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神仙或是妖怪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再次重溫了星爺的大話西遊,看到了青霞問至尊寶神仙還是妖怪那一段,作為一個玄幻小說發燒友,不禁有此問


中國影視作品中的神仙只是一群高級生物而已,在精神上流露出的仍舊是凡人的思想,很顯然創作者根本不會從哲學方向進行創作。

神仙既然是高級生命形態,他們的看待事物的思維絕不會跟凡人一樣。《莊子秋水篇》說過河神河伯望洋興嘆,又說青蛙坐井觀天,夏蟲不足語冰。神仙的視角高度比凡人不知道高到哪裡去,哪怕是海神都自認為自己與大海相比何其的渺小,對宇宙和自然有著莫名的敬畏。

而那些影視作品大多數講的是什麼人間真情,人定勝天。搞到最後反而顯得神仙見識淺薄,不懂人間真情,好像神仙連人間最膚淺的道理都不懂,難道神仙不是看透了凡塵俗念才飛升?怎麼會本末倒置說神仙不懂情?已經洞徹生命奧妙,宇宙真理的人,你老跟談凡塵俗念,那不是無知嗎?你看一塊石頭是石頭,神仙說不定一眼看過去每一顆原子都看的清清楚楚,不在一個水平啊。

各種神奇的網路小說更流行逆天而行,你自己在凡間過得不如意,關天什麼事,天什麼時候管過你們那些無聊事,老是逆老天爺幹嘛。動不動就反天庭,比如甄子丹那部西遊記都已經完爆周潤發,我是說完爆天庭了?敢情你們只是把天庭比喻成國民黨政府?

沒錯,還有那個全民英雄孫悟空,自稱什麼齊天大聖,心比天高,自稱不在五行之內,卻被五行所壓。甘道夫才是好心態,作為一位巫師,下雨的時候他居然無可奈何,身為一位巫師他連改變天氣都不能,這就是人對自然的敬畏。你們這些玄幻小說架著人的思維去寫神仙,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再說妖怪吧。人是高智慧生物,妖怪通常就是別的生物所修鍊而成的高智慧生物,但保留著原來的天性。比如狗妖應該會比較萌,猴妖手腳不幹凈,豬妖懶惰成性等等。孫悟空也跟唐僧解釋過越是與人相似的生物越容易成精,所以猴子和熊成精才正常。妖怪又可能這些動物不具備人類的靈性,所以他們修鍊有缺陷,所以妖怪修鍊到一定程度都是邪惡的,他們貪婪成性,兇惡猙獰,奸詐狡猾,雖然近年的影視作品喜歡把妖怪描述成弱小種族。

像孫悟空、黑山老妖、熊羆怪、牛魔王這些怪物真不要再提了,我估計一般妖怪和人差不多,最多只能活一百多歲,千年老妖絕對世間罕見,他們除了沒被天庭赦封,能力已經跟那些神仙沒太大區別。彭祖也不過只活了八百歲,人的天賦比一般生物要高,如果連人都活不過那些妖怪久,就說明那些妖怪很可怕。

我們回過頭來談那些小妖怪們,孫悟空師兄弟一路上幹掉的小妖沒有百萬也有數十萬,殺他們簡直如同踩螞蟻。就算作為一隻妖怪,你以為自己是孫悟空是牛魔王,你可能只是負責看守唐僧的那位小朋友而已。

我認為一般的妖怪智商達不到正常人高度,有一些妖怪修為還不夠,可能連說人話的能力都不具備,比如西遊記中的蟒蛇精就是不成形的妖怪。還有白素貞早年還沒成形,被許仙救下,於是後來白素貞才去報答許仙。再看看不過一百歲的法海實力就已經足以對付一千歲的白素貞,人類的天賦高的驚妖。

所以妖怪在世界上始終是弱勢群體,他們為了生存而努力,與迷途的人類一樣追求的是永恆的生命,妖怪吃人,而人吃各式各樣的動物。孫悟空率領人類殺光了九靈元聖的子孫,還宰殺分給將士食用,他們師兄弟有沒有偷吃我就不知道了。

我認為妖怪的社會形態比人還要殘酷,因為沒有誰會在乎普通妖怪的生死,從人類的審美角度出發那些妖怪大多數都醜惡不堪,他們的存在已經不符合社會秩序,所以有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的說法。妖怪與妖怪之間的文明高度也不如人類,孫悟空就從來沒把七十二洞妖王當自己妖看。況且那些妖怪由不同種類變化而成,只有相似品種才會聚在一起生活,他們的社會形象還保留在部落社會的形式。也沒聽說妖怪能夠通過農耕、陶制、綢緞、煉製、工藝什麼的自主生產,孫悟空山中的必需品不是偷來就是搶來,沒有自主生產能力的部族只能靠山吃山,非常落後。其餘還有法律和思想,我更加沒聽說過妖怪中出了什麼法學家和思想家,所以妖怪從來不會約束自己的行為,保留著原始獸性的部族野蠻而兇殘,這個種族註定是存在於世界的畸形產物,也許消滅它們正是為了它們著想。


我叫熊羆,是一隻修鍊千年的黑熊怪。現在是觀音的守山大神,已經不知道守了多少年了,雖然看著風光,享受著神級待遇,可我知道沒有一個神仙會真正瞧得起自己。畢竟有誰會把一個終日碌碌無為,只會巡山接客後世稱作保安的人放在眼裡呢?今天,陽光大好,又沒什麼事情,我躺在樹上曬著太陽。也許是長久的無聊,也許是心中的不甘,腦海里總是浮現著我年輕時的事……

在這天地間,神仙可分兩種,一為神,一為仙。前者是指在天庭上的任職人員,每日兢兢業業,做著本份之事。後者則指法力極強,擁有崇高威望,但不受天庭管轄的散仙。我那時不恥於神的安守本分,又自問無能力成為仙人。但骨子裡的浪漫思想還在,對自由的追求也還在,於是我仰天大笑道:世人都道神仙好,我道神仙不如妖。自佔山頭我為王,談佛練丹我逍遙!

我喜歡談經論道,喜歡收藏珍貴名品,喜歡自由,喜歡文藝浪漫,我佔山為王享受著這一切時,卻發生了一件令我終生後悔的事。那時,唐僧師徒還在西行取經,正來到了觀音院,寺院住持金池長老貪戀唐僧的錦襕袈裟,於是放火想燒死唐僧師徒,準備強奪。漫天大火驚亮到我的住處,我和金池長老要好,平日里也和他探討佛書,雖然不齒於金池的行徑,但心中究竟不忍,就去救火。結果看見了金光閃閃的袈裟,內心對風雅的追求瞬間被勾了起來,心中也不免想到:難怪金池會做出這種事情,這老怪物所有收藏加起來恐怕都不如這件袈裟。難得有這麼個機會,不如留給自己。於是我就在大家手忙腳亂中順手牽羊盜走了這錦襕袈裟。

我把袈裟帶到我的住處,我的住處可是我遊歷大江南北才選到的桃源仙境。即使是我現在守著的這座觀音山與之相比,也是頗有不如。周圍是「萬壑爭流,千崖競秀。鳥啼人不見,花落樹猶香。雨過天連青壁潤,風來松卷翠屏張。山草發,野花開,懸崖峭嶂;薜蘿生,佳木麗,峻岭平崗。」我又在這山間找到一處洞府,叫所有小妖都稱為「仙洞」。我把袈裟帶到仙洞後,靜靜欣賞,心中異常激動,就連身邊的小妖都說:「自從有了袈裟,大王氣色好多了,臉都變白了許多」袈裟再珍貴,我這天生粗黑大臉怎麼會因為它的到來變白?心裡暗道:這小妖真不會拍馬屁。不過我不怪他,誰叫我今天如此高興呢?正欣賞間,突然想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應該要向大家分享我的快樂。

於是我邀請了我的好友,道人凌虛子、白衣秀士,在山間高談闊論著立鼎安爐,摶砂鍊汞,白雪黃芽,佛道經倫。席間趁機笑道:「後日是我母難之日,二公可光顧光顧?」白衣秀士道:「年年與大王上壽,今年豈有不來之理?」我又說:「我夜來得了一件寶貝,名喚錦襕佛衣,誠然是件玩好之物。我明日就以他為壽,大開筵宴,邀請各山道官,慶賀佛衣,就稱為佛衣會如何?」 我雖然長得粗黑憨厚,可白衣秀士和道士凌虛子,看起來都是儀錶不俗,頗有仙風道骨之輩。與他們這群志趣相投的好友在我的生日派對上開佛衣大會,本就是名士之風。為了使佛衣大會更增文化氣息,我又宴請金池長老還特意寫信道:「侍生熊羆頓首拜,啟上大闡金池老上人丹房:屢承佳惠,感激淵深。夜觀回祿之難,有失救護,諒仙機必無他害。生偶得佛衣一件,欲作雅會,謹具花酌,奉扳清賞。至期,千乞仙駕過臨一敘。是荷。先二日具。」非我吹噓,我這信寫的已超過妖怪的水平,想那後世的蘇東坡寫給佛印大師也不過如此吧。雖然我這寶物也是從金池那裡順手牽羊而來,可這本來就不屬於他,我叫他過來與我品茗論衣是給他面子,他焉有不來之理?

可金池最終沒來,因為他被孫悟空用計反而把自己燒死了。我的文藝夢也因為他的到來顯示著破滅的徵兆。孫悟空來到我洞府叫陣,卻沒想到被我把門的小妖說道:「你是何人,敢來我們仙洞作亂」雖然以此激怒了他被他反問我有什麼資格敢這麼叫,但我卻並責怪小妖。畢竟像其他妖怪居住的地方都是烏煙瘴氣,極遠之處便散發著妖氣,而我的住家卻是桃源仙境,透著世外高人的浪漫氣息。我有的是底氣叫做「仙洞」。

可這猴頭話語卻不留德我一出來就嘲笑我:「你是燒窯的,還是挖煤的?黑成這樣!」我當然心中有氣說道:「你是哪冒出來的?姓甚名誰,有多大的手段,在那裡胡說八道!」 但這猴頭得知我問他來歷時卻又在吹牛皮說什麼:「我兒子,你站穩,給我聽著。自小神通手段高,隨風變化逞英豪 ……」看著孫悟空這自我陶醉說出當年威風的樣子,我心中竟然有股悲哀。這孫悟空法力高強,能夠大鬧天空,這種追求自由的態度倒是令我挺欣賞的。不過,最後卻淪為唐僧取經的保鏢,也是為他感到不平。如今見到他,他卻是這副樣子,心中不免大是失望。他看我沒說話,以為我被他驚呆了,又吹起牛來說什麼:「你去乾坤四海問一問,我是歷代馳名第一妖!」

我再也受不了他這自我陶醉的言語了,說道「哦,你原來是弼馬溫啊。」 這又把這猴頭激怒了,雖然他被五指山壓了五百年,但心中的狂傲還是有的。於是,我們二人嘴斗變武鬥。你來我往,打到了中午。我喜歡的還是寧靜的生活,這麼久的打鬥我還是吃不消說道:「不打了,餓了!吃完午飯再打。」 孫悟空哪裡會肯,罵道:「你這個孽畜!你這也算好漢!哪有好漢打了半天就要吃飯?當年俺老孫……」又聽到他說當年,當年,我再也受不了了,有種說說你現在啊,還不是人家的保鏢,於是。把搶一挑,頭也不回回到洞里吃飯去了!

孫悟空無奈,又叫陣了幾次,可我卻再也不想理會他。於是,他跑到了南海,尋求觀世音幫助。二人正巧遇上凌虛子送仙丹,孫悟空打死了凌虛子,讓觀音變成他的模樣,自己卻變成仙丹,準備用計來收伏我。一切都如他們計劃,很順利的讓我吃下了仙丹,菩薩現了本像,孫悟空一陣翻騰,我疼的滿地打滾。菩薩又怕我還想反抗,拿出一個禁箍兒,勒在了我頭上。我知道我此生都要受這禁箍的控制了,孫悟空頭上也有這麼一個箍,他之所以變得這麼庸俗大多是箍的緣故。我心裡不甘爬起來還要再打,卻被菩薩一通念叨,又是痛不欲生,只能說願意聽話,菩薩這才罷休。

想到這裡,我翻了個身,摸了摸頭上的箍,突然一震:其實,從帶上箍的那一刻,我也就變成了孫悟空一樣,不再是自己了!最終我告別了和秀士高僧交往,談經論道,愛修養生之術,搜集珍稀名品的生活了;最終告別了那段年輕時具有浪漫主義,追求風雅的逍遙生活了。最終我這個最有精神追求的妖怪像是後世眾多追求自我、追求志趣的人們一樣,終於碰到了現實的牆壁,成為了一個安守本分,庸庸碌碌的神了。

回憶往事越久,心裡就越沉重,腦海里又不自主的想起後世詩人北島的話來: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又想到再次相遇來到南海尋求觀音幫助的孫悟空時,我只是在規規矩矩的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心中卻想著當年我和他打鬥的情景暗暗說道:「其實,我只想做一個浪漫主義者!」

往事歷歷在目,猶在耳畔,忽然想起了木吒的聲音:「你這黑熊怪,虧你還是守山大神,不好好著去巡山,在這打瞌睡!」聽了後,我起了身,望了望天邊,走向山裡了去!

在『用反派boos的情況下看待主角是種怎樣的體驗『』下答過這樣的題,覺得也蠻切題的,就貼上來了


最近在煎蛋上有兩個漫畫系列是以中國的神話傳說為藍本的,就說了不少神鬼精怪的故事。原作者@神么鬼官微@一品芝麻狐。


別看他道骨天成,根性天賜。
縱覽天界三十三天,五方之地,也是數一數二的頂級人物。
比那至高無上的玉帝,怕也是敬稱一聲兄長罷了。
絕世殺陣也未曾身隕,哪怕修為盡失,淪為凡人。殺劫過後也被封了個大帝噹噹。
別說他是個大聖大慈的人物,他最羨慕的人 大概是那位逍遙天地,不受拘束的陸壓罷了。
而他所能任性的一點
不過是領個眾仙都不敢領的差事
縱身一躍往那地獄直去
在地獄裡渾渾噩噩
試問誰敢保證自己不迷紅塵,不失本心。
他哈哈大笑迎接妖魔宵小的敬畏目光
一身傷疤站了起來
光明且正大,放肆且桀驁
心猿齊天,意馬如龍
棄了八戒,得了悟凈
像唐僧一樣普普通通的一個凡人
神佛避退,莫敢阻他求道
神仙從來都不會迷信他人
他們是絕對的唯物主義
什麼佛啊道啊
還是拳頭大說話
就連那天界,都是至高存在建立的秩序之地罷了
所謂的秩序是建立在拳頭的基礎上
說什麼成仙成佛
儘是空話
大道之路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才是實話。


更新至 五:蛇,白馬和牛。這次的都比較短
一:賀司令
本縣有個小龍山,我們中學春遊還去那裡野炊過,山不出名也有幾處險要。尤其是有一處將軍洞,民國時匪患不斷,將軍洞就盤踞了一夥土匪。稀奇的是匪首是個二三十歲的女人,人稱賀貓兒。我和很多人一樣,一開始覺得這名字不像是殺人放火的悍匪,如今想想才明白這名字的兇惡之處。對於不了解的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匪首加上這麼一個名字,簡直可以作日本輕小說的女主角了,尤其是考慮到後來她對抗萬惡TG的悲慘命運,在日本再政治正確不過了。
賀貓兒確實年輕漂亮,下山時喜歡騎一匹大白馬,一時間一個「白馬賀姑」的名號響遍三省,手下吃人不吐骨頭的亡命徒,都對她又敬又怕。最有名的是她有一種駭人的壓迫感。有的兇徒面上就透出一股戾氣,叫人不敢接近;也有的干盡了壞事,麵皮上看起來卻和善老實。賀大王屬於前一種中出類拔群的,關於她「氣場」之恐怖,已經被傳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普通人見了她都害怕得戰戰兢兢不敢動彈,活像是老鼠見了貓;某縣的保安隊長與這群土匪交手,遠遠在人群中與那個騎白馬的女人對視了一眼,就被嚇得跌下馬來摔斷了腿;鄰省有個大匪首聽說了賀大王,起了色心,請她上門喝酒,她也只帶了兩三人空手上了門,但一輩子刀口滾來的匪首隻是看著她對自己一笑,就被駭得大氣不敢出,直到宴散才發現自己尿了褲子——匪窩裡衛生不好本來就味重,才沒有人聞到味道。
如今有很多講民國時「義匪」的文藝作品,說他們盜亦有道、劫富濟貧、行俠仗義乃至抗擊日寇。而賀貓兒手下這窩人馬顯然是當時比較正常的那種土匪,以上好事通通沒做過,反而比一般的同行更為殘忍貪婪。據說綁來的人質不能按時交錢,就會被他們殺了吃肉。看過水滸的人都知道,吃人對這些好漢來說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但直到民國還因為饑荒之外的原因吃人,如果是真的,他們在同行中也算頗有古風了。這些好漢不僅劫富而且劫貧,沒有銀錢就搶你的豬羊雞鴨,搶你家的女人小孩——出不起贖金,那些女人小孩就從此沒了音信,生死不知。按理說他們肯定知道這些窮鬼出不起錢,為什麼要干這種為了綁票而綁票的事,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本地鄉紳消財免災,省政府無力剿除,國民政府遠在天邊,小龍山群匪就這麼逍遙到了49年。解放軍一路排山倒海打進了本省,蔣公急中生智開始招安各路土匪共同反共救國。面對國民政府淪陷赤化的大危機,賀大王第一個站了出來,接受了國民政府的軍銜,從此小龍山開始對外稱其為賀司令。賀司令與人民政府對抗到底,(自稱)不是因為國民黨高官厚祿,(自稱)也不是因為自知血債累累無路可逃,而是(自稱)因為一個聽起來有點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她自稱以前在湘贛交界一帶結識了一個山寨當家賀子珍,兩人還曾結拜為姐妹,後來賀子珍帶山寨投了共,卻被共黨的毛皇帝始亂終棄,她對此怒火充膺,要和共黨斗到底。
很多人對此產生了興趣,開始在賀子珍同志的早年經歷中撿尋對得上的地方,但怎麼找都是查無此事,查無此人。其實賀貓兒這個名字本身就相當可疑,這是個真名,還是土匪行走江湖的花名?為什麼她和賀子珍一樣姓賀,是碰巧嗎?還是因為兩人出身同鄉,而當地人大都姓賀?亦或者當地有結拜兄弟姐妹需改為同姓的習慣?或者是因為司令本沒有姓名,結拜後就隨了姐妹姓賀?
不得而知。被「統戰」後的賀司令愈發猖狂,先是光明正大進城搶錢搶人,名曰繳餉、征丁;解放軍進駐縣城後,她也不忘本職工作,帶人四處埋伏、截擊落單的隊伍,甚至有戰士被抓去生死不知。
為了對付她,上面派來了一位南下幹部胡參謀。胡參謀是個知識分子,年輕時考過科舉留過洋,參加了好幾次不同的革命,最後選擇了跟著共產黨南征北戰。賀司令隊伍里有人和他有點個人關係,所以他毛遂自薦參與到這次剿匪活動中。小龍山地勢複雜,長久以來被好漢們布滿了機關陷阱,更傳說有人精通五行易數,在山上布了個評書中說的「迷魂陣」,外人進了就會迷失方向,不過省政府軍從來沒有驗證過這個傳說。胡參謀(此時暫任行政職位,具體職位我忘了)決定,不能強攻,只能智取。他聯絡了一位土匪內部的內應,吩咐他如此這般;甚至從上面借來了一挺機槍。
一天晚上,他帶著一支都是些百戰老兵的小隊伍,摸黑進了山,在內應的幫助下避開了陷阱摸掉了暗哨。像是老天也有意配合,天氣陰而不雨,沒有半點星月,所謂的迷魂陣也不見起效,他們很快摸到了將軍洞門口一處隘口,沒有進攻,而是埋伏了起來。
半夜,果然同內應約好的一樣,山寨中火光四起,轉眼間就濃煙滾滾燒成了一片。群匪們驚懼不已,將軍洞中傳出了野獸般的嚎叫聲。好漢們到底是一群烏合之眾,竟然無人組織救火,而是狼奔豕突,擠作一團逃出山寨,接著就是齊齊倒在了解放軍的火力下。胡參謀不僅架起了機槍,還要求所有戰士冒黑開火,凡是有聲音的地方就打。半夜動手不能瞄準難以命中,不符合解放軍節約彈藥的習慣,先前很多戰士都有意見,但胡參謀還是堅持了這個方案。
槍聲響了一夜,滿地都是哀號聲,凄厲簡直不似人類。天蒙蒙亮,戰士們下場打掃戰場,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賀司令。昨天夜裡,她被機槍掃中倒在地上,被驚惶的人群踩踏,竟還沒有死。她躺在地上,在黑暗中向那些有槍口火舌跳躍的地方瞄準開槍,想要反擊,可惜自己的位置和戰士們的埋伏點之間到處是自己抱頭亂竄的手下,手槍子彈都打到了他們身上。
她本來特意給自己留了最後一顆子彈,天亮時,卻看到自己的大白馬倒在不遠處,嚴重的燒傷加上中彈,已經無救卻仍在輾轉哀鳴。她艱難地爬過去,結果了它。戰士們發現她時,她面朝下趴在馬身上一聲不吭。
她被抓了起來,押往省城受審。囚籠中的賀司令披頭散髮一言不發,簡直真成了一隻病貓。她身上再也沒有散發過那種令人戰慄的氣質。當時像這種民怨極深的土匪頭子,除了槍斃實在是沒有第二種可能了。但這個故事所有版本都說,賀貓兒沒有死,而是作為勞動改造的重點對象活了下來,有的甚至還說她在長沙市動物園掃大街,說得有鼻子有眼。動物園是用來勞動改造的地方嗎?
個人覺得這樣的說法實在是難以令人信服。不管賀貓兒結局是生是死,那個叱吒風雲的賀司令肯定是死透了。我見過一張她被國民黨招安後的照片,一個年輕女人穿著國軍高級將領的軍裝,叼著一根紙煙,露出一臉自信的微笑。的確是個大美人,但我記得最深的還是她凌厲的眼神,一與照片上的雙眼對視,我就感覺自己像被食肉動物盯上一般惴惴不安。

二:劉姓土匪
不難看出來,上面說到的在將軍洞中放火的內應是這次剿匪行動成功的關鍵。如果他做事不夠麻利,這把火放得太早或太遲,或者露出了馬腳被土匪發現,甚至自己就是土匪派來的反間計。。。那麼剿匪小隊反而有全軍覆沒之虞。這個人是誰?不僅土匪不知道,為了防止泄露,絕大多數戰士行動前也不知道行動的具體計劃和內應的身份。
土匪人數眾多,但如今還記錄有姓名的只有那麼兩三個頭面人物。
馬相公,山寨名義上的二號人物,賀司令的壓寨相公,地位很高但沒實權。一個高大白凈的長腿年輕人,據獲釋的人質說是將軍洞里唯一說話和善的人,外省口音。很是低調,從沒有人見過他親自下山搶劫。傳說他是某大戶家的傭人,深受主人器重,但某天賀大王帶隊下山,一眼相中了他,搶上山拜了堂。
是這個人嗎?不是。從始至終,解放軍也沒人見過他,山寨攻破後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大概跑掉了。
黃軍師,山寨的智囊,傳說中精通五行易數的人就是指他。八字鬍,摺紙扇,瘦小猥瑣,老電影里標準的壞師爺形象。幫賀司令和國民政府連上線,有老人家說他會邪門歪道的法術。有人見過他進縣城的酒樓喝酒,只點了一隻燒雞,攏起袖子就上手撕起雞來,吃得嘴上手上全是油,吃完了用長衫袖子一擦嘴,大搖大擺地走了。旁邊人人都知道他是正被緝拿的匪酋之一,但沒人敢攔。還沒付雞錢。他也是上面所說胡參謀的「個人關係」。胡參謀逋一到任,他就派人送來帖子,自稱是胡參謀弟子,在山上備了好酒燒雞想請師傅一聚。
是這個人嗎?不是。胡參謀提墨在來帖上寫了兩個大字「免了」,就讓來人送回。兩人再無聯繫。山寨破後黃某也失蹤了。
朱先鋒,一個膀闊腰圓的黑臉大漢,山寨頭號猛將,過節擺席時兼任廚子,沒什麼腦子,脾氣暴躁常和同夥打架。也不是他,山寨破時他也沒有失蹤,屁股中彈被俘,與賀司令一起押往省城受審。
那個人是小龍山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嘍啰,姓劉,名字不存。黃軍師送帖幾日後,他半夜孤身潛入軍營,往「最大的那間房」摸去。他說自己想見胡參謀又害怕被山寨知道,想偷偷摸進參謀卧房去和胡參謀談談;可惜最大的那間是倉庫,而且他潛伏動靜太大,最後被哨兵抓住去和胡參謀談談。
胡參謀決定和他好好談談。他說自己本來是大地主龍家的雇龍——本地人LN不分,胡參謀半天才弄明白他說的是本縣素有名望的大地主農家,解放軍來前最後一任縣長就是農家的族長——只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外甥相依為命,兩人都窮的叮噹響,靠幫龍家務龍吃口飯,但從來沒有過害人犯法的念頭。但倒霉事還是找了上門,四年前土匪們下山工作,兩人被抓了個正著。他們覺得劉某有一把子力氣,兩個窮鬼也換不來錢,就強拉劉某入伙。劉某無奈答應了,條件是放了自己外甥。
但不久噩耗傳來:外甥把這件事告訴了東家,東家懷疑兩人早就勾結土匪,這次當舅舅的正式上山,當外甥的找個借口想矇騙過去。東家的兒子就被土匪煮了,他一路之下把傻小子一頓毒打,竟活活打死了。
劉某又悲又憤,發誓要找東家報仇。可東家就是龍縣長的弟弟,家大勢大,不是他一個小嘍啰想報就能報的。土匪窩裡也沒有好聲氣,其他土匪都是多年的無本買賣,對他這樣新入伙的龍民很瞧不起,稍不順意就又打又罵,百般虐待。說到這裡他還給胡參謀看了他大腿上的一道老疤,傷口中人慾嘔,簡直是野獸撕咬出來的。
劉某為了報仇只有咬牙忍耐。終於賀大王決心拿縣長家開刀時,國民政府的招安來了,他一打聽原來是共軍要來。沒過多久,賀司令進城繳餉,但他只有留在洞里燒火煮飯的分,而且這次國民政府的部隊也沒有和國民政府的縣長撕破臉。接著就是聽說解放軍進了縣城,把縣長兄弟都槍斃了。他的仇竟這麼報了。
現在無仇可報,劉某也不想繼續害人為生了,聽說解放軍在山下分地,他也想從此安心做個有其田的耕者。但土匪不會放人,他一害怕土匪報復,二不想遠走高飛,三是對同夥們怨恨已久,最後一咬牙下了狠心:解放軍替我報了仇,我也給他們送份禮。他告訴軍師自己想進城看看縣長被槍斃的地方,想辦法在縣長兄弟的墳頭上撒泡廖。江湖上最講究有恩必報有仇必復,黃軍師自己前幾天還想見師傅,這次也不好不同意。但他派了個人一起去,意在監視他。當晚那個酒鬼正在酒樓里打鼾勒。
胡參謀問清了陷阱暗哨,當晚定好了計劃,和劉某約定了放火的日子時辰。臨走前,劉某終於忍不住問了兩件事。兩人的對話大概是:
劉:姓黃的說你是他師傅,是真的嗎?
胡:你覺得呢?
劉:我看不像,你看上去比姓黃的年輕多了。
胡:(大笑,笑而不語)
劉:還有,那個送帖子的是怎麼回事?
胡:嗯?
劉:上次那個給你送帖子的人回來,把帖子還給姓黃的。姓黃的伸手剛要拿,突然臉一黑,手一縮,讓他去把帖子燒掉。帖子剛燒掉,送帖子的就倒地死了,身上嘶嘶響。一會兒屍體成了一灘血水,連骨頭都沒剩。姓黃的氣得齜牙咧嘴。
胡:(突然)我問你:你不會是你們黃軍師派來的反間計吧。
劉:(不滿地)不相信我可以現在斃了我。
胡:那如果當晚你動手被抓住,他們嚴刑逼供你,怎麼辦。
劉:我藏了把尖刀,被發現了就自盡;萬一被抓,我就說自己對山寨有怨想要放火,絕無旁人指示,你們埋伏的事,剮了我也不說。
胡:好。只要你說到做到,這種事就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最後一句話我讀了幾遍也沒懂。
劉某回去了。實際上行動當天,胡參謀還是防著一手。他並沒有告訴劉某具體埋伏的位置,並在行動前再三強調,一旦到了約定的時間沒有點火或者他感覺不對,大家必須毫不遲疑地撤退。天亮後大家也發現,埋伏點的地勢相當適合撤退。胡參謀後來提到,自己以前就來過小龍山,對這一處地形有印象。
這些準備都沒有派上用場。這個潛入時笨手笨腳的農民,既沒有暴露也沒有背叛,完美地完成了任務。但大功告成後,這位立下大功的劉姓土匪卻沒有露面。他說他想在山下當個龍民,可是山下也再沒人見過他。他也失蹤了。
劉某的故事就這麼結束了,但有兩件小事要補充一下。一是劉某對胡參謀說了謊;二是胡參謀對劉某沒說實話。
劉某回去後胡參謀仍有懷疑,他讓自己的警衛員私下去調查劉某說的是否確有其事。找到了農家的老長工一問,結果把警衛員嚇壞了:沒人聽說過劉某這個人。四年前確實有個十一二歲的伢子被農縣長弟弟打死了,但他沒有什麼舅舅,是個孤兒。這個伢子放牛時自己精心照顧的老牛被土匪搶走了,去向東家哭訴。但小龍山常常把窮鬼的小孩也抓上山,東家一看,牛被搶了,他自己卻好好的,把脾氣發在了他身上,把他一頓毒打。小孩子營養不好,加上傷口感染,就這麼死了。
回去告訴胡參謀,本以為計劃泡湯,沒想到胡參謀拍板說:劉某可以信任,計劃照常。
而另一方面,解放軍並沒有幫劉某報什麼仇。早在他們來之前,農家就隨著國民黨的軍政人員跑掉了,後來坐船去了台灣,在那邊活得很舒坦。什麼抓住縣長槍斃之類的,全是當時以訛傳訛的謠言。八十年代農家的後人還有回鄉考察投資環境的,被奉為上賓。

三:佘黑水
和農家一樣,本地的有錢人還有黨國的軍政人員全轉進去了台灣,除了一個倒霉鬼,他轉進到了緬甸。
那個人漢名叫佘黑水,流氓無賴們都叫他佘老二。此人瘦瘦高高,臉色蒼白,總是穿著他那身制服,總是一副默不作聲,神色漠然的樣子。
佘黑水出身於本地山區某少數民族,據他說父親是少數民族的頭人,當時族人都糾集在他身邊和漢人的頭人作對,最終被漢人砍了腦袋。母親早死了,全家只剩他一個,他決心去漢人的寨子里找生活,順便長長見識。漢人覺得他們的名字又長又拗口,去給漢人幹活都得起個漢名,他就取漢姓佘,至於名,自己就不知道該怎麼起了。
那是一九二幾年,頭人之子佘無名穿著民族服裝,找到了本地的漢人大戶農家。漢人都不喜歡用少數民族的工,但佘無名展示一下自己家傳的絕技,大概是少數民族的某種硬氣功。當時的農族長,後來的農縣長眼前一亮。這個年輕的生番不僅身手不凡,最重要的是不愛說話,臉上藏得住事,農老爺正缺一個這樣的人才。這個人我要了。一問,還沒有漢人的名,農老爺就給他起名叫佘黑水。當時中國南方,包括本省在內,到處是赤匪暴動,憂國憂民的農老爺深感不安,這個名字取以水克火之意,寄託了農老爺早日蕩平這些匪亂的美好願望。
佘黑水面無表情地接受了這個名字,面無表情地換上漢人的衣服,成了農族長的貼身保鏢。這一干就是二十年,農老爺當上縣長後,他就面無表情地變成了縣長保鏢。他不愛說話,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漢話說不好所以不願意說,幾年後他口音已經完全是個漢人了,但還是不愛說話。對於一個貼身保鏢,這是很了不起的職業素養。
身為民風彪悍的少數民族進城青年,難免接觸漢人一些酗酒賭博的優秀文化,一來二去就容易惹是生非;而頭人的兒子對這些一概沒有興趣。身為縣長身邊炙手可熱的親信,又難免會有趨炎附勢者巴結,不懷好意者拉攏;而佘黑水對這些一概能躲就躲。他每天寸步不離地保護縣長,少有的休息時間就是睡覺,縣長需要時可以三天不睡,縣長不需要時又能一睡三天。這個來見識漢人世界的青年,卻對漢人世界的花天酒地,人情往來沒有興緻。
這麼一個不愛招惹是非的人,卻在一群最愛惹事的人中打響了名號。縣城地痞們在酒桌上瞪著眼睛,唾沫橫飛地傳播他的事迹:縣長那個白臉保鏢,身手深不可測。那次縣長和小龍山談判,談急眼了,朱先鋒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把他的胳膊像擰毛巾一樣擰了三圈,他眼睛都不眨。縣長示意要走了,他胳膊一抖,反而把朱先鋒整隻手的骨頭全擰脫。
各種或真或假的傳言下,就有了佘老二這個稱號,意思是流氓們已經決定了,你就是縣城裡第二不好惹的人。
越是把佘黑水作為談資,他們越是覺得佘老二不簡單。山上的賀大王,有許多英雄事迹和令人不能直視的壓迫感。與之相比,佘老二整天跟在縣長屁股後面,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功業,當面看起來也平平無奇。但背後談論起這個人,卻叫人頸根子發冷;仔細琢磨這個人,就覺得他不對勁。明明是個練家子,卻沒有一點疙瘩肉,看起來軟綿綿的。他還有寒症,三伏天也手腳冰涼。甚至有個無賴信誓旦旦地說,佘老二他二三十歲了還在長個子,比起剛進城時又高了半個頭。
沒有什麼出名的事迹,可能反而是佘黑水作為一個保鏢優秀的表現;一旦他不在了,馬上就出了婁子。有一次,佘老二向縣長起了三個月探親假回寨子去。縣長便把安保人員重新安排了一番。剛走幾天,農家一個表親上門求助。他是省城裡一個學生領袖,省政府懷疑他是地下黨要抓他,他提前得到了風聲跑了,找了個偏僻地方的親戚,想躲一躲。農縣長靠本地士紳的支持當上的縣長,對省政府從來是聽調不聽宣,大手一揮把學生藏在了家裡。又過了一個多月,伺候學生的僕人早上去看時,發現學生昨天半夜已經一聲不響地死掉了。而且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屍體像一塊皺巴巴的抹布。等到佘老二回來銷假時農縣長還在對這件事大發雷霆,但怎麼查都沒有頭緒,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農老爺只是傷了面子,對於這個沒見過幾面的親戚其實並不掛心。佘老二繼續著他不聲不響的生活。直到四九年,當年的赤匪在全中國轉了一個大圈,又打回了本省。農家上下惶惶如同末日,等收拾好細軟準備隨軍轉進時,有人發現佘黑水不見了。他毫無留戀地走了,連招呼都沒打一個,跟隨了國軍另外一支。農家去了廣州,接著是台灣;而他據說隨著殘軍留在了緬甸。
接下來這些是農縣長弟弟的獨子八十年代返鄉時在酒桌上說的。他說到了台灣,老人家也曾提到這個人,也沒什麼懷念,只是這個生番的古怪之處作了一樁趣聞。後來台灣的政治氣氛沒那麼緊張了,他堂兄認識了一個老鄉,來台前是同省的中統。交情好了,那個特務私下告訴他:當年中統對你們家老爺子這個不聽話的縣長不放心,在他身邊發展了一個下線,專門負責監視他。那個人是他的貼身保鏢,叫佘黑水。
後來老爺子知道這事,氣得大罵:這條喂不熟的狗。
面對中統的威逼利誘,想起農家的提拔之恩,佘黑水面無表情地背叛了農縣長。其實這個鄉下縣長能量有限,也沒什麼可監視的,中統很快把這個下線丟在一邊沒管了。後來只給他下過一次命令,讓他殺了一個投奔農家的學生。他的氣質和作風特務們也不喜歡,就沒有了在中統升官發財的機會。
台商自己說起這事,倒沒什麼情緒。他還和我們分析:這個原住民對漢人戒心太重,從一開始沒把我們當自己人。沒有感情,就無所謂什麼忠誠不忠誠,最後自然也一聲不響地走了。
但少數民族和漢人稱兄道弟的不少,佘黑水的確不像個漢人,但也不像他的少數民族同胞,他什麼人也不像。整個縣城都把他當成一個異類,也許在他眼裡,這個縣城也是由異類統治的,我們所汲汲的人間煙火對他毫無意義,自己除了孤獨一無所有。所以他要走,台灣還不夠遠,要穿越崇山峻水,去尋找一個可能並不存在,他自己也說不太清的地方。
我後來見過佘黑水,在維基上見到的,如果不是碰巧同名的話。那時維基還沒有被牆,我發現一個叫佘黑水的人,是東南亞一個軍閥組織的高級將領。這個軍閥組織原名我不會念,但有個很響亮的中文名,大概是組織內的華人起的,叫「獅駝國」,為了和《西遊記》里區別,外界一般稱之為南獅駝。該組織軍火毒品,無惡不作,最臭名昭著的是常從周圍擄掠人口,據說是在黑市販賣器官。它有自己的一套政治綱領,具體是什麼維基上沒有,但吸引了許多全世界各地的同志不遠萬里投奔,與名作之壁一比可以說領先業界幾十年。
維基上還有一張佘黑水與別人的合照。任何關於他的故事都沒有說到的是,照片上這個人至少有兩米高,在當時的南方縣城可以算是個怪物了。他大概是在那裡找到了自己的同類,並不像故事所說的面無表情,而是笑得很開心,看上去都有點猙獰了。照片上他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志們,也笑得很猙獰,甚至有一些可能是他們馴養的野生動物,也在露出猙獰的笑容。

四:袁老大
縣城裡第一不好惹的人是佘老二,而那個最不好惹的人,就是放排的袁老大了。小龍山不在縣城裡,各位好漢不參與比賽。
本縣多山,作物僅能糊口,唯一出產的就是木材了。把倒地的原木紮成巨筏,直接推入江中,順流而下,在需求木材的下游賣出,就是所謂放排。作為本縣唯一拿得出手的產業,放排的工人們地位不高,哪路的蒼蠅都想咬幾口,他們年輕氣盛,為了抱團取暖,往往形成了一些黑社會性質的工會組織,就是所謂排幫了。
袁老大就是本地排幫的首領。他是本地人,據說年輕時在漢口闖蕩過,回鄉後一手整合了四分五裂的排幫。這個人禿頂寬臉,其貌不揚,麵皮上看起來卻和善老實。他酒色財氣,只有最後一樣不沾,和誰都能玩到一塊;長袖善舞,和黑白兩道都能打點好關係,縣城裡各路神仙沒有哪個他說不上話的。這麼一看,袁老大和佘老二這兩個人編排在一起真是合適:一官一商,一黑一白,一水一陸,一個孤家寡人,一個八面玲瓏,一個總是板著張臉,一個總是笑臉迎人。
但這個排幫老大絕不是個省油的燈。最有名的故事,是講一個放排的年輕人得罪了他。某次放排時,這個年輕人突然一聲大叫,然後從排上跌進江中,他水性一向很好,但半天沒浮上來。同伴趕緊跳水去撈,除了石頭水草外一無所獲。幾天後,下游的漁船網出一具屍骨,頭上的肉泡得又白又腫,頭以下的肉則被魚鱉吃得只剩白骨。只能說從江流的速度看,可能是那個年輕人吧。今天我們看這是起蹊蹺的意外,但在當時幾乎排工都相信,這是因為他先前沒給袁老大面子。
解放軍越來越近,除了有錢人們惶恐不已,袁老大看起來也開始不安。果然,解放軍一進城把門一關,開始打擊會道門和黑幫惡霸勢力,點名要抓袁老大。他當初在漢口時是一個幫會的小頭目,汪主席殺共產黨也有他的一份工。但袁老大就此不見了。靠譜的說法是,他提前得到風生,早就化裝出城了;不靠譜的說法是,他閉了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江里,逆流而上游出縣城跑掉了。袁老大的故事就只有這麼多了。

五:蛇,白馬和牛
講三個關於動物的故事。
第一個是關於蛇的故事。明朝以前,本省一直屬於南蠻之地,本縣也是少數民族的活動區域。如今本縣山區活動的少數民族,在當時不服王化,不但不肯向漢人的皇帝低頭下跪,還時不時要鬧個起義。他們崇拜的神靈是一條水桶粗的大蛇,大蛇居住的山就叫做蛇山。傳說大蛇喜歡藏在一個山洞裡睡覺,他們祭神就會把牲口甚至是抓來的漢人扔進山洞喂蛇。
終於朝廷煩不勝煩,派來一支鎮壓的大軍。帶隊的將軍驍勇善戰,不僅擊潰了少數民族武裝,在傳說中還用烤豬烤牛將他們的神靈從山洞中誘出,一刀斬下了鐵鍋一樣大的蛇頭。神靈死了,信神的那些人再也沒有掀起過風浪。後來,朝廷派來的流官嫌蛇山這個名字不夠風雅,就改名叫小龍山;為了紀念那位將軍鎮壓有功,就給那個傳說中的窟窿起名叫將軍洞。
第二個是關於一匹白馬的故事。都知道賀司令愛騎一匹白馬,這匹馬高大雄健,嘶聲響亮,日行千里,聰明通人性,沒有一絲雜色的白毛,乾淨像是新洗的白布。總之是一匹人人羨慕的好馬。馬是很敏感的動物,也能感受到賀司令的壓迫感,其他的馬只要她一靠近就要受驚嘶鳴不已,更別提騎上去了。只有這匹白馬不害怕她,能供其馳騁。
賀大王得到這匹馬的故事也是個傳奇。一次她親自踩點,順便踏踏青,路上看見一個富態的老人騎著這匹白馬慢慢地走。賀大王對這匹馬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小從後面上去摸了一把,這馬兒竟然不怕她。她當時就心癢難耐,想要從後面一槍把老人打下來搶了馬,又怕馬兒受驚跑掉。於是她想了個辦法。她上前假意向老人求助,說自己是回娘家的新媳婦,路上崴了腳,怕天黑前趕不到,會遇上強盜。希望老人載她一程。說這話時,她身上完全沒有那種嚇人的氣場。老人看她身材小巧,不會把馬壓壞,就讓她騎在自己後面。走著走著,突然一轉馬頭,拐進了深山。白馬開始覺得不對勁,一回頭,發現後面的女人已經把主人勒死了,現在是她正把著馬頭。將軍洞已經到了。
這個故事還有一個很成人向的結尾,多半是山下的屌絲意淫出來的:白馬被抓進山寨後,想念主人,不吃不喝,哀鳴不已。賀大王就跑進馬廄里,挨著白馬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白馬就乖乖認了新主人,從此一人一馬感情甚篤。
關於這匹白馬還有一個令人不解的問題。正如前面所說,在智取將軍洞的一戰中,白馬死在賀司令身邊。但當時土匪們惶惶奔命,根本沒人想到馬匹的安危。其他的馬都被燒死在馬廄中,怎麼就只有賀司令的白馬跑出來了?
最後是關於一頭牛的故事。前面提到的那位台商,一天酒足飯飽後,推開了隨行人員,想一個人在鄉間小路上散散步,吹吹風。
鄉間風景不錯,台商正是滿懷詩意時,從旁邊的水田裡爬上來一頭瘦得皮包骨頭的老牛,對著他站定,然後加速沖了過來。城裡人對牛的印象就只有文學中的忠厚老實,台商哪見過這個,傻站著被老牛頂翻在地。內臟破裂,當場死了。台灣那邊的家人處理完後事就再也沒有和這邊聯繫過,投資就這麼告吹了。那頭被人目擊到的老牛,再也沒找到過。

六:摩登賣雞客
七:小白
八:封豨
⑨:貓魚
提綱估計還要改。

未完待遇。應該說還長得很。。。故事還有很多沒展開。。。我真沒想到隨便寫寫都這麼長。。。也許我該申請個專欄?但看了好像不夠資格。
有人看我就抓緊點,沒人看我就隨便寫寫吧。。。隨時有可能坑。


不知不覺這個答案已經寫了一年半的時間了,這期間收到了不少的鼓勵,還通過評論和私信認識了幾個知友,很開心。如果有人願意看,等我不忙了會來繼續補充的,也當作自己的一個記錄。
(更新在原答案後面,評論我看到也都會回的)
眾生皆苦,而我是草莓味的。
但願你也是。(&>^ω^&<)
———————我是原答案的分割線———————
妖我不知道,仙的話.......
「站在無盡紅塵中,仰望曾有你的蒼穹」
那種感覺就像在溫暖乾淨柔軟的大床上睡得好好的,被人一腳踢到腐敗惡臭的垃圾堆,落差之大,難以形容。
十幾年的人生就像玩一場拼圖遊戲,一點點的搜集碎片,事情的大概輪廓在漸漸浮出水面。小時候在家長眼裡只是聰明可愛的小孩,但其實從小發現自己的不同,聽到一些「聲音」,看到一些畫面,中間十幾年經歷了從自我懷疑到否定世界又到慢慢接受這一切,內心越來越坦然。卻又要學會偽裝自己,保護自己,表現的跟普通人無異。我無法對別人說這些經歷,偶爾會被認為是中二也一笑置之。高三那年更是經歷了許多超出常人理解範圍的事,暫時按下不表。
一些方面都表現出超乎年齡的成熟,淡然,但也有天真幼稚長不大的一面。對許多事有天生的興趣,玄學也是從小的愛好。看事物能瞬間悟透其本質,總能想到最有效率的辦法,所以常常被誇學東西快。生活中遇到小困難時祈禱的事也大都能成真,也許雖然能力消失殆盡但還是給我留了點最淺顯的他心通吧(也算是補償)。
常常以旁觀者的角度觀察人間,覺得他們的心理、情感和相處模式都很有趣,但沒把自己當作其中的一員,就連高三時也始終看著別人忙碌自己處於臨界體的狀態。對於身邊發生的「靈異」事件見怪不怪,時常會有修行的念頭,但很少能堅持過1個月,有些相信宿命論,發現生命中有幾個轉折點是上面早已安排好的我改變不了。明白輪迴是個局,(可人類還是跳不出去)面前世界只是個幻像,人生也只是大夢一場,多少人沒有慧眼看不到人道的全局,著了相墮落到下三道。多少人好不容易有了點智慧起了修行心,幾輩子都在當和尚道士,渴望擺脫這種困局,但這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無異於赤手攀珠峰,畢竟大道遙遙無期啊。看得破,忍不過,地獄門前僧侶多。所以我對爭強好勝的行為很不解,對富貴名利也沒什麼追求的慾望,爭個毛線啊,遊戲的真正贏家才不會在這種地方待著,你們辛辛苦苦幾十年,輪里一扔又是一局,不管前世做到了怎樣的高度,依舊是麻木的智力抑制狀態下的四維蟲子,被慾望奴役......
時常生出出離心,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回到那個溫暖快樂的地方,見那個「人」,畢竟很多時候我還停留在以前的生活狀態,沒有金錢和時間概念,做事隨心所欲,懶散,沒有毅力,內心承受不了重大的挫折委屈。然而還是要在這活著,像平凡人那樣腳踏實地活著,上學,考試,畢業,去體會人類的喜怒哀樂,感受衰老,疾病,生離死別,世事無常,紅塵煉心。在我們那層,這裡的一生在上面只是一盞茶的工夫,而且交流也基本可以脫離語言這種低級媒介了,更沒有人間這種複雜的慾望和基本需求。但人間這幾百年濁氣越來越重,六道聚集好不熱鬧,修鍊越來越困難,人間太苦了。有時熬不下去了,只好淚眼無語凝噎,抬頭問蒼天,這場遊戲太難了,哪個好心的哥哥姐姐路過把我帶走吧。然而未來幾十年,終究還是要一個人在黑暗裡摸索這條路。
最大的感受就是,在這紅塵萬丈里,熙熙攘攘的人世間,感受無邊的孤獨。
寫於2015年12月
期末前夕

—————————4月1日更新—————————— 其實收到知友們的評論和私信,欣喜之餘還有些意外,一直覺得這些故事發在知乎上不太合適,也做好了被噴的準備,沒想到大家帶給我的是滿滿的鼓勵和愛,還遇到了有相似經歷的人把自己的故事發給我看,我很感激這種信任,也有了繼續更新的動力。
其實一年半之前寫這個回答時,我的狀態並不好。雖然表面一切如常,嘻嘻哈哈,但非常的執著於回去的事,或者說,對這裡的一切還是感到極度不適應。現在一想,我幾歲時就開始表現出這種不適了,具體表現是內心活動雖然比同齡小孩豐富很多,但在生活上幾乎不能「自理」。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吃飯,那時候我瘦瘦小小,家人舉著勺子哄半天我才吃一口,食物含在嘴裡都不知道嚼,常常一頓飯吃很少。從不主動喝水,也不喜歡洗澡,甚至會反問為什麼要吃飯要去廁所?為什麼要洗澡?也許這種不適也間接的導致了我的虛弱,幾歲的時候經常生病打針,除夕晚上高燒送醫院。好在這種狀況隨著我上幼兒園,跟其他小朋友的接觸多了以後慢慢的回歸正常,小學後生病也少了,開始了表面上的正常生活,也成了我拼湊記憶碎片的開始。
現在也依然不適應,只是學著長大,慢慢接受現實而已,之前聽到一句話,醍醐灌頂:「你既然來人間,以人身,就應該行人事。」
有知友問過我是不是經常遇到很神奇的事情,我覺得還好,小的靈異事件身邊倒是發生了一大堆,我自己都見怪不怪了,比較想講講其他的事。有一次去北大的一個科技體驗活動,面前一個很大的屏幕,在播放演唱會。大家排隊依次戴上VR眼鏡感受身臨其境的效果,我戴上時本來看到的是舞台歌手和瘋狂的歌迷,突然畫面切換,我看到了一尊很大的金色的佛,寶相莊嚴。下面有許多人在他腳下,被襯的很渺小,類似於樂山大佛的感覺,我還以為是屏幕上切換了畫面...但並不覺得威嚴可怖,反而覺得很親近很想哭。結果摘了眼鏡發現還是原來的演唱會畫面,問同伴,她也說畫面沒有換過,當時心裡有點感動,有些感激。
高中有段時間吃素,像是無意間把身體調整到了一種比較「乾淨」的狀態,那段時間感受人身上的氣特別明顯。走廊里迎面一個人走過來,我馬上就能感覺到濁氣想要躲開,就像穿了身新衣服的人想躲開垃圾桶走一樣。其實那段時間的生活非常不方便,因為會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我感覺到的大多數人的氣都是不幹凈,是讓我想要遠離的。如果他們跑過來找我聊天,我就不得不直視他們,痛苦不堪。也有一部分人的「氣」比較正常,我幾乎感覺不到什麼,但我最喜歡的是那些氣很純凈很乾凈的人,雖然人數極少,但他們像有天生的吸引力一樣,讓人覺得待在他們身邊如沐春風,非常舒服,讓我想要親近。幸運的是我的好朋友里就有這樣的人,也算是物以類聚吧,笑。
我很喜歡天空白雲,宇宙星辰相關的東西,小時候第一次坐飛機看到白雲時一點都不害怕不恐高,覺得很親近很熟悉。有時候半夢半醒會有雲間穿梭的感覺,甚至看到畫面,十分愜意,醒來卻又悵然若失。但我的記憶里雲並不都是白色的,也有很多其他很好看的色彩,但我在人間沒見過這種顏色,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以前的手機屏保也一直是一張穿過雲朵俯視地下的圖。平時,我看雲,看天空能看很久,也時常能看到些特別的東西。有一次早上在家周圍公園散步,一抬頭的瞬間,在雲里看見了滿天神佛,就是中間像金光閃閃的佛,然後其他神都朝那個方向行進,光芒萬丈,特別真實,看得我挪不開眼睛,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幾分鐘的功夫就不見了,不過周圍人好像都發現不了。平時也很喜歡看月亮看星星,盯著天空發獃,總覺得那才是我的故鄉啊。
——————————5月9日更新————————— 生而為人,真的有太多無奈。成住壞空的道理我都懂,但當身邊的家人朋友真的走到壞空的那一步,誰又能真的放下呢。家人中有在醫院工作的,以前煩心事多的時候,就去醫院走走,看看大廳里焦慮排隊的人群,手術室門口的哭喊哀嚎,跟生命比起來,似乎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很多問題自然就想通了。
有時候覺得人間真是太苦了,但哪怕渺小如螻蟻,大家也還都在努力的活著。以前胡思亂想,常常困惑,活著有什麼意義呢?看的事多了後來也懂了,活著本身就是意義。不必抱怨,此時的不得已,或許就是彼時的不可求。我比較欣賞的一種人生態度是上善若水任方圓,自己也在努力的樂觀生活,但也常常免不了有失意的時候,內心也有懦弱的一面,所以有些問題甚至想都不敢去想。之前跟一位經歷相似的知友聊私信,她說了一句,總會有回家的那天的,突然就很想哭。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
"曾以為,跟在你身後,亦步亦趨,言聽計從,低眉順眼,便是最虔誠的皈依;終於在某天,戰戰兢兢伸手觸碰到你的心臟,它猛地一顫,我也猛地一顫。回首塵世百年間,生死兩茫茫,人笑人哭皆荒唐。於是明了,原來所謂皈依,只是看你所看,聽你所聽,想你所想,愛你所愛。從此三界虛空里,只是你我賞月的後院,飲茶的青山,對弈的棋盤。冬夜裡,並肩看天地一片素白,任雪花落你我肩上。"


規如長鏈緊鎖,劫似利劍懸頂,
一步錯,一念誤便是殞身之劫。
仙山瓊閣,金池靈穴早已有主,
尋一片棲身之地便已是大難事。
三豐道人飛升已來再無後來人,
人間仙道已絕,道統弟子俱無。
仙人仙人,終不似那三清混元,
如是已數百年,試問爾等何感?


如果身邊全是神仙或者妖怪也就不稀奇了吧,哎呀,下個月就要渡劫了,渡不過去又要被鄰山的狍子精笑了…煉了一百多年的丹裡面居然有雜質,白煉了,要不讓洗臉盆精幫我看看咋回事吧…


老實說,剛看到這個 問題,我是拒絕的,畢竟暴露自己的習性會帶來很多麻煩。我是只黃鼠狼。擱東北,就是黃大仙,但是現在我在南方。南方人不太信這個,所以相對活的自在些,不會隔三差五被叫去上身。假裝去陰間當快遞員。我愛吃雞這個不假。但是老肯家的雞我是不太去吃的。不太好吃。偶爾會去鄉下,當然我在工作。所以不用偷。我過得挺好的,一度以為自己是人。只有到了發現邊上人都變老的時候才會煩惱。因為又得搬家。換名字,換樣子。可能還得變變口音什麼的。當然還得修鍊。你也知道這玩意就跟考級一樣,不能偷懶。好了,嗶嗶了這麼對。就想說其實我們和你們一樣。也許路上我會和你擦身而過。對了,我是個萌妹子 。性別男。哈哈


中國內妖怪有十幾萬左右。
大多表現的像正常人,不會輕易被發現。
說不定身邊擦肩而過的就是你感興趣的妖怪哦:)

另,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狼人,鬼,妖怪,有天庭 ,有地府。
死去之後可以選擇變成自己任何年齡的外觀。然後排隊投胎~時間不等,可以幾年也可以十幾年。

死亡不可怕,只是輪迴。投胎是隨機的,也就是說不定下輩子你會變成貓,狗,甚至屎殼郎各種。

你沒看到不代表是假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妖怪們他們一般不會亂吃人。
有一個組織叫做奇案司,每個城市都有,處理神秘的案件。

一般來說,那些妖怪大多會幹一些和自己身份相關的工作,比如殭屍可以會去醫院工作。掃把精或許很喜歡掃地。

妖怪們比普通人要厲害得多...畢竟活了那麼久,他們也要學習各種東西,比如天地之間的規則。很多官員,商業大鱷都是妖怪。


我有做上帝的體驗,謝謝。

其實,我們那麼努力,只為了活的像個普通人。


老豬像只踩了地雷的神經質野豬,笑的呲牙咧嘴,口裡像是含了半截兒吐不出咽不下的熱地瓜一樣,四處漏風的告訴我:「我呂朋友有個同學,人生願望竟然是當北京的出租猜司機,笑喜人了。」


我隱隱約約味道了一股地瓜味兒,可能是最近思考人生哲學問題太多,具備了爆表的腦補能力,才聞到了這子虛烏有的地瓜味兒。


其實老豬長得並不老,也不像豬,反而尖嘴猴腮,像被太上老君裝進煉丹爐里的孫猴子,整天抓耳撓腮心急火燎的,小宇宙內刺啦啦的燃燒著各種慾望,淺嘗輒止的體驗著人生的一切可能性。今天老豬很開心,但並不是因為有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名牌大學生,其人生願望竟然是開「出租猜」,而是因為今天他又一次第一次見到了丈母娘,又一次被丈母娘莫名的喜歡。


老豬人稱丈母娘殺手,大學四年見了無數個各色丈母娘,說了無數句「阿姨恁放心,我會一輩子都會對××好」,討了無數「人次」的丈母娘歡心,堪稱人生贏家。現在從他那滿臉如同偷吃了仙丹般的喜悅表情看,戰果應該不錯。

而我,像得了內痔外痔混合痔一般,痛苦而慎重的向他點了點頭,並賜予一息凝重的回復:「嗯!」同時我覺得我體內的洪荒之力已經無法得到有效的控制,轉眼就要突破天際。


當時的我尼采附體,在痛苦中思考著我為什麼這麼有才華,我為什麼這麼牛逼,我為什麼這麼值得頂禮膜拜的時候,突然被老豬告知,在我牛逼閃閃照耀下的世界,竟然有個大學生的人生願望是開計程車,一種絕望感油然而生,爛泥扶不上牆,恨鐵不成鋼,欄杆拍遍,無處說愁,一切的惋惜之情,都化成一息凝重的共振:「嗯!」

本任豬嫂是個東北妹子,或者說是個東北姐姐,入學比我們早一屆,年紀比我們大一些,像阿姨照顧小朋友一樣照顧著老豬,我們都說老豬你真他媽圓滿,老豬嘿嘿嘿傻笑,一臉皺紋中透著憨厚,說這輩子我肯定娶她。


操,要不是深刻了解他的真實操行,我們肯定被感動了,萬一我是其中一個丈母娘,肯定也會對這乖巧女婿喜歡的不要不要的了。


根據新時代的福爾摩斯法則,凡是在情人節第二天早晨捧著玫瑰花的女孩兒,昨天晚上一定沒回家。而就在這關鍵的情人節第二天早晨,豬嫂就在學校門口,見到了一位捧著玫瑰花的嬌羞學妹,偎依在老豬懷裡,目測比自己鮮嫩多汁多的多,真是由衷的祝福他們啊。


祝福個蛋蛋!豬嫂雖然沒有當場發飆,但是回到宿舍就將老豬送給她的所有東西砸了個粉碎,並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哭著說我想吃你做的鍋包肉,老媽覺得不對勁,大早晨的怎麼胃口這麼好?懷孕了?豬嫂沒做解釋,掛了電話,將一張跟老豬的合影撕成碎片,灑向窗外。

合影上兩個人笑的特別的燦爛。


碎片像是美麗的花瓣,飄蕩在校園的上空,祝福嬌羞學妹成了新一任豬嫂,而此時的老豬又在為要第一次見新任丈母娘而摩拳擦掌。


天庭上的生活其實真的很無聊,南天門其實也只是一片黑漆漆的能量場,玉皇大帝其實是衣著老土的禿子,還是嫦娥姐姐溫柔可愛,撫慰我的孤寂。作為微宇宙的上帝感到孤寂是一件特別沒有面子的事情,所以我一般都會告訴嫦娥我是來天庭考察學習的,看看玉皇大帝這個土炮兒有沒有把天庭搞破產,順便來廣寒宮看看你,並為你帶來了微宇宙的增熵。


在天庭序列中級別很低的嫦娥總是對我所吹的牛逼淡然處之,僅僅一句:「是嗎?」她的冷漠讓我更加著迷,並且心疼不已。廣寒宮就是一塊被凍住的白玉,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也,每當嫦娥姐姐在不經意中收下世間最寶貴的增熵,廣寒宮才和我的心一起,微微的泛出一絲暖色。

其實我他媽才懶得來這個狗屁天庭考察學習呢,雖然每五百年我跟玉皇大帝見面的時候,都會滿臉堆笑互相吹捧「玉皇大帝你好你好,你家真漂亮,真羨慕您老人家。」「上帝你好你好,你的微宇宙真精緻,真想跟你換換。」


但私下誰也不待見誰,他個老禿驢總是背後罵我「什麼狗屁微宇宙的上帝,掌管不到半光年的地界還好意思稱自己為上帝?呸呸呸,丟人!」而我則經常潛入到天庭里各色仙女的床上羞辱他「老雜毛小土炮,把天庭弄這麼奢華就怕人家不知道他口袋有那麼倆鋼鏰兒嗎?再點上梔子燈紅彤彤一大片,不知道的還以為賣肉的呢!狗屁的玉皇大帝,帶個綠色假髮就成了城鄉結合部非主流殺馬特了,呸呸呸!」


小仙女們一般都會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背,軟語綿綿的勸我說:「上帝您別動氣,您把對玉皇大帝的不滿全發泄到我身上吧,發泄吧發泄吧,呀呀呀呀……哎喲……羞羞……」

滿船清夢壓星河。第二天我的虛無與鎮靜都從銀河中心蔓延過來,不可承受。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更加想念廣寒宮裡的嫦娥姐姐。

當我不偷偷潛入天庭的時候,我一般都是在自己的微宇宙中自己跟自己玩兒,最大的樂趣就是用一個光子撞擊另外一個光子,撞出一片煙花絢爛,產生了更加微小的微微小宇宙,特別漂亮。如果運氣好,微微小宇宙中竟然能產生生命,甚至產生意識,當他們意識到自己註定滅亡時,反而會拼了命的繁殖和發展,有時候竟然能蔓延整個微微小宇宙,使煙花改變了顏色,真好看,但是並沒有卵用,煙花註定熱寂。


我常常玩的廢寢忘食。

有一天當我正為一個飛快變幻顏色的煙花著迷的時候,玉皇大帝派了一個漂亮的小蹄子仙女請我去天庭赴喜宴。


「喲,什麼喜宴啊?」我邊用指尖輕輕劃著小蹄子仙女大腿外側,邊輕聲問她,要不是她長得漂亮,我肯定開始責怪她的突然出現,粗暴的毀了本上帝玩耍的興緻。

「玉皇大帝嫁女兒,所以派我來邀請您參加喜宴。」

在去天庭的路上,我想起了一個段子,關於玉皇大帝和如來:

玉皇大帝:我主宰天道!
如來:你被猴打過
玉皇大帝:我手下比你人多
如來:你被猴打過
玉皇大帝:我有媳婦
如來:你被猴打過
玉皇大帝:我經歷17500劫!
如來:你被猴打過
玉皇大帝:咱能不提猴嗎?
如來:你妹(妖姬)被凡人睡了。
玉皇大帝:。。。
如來:你女兒(織女)被凡人睡了。
玉皇大帝:。。。
如來:你外甥女(三聖母)也被凡人睡了。
玉皇大帝:咱還是提猴吧。。
如來:你被猴打過
玉皇大帝:我艹尼瑪。。


因為這個段子,本上帝一路上拍著小蹄子仙女的大腿笑的肚子疼,不一會到了南天門,遠遠的看見老豬咧著嘴對我笑。

「我操,你不是老豬嗎?怎麼到天上來了?」


老豬笑的更開心了,一口京片子味兒:「哥們兒我勾搭了一個水蜜妞兒,昨天見了丈母娘,丈母娘竟然是王母娘娘,王母娘娘甚是喜歡我,這不嘛,來天庭成親來了……」

我興奮極了,正準備揪著耳朵罵他,誰知道這時候鬧鐘響了……


擦,原來我不是上帝,還要去上班!昨天的設計稿還沒完成呢,估計今天又要挨罵。

別說上帝了,每當我想起大學的時候自比尼采俾睨眾生,誤以為自己生來就應該被人崇拜,就羞愧的脊樑發軟,渾身淌汗,恨不得把自己拍扁了搗進碎紙機里,不過幸好我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吃喝不愁。


「叮鈴鈴鈴鈴……」擦,街頭的電車把我吵醒了,原來是場雙重夢境,真實中的我根本沒有穩定的工作,我現在正在邊路邊上要飯呢,好冷……


「嘀嘀嘀嘀……」擦,我再次被汽車吵醒,難道這是多重夢境?現實中我連乞丐都不如?我搖搖腦袋,仔細的觀察了周圍,萬幸萬幸,我是一名身體健全的乞丐,剛才只是不小心又睡著了,擋著了計程車的去路,被計程車司機嘀嘀醒了,請我讓讓路。


我爬起來讓路,不小心看見了計程車司機,滿臉的幸福。我一瞬間靈魂被電擊,這不就是我曾經鄙視的生活嗎?

在承認自己平凡的那一天,終於明白:自己配不上自己的野心,同時辜負了所受的苦難。

從此一蹶不振。


如今的我,擺脫了心魔,告別的當乞丐的日子,來到麥當勞當店員,稀稀拉拉的店裡響起來五月天的歌聲:

「這一生只願只要平凡快樂
誰說這樣不偉大呢?」


正在給人裝漢堡的我,才忽然意識到一個道理:我們那麼的努力,只是為了活的像個普通人。

淚流滿面。

原創文字

需要你了解


(本文章本來就是為我的公眾號寫的,所以掛上二維碼,勿噴。)

(下篇是,感動自己的真實故事)
在中國做男人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 李振亞的回答


每個人都是神仙或者妖怪,只是要看你想當什麼!


那就完了………那就有仙界和妖界的存在了……既然有存在……肯定你不是第一個進入的………

所以……

當神仙還好,大不了就是有好幾十萬的神仙比你階品還高!禮數不能丟,因此見誰都要拜……

當妖怪就慘了,時不時的要接受內部黑吃黑的考驗,以及上界的大BOSS來鎮壓叛亂的……


你以為人類社會就都是人類了?


很早之前看到一個腦洞,問真正仙人撿到系統金手指會是啥反應
然後寫了這樣一小段

」應該是皺眉思考

這是哪來的外魔侵擾我神魂?

然後沉著內省自身,回思過往,檢視過去

最終辨明系統本源,冷笑

原來是大天魔三千的殘魂化身,居然想以我前世記憶為源,今生貪念為引,誘我邁向歧途。

阻我道途,縱是早歷萬劫的天魔又如何,我雖奈何你不得,卻可將你投入殘缺小世界,封進身懷大氣運之人體內,那方世界靈氣不足,仙法斷絕,大道失序,又有冥冥天意百般阻撓,且看你何時才出!

然後閉關三載,將系統抽出,封入有大氣運護體的蕭炎體內。

抽出瞬間,念頭通達,神魂明澈,那數千年來的無形枷鎖終於褪去,眼前那若有若無的迷霧登時散開,於是洒然長笑,微負雙手,宛如凡人書生悠閑前行,七步之間,生死玄關自然破開。

又因這驅逐魔念,於此方世界是有大功,於是玄黃功德瑞氣,絲絲垂下,一一化型,或作金蓮,或似龍虎,本方世界億兆生靈,不拘人鬼妖精,修為高深,盡皆心頭震動,齊齊望向此界靈氣中樞xx山。

只見那山峰上空,劫雲匯聚,銀蛇滾滾,正自驚疑,就見一道人虛影,驟然變大,橫天塞地,步步登天,而那雷霆閃電,一觸及玄黃瑞氣,就順服避開,一閃一縮,彷彿在臣子在迎接君王的到來。

長笑聲中,劫雲散開,破空不見。

無災無劫證長生!

從此在本方世界成為永恆傳說「


沒人發工資,得自己說相聲掙…
參見我表演的《論成精五十年發展之現狀》…


我曾經夢見自己變成一隻蟋蟀,那夢超級真實,我想做妖怪應該和這個差不多。

要說體驗那就是一個字,爽!

那個夢剛開始的時候我出現在自家屋門外,不過發現屋子大了好幾百倍,然後叫了幾聲開門發現自己只能發出「吱吱」的聲音,就是在那時發現自己變成一隻蟋蟀的。

然後就看見我爹了,因為下午的時候剛弄死過我爹養的一隻蟋蟀(天知道我爹為毛突然要養蟋蟀,本來就想看看,誰知道一打開籠子它就跑了,捉回來掉了一隻腳怪我咯?)所以嚇得拔腿就跑,不過後來一想,反正我都變成了一隻蟋蟀說不定我爹認不出我,於是就沒動,然後我忘了我爹喜歡玩蟋蟀的事,結果還是被我爹抓住了。。。TAT

被捉住之後呢就經常被我爹帶出去和別的蟋蟀打架,不過別的蟋蟀都軟綿綿的,幹掉他們簡直不要太簡單,公雞反而比較有意思,只要咬住雞冠它們就會使勁撲騰,比小時候騎脖馬還要好玩,不過始終沒有讓公雞飛起過,真不知道它們長兩翅膀是幹嘛用的 ╮(╯▽╰)╭

再後來呢,我爹不知跑哪去了,養我的都是些不認識的人,它們有的長得很高,有很矮,不過肚子都很大而且戴著黑色帽子,再再後來呢,養的我變成一個整天穿黃衣服的,肚子一樣很大,有好幾次趁它睡著爬到他肚子上咬一口,結果居然沒醒(??? ? ???),其實到了這裡很無聊,就不說了。

好懷念那隻大公雞啊。。


你換成螞蟻,其他動物的視角,人類就是神。可以很短時間坐飛機和汽車去很遠的地方,可以和很遠的地方的人視屏通話。可以翻江倒海。所以神的感覺咋樣。你自有體會。


神仙是否需要考慮這幾件事:

1。 生命是有限的
所以我們不能荒廢人生,神仙如果不老不死, 連生命都不需要考慮的時候,還有人(神)生觀么?

2。 發生的事情是無法反悔的
所以我們做事情需要考慮後果,謹言慎行,但是神仙如果可以穿越時空,最有價值的就是時間, 因為時間才讓很多東西變成唯一,如果時間可以無視,還需要價值觀么?

3。 愛恨情仇等感情是否是必須的?
人類是群居生物,還需要異形來繁殖,衍生了種種倫理道德和愛情故事,神仙是否可以獨立生存, 不需要種群,那麼還需要什麼樣子的世界觀?

也許神仙是「三觀盡毀」的,任何人類的認知,加在神上,都是可笑的。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呵呵)

如果地球就是一個神呢?
磁場洋流火山都是生命的跡象, 但是不屑於和地球上的低等生命交流, 悠然度過萬古???


大概會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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