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讀《挪威的森林》中玲子經歷的同性戀事件?
作者寫這段故事的用意何在?
玲子是不是同性戀?她的疾病是怎麼回事?
如同羅生門這個故事所說的一樣,人的記憶會偏向於對自己有益的一面而造成偏差,那麼玲子經歷的究竟是不是她所描述的那些?
另外,學鋼琴的女孩真的像她說的一樣惡毒嗎(文中她用了非常主觀的評價)?
玲子同性戀事件,是玲子講給渡邊的。
玲子肯將如此難以啟齒的過往講給渡邊,她對渡邊的感情,定是不同尋常的。
這就是作者的目的。玲子對渡邊微妙的感情,通過這個羞澀的故事展現出來。沒有這個故事,如何體現玲子對渡邊的信任與看重呢?玲子經歷的同性戀事件似乎可以完全去掉,似乎對這篇小說也沒有多少影響。
從某種角度看,玲子的口述完全是另生枝節,跟直子綠子初美永澤敢死隊等等這些渡邊接觸過的人完全不相干。但是,玲子的這個故事又是不可或缺的,有了這個故事,就像構圖上的一個著力點,有了它,整個畫面才得以平衡。並且這部小說在深度上和層次上都得以拓展。
具體說,這個同性戀故事裡面玲子與那個漂亮女孩,她們倆特質的不同,處事態度的不同,與直子木月初美這些自殺身亡的人形成對比。
玲子口中的漂亮女孩是邪惡的,但是渡邊只是客觀實錄玲子的口述,並沒有加以道德評判。玲子恨那個女孩我們不難理解,畢竟在她看來是被那女孩毀掉了整個美好的生活。但是,玲子的描述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她對於女孩的美麗聰敏極口讚揚,到了忘情的程度。而我們這些受了天朝教育的讀者看了這個故事,除了知道女孩撒謊騙人是品質問題之外,其實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女孩。
如果是直子是善的,那麼這個女孩就是惡的。如果說直子是弱的,那麼這個女孩就是強的。這樣的比較肯定不太確切,我們姑且先這樣說。面對自己的性需求,這兩個女孩都是困惑的,知道自己與主流格格不入。直子的問題是無法滿足男友,似乎是欲求太少,女孩的問題是性取向不為社會所容,她貪戀快感,似乎在這方面是欲求太多。
不能不承認,那女孩很勇敢。她大膽到近乎無恥,對鋼琴老師直接動手,那可是比她大十幾歲的人啊,還是老師。如果她被拒絕,此事傳揚出去,她怎麼辦?呵呵,她的確被拒絕了,可是她憑著她的惡,或者憑著她的無視清規戒律,或者更準確地說,憑著不惜毀掉別人保住自己,輕易就過關了。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最讓人驚訝的是,她的技巧是那麼純熟,她已經把玲子扒光了。幾乎讓玲子高潮。說實話,這個女孩的確強悍啊,儘管年幼,是女性,又是同性戀,理應歸入弱勢群體的,可是她勇於進取主動出擊,這個人不會輕易被社會打敗不會輕易被什麼東西毀掉的。簡直像蟑螂一樣是殺不死的小強。
再說玲子,玲子在遇到女孩前已經出過事,她的神經在某個位置是斷裂過的,她沒有那份能量。大家想一想就行了,一個三十幾歲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樂意,怎麼可能讓一個十幾歲小女孩把衣服脫光,只剩下三點?那個女孩的撫摸方式也把她刺激到一定程度,以至於晚上還會靠著記憶衝上從未有過的高峰。可以說,玲子沒有隱瞞這一點,她對自己還是誠實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被那女孩給帶進去了。。。可是,可是,在她的講述中,她說是想到孩子快回來了就突然清醒過來了。。。其實,實際上,應該是,她突然意識到,她玩不了這些。她沒有這個能量,一方面敷衍老公隱瞞世人,一方面跟女孩偷嘗禁果。她不是一個健康的精力充沛的人,而是一個曾經進過精神病院的怕受刺激的人,所以她本能地拒絕了。
事實證明,她就連拒絕這件事也應付不來,事態居然完全按照小女孩的策略或者陰謀往下進行,她竟然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她就像是骨架脆弱的船隻,經不起一點浪頭。。。就這樣,那個女孩幾乎是沒費吹灰之力,就毀滅了她的一切。丈夫孩子幾年的幸福婚姻,幾千個日日夜夜的呵護。。。她就像易碎的美麗的玻璃器皿,她丈夫提心弔膽地捧著捧著,還是磕碎了。。。
如果直子好轉,如果渡邊娶了直子,那麼,是否意味著,直子終究有一天會像玲子那樣?
那個漂亮女孩,究竟是她的惡成就了她的強,還是她的強造成了她的惡?
同樣是異於常人,是否傷害別人就可以保護自己?是否不肯傷害別人就只能毀滅自己?
玲子和漂亮女孩的同性戀故事,為渡邊所愛的木月直子初美提供了某種對比參照,渡邊沒有進行任何道德評判,他只是把這樣的故事放進了他的小說裡面,為讀者提供一個更加豐富的視角,可以讓願意思考的人去深入思考,可以讓喜歡辯論的人去進行爭辯。。。他自己不參與。。。但是,對於他所愛的朋友的遭遇,他的思考不是膚淺的,不是平面的,他知道那裡並不存在某種唯一的正確答案,他也想讓人知道,生活似乎試圖通過這些告訴他些什麼,他也極力想要弄明白這些到底因為什麼,意味著什麼。。。
他寫的是小說,不是論文。。。他的故事講得足夠好。。。他引發我們的思考。。。如果你願意思考
作者寫這段故事的用意何在?
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優秀的讀者,就不要去絞盡腦汁去想作者的用意。更不要問。
玲子是不是同性戀?
你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同性戀,你只能去分析她的肉體層面的認同與反應和精神層面對於同性戀的態度。以及它們之間的關係和矛盾。
你甚至可以將這個問題拓展到人性和倫理的矛盾,本我和超我的關係上去。
你可以想得很深,想得很複雜。
但是你最終還是得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同性戀的結論。
而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處。
重要的,是玲子自己的態度。
或者說,重要的是你的態度
她的疾病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
但是她有過疾病,後來治癒了。
記住。
//期待醫學的同學解釋癥狀,三七我表示很好奇。
如同羅生門這個故事所說的一樣,人的記憶會偏向於對自己有益的一面而造成偏差,那麼玲子經歷的究竟是不是她所描述的那些?
事實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
《挪威的森林》並不是一部上帝視角的小說,而是一部以渡邊君自己的眼睛為視角的小說。
你有這個懷疑,這是因為這是玲子主觀的敘述。
或者說,謊言,正是敘述的特徵之一。
另外,學鋼琴的女孩真的像她說的一樣惡毒嗎(文中她用了非常主觀的評價)?
主觀的評價,這又是敘述的一個優越之處。
村上的作品中經常會出現不存在的敘事者在精確的描述,把這作為插敘也不是沒有過。為什麼村上要玲子講出來?因為他需要那些主觀的評價。
話說回來。
我們每個人的形象何嘗不是主觀評價的綜合體呢?
又有多少人會袒露自己真實的內在呢?
腦洞大開,隨意作答,後續答主請保管好自己的自由意志。
謝邀。這是一個村上小說的習慣寫法。過著平常安逸的某人因為某個突然性的事件,他們的生活向未曾預料的方向發展。村上的《眠》,《第七位男士》等多數短篇作品都有類似的突轉情節。
在《挪》中,對玲子的人生來講,這一突轉情節便是年輕時經歷的同性戀事件。在那之後,玲子正常的人生軌跡被打破,精神狀態每況愈下。這其中,個人並不認為有什麼深意,只不過是玲子為何在療養院的一個交代而已。至於這一同性戀事件本身,相當程度上還是抨擊了外表光鮮、內心殘忍如永澤的一類人。
當然同性戀事件是虛構也能說得過去。但我覺得玲子沒有特別的必要偽造自己的過去,以這類病態的方式博取渡邊的眼球。
村上喜歡借人的內心活動和語言敘述來展開故事。虛虛實實假假真真,多少有些曖昧有多義性,有多種解讀也再正常不過。不過我自己都是直接全當真的。
我的理解:如果玲子說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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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如果玲子說了謊。那麼是在哪裡說的呢?
我認為有兩種可能:一·玲子曾經有過這件事,但是是她主動找的小女孩。
二·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這兩點之前的答案有說過,但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不是看了其他答案之後再過來答的,如果認為是我看了之後再來答的話,就當是來看分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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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第一種可能
行動機分析:從後文來看,玲子是喜歡渡邊(後文直接寫「我」好了)的,那麼講這件事可能就是為了得到我的同情。
如何撒的謊:第一種可能:因為是在散步中,所以可能是因為突然想到這件事,然後即興改的。
第二種可能:因為玲子和直子住一塊,當時的直子離了婚,寂寞了很長一段時間,試圖和直子找出當初在小女孩身上的感覺,但是卻沒成功,而玲子和直子之間無話不談,相互知根知底,那麼有可能早就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而且需要我。
是不是同性戀:先前是,後來直了!
用意:這樣理解就比較偏了,我們有可能一直浸在謊言之中!
還有可能是諷刺一下,玲子是說謊話中還有一個她自己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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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作者的曲筆。
整本挪威的森林之中,木月基本是虛寫,都是通過其它人代入的方法來進行描寫。
表面上寫的是玲子,實際上寫的是木月,用玲子的同性戀崩潰,來描寫木月由於同性戀心理而導致的崩潰。所以這一段才在書裡面那麼突兀,那麼怪異,因為這是全書的題眼所在,解釋了木月為何忽然死去,這是謎底所在。
當直子明白了真相以後,心中支持自己的信念垮塌了,一切的付出都變得虛無而毫無意義,於是她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
或者說直子也意識到了自己潛在的同性戀趨勢,並由此理解了木月,並作出了同樣的選擇。木月以渡邊為想像中的愛人,直子以玲子為想像中的愛人,與他她度過生命中最後一天,然後坦然赴死。
直子和木月都無法正視自己性向上的分裂,於是走向了毀滅。而玲子接受了這種分裂,開始了新生。渡邊在二十年之後明白了直子,木月因何而死,而自己又因何而生。
玲子的第一次精神失常,原因也不是因為鋼琴,那只是一個借口,而是因為發現了自己不為人所容的性取向所在。這個真正原因是通過後面那個小女孩的故事來點明的。第一次是虛寫,第二次是實寫。
事實上,不是直子把渡邊當成木月的替代品,而是反過來,渡邊把直子當成了木月的替代品。不是直子從來沒有愛過渡邊,而是渡邊從來沒有愛過直子。因此渡邊才會痛苦流涕,不能自己。
玲子與那個小女孩的故事,實際上是寫的木月與渡邊的故事。在故事裡面,小女孩勾起了玲子的慾望並由此崩潰,在現實裡面,渡邊勾起了木月的慾望而崩潰。木月自殺了,玲子瘋了。
故事的終點,玲子穿直子的衣服與渡邊做愛,玲子已經明白了一切,目的讓渡邊放下,放下潛意識裡面的負罪感。借玲子已經沒有女性意識的肉體,借直子的名義,渡邊完成了與木月的意識上的結合,從此開始新生。
渡邊自己就是那個小女孩,無意識中完成了對木月的誘惑,並導致了木月之死,以及後來的一系列事件。挪威的森林是探討人如何在system裡生存,和得到自由和尊嚴。
學琴女孩和永澤都是一類掌握規矩玩透了整個system卻終於陷於虛無的人,直子和他男友(忘了名字)是玩不了這個system落敗,而主角綠子玲子敢死隊是在中間苦苦努力的云云眾生。用這個range會易理解很多。
同不同性戀不好說 但是可以肯定她喜歡渡邊,文中多次暗示他喜歡渡邊如叫他回信,和她談話時穿直子的衣服。而且最後和渡邊做愛,那個女孩也許不存在,只是在博取渡邊的眼球,就像綠子的男友 也許客觀上就不存在的
每個人生命中都會經歷各種各樣的挫折,每個人都有可能因為某件事情而倒下。生活,人,就是這樣。
看完玲子說那個女孩事後的反應,我更有一種懷疑,或許本身事件的真相就如那個女孩所言,而玲子的意識與記憶發生了混亂。或許是她的病情複發,而自己的潛意識裡不想接受,她承認那一次的特殊反應,而對別的女人(比如直子)卻沒有感覺,好像她在特意試探而又下意識迴避。
這只是個人觀點,或者說是臆想,不足為據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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