霧霾。細小的固體顆粒,混上一層水霧,就慢慢地變得濃厚起來了,深深地吸一口微涼的霧霾,再慢慢的吐出,醇厚的感覺長久的回蕩在我的胸中,綿軟,悠長。
不一會兒,大家都跑了出來,開始盡情的享受這片霧霾。整個學校中都回蕩著歡聲笑語。同學們盡情的在霾中跑動、跳躍,或是靜靜的站著深呼吸,我們都在感嘆:「這霾,真好!」
那天傍晚我們在外面呆了很長時間,直到上課鈴打響才不舍的回了教室。從那天開始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見過比那更好的霾了。
地球變成了一顆灰色的星球。末日一般的霧霾籠罩著。第256代地球文明因長時間無法得到光照而毀於嚴寒。這一代文明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它證明了一個定理,那就是:
空氣凈化問題,不可解占坑
這是第一部分
我叫魏……什麼並不重要!下面這個故事可能會影響部分人的利益,所以我必須實名,你問我邏輯在哪,我告訴你:品霾師沒有邏輯!
"啥?你說我是傻子!你這麼聰明一定很少吸霧霾吧?"
在2013年2月31號6:32我無比榮幸的被迫成為一個品霾師,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因為反正你們不知道真假!
六點多的城市還沒睡醒,半夢半醒中走在大霧瀰漫的街道,迫不及待的渴望這清晨第一口新鮮的霧。
記得很清那天的霧不一樣!
該二部分了
以往的清新潤滑中多了絲絲硬澀,如果還有什麼詞語可以形容當時的感覺,我一定想不到了,那種感覺就像吃了多年的白面饅頭,突然吃了一口紅薯面窩窩頭
在吸的第一口我就知道你變了,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被青艹與露珠裝滿的味道中有一種其他東西,說不清,有點隔壁劉大媽家抽油煙機的感覺,又有點像家裡那個不知道多少年的格力空調的味道,中間還有一絲絲車牌號為豫A26X35的拖拉機的感覺。
那一刻我第三部分
新聞里說,這玩意不是霧,叫霾!他們說是因為污染,自此,出了每天晚上幻想不上學我還會抽空幻想一下那個污染指數什麼時候可以由綠變紅
接連幾天,六點多的太陽紅的不像話,但我看不見,不是因為霧,也不是因為霾,因為2月!不管你看出來看不出來,我就想表達一下之後幾天,沒有霧,也沒有霾,我很失落!
沒時間寫第四部分了禮貌性未完待續鬼知道還有沒有!
某戒毒所。
現在的毒品已經越來越厲害了,最知名的叫做「石樂志」,但凡不慎,從此墮入地獄:什麼親情、友情都是狗屁。
戒毒所也愈來愈難整了,這幫癮君子犯了病就他媽跟打了雞血一樣,不,這已經不是雞血了,根本就是大力丸。昨兒,一警察哥們為了摁住犯毒癮的人,下巴被打碎了,現在人還在醫院躺著呢,當時一下子只有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
哎,你說現在混的,別跟我談人道,這幫人已經成了畜牲。
以後都強制吧。
實乃無奈之舉。
現在這幫哥們,天天被銬在密閉的房間里,犯病的就帶了13號房間。你見過精神病院的那個衣服嗎?就那種捆人的,我們給他穿兩件,按在椅子上電。
那酸爽,不比嗑藥來得得勁兒?我還見過一被電到高潮的,滿褲子都是的。
馬三是剛送進來的,好傢夥,特警出身,緝毒的,卧底被迫吸毒。那體格,看得我都硬了---又壯又結實。老實說,一般人看了就打怵。
這裡的伏筆就是,兩天之後,這貨犯病了。
六個警察用抓牛的繩子套住他,用傷了五個警員的代價用繩子捆住了他。大家抬著他進了13號房,電流調到最大。
我都能聽見電流在他身體上走過的聲音。
萬萬沒想到,百試百靈的楊氏療法,對一個皮卡丘,是不起作用的。
他像充了電一樣,猛地掙脫了繩索,可是那是捆豬的,幾拳打飛了醫生和警察,高價收購的防暴門就跟他媽的知乎的一樣,直接被踹爆了。
他像一頭猛獸一樣擊倒了所有趕到的警察,電棍只會讓他更猛,橡皮槍他根本沒感覺,安保是什麼?
只是他看不見的一群孩子而已。
12"88後,他衝出了戒毒所大門,猛地跪在地上,長長地吸了一口,仰倒在地,彷彿一個許久不擼貓的人摸到了愛貓。
他媽的,我是不是傻?戒毒所露天的不就好了嗎????操...
霧散之日
這篇大概22000字左右,我會每天更新一章,等不及的可以自己百度……
第一章 月落寒霧起,沈思浩通川
迦略手舉著一杯淡葡萄酒,漆黑的眼眸從落地的大玻璃窗里看著太陽降下不遠處帝國大廈的尖頂,看著腳下來來往往的車流和周邊一棟棟燈火通明的摩天大樓。放鬆時刻,站在世界之巔的感覺讓他從心臟到純黑的發尖都在喜悅和歡呼,接下去就該找點樂子了。這是下曼哈頓華爾街的一座寫字樓。這個小島集中了幾十家大銀行、保險公司、交易所以及上百家大公司總部,是世界上就業密度最高、產值最高、金錢最集中的地方,有兩家世界級的證券交易所,有被稱作「世界的十字路口」的紐約時報廣場。從19世紀開始,世界的中心就不再是倫敦、現在也不是華盛頓和巴黎,未來更不會是北京,這裡掌握了全世界的財富來源,創造的貨幣是各國商業得以運轉的血液,曼哈頓是世界的心臟。
迦略來自一個古老的家族,這個家族名不見經傳,沒有一點名氣。對他家族的任何深究都會指向新澤西州的一棟破破爛爛的房子,好像他的家族就是在這裡登陸新大陸的。但在美國的政治界和金融界頂層,迦略的家族被稱為「那個家族」,人們總是在私底下低聲的說到那個家族怎麼怎麼樣,那個家族做了什麼,這一切都只是竊竊私語罷了,那個家族是不存在的。
從一所常春藤大學畢業以後,迦略不出意外的加入了一家頂級的投資銀行,進入了衍生品交易部門。憑藉著完美無缺的學歷和血液里的經商天賦,他迅速成長為交易部門的高級主管,設計的金融衍生品為交易部門帶來了巨額的利潤,也掌管著大量的資金。迦略年紀很輕,高高的鷹鉤鼻就像他高高的自傲。自傲但不輕狂,站在這世界之巔,迦略像老練的鯊魚一樣,鼻子四處嗅著,看看這世界海洋里哪裡有一絲血腥的味道,它會迅速的捕捉到一個個落水的獵物,用鋒利的牙齒撕開每一條傷口,直至把獵物吃到骨頭都不剩。
兩年前迦略的家族和其他家族聯手,通過背後操控美國入侵海灣地區,形成了世界原油的飛漲,同時他們又偷偷的加大對本土頁岩油企業的投資支持。最近幾個月頁岩油產量的快速增長狠狠的打壓了世界石油的需求,中東的石油土豪們紛紛破產,歐佩克各個產油國都在拚命的出血,世界瞬間變了模樣,從中東到俄羅斯,大批的人群迅速陷入貧窮和失業,委內瑞拉的中產階級連一張手紙都買不起。那又如何?金融家們就是在這樣一波波的危機中攫取巨額收益的,他們是世界的統治者。就在這一仗中,迦略獲得了「華爾街牛鯊」的稱號,就因為他所掌管的資金吃的最狠,吃的最多。
家族的財富已經累積到了一個天文數字,這個數字大到必須保密,否則無論在自由還是不自由的國家都會帶來滅族的禍。族裡的精英們通過各種方式和各種名義將財富分散運作,交叉控制著冰山的一角。
為了實現在金字塔的頂端俯瞰全世界的夢想,他們將這一目標畫上了一美元的紙幣,但是現在還不夠,他們還要做的更多。
這天晚上迦略和朋友一起去Marquee酒吧玩樂,這裡有巨型舞池,30英尺的天花板,魁梧的保鏢,瘋狂至極的夜店咖,排隊等位的人群,頂級音響設備。揮金如土的豪爽和最好的位置,迦略吸引了一波又一波來搭訕的姑娘……
清早,迦略醒來,從床上兩位不知道名字的金髮美女之間爬出來,早餐已經熱氣騰騰的擺在陽台的桌子上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坐到了面對中央公園的一邊,打開IPAD開始看今天的訂閱新聞。清晨的陽光照著他,溫暖而和煦,小鳥在周邊吟唱,又是美好的一天早上。
突然他看到了一封郵件,郵件名是某個海區的溫度變化異常的分析,好像吐司烤好了一樣,他腦袋中像麵包機一樣叮的響了一聲。他立馬興奮起來了,撥通了一個電話:
「嗨格雷羅,早上好,你起床了嗎?
我看到了你昨晚的郵件,觀測點的溫度異常有多長時間了?
一個星期?
範圍有多大?
厄瓜多的觀測數據怎樣?
你是氣象學的專家,你覺得出現的幾率有多大?
好的,我明白了,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把溫度的變化和分析模型計算出的機率發郵件給我。」
掛了這個電話他立即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大長老,我早上想見你一面。」
今天早上迦略到辦公室比平時稍晚一些,到了以後他就通知他的助理召集所有人開會。在會議室的白板上,他用兩條折線圖說明了近三年來大宗農產品的價格變化情況和中國、印度等國家經濟放緩導致的大宗農產品需求下降的關聯性。要求手下迅速就主要農產品的價格變動設計一個新的衍生品,由於去年世界農業豐收,大宗農產品如小麥、大豆的價格逐步下跌,針對這一趨勢推出風險產品,協助廣大農場主和全世界的主要產糧國鎖定價格下跌的風險。
布置完這些,迦略又打了個電話:
「彼得,幫我賣空世界上幾大主要產糧企業的股權,預計三到六個月後他們的股價會有大幅度的下跌。
什麼?
哦,是的,我的分析師告訴我今年世界糧產量會有大幅度增長。」
……
兩天內,關於世界糧食產量將大幅增長,同時總體需求將放緩的消息從曼哈頓傳了出去,這個消息迅速的翻譯成了西班牙語、法語、中文、日語以及世界上任何一種可以被電子承載的語言,以每秒30萬公里的速度向地球的每個角落擴散開去。
迦略所在的衍生品部門成功的向南美、印度、東南亞的投資者們銷售了大批鎖定糧價風險的產品,金額高達數百億美元。眾多的農場主算算鎖定的價格和預計的成本,安心播下了今年的種子,南美的農業巨頭們也跟小農場主簽訂了今年的採購合同。
產品的風險怎麼辦?迦略不會告訴任何人,通過將產品的風險敞口打包成高風險收益產品,然後通過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融再包裝,他將所有的對手方都留給了自己的家族,當然這是在觀測數據一天天增長,機率不斷上升的前提下完成的。同時他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備份方案,如果計算模型產生的機率下降了,他就馬上把家族持有的風險打包給賣出去。
通過代理人賣空的股票,迦略已經利用市場消息大幅打壓了目標公司的股價,同時將自己的空單平倉,他已經小小的賺了一筆。不過,他還在等待著更大的消息來臨,接下來的時間裡,迦略只要靜靜的等待,等待「聖嬰」降臨的消息。是的,聖嬰又叫做「厄爾尼諾」。
5月聖嬰降臨的消息就獲得了全世界氣象學家的確認,7月開始,「厄爾尼諾」就已經在肆虐全球了,太平洋中東部及南美太平洋沿岸國家洪澇災害頻繁,印度、印度尼西亞、澳大利亞一帶嚴重乾旱;中國北方地區大範圍的乾旱、南部則出現了持續的洪災;在秘魯和巴西,大範圍的乾旱使得當地種植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全球糧價飛漲使得非洲、印度等地治安迅速惡化,南美和東南亞大批農場主破產。南美的農業巨頭因為年初簽訂了大量價格鎖定合約,不得不通過資本市場借入巨額資金用以平倉,同時將自身的股票也抵押了出去。迦略的家族一個子都沒掏就用這些農業巨頭的錢完成了對他們自身的收購,基本控制了南美的主要農產業。
霧霾時期的愛情
四月的一天,周六,霧霾,PM2.5指數287,嚴重污染。
李小軍今天晚上就要離開北京了,在這樣的天氣下有種一去不復返的決絕和無奈。
他在這個城市漂了七年,就像和一個情人的七年之癢。
文靜問他:「你愛那個女人嗎?」他說:「不愛。」
「那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
「哪裡有沒有愛情的婚姻,哪裡就有不結婚的愛情。」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愛表達自己的觀點,總引用別人的話。本傑明·富蘭克林的?
五年前,也是這個時候,文靜提著箱子就來到了北京。一出火車站,天空霧蒙蒙、陰沉沉,呈灰白色,擁擠的人群像螻蟻一般,令人心生躁煩、壓抑。她四處張望,一個戴口罩的男生正在招手,走到她面前,拉下口罩,叫了一聲「文靜」,正是李小軍。
「好大的霧啊!」文靜說道。五年前還沒有「霧霾」這個詞。
「不知道是霧還是空氣污染,讓人很難受。」他說,「我帶你去找中介,已經談好了,交了錢就可以住進去。」
那是大學畢業的第一年,文靜從一個毫無生氣的國有企業辭職。李小軍是文靜大學中文系的學長,在一家門戶網站工作。他在學校就是一個優秀的學生,一直是文靜的榜樣。那時候他有女朋友,文靜和他交流得很少。後來聽說畢業分手了,聊的就漸漸多起來。
他對文靜說,年輕人不應當將青春葬送在一溝死水之中,「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平平庸庸地過一輩子。她對他抱有過幻想,內心卻又要強。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發誓要混出點模樣。現在想想,這又算得了什麼,幸福太過自然,不幸不過一念之差。
二手女房東不在家,住在另一間房。中介帶他們看了看,把鑰匙交到文靜手上。
房子擁擠狹小,只有兩個房間,正正方方的衛生間估計只有1×1平方米,牆皮上黑跡斑斑,有的已經掉落了,沒有透氣的;小廳不如叫過道,擺放了一張破舊沙發,一台電冰箱和老式洗衣機;陽台就是廚房;月租1200。
中介走後,李小軍和文靜開始收拾房間。她把帶來的床單鋪在床墊上,坐下來,搖了搖,又躺下去試了試。
李小軍突然俯下身子,兩手撐在她的兩側,壓到她頭髮了,但她沒有動。對視了幾秒,文靜看到他眼中渴望的陰影。手伸到他的後背,他順勢就滾到床上,擁吻起來。他解開文靜的衣服,文靜脫他的褲子,床單馬上就凌亂了起來……
他們仰躺在床上,天色越來越暗,直至徹底黑了。文靜裸身坐起來,看著窗外,不遠處的高樓在更加濃厚的霧霾中不見蹤影,只有稀落的幾扇窗戶透出朦朧的燈光,像未來一樣充滿未知。
這時,聽見有人在開門,文靜趕緊抓起衣服慌亂地穿上,催促李小軍也穿上衣服。是同屋的女人回來了,文靜開了房間門迎接她。她看看了文靜和李小軍倆衣衫凌亂的樣子,冷冷地說了一句:「這裡不能留男人過夜。」然後就走進自己的房間,大聲地關上了門。
不好相處的室友,文靜和李小軍面面相覷。他說:「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收拾,再聯繫。」
同屋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叫周夢,文靜喊她「周姐」。單身,在一個房地產廣告公司做策劃。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氣氛不是很好,但有一天周夢的房間進了一隻蟑螂,文靜幫她打死並清理乾淨後,她至少慢慢接納了文靜。
周夢經常在房間里放一些安靜的古典音樂,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敲文靜的門,文靜打開一看,她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門口,說:「陪我喝點酒吧。」
文靜正無事,就說「好」,隨她進了房間。
她的房間要大很多,有一張大床,還有自己的沙發和茶几。窗戶很大,光線也要明亮得多。擺了幾盆綠植,和一個小書架子,放滿了書,整個房間充滿了優雅、愜意的氣息。
她們各坐在沙發的一邊,周夢給文靜倒了半杯紅酒,遞給她。先碰了一下杯,周夢問文靜找到工作沒有。她說剛進入一個公關公司,做產品策劃。「文案狗,和我一樣。」她笑著說,「以後有你受的。」
文靜問她在北京呆了多久,她說大學就是在北京上的,快十五年了。她又略帶傷感地說,在這個屋子裡也住了五年。
她們沉默著,把玩著手裡的酒杯,轉來轉去,似乎都在思考著生存和生活的問題。紅酒殷紅,猶如玫瑰又猶如血液,象徵著命運和秘密。
「上回那個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嗎,」周夢問文靜,「你們怎麼不住到一起?」
文靜耳根發熱(早就因為酒的原因紅了),馬上解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哦。」周夢晃晃頭,自酌了一小口,說道:「他配不上你。」
文靜有點訝異,不知該說什麼。周夢突然笑了,說:「他大門沒關。」
文靜馬上反應過來,也哈哈大笑。
不出三個月,果然如周夢所言「有你受的」,持續的加班加點讓文靜感到疲憊,卻又體會到以前在國企不曾有過的充實。她認識到自己在適應這種工作,也為自己的方案被採納而喜悅。
加班時常持續到半夜,一兩點也是常有的事。她第一次去李小軍的住處,就是在一個深夜的晚上。
李小軍也住在一處簡陋的屋子裡,房間甚至沒有床,只有一張席夢思鋪在地上,書靠牆也放在地上。毫無疑問,是一個單身男人的住處。
他們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面了,文靜需要從忙碌的工作中暫時解脫出來。等李小軍一關上門,她就主動撲上去,抱著他,熱烈地接吻,踢掉鞋子,脫下衣服,瘋狂地折騰。沉重瑣碎的日常積累的壓抑能量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得以發泄出來。
李小軍從背後摟著她,問她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文靜挪了挪身子,因為席夢思的彈簧硌著髖骨。她想起他在學校里和他前任女朋友的各種事迹,耳邊又回蕩起周姐的話「他配不上你」,只是淡淡地說:「現在這樣挺好的。」
她又說:「明天早上八點叫我起床,上午要到公司做一個彙報。」
文靜去過李小軍家兩次後,一想到擺在地上的床墊和凌亂的床單,胡亂疊放的書籍,就再也興奮不起來了。
她也想過讓李小軍買張新床,即使是鋼架的也行。可她終究沒有說出來,買一張新床又能改變什麼呢。如果他有意,應該主動去做這件事。
住在一起是不是會好一點?
「一個人可以拮据度日,但若是換作兩個人,這樣的生活只會讓人心生憎恨。」他們赤身裸體地坐在床墊上,靠著牆看完了一部電影,文靜一直記得女主人公說的話。
李小軍對自己的生活向來是「一簞食,一瓢飲」,有書讀,不改其樂。
第二年,他換了工作,在一個圖書出版公司做策劃,工資雖有了提高,但此時文靜的收入遠遠超過了他。文靜很少主動去找他了,一來因為她能力得到認可,獨立帶著一個小組負責項目;二來,她和總監說不清的關係使她有一陣忘記了李小軍。
她和總監發展起來也是因為某一天晚上的加班,他們一起在為第二天下午的項目彙報做報告,一直熬夜到凌晨三點。
弄完報告,她本來想在公司休息室睡一覺算了,總監卻說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堅持要送她回家,於是她就坐上了他的轎車。
總監甚至堅持送她上樓,可到了門口,她才發現鑰匙不在包里。敲門,周夢不在家,她更不敢打電話了。
黑暗中,總監突然摟著她的腰,輕聲在她耳邊說:「去我家吧。」那溫熱的氣息一下子使她柔軟起來,她羞赧地說:「好」。
那天晚上她一直暈暈乎乎,雲里霧裡。直到第二天上午醒來,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件寬敞、亮堂、頗有品味的套間里,正是總監的獨身公寓。
一剎那,她想起李小軍的房間,凌亂、清寒、有些破舊,他們在地上的床墊上翻滾,腳時不時踢到書,要不就是滾到地板上,於是他們又向上挪了挪。李小軍總是壓著她的頭髮,而且總是在她未達到高潮就鬆弛了下來,趴在她的身上。
她有些羞愧,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恥。可是她總是抵擋不住那種誘惑,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總監發生關係。
有一次事後,她用總監的電腦上網,在宜家上看到一個松木床架,決定把它送給李小軍。
她把木床送到李小軍的樓底下,對李小軍說:「你該找個女朋友了。」說完就跑了。
文靜問周夢為什麼不離開北京。周夢灌了一口紅酒,緩緩道:「這裡留下太多的回憶。」
周夢說她結束上一段感情還是五年前,那時候她和男朋友住牡丹園,和另一個女孩子合租在一起。
她和那個男朋友是大學時就開始談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她發現,男朋友和住在一起的女孩子走得很近。終於有一天,她抓到他們的現行。
「那天回來,看到你們,讓我想起,」周夢停頓了一下,「當時說話有點重,請你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文靜連忙說。
「我有時候想在這個城市還能碰到他,讓他看到我過得很好。」她嘆道,「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潮人海中再也沒有見到他。」
李小軍找了女朋友,文靜是在離開總監後才知道的。
她和總監的關係本來就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總監當然不只是把她一個姑娘帶回家,但當他要離開公司去創業時,還是私底下問了文靜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她果斷結束了這段關係。
再後來,她也規規矩矩地談了一個男朋友。
偶爾李小軍會在網上問她過得怎麼樣,她只能說「挺好」,漸漸聯繫就斷了。
北京的霧霾天越來越多,有人離開,也有人進來。
文靜也想過自己為什麼不離開,她有點懷念在國企工作的日子。雖然工資不高,但很清閑,平時有足夠的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那個城市空氣也很好,像大學時的愛情一樣純真。
她也會想起李小軍,但從不主動聯繫他,畢竟雙方都有了固定的伴侶。
文靜依然保留著自己的房間,她一個星期總會在那裡住上幾天。有時候和周夢喝兩杯,聊聊女人之間的秘密。她問周夢如何解決生理需求,周夢告訴她,自己是個同性戀。
這倒讓文靜嚇了一跳,周夢笑笑說:「別擔心,我只喜歡tomboy。」
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又顛覆了文靜對她拉拉身份的看法。
周夢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張紙條。原來,她一直無法從前一段感情中走出來,去找前男友,前男友雖然已經結婚,但毫不猶豫地跟她私奔了。
每天,文靜戴著口罩去上班,下班回家。不管有沒有霧霾,她已經養成了習慣。她有各式各樣的口罩,防塵防晒防霧霾,和內褲一樣花樣繁多。戴上口罩,就像有一個愛她的人體貼地捂著她的鼻子,穿過高樓和街道。
有時她去男友的家,或者男友來她的家,再也不用擔心周夢在家的尬尷。她喜歡放肆地叫喊,喜歡赤身裸體在屋子裡走動,無拘無束。
然而她總是在關鍵時刻想起李小軍,想起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這間屋子裡試圖進入對方的內心,卻被什麼而打斷。在那條充滿霧霾的路上,他們遠遠站著,李小軍戴著口罩的面孔若隱若現,漂浮不定。
她還會想李小軍和他的女朋友在自己送的松木床上做愛,那本該是她應享有的待遇。
這天,她坐在地鐵上。在某一站,上來很多人,一個男的也戴著口罩,坐在她對面。忽然,她抬起頭,發現那雙眼睛,兩人相互凝視著。他走到她面前,拉下口罩,叫了一聲「文靜」,正是李小軍。
他們有兩年多沒見面了吧。
李小軍告訴她,他早就和女朋友分手了,也辭職了,如今成了一個獨立出版人。
他要回到他們上大學的城市,也是文靜最初工作的地方。在那裡,他有一個負責編輯和設計的合伙人。他們準備結婚了。
他要去趕火車,就要離開北京。下地鐵時,文靜沒有送他,只是招個手,兩人同時說:「再見。」再也不相見。
等文靜出了地鐵口,外面下著大雨。雨線在窗外的路燈和廣告牌霓虹燈燈光中猶如織了一張大網,困住了這個城市的人。
「四月是最殘忍的季節。」李小軍說。
文靜想,明天要去玉淵潭公園看看,櫻花該被打落一地了吧。
作者簡介:
破罐:工程師,研究所工作。曾在深圳、廊坊富士康工廠混跡兩年,辭職後於武漢南望山閑居一年,輾轉南京、北京,現居昌平鄉下,性本愛丘山,一去三十年。喝點酒,寫點字,胡思亂想而已。微信公眾號:破罐記(guixiaobo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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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南京品霾師
南京的霾,究竟是什麼味道?
小時候曾問過三爺這個問題,身為品霾師的爺爺掐滅了手中的15長白山,深深的品了一口,然後說道:
有點兒嗆~
三爺欠債帶著小姨子跑路以後,我繼承了他的工作,每個月都去南京的幾個霾點進行品鑒,十幾年下來,也算有了點心得。
大體上說,南京霾的品相還不錯,霾中顆粒較小,內容物多,屬於適合大口品入的混合型霧霾。
口感方面,總體上屬於濕霾,但含水量低於滬霾。偶爾出現珍貴的「異色霾」時口感會發生變化,更加濃郁,但相對的也更嗆一些。
接下來說點具體的。
品霾師這個行業,在南京還算吃香,經常要接一些商業活動,比如紫峰那邊就經常叫我去做品霾的活動。
紫峰的霾味挺特殊的,40層以下有點類似炊煙的味道,能略微嘗出粵系霾和西式霾的風格。
註:關於「嘗霾」,我的書籍《二十四道霧霾》里有詳細介紹,歡迎大家購買。
40層以上不同。特別是樓頂避雷針高度附近的「頂霾」,紫峰「頂霾」口味純正,沒有任何雜味污染,再加上附近常年有雷電擊打,與電擊產生的臭氧融合後,「頂霾」的味道更加獨特厚重。
註:去年5月,人工合成的「頂霾」研製成功,將霧霾罐頭放在打字機4個月左右就可得到非常接近的「頂霾」口感。
說實話,紫峰的霾我本人不是很喜歡,混入了太多別的東西。就算是「頂霾」也是人工影響下的產物,若無雷電和那根大杆子,隨便找金陵、玄武的樓頂都能品到。
真正讓我心醉的,是玄武湖的霾,我叫它「玄武霾」,三爺他們有個更好的名字:「黑龍霾」。
註:黑龍霾源於玄武湖的傳說,我的新書《六朝古都,十年鑒霾》中有詳細介紹。
是的,就是南京特產,軟裝「黑龍霾」。
黑龍霾是南京獨有的一種霾,口感偏潮,偏清,偶爾會飄過的魚蝦味是驚喜,這點和珍珠泉的礦泉水味、紫霞湖的尿素味有很大區別。
南京現在市面上的「黑龍霾」有「紅龍霾「、「黃龍霾「,還有」紫龍霾」,其中紅「黑龍」口感最純。黃「黑龍「幾年前不錯,改版以後口感差了很多,紫龍霾口感一般,不推薦。
如果你想品味自然的黑龍霾,個人意見可以去玄武湖租船,讓湖風吹在臉上,夾雜著空氣中的顆粒,膩膩的,彷彿女生溫柔的雙手撫摸著你,這樣不但口感純正,意境也很足。
南京另一個品霾好的地方,是奧體中心。
三爺曾指點我,品霾師是一種入世的行業,多接觸接觸人和工業的氣味,是好事。
奧體中心的霾就很符合這種標準。霾中混合的青草、沙塵、水泥、泥土以及氨水味兒,逼迫你的鼻腔和味蕾不斷的適應,不斷的改變。我很喜歡這種混雜的味道,所以每周都會挑一個下午去那裡,邊跑步,邊品霾。
總體上,河西的霾都挺不錯的,當年很多人在那邊買房置業,和這點有很大關係。
上面說了幾個南京品霾場所,但有些地方,別的品霾師可能會推薦給大家,我卻不是很喜歡。
新街口、夫子廟、山西路這些地方就很不適合品霾。有人說那裡的霾高端,有特色,但和紫峰一樣,商業元素過多,容易影響霧霾口感的純正性。特別是夫子廟,在那裡品霾味道毫無新意,無非就是"鴨霾"、「臭豆腐霾」、「羊肉串霾」,說白小吃的氣味太多,完全改過了霾的味道。
除了南京主要的商圈和鬧市區,還有一個地方不是很推薦,仙林。
仙林地區的霾品相(仙林霾)很好,霧霾厚重,色澤偏白,濃的時候能見度會低到10m以下,很多老霾民都喜歡去那裡過過癮。
實際上,仙林霾的濕氣實在太重了,很多時候霾和霧很難分清。一些老霾民以為自己去仙林品到了純正無公害的霾,其實只是混了個水飽。
另外,很多人覺得仙林地區的霾會有書卷氣,品起來很高雅。其實仙林地區的書卷氣不多,反而是小吃奶茶的味道重一些,有些單身人士還能嘗出狗糧味兒。
說了這麼多,很多人可能會覺得,品霾師這個行業很神秘,很高端,乾貨很足。其實我們做這行,也和平常人一樣,有自己的故事和煩惱。
我的妻子就一直很心疼我,因為工作的關係,我需要很小心的保養自己的鼻毛。
記得幾個月前吧,她一邊幫我梳理鼻毛一邊嘮叨,過幾天去金鷹給我買個好點的鼻毛套。我這種油性鼻毛一直暴露在外面,容易造成溢脂性脫毛。
我告訴她,這種常帶身上的東西,沒必要買太高級,我自己去丹陽鼻套店買,人家質量挺好的。
那時我只想到了我自己和錢,卻忘記也關心下我的妻子。
過了沒幾天,我的妻子開始咳嗽。去醫院檢查時醫生告訴我,她的肺部受損,可能是最近身體缺鴨血,給我們開了幾個療程的鴨血素。
回家以後我就問她,是不是背著我去哪裡品霾了?
妻子說,最近盛傳大廠的霾口感獨特,為此她專門去寫了一份評測,還告訴我大廠霾是殼牌霾、美孚霾、93號霾以及米其林霾混合起來的「霧霾雞尾酒」,我應該去試試,會有新的品霾感悟。
其實我早就知道「大廠霾」,大廠霾屬於烈性霾,身子骨不好,或者肺部比較嬌嫩的人來說刺激很大。
但我一直都沒和她說,還讓她為我費心了。
事情發生以後,我特意為妻子買了進口豬血素,還想辦法搶購了一套回味藥廠的鴨血膠囊,但即使這樣,也無法平緩我心中的愧疚。
在此我呼籲廣大愛霾人士,不管你有多愛品霾,身體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千萬不要像我一樣,只知道工作,忽視的自己和自己的愛人!
就像那句老話說的那樣:霧霾雖好,可不要貪吸哦
雖然沒人看,如果要轉載還是和我說一下吧~
霧霾可以防導彈
霾天,一堆情侶面對面站著。
「老公,你在哪?」
「老婆,我在這」
「哪?」
「這!」
「哪?」
「這!」
「你騙我?分手!」
「……!」
從那天起,世間再無霾
「最後一點水了!」
林夕搖了搖塑料瓶子,又舔了舔嘴唇,貪婪的盯著瓶子里半瓶略發渾濁的液體,又抬頭看了看外麵灰色的天空。
霧霾里存在一些可怕的東西,出去尋找食物的同伴都沒有回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外面的慘叫已經變得很零星了。
至於為什麼只有林夕活下來,這又是一個故事了。這場濃重的霧霾阻斷了全球通訊,至於水電早就停了,能配林夕度過漫漫長夜的只有一台不停發著噪音的破收音機。
林夕踢了一腳邊上的骨頭,慢慢走到窗邊,玻璃外面就是無比濃重的霧霾,霧霾裡面就是一個個滿布殺機的陷阱。不過如果不趁著還有體力去找點食物的話,是肯定會死的,現在走入濃霧中,還有的一搏。林夕堅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心,喝光所有的水 帶上一個口罩,拿起一把斧子走向濃霧中.......
死亡如影隨行,濃重的霧霾里幾乎什麼都看不見,林夕一邊揮舞著斧子,一邊前行。周圍伴隨著一陣陣低沉的咆哮聲。
「歡迎來到霾國。」一團霧霾化作人形出現在了林夕的人前,「請去人類社區吧!」
在林夕張目結舌的時候,霧霾分開了條光明的通路,林夕握緊斧子,慢慢地往前走。
路上看見各式各樣的霧霾,最後來到一個光明的,可以照到陽光的地方,這就是人類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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