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余華說米蘭·昆德拉是三流作家?

余華說他只不過是個三流作家


余華在哪裡做出這樣的評價我不知道,但是昆德拉的小說確實和20世紀對小說的主流觀點有很不一樣的地方。

首先,自從福樓拜以來,小說家開始自覺的退出全能視角,將視覺自覺的限制在某一人物身上,讓讀者通過有限的、片段的、混亂的信息,拼湊故事的全貌,小說家不希望替讀者得出結論,或者說,教誨讀者。但昆德拉的小說,如」難以承受的生命之輕「,卻反其道而行之,有很強的觀點論說的意味,這是他將散文運用於小說的結果。

其次,現代小說家喜歡描寫,不喜敘述,喜歡運用「經驗性的省略」,但昆德拉則恰恰相反,他的所謂復調小說,敘述多於描寫,這使得他的小說哲理深刻,但人物有點單薄,他筆下的人物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倒像是某種理念的代言人。在他的小說中,經常直接寫出某某想,某某人如此認為等,甚至作為一個超然的敘述者,以冷靜的解剖刀,挖掘人物行為背後的心理原因。嚴格的說,昆德拉的心理描寫不算是心理描寫(最精確還原人類思維過程的文學手法是意識流),而是一種價值觀或文化現象的分析。

那麼,昆德拉是好小說家嗎?這取決於,你是否認同某些判定小說藝術價值的標準,而這方面沒有對與錯。

你需要問的是,他是能給你藝術享受的小說家嗎?


老早以前的問題了,只久未見到令人滿意的答案,便奮勇前來答一個。

暫不論余華有無說過這等話,只說其中所折射出的問題。

首先想說的是,當我們面對很多事情,無法用簡單是非對錯立場做出評判時,它很可能是個美學問題,或者哲學問題。

眼下這個問題,歸根到底,就是一個純粹的藝術審美問題。既涉及的是小說,就以敘事和結構兩部分做一個粗略的分析。

結構審美

簡單說,小說主要分為線性非線性兩種結構。

所謂線性結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傳統敘事結構,大抵按照時間順序,遵循嚴密的空間邏輯,講述一個有開頭、有發展、有高潮、有結尾的完整故事,比如《活著》。

非線性結構複雜一些,涉及的不只是寫什麼,更要的是怎麼寫,於是我們就看到在很多現代派作家,他們經常利用各種手段,如插敘、倒敘、重複、乃至意識流和非邏輯等,打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試圖使小說產生結構上的意義。如余華前期很多短篇,昆德拉則幾乎每部小說都是。

所以,雖然余華後來有回歸傳統敘事結構的行為,但在小說結構審美上,他和昆德拉的審美趣味相去不遠,也就不存在互不能欣賞的情況。

至於兩種結構孰優孰劣,這是一個非常幼稚的想法。雖然非線性結構看起來似乎更現代一點,但在傳統的敘事結構下,同樣產生過無法逾越的偉大的作品。

只是小說發展到現在,當作家們意識到小說結構還能產生文本之外的意義時,他們更願意去藉助某種結構形式表達自己的藝術審美。

事實上,更多時候,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就已經決定了小說最應有的結構形式。試想,如果余華把富貴的一生打亂交叉來寫,那小說的表現力肯定大打折扣。再如《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要是小說按照傳統的敘事結構來寫,簡直無法想像,肯定相當無趣。

敘事審美

這可能是余華和昆德拉關於小說的最大的分歧點。

從余華很多小說及寫的隨筆來看,他所認可的小說敘事應該是那種零度寫作,也就是在作者敘事過程中,極力避免作者自身的出現,包括作者情感、對事件的態度,甚至對人物的評價等。

看余華前期的小說就很能明白這一點,不管小說在講述一個怎樣殘忍的故事,或者進行怎樣暴力、血腥的描寫,余華的敘事從來都是既冷靜又從容。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現實一種》,看過這篇小說的人,應該對裡面家人相互殘殺、醫生們剖屍的描寫印象很深刻。

此外,在敘事審美上,余華還特別喜歡那種強度敘事。他自己就曾說過,他對敘事的野心是,希望一句話就能描述一個場景。如張公子舉的那些例子,茨威格、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有我們親愛的馬爾克斯同志,都屬於這一類。他們的小說不僅敘事節奏快,而且非常緊密,信息量又大,讓讀者有一種難以言明的緊迫感。

昆德拉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最喜歡的就是那種一邊敘事,一邊展開評論。很大程度上來講,這種寫法非常吃力不討好,也很容易招讀者厭。

你想,本來你感同身受地讀著一個故事,突然作者不接著講了,轉而長篇大論發表自己的見解。作為讀者,你第一反應是什麼?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覺得這人怎麼這麼討厭,老老實實講故事就好了,幹嘛在這裡長篇大論,以為自己的觀點很高明?

所以,哪怕是我們自己寫東西,也經常有人告訴我們,千萬不要隨便在小說中自作聰明地發表見解,這非常令人討厭。因為讀者對你的觀點、你的想法根本不感興趣。身為作者,你也無權去左右讀者的想法,老老實實講故事就好。

事實上,很多大作家也持這種觀點,覺得在小說中發表自己的議論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就像前面說的,都是極力把自己隱藏在敘事背後,讓讀者感覺不到作者的存在,生怕影響讀者的閱讀感受或心情。

然而,我們萌萌噠的昆德拉先生就非常自信。在他的小說,我們經常可以見到他可能隨時中止敘事,轉而開始各種哲學論述,或是各種對人物的分析評價。

非常神奇的是,昆德拉這種寫法並沒有引來讀者的厭惡,反倒是他能以其哲思的深度和高度,讓讀者頂禮膜拜,然後乖乖聽他擺布:我想講故事就講故事,想發表見解就發表見解。

要是換做一般作家,早就被讀者嫌出屎來。昆德拉的厲害之處在於,他非常成功地以自己深邃的思考讓讀者接受了他這種萬人嫌的夾敘夾議的寫法。而且就我個人的閱讀範圍而言,能做到這一點的作家,寥寥無幾。

最重要的是,在昆德拉那個時期,他這種夾敘夾議的寫法並不怎麼受評論界待見。因為在他們看來,小說是敘事的藝術,而非發表哲學見解的文本,就像絕大多數作家所認為的那樣,拒絕或避免在小說中出現作者的看法。

然而最有意思的是,昆德拉對於薩特的小說就頗有微詞。原因在於薩特的小說過於哲學化,認為他與其這樣寫小說,還不如去直接寫哲學著作好。

所以我們就很能理解,為什麼余華會有此番言論,或者其他作家之間,總有彼此互相看不慣的言論。實際上,在任何藝術領域,這種藝術家們互懟的情況並不少見。

身為吃瓜群眾的我們,切記勿要把他們的話當回事,僅當看個熱鬧,湊個趣就好。

藝術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對錯高低之分,有的只是不同的藝術審美,不同的美學觀點。而且正是因為藝術家們的各執己見,才讓我們感受並領略到各種不同形態的美。


謝邀。

首先,作家們互相貶損很多,你拿任何一句話當真可不成。納博科夫看不起陀思妥耶夫斯基,雷蒙德 錢德勒看不起海明威,康拉德看不起奧斯丁,斯泰因看不起舍伍德 安德森。你沒法把一句話較真。所以這題目與其說「為什麼說昆德拉是三流作家」,不如說「為什麼余華說昆德拉是三流作家」。
這更多是個余華看不上昆德拉的事兒。

然後展開說。
余華自己很喜歡福克納、馬爾克斯和卡夫卡。他對福克納(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種「正面直接敘述」的力量作風很欣賞。大致余華推崇的作者,都是在敘述上力量和技巧兼具型。

而昆德拉的做派:他的小說里充滿了各類插話議論,他喜歡自己擺一個人物出來,然後通過提線木偶似的操縱、諷喻、談哲,來描述他想說的事兒。他是個很散文化的作家——而且還不是福樓拜那種散文化——你可以說昆德拉極其聰明,但比起福克納們那種硬生生講故事的套路,昆德拉顯得太繞道、太取巧、太聰明了一點。

所以不難理解,余華這種欣賞「正面強攻」敘述的作家,會不喜歡昆德拉了。


昆德拉的作品情節性普遍不強,讀起來有一些澀澀的感覺。但是如果讀進去以後反覆回味,確實有一些不一樣的味道,尤其是所有「社會主義」國家的讀者,都能體味到昆德拉那種濃濃的不可言說的諷刺。

文學是一個非常主觀的東西,米蘭昆德拉的作品在我眼裡無疑是一流的。同類型的小說家還有博爾赫斯,同米蘭昆德拉一起作為沒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頂級小說家實屬非常可惜,也可以說是人類的遺憾。對於上個世紀的共運史,米蘭昆德拉做了非常深刻的剖析和總結,相比村上春樹這種作家來說,米蘭昆德拉小說的深度無疑更上一個檔次。

讀懂米蘭昆德拉的關鍵在於理解存在主義哲學。存在主義以人為中心、尊重人的個性和自由。人是在無意義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沒有意義,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礎上自我造就,活得精彩。

這也就是米蘭昆德拉所謂的「媚俗」的辯證。昆德拉並不反媚俗,昆德拉只反依附於強權的媚俗。媚俗是一種普遍性的,不可避免的東西,往大里說,我們吃飯飲水皆屬媚俗。對於吃飯,我們並不知道不吃飯自己是否真的會餓死(因為我們自己並沒有餓死過),吃飯也是某種程度的「盲目從眾」。同樣,捷克的群眾五一節遊行,聲音空洞的口號,沒有個體的社會,沒有獨立思考的一項項盲目政策,也是媚俗的體現。波西米亞民族的文化在共運中被消耗殆盡,人民麻木而不自知。社會上的文化,只剩下了和蘇聯雜交後的怪物,這對於站在波西米亞民族角度的昆德拉來說無疑是很痛苦的。

值得一提的是,米蘭昆德拉對於傲慢的美國人也做了一些諷刺。美國人覺得紅色捷克的人民都很可憐,給作者介紹美國的一片草地時,把草地上奔跑的兒童形容成「快樂而幸福」。毫無疑問,這樣的描述在「天堂捷克」屢見不鮮,只能引起作者的厭棄。

「你怎麼知道這些美國兒童是快樂的?你去問過這些兒童快樂不快樂嗎?你怎麼知道捷克的兒童都是痛苦的?難道極權國家就沒有快樂嗎?」這個時候,這個美國人和捷克主席台上坐著的領導其實沒什麼區別,都是媚俗的。

基於人類頭腦中一種「既成事實」般的觀念,而不去獨立思索考證這種觀念到底是否科學,這媚俗是人類的一個劣根性,而並非「社會主義」國家的人民所特有。西方世界的人民同樣有不少相信這個世界有天堂般的制度,會懷著一種左派特有的天真美好面對這個世界,這其實本來無可厚非,人性使然。

但當一種無理智的情緒伴隨強權席捲而來,人們不知獨立思考判斷真偽的時候,東歐諸國便全部成為了蘇聯的奴隸。這是人類歷史的悲劇。許多左派思想家覺得他們找到了一種邁向天堂捷徑的社會制度,沒想到這卻是地獄的大門。

對於昆德拉,我相信,不管如何,總有朝陽重照我土的一日,我們可以重新認識這位作家,重新定義這位作家。


樓上從文學性和寫作手法的角度說的很對,這裡補一個社會階層的角度。

余華所處的世界還是第三世界意義上充滿不安全感的中國,那個時代某種程度上是一個野蠻社會。在野蠻社會裡面,文明被認為是脆弱的、矯情的。

而昆德拉筆下的歐洲,事實上已經到達了很高的文明與穩定,甚至於文明到了腐敗。昆德拉主要探討的是過高的自由下,人們對於穩定感到無聊所引致的反叛,以及人們由於過度自由地抒發人性而導致的人性的碰撞。

余華是 「原始性」,昆德拉是 「現代性」。

這兩個人討論的都是人性,並且事實上討論的東西還在某種程度上的高度一致。但是因為環境的不同,產生了很深的誤解。


昆德拉的小說是夠「散文化」的,為偏重於敘事的余華同學(以及一大派現實主義文學腦殘粉)所不屑很正常。
但我還真的挺偏愛他這種扯淡&>敘事的風格。古典作家裡也不都是正面敘述派,雨果就喜歡嘮叨歷史,巴爾扎克喜歡灌輸宗教……我覺得昆德拉有時是過於扯了一點,不喜歡的人覺得是拿智商裝逼,喜歡的人可能就是看上了這種小聰明。
長篇里我最喜歡《告別圓舞曲》。這故事相當緊湊,而且需要理解力。可見昆德拉後來的實驗性寫法是建立在此基礎上的。換句話說,昆德拉可以寫現實主義,能寫現實主義作品的人未必能寫出昆德拉的風格。如是而已。

此外,昆德拉的晚期作品(用法語寫的)風格變化比較大,很是短小精鍊,一個中篇五十多小節。我個人比較喜歡《身份》。


作家水平到底如何,我覺得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
人們在評價一個作家水平的時候很可能會從個人的閱歷和感受出發,再加上大家可能讀到的還是米蘭昆德拉作品的譯文,原文的一些內涵難保不在翻譯過程中丟失了。

又況且在評價一個作家的作品時可以從多個維度入手評論,也許是寫作技巧,也許是可讀性,也許是情節設置,也許是人物描寫。
因此,綜上,要知道一個作家水平如何,只能是自己去讀一讀Ta的作品,然後做出自己的判斷了。
PS:我個人就覺得米蘭昆德拉的《不朽》寫得很好。


有的人作品或是人偉大,卻名滿天下,謗滿天下,然而這不代表譽者和謗誰對誰錯,只是他們的價值選擇價值判斷不錯。例如《尤里西斯》,有的說它十分偉大,有的說是垃圾。扯遠了

誠然,我認為米蘭昆德拉是一位優秀的作家,作品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就不用說了吧,《生活在別處》,《被背叛的遺囑》,《小說的藝術》等等,都是不錯的作品。讀他的小說,你會感覺他說了很多,又好像啥也沒說,一切得靠你自己去體會和理解,我覺得這正是優秀的作品所必需的,主題的多重解讀!!而余華的作品則不是這樣,以《活著》來說,透過作品,看到人物的血肉和情感,沒有過多的議論,情自在那裡,彷彿可以看到作者寄於人物的悲憫和同情,有血有淚,而米蘭不是,他的作品的人物都是為了他想要說的服務,他是一個冷眼的局外人,人物的想法也都彷彿從他脫離出來~

每個作家,都有自己的寫作方式和風格,更有自己的評價準則,道不同罷了。


一流還是末流,那不重要。
難道有人喜歡根據標籤來決定自己接受什麼嗎?
看來是廣告看多了。
一個作家的作品能讓你讀出東西是最主要的。
水是一流飲料還是三流飲料?
你不渴的時候什麼都不入流。
看完之後,你可以根據自己的口感來決定你是否喜歡,沒什麼幾流。


觀各位答案,感覺知乎上懂文學的實在不多。IT、科技的還靠譜點。


文人相輕,口味不同吧了。就像兩廚子,一個擅長川菜,一個精於滬菜。如果川菜廚子認為自己做的菜系,川菜才是真正的菜。那麼他就看不起不會做滬菜的廚子,並且認為做滬菜的不是好廚子。


我說余華是個四流作家,你又該如何呢?
如果你同意,那一個四流作家有什麼能力去給別人定義?
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觀點,那怎麼又同意余華的觀點呢?
你可以說我比不上余華的寫作能力
OK,我同樣可以說余華比不上米蘭·昆德拉的寫作能力。
不要生氣哦親,我只是詭辯一下而已。
正經回答的話
以我來看,只有二流的作品,沒有二流的作家,作家通過文字表達自己的世界想法,表達的不出色,或者我們都不能理解,作品可以成二流了,但是不能說他的這個文字世界是二流。
當然首先要是一個作家才行,這裡以郭敬明同學舉例,我認為他是一個出版家而不算作家。
因為我弟也會用鍵盤的CTRL+C和CTRL+V鍵,而我妹也知道許多世界名牌的名字,他倆都不是作家。
再說米蘭·昆德拉,其實以我卑微的文字修行來看,也許他並不介意別人把他定位幾流,他介意的是有誰會看完他的文字淚流。
UPDATE:剛才沒吃飯傻了,我必須補充一點,我非常喜歡余華的《活著》與《兄弟》,尤其是《活著》最後那部分。所以剛才的只是舉例而已,罪過罪過。


余華少年氣盛的時候還很看不起魯迅呢。
是人就有立場有感情,喜歡就是都好,不喜歡全是錯。


牙醫轉行當作家已經跨度很大了,就不要再轉行做評論家了。


首先,作家本人的口味是非常主觀的,什麼叫做文人相輕,有的時候僅僅因為所屬流派不同,便可能在視野上有很大差異,其次,如果兩個作家在現實中存在交集,那很可能東家的貓被西家的狗咬了一口而互相產生怨念,畢竟你得承認,文人也是人嘛。
當然在余華和昆德拉之間,不存在後面的問題,那麼這個問題就需要分成兩個話題來看:
1餘華為什麼說昆德拉二流?
2昆德拉真的二流嗎?

前者因為從兩者的交集問題,原因似乎更應該從主觀上去尋找,余華和昆德拉都堪稱先鋒,甚至兩人都可被歸結到後現代寫作的脈絡中去,但兩人的文風卻截然不同,余華的視角往往是從底層向上的,而昆德拉總有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手法。光從視角的不同來看,大致能分析出兩人氣質上是不一樣的,昆德拉為什麼要說kitsch,說媚俗,無非是因為他對上層社會這一套裝逼耳濡目染且看穿之後表示不屑,人家的父親可是音樂學院的院長。但是余華呢,父母跟文化圈無關,他自己寫吧寫吧上來的,對這些優雅人的「作勁」心存怨念也理所當然。

其次,昆德拉真的二流嗎?這個問題又回到文學史爭吵不休的話題了:作品這種事情,到底有沒有客觀標準?
我相信以目前偏古典的看法來說,作品當然有客觀標準,要不然那麼多人研究作品史研究敘事學幹嘛。那麼在客觀標準這一前提下,一個作家一流二流大致可以分幾個維度來評判:
作家、作品本身的聲望和作者在圈內的評價。
前者是一個傳播維度的問題,後者是專業評價的問題。從傳播來看,昆德拉這個量級的作家,絕對算是聲望夠格了。我個人也是昆德拉的粉絲。
但為什麼圈內仍不斷對他有質疑呢?
首先,昆德拉的文字里透出的嘲諷意味太重,這是很傷人的,尤其會傷很多文人脆弱的心靈。中國也好,世界也好,在現代以前文學作品裡傳達的主流價值觀都是厚重的:追求歷史感的,追求美感的寫法,私人寫作一定要被找到一個宏大,具有普世價值的意義才行。而昆德拉卻公然嘲笑「重」的力量,看看他的小說,阿涅斯要把自己活成不受任何人關注的角色,因為把自己橫亘在別人面前是可笑的。而偉大作家歌德和他的情婦被描述成了可笑的老頭和跳舞的紅腸。這種離經叛道是許多接受過主流價值觀的文學家所不齒的——

別人寫出涕淚淋漓的作品,一邊在自我欣賞的時候,他卻在那揭人家短,說他寫書是為了泡妞,愛國是為了出名,換你你受得了?

無論是文論也好,是小說也好,昆德拉的寫作方式都堪稱新穎,他一直在發掘笑的價值,也一直在尋找文學作品形式上的韻律感,這讓他的小說很好讀,也充滿了可闡釋的空間。但另一方面,闡釋完了又如何呢?他確實太聰明了,從另一些標準來說,便是過於取巧,而在文學上缺乏一口氣。那口氣是厚重的文學所帶給我們的魅力。


這倆人生觀就不一樣。。
余華寫活著,活著就是勝利,活著就是意義
你拿這話跟昆德拉說,他得噴你一臉。。。。


的確是個非常一般的作家,缺乏想像力,看問題狹隘,而且矯情。

余華說的好。


我覺得余華站在作家的角度來評價昆德拉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原話是指昆德拉是三流的小說家,而不是三流的作家。單單把小說抽出來看,頗負盛名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在小說,在文學層次上只是三流,頂多二流末尾;但在文化與思想上的高度,確實是一流的。但因為寫的很深,所以像我這樣耐著性子看了兩遍的人,依然沒有體會到太多的東西。

反觀余華的現實主義風格,那些略顯荒誕但無比沉重的文字,《在細雨中呼喊》,《活著》,《兄弟》,《許三關賣血記》,《第七天》,每一本都壓得我好幾天無法入睡。在小說層次上,余華一定遠高於昆德拉,我也為我們中國有這樣的好作家感到驕傲。


矯情的作家都不是好作家。
而且他的東西太幹了,不是乾貨那種干,是做愛的時候沒有precum的那種干。
無趣。


我倒是覺得余華是三流作家。看完《活著》和《兄弟》,對他的小說失去了興趣。


推薦閱讀:

為什麼毛姆的小說被歸納為傳統小說,而加繆的卻是現代主義呢?
老人與海這部作品到底好在哪?

TAG:小說 | 作家 | 文學 | 外國文學 | 米蘭·昆德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