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夷變態給日本人帶來哪些心理變化?
題主說的「華夷變態」的概念出自這本日本人寫的書:
《華夷變態》反映了當時日本學者對大明人亡國而被強迫剃髮易服之後的看法,認為「華夏變於夷之態」,也就是把明清更替看成華夏人民變成蠻夷的過程。日本國以及朝鮮、阮朝一開始都不承認清朝,日本初期的圖鑑、書籍仍然把大明人和大清人看成兩國人。
後來,清朝強盛之時,日本等鄰國才承認滿人統治華夏的事實。最接近清朝的朝鮮和阮朝當然在外交上也承認清朝的正統。而日本國承認的是清朝的統治,清朝的正統就是另一回事了。在日本人的眼中,清朝是滿人統治漢人,無異於元朝。
朝鮮、阮朝包括日本把自己當成了華夏正統。朝鮮把清帝叫做「虜王」,而阮朝就自稱「中夏」,還在對中南半島執行「改土歸流」和「以夏變夷」,認為阮朝是「華」而周邊的都是「蠻夷」。在日本,儒學者山鹿素行在《中朝事実》甚至把日本國稱為「中華」,日本天皇還有這句:「其速正君臣名分之誼,明華夷內外之辨,以扶植天下之綱常」。可以知道,明末以後,這三個國家都自以為是華非夷。
甲午戰爭,日清交戰。當時日本人對漢人宣傳「恢復中華」,引動漢人起義反清。以下摘自宗方小太郎的《開誠忠告十八省之豪傑》:
先哲有言曰:「有德受命,有功受賞。」又曰:「唯命不於常,善者則得之,不善者則先哲有言曰失之。」滿清氏元(原)塞外之一蠻族,既非受命之德,又無功於中國,乘朱明之衰運,暴力劫奪,偽定一時,機變百出,巧操天下。當時豪傑武力不敵,吞恨抱憤以至今日,蓋所謂人眾勝天者矣。今也天定勝人之時且至焉。
熟察滿清氏之近狀,入主暗弱,乘簾弄權,官吏鬻職,軍國瀆貨,治道衰頹,綱紀不振,其接外國也,不本公道而循私論,不憑信義而事詭騙,為內外遠邇所疾惡。曩者,朝鮮數無禮於我,我往懲之,清氏拒以朝鮮為我之屬邦,不容他邦干預。我國特以重鄰好而敬大國,是以不敢強爭焉,而質清氏,以其應代朝鮮納我之要求,則又左右其辭曰,朝鮮自一國,內治外交,吾不敢關聞。彼之推辭如此也。而彼又陰唆嗾朝鮮君臣,索所以苦我日本者施之。昨東學黨之事,滿清氏實陰煽之而陽名鎮撫,破天津之約,派兵朝鮮,以遂其陰謀也。善鄰之道果安在耶?是白痴我也,是牛馬我也。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是我國之所以舍樽俎而執旗鼓,與貴國相周旋也。
抑貴國自古稱禮儀國,聖主明王世之繼出,一尊信義,重禮讓。今蔑視他邦,而徒自尊大,其悖德背義莫甚矣。是以上天厭其德,下民倦其治,將卒離心,不肯致心,故出外之師,敗於牙山,殲於豐島,潰於平壤,溺於海洋。每戰敗衄,取笑萬國。是蓋滿清氏之命運已盡,而天下與棄之因也。我日本應天從人,大兵長驅。以問罪於北京朝廷,將迫清主面縛乞降,盡納我要求,誓永不抗我而後休矣。雖然,我國之所懲伐在滿清朝廷,不在貴國人民也;所願愛新覺羅氏,不及聳從士卒也。若謂不然,就貴國兵士來降者證之。
夫貴國民族之與我日本民族同種、同文、同倫理,有偕榮之誼,不有與仇之情也。切望爾等諒我徒之誠,絕猜疑之念,察天人之向背,而循天下之大勢,唱義中原,糾合壯徒,革命軍,以逐滿清氏於境外,起真豪傑於草莽而以託大業,然後革稗政,除民害,去虛文而從孔孟政教之旨,務核實而復三代帝王之治。我徒望之久矣。幸得卿等之一唱,我徒應乞於宮聚義。故船載糧食、兵器,約期赴肋。時不可失,機不復來。古人不言耶: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卿等速起。勿為明祖所笑!
【注釋】
- 「原來」的「原」本來寫作「元」,元朝後改用「原」字,日本到現在還依舊寫「元」字。
- 「同種、同文、同倫理」由日本人開始宣傳。
- 檄文迴避了「大清」的稱呼,幾乎只把它叫做「滿清」。
- 日本自以為「應天從人」,認為是在『懲伐』清朝。
- 黑體字的地方總結起來根本就是說「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 從檄文感受到,日本人當時完全不把清朝看作中華。
據說,當時的甲午戰爭,日軍的旗號甚至還有「驅逐韃虜」
日本人本來就拿中國人當虜看待,叫做髯虜
日本人本來就拿明國人當虜看待,叫做髯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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