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谷之戰胡濟為何失約?

胡濟失約如此嚴重的軍事錯誤,為何段谷之戰後蜀漢對胡濟又沒有任何處理?胡濟失約究竟是不得已的因素還是人為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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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熙十九年(公元256年)春天,升任大將軍的姜維再一次北伐。他與鎮西大將軍胡濟約定分兵在上邽相會,但胡濟沒有遵守承諾,導致姜維被鄧艾在段谷打敗。
單就《姜維傳》看,此事似乎僅僅如此。但聯繫《鄧艾傳》的內容,似乎就不太一樣了。
在延熙十八年(公元255年)姜維在洮西打敗王經,魏將解王經之圍之後,魏人都認為姜維已經將力量耗盡,無法再北伐了。只有鄧艾認為姜維會乘勝再次北伐,提前防備。次年,姜維果然再次兵指祁山。聽說鄧艾有備後,姜維就回到董亭前往南安,鄧艾則據守南安的武城山與姜維對峙。姜維與鄧艾爭奪山地險要卻沒有成功,所以在當天晚上乘船東渡渭水,到達上邽。鄧艾與他在段谷對戰,姜維戰敗。
看到這裡大家就會有疑問了:姜維本來的目標並非上邽,怎麼能提前與胡濟約定前往上邽?
很簡單,我們的第一種對段谷之戰的解釋純屬只看姜維傳導致的斷章取義。真實情況應該是姜維在沒有奪得險要、準備前往上邽時才向胡濟求援。
胡濟在得知姜維求援後應該是答應了的(不然不可謂「失誓」)。可能是認為救援來不及,可能是因為認為自己都督漢中沒空救援,也可能是出於故意,他就沒去。這導致了很嚴重的後果:據曹魏官方稱,鄧艾斬殺十餘名蜀將,將數千蜀軍斬首。鍾會伐蜀時在檄文中提到段谷戰敗對蜀漢造成了巨大負面影響。《姜維傳》稱段谷戰敗而「星散流離,死者甚眾」
若但就這兩段史料分析,段谷之戰的大概輪廓也出來了,並沒有什麼很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
直到我發現《王基傳》中王基對段谷之戰的說法:
「姜維因洮上之利,輕兵深入,糧餉不繼,軍覆上邽。」
洮上之利即是姜維在洮西打敗王經,軍覆上邽即是在段谷戰敗。但「輕兵深入,糧餉不繼」是怎麼回事?鄧艾在論述姜維一定再次北伐時就說了「從南安、隴西,因食羌谷,若趣祁山,熟麥千頃,為之縣餌,五也」,怎麼在敵人眼中糧食充足的姜維突然就沒飯吃了?
這當然是因為姜維此戰是輕兵深入,「不待輜重」,就算祁山有糧食他可能也沒拿。
這句話出自《王基傳》裴注引《戰略》中王基上表所言:
「姜維深入,不待輜重,士眾飢餓,覆軍上邽。」
由上兩條史料可見,段谷戰敗的真實情況是姜維急於立功,不等糧食送到就開干,導致軍隊沒飯吃,太餓了,就敗了。
那麼姜維求援於胡濟是否就是因為讓胡濟帶糧食率重兵救援呢?這樣一來就能彌補輕兵深入且之前不待輜重的錯誤了。
可是胡濟來得及準備嗎?或許他的不救並非故意吧,否則沒對他進行懲罰完全說不過去。景耀二年胡濟還被遷為右驃騎將軍,可見至少他是沒有被貶官的。
大家要珍惜自己吃到的每一頓外賣。在古代打仗時,運糧不濟導致的飢餓是你們沒有體會過的。
(此處沒有外賣硬廣很尷尬啊)


再說個問題。@明夷乃斯瑜也評論:
段灼的表文提到:落門、段谷之戰,能以少擊多,摧破強賊,斬首萬計。策晉公九錫文曰:是以段谷之戰,乘釁大捷,斬將搴旗,效首萬計。這麼看姜維不但士卒飢餓、部伍不至而且還被以少擊多,確實敗得很慘也很不值當,故戰敗曲在姜維,故而「眾庶由是怨讟」。

我認為姜維輕兵深入士兵可能沒有太多,但鄧艾提前做了準備能帶很少的人?以少勝多可能是段灼為了成功平反而誇張的,後面所說的斬首萬計也是在馘首千計的基礎上再誇張的。本來曹魏詔書就有以一為十的習慣,說明這個千計可能都是誇張的,更別說晉朝所稱的萬計了。
甘露元年詔曰:「逆賊姜維連年狡黠,民夷騷動,西土不寧。艾籌畫有方,忠勇奮發,斬將十數,馘首千計;國威震於巴、蜀,武聲揚於江、岷。今以艾為鎮西將軍,都督隴右諸軍事,進封鄧侯。分五百戶封子忠為亭侯。」


關於段谷之戰,鄧艾姜維的傳記描述分別是:

鄧艾傳:

「維果向祁山,聞艾已有備,乃回從董亭趣南安,艾據武城山以相持。維與艾爭險,不克,其夜,渡渭東行,緣山趣上邽,艾與戰於段谷,大破之。」

姜維傳:

「更整勒戎馬,與鎮西大將軍胡濟期會上邽,濟失誓不至,故維為魏大將鄧艾所破於段谷,星散流離,死者甚眾。」

這兩段說的其實就很清楚了。大致意思是姜維想搞個分進合擊的大事,他自己從武都北上自西向東進攻,胡濟從漢中徑直北上,最後合圍天水。大致情況是姜維從董亭(或者是隴西郡的狄道)出發,進攻南安郡,沒有得手,於是就坐船沿渭水繼續向東,進攻上邽(天水郡治)。

這中間有一段路是下船之後沿著山路前往上邽。。。這個路線應該很好判斷,於是鄧艾就選擇在這裡伏擊了姜維。。。

至於漢中都督胡濟為何失約。。。這是因為從現在的武山縣前往天水市的公里數,和從漢中市前往天水市的公里數,完全不在一個量級啊。。。。。。

在計劃有變姜維臨時改變行程的情況下,還指望胡濟那邊還能及時跟進,除非他是上帝。。。更何況姜維根本就沒到上邽,還在爬山的路上就被人埋伏了。

兵力不佔優,還企圖分進合擊,這再一次證明了姜維中二青年歡樂多的性格。事後,漢中都督胡濟被攆去葭萌(漢壽)打醬油。漢中都督不在漢中,最後眼睜睜看著蔣舒賣了關城,也是悲劇的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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