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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真的在課桌上刻了個早字嗎?

首先是破壞公物的問題,其次是刻了個早就能早嗎,再次是這個早字是用刀刻的嗎?上課都是用毛筆連削鉛筆的刀都沒有,怎麼刻……


現在的答案除了自以為幽默的抖機靈之外,認真回答的還基本都是錯的,首先魯迅沒有用蚤來替代早,其次也沒有「「蚤」這個寫法也是那個時代比較普遍的寫法」,雖然古代蚤早的確可以通用,但「早」比較常見,如白居易有詩: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而且魯迅的《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寫於1919年10月)里就有一句:「譬如晨聽到烏鴉叫,少年毫不介意,迷信的老人,卻總須頹唐半天。雖然很可憐,然而也無法可救。」

刻字這個行為並不關破壞公物的事,因為魯迅的書桌是自己從家裡帶去的,不是私塾的,更加不是公物。
至於說上課時只有毛筆,哪來小刀這種疑問——課桌都是自己的,帶把小刀還不行么?

另外,魯迅先生從小熱愛美術,也是木刻愛好者和收藏者,甚至是中國現代木刻藝術的發起人之一,小時候試試手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最關鍵的證據:紹興魯迅紀念館裡有實物:

最裡面那張書桌就是魯迅原來所用的書桌,因為博物館的規矩不能近前拍照,不過外面是有拓印圖的。

下面對 @Luka Sean 做一下回復:
課本中關於「早」的課文的確是吳伯蕭所寫的,但那本來就是吳伯蕭當年遊覽魯迅故居和三味書屋(三味書屋在魯迅老師壽鏡吾家,離魯迅家很近,現在是「魯迅故里」的一部分)的一篇遊記,吳伯蕭自然是根據博物館的資料記述和講解所寫,何謂沒有出處?

再說下蚤和早的問題,你說:

《說文》曰:蚤,或從蟲,經傳多叚爲早字。這是東漢人的說法。可見,東漢時,「蚤」、「早」二字都能用來表示早上。經傳的用字更加古樸、嚴謹,不能輕易變化,而且統一王朝對於經傳的用字也有嚴格的規範,這就造成了民間慣用「早」而經傳仍然沿用「蚤」的分歧。經傳中的「蚤」,考科舉的時候若是寫成了「早」,一樣是錯的,所以二者並不是所謂的「通用」。

首先「經傳多叚爲早字」是來自清朝段玉裁的《說文解字注》,不是說文的原文,自然也不是「東漢人的說法」,而且你沒明白「叚爲早字」的意思,叚就是假借,意思是這個蚤字是假借字,而非本字,本字自然是「早」。
再從字源上解釋:早字是「日在甲上」,即早晨的本意,而蚤字從蟲,叉象手形,意思是「嚙人跳蟲」,都是很明確的。
至於為什麼明明本字是早,「經傳」里卻寫成蚤,這的確是有歷史原因的,秦時焚書之後,漢代相當一部分書籍都是靠讀書人的背誦重新寫出來的,書寫者或是誤記,或是記音不記形,造成頗多「通假」現象,後人出於對經傳的尊重不做修改而沿襲之,以至於蚤早兩字在一定範圍內通用,這是一種歷史現象,不能因此說經傳的蚤字才是本來面目,才是正確的。這是個小學的基礎知識,「不了解漢字的發展和演變」的怎麼看也應該是尊駕才對。
你如果不服我再貼個《智永真草千字文》的墨跡,自己看梧桐早凋的早是怎麼寫的:


遲到一小會兒而已,
挨了一頓臭罵,
還罰站,
真不爽,
回到座位上,
用力地刻了個"草"

時光荏苒,
字跡已經依稀難辨,看不大清草頭了。


說的好像你沒在書桌上寫過字刻過字一樣


看到 @蔡堅堅 的回答之後,我對「小學課本和旅遊業誤人子弟」這一點更加深信了。

首先,蔡同學不了解漢字的發展和演變。
《說文》曰:蚤,或從蟲,經傳多叚爲早字。這是東漢人的說法。可見,東漢時,「蚤」、「早」二字都能用來表示早上。經傳的用字更加古樸、嚴謹,不能輕易變化,而且統一王朝對於經傳的用字也有嚴格的規範,這就造成了民間慣用「早」而經傳仍然沿用「蚤」的分歧。經傳中的「蚤」,考科舉的時候若是寫成了「早」,一樣是錯的,所以二者並不是所謂的「通用」。
因此,以科舉為務的讀書人慣用「蚤」,一般人用「早」,這兩個字的適用人群在一定程度上也有所不同。對於舊派教育出來的學生,也就是現在80歲以上的老先生,用「蚤」字是很常見的,我身邊幾位老人都是這樣的用法。《他改變了中國》一書中收有一張江澤民主席的題字,其中就以「蚤」代「早」,書不在手邊沒法上圖,抱歉。江主席寫的是行書,但多數人在行書草書中,是用「早」不用「蚤」的。當然,這和個人習慣有關。總的說, 「蚤」應該用在古樸嚴肅的場合。
蔡同學誤以為白居易和魯迅寫的都是「中華人名共和國頒布的簡化漢字」,實屬「書」看多了的緣故。來,我們看看魯迅的手稿:

和大家平時看的簡體字甚至繁體字印刷的本子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吧?蔡同學的引文至多能夠說明白居易和魯迅用到了「早」,但不能說,他們寫的就是這個「蚤」字。看明版書宋版書的時候,常常頭疼,明明就是那個內容,不同時代不同的人偏愛用不同的字,有時候不同場合也用不同的字,章太炎有很多這類的趣聞大家可以百度百度。而對魯迅來說,這兩個字他都用,在給母親的信中用早」,在自己的詩中用「蚤」,奇怪嗎?不奇怪。
【@蔡堅堅 同學你沒看到這段文字嗎?你舉出一個真草中用「早」的例子,能說明什麼?你只知「早」字早於「蚤」,可知不知為什麼經傳中用「蚤」不用「早」?你說「秦時焚書之後,漢代相當一部分書籍都是靠讀書人的背誦重新寫出來的,書寫者或是誤記,或是記音不記形,造成頗多『通假』現象」,可是為什麼寫成「蚤」而不用早就有的本字「早」?知不知道因為經典選擇了「蚤」這個字形,後世遂成為「正字」?知不知道歷史上多次的「正字」「俗字」之爭?知不知道有些字形在某朝是「正字」在某朝就變成了「俗字異寫」?漢字的發展和演變是一個貫穿四千年的持續不斷生生不息的過程,並不只指代造字之初啊!問問你爺爺、太爺爺,民國的學校和私塾出身的話,一定知道正式文章中一定要用「蚤」,手寫卻完全可以用「早」。這就和臺灣的「臺」、「台」是一樣的:正字做「臺」,但台灣人日常生活中也是寫作「台」的!你舉一個草書中的「早」,能說明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草書為什麼叫草書麼!──4.22 10:31】

今天我們在課本上看到的前人文章,都是無數編輯一遍一遍改出來的,務求和當時的用字規範相配合。例如,魯迅在手稿中寫作「胡蝶」,課文中改成「蝴蝶」。這種改動不涉及內容,因此也算不得什麼改動,但我們討論魯迅用的是「早」還是「蚤」這個問題,不明白這點是不行的。

然後,我們來看看這個所謂的魯迅刻的早。
有人說貼了圖就算有理有據了?我也貼一個:

右邊是我摹的字形。「早」上的「日」上半部份塗實,不知何故。粉紅的那一橫顏色很淺,不知道是木紋還是刻上去的。如果是刻的,那麼,這個「早」竟然有五橫,還是個「早」嘛?如果不是,「日」兩側的豎離「日」最下面的那一橫都有明顯的距離,而「日」也太過瘦長。這個字首先就很奇怪。

既然現在擺出來的桌子一定不是魯迅當年用過的那張,上面即使有字也就不可能是魯迅刻的。

那麼,是誰刻的呢?蔡同學說是根據魯迅的敘述和他的同學的記憶恢復的,可是遍查資料,得不到這個說法的出處。請蔡同學示下。

《早》這篇課文收錄在蘇教版教科書中,我當年就用過。作者是吳伯蕭,附:吳伯蕭_百度百科。
很明顯,他既不是魯迅的相親也不是同學、同事。若說這兩個人根本不認識,我一點也不奇怪。而魯迅在課桌上刻早這個故事的最早出處,竟然就是他的散文!

如果沒有人提供進一步的資料的話,我想不難斷定,這是小學教科書杜撰名人事蹟惡習的又一例。

另外,以魯迅是中國現代木刻藝術的發起人這一點來推斷其曾經在課桌上刻過一個「早」而且還不是「蚤」。。。。。。回憶自己和同學們在課桌上亂刻亂畫的日子,我立刻對我國未來木刻藝術的大發展大繁榮、大師輩出充滿了信心!


【問問你爺爺、太爺爺,民國的學校和私塾出身的話,一定知道正式文章中一定要用「蚤」,手寫卻完全可以用「早」。】——且不說正式文章里是不是一定要用「蚤」,自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非得咬定「魯迅不可能在桌頭刻個早字」。。。既然「早」完全可以用於手寫,那刻在自己桌頭有啥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在桌上刻八股時文應舉,跟「正式文章」有一毛錢關係啊…………


有的,紹興魯迅故居三味書屋裡有早字的拓本,原物是在裡面的,參觀三味書屋的人們也大多是沖著「早」字去的,本人也真實地看過拓本,可以看出字跡很稚嫩,是孩子所為。
不必太過糾結破壞公物的問題,當一個人成名以後,他小時候所做的任何一件怪事都能成為其天賦異稟的證明,更何況魯迅刻的是這樣一個正能量的「早」字,是多麼好的教育小學生不要遲到的案例,他當時刻字的真實意圖也不那麼重要了。


魯迅先生刻沒刻我不知道,只知道學過這篇課文後我自己刻了一個早在桌子上......


我去的北京魯迅博物館裡面的早字怎麼和其他人看到的拓本不一樣??


是真的。今天剛參觀完魯迅故居,和魯迅紀念館。


難道我去紹興魯迅故居看到的都是假的?


當年去魯迅故居尋「早」無果,還疑惑過,這次知乎的解答很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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