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讀不下去,但書評稱此是經典中的經典,那為什麼很枯燥?
花了好幾天時間看完了豆瓣所有書評,知道此書是經典中的經典,為什麼很枯燥?
請教諸位。另,我讀《哈姆雷特》也中間睡了好幾覺才讀完,金庸小說就完全不會。大家覺得,小說的可讀性和小說的質量是什麼關係?
我讀《先秦諸子系年考辨》、《純粹理性批判》、《追憶似水年華》都精神抖擻,
一讀博爾赫斯就犯困;
我看《楢山節考》、《愛情萬歲》都津津有味,
偏偏看《老無所依》死活看不下去。
有時候,人跟作品之間,還是要講一點緣分的。
讀不下去,不必強求。
書是永遠讀不完的,挑看得下去的看就好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本書是必讀的。
能夠逍遙遊,何必苦惱爬。
我同意@三笠醬 的說法,不過我想補充一下,更確切地說,你是沒有這方面的疑惑。
許多人,通過他們的方式寫出來小說和哲學其實是對生命的一種疑惑的感悟,有的把答案寫出來了,有的答案都寫不出來,比如我覺得安娜卡列妮娜,這書里老托是沒有答案的,到復活的時候,他覺得他活明白了寫了答案(不過很搞笑的是,我喜歡看沒有答案的安娜,不喜歡尋找到答案的復活)
那麼安娜卡列妮娜的人生疑惑是什麼呢?我覺得是虛無。幸福中的虛無。安娜有一個丈夫,一個情人,一個兒子,雖然看起來她是被上流社會拋棄才不幸福,而我覺得,恰恰是幸福中的虛無把他給控制了,因為這種虛無感,她喜歡了渥倫斯基,也因為這種虛無感,她在控制渥倫斯基而不得的時候,她卧軌了。她卧軌其實不是因為她被拋棄了,她真的活不下去了,而是她被虛無感搞的看見的人都是陰暗的,她討厭她丈夫也討厭她的情人,因為她只看得見人性中軟弱和欺騙這一面。而她的事業——她說起來在寫一些關於兒童教育的小冊子,並沒有讓她心情平靜和充實(老托是一個很熱愛體力勞動的人,我覺得這裡有點諷刺自己的感覺)
同樣有幸福虛無感的列文,他就給安排了另一種對抗方式,他可以不斷發現人和勞動的美好,他雖然作為一個激進的農場主都破產了,但在最後,我們覺得列文的生活還是比較……放心的。
如果你沒有對幸福的虛無感這種疑惑,那麼安娜卡列妮娜就沒什麼必要去看,就好像我的人生在20來歲的時候,是充滿獸性的,這裡獸性不一定是獸性大發的那種,而是許多時候,生命的活力給我們一種本能,我們本能地去學習可以變現的知識,本能地尋找可以變現的工作,本能地去找釋放荷爾蒙的方式……這個時候,我們是沒有這種疑惑的,我們有的只有興奮,有騷動,當然會有求不得的憤怒和痛苦,我們所希望尋找的辦法,都是要馬上解決問題的工具型辦法和想法,但對生活啊,對虛無之類的疑惑之情是很少。但到了一定年紀,人是會怕了,我們怕我們最後什麼都留不下來,我們怕我們自己都不理解自己,我們怕我變成我最最看不起的人,而這個時候,我們的生活似乎又定型了,我們有了合適的工作和合適的愛人,也有了一定的社交圈子,但有些人就會有一種疑惑,我還是我嘛?
如果把我全部抽走,換上另一個人,只要她說一樣的話,做一樣的動作,哪怕腦子裡想的完全不同,但別人只怕會像喜歡我一樣的喜歡她吧。
那麼我在哪裡?
我覺得大部分藝術品或者哲學,甚至宗教,都解決的這個疑惑或者說是一種恐懼。我在哪裡。
尋找答案才是我們接近這些藝術品的源生動力之一。
「我在哪裡」包括了許多種疑惑,比如人是不是被幸福的虛無吞噬(這種虛無感在戰爭與和平里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了出來,就是精靈少女娜塔莎在獸性青春消失一樣,她成了一個軟弱悲觀的胖婦女),比如人會不會被自己慾望扭曲(這種小說很多啦,契科夫的許多短篇都是這種類型),比如人會不會極端的惡劣條件打敗……包括現代的村上,寫的也是這種疑惑,他刻意地塑造了一個享受孤單的主角,為什麼呢,因為我們要通過我們自己來判斷我是誰,我們害怕自己認識太多人,為了迎合他們,「我」就消失了。他想尋找的是,如果做一個繁華社會的隱士,有沒有辦法同時解決被愛和不迷失自己的辦法。
沒有這方面的疑惑,就不會看這些東西了。其實沒有這方面的疑惑,人也可以過的很好,大部分時候,我們都是工具型的,我們只要解決晚飯吃什麼,錢在哪裡賺,戀人不要和我吵架就夠了……在這種閑暇時間,我們就可以看看快意恩仇的金庸古龍啊,看看尋找謎題的推理小說,看看熱鬧的好萊塢大片……而且沒有這方面的疑惑,你肯定會覺得這種書很枯燥。就好像我是一個女人,其他女人再漂亮,我不會對她產生性需求一樣,你硬要我睡一個晚上,我肯定也覺得無聊。不過如果哪一天,你在完全舒適的時候,仍然湧出了類似人到底活著幹嘛,我為什麼要這麼活著之類的茫然,又看不進去安娜卡列妮娜,我還是推薦……哦,類似的小說。你覺得它枯燥,因為作者關心的問題,你一概不關心;你關心的問題,作者一概不關心;
作者擅長的那些寫作藝術(就托先生而言,已臻化境),你一點不了解;你欣賞的那些作者用來吸引讀者的小技巧,作者從來不用。
你要承認:雖然同樣生活在地球上,人與人思想的差距,要遠大於生活狀況的差距。
題外:既然如此,如何讀下去?
我小學時候也是很喜歡看金庸的,有一次錯把巴金兩個字當金庸看,看了第一頁就暈頭轉向扔到一邊。
我的嚴肅閱讀開始於巴爾扎克《攪水女人》,這本書是我放學路上撿到的一塊錢買的(80年代末新華書店有些老書真是出奇的便宜),書是六十年代出的,繁體字,這倒不是大問題,基本都能認下來,可是在前二十頁我完全找不到「點」在哪裡,然而因為感覺這本書是「天賜」的,有非讀完不可的義務,就一直讀下去,五十頁以後,我慢慢習慣了巴爾扎克(或者說傅雷)的風格,也看出樂趣來了。
不過,即令如此,讀《安娜 卡列尼娜》的時候我仍然覺得很困難,巴爾扎克還可以說有幽默感,他的故事還可以說是起伏跌宕,但是托爾斯泰?幽默在哪裡?起伏跌宕在哪裡?——最後,雖然我也硬著頭皮啃完了這本書,總覺得像是吃了夾生飯,有些很難消化的東西。
然而,過兩年我再去看《戰爭與和平》的時候,就覺得無比順暢了,大段的議論也不覺得煩。回想看過的《安娜》,也多了一層了解。
沒有這樣經驗的閱讀者,不是一個真正愛好閱讀的人,也不能真正領略閱讀的真正趣味,他們永遠停留在將閱讀作為消遣的初級階段。
以上,適合所有書。
很正常,沒有類似經歷,就沒有共鳴。
縱使你說得再聲淚俱下,我沒有體會過,或者我早已看透,那這故事,也不能感動我。
《笑傲江湖》那琴蕭相合的哥倆,高山流水,彼此可謂知音。但在左冷禪耳朵里,這兩人彈琴,好似放屁一般。
倘若每人都彼此了解,豈不早就天下大同了?
若是每人都感同身受,還需要提倡什麼體諒寬容?
個體是渺小的,世界是繁蕪的,所以,人生是孤獨的。
有些故事我們永遠無法體驗,有些感情我們永遠不會共鳴,有些人我們永遠不會懂。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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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日:
我只讀過幾分鐘的《安娜》,看書的情景我也忘了。所以作答時簡略空泛,對書的細節隻字未提,只模糊描述了關於人生的孤獨體驗。
即使是不愛讀書的人,也能夠理解這種孤獨。許多人在這裡點了贊同,大概也是人生共鳴的緣故。
同樣感謝有人提出的反對與補充,想來都有各自道理,這裡就不具體答覆了。
小說很多,人生有限,你要不讀這一本,也沒什麽。換你喜歡的就好了,也許某一天你再拿起來,就覺得好了。
可讀性是主觀的,但書的質素是客觀的。(儘管有人會主觀地加持),但文字,結構,內核,是所有以文字為載體的作品都需要參照的標準。可讀性,對不同的人來說,只是那個人在看書的時候追求的東西而已。樓主首先應該明了自己為什麼要讀這部小說,如果僅僅因為它是經典就要去讀它,那為什麼有更多跟《安娜卡列尼娜》一樣經典的小說你不去讀而非要讀這本?另外,樓主有沒有讀過托爾斯泰的小說,熟悉不熟悉托爾斯泰的敘述方法,接受不接受託爾斯泰在小說中加入的長篇說教,這都是會影響樓主閱讀興味的重要問題。同時在閱讀中你要代入思考,為什麼作者要這麼寫,為什麼安娜會這麼做,列文會這麼想?然後再跳出思考,安娜跟列文的故事,作為兩個平行的故事,你喜歡哪一個,二者的情感,思想你是怎麼看的。這都是語文教育老套的話,但是不失為有用的閱讀方法。
就我個人的閱讀經驗而言,我覺得樓主如果真不能提起對這本小說的興趣,不妨先放在一邊,讀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跟自己所思考的問題相關的經典小說。我在高一時就買了這本小說,但是當時讀了兩三章就讀不下去了,自覺對托爾斯泰的敘事藝術還不能有很好的接受性,於是六七年間這本小說再沒有碰過,也沒有讀過托爾斯泰的任何小說。你要去讀一本書並不是因為這本書是本名著是經典,這本書的作者多麼偉大,而是基於某種興趣上的必然性或者思考上的一致性。在我讀了較多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之後,自然就遇到了要跟托爾斯泰作比較閱讀的問題,然後就去讀了這本七八年前買的書——《安娜卡列尼娜》,結果我發現我竟然能逐漸喜歡上這本小說,並且由此喜歡上托爾斯泰。
至於小說的可讀性和小說的質量的關係,按照毛姆的觀點,就屬於正相關。私以為然。你讀不進去一本小說,並不代表這本小說的可讀性差,有時候只是因為你自己對小說敘事方法的可接受性比較差,或者說,你能接受的小說敘事方法比較少。武俠,偵探小說是以情節為主的,人物是跟著情節走的;而很多文學經典小說,是以人物為主的,情節是為人物服務的。你能接受前者,不能接受後者,這跟你的閱讀經驗、審美取向和思考力度是有很大關係的。樓主應該反思一下自己在閱讀時是被激發起了一些虛幻的英雄豪邁之情呢,還是真的被人物的性格、命運、情感、思想所打動了。最後,可讀性雖然跟質量是正相關,但並不代表二者之間是劃等號的。現代詩中的不和諧、晦澀都是普遍的現象,但並不是一切讀不懂的分行文字都是現代詩。而且,即便是指出現代詩歌中不諧和音的弗里德里希(《現代詩歌的結構》)也不可能給出一個可參考的標準來判斷哪些讀不懂的是好詩,哪些只是些蹩腳詩人的故弄玄虛。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擴充自己的閱讀經驗,豐富自己對敘事藝術的可接受性,提高自己的思維水平,然後努力去讀懂之前讀不懂的書,並從中區分出真正的藝術和濫竽充數。至於那些實在讀不懂的,我們只好保持沉默,因為你不知到他會不會是下一個卡夫卡或者《尤利西斯》。
不要把文學當玄學,掉山洞裡照秘籍比劃兩下出來就超神了。我感覺做任何事情,找准方向以後還是要踏實,踏實,再踏實。所以慢慢啃吧,初期感到生澀無聊也可理解,久而久之會品出一些味道的。
可以類比一下自然科學,通俗文學作家和嚴肅文學作家的區別類似於科普工作者和科學家的區別。前者的作品是消費級作品,後者則是理論級作品。
就19世紀文學發展的程度而言,托爾斯泰無疑是站在俄國批判現實主義發展的最前列的,不管是從思想上還是從寫作手法,寫作內容上,都屬於當時文學發展的頂尖水平。讀不懂很正常,但讀不懂不影響他的地位和成就。
對文學作品的理解和解讀其實和學習自然科學是一樣的,都需要大量的基礎能力做前提,對於自然科學是需要大量理論基礎,對於文學作品則是需要大量閱讀基礎。
你不能憑著中學物理的水平去理解超弦理論量子物理,憑什麼指望自己一下就能讀懂存在主義和後現代主義呢?反正寫在這也沒幾個人看得到,但作為《安娜》的忠實粉絲,必須寫點什麼。
不能完全贊同@三笠醬 「很正常,沒有類似經歷,就沒有共鳴。」的描述。
原因:
1.首先,就算在武俠小說里,也沒有類似的你說的「體驗」「經歷」「共鳴」啊,怎麼作者能看得下去?看的是小說,虛構本來就是一個大前提。
2.再者,《安娜》里要說沒有共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托爾斯泰敘事風格宏大,卻不乏生活細節。對勞動的女人對愛情對婚姻的很多描述你真的不能說找不到共鳴。
我的觀點:
1.對文學的審美和鑒賞力是在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上的,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例如:你要先學會識字才能閱讀,閱讀也是先從淺顯直白的讀。人不可能不會走路的時候就會跑了。文學作品也是如此,人生閱歷會對你有的閱讀有幫助。高中的時候讀《紅樓夢》,看了兩章我就丟開了,可是在大學看完一遍就上癮了,竟然永遠都看不膩了,風吹到哪頁我就可以讀哪頁。再者,就文學本身來說,你閱讀《安娜》、《哈姆雷特》之前閱讀過的小說會對你理解小說,理解文學,理解之後越來越艱澀的作品提供幫助。
2.外國文學的不好讀,讀不下去,也許和譯本有關,看外國文學一定要找個好譯本!我《安娜》讀了草嬰的和高惠群、石國生的兩個版本。草嬰的譯本可能已經不符合現代人的閱讀習慣了。莎士比亞讀的都是朱生豪的。這裡送上一個豆瓣的譯本的收藏:獻給熱愛外國文學的孩子們(譯者篇)[轉]
3.小說的可讀性和質量的關係太複雜。可讀性高的,質量不高的,例如《傲慢與偏見》什麼的。質量高的,不通俗易懂的也太多。例如卡夫卡、加繆、昆德拉。這些人甚至我都不敢談,一談就是矛盾就是爭吵。分享一個閱讀經驗,每天定量讀書(可以是時間,可以是章節)。當時讀卡夫卡《城堡》讀《地洞》的時候就是這樣讀的,每天不必追求太高的量。讀不下去就算了。(莫言的《檀香刑》我一章沒看完就扔了我會亂說么?)
希望對樓主能有所幫助吧。因為你還不到讀這本書的時候。(優秀書籍應該慢慢仔細閱讀,還是快速的看上很多遍?)
名著就是特別有名,大家都說好,新華書店常年有,版本非常多,很多人買,買了又不看的著作。
需要在沒有電視、電影、網路、手機、麻將、撲克牌的環境下看。
你去《變形記》裡面的山村仨月,就帶這一本書,准能讀下去。
首先,《安娜 卡列尼娜》此書說是經典,其實也就不過離現在短短150年時間。
設身處地想想看,假如你是托爾斯泰同時期的人,1600年又有那些經典小說呢?
也就是出於西班牙的塞萬提斯、英格蘭莎士比亞、法國莫里哀三位大家的作品。
此三人的文學造詣,莎士比亞&>塞萬提斯&>莫里哀。
怎麼判斷的呢?經典小說是經得住解構的。
什麼是經得住解構,就是達到能拍成幼兒動畫片的程度。
一步步地來看如何解構:本身是或能改編為戲劇,能改編為歌劇,能改編為為電影,能改編為電視劇,能改編為動畫片,能成為日常語言中的梗。
這裡又有涉及到一個「濃縮程度」。例如《睡美人》當然一開始就能拍動畫片,但是拍成真人電影就有些「過分」了,話劇的《睡美人》恐怕就只能在兒童劇院看到了,就像成年人不愛看動畫片一樣。再例如《福爾摩斯》拍成電影就給人感覺很裝,是在利用IP。
所以,最經典的小說就是不以通俗為目的,卻能被解構至最通俗的小說。
白居易所追求的「老嫗能解」,就說明他是有文學自覺的文學家,所以白居易對於日本文學的影響極為深遠,說白了,就是他創作的是全人類的文學,而不是一家一戶之文學。
誠然,文學家不應當抱著「60分萬歲」的思想創作,否則就會寫成《三國演義》、《水滸傳》這樣的「網路文學」了;但是,的的確確要時刻有文學自覺來檢驗自己。就像攀登珠峰的勇士,要時刻檢查自己的氧氣夠不夠,不能硬來。
其實,未解構的文學作品類似一個包含了信息的壓縮包,而解構的「重數」相當於對社會的用處。儘管文藝創作不追求「有用」,但是是否「有用」是客觀的,不以創作者自身意志而轉移——「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而文學作品的經典程度就是二者的乘積:所包含的信息量(道理)X能被全人類所理解的有用信息。
從這個角度,你就明白托爾斯泰的文學創作是怎麼一回事了——人力攝像機+讀心儀。在沒有發明電視的時代,托爾斯泰用文字給你播放帶有心理描寫畫外音的實況錄像,那感覺當然是爆炸性的,就像現在人看3D電影一樣。我想現在沒幾個人會認為《阿凡達》比《肖申克的救贖》或者《教父》更為經典,但是不可否認《阿凡達》在那個時間點上的確是相當震撼且開時代先河,從技術上超越之前所有電影的。我想,卡梅隆完全有能力拍出《肖申克的救贖》,盡全力也能拍出《教父》,但是那個時代,恐怕沒有別的導演能拍出《阿凡達》。我們說卡梅隆是電影巨匠,《阿凡達》是證明其導演能力的作品,這和《阿凡達》本身不是經典,一點兒也不矛盾。
但是,現在人們可以天天看電視,所以自然會覺得托爾斯泰聒噪。我建議您去盲人電影院體會一下,就明白了。
總之,托爾斯泰儘管有創新,而且是頂級的技術流,調控大時代的能力已臻化境;但是和網路文學一樣,都不是正道。托爾斯泰的文字一體化程度太高,難以解構;而網路文學的道理太少,味同嚼蠟。
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一樣,差點看不下去的原因是被劇透了
不管蘊藏了多少高深晦澀的人生道理,《安娜·卡列尼娜》歸根結底也是小說啊,也是起承轉合串接起來的情節集合。對於我等俗人,故事出乎意料的轉折和優美的文筆是在作者的深刻思想中艱難跋涉時僅有的樂趣。
但是它被出版商印在封底的短短一段話毀得乾乾淨淨(╯°口°)╯(┴—┴
另外,幫凶還有語文老師和各種經典文學導讀
以至於看這書的時候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主角究竟什麼時候自殺……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作為一個資深書蟲,我曾經有過無數次跟書友分享書單的經歷。
然而,有些書自己愛若珍寶,別人棄若敝履。
有些書別人捧上了天,我看卻覺得味同嚼蠟。
無他,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
每個人的爽點和毒點不同。
網路小說有個流派叫民國文,讀者主要是民國粉,你讓五毛去看,不把作者噴死才怪。
再比如男頻有很多讀者喜歡種馬文,女頻很多讀者喜歡瑪麗蘇文,但是如果讓種馬文讀者去看瑪麗蘇文,會吐死,瑪麗蘇文讀者去看種馬文,也會吐死。
(PS,這兩種我都不愛看)
其實名著也是一樣的。
安娜卡列尼娜算什麼,你看看紅樓夢。
一樣有很多人看不進去。
讀名著看似一件很高大上的事,本質上還是一個爽點和毒點的問題,只是讀名著的人往往沒有讀網文的人這麼坦白。實名反對所有說什麼沒到時候、閱歷不夠、鑒賞品味問題下手的回答,好些還是一般回答挺有水平的人,可惜在這個問題上就光體現「只緣身在此山中」的位置。
為什麼題主你讀不進《安娜.卡列尼娜》?
因為在這個時代,你作為一個普通人心靜不下來,長年各種娛樂造成你閾值高,年少時又沒有讀這種書的經驗與習慣,就算你50歲還有閑情翻開它,大多情況你還是讀不進去。
或者,人和人擅長之處不一樣,你可能不適合讀所謂經典著作(這裡沒貶義)。如果是這個原因,這樣就算你老了,人生閱歷增加,也未必想看或能看進這種書。中國老覺得讀書讀得多有多厲害,我最佩服的是書(非專業書)讀得不用多,但做事清楚、做人明白的人。多少所謂讀書讀得多或博士越讀越活不明白(去北京買不起房帖子下瞧瞧)。
對於前者,
我有個理論,在這個閱讀碎片化,各種好壞信息大爆炸的網路時代(強調,這個時代),越是世界名著、經典書籍、離現在越久遠、一掄下來砸死人的書,越要趁早讀!
4、5歲識字,看一兩年連環畫兒童讀物簡單童話後,趕緊上所謂晦澀難懂的名家經典,7-17歲是黃金時期。
大學勉強算一個普通人在被現實衝擊前,心無雜念輕輕鬆鬆不會先入為主看這些「雜書」的最後機會。
但在年少時家長或自己不要刻意強迫,家裡沒藏書的領著上書店圖書館,只要孩子有興趣,不管(你/成人覺得)多難或內容不合適小孩去讀的書都放任孩子去讀。要多讀,不要隨便視任一本為「聖經」,去一點點摸索培養自己的品味與獨立思考能力。日後不會隨便被什麼公知大V忽悠。
同一個人,兒童時代心靜專註與吸收能力往往遠勝這個人成年後狀態,在思想沒定型前吸納百家,所能收穫的可能遠勝日後思想定型時能碰到的廣度。
同時,這些記憶與習慣對你日後回頭鑽研深度、「溫故而知新」要有益的多。
想想是老面孔敘舊發展交情容易?
還是畢業工作後再認識新人到交心交底容易?
《安娜》《死魂靈》《父與子》《罪與罰》《紅與黑》《高老頭》等等這些英美俄法當年連載大部頭都是我十二三歲時看的。而現在,我真靜不下心去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完全沉浸不吃不睡讀這種19世紀大篇章白描的現實主義小說。
但相關網路已建成,提起誰我有數有了解。雖然細節模糊,但我想翻就能翻,豪不打怵,而且在增加現實閱歷同時腦里都有片段存在,總有老友相伴與自己對話的感覺。
所以題主,你可能因為錯失機緣加上時代浮躁,體會不到某些書的美好,沒有關係,太多太多人都是這樣。要不循序漸進?想讀什麼就讀,可能某天因為某個人到某本書到某個點再引回來《安娜》,你自然就想讀也能讀進去了。就算你不喜歡讀這種年代久遠的「名著」,無所謂,人生還有更多別的美好可以體會,不要再錯過ta們。
如果你已畢業工作,那你千萬不要為本破書浪費時間精力去煩惱、懷疑自己,也不要因這裡很多回答反而把這種書在心裡包好供上,非要惦記到覺得自己閱歷夠了再開封。
「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別人說好或壞的書都要趁早讀讀,多問幾個為什麼。
讀書是要自由,不要被書束縛。
PS:還有譯本問題,俄語我不知道,當年讀得都是中文,再者這種小說還好,主要看故事。你提到哈姆雷特,莎士比亞作品音韻美很重要,其時間點對英文發展更是做出巨大貢獻,讀過原版,朱生豪梁實秋翻譯再好也不夠美,不好琅琅上口。我個人認為越純文學越偏詩歌,都是該語言精華,翻譯好到天也無法復現原語言的魅力。
PPS:但據我觀察,現在3歲就開始iPad刷遊戲的也是氣候,美麗新世界么,一代代人有自己的娛樂方式,自己活得開心就好。
謝邀。
我所理解的讀書,是藉助書中的某一個刺激,形成自我對話。
就好像青春期的時候喜歡愛情小說,工作之後實在乏味,因為那時候對愛情的思考越來越少了,整本書都無法形成自我對話。
我們的經驗和思考,是一個平面,大多數時候都是沉寂的,只有一些刺激,能激發他們的運動,讀書就是一個簡單高效的刺激方法。
之所以這本書枯燥,是因為裡面沒有一個點可以將你帶入而進行自我對話。
高中語文老師曾經說過,如果你看一本書看不下去,就不要看了,換其他的。當時就不理解,現在想來是說現在也許還不是時候讓你去看這本書。多數情況下,一個人和一本書是互相找到彼此的,它說出來你想說卻不知道怎麼表達的話,在同一個方向上比你走得多,看得遠,完成了你到達不了的幻想。在今天其他媒體都發展的很好的狀況下,書的存在的特殊意義是體現在這類作品裡的。其實為了表現情節,有的書的故事完全可以用影像來表達,情節緊湊,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有的確實需要書寫下來才可以表達。
作品是不是經典,和可讀性沒有必然的聯繫。有的作品注重思辨,有的作家擅長描寫。金庸述說故事娓娓道來,古龍製造懸念波譎雲詭。人生有這麼多感情,社會有這麼多角度,只要在某一方面達到相應的高度,就是經典。
以我自己為例,讀古代作品多了,喜歡歷史,那麼文言文的節奏感,韻律感就深深吸引我,讀至酣處真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讀白話版史記的感覺真是味同嚼蠟。必須讀原文,即使抱著古代漢語字典。但我讀蘇聯俄羅斯作品時就真是接受不了他們的行文風格(好吧我承認是我記不住人物名字。。) 不過我還是尊敬蘇俄那一票大神因為畢竟還是有相當多的人能理解體會他們作品的美,說明人家水平確實有。 自己不懂可以,但要保持一顆謙遜的心~
總而言之,世界上經典作品太多了,能把對自己脾氣的讀完都已經不可能了,遑論其他。
睡不著,所以又要來知乎說些廢話了。
題主在讀不進去安娜卡列尼娜後引申出了一個問題:小說的質量與可讀性之間的矛盾。
這種相當主觀的問題我並不想說大道理,就我個人而言如果不是有專業需求或者工作上的補充,閱讀小說都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副業,是單純為了興趣和娛樂而存在的悖論——事實上所有介質於「小說」的文體對自我很難有現實意義的提升,它在滿足你主觀好惡的同時又白紙黑字的告訴你,你在拾人牙慧且不自知。
很不幸我就在做著類似於文案的工作,並無時無刻不在享受文字的折磨。比如上頭為了某些原因而要求研讀花千骨的話——所以我的耐性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得到飛速的增加,當然閾值的提升並不意味著我可以很簡單的直視某些(普遍意義上)「嚴肅枯燥」的作品,慚愧的說,我只能再一次很仔細的面對《誅仙》而不產生嘔吐感,這大概已是我的極限。
很多人將看不下去名著歸類於「閱歷不夠」,我只能說這個結論下得莽撞而又輕佻。我們不能武斷的憑藉一個人讀不下去一本書就說他的閱歷如何,而話又說回來,所謂「名著」的定義本身就是偽命題,你花大氣力來證明一本「名著」如何包含廣大、用詞精準,別人卻只要用一點歸謬而來的缺陷就能把它重新打回原型。感覺國外「XX經典」之類的口水話就很好,「名著」不「名著」沒人關心,經典的小說卻從不缺乏讀者。
托翁的小說我讀過七七八八,《復活》作為他晚期的作品就很顯然要歸於失敗的那一類上去(自然是跟他以前的書做對比),原因在於道理和故事的本末倒置,《戰爭與和平》的氣度就完全不一樣,群像戲在裡面被發揮的很好,甚至有些太好了,蓋過了史詩本身。(題外話:喬治馬丁的《冰與火之歌》在pov之上也多少展示了這位大鬍子老先生對於人物描摹的實力,至少喬治老爺子以前的作品帶有明顯的浪漫主義氣息,直至到冰與火之中被完全拋棄)
讀托爾斯泰要了解一些他的生平倒是真的,比如他的《黑暗的勢力》,沒有一些基礎的人簡直無法卒讀——這也不是閱歷的鍋,你只需要上網搜索一下就夠了。羅曼羅蘭在寫《名人傳》的時候曾給托爾斯泰去了幾封措辭客氣委婉的信,信中以後輩人的身份請教了一些人生和信仰方面的不解,大半輩子都在與宗教抵死纏綿的托爾斯泰只回了一封,除了客氣了一下並強調他的宗教觀後,再也沒別的了,托翁的「重量」也就在這裡。在同一個地方的不同時期完成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無疑是個好文本,而主流的體制思想在構成了這本書的同時又只能把它限制在「好文本」上了,托翁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這在於他雖然私貨充裕卻沒幾個能一眼望到頭,別人費盡心思寫論文討論他的一生,也還是在他的筆桿下打轉。
小說技法是很多職業作者矢志不渝的追求,故事性則稍顯其後,主題內涵則又次之。小說可讀性的保障往往在於前兩者,而最後一個則是拖後腿的。嚴肅小說的特點大外其道,私貨多代表可發揮的餘地就少。歐亨利的結尾被世人稱道,但他大部分小說中的主題淺薄到可以忽略,他卻依然能成為世界短篇小說巨匠。莫泊桑的例子顯得比較正面,他的作品顯而易見要諷刺辛辣的多。大仲馬寫流行小說功成名就,在當時不容與主流文壇,不曾想他私生子的思想性把他甩了幾條街。魯迅的雜文遠不如他的小說和散文有趣綿延,可他仍然把思想排到雜文社論。《神曲》和《浮士德》有著相同的詠嘆調特質,技法在其中遊離而不走遠,類似的還有莎士比亞的所有歌劇,故事的皮包著一層當時的社會思潮。斯蒂芬金的作品在想像上就遠比他的手法高明的多,他小說的拙劣掩蓋不了其中精彩的故事,哪怕只作為梗概來讀。高爾基的童年三部曲在惆悵的氣質下表現出了驚人的剋制,人們很多時候都忽視了這本書中第一人稱的成熟——以及大師級的敘事準則。(現在知乎小說一欄的話題中有很多使用第一人稱的寫小說的題主,真該都來補一補這本書,相比起來他們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奇特的是,《尤利西斯》和《追憶似水年華》雖然同樣佶屈聱牙,在廣大群眾的宣揚中竟然逐漸有了名氣,走向「大眾」。我不巧全部拜讀過,花了大概兩年看完這兩本炫技到無法直視的意識流經典,哪怕它用了幾十頁只是用來記錄睡前的胡思亂想和細微的差別,我仍然可以說——這是兩本看完後完全浪費時間但確有價值的讀物。
有人認為諾獎偏向於不好讀卻深刻的小說。雖然諾獎的評判標準非常複雜,但「深刻」的確是其中一項指標。紫式部作為一個代稱只留下一部源氏物語就彪炳文史,清少納言的散文也是,非常寡淡但卻足夠讓人稱道,這大概構成了日式小說的一些特有風味,比如江國香織類的蹁躚感。獲得諾獎的川島康成就很好的代表了諾獎的一貫口味,於是《我的名字叫紅》和莫言能得獎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強烈的個人情感抵消了小說技法和文感的不足。大江健三郎的《個人體感》是個有趣的名字,也反應了一些事。米蘭昆德拉就過猶不及了,絕大部分人在如此強烈的個人抒發下敗下陣來,陪跑諾獎的村上就顯得在文青和體感方面左右搖擺。丘吉爾則實誠的多,口述加上槍手潤稿寫了本二戰回憶錄,以主角的身份在書中評點江山,居然折服了那幫學院派的老頭。也不排除是礙於他的身份而頒給他個獎。
所以說,還是沿用老話,人是非常複雜的動物,連帶著人的閱讀體驗也不盡相同,我的喜好在宗教論上深扎不移,而這跟閱歷與見識都毫無關係,題主看不下去安娜卡列尼娜,除了點不在上面,大概內因更重要吧——這是無法展開和分析的,只有你自己清楚,所以只能粗暴的歸於喜好問題。
我的閱讀經歷是,在我看夠了一切能翻到的名家作品後,我開始翻網路小說。這自然是毫無益處的,老實說哪怕我買一本編程方面的基礎書籍看都能更有意義。但人不只是因為「意義」而活著。又比如我以前閑暇時喜歡偷偷給「花火」投稿,除了滿足我的一些陰暗的惡趣味,更是一種對自己毫無天賦的人生的自嘲。
結論是,小說的質量和可讀性相斥而又相生,並不完全矛盾。經典的枯燥更多的是由於技法與思想本身的失重所致,這是無法調和的。一本享譽世界的作品之厚重大可以擁有超越時代的思考,而它自誕生起的一層不變在時代的碾壓下又會被相繼送回歷史的故紙堆,供人懷念瞻仰。文學的純正性,正是在這些此起彼伏的廢紙中得以延續。我對很多外國名著的耐受度都很差…以可讀性高而著名的簡愛和傲慢與偏見都不太行…一口氣讀完的只有茶花女…這品位…但是我還蠻喜歡茨威格的一些文章…毛姆的也還行…
看小說,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找愉悅感…不一定是非常淺層次的愉悅…但一定要能感受到愉悅……對卡夫卡之類的小說無感…啥後現代的小說,包括詩歌更無感…我覺得後現代的藝術很多已經不再追求美了…基本無法接受…
很久以前,我覺得自己不喜歡那些藝術地位很高的作品是個人素養不足…現在我覺得,是氣場不對…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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