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小說《挪威的森林》中出現的音樂?

如何理解挪威的森林中出現的音樂與情節間的關係?以及請問如何理解該小說與披頭士同名單曲之間的聯繫?先謝過諸位:)


讀挪威的森林大約是十四五年前的事了,裡面提到的音樂記得清楚的可能不太多了。村上小說基本上是我聽音樂之初的啟蒙,但那會兒能找到的音樂還是很有限,真正找來聽得是零二年之後的事了。這麼多小說里提到的音樂要寫真是可以寫一本書,但我懶,只能提幾首我特別喜歡的。

總的來說村上小說也好,隨筆也罷,提到音樂都很多。小說和音樂本來就很有關係,最典型的是小說常常發展出復調寫法,兩線或多線並行,彼此對照或者互相襯托,這在村上小說里也常見,比如《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但挪威的森林裡並沒有這種結構上的音樂化,而主要引入音樂作為意象使用,類似於寫詩時用典。類似的,引入物質,比如商品,食物,往往也能起到同樣的類似用典的效果。村上在音樂用典方面算是很高明的了,基本上意象都妥帖。

但這種用典要求讀者最好是聽過提到的那些音樂。聽過,才能作為一個整體的意象被引入進來。沒聽過,是作為一個陌生化的意象,雖然也不無特殊的韻味,但畢竟是比較隔了一層。

說回挪威的森林裡提到的音樂,我印象特別深刻的可能只有三五首:

1,Bill Evans的My foolish heart。這首曲子是收在Waltz for Debby里的,應該是第一首,也是這張專輯裡我最喜歡的一首。是一次現場演奏的收錄,那次演奏分了兩張唱片,我還是更偏愛Waltz for Debby這一張,My foolish heart又是這張里我最喜歡的曲子。這首曲子出現在直子20歲生日那個雨夜,循環播放的幾張唱片之一。聽過就明白了,大約是這個場景下,能找到的最合適的曲子。溫柔而徘徊,纏綿悱惻。鼓刷、低音提琴、鋼琴配合完美無缺。每當我需要一個雨夜,我就聽這首曲子。Bill Evans基本上是我最喜歡的爵士鋼琴家了,最初也就來自這裡。他在鋼琴前的姿勢,不知為何令我想起Glenn Gould,雖然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他的琴聲是感官而纏綿的,情緒複雜,近於印象派。

2,拉威爾的Pavane pour une infante defunte。應該是玲子最後用吉他給渡邊彈的,彼時直子已死,選這支曲子可能也是最合適的選擇,「紀念逝去公主的帕凡舞曲」。這支曲子原本應該是鋼琴版本的,後來拉威爾改編過管弦版,但要聽吉他彈奏的也有,村治佳織的Lumieres里就有收錄,其餘版本也不少。鋼琴版我最喜歡Gieseking,相對節制,可能踏板用得少給人這種印象,但既嚴肅,又哀傷。管弦版一下子增加了很多色彩,我最初聽到的時候總會想起十九世紀煙塵滾滾的火車站,版本上我比較偏愛小澤征爾。同時,這支曲子永遠令我想起米萊斯的油畫《奧菲麗亞》,浮在幽谷溪水裡,死去的少女。

3,Miles Davis的Kind of Blue。對應的場景是渡邊在星期日孤寂的下午熨衣服,然後一遍遍聽這張唱片。這張唱片的大名可能不用我說什麼了,Cool Jazz代表作了應該算是。我比較偏愛Blue in Green,其中的鋼琴也是Bill Evans,但和Evans自己的曲子比起來還是沒那麼纏綿,也真的很適合一個星期日,獨自一人呆著的午後。

其它的,我記得在渡邊去深山中的阿美寮,夜晚玲子給渡邊和直子一首一首用吉他彈The Beatles的歌曲,這些本身可能沒多少深意,和場景也說不上有多熨帖,但The Beatles也自然給這些場景賦予了應該有的時代氣息。我記得好多曲子都是White Album雙專輯裡的,那張專輯也是我最愛的。The Beatles的作品裡我更偏愛Lennon寫的,儘管Pual的曲子可能更富歌唱性,旋律上更優美,但像Across the universe這種曲子,只有Lennon。還有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那天晚上彈的曲子里可能最貼切的是the fool on the hill,但這支曲子我並不算很喜歡。

除此而外,小說里最令人心動的場景是渡邊和綠子在午後的天台上邊唱歌,邊看遠處的火災。午後的紅蜻蜓,這是最令人難忘的。但可能比較遺憾的是,小說里並未給這個場景賦予最合適、最貼切的音樂,綠子在我印象里,應該只是用吉他唱了幾首民歌。

最後,當時這小說要改編電影的時候,我曾有很大的期待。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這些音樂的存在,畢竟拍成電影,和音樂的結合可以更加直觀一些,但壞處是意象的呈現上就實了,沒了那種虛無縹緲之感。不過電影最終呈現效果不太好,沒有找到合適的導演,也沒有合適的演員,可能只有演綠子的水原希子我覺得說得過去。要是能給是枝裕和這樣的導演就好了,可惜沒有。但這電影的配樂倒真的很好,出自Radiohead的吉他手綠木之手。那段吉他我真的非常喜歡——但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norwegian wood的歌詞很詭異,而且很莫名,充斥著虛無和孤獨,尤其那句so i lit a fire,和《挪威的森林》給讀者的感受是一致的。但是,
難道不是單純地想秀搖滾知識嗎(*&>*),《舞舞舞》裡面也一堆音樂,但是沒讀出特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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