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的胃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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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個冷門的話題啊……
朱自清出版的散文集子中,談論自己家庭生活學術研究的極多,但是未有一字涉及胃。
但是其日記及通信中,倒是經常記載胃病。《朱自清日記》記錄自1924年7月至1948年8月,中間有少許空缺,也就是說,朱自清先生的日記記載了他從26歲到去世的幾乎所有內容,作為病痛參考,應足證。1924年7月以前沒有日記,無法考證。而長達24年的日記中,「胃」字頻繁出現,達212次。
最早的記錄,來自於1924年11月16日,當時他在浙江春暉中學,早上10點多與夏丏尊先生在家中飲酒,晚上則繼續吃酒(揚州方言,即赴宴),飯後閑逛時,朱自清寫道:「晚歸,雖有月色,而冷極,只腸胃不舒。」——這是日記中第一次出現胃部問題。
1924年7月-1931年8月之間,只上述一次胃部不舒。
可情況從1931年9月開始變化,朱自清在歐洲遊歷,「腸胃殊不適」、「腸胃仍不佳」、「腸胃仍不甚佳」、「腸胃仍劣」等辭彙開始頻繁出現,一年內,竟然記錄了7次腸胃不舒服的情況,應該說此時已經得了病,至少也是幽門螺桿菌感染。
到了次年3月28日,他記下:「胃這消化器官大概出了毛病,也許是飲紅葡萄酒所致。這種酒色鮮味美,令人喜愛。」——這是朱自清第一次懷疑之間得了胃病。
而當年同年5月19日,朱自清在巴黎,遊覽凡爾賽宮後,記下「午餐逾量,致胃痛不止直到夜間。」——這是朱自清第一次記錄嚴重胃痛。
1933年2月2日,朱自清正在當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主任,即將於月底寫出名篇《春》,而當天日記中,他記載:「晚倦極早睡,邇來精力何不濟至此,殆胃病為之。近每日胃必痛,殊應注意。」——此時朱自清已經得知自己是胃病,且已經嚴重到每日疼痛的地步。
接下來的日子裡,「胃疾大作」、「胃不作美」、「消化系統好像故意跟我作對」、「半夜仍胃痛」、「胃劇痛」開始頻繁出現。中途也曾經就醫,得知是胃潰瘍,並於1935年7月5日-10日在北京協和醫院住院五日,心情不錯,對醫院印象很好,還讚揚蘇州籍看護操蘇州方言,甚柔。同年,先生與清華同學一起遊行示威,反對政府賣國媚日。
可是接下來,胃痛的記錄依然不斷出現。
1939年6月7日,朱自清在昆明西南聯大,開始服藥。藥方為「小蘇打 5.0,莨菪胺 0.05 糖化酶 2.0 口口 1.0 共服兩日,飯後服用」,最後一味葯朱先生沒有明寫,無法考證,猜測可能是止疼類的藥物(如阿片),而小蘇打為去胃酸葯,莨菪胺為減痙葯,糖化酶是促消化葯。——可想而知,當時朱自清的癥狀至少有胃痛、胃酸過多、胃痙攣、消化不良等。這段時候國破家亡,先生寫作了愛國名篇《北平淪陷那一天》。
為朱自清開藥的王大夫同他說「參加盛宴的人是用牙齒掘自己的墳墓」,可見朱自清此時依然飲宴頗多,且貪食多吃,胃病癒加嚴重。而且生活習慣並不好,吃飽後,沒有消食即午後長睡。
而後,朱自清的胃病沒有什麼好轉,胃部抽搐、夜不成眠、胃仍痙攣、胃逆等情況試試出現。而且依然進食逾量、不遵醫囑,導致「胃中過飽,扼塞不通」、"胃脹不堪、輾轉反側",乃至於頻頻嘔吐等癥狀。可見這段時間朱自清的胃潰瘍已經十分嚴重。
此後,1943年開始,朱自清更是多次去醫院檢查,醫生或說胃癌、或說慢性胃炎,最終還是確診為胃潰瘍,當時已體重銳減,僅有四十公斤,可謂形銷骨立,令朋友們心疼震驚不已。
——從日記可以看出,朱自清至少1931年就開始染上胃病,直到1948年8月12日享年五十一歲故去,嚴重的胃潰瘍伴隨了朱自清至少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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