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精神病患者家屬是什麼體驗?

清醒的那個 也許更加痛苦


知乎首答。
我覺得最大的感受就是累,很累。並且不能被理解,在我小的時候常常有和他同歸於盡的想法。別人看來我還是很陽光又開朗的,可是他每次犯病的時候我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我害怕公眾場合的所有發言,我常覺得自己是見不得光的老鼠。從前在幼兒園沒人願意跟我玩,小學以後我不對任何人提起家裡情況。大學一定要選外地,工作的地方更遠。但是有些陰影一旦造成永難修復。
他在我生活中出現的每一天都讓我提心弔膽,可是又不能送醫院。間歇性精神病,好了可以馬上出院,出院以後對於我們又是噩夢般的日子。這個社會可以寬宥精神病患,卻對他們的家人充滿憎惡。我常常無法理解,只能默默承受。
最後,我只想說照顧一個精神病患很可能要搭上三代人的命運,卻仍然要承受無盡的指責和唾棄。


很心累
正常人所做的事情他們不理解不認同
他們所認為正常的事情時時要命
每一次對話都是耐心和崩潰的交替
這麼多年家屬病況沒減輕
因為長期住在一起我的心裡承受能力開始變差
開始變得暴躁,失去信心,擔心受怕
我可能覺得自己被影響了
但是還是要慢慢的調整去照顧病人
我相信她會好的
糟糕的時候我甚至有想 可能死對於她也是一種解脫
但是我沒權利
這種病真的 毀了一個人的一生


已經三個月了,正在努力幫助他(我哥,親哥)。我基本的變化是時間不夠用了,不能出去玩了,不能找女朋友了(沒時間,現階段也沒自信,也許從來就沒自信過),想掙錢。。。
我和我哥兩個人在上海(上海郊區租房住),他的所有費用我負責(包括老家房子的貸款,所有家人都不知道我已經負債很久了),我主動提出一個人照顧我哥的,至於什麼原因?有體會的人應該能想像得到一些吧。三個月之前的事太長了就不提了,我哥發這個病到這個月整整兩年,現在想想沒文化與見識真的太可怕了,第一年眼睜睜看著我哥一步步惡化,到了第二年才送去醫院。如果我哥康復了,我會從頭到尾好好寫出來。ps:我和我哥都沒結婚,想知道詳細情節,請幫我祈禱吧,謝謝!!!
我現在的作息大概是:周一至周五上班(早上7-40出發;下午6-20到家),下班後買菜回家,哥六點左右蒸米飯,我到家炒菜,包括他和我第二天中午吃的,然後隨意和他吹吹牛,看電影。最近他笑的頻率多了,可能是電影頻道六最近電影偏喜劇吧。周末帶他出去到處走走,能走多遠走多遠(騎電動車啦),爬爬山。每個月底去一次醫院。最近在知乎上看見一篇關於這類病誤症的文章,和哥溝通了一下,然後就五天過去了。。。現在我每天下班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和他聊會兒天,心裡沒底啊。。。(和他說好了,有任何情況就馬上恢復吃藥。)


無法表述,全是淚!
沒有切身感受的人,是無法想像的,絕對無法想像的。
父親在我七歲的時候患精神分裂症至今,至今依然長期住院,這個病對父親自己,對我們整個家庭的傷害是巨大巨大的,特別是母親。真的無法想像,我們熬過來了。
如果父親的身體是好的,那麼他應該做些開學的時候送送孫子上學之類的事情,偶爾和母親逛逛超市,節日的時候還是會和我一起喝兩杯小酒的。唉......
癌症是直接死,這個病,終生折磨死,還帶上全家一起折磨。


無法表述,都是淚。


我是一名患者,回憶去年剛發病的時候(那時剛剛大二)父母接到消息時,後來回憶說當時哭得很傷心,之後立刻趕到學校帶我去一家大醫院確診,便開始服藥治療,一個月後幾經周折換了一名專家,真的是碰到的一位貴人,他很果斷不同意我休學,讓我在完成學業同時還很快康復,父母還為我在校外租了間房子,讓外公來陪讀,照顧我飲食起居,在我最困難的時期,家人給予了最頂力的幫助,我能體會到他們良苦用心,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讓疾病給我的影響減到最小,願自己在康復道路上越走越遠,阿門


…明明知道她這副模樣是因為生病,還是忍不住恨她,咬牙切齒地恨。…一方面又同情她,愧疚感與責任心無法做到真正放棄。可是真的好累啊。如果沒有生病的話,我們家怎麼會這樣


即希望她解脫,又希望她能長命百歲


我記事起了我爸發病時我才好像小學五年級左右 據說是因為他賭輸了就發病了
就一直在罵人誰都罵 是間歇性的 總在關鍵時候亂 中考前 母親心臟病時 真受不
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正常時的他 就像一座活火山 隨時都可能摧毀你對生
活的希望 他鬧的我們街區都知道了 民警輔警治安都認識他 好幾次都是舅舅和
姨丈綁著他扭送到精神病院 每到這時都覺得鬆了口氣 也是過沒有他的除夕
母親由於一生病以及種種原因沒能和他離婚 每次他「康復」回來 我總是告訴自己再
相信接受他一次 真的很累 感覺心裡承受能力越來越差很易怒 幸好這幾年來鄰居沒說
什麼 但自己心裡還是覺得很丟臉 現在好不容易建好了房搬家了 還欠了許多債 也有租客
他又開始亂了就是現在我打字時他就在我身邊吵 我好怕被新鄰居所指更怕日後沒人敢租我們的房
我該怎麼辦 實在是厭倦了


臉皮變厚了,也更愛家人了。


匿了

引以前寫過的一篇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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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今天回家來跟我說她可能也要抑鬱了。

她下午去了我姑媽家,覺得自己受到了打擊——荒唐了大半輩子的姑媽,也混得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六十平米,傢具全新,打理得整整齊齊,成為她人生中最踏實的落腳之處。

我知道我媽心裡不痛快。我們在五年前像逃一樣離開原來的家,緊急搬進現在的住所。當時買的二手房,家裝基本沒動,傢具也都是以前的,五年過去也沒過出家樣。每當我媽想改善一下居住環境時,就被我爸阻止,理由是湊合著還能用。我媽回,咱家什麼都是湊合,這輩子就湊合著過。

我問他,你煩我爸嗎。

她說,煩。

我說,我也煩。

可是煩又能怎麼樣呢?我媽有學歷,有能力,人品好,錢也不少掙,還不是跟著我爸過了這麼多年苦日子?

當時火速搬家的原因,是我爸認為有人要害他,莫名其妙、自說自話、堅定不移地認為。其實在搬家之前他就已經這樣很久了。他當時已經喪失自知力,惶惶不可終日,終日沉溺在負面情緒中,拒絕接受任何治療。去醫院一打聽,知道是精神病無疑。

當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教授患上此病,那病狀是相當諷刺的——口齒之伶俐,邏輯之嚴密,讓你不禁懷疑,究竟是他有病,還是你有病。圍繞著這個問題的爭執曾經讓我被他氣得死去活來,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勞的,也不知道自己還在堅持什麼。

當然我也有問題。在內心深處我是愛著他、敬重著他的。他懂的多,有時在與他交談的時候有我會忘了他有病。我深知他性格中本身的缺陷,卻傾向於認為那些缺陷是病痛帶來的副作用。我把他想得太完美。我妄想著他有清醒的那一天,那天將陽光明媚,他與我們都能重新找回快樂。

我媽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人,沒了她我不知道該怎麼活。當她跟我說她覺得自己有點抑鬱的時候,我知道她在的心在流淚。我沒她那麼堅強,所以我哭了。我恨我爸讓我們在一起時不快樂。我知道他也很可憐的。我們都很可憐的。

我媽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我溜到我爸房間去了。

我說,你看出我媽今天不高興了嗎。

他說,每個人都有不開心的時候,你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我聽了氣不打一處來,說:「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睡一覺就解決的。」

然後抱著枕頭開始無聲地大哭特哭。

他看我狀態不對,便安慰我:「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接著把我的眼淚自作聰明地歸結為最近我生活中的某些不如意,竟然試圖開導我。

要不是我難過的罪魁禍首是他,這些話將對我很受用。與談話的內容無關,我只是喜歡他在乎我的樣子,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胡思亂想,自顧不暇。

我邊哭邊說,不是因為這些。

他說:「那你在想什麼?跟爸爸講講。」

哇塞我當時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了。我能說什麼?我只能說說了你也不信。

他可憐兮兮地說:「那我知道了才能幫你啊......」

省省吧您。

「要不明天爸爸媽媽陪你去看醫生?你跟醫生講講。」

我剋制住告訴他應該是你去看醫生的衝動,跟他說:「沒事兒。」

當你在精神上想去依靠一個精神病人的時候,你會發現你自己有多荒謬,而對方不會。

沒見過比這更可悲的對牛彈琴了。


心累,無奈。我媽媽在我大概十二歲左右就有精神病徵兆了。剛看到一句話,說得了精神病的其實內心都非常善良,真的是這樣,我媽媽就是個非常善良而且漂亮的人。她命很苦,十四歲就父母雙亡了,由哥哥姐姐們帶大的。我姥姥沒去世時也不能照顧她,是我二姨一手帶大的。後來十六歲以後又寄住在大姐家,因為二姨結婚了。就這樣姐姐們早早就給她找了婆家,十八嫁給我爸爸,爸爸家裡很窮。 媽媽是個非常要強又很任性的人,這可能是導致她後來得病的根本原因,結婚以後有了我和弟弟加上窮,各種生活不順心,慢慢得病了,一開始我們年齡小,都是我爸照顧,頭幾年他倆總打仗,跟這樣病人在一起好人也會跟著瘋了,因為你總想用正常思維方式跟她說話交流,但她就活在她的世界裡,你不按她說的做她也非常生氣,好在我媽不是打人那種的,就是說總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做奇怪的舉動。後來我爸帶她住院之後好一些,常年累月我爸身體也不好了,在今年去世了,胃癌走的,我爸這麼多年非常的不容易,走時才55歲,干農活照顧我媽,每天都吃不好飯,吃的最多的就是挂面,想想就淚流滿面。 我媽得這個病把這個家弄得每個人都很苦,我們倆的童年也沒有其他孩子快樂,我甚至不願意想起童年,上中學時都不想在家修周末那兩天,十七歲輟學趕緊逃走了,也不想家,家對我來說就是痛苦,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的我非常自卑,膽小,什麼都不敢,總是孤零零的。 現在爸走了,照顧媽的任務就落到我和弟弟身上了,媽的病也比以前嚴重了,前幾天出現幻覺竟然自己拿刀割脖子自殺,幸虧弟弟發現的及時,不然真的危險了,現在不能離開人,離人就走沒了或者做出不好的事,把她送醫院還可憐,在醫院也沒人好好照顧,在家還危險。說了這麼多。總之,家裡有這樣的病人就完了,一家人都很操心,害人害己。 凡事想開點不能鑽牛角尖,得什麼病也不能得這個病


媽媽是在我初中時候開始發作的,這幾年來家裡最苦的就是爸爸,媽媽不能工作之後爸爸的負擔更重,每次媽媽發病還要陪著她亂。我現在在讀高二,幫不上爸爸什麼忙, 但是看著他被磨得一點點蒼老下去真的是揪心。
現在媽媽還是有好的時候,但是一發作起來就胡言亂語,砸東西。我勸爸爸把媽媽送去住段時間的院,但是爸爸總說還沒到那一步,而且在媽媽不配合的情況下也不知道會不會起反作用。
我爸現在最常跟我說的就是,你只管好好讀書,家裡的事不要管,將來遠遠的走,別被你媽影響。但是這怎麼可能呢?看著媽媽一天折磨我爸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即使是知道她生病了,還是會很怨恨,甚至會有她毀了我們一個家,要是沒有她就好了的想法,我知道她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我控制不了我的怨恨。
還有一年就高考了,我以後不想也不會讓爸爸獨自面對這些爛事,但是目前階段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精神病就是就是一群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傢伙,就如同嚼完的甘蔗、豆漿的剩渣、牛羊的下水,只是人類的組成部分,活著就是全部的意義!!!


我母親從發現有精神病的跡象開始到現在天天發作已經有7個年頭了。而我也從初中到了大學,小時候我特別怕母親忽然學校找我,我怕同學們怪異的目光和背後的指點,可是我是一個挺要強的孩子,我越缺少母親正常的情感交流,我就越喜歡和朋友們打鬧,喜歡不回家,覺得家裡就是一個非常陰暗的黑洞。跟母親的接觸也越來越少,父親跟哥哥也是不喜歡呆在家裡,可以說我們很不人道,但是跟母親說話就是一句有點讓她不順心,她就以咆哮的形式向我們吼到。我們避免讓她發狂,就直接不說話,因為我們怕街坊鄰居又圍過來張望。現在我在離家挺遠的城市上大學,哥哥也去了西部一個城市開店賺錢,所以我的生活費基本是哥哥提供,父親將錢自己管,家裡還有房子出租出去,母親對於經濟方面還是非常明事理,知道收房租,知道交水電費,可是就是她心裡總想著自己被人害。還說被什麼親戚害,開著電瓶車在我們那麼小城鎮去上訪一些政府機構。十一國慶回家的時候,她還拉這我去法院,讓我證明,我哭著告訴她這些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不是真的,對她說讓她醒醒別這樣,我還要裝腔作勢的跟工作人員解釋,拉著我母親,她就開始咆哮,還打我,只能叫我父親強行拉走,後來她知道找我沒用,就自己一個到處跑政府機構,今天說有人害他,明天說自己哪裡有幾百萬被人騙保險。我的親戚們經常跟我說,讓我好好跟母親說,呆在她身邊。我真的無法面對,這種精神折磨,他們看得到卻感受不到。我和我家裡的一些歲數差不多的表姐表妹一起的時候,都感到自卑,他們可以想買什麼就跟媽媽說,跟媽媽說一些談心話,這是我從小缺少的。我不知道以後怎麼辦,我不想回家,想留在外面,可是我看到母親風裡雨里,到處跑為了所謂腦海中的一些不存在的事件,臉曬的黝黑脫皮,聲音沙啞,每次看到都無比慚愧卻不知道如何去改變。之前也跟外婆阿姨們商量,送去省會的醫院,也治過一段時間,可是每天的開銷就跟流水一樣,因為藥物母親也開始發胖,嗜睡。加上本來心臟不好,好像在我小學的時候她還做過搭橋,到現在有點老化,醫生也說這個病也要經常檢查。後來開了點葯就回家,服藥期間有點好轉,人不說胡話了,情緒冷靜下來,可是對於身體上的傷害很大,人開始沒力氣,連有幾格樓梯都要大喘氣。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我不想再想也寫不下去了,到了現在自己也長大了,想著要提升自己能力,想要有足夠的經濟,去讓母親更好的去治療。也不會排斥這件事,雖然很少帶朋友回家,但是也會告訴一些真正的朋友。他們也不會帶有色眼鏡看我。我很感謝!總之希望她好起來吧,我們無奈,煎熬,折磨了那麼多年真的累了。


有時羨慕其他人有鋪好的路可以走
有時又覺得自己這樣和媽媽相依為命勉強過活也很自在


變得麻木不仁


我母親就是精神分裂,20多年了,父親過世的早,只能我一人照顧她,每天生活在精神折磨之中,耗損著對生活的激情,早不知道什麼是美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盡頭。


常常會覺得無路可走,想要自殺。


難過是肯定的。
第一次見我媽,她目光獃滯的坐在床上,我姥姥給她喂什麼液體,然後不吞咽直接流出來。我很奇怪這是誰,忘記當時誰把我拉到她跟前指著我說「這是你閨女」沒錯,記事之後我就住在我姥姥家。聽說我剛出生是我奶奶家撫養我的。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我媽。
舅舅一家和姥姥住在一起,他們對我從不像對錶妹一樣。小時候不懂事,當我明白了以後也就習慣了。好像就是這樣,懂得了人情冷暖。我無法和哪個親戚真正的親昵,因為我知道人心隔肚皮。
生活就是這樣一步步過來,你無法理解寄人籬下的那種感受,沒有什麼拒絕的自由,要看人臉色決定這頓飯自己應該吃什麼。我家離我姥姥家還是蠻近的,我媽每天會到我姥姥家。她發病就是大聲謾罵,總是覺得有人要害她,嚴重時會毆打。然後,我要迎接的就是我媽這天發病與否的打罵,精神病人發病是很隨機的,包括街上,學校附近等等。我那時真的很難過,我記得我被打的最狠的一次是我的胸前全是血 ,是我媽發病把我鼻子打破流的。臉被扇的特別疼。街坊鄰居看到也只是紛紛議論這孩子命太苦阿什麼的。她不發病的時候,智商如同三歲的孩子。沒有任何成人的做事能力。
我似乎只是她的出氣筒,她會攻擊大人,可她打不過只好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這種每每被家暴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到頭,幸虧大人們偶爾會幫我勸我媽。幼兒園時,沒有人知道我媽是精神病人。小孩子也不會八卦,所以過的相安無事。小學裡,鄰居家有個和我一班的男生,把這事傳遍了全班,此後總有同學議論我是精神病的孩子什麼的。和我要好的幾個朋友不在乎這些,我們依然玩玩鬧鬧。很多委屈的夜裡一個人會胡思亂想,世上根本沒有愛我的人,除了我爸爸。
爸爸對我真的很好,那時候他來我姥姥家次數不多,因為我姥姥他們總認為是因為跟了我爸爸才導致我媽得精神病的。所以只有在我爸來我姥姥家幫忙的時候才能看到他。爸爸總給我買鉛筆盒什麼的,小時候我喜歡坐在爸爸懷裡。
而我在學校的班主任也在知道我家情況後特別關心我,總找我聊天。她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奶奶,給了我傾訴的渠道。即使日子很難熬,我還是熬到了可以反抗我媽打罵的年紀。然後因為追求自由,說白了就是不聽話,搬回了我家。
初中也是這樣,全班的人知道我有個精神病的媽,就算分班也還是不脛而走。我很難交到好朋友,小學的朋友都因為外地戶口而回老家上學了。萬幸還是有人願意跟我一起回家的,然後我們成了好朋友。漸漸熟悉之後,班裡的人不會對我有什麼歧視。偶爾發生些矛盾還是會聽見有人說她媽是個瘋子什麼的。
初一那年我開始反抗打罵,因為我已經長的跟她快一樣高了。我媽找我姥姥一家哭訴,像審犯人一樣我接受著審判。「為什麼打你媽?」「她先打的我」「打你怎麼了,你媽生你還不能打你了?」我姥爺這麼說「你咋能打你閨女?」我姥姥對我媽說。然後,我只記得自己哭了。第一次反抗暴力的結果,我明白了一個早就知道的事實,這世上就我爸爸最愛我。反抗多了,她也知道我不好惹,然後每次也只是語言攻擊或者往我房間扔東西之類的。
小時候,我和表妹同樣住在姥姥家。對於偏心眼我會覺得可能是妹妹小吧,其實現在想想也就那麼回事兒。親情怎麼樣的我對它挺淡泊的,唯一在乎的人是我爸爸。
每次放學,我感覺自己卸下了面具。沒人的時候,冰冷,厭世這是我。每次起床新的一天開始了,然後面具脫脫戴戴,搞得我都忘了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樂觀的人。小時候夢想著快長大,早點上高中然後就能住校,早點上大學就能少回家。
沒人疼的時候學會自立,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小到洗衣服,大到買生活用品。因為沒人給你矯情,爸爸再好他始終和我有性別差異。我們比同齡人大許多的年齡差也不是可逾越的代溝。青春期胸疼這種情況我還不好意思提。月經,內衣,衛生巾之類的多虧生物課沒走神。爸爸總是對感情的表達很沉默,給我錢讓我自己買是他表達最直接的。我也是不善言辭的一個人。堅強和責任是我在他身上學到最多的。
高中生活就這樣過去,沒人知道我媽是精神病人,沒有異樣的眼光生活很平靜。就像我也可以自我催眠自己和他們沒什麼不一樣。宿舍里總會聊家常迴避各種秀媽媽啊什麼的,自卑感避免不了這種時候我只能不出聲或者轉移話題。
偶爾回家看到自己房間里一片狼藉也習慣了,這種報復算什麼呢。讓我爸斷腿,讓我去死那種回家就不絕於耳的詛咒聲讓我很生氣,我惡毒的想想,你怎麼還不死啊。有時候會在飯桌上問我爸,精神病的壽命有多長啊?我爸通常會回答我別胡說八道。百度清楚的寫著:和普通人一樣。
時間長了也就不恨了,為什麼總是恨一個人呢?那多累,我對母親的定義就是一個名詞,畢竟她從來沒有愛過我。你指望一個從小被你非打即罵的孩子能萌生愛意嗎?爸爸言傳身教,讓我明白做人要背負很多。所以贍養父母都是我應該做的,現在在外地上大學的我遠離了家鄉,總會想到家。希望二老身體健康,那麼生活就很美好。
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的,既然你活著你就應該背負那些東西。這也上天是對你的考驗,身為精神病家屬根本無法選擇。可能這輩子註定涼薄,知道自己可能攜帶那種精神病基因以後,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生活了,應該是嫁不出去了。哎!不想太多了,我現在只想走好每一步,考研,工作。別的看命了。
即使我說的很豁達,其實身為家屬真的很痛苦。就像高三畢業以後你說時間飛逝,但那痛苦的每一天你都在祈禱時間快一點。
痛苦是有的,習慣了就好了。希望每個家屬都可以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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