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文章《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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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姚貝娜逝世,朋友圈一片哀鳴。
今天這篇文章又在朋友圈瘋轉,閱讀量已達十萬多次。
麻煩知友們分析。
姚貝娜去世後牽連出媒體兩樁「醜聞」:其一是昨天深夜這篇《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開始流傳;其二是今天早晨聽聞深圳晚報記者混入太平間拍照一事。這兩件事既獨立又勾連,那就索性一起說了。
2014年1月,我正在做鄉村婦女自殺調查的時候,受邀參加了聯合國婦女兒童署的一個會議,內容是關於中國女童性侵的調查與干預。主辦方邀請了不少記者、發布了通稿,但奇怪的是,在會議間隙,與會專家都婉拒了記者的採訪,甚至連名片都不願意交換。
第二天下午,大部分媒體都離開了,我竟成為現場唯一一名記者。那天下午的議程是圓桌會議,分4個小組討論,議題分別是「針對中國女童性侵現狀,政府/社會組織/專家/媒體應分別擔負起怎樣的作用」。
討論時,各方人士便按著自己的身份,去了各自的陣營,媒體組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主辦方便呼朋喚友,從政府、社會組織和專家組分別拉人,過來和我討論。
所以接下來可精彩了。
本來是為了討論。結果本組所有人(無論身份、階級)一坐下都向我開火。以「你們媒體簡直就是王八蛋」開篇,滔滔不絕地將各種罪行曆數一遍——這其中,有些有理有據,有些是扣屎盆子。
有理有據的包括,跟你們說了女童性侵話題敏感,出稿前要給我們看一下,偏不給;跟你們說了不能放案例,還要追著問;跟你們說了有些材料是保密的,結果直接製成圖給我發出去了……
扣屎盆子的包括,上次請你們記者來寫了個報道結果政府就不讓我們在當地開展項目了;你們媒體除了搗亂還能幹啥……
那感覺有多酸爽呢?我當時腦海里浮現出《哈利·波特》里,麗塔斯基特寫了一篇污衊哈利的稿子,隨後被斯內普在班上逐句大聲朗讀的情景,就是那種被釘在恥辱柱上不能動彈的感覺。
正如我看到今天這兩則新聞時的感覺。不過相對而言,看到同行闖太平間這條新聞,我的無力感更深一點——正是這種下作的同行(包括前兩天聲稱「獨家」的央視)一而再、再而三的可恥行為,搞臭了整個行業,使得許多正當的採訪都陷入無法進行的地步。
而《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這篇文章,是這個行業被搞臭後的結果,即使是在病房外等消息這樣正當的採訪行為,亦被扣上了這種誅心之論。就像我一個同事說的:事實上你無法自證「我在病房外等消息,並不是在盼著她死亡」,把心剖開都證明不了。正如我沒法證明,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實習時為了找新聞線索也曾抱怨,這裡為什麼不死人,那裡為什麼不著火」時,我的心中湧起的不是認同,而是驚愕:「怎麼會有那麼變態的想法?」記者的職責是記錄新聞,記者的生計也依靠於此,但並不代表,記者本心裡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相關不代表因果。
誅心之論的可怕之處在於,當人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某一類人群時,任何屎盆子都可以往上扣。記者在外面等消息,便是盼著死亡;記者不前往報道,便是冷漠旁觀;甚至連對家人的安慰,都可能被扣上「二次傷害」之名。到後來,已經沒有人能夠分出什麼是普遍,什麼是特例,這個行業成為一片烏壓壓的禿鷲食肉之地,乃至於連生活中的同學,他連我正在做過什麼都不想過問,就會當面對我說:「你們記者呀,不要總想搞個大新聞,要提高節操水平。」
我得承認,這在某種程度上,這樣的惡果來自於媒體行業的自作自受。一小撮(也許不止一小撮)同行們在實踐中出現了偏差,甚至作惡,終於使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行業有原罪。但對於一個行業的發展來說,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對於仍然保有初心的同行來說,這也是不公平的。
正如那麼久以後,當我看到我所在的行業遭到攻訐的時候,仍然會想到2014年1月的那個下午,當我站在群起而攻的嘴炮聲中,面前是面目模糊的人群。
在那個可以撇清關係、一走了之的時刻(嗯,反正他們噴的那些事,沒有一件是我做的),我做了一個至今沒有後悔的決定:鞠躬道歉。「然後呢?」
媒體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信息需要流通,而信息中承載的是文明、思想和進步——這就是我們的初心。當時,我懇請正在從事這項工作的政府、學界和社會組織的代表們,相信媒體行業的存在仍有其必要,而我們所設想的圖景——讓更多女童接受合理的、及時的性教育,免受性侵困擾的願望亦是相同的。因而,如今要坐下來討論的,便是技術上怎樣完成這一構想。那次的討論一直進行到晚飯,設想中不僅包括多方定期碰面培訓,也包括怎樣編撰一本「媒體報道性侵注意守則」……最後離開時,一名曾拒絕我採訪的專家來找我,遞給我一張名片說:「如果下次是你來報道,我很歡迎。」
你看,我堅信媒體存在的價值,在於信息的流通;而事實上也證明,良好的信息溝通,對於消除隔閡、獲得進步有益無害——這本應是每個記者的初心。儘管我無法自證自己是否心存惡意,但仍有人願意相信我的真誠,這也是我願意一遍又一遍說下去的原因,並且相信這樣微小的努力,也總有一日會使媒體擺脫被「誅心」的困境,走上正軌。
話說在前頭:深圳晚報的行為,從挖新聞線索的角度是毫無必要的,從媒介倫理的角度是嚴重偏離正道的,從起碼做人的角度是不配為人的。他們的行為,以及拒不道歉,甚至借死者名義辦基金會的行為,都是沒有任何辯護借口可言的,大家一起使勁罵,拒買報紙,拒炒作,怎麼抵制都不過分。
我需要反對的是借著深圳晚報一個害群之馬,推而廣之,不負責任地推斷所有媒體都無良,都沒有最起碼的做人底線和良心。做這種推斷的時候要負責,要有證據,一家媒體一家媒體的,一個人一個人的去證明它無良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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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在處理將會逝世人物的報道時標準是一樣的,都是提前搭專題做模板。以備突發新聞到來時滿足各位看客的好奇心。
不是每個逝者都這麼戲劇性,這麼催人淚下,但該做的還是得做。不只是逝者,這麼多老虎被打了,你說為什麼你會在消息發布半小時內知道老虎們的「朋友圈」?那麼長篇的刨人祖墳,做信息圖,HTML5,不都得花好長時間準備嘛?太正常不過了。
我還清晰的記得喬布斯辭職那陣子,我們就開始準備生平報道,畫信息圖,逝世專題都在後台備著,然後大半年以後用上了。用上那天我正在上海旅遊,早上爬起來看到消息當時就傻了,各種電話各種忙,飯也不吃就把做好的專題解鎖上線,然後一直刷,刷一天。
我們的作品:喬布斯逝世_網易科技
其實你要問我,我當時心裡什麼感受?我覺得沒什麼感受,忙都忙死了,在乎什麼感受呢。這也是遲早的事。如果說猝死的,有點突然有點惋惜,但再難過也不能不幹活啊。
我們不幹活大家有什麼資料用來做難過的註解呢?
雖然我們不像大家這麼悲傷難過,但別罵我們。什麼冷血,麻木,甚至消費死者,我覺得我們八杆子打不著的。
我們會關注。我們不會特別的悲傷沉痛,但我們的關注很長情。過了很多個月,你們都忘掉了,你們都不再注意了,聚光燈移到其他地方,關注新的生離死別。
但我們一直記得。那是我們經手過的新聞,我們會一直給逝者在心中留一個位置——和我們的職業生涯一起。
等你們都忘記的時候,也許我會在某個知乎答案里提醒你們,你們忘記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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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面評論有說:做記者真是一個讓人對未來絕望的職業,因為我們總會很不巧地記得大家好像都忘記了的事情
其文章的第一句就暴露了這實習生的業餘和無知:他們在等,等她死。
為什麼不能是等姚貝娜轉危為安,被搶救回來的消息呢?記者的確在等,等病房裡傳出的消息,但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當時並無人知道。
最可怕的就是這種半瓶醋,前實習記者,懂一點新聞,卻對規範毫無概念。動不動就揣測別人的動機,替人安排心理活動。客觀是什麼?這幫人從來不懂。因為他們等到的是壞消息,所以他們期待的一定是壞消息?典型的工宣隊手法,這人應該是在環球做過實習生吧,那我就不意外了。
後續文字的漏洞我就不點名批評了,總之和這人自稱的行業從業背景,以及處處彰顯的情懷完全對不上,這人既不了解新聞,也不懂傳播,更沒有絲毫的文字功底,邏輯混亂,內容空洞,一派80年代工廠通訊員的味道,這種戰五渣要我吊起來打,實在是浪費時間。
不過各位,這種蠱惑人心,毫無新聞專業規範意識的人,媒體平台里的確很是不少,所以這文章雖爛,但媒體中的確充斥著不少敗類,比如今天衝到太平間拍攝遺容的那位就是,不折不扣的——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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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受不了一些無知群眾的振振有詞了。記者在病房外頭等,這是事實,那就一定是等人死?那明天記者在人民大會堂外頭等,是不是就在等政府垮台?隨便猜測記者的行為動機,那這活怎麼干?一邊要求記者客觀冷靜,一邊給記者隨便扣帽子,這就是你們對這個職業的理解啊?混進來那麼多敗類,說到底就是不懂裝懂的人太多。所以媒體越來越難做,願意認真好好做事的人都不伺候你們這種大爺了,容易被傳染精神分裂。
最後用一段電影台詞來描述一下:
「我祖宗沒眼光,讓我好學問,讓我著書傳世。 誰知道,寫遊記,他們說我泄露國家機密; 寫歷史,說我借古諷今; 註解兵法,又說我策動謀反; 寫神怪故事吧,又說我導人迷信; 最後,改寫名人傳記,結果這個名人失事,被定為亂黨,我跟他一塊兒判了個終身監禁……唉,人生就是個牢獄唷!」
謝邀。今天嘴有點欠,各位海涵。
從善意的角度出發,我理解《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這篇雄文的作者,也是一時情動於中、心潮洶湧,沒忍住要寫寫寫。可惜,這文章光走心,沒走腦。當然,首先,要有腦。
可這位「學習新聞專業的學生」,也有過在報社做「見習生」的經歷,還真令我對授課及帶教老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學了7年新聞,第一次發現,有人能在掌握新聞寫作技巧之前,先行通曉新聞閱評的規則。
不過轉念一想,如此曠世稟賦,定是自學成才。老師們,你們辛苦了,讓你們蒙受冤屈了。
雄文的開頭是這樣寫的:「姚貝娜去世之前,病房外擠滿了記者,他們在等,等她死。」夾纏一段個人敘述之後,作者又說:媒體都惺惺作態地打出「天堂沒有疼痛」之類字眼,高高地掛在他們的頭版,招搖晃眼,喚著所有讀者:「看過來,頭條在這兒。」
傻孩子,你究竟去了哪家報社,才會對媒體形成如此鬼魅的認識?
於大多數記者,喬裝醫務人員偷拍遺體這種事不僅要噴該罵,光是想想,內心大概也會瘮的慌。但人干一行,總得有個吃飯的規矩。新聞人物有生命之危,守在病房外,是接近現場。相信我,要是姚貝娜能活下來,一樣有稿子能夠交差的,人心不至於惡到要等誰死。
倒是作者本人,不知是否在現場,下的斷語如此決絕。新聞教科書其實有教啦,心理狀態建議通過動作和直接引語呈現,不要妄加推測。不過,估計作者那堂寫作課沒上,給自己加修新聞倫理去了。
再說一句啊,「天堂沒有疼痛」是一種作態,但是否「惺惺」,倒是見仁見智。如果報紙不寫,一定又有作者這樣的古道熱腸跳出來喊,記者冷漠、媒體無良,整天關心那些政績、形象,對具體鮮活的生命置若罔聞。
都是爹生娘養肉體凡胎,找工作時流的淚是當年選專業時腦子裡進的水,作者不能因為自己腦水位高一點,就不給其他同專業的前輩們留條活路吧?
這件事的關鍵,還不是新聞倫理的是與非。而是新聞倫理竟然成了一個大眾話題任人討論,彷彿全天下除了醫患矛盾,接著要抨擊的就是無良記者了。接二連三的話題,有關的無關的,屎盆子都開始扣記者頭上。
一碼歸一碼的道理總得講吧,不能正面戰場撕high了,跑到隔壁順手再撕一把。作為新聞專業的學生,整天盼著記者前輩出新聞倫理問題,新聞敏感倒是有,請問你的倫理呢?
作者舉了,凱文?卡特《飢餓的蘇丹》的例子。那就再展開講一講。從概率的角度上來說,我國萬千新聞大軍艱辛從業百餘年,尚未遇到一例影響力相近的。有,是一定的,無需諱言。但禿鷲也是生物鏈上的一環,沒有禿鷲,腐肉也許就會帶來另一種問題。而且,還是要強調,禿鷲是記者中的少數,禿鷲食人,是小概率事件。
但是呢,看客就是一種流行了。這麼說吧。有多少人為了報紙上的「殘酷獵奇血腥八卦」而內心雀躍不已,看完了抹抹嘴,順道說一句,「喏,記者就這樣,媒體太無良」,反正嘴碎又不上稅。有多少人上個禮拜還在朋友圈裡呼應「今夜,我們都是查理」,轉身又跑來說,就是你們記者「等她死」,合著寒假片子少,橫店的群眾演員都散工回家過年來了?
道德的事,從來責人易,律己難。千萬別舉著道德的大旗cosplay,就覺得自己「聖母」光環附體。端著容易累,喊著容易醉。
什麼叫悲憫?悲憫不是啊我覺得你特可憐我同情你我給你錢給你吃的用的,那是另一種妄自尊大和施加傷害。悲憫是,我知道眾生皆苦人生百味,我也知道貧富有定命運無常,但在種種煩囂面前,眾生是平等的。我們無權輕率地憐惜誰,也無權粗魯地抨擊誰。
道德的珠穆朗瑪峰不好站。按理說,像我們這些山腳下的凡人應該禮貌地慰問一聲:「山頂的空氣還好嗎?」
想想也不必了,太高的地方,是容易大腦缺氧。有病你就喊兩聲,沒病你就走兩步。
至於姚貝娜,多好一姑娘,長得美,聲音棒,熱愛生活。那就讓我們默默地關注,如果願意的話,記得她。足夠了。
順便說一句,對普通人來說,做到這些,需要依靠記者,也需要相信記者。
大家估計已經看到中國傳媒大學(廣院)師弟 @張武軍 說這個公眾號和作者與廣院無關了,不過我朋友圈裡昨天一早:廣院、人大、北大新聞系的在校學生,都有看到人轉發這篇邏輯全是窟窿,寫得亂七八糟的文章。這到底說明了些什麼?
這篇文章的出現時間非常早,我九點過起床貌似滿朋友圈都是了。不得不說,在深圳某媒體搞出了一個「大動作」之後,這篇文章簡直叫做應運而生。那個「大動作」一定程度上會影響轉發者們的判斷,當然也幫助坐實了這篇文章。在信息被快節奏消費的情況下,恐怕很多轉發者沒有去深究這篇如此之長的文章,究竟說了些什麼,邏輯錯誤又在哪裡。他們轉發,其實是一種觀點的表達,或者說自己觀點表達的輔助。
然而,讓人心驚肉跳的是,到了中午,逐漸反對的文章出來了,這些文章在高票答案裡面也出現過。其邏輯、內容,我也沒看出來比那篇《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高到哪裡去——活生生把反駁一個沒道理的人變成了洗地。依然,很多人轉發,這恐怕也只是一種姿態而已。
這樣情緒上的矛盾和爭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記者們覺得自己不容易,有很多苦水要說,而另外的普通人(包括某些曾經在這個行業有過從業經驗,最後因為各種原因退出的人)覺得記者中間有很多敗類乾的事情簡直「令人髮指」。當然,任何一個行業都有「令人髮指」的事情,所以任何一個行業都有他們有苦衷的從業者,和充滿反感情緒的局外人。可能只是社交媒體激化了這一切,因為現在的條件和平台讓大家都有了發聲的機會。
沒有設身處地為他人想過,自然不可能感同身受。可是說到某些方面,其實無非每個人都是被社會環境所裹挾。
當然,針對這位著文者,既然曾經接觸過這個行業,還寫出這樣的文章,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我只說轉發這篇文章的很多人,他們為什麼要藉此去表達自己的觀點,大多是因為信息不對稱。他們對那個行業缺乏了解,或者只有片面的認知,所以對於一個標籤化的形象(記者/媒體),一旦出現了有違自己的一貫認知或者理想化的認知時,便會感到失望。
其實如果換個角度想一想,記者報道新聞也是一種工作,工作都有時間限制,有合作流程,有各種要求。哪一個行業的人在工作中沒有抱怨過自己的無奈?最終絕大多數人也為了養家糊口把這種無奈變成了日常。而更重要的在於,也許人的認知總有局限,但是並不代表他們的本心真的壞掉了。大概說兩個簡單的例子吧。
我在小學的時候就受到過媒體行業中敗類的傷害,這個絕對符合 @飛鳥冰河所說的敗類標準。當時是一個醫患事件,小孩兒送醫急救死亡,法醫鑒定是送醫前已經死亡,醫院無責。小孩兒的家屬找來了專業醫鬧和媒體,那個記者在拍攝前指導小孩兒的母親在鏡頭前應該說什麼詞兒(有一部分是編瞎話)。對於尚且年幼的我來說,這簡直是顛覆三觀的經歷。而最終小孩兒的舅舅從法院出來的時候,私下說的那一句「賠的錢還不夠請醫鬧」,我至今記憶猶新。
這件事情給我造成的心理陰影至今無法驅散,我相信這個行業中敗類一定存在。但是,我後來遇到過很多優秀的記者,他們正直、善良、有責任心、敢於抗爭。也許他們同樣需要守在ICU門口,但是我相信他們心懷善念,這只是一份工作。當然他們也會犯錯,比如一個我非常尊敬的姐姐,她做過很多優秀的社會新聞,但是卻經常會相信各種在科學上完全站不住腳的新聞(當然這些不是她報道的啦)。
在我接觸過的媒體人中間,真正像我小時候遇到的那種敗類,我是再沒有遇到過了。其他人,不論他們是來自我尊重或鄙視的媒體,像那位姐姐一樣的是大多數。給行業貼標籤終究是一件可怕的事,因為畢竟一個行業中間的人,大部分是普通人。我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放棄了這個需要太多知識的行業——我總怕自己沒時間去學習即將採訪、報道的領域,因為自己的局限而向公眾傳遞了錯誤信息。然而,這個行業總是需要人來做的,所幸這個行業中我遇到的大多數人,都是正直善良的。
落腳於這篇文章,我想其巨大的轉發量背後,除了自媒體的巨大傳播能量,同時還有媒體行業和自己的受眾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當然,現在中國整個媒體行業記者編輯入行門檻太低這件事情,還是必須要承認的。雖然不是說大多數人水平差,但是起碼很多時候,對於「好」的評判是模糊而混亂的。再加上,在如今商業化的背景下,有一些話題性操作、網路議程設置,如果不能及時的建立起「好」的標準,恐怕《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這種爛文章,依然會有市場。實際情況是會備兩篇稿,
準確來說,不是等待死亡,而是等待結果。
謝邀。
以前常聽人提醒自己一句話:「自己蠢可以,千萬別覺得別人會和你一樣蠢。」
就像你跑過去問個剛學期貨的:「黃金會怎麼走?」他一邊翻著貨幣戰爭一邊告訴你黃金到底會漲到哪裡。這種話聽著玩玩,圖個樂就可以了。他要是真懂,早就發財了。俄羅斯經濟在知乎上按點贊數來說都已經崩潰了幾萬次了。
回到這個問題上也是如此。一個實習記者覺得其他人和自己一樣。大家都是過來拿工資的,肯定都覺得採訪人死了一了百了,寫上一句某某已經去世收工早點回家睡大覺才好。可是這樣的說法站在一個讀者的角度上都會覺得搞笑。知名人物一旦患病屬於突發事件,記者往往要做的是一個專題報道。專題需要回顧知名人物的生平,整理他和其他知名人物的關係。在醫院現場還要想方設法的採訪知名人物的家屬,力求讓報導立體有力度。更加需要採訪主治醫生,了解他的病情發展。還要儘可能的挖掘這個知名人物發病前的細節,說了什麼話,發了什麼微博,有沒有什麼願望。
為什麼?
因為讀者要看啊。
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做,在現場能不忙的像個陀螺一樣就很了不起了。那些資深記者怎麼可能只需要蹲在病房門口等醫生通知一下生死就可以了嗎?
很多時候自己蠢就已經不對了,把別人想的和自己一樣蠢,還寫出來說其實大家都很蠢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只要是個記者就懂應該怎麼寫報導,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優秀記者了。這是一篇讓某些新聞學子為之蒙羞的稿子。(後經人提醒此文並非出自廣院學子之手,稍感寬心)
這篇雄文才是真正在消費人的死亡、人的哀傷。因為作者恰恰知道,在這個時候死者為大,在這個時候,把任何人打上「不敬死者」的標籤,都能獲得最大的公眾共鳴。
很多朋友吐槽作者的不專業,圖樣,我看那標題起的選題選的挺專業的。你看那開頭,「他們在等,等她死」,瞬間爾等皆為看客,而死者為人血饅頭,基調已定。
通篇下來,記者就是為稻粱謀而良心泯滅,為五斗米而鮮廉寡恥。他們不帶情緒寫下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是用死者的血寫成。一個給世間帶來好聲音的人死去,卻能成為一群禿鷲的年終獎金,可恥啊可恥!
這篇雄文配合衝進太平間那個記者的「壯舉」,簡直成為了引燃大眾怒火的最好導火索,不,雷管,不,又淋上了一桶汽油。
我喜歡記者嗎?坦白說,不喜歡。
大學選擇新聞學作為第二學位,出來工作卻發現中國的新聞界和書里基本沒什麼關係。政治方面且不論,專業素養貧瘠確實是惡相。it記者有幾個懂it的?搞互聯網的見這些笑話還少么?更不要提我那些做醫生的同學面臨的媒體惡況了。
但這不是你開黑槍的理由。
記者一個很重要的職責,就是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可能在他的錄音筆、攝像頭前,是個屠夫,正在悠然自得地講述如何強姦一名花季少女,如何一點點掐死她,把她的身體肢解,然後扔到骯髒的下水道里;是個「自由戰士」,用槍射死一個家庭里的父親、哥哥、姐姐,再用槍指著兒子,讓他強姦自己的母親,再殺了她;是個「領袖」,神色自若地告訴你如何最有效處決掉那些工人、老師、反對者,一場自焚不過是BBQ。在那些殺人魔案例里,在獅子山,在南越,這樣的面對面講述都發生過。
但作為記者,你的職責是如實記錄,然後告知世間。審判制裁不是你的職責,你可以揍他,辱罵他,那是你個人的權利,但不是你的職責,你的工作職責是記錄下眼前的天堂與地獄。
死者病房門口等的記者有沒有慶幸「終於死了」的人?可能有,但我不知道。我知道有人衝進去了,這是個極為噁心的行為,應當聲討,我對此感到噁心。但是不是在那個門口,在那一天,所有的記者都是這樣的敗類?是不是所有把「優秀的人」的死亡放到頭條的記者和主編都是「惺惺作態」?是不是所有傳達死亡的憂傷的記者和主編都是「高興」的?
能做出如此無恥的推導,你居然好意思說你是學新聞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年「公民記者」的風氣泛濫,讓越來越多毛都沒長全的孫子,自以為提筆寫字,就是一名高大上的記者。客觀中立已經是過去式,專業主義和紙媒一樣該死,真相併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影響力才是。所以我們看見親歷者的發聲越來越無力,我們看見標題黨橫行,我們看見媒體成為庸眾的奴僕,他們上的每一道垃圾食品都添加了人最本能的慾望,而苦口的葯卻早已扔在角落裡蒙塵。
Don"t fucking judge.我不喜歡現在的很多記者,但我更不喜歡用這種方式來道德審判。
新聞成為商品是個無奈的事實:名人的死亡能帶來點擊量,點擊量意味著廣告費,媒體人能夠從這裡面賺到自己的工資。這聽上去無禮、庸俗,冒犯了大眾悲傷的情緒,坦白說我也不喜歡。
但我覺得更需要警惕的,恰恰是利用大眾的不知情,試圖舉起道德大旗給整個群體打上標籤的人。前者是現代社會帶給我們的不適,我們需要妥協、調整來尋求更好的解決方法;而後者則是畫了妝的老面孔,藏在他們慷慨激昂的唾沫里,才是真正的罪惡。
如果新聞專業主義真的要死,我真不希望學新聞的孩子成為她的掘墓人。利益相關:中國傳媒大學在讀新聞學本科生。
關於這篇讓專業新聞人蒙羞的文章,我已經不想再多說,樓上幾位知友已經評論的非常詳細了。大家的意見從不同角度去切入的,我基本都認同。
還是要聲明一點,經過微博上的調查,已經初步得知「掀起你的頭蓋骨」並非中國傳媒大學學生,而是東北某高校在讀生。請大家在批評作者和文章的時候,不要帶上「中國傳媒大學」的名字一起罵。
為了公平客觀的說明事實,我特意轉載了來自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院院報《新傳時報》2014年11月15日的調查性報道《中傳人生活圈:一個自媒體創業團隊的過去和未來》,內容是關於「中傳人生活圈」微信公眾號的起底,以回答 @喬戈里等同志關於該公眾號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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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是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院的在校生們所寫,難免在報道上還存在一些不足,但代表的是一份新聞人的專業主義精神。懇請大家不要轉載此文章至其他平台或用作商業用途,謝謝。
有這麼多新聞系的學生出來為專業爭論,不請自來,突然覺得醫生好可憐,拜託大家畢業以後多將心比心,不要做專盯醫生的禿鷲,醫學沒有寫作課啊。
謝邀
本文角度特殊,基於國內新聞環境。
柯林頓搞辦公室花邊新聞,到現在即便卸任,也逃脫不了「桃色總統」的評價,類如政府這種公權力,沾染上是非,其話語權重就會被削弱,更何況是靠言論支撐整個行業的新聞界。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本就因一些無良記者不負責任無腦報道而使中國媒體環境,尤其是新聞記者遭受公信力缺失的情況下,這篇靠著這個實習生主觀隨意腦補的文章,更是讓本身做得正的記者也無端背負罵名。
首先是深圳晚報記者假扮醫生偷拍姚貝娜遺體這件事。很多人也許不知道,新聞界表面看上去雅俗共賞,既有一本正經的新聞聯播,又有娛樂八卦新聞雜誌,但事實上,它們之間有著明確的界限。
你做你的八卦新聞,我搞我的時事政治,我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這是理想狀態下,一個和諧新聞生態圈的組成。看上去很簡單對么?裡面複雜多了。這樣做首先影響的是受眾信息源的習慣性選擇。想要得知某某事故,跟隨在場記者及時跟進,在主流媒體上,得到正確的信息;而在放鬆時刻,看點八卦揭秘,探尋某某明星生活,就會選擇某些八卦雜誌,或者看個跑男,不會說在跑男上看國際風雲,也不會在央視上看某某明星生子,這之間分得很開。
其次,做著不同性質報道的記者,不會隨便在界內跨線,因為受眾對象是一定的,放棄自己的內容去做其他內容,很容易就丟失手上不多的粉絲。
而深圳晚報這件事的性質是什麼呢?這位記者,竟然拿著狗仔隊的手段去挖新聞,而深圳晚報是一份八卦新聞嗎?(自己想當bitch咱們誰也攔不住)
這麼玩,直接把多年以來,許多新聞前輩辛苦營造的、健康的新聞生態圈打破,讓群眾見識了新聞不該有的底線。
問題關鍵是,這種做法,既不代表所有記者的行為準則,也不是新聞界常有現象,誤解本該得到澄清,人民群眾與新聞媒體之間可以握手言和,表示可以繼續互相監督,再次信任下去的時候,
這篇文章,《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橫空出世。
徹底地,潑了整個新聞界的污水。每一句話,寫得好像鏗鏘有力,好像整個中國媒體有罪,所有記者都是妓者。
最惡劣的影響是,從此之後,人民群眾與媒體之間隔閡只會越來越大,每一個謠言都要在證偽與反證偽之間來回折騰,群眾視覺疲勞,媒體有心無力。而那些無良媒體,無良記者可以動不動就拿起整個新聞界當靶子,輿論氛圍充斥著陰謀、洗地、不信任,最後徹底崩潰。
然後,像這樣水平低劣的批判貼再次出現,再引發又一輪輿論爆炸。
「記者」一詞,會是繼教授,老師,女神,校長之後,又一娛樂式稱呼。
補充一點背景:
答主是學信息安全的,平時喜歡搞點技術,可能是因此,他們就直接推斷我是黑客,偷了數據。
最後可能帶他們的那個副部學妹也看不過去了,私下裡跟我道歉,我沒有責備她,畢竟我小時候也經常弄壞別人東西,然後我媽媽給別人賠錢。不過不同的是當時我媽是我弄壞多少她賠多少,校媒是公開誣衊我,私下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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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樓上說誅心之論的,我也笑了。
因為我恰恰是在校園裡親歷被記者誅心的受訪者。但與記者被誅心不同的是,普通人被記者誅心,瞬間就是成千萬上億人在看記者的誅心之論,而記者被誅心,只會是幾個受害者私下發牢騷,根本成不了氣候。歸根結底,是話語權的問題,記者掌握著話語權這個大棒,想打誰打誰。
說說那件事吧,也讓我鬱悶了好長時間的一件事。
當時在學校里我弄了個全校學生的體重身高統計,然後一年過後,有人在網上又轉我的統計結果,同時有幾個人質疑我的數據出處,懷疑我是拖了學校資料庫拿的,不過畢竟沒證據(呵呵)。於是某校媒(還是最大的校媒)的新人一對學弟學妹就興緻(惡意)滿滿地找我想採訪,我一開始不知道記者原來可以這麼噁心,而且也不知道原來學弟學妹也可以這麼噁心,就接受了。
採訪的時候定好了時間,他們自己遲到了,還強行在遲到後繼續跑來我寢室在我睡覺的時候打電話說要採訪,這種細節上的問題就暫且不表了。我雖然有點意見,但看在是學弟學妹的份上也不介意這些,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大跌眼鏡,與其說是在採訪我,不如說是在審犯人!他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已經默認了我是偷數據這個事實,然後就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審問我,好歹我也是學長啊!當時威肋我的原話是「如果你不承認你是偷了數據的,那你就是造謠,轉發超過500次就可以判刑;如果你偷了數據,那也是違法。」卧槽!你特么逗我?這樣你不如直接報警抓了我算了。
於是這次採訪就呵呵了。
後來他們還找了相關老師,管資料庫的,管法律的,都沒找到證據,為了讓我認罪,還想攛掇我和管資料庫的老師一起接受採訪,說是為了讓我澄清自己。我做了什麼,需要澄清?還威脅說如果我不接受就發稿子把我說的話發出去,我直接呵呵,我說的話就算全寫上,也是絲毫沒有我偷了數據的意思。
結果我還是低估了記者的能力,當時稿子發出來在校媒首頁,全篇沒有任何證據,就已經默認了我偷數據這個「事實」,然後在此基礎上各種YY,最後還諮詢了法院的老師我犯了什麼罪,會被怎麼判刑!發稿的時候還有兩個新聞院的學妹審稿,還通過了!這特么在逗我?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搞技術的幾個朋友都對校媒這麼反感叫我不要接受採訪了。
當然了,我沒有否定所有記者,我和所有正直的記者,所有人民一樣,渴望公平,渴望正義,渴望善良。
憋了很長時候的氣,這次算髮泄了,反正已經不在學校,那些可能間接相識的學妹學弟也不再有來往,就無所謂了。
懂的人自然懂,就不匿了。
以上。
朋友圈從昨天到今天上午被《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刷屏,下午到現在又被陳博的《每人都有15分鐘站在道德高地罵記者》刷屏,我轉發了前面一篇文章,但並不代表我認同作者的觀點,轉發時我順帶寫下這樣一段話:
「其實大家變著花樣,換著角度,輪著體位從姚貝娜身上挖掘可以報道的信息,無非都是在消費這條新聞,你裝出痛惜也好,不公也好,憤怒也好,對乳腺癌的驚恐也好,一旦沾染上商業氣息,就變得沒有一點人情味,商業利益和悲憫情懷本就難以共存。姚貝娜生前不得志,死後多少人想憑藉著報道她出名,哪怕給自己的微信公眾號漲漲粉絲、讓自己的報紙雜誌多賣一點自己也已經偷著樂了。」
我言過其實了嗎?也許是的,商業利益和悲憫情懷並不是絕對對立的,但事實情況是,對於大部分非知名記者,需要考慮的是,自己是否可以完成上司交給的任務,是否能抓住社會爆點引導輿論,是否能製造話題提升自己所在媒體的閱讀量和訪問量,而對於稍微高端一點的新媒體從業者,炒作甚至是一項必備能力,不信你去招聘網站上看看這些崗位的職責要求。沒辦法,這些最直接地關係到自己的工資高低和日後升職加薪的空間,悲憫情懷即便是有,往往也被商業利益的誘惑所壓抑了。
記者在病房外等待著到底焦急么?我們不必去揣測,肯定有急於想完成任務的人會焦急的,如果等了一兩天姚貝娜還不死,那估計99%的記者都開始焦急了,內心一萬頭草泥馬飄過。看起來很沒人性,但其實是是完全符合人性的。當然,記者內心再怎麼抱怨和焦慮,發稿的時候還是不能帶入自己的個人醜惡,這也是職業素養,我們看到的稿件必然是被包裝過的。姚貝娜去世當天,我們公司新媒體部門的同事看著有的微信公眾號發姚貝娜的話題達到100000+ 的閱讀量很羨慕,討論著現在再做這個話題會不會晚了點,從什麼角度看這件事才能製造爆點,對,根本沒有什麼悲憫情懷。你什麼感覺?也許不舒服,但這是任何一名合格媒體人員的職業敏感性,需要對任何熱點事件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可能那些微信公眾賬號運營者也有悲憫情懷,但我相信,當他們得知姚貝娜死訊後,火柴棍頂著眼皮連夜趕稿,興奮又緊張,在乎的並不是什麼悲憫情懷,而是自己的文章是否能引起轟動,是否能帶動粉絲的增長。當這篇文章在網上引起瘋傳之後,文章的作者一定會看著後台數據暗自快樂,哈哈,老子終於逮住一個爆點。這不僅能為自己當前帶來效益,以後你找別的工作這些都是可以夸夸其談的業績和能力。你以為那些媒體從業者每天煞費苦心地開會定選題是為了什麼社會責任感么?別鬧。倘若一名媒體人面對這樣一個熱點事件不迅速做出反應,不去分析怎麼製造爆點,還在這談悲憫情懷,那你就可以走人了。
如果抱著非常純凈的心理來看,這些時時刻刻盯著社會熱門事件企圖引導輿論製造爆點的媒體人都很噁心。但是,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為了自己的利益?沒錯,但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公眾都喜歡看么,那些新媒體從業者們,整天分析後台數據,哪些類型的文章閱讀量怎麼樣,哪些類型的文章轉發率怎麼樣,他們製造這樣的爆點,是因為大家喜歡看,市場經濟中市場決定一切,這是常識。
在這些事件裡邊誰錯了么?沒人錯,大家都沒錯,媒體人沒錯,記者沒錯,公眾也沒錯。只是,人性是複雜的,它經常充滿著各種雜質,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純潔無暇,每個人都有悲憫情懷,但每個人也都難擋利益誘惑,每個人也都需要尋找自己的存在感,如此而已。你在這高談闊論,也無非是「偶將低眼看紅塵,可憐身是眼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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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博在《每人都有15分鐘站在道德高地罵記者》中說到:「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消費他人的苦難,平衡自己的不爽,焦慮下的中國,每個人都嚴以待人,寬以律己。」對這句話我深以為然。
前段時間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普京說中國,美國人說趙本山》,文章觀點並不新鮮,無非是說,中國人怎麼怎麼自作聰明,但一大群聰明人加在一起就是一群豬,所以五個日本人可以押著一千個中國人去活埋,沒一個人敢反抗(因為第一個反抗的肯定死),當面對恐怖分子,大家在網上分享的是逃生技巧,而不是怎麼去團結一致對付恐怖分子,中國人變得膽小怕事沒有一點血性。文章還說,擅長消遣弱勢群體的趙本山在美國不受歡迎,但在中國卻成了家喻戶曉萬眾追捧的明星,中國人就是這德行。
文章觀點雖然有點憤青味,但其實我是非常贊同這些觀點的,我崇尚一種和諧的尚武精神,崇尚氣節,崇尚英雄主義。但現實來看呢,中國人為什麼失去血性?文章作者認為是教育問題,教育從不給我們灌輸見義勇為,而是告訴我們如何自保,所以中國人失去了英雄氣。我認同,但我覺得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經濟問題,中國現在大部分人生活壓力太大,活得太難,買房難娶老婆難看病難上學難,而且人多競爭激烈,貧富差距讓很多人恐慌壓抑,這種焦灼的生活狀態會讓人變得自私自利,變得惜命和吝嗇,一切都想著怎麼撈錢,不會想到那些形而上的英雄主義,不會想到去平等對待弱勢群體(因為他們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弱勢群體),所以大家無非是為了排遣壓力四處找樂子而已。只有當中國人的生活過得輕鬆愜意一些了,內心才會有氣節有驕傲有敬畏,而一個男人沒錢不敢談戀愛的社會,你指望這些男人們去追求什麼英雄主義、悲憫情懷?別做夢了。這是一個記者寫龐麥郎也挨罵寫姚貝娜也挨罵的時代,當然也是一個不報道他倆會挨罵的時代。
利益相關:新聞學學生。接下來嘴會比較欠,望諸位包涵。
喜歡煽情講道德的人總是太多,因為人人都可以來講道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新聞常識被作者用情感綁架,而情感的賬大家更願意買,規規矩矩地討論新聞倫理反而容易讓人覺得枯燥無味。我在朋友圈稍微論述了一下該新聞操作的正當性,就有一位朋友指責我了:你為什麼要拿冷冰冰的職業倫理來討論一個逝去的年輕生命?我覺得無論什麼時候,能給人心一絲溫暖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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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替這位法學的同學感到捉急的。
這篇文章的作者也是,且認為他是新聞學學生是真。去過報社,懂了點新聞是啥,就開始瞎指揮。
「我們有多哀傷,記者就有多成功,主編就有多高興。」作者也還是學新聞的,那麼主觀臆斷當時在場的所有記者和他們身後是主編都是一副作者所以為的形象和心情是否合適?不在現場也缺少可靠的消息來源就下結論病房外等待的記者都是一副市儈的嘴臉是否不負責任?
就算病房外的記者冷漠無情,您老這是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教科書上對新聞的客觀性都寫得很清楚,您老又不是病房外記者們肚裡的蛔蟲,他們想啥你咋這麼清楚?呼格吉勒圖冤死那年《四九女屍體案偵破記》不知您老是否看過。《「四九」女屍案偵破記》|刑偵|刑警隊_鳳凰資訊
什麼叫媒體「惺惺作態」,姚貝娜和媒體之間發生過巨大矛盾嗎?「天堂沒有疼痛」的字眼,恐怕這類煽情的文字不是一篇合格報道該有的,微博倒是很適合。新聞人也是普通的人類,作者不動以惡來揣測記者主編們,一盆盆翔往前輩上扣。這文章一發,大家都來討論新聞倫理,搞得這年頭無良記者是社會的病灶,敢問您的新聞倫理在哪裡呢?您老將來要是正式進入媒體不知會惹出什麼亂子。
「記錄不幸的同時也在製造不幸」,記者們病房等待的只是一個結果,發篇姚貝娜轉危為安的稿子主編又不會炒了你。1月16日16點55分,記者沒有任何能力阻止這一個生命的逝去,儘管你可以用很多詞語來修飾這個生命的美好。
現實世界已發生的事情不會因為報道而發生改變。請區分好煽情與人文關懷,報道公眾關心的新聞事件是新聞媒體應有的職責。
時效性是新聞的基本屬性,記者們候在病房外為的就是在第一時間內讓公眾們收到信息。要是姚貝娜能轉危為安,現在哪來這麼多吵架。按作者的邏輯來講,看關於要姚貝娜的報道都是在消費死者,得,所有媒體都成了變態,看新聞的公眾都成了罪人。
媒體人是要關懷生命,但報道死亡難道就成了冷血?報道一個年輕女性的死亡難道目的不也是為了關懷生命嗎?乳腺癌、歌手、眼角膜捐獻、家人,這些元素難道不是關懷生命的體現?要是一晚上後醫生宣布姚貝娜脫離危險期,記者一報道公眾們喜大普奔,我很好奇作者會再找一個什麼煽情的點。
相信大家也看出來了,作者沒什麼邏輯,那篇永遠不可能發出去的姚貝娜轉危為安的報道沒準才符合作者的要求。
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姚貝娜乳腺癌複發應該怎麼做報道。她是一個公共人物,但這次不幸只是發生在她一個人身上的個案,悼念完逝者之後怎麼樣讓這個信息對全體公眾具有傳播價值?
乳腺癌:為什麼女性更容易得乳腺癌?乳腺癌的危害和病原理是什麼?如何預防?早期有什麼癥狀?什麼途徑好檢查出乳腺癌的風險?如何治療?要不要在女性體檢中強化女性乳腺的檢查?……
女性乳腺癌是世界性的話題,可報道的材料還是相當多的。我腦海中就能想出幾個名字:陳曉旭,奧黛麗·赫本……果然今天切乳腺的安吉麗娜·朱莉又被找出來了。
還有眼角膜捐獻的問題,姚貝娜是深圳第964位眼角膜捐獻者,關於眼角膜的捐獻想必還能挖掘出不少問題。
事實上這兩天媒體對於姚去世的後續報道也是相當多的,這是一個完整專題報道該有的過程。
我一個沒入行的半吊子都能想這麼多,可那篇文章就盯著病房外的記者們不放。只報道八卦的記者確實存在,但仍然有不少記者要負起公眾知情權的責任。姚貝娜的去世事件媒體可以起到一個把這個問題放在社會角度考慮的職能,媒體的角色恐怕沒作者想像的那麼簡單粗暴和勢利。
記錄事實是記者的職責,新聞不會讓不幸的事實倒退(見死不救分明是另一回事,姚的不幸是已經發生的)。若是姚去世的時候沒媒體報道,其經紀人在微博上宣布消息後,是不是要換個煽情方式:在病房外,沒有記者關心一個逝去的年輕生命?
如果只是你自己在實習的過程中渴望「出事」,那麼這僅僅是你個人的想法,為什麼還要代前輩言呢?作者也強調了下這是部分記者,但這篇雄文目前導致的效果卻是讓公眾控訴整個新聞界。發出去的文字不考慮後果,您老這一定是自學成才。作者自個兒也反思了一下自己,但是拿自己的錯誤揣測同行前輩這種坑人不利己的行為莫非是智商問題?
凱文·卡特事件的爭議性簡直可以甩姚貝娜去世報道的問題幾條街。作者在這裡又是按照慣常的套路:簡化問題,死命煽情。
「真正的記者,要有俯仰天地的境界,悲天憫人的情懷,大徹大悟的智慧。」
對不起,我們不是耶穌。我只知道做採訪時考慮到被訪者的感受是一個合格記者的基本素養。本來基本的職業素養作者卻要拿出來大書特書………
朋友圈看到一位老師的比喻:新聞人和公眾當下的關係是這樣的
公眾:你瞅啥?
媒體應該罵回去:瞅你咋的?丑點的就不讓瞅?
話糙理很明白:就是個生命逝去的負面報道,還不讓報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感謝 @張武軍(中國傳媒大學新傳院在讀學生)關於作者「掀起你的頭蓋骨」及公眾號「中傳人生活圈」的補充說明,摘要:
關於掀起你的頭蓋骨:
經過微博上的調查,已經初步得知「掀起你的頭蓋骨」並非中國傳媒大學學生,而是東北某高校在讀生。請大家在批評作者和文章的時候,不要帶上「中國傳媒大學」的名字一起罵。
關於「中傳人生活圈」的相關資料:
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院院報《新傳時報》2014年11月15日的調查性報道《中傳人生活圈:一個自媒體創業團隊的過去和未來》
鏈接和具體內容在 @張武軍 的答案中,希望大家去看一看,點點贊點點感謝支持一下
(尊重作者意願,請大家不要轉載此文章至其他平台或用作商業用途。)
順帶提一句,中傳新傳院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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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中傳人生活圈,評論中 @劉書寧 表示:中傳人生活圈已經被我的很多同學舉報這個公眾號以前就干過很多噁心的事,並且不代表任何中傳學生會組織和中傳官方。我們甚至不知道背後運營它的人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我不了解這個公眾號,希望知道相關消息的知友補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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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新聞,它們不是洪水猛獸。
當初被黑的重災區——醫生、城管、警察、公務員群體已經有更多的人願意表示體諒並且理性看待每一起案例,而不是不分黑白地一味指責。
引申到同樣被黑的重災區——媒體,不被罵是不可能的事,也是不應該存在的事,畢竟確實有些敗類同行。然而,不論是指責或是讚譽,評價新聞報道者的行為應該以事件或文章等為單位,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更不該用主觀臆測代替理性思考。
要求每一個批評者都有專業素養和專業知識是不可能的事,要求每一個批評者都有新聞業的基本常識也任重道遠(就是說暫時不用想了),作為一個利益相關的學廣電的(我不是新聞系的但屬於新聞與傳播學院)大一狗,我只希望更多人能拒絕無腦黑,理性看待新聞工作者、拒絕純粹情感宣洩。
你若黑得有理有據,我洗耳恭聽絕不怠慢(′? ω ?`)
我承認我理想主義,我的專業水平也暫時停留在狗屁不是的程度,」希望更多人理性思考「這個願望的實現更需要非常大的努力和很長的時間——
哪怕只有少少一部分人在面對關於新聞的爭論時理性了一點點;哪怕只有一個案例中理性思考的聲音大於主觀臆斷和情感宣洩的聲音,我們的努力就是有意義的
我願盡我所能,讓這一天來的快一些(●′ω`●)
看到知乎上大多人對這篇文章所持的態度,很開心,覺得這一天不會特別特別遠的(●′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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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一篇從我自己的朋友圈裡看來的,批評《記者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死亡》的文章,地址如下:文章
掀起你的頭蓋骨:專業沒學好,就不要出來丟人了
最近媒體和歌手似乎成了死敵,一個羅生門尚未有個結果,另一個又撒了一地的雞毛。我說的不是《深圳晚報》那幾個人神共憤的敗類,而是一個叫「掀起你的頭蓋骨」的號稱專業是新聞的學生。此人的吐槽在微信朋友圈的點擊量已經超過了十萬次,獲得了4721個贊,再一看居然是中傳人生活圈轉發的,幾乎讓我昏厥。
頭蓋骨同學不僅悲天憫人而且表現出來對自己專業的懷疑和……極度業餘實在是讓我動容。也不知道這為頭蓋骨同學在哪裡學新聞,他的這些高論他的教業務課的老師知不知道。在一些可以預見的新聞事件有結果之前寫好稿子,這位同學,你沒有聽說過通稿么?
對於一些公眾人物的死亡,提前寫好稿子就是等她死?那是不是說,為美國總統所儲備的美國副總統的最大作用就是一旦國家失去元首,能夠馬上頂替支持國家機器的運轉。所以副總統就一定是冷血無情的?由於傳統媒體的運作有著必要的周期,尤其對於紙媒而言,能夠做一些必要的版面準備是慣常的作法。如果新聞事件發生的時間剛好卡在了報紙印刷簽版前的一小段時間,是沒有多少時間采編的,將軟性的新聞事實準備好以備不時之需只是一種新聞操作的準備工作與道德無關。如果說「等死」就是沒人性那最沒人性的應該是醫院的太平間,那裡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接受治療失敗死亡的病人。
另一方面,學新聞的頭蓋骨同學處處以感情渲染而不以專業言事,實在讓我大為驚詫。連國外記者不會第一時間報道名人死亡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邁克傑克遜的死訊是隔了時差才發過來的?黛安娜王妃的死因知不知道?惠特妮休斯頓的死訊發布記者不去出事的酒店難道要在家裡等著么?如果你沒聽說過西方新聞界前輩代代相傳的「三大新聞富礦」——警察局、醫院和消防隊,同學,新聞採訪課你真的有聽過嗎?
最不能忍的是,頭蓋骨同學雖然專業知識貧乏,記者的陋習倒是掌握得爐火純青。標題用心之險惡簡直無以復加!難道如果ICU里傳來的是姚貝娜病情好轉度過險情的消息這些記者就會揚長而去一字不發么?記者在門外等著的,是姚貝娜的最新消息,包括死訊,也包括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你當然可以譴責屠夫的殘忍,但是一邊吃著紅燒肉一邊罵人是不是未免太高尚了一點?
用泛道德化和濫情的視角去看待一切是很可怕的事情。因為很多時候,當人們進入某一種職業角色承擔一定的社會分工的時候,感情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取捨的。無法想像,正在主刀的醫生,為手術台上的病人啜泣;也無法想像驗屍的法醫因為同情可憐的死者而無法舉刀。一些特定的職業,工作狀態的他們必須要把悲憫暫且收在心中,用他們的專業用一種異於常人的方式表達他們的情感。
頭蓋骨同學頗為感動的一句話:「真正的記者,要有俯仰天地的境界,悲天憫人的情懷,大徹大悟的智慧」,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記者,果然什麼都專業技能都不需要。這年頭,情懷真是萬能靈藥,有了情懷,什麼都能手到擒來。
實習的時候曾經採訪過一起並不嚴重的車禍,雙方司機受傷進了醫院,我也一路追到了醫院。雖然受傷較重的一方並無生命危險,但是短暫的昏迷還是嚇壞了家屬,在醫院嚎啕大哭。初出茅廬的我手足無措,生怕攝像機處於悲傷的人們進一步的刺激。回台里果然片子被製片人批得一無是處,我向老師敘述了現場種種的混亂,老師最後無力地吐槽:「你做個新聞真實苛刻,又要現場井然有序,又要採訪對象情緒穩定,還要政府部門積極配合,那你做什麼新聞?」
可是,恰恰越是人世間的悲情冷暖,越是感官刺激的畫面,收視率高高揚起。
世間從沒有什麼周全法,倒多得是又負如來又負卿。記者這碗飯, 我,真是沒有足夠的手勁去端。
原文鏈接:中傳人生活圈
還有另一篇文章一併貼上來:
今早,《記者們焦慮地等待姚貝娜死亡》刷了屏,有的同行覺得很委屈,也有些同行覺得很冤……我早就習慣了,因為每人都有15分鐘站上道德高地罵記者,給他們半小時吧,那個行業能不被人罵呢?
前段時間有個新聞很火,醫生在手術台上合影拍照,很多人罵醫生冷血,醫生回復是團隊拼了很久終於保住了患者的腿大家很激動合影。這種事情和這次「記者等姚貝娜死亡」很類似——很多時候,你在職業中的下意識行為在別人看來是冷血,是無情。
1987年,波蘭一家醫院,做了20多個小時手術後的醫生。昨日,這幅照片被醫生同行貼出,稱「放在中國會怎樣」。
先說個名言吧,「和平是國之大幸,是軍人之不幸」、「養兵千日是為了什麼?為了和平。」你說說,赫赫戰功是軍人的軍功章,可和平年代沒了大展拳腳地機會;再比如刑警吧,破獲大案要案是不是職業榮譽呢?可是破案太多,反而說明治安很差、天下無案又顯得自己可有可無。
再比如懸壺濟世的大夫吧,就算心裡渴望天下無病,可看病為啥要收銀子呢?……這就是悖論,有些人的職業就是防禦性行業,做得越多反而越不討好。
記者也是,報喪鳥、看門狗……你的敲門,很多時候不被人看作好事。
話說到這兒,一些道理就容易理解了。
我很多次採訪兇殺、火災、車禍、跳樓等傷痛現場,寒冬臘月大清晨3點鐘,打車二三百元到現場,凍得跟孫子似的,幾個同行吸溜著鼻涕互換信息,警察處理現場又很慢,每個人心裡都恨不得早點結束。這時,同行間的交流在外人看來有時候很冷血:
「他幾點死的?」「怎麼這個點車禍啊,我昨晚1點才躺下」「別提了,我趕到現場時,屍體都清理了,我拍個屁啊」、「我倒是拍了一張血絲呼啦的照片,可沒法用啊,擦」——這幫人簡直冷血無情啊,太不要臉了呀,消費別人的慘痛還這麼興奮……
等記者的稿子見報了,肯定是帶點傷感、情懷、悲憫的。這時候,又會被外人認為是虛偽、假惺惺。
這就是突發記者的工作寫照——放棄個人生活去工作時,他更多是個人色彩濃,等報道上版上播時,更多是職業色彩濃。
說回姚貝娜案例,如果你看採訪現場,你覺得這是一群嗜血的禿鷲;你再看稿子,你覺得又變回了假清高的憫人者——我要告訴你,說不定這個寫稿記者自己房租水電還拖著、自家孩子還病著、正鬧離婚分財產呢……
對於公眾來說,他們希望記者每一刻都扮演耶穌,安慰受害者家屬、最好迴避敏感問題甚至放棄採訪、寫稿時全用好詞為死者諱、如果自己現場被感染哭一鼻子被鏡頭拍下來——對有些淚點低的讀者,這才是有血有肉的好記者呢。
可老記者只能呵呵了,回去怎麼交差,你丫採訪新聞,結果自己成了新聞,這是最徹底的無能。
有種情形我經歷的太多了,死者家屬採訪現場恨不得把記者打死,隔三天又打電話道歉並求留份報紙——因為這是死者留在這世上最後的影像。尤其是平時難上頭條的普通人。
能平和地接受別人等你死,這是一種做人的自信,無關哀傷,越是名人越想明白這個道理。能時刻扮演好公眾形象和寫稿大牛,這是記者的本職,無關情懷。
2009年一天晚上7點半,人藝老藝術家牛星麗家中病逝了。我和一堆京城同行9點多接到線索趕到了他家樓下,大家都猶豫著不好意思敲門,牛星麗愛人金雅琴也80多歲了,大家不忍打擾。沒想到,快10點的時候,金家突然開門了,牛星麗的女兒牛響鈴喊大家「你們進來吧,我媽可以接受採訪,半小時。」
「金老師,對不起,打擾您了」、「金老師,您節哀」、「金老師,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我永遠依然記得每個記者進門時先道歉的情形。眼圈紅透的金雅琴打開了話匣子:「我知道你們是記者,也知道你們等著交稿,這說明牛星麗還有人關注,干藝術的,接受採訪是本分,我歲數大了,半小時之內你們隨便問。」
這是我遇到的最讓我感動的被採訪對象,也是我覺得干記者最自責的時候,打擾了這樣通情達理正悲傷的老人。
每個人都有15分鐘站上道德高地罵記者,這15分鐘選在什麼時候,論調和觀點都不同。我有時候想,如果姚貝娜病逝時,全國媒體都靜默呢,都迴避呢,這對她才公平嗎?目前見報的稿子,有很多潑髒水的嗎?難道讓記者們都散去,統一發新華社通稿嗎?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消費他人的苦難,平衡自己的不爽,焦慮下的中國,每個人都嚴以待人,寬於律己。
既然,記者入行門檻如此高了,那顯然報社得趕緊賺錢加強職業培訓。哎,這位路人,幫忙買份報紙吧,才1塊錢。
話說回來,記者理應接受部分讀者的痛罵,因為人家是付費用戶。 (陳博)
這諸多的回答和強烈的反應還真是驗證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啊。這反應與前些日子記者曝光55度杯後廣大淘寶店主的反應感覺很類似。
怪怪的,覺得哪裡不對。
天道好還 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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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初心」的」高尚」媒體從業者們,現在理解了一部分不好的醫生代表不了600萬醫護人員了?一部分貪官代表不了700萬公務員了?一部分老師代表不了1300萬教師了?一部分放棄社會主義信仰的黨員代表不了8000萬黨員了?你們今天終於體會到,行業中的害群之馬不能代表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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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媒體從業者,要學會,不要用個例,對一個群體進行攻擊。
「愚民」本來以為是個動詞,其實是個名詞
中國的新聞從業者終於黑完了各行各業,把黑手伸向了新聞業自己了。
我是一個搬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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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娛樂1月17日報道(文/小易) 1月16日16點55分,著名青年歌手姚貝娜因乳腺癌複發,病逝於北京大學深圳醫院。
17日凌晨,知名娛樂爆料人「娛樂圈揭秘」在其微博曬出了一位媒體人在朋友圈發的文章。從文章的語氣來看,這是一位16日在北京大學深圳醫院現場報道姚貝娜病逝新聞的記者。據這位記者稱,16日姚貝娜病逝後,深圳晚報的三位記者偽裝成姚貝娜的主治大夫姚曉明的助手進入太平間拍攝。
隨後,姚貝娜的經紀人博寧也更新了兩條微博「SZ晚報!我操你們祖宗十八代你們有沒有做人的底線!你們乾的那些齷齪的事!你們對得起姚貝娜捐獻眼角膜嗎?你們對得起她的爸爸媽媽嗎?我希望所有有良知的人們都轉起來!曝光他們的行為!!凸凸凸!」「SZ晚報!!自己出來道歉!!要不然我把你們做的一件件齷齪的事!都給你們報出來!!!@深圳晚報」,疑似證實了爆料為真。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