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走出家人去世的陰影?
我和爺爺很親。爺爺去世時我沒有流淚,當時我還心想:我是不是應該哭呀?可是哭不出來。
大概過了半年,有一天我喝牛奶,覺得太涼,就熱了一下,剛喝第一口的時候,那一口熱牛奶的滋味讓我一下子想起很多年前和爺爺一起喝牛奶時的情境了,很溫暖,鼻子一酸就哭出來了。
我想,家人的去世不是什麼「陰影」,他/她依然存在於你的記憶中,這些記憶會給你溫暖,就像那口熱牛奶。
真正愛你的親人不會希望你的生命里除了ta就沒有別人沒其他事做了。如果ta是你特別了解,特別親密的人,你應該會懂得ta對你的期望或要求,當你特別迷惘悲傷的時候,試著想一想ta會對你說什麼,大多數父母至親應該會要你停止過度悲傷,好好回到學校,工作崗位。ta絕對不會想要因為ta的離開而耽誤你的一生,起碼,我知道我媽媽是這樣想的,今天是她離開的第九天。
轉眼快兩年過去了。我去了很多新的地方,做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結識了很多有趣的人。用來感懷痛苦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會恍惚想打一個電話給他,想告訴他我做了些什麼。
然而我突然發現,不管再過去多少年,我經歷多精彩紛呈的人生,過著多快樂幸福的生活,這件事永遠是深淵是漩渦是附骨之疽,我不可能釋懷,也走不出來。一旦想起來,就會被吞噬。我只能這麼活著,靠我的痛苦來留住他的存在,又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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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二十歲的我毫無徵兆地失去了爸爸。
嗯,真的毫無徵兆,星期天日常的電話過後星期一發現在辦公樓自殺。
是我媽離開家到學校所在的城市看我的第三天。
我懵逼地和我媽買機票趕回家,當時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以為是外婆出事,一直給他打電話。
坐了飛機還要坐火車。星期二才到家。在這漫長的十幾個小時里我大概已經確信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不敢承認不敢相信。
走出家鄉那個小火車站的時候出站口擠滿了親戚和媽媽的朋友,那種表情我發誓不想再看第二遍。沒有回家,直接去了殯儀館。人是從像澡堂儲物櫃那種冷凍櫃抽屜里拉出來的。
那時候剛開學一個半月,我走之前還在家開開心心過了二十歲生日。兩天前他還在電話里跟我說不要和媽媽吵架,好好學習。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回家之後的每一天,我媽需要去應付各種親戚朋友去找單位要說法去爭取去爭吵去妥協,而我被寬容地允許在家裡躺著什麼也不幹。但是躺著能幹嘛呢,我只會覺得我是偷偷逃學跑回家了,到飯點他還會回來做飯給我們吃,晚上還能一起去散步。
在出事到出殯的那一個禮拜里,我哭的次數很少。我不想承認這個現實。我給他選了遺照,在家裡統計人家送的禮金,抱著遺照去遺體告別儀式,抱骨灰。我現在很後悔,火化之前他們問有沒有人要再看一看的時候我因為害怕拚命搖頭。我要是再看了他一眼就好了。
之後這半年,我很少和別人說這件事,只要一說我想他了,我媽就會覺得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會讓我太悲觀。而我身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在二十歲的時候就經歷這件事。所以無處好分享,只能在被窩裡偷偷哭,第二天再一如既往地笑。
剛開始的時候我經常夢到他,一些瑣碎平常的事情,但可怕的是在夢裡他總是說我不是人了,或者我知道只有我能看見他。我很恨我自己,連做夢都要強調這件事。但最近我很難才能夢到他,我更討厭這種感覺。聽到別人說夢到他了,我都要在心裡默默羨慕很久。
我想我永遠都走不出他去世的陰影,我也不想走出去。我希望我能每天每夜想念他。但是可悲的是到現在,我就已經有時候忘記這件事了。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有新的段子新的笑話新的電影讓我由衷地發笑。
這是時間使然,會把尖利的疼痛慢慢磨平,會一直在心裡硌得難受,卻不會再像當初那麼刺痛。無論願不願意,都會有新的人生。
但是如果有得選,我真希望它一直清晰地讓我痛。
要寫的人是外婆,這不免讓我緊張。生怕浮誇和淺薄的筆墨讓外婆單薄身軀更顯得貧瘠。即便是帶著深深愛意與敬意。
我脾性乖張,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想來是有些道理的。因父母經商,去了那時候我用小小指頭數上幾個晝夜也數不清距離的地方。我從心裡是覺得千百個不願意,可是無力更改,也不會用那小嘴表達,但卻是如何也不願意哭,只能把心裡的怨氣和思念糾結成一股脾氣,外化成各種搗蛋的行為。現在想來,外婆和外公都一把年紀了還要料看這麼一個骨子裡都倔強的丫頭,是辛苦得緊。
說來也奇怪,外婆和外公都是小鎮里出了名的溫善,偏偏一個孫女像極了潑猴兒,人家孫女都是撒嬌耍甜嘴兒,自家孫女是天天騎在外公脖子上,興起就開始摸外公曾光瓦亮的腦袋。不摸不打緊,一摸似著了魔,一日三餐前必定要先摸了頭才能安靜地吃飯,殊不知這天天被自己摸頭的外公,即使老了也仍然是家裡的一把手,六七個兒女都懼他威嚴,畏他喝斥。等到再大一點兒,已經可以看懂人的臉色時候,這小潑猴兒已經知道外公心情不好的時候這頭是萬萬摸不得了,眼看著增光瓦亮的頭在面前,卻不敢伸手一摸,只得端著小板凳抱上一盤瓜子,坐等著外公在樹蔭子底下和隔壁的大爺們下棋。哪知這一盤棋就得個把鐘頭,遇上愛悔棋的大爺更是得把時間無限延長,深感無趣小潑猴兒就聽著知了聲,數著透過樹葉投在地上的光斑,再過一會兒又跑到陽光下追著自己的影子玩。哪知道外婆左眼看到這三伏天不睡午覺跑出來下棋又不管孫女的老頭子,右眼又看到這大太陽下瞎蹦躂的小潑猴兒氣不打一出來,既不能駁了老爺子的面子,掃了他興緻,並只能隨手一個掃帚抄起來對小潑猴兒開始數1、2、3。
小潑猴兒平時哪裡見過這個架勢,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數字,倒把小潑猴兒嚇得不行了,外婆平時都很慈祥,碎了碗或者不小心惹了禍外婆都不大動氣,現在這怒目圓瞪,顯然是真的很生氣。雖然只是嚇唬嚇唬她,但誰知她氣沉丹田,淚腺聲帶同時開腔,「哇」地一聲,聲音直接從大榕樹下傳到了過了橋的巷子里,還拐了個彎。眼下一看沒有辦法,又心疼小潑猴兒的嗓子,眼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抱起孩子,嫻熟的架著老爺子頭上。潑猴兒眼裡早已噙滿淚水,視線模糊,不知道眼前是什麼,只是這手的觸感一來,便果真停了哭鬧。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往老爺子頭上掉,巧在老爺子又連贏了兩局王大爺,正是得意的很,隨即抱著潑猴兒扔向空中又雙手接住,潑猴兒當下破涕為笑,所有不開心也都隨著剛剛的哭聲甩進了遠處的巷子里了。
小潑猴兒三伏天愛屁顛屁顛跑在從街頭跑到巷尾,從各個小賣鋪買各種零食,有時還賣得一手好萌,許多店鋪的爺爺奶奶總是送個糖葫蘆或者是奶糖,這也夠小潑猴兒得意一個下午的了。到了嚴冬臘月,小潑猴兒隔著檀木窗戶痴痴看大雪紛飛的景況,手也是不住地癢,畏懼外婆外公的犀利眼光,只等吃完了飯,屋子裡滿布霧氣,二老一個洗鍋一個抽煙的時候,刺溜一下,泥鰍附體,一口氣向皚皚白雪沖個一百米,刺激和成功的感覺讓這個小潑猴兒在零下10度的雪地卻並不覺得有一點冷意。
就這冬日不懼寒,炎夏不怕暑的潑猴兒,身體健康如她,卻也有病得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時候。恍惚聽到外婆和外公在換衣服,討論帶她去鎮上的大夫那兒看病。小潑猴兒不知道看病是什麼意思,只道是要逛集市。毫無戒備,就俯在外婆肩頭沉沉睡去,等到突然感覺胸口脖子一陣冰涼的時候,一睜眼就吃了大驚。一個眼鏡快趕上酒瓶底厚的人,拿著一個又亮又冰的東西在聽些什麼,然後跟外婆外公問了幾句尋常的詢問話,在紙上簌簌寫下一張紙,給了外婆外公。小潑猴兒自然醒的時候是並無任何情緒的,但是現在是被吵醒的,就一直癟著嘴。就連外婆臨走叫她跟大夫道謝,她也充耳不聞。
然而她並不知道那薄薄的紙上寫的是一些要煎起來喝的藥材的藥方,於是等她幡然醒悟的時候,葯已經煎好,兵臨城下,雖然沒喝過這種黑乎乎的葯,但鼻子騙不了人,這潑猴兒一嗅就知道這黑乎乎的東西決計是不會好喝的。此時的賣萌也於事無補,潑猴兒是如何不肯下咽。外公外婆只好「密謀」,叫來了隔壁的馬大爺和馬大娘,四人連哄帶騙讓她嘗了一口,好傢夥,不喝不打緊,一喝吐馬大爺一臉,外婆外公也顧不得先給馬大爺賠禮道歉,只怕這潑猴是要大鬧天宮。於是乎馬大爺架住潑猴兒的腿,馬大娘拉著手,外婆固定頭部並用力捏住臉頰,外公看好時機,節奏平緩地在潑猴兒掙扎間隙中也讓小妮子喝掉了45的葯。外婆還是心軟,立馬給了顆冰糖,然而潑猴兒還是因此而悶悶不樂了一晚上,沒想到病還是遲遲不願離開這小妮子,至次日傍晚,妮子仍然臉紅髮燙,四肢無力,硬是把睡的席子也烤的火燙,吃不了幾口飯就覺得乏力,外婆也只好把各種各樣的水果切丁,插上牙籤一點點喂。
第三日早上,外婆外公早早起床,帶妮子去看大夫。去的還是早了些,醫院門還沒開,過了半晌,早早去找了上次的大夫複診。此次卻是馬上要打針,把小妮子領到打針的小房間,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光明正大地溜進妮子的鼻腔,深深皺眉再睜眼,一個叔叔正在給妮子作皮試。知道是要做屁股上打針,妮子第一反應是「我不要…不要打…不要叔叔,我要阿姨」眾人哭笑不得,三歲的妮子卻是倔得很,等待換了阿姨進來,妮子消停了一會兒。再待粗粗的針頭進入視野之後,妮子整個人都不好了。自知是躲不過這一針,便破口大罵,不明所以的發音加上伸出小手比了一個最小小的小拇指道「你是這個!你是這個!姥姥,救命啊救命」,就差掀了桌上瓶瓶罐罐的藥劑。自從針頭進入皮膚後,妮子覺得這個世界的時間是被暫停了一樣,從此以後視醫院為人間地獄。大了也養成了生病硬抗,多一步踏進醫院這種陰森地方也是不肯的。
外婆年輕時候雖不是絕世美女,但也絕對不是山野村婦的模樣。隔壁大娘大媽喜歡茶餘飯後就拿著蒲扇坐在大榕樹下開始唏噓起蜚短流長,說來奇怪,這小小的村鎮,為數不多的人家卻在這些大娘的口中上演著一幕幕情節緊湊的故事。但這群人里是很少看見外婆的,她儘管有時候出去乘涼,被馬大娘叫住去「嘮嗑」,也總是淡淡的笑,並不真的參與。原來駐紮在大榕樹下的大娘看到有新的「成員」增加,眼裡大放光彩,便想又有了新的談資。開始問起外婆的家人。
「玉梅家裡幾個孩子呀?怎麼沒幾個陪在身邊?」
「有7個孩子呢,都成家了。」
「喲,7個孩子都成家了,沒人陪你們二老?孩子看來都是做大生意的?」
明知女人愛比,外婆卻從不惱。「倒也不是,我跟老孟才60多歲,身板子硬著,現在還能帶我四姑娘家的丫頭呢,兒女們雖不在身邊,逢年過節也從不找理由不回家。這就夠了。」
「玉梅你心大啊,不像我,媳婦兒子都得在我身邊被管著,現在這個大家子我做主呢,看來是得忙到兩眼一閉咯…」
遇上了刁鑽刻薄的問題,外婆也不會生氣皺眉,最多時是回答的聲音里,少幾個字,少一些音調起伏變化。然後,就盡量不出門,飯後要麼陪著外公去觀棋,要麼打開收音機,聽著年代久遠的歌曲做針線活。外婆的五個閨女還沒出嫁前,連上外婆6個人在縣裡開了唯一一家規模不小的裁縫店,那時候都是公社,買東西都是成批的,沒多少花樣。要真想穿個新鮮的衣裳,就得來這裁縫店。可巧,五個姑娘各有各的拿手活。不四姑娘是手工活做的最好的,也是最有心性吃苦的。丫頭都年輕,愛玩。唯獨四姑娘總是想把一天的活計都一針一線地做完,心裡就不會有事情擱著了。以至於有時候外婆起夜看到一個人影在燈光下都不免被嚇了個踉蹌。外婆說,這丫頭,像極自己年輕的時候啦。
外婆一生都溫柔慣了,雖然不太認識字,但是道理都懂,吃穿用度也都仔細。對於外貌也是很有自己的要求,小妮子長得十七八歲的時候回去看她,正值妮子叛逆期和非主流時期的大潮。劉海偏偏染成個酒紅色,衣服也決不穿正常長短的,不是這兒有破洞,就是不規則的剪裁,自己還樂在其中。外婆也不指手畫腳,只微微嘆口氣,她說大姑娘家家的,你還只是個學生,每個人在每個時期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衣服是身份的標誌。你這樣不像個學生,不好看。妮子儘管多麼叛逆,但卻不敢頂撞一句。自己看了看鏡子,好像是被外婆說中,鏡子中那個女孩,眼神不羈,裝滿不可一世。明明不喜歡酒紅色的頭髮,明明最喜歡自己亞麻綠的自然色,只是為了證明「我敢和別人不一樣」,就打扮成這個自己也不愛的樣子。次日,小妮子去買了染髮劑,趁外婆不在自己開始拯救這酒紅色的玉米須。哪知道這東西一染就難洗掉,好傢夥,手上全是黑色不說,額頭淺淺一層都是黑色染髮劑。外婆回來看到妮子嘟著的嘴和非裔血統的臉,不由好笑,妮子見外婆一笑又「哇」地一聲哭出來,不由地心裡響起小白菜地里黃的調調。
後來外婆回憶起來,原來我人生第一首會唱的歌是世上只有媽媽好。然而我心裡想的是,姥姥更好呀。還有很多很多塵封了十幾載的回憶啊,不僅沒有褪色,反而是更加醇香了。而在我五歲的時候,我離開了料看了我那麼久的外婆外公,去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溫州,跟他們之間似隔了星辰和大海。然後很久才回去一次,等到我在7、8歲的時候回了老家看到那個意氣風發、能連贏好幾盤棋的姥爺怎麼好像眼睛渾濁了些,偶爾抽煙的時候還伴著輕微咳嗽,怎麼外公的手上的皮膚都開始像橘子皮一樣皺皺的,怎麼他不太愛說話了,怎麼他總戴著一頂帽子…怎麼我就回來的這麼晚呢?我不知道那是我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姥爺,如果我知道,我會很用力很用力地睜大眼睛看外公,把他的樣子刻在腦子裡,深深的。如果我知道,我會很認真很認真地叫外公教我下一次棋,我會很撒嬌的膩在他身邊然後告訴他這個厲害的小妮子在很遠的地方也不會被欺負,可以保護自己和小朋友呢,告訴他那個很遠的地方什麼都好,獨獨少了他總抽的旱煙的香味,和外婆炒的瓜子香。直到我回了溫州,再過了幾個月看到媽媽從內蒙古回來,眼睛卻是腫的跟核桃仁一樣的時候,我心裡就顫了顫。媽媽說外公永遠的睡著了,妮子抬頭杏眼圓睜,開心的笑:「我知道怎麼讓外公醒啊,姥爺愛吃桃,只要把桃子放在外公鼻子前,姥爺一定會起來吃了桃子,再抽煙的…咯咯咯」用笑聲掩飾自己的猜測。
我知道那小妮子無論如何不願相信姥爺去世的事實,於是一直開啟逃避相關信息的模式。直到再大一些,終於可以稍微釋懷,而現在,這妮子也是盡量在寒暑假早早回了內蒙古,跟姥姥翻著相冊,說著那些似乎就是昨天,卻又恍如隔世的小事。陪著姥姥聊,有時候會哄著姥姥,就像她小時候陪著小妮子那樣。然後,提到有趣的事兒,就像同齡人一樣一起大笑,而那小妮子,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啊。
而那顆大榕樹陪伴了外婆外公一生的大榕樹呢,因為道路重修,所以被移走了。外婆總是說,那顆樹年紀也很大了,根扎的那麼深,現在這樣離開,得多疼。小妮子知道外婆不捨得它,可是小妮子心裡的那顆大榕樹仍然綠的徹底,那些金黃的陽光,綠色的樹,溫善的老人,在這妮子的心裡想來是永雋永。
陪你到最後的那個人永遠只有你自己,但是,曾經陪伴過你的那些人存在的痕迹卻永遠不會消失。
記得我大奶奶過世的時候,我姑姑安慰我說 ,如果這世上不死人的話,那這個世界豈不是裝不下人了。
老人過世,他們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們在那個世界也許也是開心的。
你也說 這些記憶給你的是溫暖,所以也就不存在陰影一說啦
我的經驗是珍惜還擁有的親人,但不要過度害怕失去。患得患失,拚命想抓住家人朋友,害怕他們離開,最後雙方會形成假性親密關係,陷入尷尬的互相迎合狀態。一定要聽從心最簡單直接的指示,去給予愛獲得愛。不要太用力,也不必畏縮,自然地流淌出情緒來就好。
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對家人來說有多重要,學會愛自己。注意飲食睡眠,定時運動。一定要明白樂觀開朗是多麼好的品質,做一個讓世界更美好的,散發正能量的人。
我們真正悲傷的,往往不是親人離開了這個世界,而是他/她離開了我們。希望答主和正處在和答主一樣境地里的人們能慢慢走出這份悲傷,從中收穫前進的力量。28歲前一個半月,父親去世了。
當時是成都的冬天晚上8點多鐘,我正走在大街尋找小店吃晚餐。接到哥打來的電話,只知道回答「嗯嗯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家!」就已經哽咽了,哥說,注意安全,快回來吧!立刻家姐的電話又進來,我完全沒勇氣接電話,連續掛斷很多次,我怕聽見我姐的哭聲而沒能力安慰她,因為自己禁不住在大街上哭出聲來。
在微信群里告訴最好的好友們這個噩耗後,立刻接到周兄電話,哽咽著說出「不想講話,等我改天與你們聯繫吧」,隨後所有電話都拒絕。匆匆回宿舍打包行李。
打計程車去火車站時,孟兄再次電話進來,當時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計程車里哭出聲來。司機是個好人,司機還小心叮囑我路上小心。往後的記憶都是模糊的,表哥到高速出口接我,一路上盡在後悔自己沒能力留在父母身邊照顧他們。表哥一路勸慰。
我爺爺已經去世已經快五年了,直到現在,每每想到爺爺都是流淚,也經常會夢見爺爺,還有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過的地方。有人說總是夢到逝去的人,說明身體不好,但是我還是很想夢到爺爺,因為真的是太想念了……
今天大年初一,是爸爸走的第十一個月整。回了趟老家拜年,第一次只有我和媽媽一起回去。說實話回去之前一直有點不想回不知道怎麼面對,在回去的車上也腦子裡一直在過上次我開車一家人一起回去的場景,還有一起去廟裡拜拜,在廟外頭放鞭炮熱鬧的場景。很想念爸爸,想念每次過年他坐在一大家子中間唾沫橫飛的說自己的工作,以各種方式炫耀女兒的大年初一。今天和親戚們聚在一起,還是一樣的話題,也可以比較自然地提起他,心裡還有些鈍痛,不過也比想像中的更其樂融融一些。我想時間會慢慢撫平一些,直到我們學會與它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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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家人的痛是永遠無法撫平的,但是我們要慢慢學著怎麼與這樣的情緒一起生活。
我的父親在今年2月28日突然去世,在離家距離二千多公里的地方一個人,這一百多天在知乎也看了很多這是我寫下的第一個回復,也想過很久到底要不要寫這樣的一篇東西,要不要寫在自己的小日記本,但是想表達想釋放的慾望還是突破了所有的理智
這周末又是一年的父親節,也是我第一個沒有父親的父親節。往年的這個時候,我都在一直旁敲側擊如火如荼地準備著父親節禮物,即使是在最忙的時候也一定會送上一聲祝福,就是怕你又撒嬌地發簡訊說女兒養大了都不愛你了,而今年則是有一種習慣被打破而內心無法被填滿的空虛感。
經歷過了大事才真正感覺到什麼叫做世事無常,什麼是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痛,當一個在你未來五年計劃佔了好多位置、一個無時無刻作為強大後盾隨時張開臂膀的親人突然消失在你生命中的時候,這種痛是無可言語的,而也只能無奈地接受它。
最近可能因為一直在為你找一個合適的長眠之地,我和媽媽都分別夢到、感覺到了你,夢到你還坐在沙發上咧著嘴笑著和我們聊天的場景。午夜夢回,我卻無法忘記做了七個小時飛機只看到你躺在玻璃後的那一幕,無法忘記最後幫你指路但是卻沒有勇氣抱抱冰冷的你的那一幕,更無法忘記幫你整理行李箱里看到你帶著我幫你新買的剃鬚刀和沒穿過的新衣服。
最遺憾的不是沒有了你作為我的後盾,而是我沒看到你的前二十五年或是說是我懂事前的前三十年,沒有辦法讓你看到接下來的我,享受到我終於能獨立能更加好好愛你的時刻,我想我23歲生日許的願望可能永遠也沒法實現了,因為你已經等不及我獨立就去向遠方了,你的年紀卻永遠定格在了52。
唯一不遺憾的是能回憶起的最後一面是充滿愛的,是你站在客廳讓我幫你剃毛衣上的毛球還乖乖聽我「教導」你最後讓我抱著你我怎麼也圍不滿的肚子撒嬌。
只想說,想到父母長輩的時候就給他們去個電話,想買東西的時候就給她們買,想表達的愛的時候就儘力表達,因為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至少不要讓自己後悔。
祝所有父親父親節快樂。
多想想你們在一起好的、快樂的地方,讓他/她永遠留在你的心裡。
只有時間。
或者一個比你更需要照顧的人。
把我從小養到大的姥姥去世
突發腦梗
在去醫院的車上我一直抱著她
但是去了醫院沒搶救過來...
我媽當場就暈了
我知道我媽這時候太需要我
所以一直強打精神
辭職在家陪她
告訴她她是我的支柱一定得好好的...
現在我媽好多了
我也好多了
前兩天突然夢見姥姥
很真實
姥姥問我能不能看見她
我說能
姥姥說婷哎我得走了
我拉都拉不住她...
然後突然醒了
對著空氣想姥姥如果你在能不能抱抱我
瞬間感覺身上一陣寒意
接著就恢復正常了
大半夜的哭的不能自己
我還是需要時間...
今天爺爺去世了,二十年的老年痴呆,所以家裡人都有心理準備。我和爺爺的感情沒有很深,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對,直到今天,看到爸爸大伯叔叔跪在那兒哭成孩子,可他們再也不是誰的孩子。我的爸爸失去了他的爸爸,他再也沒有了爸爸,他會像我失去他一樣痛苦,不敢往下想,淚止不住。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句話,父母在的時候你還有來處,父母走了你只有歸途。獃獃的站在飄滿柳絮的小破院子里,陽光毒辣,身邊人來人往,我對著爺爺的靈堂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去世的人並沒有離開這世界,他們只是遠離了時間。
希望每個人都少受這種像被剜了心的親情離別之痛,我要好好愛我的爸爸。
只能順變 如何節哀
答案也許無幫助,只做分享~
她們仨
在我的童年有三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女人埋了三份無私的愛在我心中,這些愛守護我度過未來人生的許多磨難。這些愛讓我即使見識到世界最黑暗,最不堪的一面時也未曾動搖過。讓我學會活著,更引導我學習死亡。
她們是:大姨奶,五姨奶,還有奶奶。她們同父不同母。奶奶出生在一個大家庭,頂著地主的頭銜過著貧農的日子。她很小時媽媽去世,連自己確切生日都不知道。那個時代人命是不值錢的。死了,再娶就是了。連活著的人都顧不過來,誰會停下來好好為死去的人悼念,悲傷。大姨奶像媽媽一樣拉扯奶奶長大,後來姐妹們長大後各自成家也互相幫扶過活,都不富裕,卻也樂足。
【大姨奶】
大姨奶特別疼我。她大概是中國最後一批纏足的女人,小腳,走不快。可是每次做了好吃的東西大姨奶都會從西山走到東山我家來給我送來,正常20分鐘的路,她要走兩個小時。大姨奶哮喘嚴重,每次到家都要在院子里喘息,咳嗽一陣。奶奶每次都勸說下次不要來了,這麼遠。大姨奶會笑著揮手,然後接著一陣咳嗽。
大姨奶送來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紅燒肉,雞肉,新摘的西紅柿,草莓,李子等。大姨奶牙早早掉光,硬的東西都吃不動。
有一次,我看到姨奶拿來排骨順口說:姨奶,你又咬不動,幹嘛做這個呢?
奶奶在我身後推我一把,大姨奶走後對我說:別人的好意你高興收下就是了,哪裡那麼多話?人家對你的好都要記在心裡,長大以後別忘孝順大姨奶。
自從我上初中後大姨奶身體便差了許多,再也沒辦法平均一兩個星期來家裡一次。大姨奶做了好吃的,或者買到好吃的都會派她的孫子,我的弟弟送來。
每次弟弟放下東西都會央求我:姐啊,你能不能喜歡吃豬爪啊?這樣我就能吃上豬爪了。
初中有時中午我會跑去大姨奶家吃午飯。每次去姨奶都特別高興,她從來都不吃就看著我們吃,邊看邊點頭,笑得一臉滿足。我吃完飯上學前,大姨奶會悄悄把我拉到廚房,從腰裡掏出一個手絹,一層一層打開然後拿一兩塊錢偷偷塞給我。然後會像個孩子做壞事得逞的笑著對我說:我特意把李東(她孫子)叫開,別告訴他啊,也別告訴你奶,好好學習,要總來看姨奶,我這身體也走不遠,走不遠了…
大姨奶的時代和現在的不大一樣。奶奶對我講,大姨奶是最早出嫁的,出嫁後經常從婆家裡拿出吃的給奶奶。姨奶怕奶奶吃不飽,總說因為奶奶最小,還沒有媽媽。那個年代太窮了,能吃一個李子都是件值得高興上一天的事兒。大姨奶懷孕,婆婆給買了幾個蘋果,大姨奶藏到枕頭套里捨不得吃,偷偷留給奶奶吃。
奶奶說:你大姨奶的東西,我吃行,你吃行,她兒子孫子吃都行,她就是不許自己吃。她雖是奶奶的姐姐,扮演的更像是媽媽的角色。
大姨奶在我讀高中後便纏綿病榻。生病後大姨奶總念我,我也經常跑去看她。大姨奶本就瘦小,一病胳膊更是沒有肉,皮膚耷拉在骨頭上,讓人看著揪心。但我每次去看她,她還是會緊緊的拉著我的手。姨奶有時會自言自語說:我這身子真是個拖累,怎麼能現在走呢,咳…..
與其說她對生戀戀不捨,不如說她是對這群孩子放心不下。
這麼一大群孩子都吃飽了嗎?
地里的草莓下來了,每個孩子都吃上了嗎?
一鍋紅燒肉都分到每個孩子的碗里了嗎?
大姨奶非常孝順,勤儉,一生都在為別人付出。她是在睡夢中走的,十分安詳。奶奶說,你大姨奶是個不愛麻煩別人的人,連走都不想去擾子女,要自己悄悄地走。
大姨奶的葬禮我沒有參加,10幾歲的我到那時還不能接受她從此不在的這個事實,固執彆扭的以為只要我不去參加葬禮,沒有親眼看到,她有一天還會出現在我家門口,然後笑著喊我說:貝貝,快來看,快來看,姨奶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她是第一個離開我的至親。出國前我才第一次去她的墓碑前,在姨奶墓前虔誠跪下磕頭。默默在心裡和姨奶告別說:姨奶,你那麼長時間不來看我,我來看你了…
【五姨奶】
五姨奶是奶奶的五姐,雖同父不同母,但她們感情十分好。奶奶對大姨奶更多是尊重,對五姨奶卻親近許多,每次見五姨奶,奶奶都會親昵的叫:五姐。我也跟著叫五「姐」奶,這個口誤大家也懶得再糾正,就這麼叫了下來。
五姐奶性格十分開朗,可以和我玩成一片。每次來五姐奶總會給我帶麵包或者酥餅,麵包酥餅都是五姐奶的老公單位發的。我小時候的理想第一個是想當公交車司機;第二個就是做五姐奶老公的工作,因為總有麵包酥餅發。小時候在門口玩,遠遠看到五姐奶來了,我都會歡快的跑過去撲到她懷裡。
每次她都會抱抱我然後說:又重了,你奶又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再重我都抱不動了喲。
五姐奶愛和我開玩笑,有一次我吃五姐奶給我帶的麵包,五姐奶逗我說:有那麼好吃嗎?給我一塊來嘗嘗…
我心裡知道她在和我開玩笑,鬧彆扭似的說:不給。
五姐奶也佯裝生氣的抓起包往外走說:不給拉倒,小摳門,以後再也不給你帶麵包!
從那以後五姐奶真的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看我。那天我一直覺得五姐奶是在和我開玩笑,可是在那麼久沒來看我後,開始不那麼確定。我當時大概9歲10歲的樣子,那段時間把五姐奶給我做的小椅墊,小背包,小被子都掏出來,背著大人偷偷掉眼淚。心裡非常自責,想著一塊麵包而已呀,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呢。
後來我大著膽子問奶奶五姐奶怎麼還不來看我,奶奶嘆口氣說,五姐奶的老公得了胃癌,做了手術,五姐奶在家裡忙,過段時間才能來看我。我的心裡總算落下塊石頭,謝天謝地,五姐奶沒有生我的氣。那時候我對於胃癌是什麼,還是不清楚的,只是模糊的知道是一種病。五姐奶的老公手術胃切除1/4,養了一段時間神奇的恢復,至今身體還十分硬朗,這些都是後話。
五姐奶再來看我是第二年的夏天,我乖乖的坐在五姐奶的身邊,只記得五姐奶人消瘦不少,但還是那麼開朗愛笑。
五姐奶坐下拉著我問:想沒想我的麵包和酥餅啊?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想五姐奶了….
五姐奶邊笑邊拍我手背,然後朝著奶奶說:看看這貝貝,多會說話!
儘管我當時心裡是有些不滿,我說的是實話呀,我想你想的背後哭過好幾回哩!怎麼成了會說話呢?不過我沒再表達這些小不滿。總覺得五姐奶來看我,我們的友誼又恢複比什麼都好。
長大後我讀大學,到北京工作,到廣州工作,又出國也總是要至少一個月通一次電話。五姐奶後來耳朵有點聽不清,每次講電話我都要用力的喊,我們卻總是好像沒在一個頻道上在講話。出國前我去五姐奶家住了十多天。我剛回去時,五姐奶還在住院。沒有人告訴我她生病了,我是進了五姐奶家門才知道。放下東西我趕著去醫院,五姐奶高興的從床上坐起來,一直拉著我手對著我笑。
我說:你怎麼沒照顧好自己啊,不是說要好好照顧自己嗎。
五姐奶像個被抓到玩遊戲機的孩子一樣不好意思的笑著說:老了,老了,奶奶都不中用,不中用嘍…
五姐奶中午吃了一大碗麵條,身邊人都說,今天看到貝貝是真高興了,平時哪裡吃的下這麼多。有一個細節我至今無法忘懷。五姐奶吃完飯要起身上廁所,我很下意識的就去給五姐奶穿鞋。五姐奶推我,不讓我伸手。五姐奶手上沒什麼力氣,她這一推更像是拍我肩膀,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心就好像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大壩,誰知一個小孩只是用小拇指輕輕的戳了大壩的某一個地方,便瞬間決堤。
這是把我從小疼到大的五姐奶啊
這是挖空心思給我做各種各樣小玩意哄我開心的五姐奶啊
這個是跟我說我好好吃藥就給我買桃罐頭的五姐奶啊
她怎麼病了呢?!
五姐奶在我回去的第二天堅持要出院。我們從醫院又回到家裡。五姐奶家還放著我家那台舊縫紉機,五姐奶說,你奶奶走了,想留個東西有個念想。一個小小的客廳硬是擠了兩台老式檯面縫紉機。陽台上擺著各種花,牆上掛著一個玻璃大像框,裡面貼了許多黑白老照片,都是這幾姐妹的,還有五姐奶家人的合影,還有她抱著我小時候的合影。十多天里,我住在五姐奶家,陪著五姐奶回憶,聽她回憶我小時候多調皮搗蛋,說到高興的時候五姐奶笑得直咳嗽,我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她會笑得一臉滿足。
說到最後她總是要嘆口氣說:這單位早都破產了,再也沒有麵包發嘍…
我吃了那麼多種麵包,真的再也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麵包了。後來學烘培,因為我總是找不到五姐奶給我帶的麵包的那種味道,自己做也做不出來,味道總是差一些。
後來出國也經常通話,每次時間都不長,五姐奶的聽力越來越差。前幾天叔叔打來電話讓我和五姐奶講電話。我心跳開始加速,上一次通話是兩個星期前,當時她接電話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那時還是在家裡。
五姐奶非常吃力的叫:貝貝呀,貝貝呀,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啊,我要去見你奶奶了,去見他們了,你要好好的啊。
我用最大的聲音喊: 五姐奶,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好好的。你放心,不要擔心,不要擔心我,我會好好的。
我一直重複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也不知她聽到沒聽到。昨天叔叔打電話說五姐奶走了。和我通完話下午開始昏迷,昨天早上走的。子女都在身邊,沒遭罪,要我不要太傷心。
至此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三個女人都離開了我。
【學習死亡】
美國的心理分析師伊麗莎白-羅斯將瀕臨死亡的人心理過程分成五個階段:拒絕,憤怒,掙扎,沮喪,接受。還有人叫這五個階段為死亡五部曲。
我經歷了從大姨奶死亡的,拒絕,憤怒;到奶奶死亡時的掙扎,沮喪;一直再到五姨奶死亡的接受。至此我走完了一個瀕死之人的所有心理階段。我開始認真思考,如果我們都無法避免的要面對死亡,何必要在即將離開時才草率收拾行裝走向人生下一段旅程。我們是否應該在活著的時候好好的準備死亡,為自己打點行裝,有一天即使死亡來臨也可以從容以對。
認真的對每一朵路過的花草微笑,認真的去生活;
發掘自己的潛能: 去創造,去愛,去奉獻;
不花時間在無意義的瑣碎上;
不花心思在無緣之人身上;
不為過去而悔恨;
不為將來而憂慮;
不糾結,不抱怨,不執著。
好好想清楚,
自己與世界的關係;
自己與別人的關係;
自己與自己的關係;
學習死亡,學習活著。
2014-4-1 夜
母親去年9月7號去世,中秋節的前一天。去世前十天,打電話回家,母親叫我中秋回家,由於工作的地方離家比較遠,來回在路上要耽擱兩天,所以平時都是長假的時候回家,中秋節期間還有一個考試。當時從未想過母親會走,雖然她已病了一年多時間了,我笑著問她是想我了么,她說 恩 想我了。我說我中間還要考試誒,她說 不考了嘛 回來嘛 ,要知道母親從未因為家裡或是她自己的事耽誤我的學習或工作,當時就覺得很奇怪,於是連忙把國慶的車票改簽成中秋的。過了一兩天,家裡來電話 說母親住院了,於是立馬請假回家了,也沒想過她會走,以為她像以往一樣,住一個星期左右院 就可以回家了。到醫院,發現母親已經說胡話了,說了好多好多。。。期間 住進了ICU幾天,每天只能探望半個小時,上了呼吸機有所好轉,人清醒了,醫生說可以試著拔掉呼吸機 讓她自主呼吸,拔掉的頭一天還是很清醒,跟平常一樣,跟裡面的護士什麼的開玩笑,聊天,把她們逗得哈哈笑,都說她太逗了,拔掉的第二天就又開始說胡話,暴躁了,她說她要回家,最後我們決定回家。回家的車上,她一直叫師傅開快點 開快點,天要黑了。我好怕。。。回家的當天晚上和第二天上午,她在床上輾轉反側,非常痛苦 我很害怕 她是不是挺不過去了。。。。當天中午過後,她突然變好了,人也清醒了,也能吃東西,好像也沒那麼水腫了,晚上還睡了一個好覺。似乎情況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回家的第三天上午也還是好好的,我和妹妹還想著 照這個樣子 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當天的午飯是母親頭一天說的燉排骨,燉好了 妹妹先舀了一晚給母親先吃著,我們再炒點菜就可以吃午飯了。在廚房炒菜,外婆突然來到廚房叫我們快過去,說母親不行了,當時腦袋一片空白,怎麼可能,剛剛還在吃東西,到母親的床邊,她已經不行了,整個過程只有那麼一兩分鐘。。。她就像睡著了一樣。後來才反應過來,最後的那一兩天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吧。其實她早就知道她要走了吧,說胡話期間 一直說她在外面,沒有在家,說周圍有好多人,讓我們給她打蟲子,說她最怕蟲子了,說你看我手誒,流好多水喲。。。安排家裡的每個人做什麼工作,交代家裡大大小小的事,說她放心了,我說我還沒有結婚生子呢,你怎麼能放心呢,她說我已經結婚了,她放心了。。。。其實,通過她很多的話語知道她也許就要走了,但是我們就是固執的不願意去接受,一直想著她會好。
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常常會夢到她,夢裡面的她是生病前的樣子,夢到最多的似乎是小時候的場景,夢裡面有時是意識到她已經不在了,有時候又跟平常一樣。常常會做著一件事的時候突然想到她,有時候會睡著了突然想到她,然後驚醒,然後悲從中來。強迫自己不去想,也不願意別人提起,一提起就受不了。。每一個細節都在腦子裡根深蒂固。。子欲養而親不待 真真的無奈。。還好在夢裡我還能看見她 還能跟她說說話。。。我知道她在另一個世界 一直看著我們。很想她。
進來找方法的,結果更難過了。
媽媽走了快兩年了,對我而言彷彿過了五六年一樣。度日如年。開始的幾個月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回家總覺得她隨時會開門回來。
出殯的早上我是哭不出來的,從小就沒爹,媽媽突然離世,一個人忙前忙後居然哭的時間都沒有。送去火化的時候整個人才開始大崩潰,看撿骨灰的時候才更明白她受多大的罪,化療後的骨頭裡面竟然全黑了…
我想我還是不能接受,回憶總是不時侵襲…
我不知道別人花了多久時間不再哭泣,也記不得自己多少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嚎啕大哭。至少今晚還是…
更累的是總要裝作沒事…不願意別人擔心,連傾訴都害怕打擾到別人…這樣的難過有期限嗎?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算是明白了。
我已經熬過617天了…馬上就是我生日了,慶幸最後一次生日是一塊過的。
本來是來找答案的 看過以後更難受了
珍惜這段充滿他回憶的生活,時間終將把他最後殘留的身影帶離你的生活,你只能努力的更好方向發展
這是我在知乎的第一個回答
今天是我奶奶離開的第三天 明天是她的追悼會
以前啊她老是催著我去吃飯
而我總是不耐煩 我知道啦別催我行不行
以前啊她老是很大聲拖著長長的聲音喊我 茜茜啊茜茜
而我還是很不耐煩 幹嘛啊!
以前啊她老是削蘋果雪梨各種水果
而我說 不吃不吃我不想吃啊
我住校的時候 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她總是會打電話來問 想喝什麼湯啊椰子煲雞好不好 明天早上我去市場挑椰子去
現在喊我吃飯的人不在了 一回家就給我削水果吃的人也沒有了 我現在最後悔的 是沒有好好對她 把臭脾氣都留給她了 學校離家那麼近我都不經常回去 也沒有經常打電話給她 就連她最後一面我都沒見到 看著急診病房癱軟的她 我覺得床上的一定不是我奶奶吧 我來了她應該會眯著眼睛咧著嘴地叫我呀 她現在 怎麼一動不動了呢............
你還沒有坐過我開的車呢我剛拿的駕照你忘了嗎
你怎麼能在我還沒有男朋友之前就離開了呢 我還想帶他來看看你呢
我給你買的膏藥你還沒用完呢
爺爺沒有可以吵架的人了啊
星期天就是你的生日啊你怎麼不過了........那天還是母親節呢奶奶你聽見了嗎……
我現在好想你 一想到你就會哭
她去世了 這個陰影 我大概需要很久很久才能走出去吧
以後恐怕再也體會不到開懷大笑的感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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