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幫助抑鬱的親友?

怎麼說呢,因為自己之前有情緒上的問題,開始閱讀一些心理學的書籍,慢慢的真的就對心理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是越讀越發現自己懂得越少,需要了解的越多。
然後最近剛回來才知道一直關係很好的妹妹暑假去看了心理醫生然後開了葯什麼的。
她很信任我然後我過去也一直覺得她好多時候都不是很開心,現在這樣子我看了也是很心疼,她高二,成績很好,但是厭學。
但正是因為自己也看了一些書或者演講什麼的,更知道不能去亂講一些東西,很多時候都會想,自己說的什麼話會不會對她造成了什麼影響。
有時候甚至會擔心,過去我的一些比較消極的表現會不會曾經也對她產生過影響。
等等之類的。
總之還是希望專業人士給我一點建議吧。
虛心請教(拜謝中)


謝邀。
我不得不跑個題,在心理諮詢中有個常見的問題,每個諮詢師都會遇到,那就是:A來找你諮詢B的問題,想幫助B,怎麼辦?
答案是:既然是A來諮詢,甭管A來諮詢誰的事,就按住A諮詢,哎...站住...你別跑啊...聽我說完...

這裡面的邏輯,就跟「他不愛我了,你讓他重新愛上我」一樣荒謬,心理諮詢一個大忌就是「支招」,凡是給你出謀劃策的幫你解決實際問題的,那都不是心理諮詢。有人說我窮所以我不開森,有人說我官升不上去我痛苦,有人說我被冤枉了,能給我平反昭雪我就恢復了,有人說我失戀,你用心理學的方法教我怎麼把她追回來......我承認,這些如果都能實現,他們會好,可我哪有本事去讓他升官發財愛情逆襲變成人生大贏家呢?我只能說,解決不了實際問題,雖然可能不爽,但不代表自己就一定會不幸福。

表妹的問題,始終是她自己的問題。我們會把親朋好友的問題當成自己的問題,我們關心,我們在意,我們覺得自己對他們負有責任,希望能通過自己做點什麼來幫助他們解決問題。這很好,很有愛,很貼心,很溫暖善良。只是,這種態度始終如一,但行為上也會有不同的階段。

第一階段:TA不好了,我覺得什麼什麼樣是好的,我儘力、主動地去說服TA,改變TA,影響TA,甚至強制TA變成那個樣子(往往就是自己的樣子);
第二階段:TA不好了,我開始察覺到我們的不同,我不知道什麼對TA來說是好的,我不確定我能幫到TA,我甚至害怕自己好心辦壞事,會傷害到TA,我變得被動、謹慎、更有責任感,但是在行動上,我不知所措;
第三階段:TA不好了,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只是有」部分責任「,我堅定,我溫柔,我自信我是個有分寸的成熟的人,我持續輸出支持、認可和溫暖,但不會誇大自己的能力和影響,無論是正面還是負面的。讓TA開始面對自己的問題,讓TA去尋求專業的幫助。TA好了,我開心,TA不好,我也能接受,這本來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題主正在從第二階段向第三階段前進中 :)


有一個方法,對治療一般性抑鬱的人效果比較好,但是實施起來略微有難度。
什麼方法呢——去爬山,而且不必是泰山黃山那樣的崇山峻岭,只需要是一座一兩百米高的小山就可以了,再高一點更好。比如杭州的寶石山,飛來峰,都是這樣的小山。我以前的山東老家博山區,有很多這樣的小丘陵。
所以,你看,第一個難度是你們家以及親友家附近有沒有小山丘。
如果第一個難度你解決了,第二個難度接踵而來,你要陪她定期爬山,比如一周一次或兩次,爬山的目標就是爬到山頂,是的,一定要爬到山頂!!而且,一定要堅持多去爬山。
伴著微微的汗意,享受一下登頂和征服的喜悅,你們有時候會看到日出,朝霞真是美極了,就像羞紅女兒的臉龐,清晨的空氣也格外的新鮮,一路上你們會碰到三三兩兩的爬山者,大家微笑著彼此打個招呼;有時候你們會看到晚霞映染天際,夕陽慢慢沉落,一天就要過去了,這美麗的大自然,這美好的生命,這混著體香的該死的汗味,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那麼自然。
我不禁回憶起了十五年前我大病初癒,在外婆家養病的那段時光,外公外婆帶著我每天大清早就爬山,爬到山上看著朝陽升起,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未來很久很久的時間裡,我都不曾再那麼自然那麼真實的快樂過,如今外公已經病逝八年,而我也已奔過三十,只是那座山峰,那條山路,依然在那裡蜿蜒,我們的腳印已經深深埋入了土地,我深信自己多年以後會再去那座山峰一次,當我重新踏上那條山路,過往的快樂將給我充滿能量,或許我會熱淚盈眶,也或許會潸然淚下,然而,我覺得我的人生因這段時光而多了很多值得好好活著的理由。

至於為什麼爬山對治療抑鬱症效果非常好,我有著充分的理由,可是太占篇幅,不贅述太多。
須知,抑鬱的反義詞並不是快樂,而是活力。絕大多數抑鬱症患者,嚴重缺乏生活的活力,做任何事情都無法凝聚精神,都找不到意義和理由,莫名的痛苦著……爬山正好針對了所有抑鬱症的癥結——爬山對身心都有挑戰,迫使她的身心振作起來以支撐她能夠順利登頂;出汗類運動對情緒的調節具有非常明顯的作用,爬山這樣的消耗體力的優勢項目可以對她的身體內在進行有益的消耗以及重新排列(意思就是改變她內在很多僵硬的循環結構);爬到山頂會帶來目標達成之後的自我控制感,而多次反覆登頂會不斷強化自我控制感,從而有利於幫助她擺脫自己深困其中的情緒循環…………
我解釋再多,也不如你們去爬幾次親身體驗一下。
然而,最大的困難,就是你要設法帶她去爬幾次山,畢竟,抑鬱症患者嚴重缺乏動力。我不了解她具體的性格以及你倆的親密程度,所以也沒法幫你想辦法勸她爬山,但我會保持關注,希望你努力試一下,等你們的好消息。


一個焦慮症、抑鬱症患者的故事

【導讀】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文章有點長,請用心讀完,你會有所感悟。


此文為一個基本痊癒的焦慮症、抑鬱症患者的故事,本故事只希望有更多人的人給那些在焦慮症/抑鬱症折磨下生不如死的病人更多理解。因為那個病人可能是你的親人,哪一天突然你可能就永遠地失去他了。

2015的9月,從又暫住了1個多月的姐姐家出來後,他一個人去找房子租。他如此害怕,路上行人很多,他如此恐懼,找了一個僻靜的橋洞,呆在那裡獨自哭泣。秋風襲來,荒涼攪拌著這弱小的生物心中的冷,四肢和靈魂都顫抖著,從來沒有發現如此恐懼,那兒時慘痛般的噩夢加重了如今的普通承壓下的驚恐,而如今的他已經28/29歲,近而立之年。一個男人,卻如此無力,曾經的男神變成了一個男神經病。它一直孤獨,可能有一層千年寒冰包裹著,暖暖卻只能沾著它的衣襟。病痛和冷寂似乎在把它扔下萬里深的井裡,連那希望的口都映著淡淡的黑,可能永遠接觸不到那光明的邊際。任痛和冷蠶食著它的身體,一個生命如此衰弱,回想著那些幸福的快樂只是讓痛苦的時刻更加的劇痛,卻沒有帶來一點點安慰。大多回想著的僅是曾經的煎熬,如此悲痛。

從小學四年級到初中一年級,連續四五年,每次兩年,胃不停狂吐,每次發作噁心半天,接著狂吐半天,吐得喉嚨都疼痛,最後的液體裡布滿紅色還泛著淡淡的黃,那是流動的血和至苦的膽汁,如此恐懼。唯只有期盼著那涼爽凌晨的到來,因為每到那個時候凌晨的涼爽慢慢地帶走了那內心的炙熱翻騰,一絲一絲地靜下來,停下來,鬆弛地睡著了。

雖然總是那樣辛苦,但還有層層的暖。還記得在貧瘠荒涼的農村,病痛發作的第二年,他的媽媽聽說灣里的那一頭有一個有名的醫生,就背著10多歲受痛苦折磨的兒子遠走一個多小時的路去求醫。他個頭長大了一些,可是更重了一些,媽媽的背都被汗浸濕了,一段路他的身體就漸漸地從媽媽的背上滑落,媽媽只得不停的用力把他背得更高一些,以保證他不被落下來。他在背上被背著都有點累了,媽媽的腳步卻始終沒有主動停下來,唯有兒子無力地喊著想吐的時候,媽媽才把他放下來。到了醫生那裡,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呵呵,應該是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醫生給了一顆大大的白色藥片,說是專門止吐的神葯。當場就服了葯,感覺好多了。可回去的路上他就又吐了,回到家裡情況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能期待午夜後那舒暢的平靜。

有次病痛發作前他看見了紅色,然後心中一顫,從那以後每次發作他似乎都能看見紅色,他也換上了特定事物恐懼症,只是年小的他不明白罷了。紅色,那被中國大地視為大吉大利的紅運,卻讓他如此懼怕。那是血色啊,一直持續到他的長大,到此終止吧。

每次病痛過後就是好幾天身體虛脫的情況。10多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是他三至四年似乎沒有丁點長高,每年老爸打工回來的時候,看見丁點的兒子,總是一句話,娃娃怎麼還是這麼高。在上初中的時候,他比同齡的孩子矮了一個頭。一個小孩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他祈禱這個夢魘能夠停止。

爸爸聽媽媽說了他情況,帶他去鎮里的醫院檢查,檢查結果是沒有什麼問題,醫生說孩子長大了會好的。

初中剛開始的時候一樣的痛苦,好恐懼啊,10多年深遠的記憶還是那麼地令人恐懼,但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出現了轉折,該死的夢魘終於擺脫了。初二的那個晚上他又極度難熬內心翻滾,又是要發作了,身體顫抖,嘴唇乾涸,臉色發白,是不是吃東西會好點?他去食堂買了一個包子,吃了一點,慢慢地糟糕的狀況終於停了下來,謝天謝地!(雖然接下來幾年他像是患了羊癲瘋,每年渾身發抖,大汗淋漓,第二天虛脫。)網上有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而對於他有一個包子拯救了恐懼的心靈。長大了的他才知道可能是包子有鹼性中和了該死的多餘的胃酸。10年後的日子裡他不敢吃雪糕不敢吃太辣的。有一次吃了雪糕他的胃就有點噁心。夏天的雪糕多好吃啊,可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10多年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雖然有時候噁心但一直都沒有嘔吐過,直到10多年後那該死的噩夢又回來了,似乎更加嚴重。

2010年的一天大學畢業的他準備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在清晨醒來時他感覺天旋地轉,那時候他的意志力堅如磐石。整個人飄著的感覺,還是硬挺著去到了人才市場。這次有好幾家公司都對他有意,希望來了,終於有工作的機會了,可惜了在學校的他是那麼的優秀。

但在回家的公交車上,站著的時候他的胃裡劇烈地翻滾,臉色已經慘白,彎著腰,卻沒有人給他讓個座位。只好直接坐在了公交車門口處的階梯上,喊著司機停車,司機卻沒有理會。直到站台,努力地撐著下了車癱坐在路邊。在這個城市他只有一個從小到大疼他的姐姐。在給姐姐打電話求救之後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旁邊不停地有行人走過,有三五個10多歲的初中生在他不遠處站了很久,他們一直猶豫著是否應該過去幫忙,在一個多小時的等待過程中,卻始終沒有人來幫忙,他也沒有向其他人求救,求救是人的本能啊,他心裡卻只想著姐姐能來救他。

最後姐姐來了,在去醫院的途中他人生中再次嘔吐了,吐出來的東西太可怕,咖啡色和紅,散著變質雞蛋味。在醫院一輸液就是三天三夜,人生中第一次輸液就是三天三夜。輸液某種含鉀的藥物時候整個手臂都是針刺般疼痛,三天三夜沒有人陪伴,姐姐有工作要上班,他能怎麼辦呢,只能利用手機鬧鐘,調到最大音量,每一個小時提醒自己還有多少液體,也是輸鉀的時候他能睡2個多小時,這個液體量大且輸得慢,痛著睡兩個多小時,但這都能睡著。有次太困了最大音量的鬧鈴都沒有把他叫醒,最後醒來的時候那血已經跑進輸液管里半米多了,此種情況發生了好幾次,他太困了。

出院以後以為病痛就好了,沒有吃藥也沒有檢查。他去找了份工作上班。一個多月後該死的病痛又複發了。晚上頭眩暈,心臟劇烈快速跳動,物體從胃裡湧出來,一會兒沒吐之後,他躺在床上一直清醒到後半夜。夜裡的時候他聽見心臟微弱而快速,突然發現似乎有兩個心臟在跳動,仔細一鑒別原來另外一個心臟是胃裡滴血的聲音,那個聲音一直很清晰,一直到凌晨睡著。他為什麼沒有直接去醫院呢?因為他想著上次去醫院也只是止血,藥費好貴啊,這血滴著一定程度就不會滴了吧。好愚蠢至極,差點丟掉了自己的性命!接下來的幾天吃了好幾頓飯,卻沒有上廁所,之前的血液在他的下腸道凝結了。

回到老家檢查才知道是1公分多大的潰瘍。好可怕的夏天,半年夏天都在藥物中度過。

2014年8月另一個噩夢開始了。經歷了人生當中最嚴重的一次感冒,發病前期在夏天的晚上他都要穿上保暖內衣,因為感覺脖子和胸口上部特別的冷,每天早上起來感覺頭比較暈和沉重,可能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就開始出現透支的情況,體重也急速上升漲到了有史以來的近120斤,每天也不怎麼鍛煉,生活習慣也不好。由於一次感冒連續咳嗽了一個多月。一個月後的一天他的嗓子幾分鐘就發乾,發乾嘔,不停地上廁所,整個大腦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眼睛看的東西也不清晰,渾身發抖發麻,心臟驟停一下無法呼吸,然後極其劇烈跳動。正是那次感冒人生第一次被緊急搶救。在醫院的搶救室十來厘米的頭髮全是汗水,像是剛把頭從水裡撈出來。大腦里的那層霧持續了半個多月才漸漸好轉。

2014年11月感覺這個冬天奇冷無比,感冒持續好幾周都不好,明明是冷得感冒卻上火,牙齒經常出血。時常感覺胃脹,噁心,感覺胃要從身上掉下來似的,不斷地想自己是不是十二指腸潰瘍複發了,或是由於工作壓力(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對工作總是放心不下)等原因自己得了癌症。

極其糟糕的身體狀況持續了兩個多月,一次做完員工培訓之後,他全身麻木,四肢僵硬,呼吸急促,人生第二次被送往醫院緊急搶救。經過各項檢查,身體體征卻是很平穩,但麻木癥狀特別是心窩處的麻木始終不能消停,醫生讓他盡量放平心態,別緊張。再輸了治療胃的藥物之後,情況慢慢好轉。到半夜的時候心窩處又開始麻木,又喝了氯化鉀,但還是麻木,恐懼讓他幾乎崩潰,自己真的得了癌症嗎?後面全身體檢結果身體除了有些炎症沒有任何大的問題,但麻木始終解決不了。後經醫生鑒定換上了嚴重的焦慮症。他竭力辯解自己並不焦慮只是極其緊張。醫生說這個就是焦慮症的一種,此刻他才明白。他是如此嚴重的恐懼!陪他的一位朋友帶了他喜歡看的恐怖片,可是每到恐怖的畫面,曾看過上百部恐怖片的他竟然不敢直視恐怖畫面,甚至是聽恐怖的聲音。住院2天後他的身體不再麻木了,他也相信自己的身體慢慢好了。僅有他的一個同事陪著護理他,第三天同事也沒有來了。必須自己去買飯吃,當他買完東西上樓的時候每爬半層樓梯,就要歇一次,身體太虛弱了,此刻的他太無助,太無奈,甚至有點絕望。虛弱的突然接到最愛的媽媽的電話,媽媽知道他生病了,他強忍著不哭出來,不讓媽媽擔心自己,說沒有多大問題。在掛斷電話之後,再也忍不住哭出來,卻發現心窩又劇烈的麻木,身體也開始麻木,現在的身體居然禁不住感情的強烈震蕩!蒼天啊,居然連哭的資本都沒有,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接下來的幾天都睡不著,醫生給他開了安定和抗焦慮的藥物,那天晚上終於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整個身體卻是飄起來的感覺,大腦不停地打轉一樣。還是要去買點吃的啊,雖然幾頓都只能吃小半碗稀飯。好想吃包子啊!於是拖著彷彿不是自己的身體就去街上買包子,走了幾百米遠,突然感覺天旋地轉,停在街上差點倒下來,木木地站了很久,看著健步如飛的行人,好羨慕啊,這輩子就這樣完了嗎,自己會死了嗎?幸運之星眷顧了他吧,慢慢地撐了過來。回到醫院服用抗焦慮的藥物,半個多小時候令他極其難受,這孱弱身體竟然禁不起藥物的副作用,他自作主張停了抗焦慮藥物。

在醫院一住就是半個月,一個人,躺走廊上的加號床上,看著一個死了的老人被抬出房間,看見一個個病重患者,日夜呻吟,感嘆生命如此卑微和脆弱。一車車「哐哐」倒藥品的聲音,還有旁邊老頭放收音機的聲音,人們談話的聲音,一個醫院嘈雜無比令他的神經更加衰弱。

出院後雖然還是全身無力,但他感覺好多了,決定回到公司上班。

半個多月後的看到同事的面孔,同事們都給他打著招呼,感覺是那麼地親切。

在用電腦處理一個數字工作的時候,他的大腦不由自主地極其著急,感覺一顆巨石壓過來,怎麼也抵擋不了這急切的情緒,嘭,一周沒有麻木的心窩又開始麻木,然後滿布全身,嘴唇和喉嚨又開始發乾,恐懼感又來了,他只能請假回到家裡。正是那以後他患上了電腦恐懼症,每用電腦身體就電擊似的麻木。

回到家時整個身體像即刻崩塌了一樣,感覺所有的肉都快要掉下來。尤其的胃,走路的時候感覺胃凸出來了,一直站著1分鐘腳就酸痛,稍微多走路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一樣,大腦特別暈,主觀意識完全是迷迷糊糊,眼睛也看不清楚。更要命的是大腦幾乎無法思考,思考就全身發麻,胃裡噁心,站著就想坐,坐著就想躺,一點力氣也沒,抵抗力為零,怕冷,怕見人,怕聲音什麼都怕,全身沒一個地方不痛。

在家裡第二天躺了一上午身體滾燙,麻木感越來越強烈,虛脫的狀態。他恐懼著是不是又得住進醫院。又一位同事和他的姐姐去了該市最好的醫院,那裡的醫生說他的身體確實沒有大的問題,這種狀態是由極度緊張恐懼導致的。有著最好醫院醫生的診斷結果,他獲得了一些安慰,不斷告誡自己身體沒有大礙,軀體的麻木狀態真的慢慢地好了很多。

隨後他住到了姐姐家。每天必須準點吃飯,否則胃噁心,痛,極度飢餓,神情恍惚。

病痛的第一個月只能完全休息,每天出去散步,其他什麼都不想。第二個月開始快走吃中藥。第三個月糟糕的身體情況改善很多,頭不暈了,身體也有了些氣力。可是一想到可怕的場景全身就發抖:以後再也不能上講台了?一碰電腦就發麻,以後不能用電腦了?工作怎麼辦?父母因自己還未結婚在老家抬不起頭,婚姻怎麼辦?父母漸漸地老了,他們的養老怎麼辦?更令人絕望的是沒法上班,將來自己怎麼養活自己?這該死的軀體癥狀會陪伴自己的一生嗎?

他每天晚上都默念上百遍「連死都不怕,還懼怕什麼」。可是第二天一想到恐怖的場景就無法控制渾身發抖,呼吸急促,手心冒汗。本來一年多的壓抑情緒達到了頂峰,越來越多想死的念頭。每到驚恐發作,大腦思維不能自已,連同最強烈自殺念頭產生的時候,自己只能通過哭泣來發泄,哭泣產生的軀體癥狀雖然痛苦,但能抑制驚恐夾雜輕生念頭的狀態。經過兩個多月感覺只有精神類藥物減輕他的軀體痛苦,拯救自己的生命。

第二天去省醫院的車上,他達到了抑鬱最嚴重的時期,抑鬱症最強烈的瀕死感出現了。在擠滿了人的公交車上,他的身體、靈魂與周圍的人群似乎相隔了千萬里,思維完全沉浸在死寂的空間里,他的身體和神經觸覺已經完全分離,大腦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有生機的氣息,沒有一點點欣慰的希望,身體和思維完全不能動彈,被死死地吸在死寂的墳墓里。大概持續了近半個小時,他努力的掙扎著,心裡不停地默念:「我能活下來,還有藥物能夠救治我。我能夠活下來,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我必須活下來,還未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還未讓為自己嘔心瀝血的父母過上哪怕一點點好日子,不再那麼苦,那麼累。我必須活下來,我還未到30歲,還未碰到那可以相依一生、一定很溫柔善解人意的妻子!我一定要活下來,因為我還未曾有過人生最大的快樂。」

終於掙脫了死寂!

去醫院拿了葯,他怕藥劑量太大,每天只服用了三顆律康,每天堅持鍛煉身體,身體和軀體癥狀似乎好了很多。

一天他的媽媽打來了電話,哀傷著:「兒啊,你身體好些了嗎,我和你爸回老家了,經常在家吵架。身體好點了去找個工作吧。」痛苦的他輕聲地答應著。他無法給媽媽講述他的狀況,安慰了媽媽後只能掛斷了電話。

他在姐姐家已經住了兩個月了,原本打算回老家讓綠色的大自然調理一下病情。可是接了媽媽的電話之後,他好無助,無奈,悲痛,感覺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時間又過了半個多月,他還是懼怕工作,還是待在姐姐家,恐懼軀體癥狀無法消除。

恰是這個時候他的媽媽又來電話了,問他身體狀況怎麼樣,這次他再也忍不住,無奈說:「媽,我怕。還沒法上班。」

回到老家前他拿了一個月全程的藥物,因為他別無選擇,只能相信醫生。

回到老家後,開始服用藥物,第一天未出現任何癥狀,睡得真香。可是接下來五天因為藥物副作用和之前間斷服藥,驚恐每天都發作,幾天都吃一點點飯,幾乎時時刻刻都坐立不安。醒著就想睡,可是怎麼也睡不著,就算短暫的睡著了,也是噩夢不斷。每次驚恐發作,臉上蒼白,胃噁心,全身顫抖,心跳急速,呼吸困難,不停大小便,恐懼情緒不斷侵蝕他的大腦,根本不能受大腦管控——我不能工作了?我這輩子就完了?父母好悲痛啊,我都不能娶一個媳婦,讓父母好受一點!我該怎麼辦?!!!每次驚恐發作都想死,但是卻不能對最親愛的媽媽講,該怎麼辦,蒼天啊,你救救我吧。自己只能用不同的答案解決這些內心恐懼的問題。兩種思維在大腦里不停地打架。在大腦裡面翻江倒海。

最嚴重的一次他真感覺自己承受不了,不僅是軀體癥狀還是這可怕的恐懼思維。他想要放棄自己了,這時候他想起了兒時的夥伴,那個曾經最了解他的摯友。

他發了一條簡訊給摯友:「歐文,我得了恐懼抑鬱症,我今天太難受了,我撐不下去了,我太恐懼了。」

摯友:「怎麼會這樣啊?!不要太擔心了啊。你恐懼什麼啊?」

「我恐懼上講台,我怕不能上講台我這輩子就完了!我害怕沒法贍養父母!我害怕我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

「屁話!不能上講台就不能工作了么?怕上講台就找不上講台的工作就行了啊,你看不是有很多人不上講台的活得好好的嘛。父母需要用你贍養嗎,現在是父母養你還差不多。你的身體是處於最壞的極端。一定會好起來的。所有的病痛都是你的想引起的。別胡思亂想了,再想得精神分裂症了!別亂想。」

於是他不停地用這幾句話對抗自己的恐懼思維,慢慢地有史以來最嚴重的驚恐挺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驚恐還是發作,但隨著藥物的積極作用,身體慢慢地好起來了,驚恐軀體癥狀也慢慢地基本消失了。

時間到2015年9月他又回到了X市,在姐姐家又住了半個多月,姐夫的父母已經開始施壓他的姐姐,他的姐姐可能也不理解他的病痛,催促他找工作和他的媽媽也要求搬離姐姐家。可是他們不知道

他不僅是對電腦恐懼,對上班的一切恐懼,對一個人在一個空間而恐懼,對其他人說話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他經常迷惑什麼是正常緊張,什麼是不正常緊張。

他鼓起勇氣開始去找房子。來到文章開頭的那個橋洞,大哭兩個小時過後,終於找到了房子。到了新的房子,他又感到了恐懼,是不是死人住過的房子等等之類的,心裡總是忐忑不安,但是這時的他好多了,總是心裡暗示這是心裡反應。慢慢地房子的恐懼感消失了。

在其後的日子裡開始了自己應對工作恐懼源的步驟。雖然時常還是有恐懼的感覺,但軀體癥狀基本沒有了,每天也在心裡默念一些激勵和堅強自己意志的語句。

他準備考一個會計證,進行轉行。前幾天只能看半個小時書,就出現軀體癥狀,肢體麻木,心煩意亂。幾天後能看一個小時,再後來2個小時,最後對大腦思考不再恐懼,他的大腦又可以舒心地進行記憶、邏輯、分析、推理。後面考試的時候,在電腦前做半個小時的題就開始手腳麻木,每幾分鐘就暗示這是緊張導致的軀體癥狀不用害怕,時而不停地看看監考的美女老師轉移注意力,導致做題速度很慢,幸好終於堅持把題做完了,回想要是以前的他,這種題一半的時間就夠了。最後電腦交卷看分數的時候,他又緊張的失控了,害怕自己不能考過,結果卻考了90多的高分,僵硬著身體走出了考場。謝謝上帝給了他一顆還算聰明的大腦。

在找工作的過程中慢慢地克服了以前的恐懼,漸漸地能控制自己了。

焦慮症、抑鬱症患者他們不得不學會放下一切,放棄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他們的生命。不得不心如止水,因為對於某些恐懼焦慮症患者興奮或是任何激烈的情感狀態都能產生軀體癥狀。

人們認為焦慮、抑鬱症患者內心極度脆弱,是的他們大多從小存在缺少陽光心態的人格缺陷,或有過焦慮的童年狀態,他們能夠活著,甚至痊癒,他們又是多麼的堅強地承受了所有非人的痛苦。

人們認為焦慮、抑鬱症患者只是主動地處在一種焦慮、抑鬱的情緒當中,安慰安慰就好了。焦慮、抑鬱症患者告訴這些人你們錯了,他們已經被痛苦所控制了,他們的神經系統已經出現問題,主觀意識不能自已,嚴重的有著強烈的軀體癥狀,生不如死就是他們的真實寫照。

焦慮、抑鬱症患者你們都堅強起來吧,你們只是病了,是病終有好的那一天,直到生命的枯竭。

【小貼士: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看完之後或許你會有所感悟。這是一個朋友發給我的,都是真實的故事。在此,不方便透露他的個人信息。此文,只是為激勵那些正在遭受困難病痛折磨的人而寫,希望大家都能坦然堅強的面對一切的艱難困苦。相信明天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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