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中蘇小姐為什麼不愛趙辛楣?
知乎看臉定律好像是不符合的,小說里寫得明白,趙辛楣也可算器宇軒昂。
雖然說愛情這個東西在很多時候是沒有道理也不可分析的,但《圍城》作為一部文學作品,其情節和人物關係的設置必然有作者獨特的意圖所在。
關於蘇趙這個問題,歷來也有許多討論,綜合各家意見,總結起來蘇文紈沒有選擇趙辛楣大概有以下幾個原因:
一、不喜歡。
在愛情里,不喜歡是最直接也最有說服力的理由。方鴻漸是她想嫁卻不能嫁的,而趙辛楣是她能嫁卻不想嫁的。在小說中,趙大概可以稱之為完美男人的典範,不僅富有、博學,而且為人坦誠,懂得待人接物、形象上也是器宇軒昂,最重要的是趙後來所選擇的汪太太也是和蘇小姐是同一類型的女性,可見他對蘇的專一和痴情。這樣一個形象絕對是方鴻漸的完美反襯者。可蘇小姐卻偏偏喜歡後者,哪怕是在與方的關係破裂後,也不願跟這個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人在一起,而是嫁給了酸唧唧的曹詩人。如果她喜歡趙,大概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至於說蘇為什麼不喜歡在各個方面都與她很合適的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兩人太過熟識,而且蘇小姐早就知曉趙的心意,必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長久以來沒有回應,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對對方沒有感覺。書中寫道:「她跟辛楣的長期認識並不會日積月累地成為戀愛,好比冬季每天的氣候吧,你沒法把今天的溫度加在昨天的上面,好等明天積成個和暖的春日。」
而玩世不恭的方鴻漸恰好是一個與趙反差很大的男人,一方面他隨性親切,有時又懂得關心和體貼女性;另一方面油嘴滑舌,擅長哄女人開心。這種看起來外表光鮮文雅,幽默風趣,又時而透露出一些小不正經的男性最容易博得女性歡心,從他與多位女性的情感糾葛和曖昧關係中便可得知。方身上的這些特質恰好是趙所不具備的,而對蘇小姐也具有著別樣的吸引力。蘇更青睞那些浪漫多情的男人。所以方鴻漸雖然是「全無用處之人」,但是蘇文紈喜歡他那樣的脾氣,而趙辛楣的性格卻是蘇文紈不喜歡的。至於曹元朗,他雖然平庸,但在哄女人這方面,顯然是比趙辛楣強上百倍,自然更容易得到蘇的喜愛。
二、不合適。
蘇小姐是一個強勢的女人,而趙也是一個強勢的男人,兩個強勢的人在一起,必然會兩敗俱傷。「趙最擅長用外國話演說,響亮流利的美國話像天心裡轉滾的雷,擦了油,打上蠟,一滑就是半個上空。不過,演講是站在台上,居高臨下的;求婚是矮著半身子,仰面懇請的。蘇小姐不是聽眾,趙辛楣有本領使不出來。」而曹是一個相對弱勢得多,又願意對蘇俯首稱臣的男性。
書中有這樣一段描寫:在蘇的婚禮上見到四喜丸子曹元朗後,趙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那天去的用意,就是試驗我有沒有勇氣,去看十幾年心愛的女人跟旁人結婚。咦!去了之後,我並不觸目傷心。我沒見過曹元朗,最初以為蘇且賞識他,一定他比我強;我給人家比下去了,心上很難過。那天看見這樣一個怪東西,蘇小姐竟會看中他!老實說,眼光如此的女人就不配嫁我趙辛楣,我也不希罕她。」雖然從這段話中我們不難看出,趙的不甘心和賭氣的心理,但誰又能保證蘇文紈選擇了趙辛楣,他們的婚姻就能幸福呢。「蘇文紈嫁給曹元朗後,真是享受了一段皇后般的日子,每天的洗臉水、洗腳水都要曹元朗端到屋子裡來。只要蘇文紈一繃臉,曹元朗馬上就矮半截。『四喜丸子』對她百依百順,兩個人也曾相偎在窗前看月讀詩,好一派柔情密意,當時若是讓趙辛楣見了,趙辛楣非掄圓了胳膊揍自己幾個耳光不可。」可見,曹顯然更能滿足蘇對婚姻的要求和渴望。
三、留趙辛楣做備胎和挑釁方鴻漸的女神心理。
除了不喜歡和不合適之外,更多的人將這樣的情節設置闡釋為對蘇文紈性格的一種折射。趙追求了蘇多年,但蘇並未動心,甚至在遇到方之後,趙也成為了蘇文紈試探方鴻漸對自己感情的工具。
就如書上所說,「蘇小姐把自己的愛情看的太名貴了,不願意隨便施捨,宛如一件做好了的衣服,捨不得穿,鎖在箱子了,過了一兩年拿出來發現衣服已經不時髦了,有些自悵自悔。」在她與方決裂後,她沒有接受趙,反而毅然選擇了不起眼的曹,其中也包含賭氣的心理,此時如果她選擇了趙,只會自貶身價,表明自己只能在這兩人之間做出選擇,而且即便她願意,趙也未必能坦然接受她。既然如此,她何不選擇喜歡自己,又具有一些文藝氣息、願意討好自己的曹呢?這種選擇無疑也是向大家證明,自己還是有眾多追求者的。而且她自信趙對自己的感情,《圍城》中寫到:「蘇小姐當然以為看中自己的人,哪能輕易賞識旁的女人?她不嫁趙辛楣,可是她潛意識底,也許要趙辛楣從此不娶,耐心等曹元朗死了候補。」她相信,哪怕是自己不喜歡的人,留著襯托自己也是好的。這樣的選擇,更多的是對方表示憤怒和挑釁
,以及想讓趙做一輩子備胎的女神心理。
人們在對《圍城》進行闡釋時,更願意在第三點上做文章,但第一點和第二點也是不應該被忽視的因素,它們共同塑造了人物鮮明的個性特徵,也向世人揭示了愛情和婚姻中的種種無奈。
此外,人們常說,錢鍾書先生最憐愛的便是唐曉芙,而蘇文紈則是一個並無招人喜愛的自私酸腐的女博士形象,並將方與唐感情的失敗歸結為蘇的惡意破壞。不可否認,蘇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應該負有一定的責任。但讀者一味地對她進行指責和批評也是有失公允的。對於蘇與方的情感糾葛,我想蘇也是受害者。書中提到,方鴻漸同蘇小姐的相處讓他明白女朋友跟情人事實上絕然不同的。「蘇小姐是最理想的女朋友,有頭腦,有身分,態度相貌算得上大家閨秀,和她同上飯館戲院並不失自己的面子。但方鴻漸自信對她的情誼到此而止,好比兩條平行的直線,無論彼此距離怎麼近,拉得怎麼長,終合不攏一體。」可見,方從一開始便對他與蘇小姐的關係有自己的定位,但接下來發生的種種,又讓人不禁覺得無法理解。書中明確寫道:方「明知也許從此多事,可是實在生活太無聊,現成的女朋友太缺乏了!好比睡不著的人,顧不得安眠藥片的害處,先圖眼前的舒服。」,「他在『現成的女朋友太缺乏』的情況下,把一個愛自己而自己又不愛的女性當作暫時的情感安慰,此後一直假戲真做,只是蘇文紈一直蒙在鼓裡,還以為方鴻漸真的在和自己談戀愛呢。但這並不能怪蘇文紈自作多情,因為除了最後的一封信之外,方鴻漸從來沒有給蘇文紈種種的情感暗示作過一點否定。倒是兩個人共處的時候,方鴻漸有『伸手拍她的手背』的親昵舉動,還寫了表示嫉妒王爾愷、曹元朗這兩位男性的信件。」此後,方鴻漸又向蘇文紈表達自己的慾望,他說「我要坐遠一點――你太美了!這月亮會作弄我干傻事。」「正是因為方鴻漸有種種曖昧的情感表達,蘇文紈才理所當然地把自己擺在情人的位置上表現出種種脈脈溫情。一邊又奇異自己竟有做傻子的勇氣吻了蘇文紈。當他女朋友缺乏的時候,他需要把蘇文紈當作暫時的情感替代品;當他已經有明確的愛戀對象的時候,他意識不到自己有不能誤導蘇文紈情感的責任。」
雖然說方鴻漸和唐曉芙的那段感情體現了他很純真的追求愛情的一面,但與多位女性的情感糾葛中不難看出,其性格中的懦弱和逃避對與他交往的女性來說是一種巨大的傷害。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容易被誘惑,而是在潛意識中就不想拒絕誘惑。正是他對感情的態度也使得他此後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孫柔嘉只是一個他並不討厭的角色,也就是說方並不愛她。這種雙方都不願遷就又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沒有好的結局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的周圍也有很多在各個方面都很優秀的女生,她們常常會擔心一件事,那就是怕自己太單純,在戀愛中被對方欺騙。有一篇叫做《淺談蘇文紈的『圍城』》的文章,我很認同其中的觀點:「只有對激情很當真,沒履歷過戀愛的人才會傻傻地把自己的戀愛看得這樣珍貴。這說明蘇文紈雖然學識過人,但在戀愛里卻並不見得高明。像她那樣『聰明』的女人卻早在回船輪渡上就被鮑蜜斯看穿了心思。文中曾提到當方鴻漸奇異蘇文紈為什麼對他愛理不理時,鮑蜜斯便笑道:『我猜得出為什麼,可是我不告訴你,省得添你驕氣。』蘇文紈不懂得『要想讓人愛上你,那麼自己必然不要先愛上他,即使愛上了也不能讓他知道。』蘇文紈犯了戀愛巨猾,她在未讓方鴻漸愛上她之前就志在必得,甚至以未婚妻身份自居,讓方鴻漸毛骨悚然。這都是因為蘇文紈太巴望一段戀愛。蘇文紈在戀愛層面上是不聰明的,她連唐曉芙都不如,唐曉芙的精明之處在於『剛好是漢子所但願的那樣傻,不多不少』。所往後來方鴻漸和唐曉芙瞞著她手札往來了那麼久,兩人把她研究得那麼透闢,蘇文紈卻全無所聞。這與她的自戀有關,也與她被自己的戀愛理想沖昏了腦子分不開。」 我想,在與方的感情中,蘇文紈也是純真和可愛的。
但蘇文紈本身也有許多不當之處,首先是她不應該在沒有得到方鴻漸的愛情後,抱著「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讓別人得到」的心理,並挑撥方與表妹的關係,;其次,她與「四喜丸子」曹元朗的婚姻,多少包含著一些賭氣的成分,同時她將趙對自己的痴情當作一種消遣,這種對婚姻的草率態度也不負責任的;此外,她對孫柔嘉的羞辱等行為也體現了她狹隘的一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在愛情中,蘇文紈恰好是一個既可愛又可恨的女人。
面對的是一個從穿開襠褲就一起玩兒的異性,長成帥比也會習以為常吧。
他的所有優點已經習以為常了,那就只看到他的不足了。
偏生趙辛楣愛她愛到失掉風度的地步,他對於蘇文紈的一切都偏執得像打翻了的醋罈,酸,粘手,又橫溢得不好收拾。
即使開始戀愛,你怎麼奢望追求刺激和距離的良家蘇小姐在戀愛中能低下她高昂的頭顱去正眼瞧下她的「葦弟」呢?
雖然蘇小姐的任性讓她嫁了曹元朗,可趙辛楣未免愛得太失風範了。
我眼裡,失掉了周旋的愛情就失去了平衡,要麼寡淡無味,要麼摔下萬丈深淵。而蘇和趙,始終就沒相愛過。誰先愛了誰就先輸了。
碰巧蘇小姐就是這麼一個在愛情里冰冷高傲~爭強好勝的人。碰巧有臉可看的趙先生他告白告的那麼早。
啥叫沒緣分,這就叫沒緣分。
有時候想想,我不愛你,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你先愛上了我。
這樣的故事真沒什麼好說的。可怕的是,好多女生都是這樣的。
普通青年她不喜歡(趙)
文藝青年不喜歡她(方)
最後嫁了個2b青年(曹)
熟人之間不存在英雄和美女。
我覺得蘇小姐不愛辛楣的原因是,她太習慣於自己的世界裡有這個人,而且特別自信的認為辛楣是她的「萬年備胎」,就算有朝一日她自己結婚了,辛楣也會愛她一輩子。如果說愛一個人就想著擁有他,那麼既然蘇小姐覺得自己已經擁有辛楣了,那她還愛他做什麼呢?
但是諷刺的一點、同時也是圍城的殘酷之處在於——到最後,辛楣為蘇小姐吃醋為她大失風度的狂熱的愛,還是成了「愛過」。
可能就是因為蘇文紈後來意識到了這點(儘管她不願意承認),所以在她結婚後與辛楣再相遇時,她對他的熱情與關懷不減反增,甚至還想與他再發生點什麼。我覺得這是一個曾運籌帷幄但失算了的女人的不甘心。
勝利給人帶來的驕傲與豁達會始終支持著蘇小姐「不至於愛上趙辛楣」,但或許,在她漫漫人生里的某個深夜,她也會在「不許我們全神貫注,無間斷地懷念一個人」的一點鐘里,分幾秒給那個只為她一個人傻的趙辛楣。
讀圍城是十多年前了。
這一段我也很奇怪, 從小說來看(不能說電視劇,有演員因素), 趙基本上哪一方面都比方鴻漸厲害,從現在人的眼光看來,趙也絕對是那種很吃的開的人。
然而蘇小姐喜歡方鴻漸,假設這裡有顏值的因素,但在方鴻漸逃掉之後,蘇小姐依舊不選擇趙辛楣,就頗令人奇怪。
那麼,問題的關鍵在於,蘇小姐對趙辛楣有感情么?
我記得孫柔嘉見過趙辛楣之後這麼說,為防出錯,特意又查了一下,
--------------------------------------------------------
鴻漸道:「你聽辛楣說她現在變得多麼俗,從前的風雅不知哪裡去了,想不到一年工夫會變得惟利是圖,全不像個大家閨秀。」柔嘉道:「也許她並沒有變,她父親
知道是什麼貪官,女兒當然有遺傳性的。一向她的本性潛伏在裡面,現在她嫁了人,心理發展完全,就本相畢現了。俗沒有關係,我覺得她太賤。自己有了丈夫,還
要跟辛楣勾搭,什麼大家閨秀!我猜是小老婆的女兒罷。像我這樣一個又丑又窮的老婆,雖然討你的厭,可是安安分分,不會出你的丑的;你娶了那一位小姐,保不住只替趙辛楣養個外室了。」鴻漸明知她說話太刻毒,只能唯唯附和。這樣作踐著蘇文紈,他們倆言歸於好。
-------------------------------------------------------
所以,水落石出
趙辛楣和蘇文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趙辛楣人品家世學問各方面都沒得挑,最難得的是對蘇文紈一片痴心。
可蘇文紈在被方鴻漸拒絕後,寧願嫁給曹元朗也沒選擇萬年備胎趙辛楣。看起來好像無法理解的樣子。
其實也不難理解,就是不愛嘛。
趙蘇從小一塊長大,蘇文紈是趙辛楣心中高貴的小公主,趙辛楣是蘇文紈眼中可憐巴巴的受氣包。他愛她。然而,作為一個家庭條件優越的文藝女青年,蘇文紈追逐的愛情是新鮮的,浪漫的,能帶給她小確幸和小驚喜的。這些精神上的需求務實靠譜的趙辛楣沒法滿足她,所以她不愛他也在情理之中。
更可怕的是,因為彼此太熟悉,這種不愛幾乎是可以一眼看到頭的。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