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作為文學家,魯迅的文筆很糟糕」的言論?

原標題:我一直覺得魯迅作為文學家的話的文筆很糟糕,你怎麼看?

原補充說明:甚至不及他的弟弟周作人


魯迅《狂人日記》中寫「我」瘋了,並沒有長篇大論,只消一句——「不然,那狗何以看了我一眼?」
還有非常著名的,現在知乎滿天飛的「趙家人」——出自魯迅《阿Q正傳》:「你怎麼會姓趙——你哪裡配姓趙!」
除此以外,魯迅的《過客》中對老人孩子過客三個角色刻畫的,不長的篇幅就非常豐滿,這可不是所有作家都能做到的,有些作家一寫起來就剎不住,魯迅點到為止,不但能使讀者知道他要說什麼,還使讀者有更多的思考空間。
還有課文上的《祝福》,老實說讀的我都驚呆了,那些消費祥林嫂痛苦的人,寫的是多麼生動!和今天的某類人極其相似!流淚感嘆一番,便滿足地去了。這就是原來的我啊,遇到什麼災難,在空間里祈禱點蠟燭,看一些感人的事迹一番感慨,就心滿意足地追番去了。其實我看這篇文章比課上學要早,從那以後幾乎每次災難我都不會再去消費這種痛苦,而是實實在在地捐款,真真正正地思考這種災難是由何而起的,怎麼才能避免或是把損失降到最小。
我想說,這種能通過不多的著墨,使別人感受到雷霆一般的震驚而清醒過來(我當時真的立馬就領悟出意思來了)的文筆,能算作不好么?還有我舉的第一個例子,一句話就寫出來了,這種文筆能算作不好么?
余華一開始很煩魯迅,因為文革的時候不是毛主席說就是魯迅先生說,後來他對魯迅總有一種不屑的態度。一次偶然的機會,有一個導演要他改編魯迅的小說,他缺錢,答應了,第一次認真地買了一本魯迅小說集,他看狂人日記就震驚了,就是我說的寫人瘋的例子,他心想這個魯迅還有點厲害,等他看完第三篇《孔乙己》,就打電話對導演說:「別再糟蹋魯迅了,這是一位偉大的作家。」我覺得,答主讀先生的書讀的很少,或是說,沒真正認真讀過魯迅。
余華:魯迅是我唯一討厭過的作家全文
http://m.baidu.com/from=1099a/bd_page_type=1/ssid=0/uid=0/baiduid=2845FF6CC1D1CFF2396A99FD666046F6/w=0_10_%E4%BD%99%E5%8D%8E%E9%B2%81%E8%BF%85/t=utouchbdbox/l=1/tc?ref=www_utouchbdboxamp;pu=sz%401320_480%2Ccuid%4021052B9737F5FD0957FFD1E2A33DFAF57F4BA581AFCFSFQMKIJ%2Ccua%40640_1136_iphone_6.8.0.0_0%2Ccut%40iPhone5%252C2_8.4.1%2Cosname%40baiduboxapp%2Cctv%401%2Ccfrom%401099a%2Ccsrc%40app_box_txt%2Cta%40utouchbdbox_1_8.4_6_0.0amp;lid=13972923437615025896amp;order=1amp;vit=osresamp;tj=www_normal_1_0_10_titleamp;waput=4amp;waplogo=1amp;dict=21amp;title=%E4%BD%99%E5%8D%8E%3A%E9%B2%81%E8%BF%85%E6%98%AF%E6%88%91%E8%BF%99%E8%BE%88%E5%AD%90%E5%94%AF%E4%B8%80%E8%AE%A8%E5%8E%8C%E8%BF%87%E7%9A%84%E4%BD%9C%E5%AE%B6_%E5%B8%B8%E9%9D%9E%E5%B8%B8K_%E6%96%B0%E6%B5%AA%E5%8D%9A%E5%AE%A2amp;sec=6399amp;di=e70907e1197451efamp;bdenc=1amp;nsrc=IlPT2AEptyoA_yixCFOxXnANedT62v3IJBaOMmBH_zSv95qtva02J1ZpXTuqAp7YH5bugTCco2tJoiHqO8hmkNJOrhoqej5q7EngwPWegBDLTBQQfw15AdXT

文筆這東西,不只是炫技。

還有魯迅的語法問題,他的基礎是文言文,再加上他是最早提倡白話文的人之一,當時白話文很多語法都不健全,魯迅用古代的文法寫作讓現在的人看的很難受也在所難免。


1,「魯迅的文筆很糟糕」

2,「甚至不如周作人」

3,「我一直覺得……」


。。。
魯迅有多牛,其他的答案裡面說得夠多了。

你拿兩位大文豪做比較,
自有喜好,我不說什麼。

只是什麼叫「甚至不及周作人」?

〖我的故鄉不止一個,我住過的地方都是故鄉。故鄉對於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分,只因鉤於斯游於斯的關係,朝夕會面,遂成相識,正如鄉村裡的鄰舍一樣,雖然不是親屬,別後有時也要想念到他。〗——《故鄉的野菜》

周作人隨便一篇雜文,
開篇第一句就是過去幾十年的文青金句。


題主現在這居高臨下的身段,
很是惹人生氣啊。


「甚至不及他弟弟周作人」...

「甚至」...

看來題主不喜歡魯迅並不是因為什麼政治原因,而是單純的欣賞水平不足罷了...

當然題主是曹雪芹轉世的話例外...


「破天朱雀和滅天玄武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宮殿,玄武宮恢弘而雄峻,萬丈高的城牆筆直地參入雲天,宮殿裡面到處陳列著三棘劍、冰刃、魔法杖。宮殿里所有的人全部是身材高挑而結實的男子。整個宮殿彷彿都是雄性的力量的凝聚。
可是在破天朱雀里,所有的事物都有著柔和的輪廓,天頂是一層很薄的冰,外面的天光可以淡淡地灑進來,整個宮殿漂浮在一種淡藍色的光芒裡面。宮殿四處可以聽見樂聲,在花園裡到處可以看見長裙及地的宮女抱著琴微笑,櫻花在她們身邊緩緩飄落,如同那些華麗而奢侈的夢境。」

難道這才是文筆?⊙▽⊙

我初中的時候看了《幻城》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記得,反而是那篇小學課文《社戲》,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能想起來魯迅先生描繪出的意境。

「我的很重的心忽而輕鬆了,身體也似乎舒展到說不出的大。一出門,便望見月下的平橋內泊著一隻白篷的航船,大家跳下船,雙喜拔前篙,阿發拔後篙,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艙中,較大的聚在船尾。母親送出來吩咐"要小心"的時候,我們已經點開船,在橋石上一磕,退後幾尺,即又上前出了橋。於是架起兩支櫓,一支兩人,一里一換,有說笑的,有嚷的,夾著潺潺的船頭激水的聲音,在左右都是碧綠的豆麥田地的河流中,飛一般徑向趙莊前進。兩岸的豆麥和河底的水草所發散出來的清香,夾雜在水氣中撲面的吹來;月色便朦朧在這水氣里。淡黑的起伏的連山,彷彿是踴躍的鐵的獸脊似的,都遠遠的向船尾跑去了,但我卻還以為船慢。他們換了四回手,漸望見依稀的趙莊,而且似乎聽到歌吹了,還有幾點火,料想便是戲台,但或者也許是漁火。那聲音大概是橫笛,宛轉,悠揚,使我的心也沉靜,然而又自失起來,覺得要和他彌散在含著豆麥蘊藻之香的夜氣里。」


剛好魯迅和周作人的作品都有所涉獵,就斗膽答一下這個問題。

題主的問題描述很簡單,我也不清楚你所認為的「好文筆」的標準是什麼,不過你既然是拿周氏兄弟作對比,我們就簡單說說他倆的文字作品差異。

魯迅大家都很熟悉,中學語文課本里的最牛釘子戶,他的很多小說或散文名篇也是家喻戶曉。就其文字風格來說,幾乎一向是簡約凝練、辛辣而不失溫情幽默的,在當時啟蒙主義盛行的環境里更是獨樹一幟。由於魯迅一直寄希望於用文字喚醒國民,所以他寫的那些最出名的東西往往極富戰鬥性,一字一句都可能大有深意,裡面包含了很多作者本人的思考和糾結。

我個人讀魯迅作品的過程絕對談不上是輕鬆愉快,也很少有人會選擇下班放學後的閑暇時光純粹為了放鬆心情去讀魯迅——這倒不是說他寫的東西不好,而是因為先生的作品大抵都帶著一些沉重悲愴的味道,即使是《朝花夕拾》這種追憶童年的「閑話風」散文,也常常能讓讀者在柔和溫情中讀出悲哀來。

魯迅另一本「獨語體」散文集《野草》更是如此,讀起來會有種繚亂和焦灼之感,其本人稱之為「虛妄」,我們作為普通讀者在讀這些文字的時候難免會有隔膜,這也是很多人不喜歡魯迅的原因之一。

而魯迅的弟弟周作人先生呢,恰恰是代表了與魯迅文學理念相異的另外一個流脈,用周作人本人的話稱之為「愛智」,而我更傾向於稱之為「另類的自由主義」。

其實周作人在早期走的也是類似於類似魯迅般的極富戰鬥性和社會功利性的創作之路,關注時代共鳴,抨擊社會問題,他在1920年左右寫過的批評時事的文章的深刻與尖銳程度與魯迅比也毫不遜色。

但是後來周作人和魯迅的價值取向逐漸開始分岔。魯迅還是一如既往地走貼近現實改造國民精神的路,周作人卻開始尋找一種新的價值取向作為安身立命之地,他所追求的是一種「讓文學與政治保持距離、渴望自由地表達思想見解」的文學原則——這也剛好成了現代文學創作者的另一個傳統,此後的梁實秋、朱光潛、沈從文、汪曾祺等推崇的就是這條路。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周作人後期的自編集《知堂文集》,這本文集的第一篇文章《知堂說》很有意思,也解釋了為什麼叫做「知堂」。他說「知」的有四個意思,「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言而當,知也」、「默而當,亦知也」,這四個「知」連在一起就叫「四知」,他本來打算取名為「四知堂」,可惜這個名字已經有人取過了,所以改稱之為「知堂」。

周作人所謂的「四知」其實也就暗含了其本人的價值取向,即「我不懂的東西再也不說了」和「我不該說的東西我也不說了」。這麼多的東西不說了,那他還能寫些什麼呢?莫過於一些談鬼、談魚、談讀書的文章,所謂「世間萬物,皆可文章」,而他也常常能在平凡的生活中苦中作樂,創作出我們如今看到的閑適、青澀、趣味性和知識性的一派文學來。

說了這麼多,也大概能回答題主問的關於魯迅文筆糟糕的問題了。
誠然,魯迅與周作人雖為兄弟,但是兩者的寫作風格卻是相去甚遠,所以與其說魯迅文筆不如周作人,倒不如說是兩者迥異的價值取嚮導致的,其文筆本身並沒有可比性,題主的這種感覺很可能也是個人喜好使然。

關於魯迅文筆究竟有多好的實例問題下已有大神給出,在文末我倒是想說些別的——

其實就我個人而言,其實並不太喜歡周作人成熟期寫的文章,無關文筆,只感覺讀來太迂太澀,文言白話歐化文相雜,陳述觀點時也常常過於迂迴曲折。同樣一句話,魯迅寫的話早就直截了當一針見血,而周作人卻不會直接說出來,他總是要引很多東西,然後把自己的觀點隱藏在別人的話里。

當然我這麼說自然也是有偏見和私心的。我不想在周作人做漢奸這事上苛求其人格,因為說真話做實事又談何容易。僅從魯迅和周作人的文學作品而言,我始終認為周作人成熟期的文章太保守,1930年代的中國可謂內憂外患並存,一不小心就可能有亡國滅種的危險,而在這時再談「閑適」、「趣味」未免有些太理想主義,有逃避現實推卸責任的嫌疑。

文學固然要立足現實高於現實,追求作家本身的心靈安逸也無可厚非,但是危難時刻總該有那麼些人勇敢地站出來,不放棄,不逃避、無所畏懼——我們不奢望每個人都能做那種一呼百應的英雄,但是真的勇士總能令我們肅然起敬。

魯迅無疑是值得我們去尊敬的,我總覺得魯迅人格的偉大就在於他的不逃避,敢於正視死亡,反抗絕望。他幾乎經歷了中國在20世紀前期發生的所有大事件,如反清、共和、「五四」、北伐、左翼運動等,他每一次都在選擇中有所追求,可是每一次選擇後看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帶給他那種「虛妄」的感覺,並為此心力交瘁(參見《野草》)——但問題在於,即使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失望了一回又一回,他仍然在不斷地選擇和探索,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可以失敗、失望,甚至為此鮮血淋漓,卻從來沒有選擇放棄。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魯迅

我的相關回答:

美好的文字是什麼樣的? - 梁豆子的回答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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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主沒有給出具體的理由,因此也比較難於對這種觀點進行「看」。下面只籠統說下兩兄弟的文風吧。只說文風,不牽涉其它東西。

先說周作人,他的文風,一言以蔽之,「有味詩書苦後甘」,一種極清冷的閑適。

讀周作人的文章經常有種人到中年萬事休的感覺,看什麼都散散淡淡,熱情和盲目全都褪去了。記得錢理群曾形容周作人的文風為「澀」,乍一看近枯,仔細想卻又豐腴。是真正的骨下藏肉。說一件事從來都是曲曲折折,這股子欲說還休的勁頭卻又不可須臾離之。到廢名(馮文炳)這裡,枯澀與古奧一仍其舊,卻沒有了周作人式的豐腴,於是一味高古而近於劍走偏鋒了。

年輕人較不易於真正地喜歡周作人,好比年方二八的丫頭住進蘅蕪苑,除非是薛寶釵,否則怎麼都覺得清冷無味。

然等到生活里栽幾個跟頭,思想上甚至生髮出嚮往佛老的念頭,這會兒再去看周作人,又好似在清冷中體悟出幾分慰藉的意思了。

新文化運動里,周作人發現婦女,發現兒童,是他敏感的地方,也是他柔弱的地方。他翻譯的《枕草子》久負盛名,另外兩冊後來人編輯的《知堂書話》,也是無事亂翻書時可作導引的佳品。

這裡隨便引用一段,看看周作人的文風:

中國講盤古的故事,彷彿是拿著斧鑿在開礦,還有女媧鍊石補天的事,無論怎麼聽總只像童話,但因此也就令人捨不得,所以雖然縉紳先生難言之,卻總是流傳著,有人愛聽,也有人不厭重複的說。佛經里的故事也正是如此,他比舊約更少宗教氣味,比中國的講得更好,更多文學趣味,我勸人可以讀點佛經,就是為這個 緣故。——《知堂書話·佛經》

下面說魯迅。

魯迅舊學功底深厚,會做詩文也做得好詩文,比如講義《中國小說史略》,就是用省簡的古文去寫。

他的舊學功底遭遇了性格中的冷誚聰慧,又鑄成了其白話文作品辛辣而幽默的文風。

極少聽魯迅讚揚過女性,偶爾有之,大約也是諸如給嬰兒灌滿一腔仇恨的革命者的母親一類,表情似乎總不願意綻開笑容。他下筆經常是帶著恨和熱,態度又極冷靜如大夫,要懷疑一切,復掃除一切,似乎又惟此才能解放一切。

與周作人不同的是,魯迅的文章里經常滲透出某種非常強烈的使命感,亟不可待地要把人渡到一個全新的天地,願他們不要再迫於這個荒謬而腐朽的世界裡繼續受苦。於是他的筆鋒常常攜帶著巨大的力量,令作者看起來也該是像力士參孫一類的人物:

天生奇力,又自帶悲劇色彩。

魯迅常以戰士自居,然戰士也有下火線的時候,這時魯迅恢復為常人、長者,甚至會停下來,將自己的內心深處剖析了給人看。這便是《野草》,剖析完作者便後悔了,不是羞愧無地,而是自覺這沉重黑暗的負能量,實在於青年為不宜,如此,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的好。

聞一多有詩句言:可是還有一個我,你怕不怕——蒼蠅式的思想,垃圾桶里爬。

然魯迅有自知之明,又邪性的坦蕩。

他的邏輯大約是:這世界是藥丸的,我也是這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我也藥丸,最好全部毀滅了,給青年們一個清凈!任他們建設全新而美好的世界。

下面也隨便引用一段:

我們還記得,自前年冬天以來,學生是怎麼鬧的,有的要南來,有的要北上,南來北上,都不給開車。待到到得首都,頓首請願,卻不料「為反動派所利用」,許多頭都恰巧「碰」在刺刀和槍柄上,有的竟「自行失足落水」而死了。

這文筆,能叫糟糕嗎?

非要挑毛病,怕是也只有一個,就是不夠溫柔敦敏。


俗稱:陰陽怪氣的,菊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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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對於魯迅的理解就是,
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我心想這是什麼鬼。
那時候老師還總讓我分析他一天天在想啥,
我心想你想啥和我有關係嗎!
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啥,
可以說魯迅是我語文課上最討厭的作家之一,
因為他一出來我就要絞盡腦汁地思考他暗示什麼來哄語文老師開心,
要命的是,這人文筆在我看來確實不怎麼樣,
直到我離開了語文課本,多方面的接觸了魯迅的作品,
我發現魯迅真的是太厲害了。
罵人實在有一套,而且是那種,我罵你,你還得跪下管我叫爸爸的。

小時候喜歡韓寒覺得他是意見領袖,
然而長大了發現韓寒其實就是模仿魯迅而已,
魯迅要是現在還活著,
好多作家都得失業。

魯迅很大一部分是被捧殺的,
本來好好的文章非要在孩子什麼都不懂的時候進行過度解讀,
苦了孩子,拖累了魯迅。

魯迅的文章十分地一針見血,
在知乎的引用率奇高無比,
用來抨擊現在的現象毫無違和感。。。

這是回答如何評價有爭議的偉人時的高票答案。

Schopenhauer說過這樣的話:要估定人的偉大,則精神上的大和體格上的大,那法則完全相反。後者距離愈遠即愈小,前者卻見得愈大。
正因為近則愈小,而且愈看見缺點和創傷,所以他就和我們一樣,不是神道,不是妖怪,不是異獸。他仍然是人,不過如此。但也唯其如此,所以他是偉大的人。
戰士戰死了的時候,蒼蠅們所首先發現的是他的缺點和傷痕,嘬著,營營地叫著,以為得意,以為比死了的戰士更英雄。但是戰士已經戰死了,不再來揮他們;於是乎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倒是不朽的聲音,因為它們的完全,遠在戰士之上。
的確的,誰也沒有發現過蒼蠅們的缺點和創傷。
然而,有缺點的戰士終竟是戰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究不過是蒼蠅。

去吧,蒼蠅們!雖然生著翅子,還能營營,總不會超過戰士的。
你們這些蟲豸們!
——魯迅文集·雜文集·華蓋集 戰士和蒼蠅

這是有關於愛國的回答。
洋奴會說洋話。你主張讀洋書,就是洋奴,人格破產了!受人格破產的洋奴崇拜的洋書,其價值從可知矣!但我讀洋文是學校的課程,是政府的功令,反對者,即反對政府也。無父無君之無政府黨,人人得而誅之。」

「你說中國不好。你是外國人么?為什麼不到外國去?可惜外國人看你不起……。」

你說甲生瘡。甲是中國人,你就是說中國人生瘡了。既然中國人生瘡,你是中國人,就是你也生瘡了。你既然也生瘡,你就和甲一樣。而你只說甲生瘡,則竟無自知之明,你的話還有什麼價值?倘你沒有生瘡,是說誑也。賣國賊是說誑的,所以你是賣國賊。我罵賣國賊,所以我是愛國者。愛國者的話是最有價值的,所以我的話是不錯的,我的話既然不錯,你就是賣國賊無疑了!」

「丙講革命是為的要圖利:不為圖利,為什麼要講革命?我親眼看見他三千七百九十一箱半的現金抬進門。你說不然,反對我么?那麼,你就是他的同黨。嗚呼,黨同伐異之風,於今為烈,提倡歐化者不得辭其咎矣!」

「丁犧牲了性命,乃是鬧得一塌糊塗,活不下去了的緣故。現在妄稱志士,諸君切勿為其所愚。況且,中國不是更壞了么?」

「戊能算什麼英雄呢?聽說,一聲爆竹,他也會吃驚。還怕爆竹,能聽槍炮聲么?怕聽槍炮聲,打起仗來不要逃跑么?打起仗來就逃跑的反稱英雄,所以中國糟透了。」

——魯迅 論辯的魂靈

這是女權話題最常引用的一段話

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國人的想像惟在這一層能夠如此躍進。

——魯迅 而已集·小雜感


這是回答抄襲的答案。

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鬍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因為他姓孔,別人便從描紅紙上的「上大人孔乙己」這半懂不懂的話里,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他不回答,對櫃里說,「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錢。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孔乙己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何家的書,吊著打。」孔乙己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么?」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君子固窮」,什麼「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魯迅 孔乙己

這是趙老爺的來歷。

太爺一見,滿臉濺朱,喝道:「阿Q,你這渾小子!你說我是你的本家么?」

阿Q不開口。

趙太爺愈看愈生氣了,搶進幾步說:「你敢胡說!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本家?你姓趙么?」

阿Q不開口,想往後退了。

趙太爺跳過去,給了他一個嘴巴。「你怎麼會姓趙!——你那裡配姓趙!」


——魯迅 阿Q正傳


知乎人常說的人血饅頭同樣是出自魯迅筆下。

在《葯》中有一個孩子得了肺癆(肺結核),
傳說中人血饅頭可以治好。所以他父親去刑場給了刀手錢。
要來了沾有人血的饅頭!


「這是包好!這是與眾不同的。你想,趁熱的拿來,趁熱的吃下。」橫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沒有康大叔照顧,怎麼會這樣……」華大媽也很感激的謝他。
包好,包好!這樣的趁熱吃下。這樣的人血饅頭,什麼癆病都包好!」
華大媽聽到「癆病」這兩個字,變了一點臉色,似乎有些不高興;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訕著走開了。這康大叔卻沒有覺察,仍然提高了喉嚨只是嚷,嚷得裡面睡著的小栓也合夥咳嗽起來。


——魯迅 葯


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想搞個大動作。

還是要秉持我黨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一步一個腳印。

當然,如果你天生絕技,飛檐走壁,那麼像王勃一樣恃才傲物也是沒人敢說什麼的。

假以時日,拿出《滕王閣序》,自然艷驚四座,但若是拿不出的話……

「那一定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候,作為文學家,魯迅先生有個故事要講:

A:阿呀,B 先生,三年不見了!你對我一定失望了罷?……
B:沒有的事……為什麼?
A:我那時對你說過,要到西湖上去做二萬行的長詩,直到現在,一個字也沒有,哈哈哈!
B:哦,……我可並沒有失望。
A:您的「世故」可是進步了,誰都知道您記性好,「責人嚴」,不會這麼隨隨便便的,您現在也學會了說謊。
B:我可並沒有說謊。
A:那麼,您真的對我沒有失望嗎?
B:唔,無所謂失不失望,因為我根本沒有相信過你。
————《半夏文集》

番外篇:

行儉曰:勃等雖有才,然浮躁炫露,豈享爵祿者。

真·未卜先知。


題目已被修改,本答案是針對原題主的提問「我覺得魯迅文筆很糟糕,甚至不如周作人(大概意思)」回答的。

僅看您的提問就可以看出題主您不僅不懂文學甚至不懂什麼叫文筆,建議您以後在公眾場合特別是在現實中不要再發表這類言論,我怕您丟不起這個人。

首先,我很懷疑題主您是否了解周作人的文學成就。僅散文一個方面,周作人就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周作人最早從西方引入『美文』的概念,提倡『記述的』、『藝術的』敘事抒情散文,『給新文學開闢了一塊心的土地』。」
「周作人在現代文學史上的影響之一,是與抗爭的小品文之外,又分出閑適、青澀、充滿趣味性、知識性的一脈散文來」。
(斜體內容引自《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錢理群 溫儒敏 吳福輝 著,北京大學出版社)

那麼讓我們欣賞一下他的文筆:
「於瓦屋紙窗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閑,可抵十年的塵夢。」——《喝茶》
僅僅這一句話,我想足以讓人感受到周作人的功力與文筆,題主你還能說出那個「甚至」?

如果你仍舊懵懂,那麼我再向你推薦他的一些散文名篇:《北京的茶食》,《苦雨》,《烏篷船》,《濟南道中》……或者,以您的水平,看個全集吧。

再回到魯迅的文筆這個問題上。魯迅的散文、雜文、小說,在文學史上的地位都是穩如泰山並且當之無愧的。即使將魯迅放在整個文學史來看,他也是可以和曹雪芹等等少數幾個文學巨匠比肩的。

這是因為魯迅的作品已經跳出了中國絕大多數文學作品的格局,到了拷問人性和心靈的層面。

王國維在評論《紅樓夢》時說:「由叔本華之說,悲劇之中又有三種之別:第一種之悲劇,由極惡之人極其所有之能力以交構之者。第二種由於盲目的運命者。第三種之悲劇,由於劇中之人物之位置及關係而不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蠍之性質與意外之變故也,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交施之而交受之,各加以力而各不任其咎。此種悲劇,其感人賢於前二者遠甚。」(注意,這個「悲劇」的概念不要理解得太狹隘)

從古至今,我國大多數的小說、戲劇中的悲劇都處在第一層面,如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悲劇,《邊城》中的悲劇,瓊瑤、金庸式筆下的悲劇。而第二層次的悲劇則是由命運導致的悲劇,如《泰坦尼克號》的悲劇。最高層次的悲劇是由人的性格(並不是簡單粗暴的惡毒之類的性格)和其所處位置所導致的悲劇,如《紅樓夢》的悲劇,《哈姆雷特》的悲劇。

魯迅的《狂人日記》、《葯》、《祝福》等等大多數作品都是屬於最高層次的拷問人性與靈魂的作品。

說完了這一點,我們再來看看魯迅的文筆:
魯迅的文字主要有準確、凝練、節制、形象、犀利、深刻、創新性等特點。
「在《葯》里,他僅用一床『滿幅補丁的夾被』暗示了華老栓一家生活的拮据」。
「在《故鄉》里,最震動人心的不是閏土的貧困,而是他一聲『老爺』所顯示的心靈的麻木」。
(斜體內容引自《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錢理群 溫儒敏 吳福輝 著,北京大學出版社)

由於時間原因我不能貼更多的例子了,建議大家多看魯迅的作品,在看的同時更要看關於他的文學評論,站在前輩的肩膀上,可以讓自己更快地被領進門,也就不會犯淺薄無知的錯了。

有機會再對答案進行補充,我知道我答得太簡單粗暴了(捂臉)……
附上我的一個相關回答:
魯迅的文字有多一針見血? - 江旅的回答 - 知乎


在中國,以「魯迅」之名,命名中國最具影響力的短篇小說獎。且中國非民間作家排名里,魯迅先生的文學成就是排在第一位的。

單一社會價值或文學價值不足以撐起整部作品的格局,好的文學作品一向是多元價值的體現。不知道說出這樣言論的人究竟深讀過幾篇魯迅先生的文章,或者自身的文學造詣有多高。二者有其一都不會說出這樣無知的話。沒錯,就是無知。

之前回答過魯迅的文字有多一針見血?,有關魯迅先生的文學水平在結尾略有提及,如下:

毛主席曾對魯迅先生有過兩次評價:

「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他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寶貴的性格。魯迅是在文化戰線上的民族英雄。」

「魯迅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他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

魯迅先生的地位可不是靠小學課本刷存在感刷出來的,韓國文學評論家金良守評價魯迅先生為「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占最大領土的作家。

正如題主所用「一針見血」,當真是一針見血了。也許是文字太過犀利,人們對魯迅先生的評價多有高度,少敢深度。曾質疑魯迅先生成就的人,約莫是沒有看到過回答區里的文字,只認為《我的伯父魯迅先生》是魯迅寫的。

現在看了依舊會痛的文字,才擔得起一針見血。回答只取一句,也許會斷章取義,但絕對發人深省,並帶著時代性傳承而下。這裡只選兩句最愛,共勉。

惟沉默是最高的輕蔑。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最後,留下這一段並不是因為它出名,而是希望各位留意魯迅先生用「哀痛者」與「幸福者」這兩個辭彙的精絕!魯迅先生何曾是需要依靠社會價值而捆綁在文學上的人兒?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魯迅的高度遠超了文學家
他的藝術不是低於生活的,是基本等於生活的

藝術高於生活他娘的在社會領域就他媽一個笑話。

同時,魯迅的書牛逼在你看他的時候再嘲笑裡面的人,但實際上它說的就是你

也就是說,你笑的是誰,你就是誰。

在你嘲笑並消費魯迅故事裡的壞蛋的時候,恰好說明你就是那個壞蛋。

只不過大部分讀者恐怕是根本沒想到這一點,不過我可以確定老毛是想到了。


如果排除意識形態的部分不提,單看魯迅的美學風格,這個人的文風,其實是非常獨特的。冷峻、生澀、陰沉、突兀,然而又不絕望,含蓄著力量。不同於「溫柔敦厚」的古典文學,又不同於一些民國時期作者甜膩、炫技的白話文嘗試。這個人的想像力和審美口味,非常的厲害。
《鑄劍》里撕咬的人頭,《白光》里彷彿帶笑的下巴骨,《野草》里抉心而食的屍人,都是非常現代,非常尖新的意象。有時候我覺得,如果魯迅樂意寫恐怖小說,估計世界上許多恐怖懸疑作者都會沒飯吃,或者不敢提筆。這裡點誰的名都怕被罵,所以不點名了。


————補充的分割線————

魯迅很皮實。魯迅是真的理性的悲觀主義者。他看到很多實實在在的缺點和危機,並且用他的黑暗、鋒利、堅硬、冷峻、苦澀的感性風格表現出來。但他並沒有因此走向絕望。魯迅還是勸人往前走,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本來一個文學家在這裡,慟哭一場,留下一個bad ending就足夠了。並不妨礙於作品的偉大(如紅樓夢)。但魯迅有這個社會責任感,他要勸人往前走。「於浩歌狂熱之際中寒;於天上看見深淵。於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於無所希望中得救」。
魯迅是左翼作家,是非常注重社會反響的。但他對文學的特殊性非常清楚,他是藝術獨創性和社會責任感兩手都要抓的雙刀手。魯迅會覺得《葯》寫得太「氣急」了,這種創作意識,在白話文剛起步的時間,和一個「氣急」的輿論環境里,不得不說是天才。天才是躍進式的。這意思是說,天才直覺地知道,一個完成度很高的作品是什麼樣子。當然這裡學養也很重要,但沒有天才,單靠學養,要壘很久才能得到同樣的效果。

珍珠雞照鏡,個人觀點,主要參考了李長之《魯迅批判》。


我受不了了,本來不打算在知乎寫文學類回答,看到這個問題下的回答,都要氣笑了。

我確定很多人不僅對文學一無所知了。

甚至連魯迅的作品都沒讀多少,就記著魯迅幾個名言。

對文學家的評價在「文筆」這個概念里打轉轉,都不對。

魯迅是什麼人?中國唯能跟曹雪芹比肩的巨匠,他的文筆不好?笑話。

還有一些為魯迅說話的同學。

他們的主要有兩個觀點。

1.魯迅不是像周作人那樣追求美感的文筆。

2.作家只要思想高深就行了,文筆不重要。

很遺憾,這兩種觀念都是錯誤的。

如果你真的作為一個文學讀者,就不能對文筆這個概念糾結。

我們先得正本清源,塑造正確的文學觀念。

1.在文學作品中「語言」是最重要的。

2.文筆是個偽概念。

3.「語言」不等於「文筆」

4.美不等於感官刺激。

5.文學是語言的藝術,語言不好的作家,沒有被經典化的資格。

很多人就不服氣了,但是你不服氣又怎麼樣。

你語言不好,你寫的就不是文學。

在布朗肖的理論里,文學之所以是文學,就是因為存在語言這種將信息隔斷之物,因此文學文本才有了其藝術和審美上的價值。

所以,我們不能去評價魯迅的文筆如何,而是評價魯迅的「語言」怎麼樣。

每一作家都有自己的語言。

莫言的狂笑式語言,殘雪的嘮叨式語言,孫甘露的臆想式語言。

每一個強大的作家,都有它自己的語言風格,這個不等於文筆。

像你們評價三體大劉的文筆不好。

不能這麼說,這是因為在大劉的話語策略里,只有他的這種語言才能發展出它獨有的敘事節奏。

當我們去評價魯迅的「文筆」或者「語言」的時候,其實是在評價他的作品是否存在文學性。

文學性是什麼?

可以說是詩性。

這樣,我們的評價邏輯就是,魯迅的作品是否存在一種詩的特質?

存在嗎?

我相信這句話對於很多人來說都不可思議,居然看魯迅小說和文章里有沒有詩。

事實告訴你,是有的。

而且這個詩還了不得,不僅僅是中國的舊詩,還有著現代詩的東西。

那麼怎麼讀出魯迅的詩呢?。

第一步,尋找語言的陌生化效果。

語言的陌生化,是對尋常詞語的更新形式的表達。

兩岸的豆麥和河底的水草所散發出來的清香,夾雜在水氣中撲面的吹來,月色便朦朧在這水氣里。

這是你們認為文筆糟糕的魯迅寫的。

當然看了這句,你仍然認為很普通,說不就是描寫個景物嗎,周作人也會。

但這句話牛逼在哪裡?

這裡面的朦朧,是個形容詞吧?但是在這裡,是作為動詞用的。

這就是語言的陌生化效果,也是一種詩化的表達。

第二步,語言的現代性

首先我們讀一首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詩。

只要想起一生中後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來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險的事固然美麗 不如看她騎馬歸來 面頰溫暖 羞澀。低下頭,回答著皇帝 一面鏡子永遠等候她 讓她坐到鏡中常坐的地方 望著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後悔的事 梅花便落滿了南山

美不美?

詩人張棗的鏡中。

在你們眼裡,這算不算一個「好文筆」

他這麼評價魯迅呢?

他說中國的現代詩之父不是胡適的那個兩隻蝴蝶,是魯迅的《野草》

魯迅是第一個在作品中寫出「現代性」觀念的人。

《野草》在張棗看來,是用一種元詩的姿態進行寫作的,它也涉及了對消極事物的主體,對寫者姿態的反思。

元詩是什麼?

是詩中之詩,從寫作上升到寫作的反思,是一種關於寫作的寫作。

魯迅語言的現代性,是不朽的。

拿你們最納悶的兩顆棗樹來說。

這是在幹什麼?

這是一種語言對事實的重新命名,他在威脅棗樹這個事物本身的主體性,這種方法,構成了一個更加立體的美學維度。

現代詩歌,現代文學的語言,早已經脫離了二元對立的審美。

自波德萊爾開始,醜陋的也可以是美的,也就是我說的這種美不是感官刺激,而是美學意義上的。

同時在文本中製造一種不和諧的音程。

這是用音樂的概念去理解文學,魯迅文本的不和諧音程非常多。

哇的一聲,夜遊的惡鳥飛過了。

這一句,就化入了波德萊爾。也是對無聲中國的震懾。

流動的火,是熔化的珊瑚么?
  中間有些綠白,像珊瑚的心,渾身通紅,像珊瑚的肉,外層帶些黑,是珊瑚焦了。
  好是好呵,可惜拿了要燙手。
  遇著說不出的冷,火便結了冰了。

這種看似意象重疊表達,是魯迅的抒情力量的暗語,現代文學對「此刻」心靈世界無限放大式的觀察。

還有他的《死火》。

我拾起死火,正要細看,那冷氣已使我的指頭焦灼;但是,我還熬著,將他塞入衣袋中間,登時完全青白。我一面思索著走出冰谷的法子。

這是魯迅對中國語言的豐富。

魯迅的語言,是拒絕浪漫主義的,是現代主義冰涼的主體性,是冷的,惡的,丑的美學。

這是我前面說的,取消了二元對立審美姿態的立體美學。

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麼名字,人們叫他們什麼名字。我記得有一種開過極細小的粉紅花,現在還開著,但是更極細小了,她在冷的夜氣中,瑟縮3地做夢,夢見春的到來,夢見秋的到來,夢見瘦的詩人將眼淚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訴她秋雖然來,冬雖然來,而此後接著還是春,蝴蝶亂飛,蜜蜂都唱起春詞來了。她於是一笑,雖然顏色凍得紅慘慘地,仍然瑟縮著。

這是魯迅最溫柔和孤寂的訴說,他的現代性,還在文本之中的私密對話性里,最主要是,以一個現代主義的文學姿態,去重新奪回事物的命名權。

在這一點,魯迅的詩學和波德萊爾是互通的。

一個在語言和思想領域同時開天闢地的巨人,你們在這裡評價他的文筆?

如果你認為魯迅不好,那是你的有問題,和魯迅無關。


ps:對商業小說,文章,可以用文筆來評價,但是文學不一樣,文學是一道門,門外和門裡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在這個門裡面,語言不是工具,不是形式,不是內容的載體,而是它本身就是內容,是思想,是目的,內容是形式的載體,也是形式本身。

時間不夠,潦草寫就的,這就算個大綱,以後再說。

http://weixin.qq.com/r/9DsmPjbEdmsJrXJd927m (二維碼自動識別)


我覺得你應該先清晰滴定義一下,什麼是文筆。

我個人認為魯迅先生的文筆非常好。

而我的文筆定義,不是詞藻華麗,而是語言表現力淋漓盡致。

讓人過目難忘。


作為一個普通讀者也就罷了,如果你是一個作家,讀《朝花夕拾》覺得不過爾爾,尚情有可原,但若讀《狂人日記》、《葯》、《孔乙己》還覺得魯迅的文筆很糟糕,那一定是你自己的問題。

短短數筆能把一類群體的靈魂描摹得那麼深,也只有先生能做到罷了。而這種描摹,在上下五千年又恰好是永恆的,而又恰好是中國區別於別國的,同時具有風格、簡潔和深刻,恐怕能與之相比的國內目前也沒有人吧。

很好奇題主所謂「好的文筆」應該是什麼呢?如果是花里胡哨的辭藻,那應該是年齡所限體會不到真正有力量的語句應該是什麼。


恕直言,說出這種話的人文學品味得有多差……

我在文筆方面有些「潔癖」,文筆稍微差一點的文章是根本讀不下去的。大學時某同學給我看他最愛的一部網路修仙小說,剛看了一頁我就吐了,是真的吐了,跑到洗手間嘔了半天,難受壞了。喜歡的幾個作家,金庸、閻真等,無一不是對作品的文字極為重視,為一字推敲許久,為一句反覆增刪。

而我的閱讀習慣也是對應的少而精,好作品反覆讀,幾遍十幾遍甚至幾十遍,看膩為止。到後面情節人物什麼的早已爛熟於心,就是在看文字,有的作品三五遍之後就會覺得也不過爾爾,文字平平無奇,越優秀的作品看的次數越多,每一遍看都能發現新的有趣的東西,愈發感嘆作者功力之深(比如鹿鼎記最後那幾次「諸葛之亮」「關雲之長」出現,讓我對金庸膜拜了好久,而這可能是10遍以後才有的感覺)。

就這樣一個有潔癖的我,在(白話文)文筆方面最服的就是魯迅,他的文章我能看一輩子,看一萬遍。文筆而論,魯迅在我心中就是白話文第一,再無人超越。

最初只是喜歡看《故事新編》,後來是小說散文《吶喊》《彷徨》《朝花夕拾》,再後來是一些短小的雜文,再後來是《中國小說史略》,再後來是《野草》……讀得越多越覺得,他的文筆,「夫千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如果要我給「一字千金」舉個例子,我會直接甩給他一套《魯迅全集》,增一字減一字改一字都做不到。

所以你說「魯迅的文筆很糟糕」?

看你的安妮寶貝去吧!


說魯迅的文筆不好,等於是在說,歐幾里得的幾何不好,牛頓的經典力學不好。
這不是對錯的問題,根本就是個悖論。
歐幾里得定義了幾何學的基本範式;
牛頓定義了經典力學的基本範式;
魯迅定義了現代漢語寫作的基本範式;
文筆好壞,本身只是現代漢語寫作範式下的一個評價體系。
你沒法用一個範式內的評價體系,去評論一個範式的奠基人。


不喜歡就不喜歡,只管看你喜歡的。
屁大的事,也來網上問。
這種喜歡不喜歡的事情,我一直主張只管喜歡和不喜歡就好,非要跑出來滿世界問,圖什麼,找讚美還是找罵?不管找讚美還是找罵,無非渴求別人認可,就用你喜歡的東西填充自己內心的空虛不好么,哪有那麼多時間等著別人認可。
最後評價下,你品味好差。


類比:

作為一個富豪,思聰他爹也不是太有錢,甚至不如許家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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