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從作家的角度來評價郭敬明?

他的小說有什麼可取之處,又有什麼不足?就小說而言,郭敬明可以說得上是一流嗎?


【看這個答案之前先看這句話——對於所有覺得郭敬明的剽竊和抄襲是對素材進行整理再創作的,請您們移步右上角點叉好嗎?三觀不合,別過來噁心我,也別看我的答案噁心你自己,謝謝合作。】

另:本答案核心觀點——有寫作才能不代表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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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前的答案被挖墳本來不想再撕了,但是今天加完班看見有人的言論覺都睡不著了。

對於持有這種觀點的您,我說以下幾點:
第一,我的文字大體上沒改過,請您告訴我我哪句話說郭敬明的人格無藥可救了?
第二,分明是您在妄斷我的世界觀無藥可救;
第三,郭敬明即使不能算個作家,他也是個有作品的人,在說話之前,請你想把他當一個人來尊重。什麼叫對他的書有所了解,我就問您幾個問題,你看過他寫的書嗎?看過幾本?《愛與痛的邊緣》《左手倒影,右手年華》您知道嗎?他還出過音樂故事專輯,叫《迷藏》,您聽過嗎?他還發過雜誌《島》《最小說》您看過嗎?他曾經發掘過幾個有潛力的年輕作家,七堇年,蘇小懶您知道是誰嗎?他還有個好基友叫落落,寫過《年華是無效信》……行了我知道您肯定不知道。

您聽過李宇春唱的《蜀綉》,看過幾部《小時代》就叫了解他了?那我這種曾經買過《最小說》創刊號,《迷藏》正版碟,看過《小時代 刺金時代》以前他的所有作品的人叫什麼?叫郭敬明肚子里的蛔蟲嗎?

對於一個作家/藝術家,你沒看過他的作品,請不要妄加褒貶,那是對他身份的侮辱。
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人,你不了解他的全部,請不要妄下論斷,那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我以為以上兩句話是常識,卻發現竟有人不知道。

本篇回答,只談郭敬明配不配被稱作作家,以及他的抄襲拒不道歉的行為,就事論事,並不涉及對他本人為人處世以及三觀人格的評價,請您不要想當然的給我扣帽子,謝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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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個機智的反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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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7.7補抄襲抄襲證據整理鏈接Sina Visitor System)

本來是不想再回答這種問題了,但是看到排名第一的答案我真的好氣好氣,在此 完全反對@李昭鴻的答案。

作為一個在初中的時候很喜歡郭敬明,還省了一周的早飯錢來買《夢裡花落知多少》,為結局哭了半天的人來說,我覺得我就是徹頭徹尾被欺騙了。

你說《幻城》是一本好小說,你看過日本著名漫畫家CLAMP畫的《聖傳》嗎?你知道郭敬明抄這部漫畫抄到什麼地步嗎?《幻城》裡面的人物都能在《聖傳》里找到對應的人物模型,甚至最催淚的台詞「哥,請你自由的……」都是《聖傳》裡面原有的台詞,只不過漫畫裡面是妹妹對姐姐說的。

2015.7.7更新,《聖傳》是CLAMP以佛教傳說為背景創作的漫畫,漫畫中迦樓羅是迦樓羅族的王,肩上有一隻巨鷹,迦樓羅可以化鳥飛翔,迦陵頻伽是迦樓羅的妹妹,年幼多病不能離開迦樓羅國的結界。迦樓羅王非常心疼這個妹妹,一直保護著她,但迦陵頻伽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拖累了姐姐。迦陵頻伽歌聲絕美,天上地下沒有誰的歌聲能和她媲美,帝釋天知道後便要迦陵頻伽來天宮唱歌,迦樓羅說妹妹出了結界會死,不允,帝釋天說迦陵頻伽不來便讓迦樓羅族滅族,於是在迦樓羅不知道的情況下迦陵頻伽去了天宮唱歌,然後在迦樓羅剛趕到的時候死在了帝釋天面前,「姐,請你自由的飛翔……」是迦陵頻伽的遺言。)

《聖傳》中的這句話是有特殊的邏輯含義的,而《幻城》里出現這句話完全沒有前後文照應,畢竟卡索並不會飛,所以郭敬明只是覺得這句話好用就拿過來了,這是完完全全的剽竊,我先看的《幻城》,後來才無意中看的《聖傳》,簡直震驚了,我不能接受一個作家就這樣剽竊別人的作品,甚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後來《夢裡花落知多少》爆出抄襲醜聞,我特意去圖書館借來看了。兩本書相比,《圈裡圈外》更加真實老練,雖然文筆泛泛,裡面情節語言如出一轍,只不過把張小北改成了顧小北。我覺得我又受了一次欺騙,並且被這個不能被稱為作者的人,刷新了三觀的底線。

後來也陸陸續續看過一些他的文章和小說,比起滿篇浮誇的《小時代》,抄襲了還要立牌坊的《夏至未至》,卒章臆想黑暗高中生活的《悲傷逆流成河》,我覺得他寫得最好的是《無極》。
對,就是那部電影被罵成狗,反讓《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惡搞成名的電影。
陳凱歌要求郭敬明改編成了小說,寫得的確不錯。

所以這就是郭敬明當不了作家最大的原因,他只能做再創作,無法自己創作出好的故事。

我大學時學畫,老師是一位資深的畫家,學畫的第一天她就告訴我們,藝術這個東西,你只能學方法,練技巧,但是創作是要看你用心去感受去看到的世界,而不是炫技。否則你就算畫得再好你也只是一個匠人,不是一個藝術家。

就像齊白石說的:「學我者生,類我者死。」

文學亦如是,郭敬明只能算個優秀的營銷家,但絕不是一個作家。
那麼多熱愛寫作的籍籍無名的人在為自己熱愛的寫作不斷努力,沒有回報也要創作出自己的故事,卻讓一個靠抄襲出名,以賺錢而不是以創作為最終目的營銷家戴著「優秀青年作家」的帽子,即使我一個普通人也不自覺想掩面迴避,羞愧難當。

以上。


毫無疑問他是有寫作上的才能的,但是在文學上的可能性比較低。
很多人喜歡諷刺郭敬明的寫作能力「不如普通初中學生」這是不可能的,類似這種為了嘴炮而嘴炮的話還有「雅思6.5分是中國一線城市英語成績中上的高中生水平」

(補充:你們好,沒想到那麼多人如此在意關於雅思的這個比喻,那麼也許這些數據可以說明一些問題,從2002-2013年,中國大陸地區考生的雅思平均分從5.37分逐漸遞增到5.7分,和6.5仍然是有很大差距的。)

不妨隨便摘兩句《願風裁塵》裡面的句子:

願風裁取每一粒塵埃 願靈魂抵達記憶的盡頭 願一切浩瀚都歸於渺小 願每身孤獨都擁抱共鳴
願衣襟帶花 願歲月風平

回憶每一年的自己。 回憶每一個過去的自己。
把他們重疊在一起,把時間摺疊在一起,對著滾燙的太陽光線,看一看那些灰色的鉛筆線條是不是連綿不絕地畫滿了整個生命的紙面。

許多人會說自己看不上這樣矯情的句子,看不上歸看不上,還是寫不出來啊。
寫作才能本身就不是一種很常見的才能,郭敬明也是看了很多很多書,寫了很多很多文章,才能夠寫出這樣的句子。

但是為什麼在文學上的可能性很低呢?不是因為他始終能力有限,也不是因為他成名後心態浮躁不安於創作,更不是因為他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商人。

真正的原因是,他從來就不是真的愛寫小說,更談不上熱愛文學,這些通通都不是他想要的,而且寫作上的才能也不是他真正引以為豪的才能,他真正引以為豪的是自己聰明而清晰的頭腦。

他之所以早些年看了許許多多的書,不斷不斷地閱讀,是為了變得強大抵禦周遭的惡意。
他之所以又不斷不斷地寫作,是為了讓他想要的虛幻的形象更為真實,用以抵禦世界的一種形式。
所以越到後來寫的越不好,本質上不是他浮躁才寫不好,而是他找到了別的更有力的手段才抵禦周遭,比如說物質財富。

他愛的不是寫作本身,不是文學上的可能性,而是那些完美又脆弱的虛幻人格。
在小說中,通常人物都是為了故事,也就是劇情服務的,有時候為了製造衝突,會故意在早些時候設定好人物的性格,也會在故事的中期為了進一步拓展劇情,引入一個新的人物。

前面的回答中有人說了,郭敬明文筆很好,但是沒有創作的才能,所以每本小說都要去借鑒,然後靠自己的文筆寫得比原作好。
從根本上來說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在他的小說中,一切都反了過來,他的劇情是為了那些完美的人格而存在的,這些他想要的人格在現實中不存在,所以他希望這些人格能夠活在小說中,更明確地說,是——替他活在小說中

可以這樣理解,許多作家筆下的人物是帶有作家本身的影子的,在郭敬明這裡反了過來,郭敬明將他想像中的自己具象化在小說中,然後在現實中去COS他筆下的完美人格。
於是你會看到他整容,穿華服,要求自己有格調,有教養,讓自己變得更高貴,也有意讓自己處於一種不被理解的狀態。

為什麼會這樣,以及這些完美人格到底是什麼?要從郭敬明的原罪說起,郭敬明是個有原罪的人,他的原罪就是矮,殘忍地來解釋這個原罪就是,他不是矮,是矮的不正常。

如果你還是不怎麼能理解,就想想《冰與火之歌》中的小惡魔提利昂,他的原罪就是他天生畸形是個侏儒。

不!這件事我是清白的。我犯的是更可怕的罪。我的罪就是生為侏儒。
這場審判並不針對侏儒。
噢?就是!我這一生都因生為侏儒而接受審判。

對於郭敬明來說,也是一樣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罪,但是對於他來說,顯然更為殘酷一些。
他真的非常非常討厭這一點,我不知道他真正愛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其實並不討厭這個世界,也不真的嘲弄這個世界,他真正討厭的只有他自己,他真正嘲弄的也只有他自己。
他和小惡魔一樣,都是非常非常聰明的人,不甘於這樣被原罪而折磨的命運,於是奮起反抗,但有所不同的是,郭敬明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原罪,為了逃避這個原罪,他為自己幻想出了一個完美的人格。

也就是他故事中大部分的主角——英俊而溫柔的少年,身姿挺拔,聰慧而富有才華,驕傲而敏感,有一種高貴的正義,因為高貴通常也是富有的,站在人群的金字塔尖,如同神祗一般冷冷地俯視著腳下的芸芸眾生。
他是要去審判眾人的。

眾人因他的原罪而審判他,他便要用他的完美人格化生為神去審判眾人。

郭敬明:無法改變社會 但可以學懂規則玩死他們

這種審判和主角身上的神性藏得很深,但是如果你仔細去注意,還是可以覺察到的,一開始還比較正常的少年們,到了後來,總會遭遇鋪天蓋地的惡意,沒有來由,這時候他命運的審判便開始了(經由對自己的審判而審判這個世界)。

這點可以這樣論證:
小時代上映前後人們開始大肆批評郭敬明拜金,在這時期的許多採訪中,郭敬明都提到了剛出道時因為貧窮而被人看不起的經歷。大致有要求他換更好的衣服,在背後議論他竟然是打車來的電影節,以及去高級場所因為沒有穿名牌衣服而被侍應生用驚訝而鄙夷的眼神看著……所以他才變成了今天這個追求物質和成功的郭敬明。

郭敬明:不想再被欺負

這樣不斷在採訪中提及剛出道時被欺負的經歷,所引發的是對他炫富行為的愈加反感,看起來郭敬明同情牌打錯了,可其實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給了大眾這個一樣誤導,故意讓大眾去攻擊他虛榮拜金。
通過這樣的一種攻擊,掩蓋掉另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那就是我很難想像人們第一次看見他,是會去注意他的衣服而不是身高,同樣,我很難想像人們在背後會去議論他是不是打車來的,而不是議論他的身高。
這怎麼可能?

關於這一切,面對無法視而不見的惡意,郭敬明全部偏執地理解為「因為貧窮」,所以他要成功,要有錢,要崇拜名牌。
我窮你們才欺負我,那我就有錢給你們看,我有錢了我要穿著滿身的名牌站在高處俯視你們,審判你們!——顯然這個邏輯要更好接受一些的,比起我這輩子就是這樣矮小到可笑,我無力改變這個事實。

繼為自己創造出完美人格後,他找到了另一個更有力的武器來抵禦和逃避自己的原罪,那就是物質的力量。
可以想像,有錢人,成功了,最起碼身邊再也沒人敢欺負他,小瞧他,嘲笑他了,可成功了,站在了鎂光燈下,原罪怎麼也躲不掉,甚至越來越清晰了,大眾嘲笑取樂的聲音越來越響。
逃避原罪的路不大好走,於是只好物質,再物質,穿名牌,穿更多的名牌來抵禦這個世界的惡意。

說回寫作
因為完美人格是完美的,所以他們自然也不需要成長,不需要成長,就不能推動情節發展,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人物,這種情況下他是想不出故事來的,因為本來也不可能有故事,這些完美人格是通過臆想憑空而來的,他們沒有意志和性格。
唯一能做的是,開始大量尋找這樣的人物能夠生存的故事藍本,然後將人物放進去。

甚至可能是反過來的,拿他的成名作《幻城》來說,看過漫畫的都知道故事情節是抄襲日本漫畫《聖傳》的,那麼《聖傳》是個怎樣的故事呢?雷神帝釋天反叛天庭為王,但是預言說有一個孩子將會出生逆轉命運之輪,這個孩子就是阿修羅。
那麼,阿修羅是個怎樣的角色呢?阿修羅是阿修羅族唯一倖存的年幼之王,沒有性別,不過一般被稱為「他」,同時擁有善惡兩面。
再補充一點,阿修羅就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容貌絕世傾城,風情萬種,這部漫畫的風格如何呢?——是CLAMP的處女座,畫風異常華麗。
關於阿修羅的預言是這樣的:汝所孕育之紅蓮焰火,將燒盡一切邪惡。

所以我想看到這裡你們應該可以理解,我為什麼會產生這樣一個推斷,那就是,郭敬明根本就不是徒有文筆,沒有構思創作故事的能力所以不得不抄襲《聖傳》,事情很有可能是,他看了《聖傳》後,認為自己就是阿修羅,自己明明就應該是被命運選定之人,他聰明,勤奮,工於心計,他為什麼不能是阿修羅?命運既然待他不公,他便要焚盡一切罪惡,為王為神,用一己之力逆轉這個世界。

他太喜歡這個設定了,喜歡到要據為己有。很多人年輕的時候,看了漫畫或者小說也會產生這種想法,天啊,我太喜歡這個人物了,我要是他/她就好了,但大部分人只是想一想,改了名字換個頭像,設個屏保而已。(所以青少年會喜歡郭敬明的故事,特別特別的正常)
可是郭敬明不,他據為己有的方式就是用他自己的筆將這個故事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寫下來,然後再自己去成為阿修羅。

你們應該有印象,那時候《幻城》的封面內頁里有他的頭像和一段話,他的筆名是「第四維",也就是小四這個稱呼的由來。
我甚至可以這樣過度解讀,為什麼是第四維呢?人類生活在三維空間里,是三維生物,螞蟻是典型的二維生物,於是在螞蟻的世界中,人類這樣的三維生物就是神一樣的存在,那麼他叫第四維……他可能那個時候就有要成神的野心的。

如果這個推測成立,就非常好理解為什麼郭敬明當初拒不和庄羽道歉,在他心裡,邏輯是這樣的,我沒有抄襲啊,這些人物都是我自己啊!你書里的人物怎麼能夠和我的完美人格相提並論?我不過是將他們放在你搭建的框架里,讓他們更真實一些罷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大概是真的非常委屈,非常不甘,所以在《1995-2005夏至未至》裡面還要借傅小司之口辯解,是怎樣的被人冤枉,怎樣的不甘,這個世界對他是怎樣的惡意滿滿。

當然了,傅小司就是他自己(小四),類似於其後的周(郭)崇(敬)光(明),其餘的人名雖然不那麼明顯,但是不要懷疑,所有的人物都是他自己(不同人格的表現)。
簡單來說他的邏輯就是:我在做我自己,你竟然說我抄襲你?天底下還有更加荒唐的事情嗎?

我幾乎沒見過有人去分析郭敬明的故事,這點通常被理解為,人物單薄,情節膚淺幼稚所以沒什麼好分析的。其實他筆下的人物,那些完美人格不是單薄,而是詭異,他們牢牢被郭敬明控制著。
在一本好的小說中,人物會產生自己的性格,有血有肉,一旦成型連作者本人也無法控制,他們有自己的行為邏輯。但是在郭敬明的小說中,每個完美人格都是他自己,每一個角色都是他,所有人都戴著一個單一的面具,互相拉扯著對方,如果你將之想像成畫面,便明白這有多麼詭異了。

他不喜歡故事去影響他的人格們,不僅僅是作為主角的那些,反面人物也是,那些精美的,漂亮的,瓷娃娃一般的,天真純情外表下殘忍/暴虐而懷著劇烈恨意與報復性的反派角色顯然不是生活中他所討厭的人,而是郭敬明自己心底的恨意,他自己內心深處的陰暗面。
他讓自己的恨意去傷害擁有完美人格的自己。

一個無限循環而封閉的寫作母題。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的作品都是一個個完整而沒有出路的夢境。

他的人物都是提線木偶,不是膚淺不是單薄,而是詭異,到了故事的後期,他覺得這個人物走到這一步控制不住了,或者隨著故事發展,出現了某個困境,人物處理不了了,顯得這個人物不夠完美,他就不要了,他就讓他們去死。
要麼在肉體上毀滅他們,要麼在精神上毀滅他們,讓他們歸為平庸,不配在他的世界裡為神。

凡人妄圖成為神,總是虛妄的,於是他的作品,總是有這樣一種氣質,虛妄/詭異,人物可憐巴巴地虛弱地站在那裡等待著被毀滅。

用《塔希里亞故事集Ⅱ》第七頁里的一句話來結束這個回答:

這樣的人,我曾經見過很多。
他們堅韌而又脆弱,簡單而又危險;
他們孤僻卻又極度渴望被承認……
最有價值的是,他們雖然充滿了反抗精神卻又極易掌控。
這種人還有個共同點 ——註定早逝。

寫在最後:
你們好,我對郭敬明並沒有任何惡意,身為普通人的我,沒有能力也不可能了解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所做的只是經由他的部分小說和散文(很抱歉,我並沒有看過他全部的作品)探究出另一種路徑,以此試圖依憑這個路徑來更為接近真相,和在此語境下解釋盡可能多的疑問。
然而,人無法無限追究而不傷及自身,正所謂時也,勢也,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掌控的,所以我也沒有再根據這個路徑往下繼續探究。
我並不是故意要來答這個題的,我是昨晚在電腦上同步筆記時發現了自己所抓取的塔希裡亞故事集,(那段話我已經放在了文章的最後),當時只是下意識地開始思考,為何這樣的人會導致註定早逝的命運,其後才發現郭敬明筆下的人物多數符合這個規矩,因此得出了這個路徑,如今只是記錄在這裡罷了。

假如日後被證明,我所探究出來的路徑是完全錯誤的,那麼對我來說也很好,今日所記錄的一切會幫我修正以後所思所想。

以及,雖然我看過郭敬明的書,但我並不是郭敬明的粉絲,我看過上千本小說(多數不如何),事實上誰的書我都看,只要有一本書放在我面前我都會拿起來看的。
如果實在是看不懂我說的,可以不用勉強來回復的:)


額。。。我從排第一那位的觀點開頭。反對一小下。
郭並不是對美有病態的執著。
郭是對美有病態的理解。
他不懂美。
他寫下的美是膚淺的。不信,童鞋們舉一個不膚淺的美的描述來看看。
原諒我表面的舉證倒置。證明一隻烏鴉是白得就行。
但這不妨礙他對少男少女會喜歡什麼樣的美,嗅覺還挺出眾的。
至於他得人格,沒接觸過,不大敢亂說。對他文字的印象中,並沒覺得人格有何病態之處,幼稚而相當好理解。不是我自大,想必不少人這麼覺得。
心裡殘缺什麼的,他那些只是平常之家。就算自己想把自己想殘缺了,感覺也不到那個度。
一流作家什麼的,一線郭粉應該也不會妄言的,想必題主你是想黑咩&>.&<
作品有什麼可取之處,這個並不是從文學評價的角度上來講的我認為,而是從社會視角的感覺。
私以為,郭的努力,創造了他自己的王國。
他由寫作起步,團隊領袖做過度,商業帝國為結果,
挺好的詮釋了這個時代的嗯。
哦,也說明了他的小說是用來幹什麼的。
想必他自己寫得時候,自己心裡也清楚。


看到排名第一的答案有那麼多贊我感到這個世界還是對懷抱美好理想的人充滿了惡意。
我承認郭敬明寫作技巧其實不錯,但是不能稱之為作家。
我仔細的看了《夢裡花落知多少》和《圈裡圈外》,毫無疑問《夢裡花落知多少》是抄的,不過抄的比原作好,《圈裡圈外》文字粗糙的讓我讀不下去,如果有人非要讀《圈裡圈外》,我會推薦他讀《夢裡花落知多少》,可是郭敬明還是不能稱之為作家。
就好像一個妓女在長期的皮肉生涯中學到了很多性技巧,可以把她想伺候好的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可是你不能說她對這個男人有真愛。
你可以稱郭敬明為優秀的文字工作者,優秀的寫手,優秀的商人,優秀的產品經理,可他從來就不是作家,並且從來就沒想過要當作家,哪怕他有過一絲成為作家的念頭,就不會去抄襲。
稱他為作家,是對所有有作家夢,創作夢的人的打擊。
作家這個詞逼格太高了。
首先是」作「: 你必須是獨立的創作,作品要對世界觀有自己的思考。
其次是「家」: 你必須有自成的體系,作品要有成體系的文藝理念。
不是會寫字就是作家,不是作品能賣錢就是作家。
你們可能理解不了一個對作家這個詞懷有美好憧憬的少年,因為覺得自己閱歷太淺,閱讀量不夠而暫時放棄提筆後,聽到朋友家長長輩說:「我記得你小時候文章寫的挺好的,怎麼不去繼續寫了?你看當個郭敬明這樣的作家多好」時那種噁心的心情。
比吃了屎還難受。
還和吃了屎一樣沒法開口反駁。
還好我們生下來就是必須要和這個噁心的世界作鬥爭的。
我是不會因為你們說郭敬明是作家而去吃屎的,哼!


基本上認同 @趙曾良 的觀點。不過我不覺得「矮」是理解郭敬明的所有切口。


貼自己一篇舊文:


最初的郭敬明幾乎已經完全被人忘了,新概念一等獎。實際上,在當年全校同學都在翻看的兩厚本新概念作文大賽文集里,無論是韓寒還是郭敬明,都不是最被關注的作者。韓寒的文風以當年同齡人的眼光來看,實在過於老氣橫秋,如若不是之後市場上及時推出了乘熱打鐵的《三重門》,還有後面沸沸揚揚的退學,大約並不會成為那時的符號性人物。第三屆才出道的郭敬明更加不引人注意——這有點類似於選秀,普度眾生式的大熱機會只有一年,造星第一屆基本已經完成了,到了第三屆,關注實在已經小得可憐。


還好郭敬明趕上了80後青春文學的熱潮。《愛與痛的邊緣》,我記得那是一套叢書,叢書里還有一本是甘世佳的《十七歲開始蒼老》、周嘉寧的《流浪歌手的情人》。全都是新概念作者。從書名大概就能對這套叢書的風格有所了解,無論這些人如今的風格是否一致,當年的他們全部都在青春期憂鬱症里,和後來QQ簽名里掛著「繁華落盡,憂傷遍地」的90後風格別無二致。


如今被廣為嘲笑的「45度角仰望天空」,在它被成為反諷對象之前,是一種廣為流傳的風格——雖然同作為一套叢書的作者,但郭敬明和其他幾位作者的區別是,他是四川孩子,其他幾位則是純正的上海孩子。


身為一個生於80年代初熱愛新概念和安妮寶貝的小城少年的悲哀經常在於,當他習慣性的,想用上「這是一座寂寞像草一樣瘋狂成長的城市」這樣的句子時,會痛苦的意識到,他所成長的那個環境,沒有必勝客沒有星巴克沒有7-11沒有三得利,很有可能連麥當勞肯德基也沒有——而這是當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賽作品和《萌芽》系文章里經常出現的道具。這或許是郭敬明對於上海那麼嚮往的根源:他有著很好的感受力,也擁有著良好的模仿能力,但是,他沒有來自於現場的第一手的體驗機會。


郭敬明良好的感受力和模仿能力很快在文字中得到了體現。《愛與痛的邊緣》里還有一些類似於《四維讀書之寫在前面》這樣的篇名,到了第三本書,書名就變成了日系漫畫風的《幻城》。他非常迅速的,從一個連書名都取得略有鄉鎮感的小城孩子,進化成了他想要成為的城市少年。

《幻城》非常的郭敬明:他完全直覺性的被clamp漫畫中那些頹廢、唯美感召,並迅速將其翻譯成一個文字版本,並且比他所模仿的對象將這些情緒描寫得更直白。承擔這本小說里奇詭部分的是古龍,比起這本書在設定上對《聖傳》抄襲的指控來說,他對古龍的抄襲要直接徹底得多,整頁整頁的一字不改。漫畫式的氛圍加上古龍的情節,構成了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成功作品。


對於這個時期的郭敬明來說,模仿幾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他有感受力,卻將自己的人生過得非常安全(他是一個為了新概念得獎而填了8份參賽表格的人),對於任何一種不安都缺乏真實體驗。他有著對某個場景的幻想能力,和將其表達出來的衝動,但並沒有為這個場景構建全篇的耐心和毅力。他有對市場的預判能力,內心裡住著一個有著8根天線的收音機,有著敏銳感知大眾頻段的天賦。


另外,他有一種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以至於他貪婪的需要被喜歡,無法容忍自己寫出不受歡迎的作品來——所以一直到今天,郭敬明無論多忙,還必須要求自己保持著作家這樣一個的身份,這並不是對財富的貪婪可以解釋的。


郭敬明還需要背著GJM的罪名再走一段時間:眾所皆知的《夢裡花落知多少》與《圈裡圈外》的官司,其後的《夏至未至》被指控抄襲《Nana》……一直到《小時代》,他的anti再也無法為他找到一個明確的原型,只能含糊其辭的認為其抄襲了《穿prada的女王》或者是《緋聞女孩》,這類指控聽上去相當無力。


實際上,這完全不是因為郭敬明創作上進步了多少,而是,他的書情節上已經簡單到明曉溪的水準,只要靠主人公擺pose就能完成全文——而為人物擺pose,這實在是郭敬明擅長之極的東西。


隨著《小時代》電影的上映,郭敬明迎來了人生中最被讚譽的時刻——他的作品第一次被眾多隻關注他身高的人注意到,他說話第一次被傾聽,他登上《鏘鏘三人行》這樣的節目,被當做一個時代的象徵這樣反覆追問和探尋。


除卻對他作品的爭議,他本人一直在展示著不同於韓寒的姿態:他希望別人知道他非常努力也非常辛苦,不是隨隨便便耗擲著天賦或者其他什麼取得成功;他坦然的拿自己開涮,無論是身高、拜金,這些全部都可以提問絕不會黑臉;他反覆傾訴他是一個在細節上多麼細緻的人,他的執行力和他的控制欲,是怎樣讓他必須成功;他以「萌日韓」來回擊了多年來一直隱忍的調侃,只此一擊,並不窮追,時間點選得恰到好處:這一刻的他看起來,的確無比成功和無比正面。


比起韓寒,他擁有著一個完全正常的80後成長經歷——有過「45度仰望天空」的青春,然後在很多成年人眼裡非常不靠譜過,後來他變得非常靠譜,幾乎是咄咄逼人的崇尚職業化,崇尚即戰力——也因此擁有了某種鈍感力(他反覆強調不在乎流言不在乎評論),就像流行的經管書里寫的那樣。世界觀是非常「正能量」「三觀超正」,信奉勤勞致富,對於自己的成功津津樂道。


他迅速的離開了「明媚憂傷」的青春期,變得越來越堅硬。


他是如此自我欣賞自己的精明。郭敬明是成功的商人,只是一定不是中國最成功的商人。不過,他一定是中國最熱愛告訴別人自己很懂得賺錢的商人——這裡面仍然是一種少年心氣,他多想要讓人知道,你看,我是一個這樣的人,你看,我很能幹。這不是中國的傳統方式,中國傳統的商人不會這麼鋒芒畢露,他們比較熱愛在採訪里說人生說慈善說家庭,或者說說茶說說禪說說登山也不錯。但如何殫精竭慮去賺錢,這一定是諱莫如深的部分。

郭敬明說了,認真的說,反反覆復的說,甚至是,得意的說。這也非常的80後——80後對於「財不外露」這樣的古訓沒有那麼深刻的感受(比起來,韓寒對於財富的態度要謹循古法得多),二來,如果沒有那樣的迷戀「愛與痛的邊緣」的青春期,大約不會懂得郭敬明此刻對於「正能量」自己的自賞。


貼一篇復旦教授、很犀利的評論家郜元寶的文章吧:

讀《爵跡》,首先想說的,是語文基本功問題。請看「第一回」開頭三個自然段的景物描寫:

「窗外的夕陽把坐落在福澤鎮鎮口的這家驛站籠罩在一片溫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里。從門口望出去,是一條筆直的小道,稀疏的行人背著各種行囊,偶爾有馬車運送著福澤鎮特產的香料和手工縫製的皮革離開這個小鎮,最近福澤的香料在南方靠海的港口賣得特別好。

道路兩邊的綠草,在初冬的時節里,已經枯黃成一片了,風捲起枯草碎屑,揚在空氣里,像金色的沙塵。

陽光把初冬里的世界,刷成一片溫馨的金色。」

後面許多回開頭、結尾或關鍵段落,還會頻繁出現類似的描寫。據說郭敬明頗以此類文字見長,許多讀者因此還贈以抒情、詩意、美文的桂冠,對此我實在不敢苟同。

「坐落在福澤鎮鎮口的這家驛站」,此句用語不當。「坐落」通常用於描述兩個事物的空間位置關係,小的坐落在大的某個部位,但這兩個事物規模應該都比較大,比如說村子坐落在山背後,城市坐落在河流邊上。說驛站坐落在鎮口,固然沒有語法錯誤,但大詞小用,語感上通不過,好比說你家的床坐落在卧室里、茶杯坐落在桌子上、垃圾堆坐落在小區入口。用平淡的「位於」代替誇大其詞的「坐落」,或直接說「福澤鎮鎮口這家驛站」,豈不省凈?

「窗外的夕陽」把驛站「籠罩在一片溫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里」,這句問題首先是用語重複,進而造成結構臃腫,意義含混。主語為「夕陽」,「把」字句後面就不必再出現「光芒」。說「夕陽把驛站籠罩在一片橙色中」或「夕陽將驛站塗成一片橙色」,就足夠了。

主語既為「窗外的夕陽」,敘述者此時當在室內,但敘述的內容顯然發生在室外,開篇第一句就發生這種視覺的紊亂,實在匪夷所思。

比起別的顏色,「橙色」確乎為寫手們鍾愛,因它頗具文學性暗示,但用多了,也令人生厭,再加上「溫暖而迷人」這種俗套修飾語,將本來暗示性的語義空間填滿,那就不僅討厭,也不夠技巧了。「橙色光芒」隨後又改為「一片溫馨的金色」,看來究竟把夕陽比作哪種顏色,作者本人也拿不定主意。若是一個畫家在顏色面前這樣模稜兩可,那還了得!「橙色」也好,「金色」也罷,在這段描寫中都顯得矯揉造作,有經驗的寫手應該避免。

「溫馨」、「溫暖而迷人」,屬於王國維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寫人對景物的感受,也寫景物向人呈現的樣態,總要針對可能存在的某人或某一群人。現在整部小說剛開始,無人登場,急於使用「溫暖而迷人」、「溫馨」這類「情語」或「景語」,必然落空。作者似乎偏愛行文中夾帶這些流行的「雅詞」以增加語言的詩意,殊不知欲求典雅,反成塗飾。

「道路兩邊的綠草,在初冬的時節里,已經枯黃一片了,風捲起枯草碎屑,揚在空氣里,像金色的沙塵。」這句問題更多。初冬就初冬,為何要說「初冬的時節」?「時節」前加修飾語,是要表達自然時令之外的含義,如政治上的「解凍時節」。若只說自然時令,「初冬」一詞,語義已足,拖上「的時節」,就羅嗦了。為何要點出「枯黃一片」的是「綠草」?這樣簡單一句,不能形容季節轉換、由「綠」到「枯黃」的過程,反而給人一種錯覺,好像剎那間綠草就枯黃了。如說「道路兩旁,若在春夏,肯定綠草如茵,現在是初冬,已經枯黃一片了」,才比較「順」。「枯草的碎屑」會那麼體貼作家的詩情,賣力地將自己化作「金色的沙塵」嗎?至少我還沒見過枯草會有這等巧變。「揚在空氣里」該是「揚在空中」之誤。「空氣」和「空中」的區別在於,前者看不見,後者才能訴諸視覺。

「稀疏的行人背著各種行囊」。從下文交代福澤鎮商業情況看,並無必要強調街上行人的「稀疏」。聯繫即將寫到的全鎮居民期待「魂獸」到來,此時街上行人也不該「稀疏」。給「行人」加上這個修飾語,也是信手拈來的「雅詞」,覺得不用白不用吧?行囊當然是「各種」,何必強調?若是「一樣的行囊」,那才有戲,須特別點出,為下文補寫為何「一樣」埋下伏筆。

「偶爾有馬車運送著福澤鎮特產的香料和手工縫製的皮革離開這個小鎮,最近福澤的香料在南方靠海的港口賣得特別好」,行人之後是馬車,這符合一般古裝戲照例的街景,繼之又是皮革,香料,琳琅滿目,煞是熱鬧。但看下文,無論「福澤鎮特產的香料和手工縫製的皮革」,還是運送它們的「馬車」,正如同樣繪聲繪色描寫的「溫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溫馨的金色」、「金色的沙塵」、「各種行囊」,皆了無蹤影。所有這些,讀者只能在開篇一瞥驚鴻,實在珍貴得很!

總之,臃腫雜沓、用語不當、模稜兩可、盲目的一次性景物描寫,只為顯示語言的豐富和詩意,但這個目的並未達到,倒是暴露了作者只顧陳列不知安排、只顧炫耀不懂含蓄、只顧堆積不知選擇的暴發戶的趣味。時人稱譽,實在厚誣了抒情、詩意、美文這些字眼,恐怕連「文藝腔」都算不上吧?

起初讀到這種傳統的景物描寫,多少有點詫異。憑我的閱讀經驗,這類描寫總牽連著現實,景物背後必有人物故事。但讀下去才發覺上當,那似乎目光向著現實的描寫,只是例行的點綴,是被迴避的現實的一點殘留物。作者努力渲染的,乃是與現實無關的奇幻天地,其中的人物個個吸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味,御風而行,保留人世傳奇而滌凈人世麻煩,真是輕盈曼妙,美不勝收,那套「詩性語言」對現實自然顯得多餘,對所要張揚的奇幻天地卻是必須的裝潢,所以儘管非其所長,也不得不勉為其難了。

我猜想就是這樣。

補充一個,據說有本書叫《像郭敬明寫得一樣好》,汗

再補充一個,郭敬明很喜歡用一種手法,就是以小見大,動不動就扯出特別遼遠壯闊的時間和空間。這種寫法在他文章里比比皆是:

我們出生,成長,戀愛,結婚,生子,衰老,死去。……是那樣一個漫長而龐大的過程。雲可以變成雨水沖刷山路,蘆葦可以一直拔節倒插進天空,無數的樹木可以拔地而起然後重新倒下,甚至在這樣的時光里會有一些星星幻滅在宇宙里。而宇宙是另外一個更加漫長而龐大的過程。


朋友說她可以在音樂里自由地飛翔,一直飛過太陽飛過月亮,飛過滄山泱水四季春秋,飛過綿延的河流和黑色的山峰,飛到烏雲散盡飛到陽光普照。


這些如同不肯癒合的傷口一樣寂寞的人,總會在每個夜晚鐵馬冰河般地闖入我的夢中。前世今生。物是人非。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一夢千年。永世不醒。

寫《驚惶龐麥郎》的記者鯨書也會用這種手法:

時間從來不是線性的,所有過去累疊在一起,一萬個夏天蕩漾,每一個夏天裡的你都嗔痴哭笑,你的過去是一個測不準、時刻躍遷的分子,他們同時存在,互不干擾,你人生中的兩萬天其實是在同一微秒進行的,在其中無序變幻的,只是作為量子態的你而已。

鯨書的這一段更棒,畢竟是學物理的,寫起宇宙時空來段位高。


這種手法學起來很容易,用起來效果又好。大家不妨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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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作家角度、或者說小說作品角度來評價郭敬明,我覺得目前為止有一點所有人都沒有答到:郭敬明缺乏對長篇小說故事架構的掌控能力。

一、前期重要角色後期消失。《夏至未至》後半部消失的李嫣然,我記得郭敬明自己有承認是寫忘了。
二、前期伏筆後期缺少對應,或者說直接放棄。《小時代》里的Neil我記得前期一直有埋伏筆,好像還有個嬰兒也一直在埋伏筆,後部分再也沒提到。看《小時代》時我已基本脫粉,印象不深,如有誤可以給我留言。
三、為了推動小說情緒,強行創造孤立情節,既沒有前後伏筆做支撐,也不符合邏輯。《夢裡花落知多少》里林嵐一把推死了大難不死的顧小北。有說法是連載時本來要寫死陸續,但被太多人猜到,於是改的結局。但無論如何,這一情節可以說是為了悲劇而悲劇,非常生硬,簡直可以說是莫名其妙。《小時代》最後那把火同樣。不過這把火我還有個猜測:單純打賭的連載時間到了,不想寫了。先按下不表。
四、由於前面幾個問題,他小說讓人覺得完成度不高。《幻城》明顯沒寫完,還應該有第二部。但從單行本來說,也只是挖了個第二部的伏筆沒填,可能出於商業考慮,也就算了。最明顯的是《小時代》那沒頭沒尾的一把火全燒死結局,我覺得和隕石遁沒什麼差別。郭敬明在剛開始連載時在《最小說》上打過一個連載5年的賭,而一把火燒死結局的時候,連載剛好5年。高度懷疑是賭約滿了不想寫了就直接火遁了。這種對作品的不負責任是有跡可循的,《悲傷逆流成河》出版後在《最小說》上刊登過番外,這篇番外的結尾標註的是「TBC…或者完結」之類的。讓人感到這種番外並非為作品服務的,而是作者想寫就寫,不想寫就不寫。
五、我非常同意前面的高票回答,郭敬明的作品非常私人化,其中過多的投射了郭敬明本人。他並不是在寫一部小說,而是在寫自己的某種心境或者情緒,小說只是載體。這也許是造成前面那些缺陷的原因。我一直懷疑,郭敬明寫小說,根本沒有故事大綱,所有情節均受自己情緒推動而寫,所以才會出現前期重要人物後期消失的情況。最明顯的,傅小司、周崇光,都是他本人在作品中的化身。這樣許多情節上的不符合邏輯也就可以理解了:因為這些情節並不是服務於故事的,而是服務於情緒的。
六、郭敬明很喜歡在自己小說里提及現實中的自己玩梗。這大概是郭敬明某種自戀的惡趣味,總體來說對作品本身是無傷大雅的。挺多日系輕小說也愛這麼玩兒。但玩多了真的看著很奇怪啊!《小時代》這種現代題材的小說里偶爾提到「有個郭敬明怎樣怎樣」也就罷了,博讀者一笑。《爵跡》這種幻想架空向的小說里還提「郭敬明怎樣怎樣」是鬧甚啊!我猜郭敬明也知道,只是寫著好玩兒,所以連載里很多這種梗,出書都會刪掉。但真的很齣戲啊!

可以說,郭敬明寫小說是從自我出發的,而不是從作品出發的。他並不是要寫一個故事,而是將故事作為情緒的載體。所以,他小說最大的特點與優勢是高情緒感染力。我看《小時代》小說時已經脫粉頗久,本來就是抱著吐槽的心情看的。看到一把火全員燒死的結局時,我的邏輯理性在吐槽「卧槽這什麼鬼結局,這丫就是撂挑子不想寫了吧,前面那些線索伏筆也不準備圓了是吧」,但同時在他漂亮地文字情緒渲染下,還是對著這傻逼結局哭成傻逼。
很多人詬病郭敬明的文字風格:修辭過多辭藻堆疊、矯情的無病呻吟、熱愛描寫名牌與奢華。實際上貫穿郭敬明小說的只有前兩者,名牌描寫基本上只有《小時代》。我個人認為,文字風格並不會是構成文學創作中的最大問題,風格並沒有好壞之分,只有讀者是否喜歡以及是否適合。文筆華麗詞藻堆疊的多了去了,比如王爾德;矯情的無病呻吟,一堆日本致郁系作家都這樣;哪怕描寫奢華,曹雪芹和菲茨傑拉德都不知道比他高到哪裡去了。郭敬明文字風格的關鍵問題在於:他的小說,無論故事本身還是內涵深度,撐不起他華麗繁冗的文字風格,所以才讓人覺得過了。
前面有人貼出了復旦教授郜元寶對郭敬明遣詞用句的修改建議。郭敬明這樣改了,作品會變好嗎?不,他如果砍掉所有的繁複疊加的矯情文字,小說就徹底完了。郜教授自然文學造詣高,但我猜他並沒有看過郭敬明任何一篇完整的小說。郭敬明小說最大的特點是高情緒感染力,而高情緒感染力的來源正是這些矯揉造作的文字的疊加。比起「夕陽將驛站塗成一片橙色」,郭敬明的「窗外的夕陽把驛站籠罩在一片溫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里」的確冗長累贅。但簡單利落的前者,需要讀者花費更多心智來意會作者描繪出的氛圍,而郭敬明的冗長累贅,不僅直接把畫面細緻地放在讀者眼前,還直白地告訴你這營造出「溫暖」「迷人」的氣氛。這也就是前面有人所說的「漫畫式描寫」。快閱讀時代,在進行娛樂向小說閱讀時,大家都是為了休閑,是不樂於仔細品味每一處描寫的用意的、做閱讀理解的。漫畫式描寫簡單粗暴地把所有需要意會的東西直接灌給讀者,感官刺激性強烈。直白的說,也就是情緒感染力更強。華麗繁雜的文字風格帶來的高情緒感染力,很大程度上可以掩蓋郭敬明小說情節上的漏洞與架構上的不完整。所以我一邊覺得《小時代》的結局扯淡,一邊哭得很慘。情緒佔主導時,邏輯思考能力就下降了,所以情結多扯淡也就看不出來了。而且看出來了又怎樣,人類是優先處理情緒的,情緒體驗更直觀地影響人們的情感判斷——偏喜歡,還是偏不喜歡。如果把郭敬明華麗繁複的風格去掉,他小說中的情緒也就消失了,只剩下有漏洞的情節,可就真完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人覺得郭敬明的散文寫的比小說要好:因為散文是直抒胸臆的,沒有情節,也就不存在無邏輯情節的拖累。

青少年開始建立自我認同,心理特徵是情緒波動大、逆反心強,喜歡戲劇化,關注於自己身上,自戀需求強。憂傷和憤怒是青少年心理的一體兩面。郭敬明認領了憂傷,韓寒代表著憤怒。
在韓寒和郭敬明之前,青春文學的是:《花季雨季》少年少女的憂鬱但略顯教條、《我為歌狂》少年少女的熱情但依然教條、《那小子真帥》傻白甜瑪麗蘇的愛情故事。那時候饒雪漫還是名為花衣裳的三人作家組合之一,在寫兒童文學。只有痞子蔡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才開始真正宣洩了憂傷,但那是青年的憂傷,還是海岸對面青年的憂傷。安妮寶貝同樣是青年的憂傷,而且不接地氣。後來韓寒跳了出來,終於替十幾歲的青少年宣洩了憤怒。但還不夠,大陸缺少一個青少年憂傷派,這時候郭敬明帶著《幻城》出現了:愛、恨、背叛、悲傷、宿命,完美地迎合了青少年的憂傷,以及戲劇化與自戀的需求。
歪個題,我個人覺得當年張悅然是有實力和郭敬明爭青少年憂傷派掌門的。張悅然長篇的架構掌控力強於郭敬明的,人物塑造比郭敬明豐滿一點,也足夠哀傷。但她只有哀傷,太沉重了。郭敬明在哀傷之外,還有搞笑段子。前半段輕鬆的青春物語,後半段宿命的巨大悲傷,落差萌呀這是!並且,從《幻城》開始郭敬明就在賣腐了,不得不說思想先進…再加上2004年他就開始做雜誌《島i5land》,裡面用free talk經營自己形象,同時開始建立自己的團隊。營銷思維太領先了,牢牢抓住了「青春明媚而憂傷」的招牌。張悅然2008年才開始做《鯉》,還陷入了與當時從郭敬明處叛離的hansey《愛麗絲》雜誌的粉絲互掐中。(話說誰提醒我下當時為何互掐?我都忘了…)後來者饒雪漫和明曉溪也曾抓住過「青春憂傷」的招牌,但郭敬明軍團已經建立,落落、七堇年、安東尼等人已經更細分了青春憂傷的市場,並逐漸成長為郭敬明的CA帝國。單打獨鬥已經撼動不了郭敬明明媚而憂傷的地位。

扯歪了,扯回從作家角度評價郭敬明。
——不可避免的要談到抄襲。我一部一部作品理好了。
《幻城》,抄襲CLAMP。我一直保持中立客觀的態度來評價郭敬明,但《幻城》部分我加一點自己主觀想法:以現在標準,《幻城》毫無疑問地抄襲了。但在2003年前,各方各界版權意識的確差,當年我在《讀者》和《故事會》上,常常看見同一個故事架構,換幾個要素,就是不同的文章的。喜歡一部作品,進行仿寫,當時是相當常見的。老師也會叫你讀作文選背下來,然後換成自己的描述,就是一篇滿分作文。並非洗白,這種行為當然是錯的,但當時很少有人意識到。我個人希望相信《幻城》對CLAMP的模仿與「引用」是在這種大環境下,出於對CLAMP的熱愛,非惡意進行的。或者說我個人主觀希望,《幻城》就是一篇CLAMP的大同人,然後在缺少版權意識的那個年代下,以原創發表了。我個人覺得對抄襲的評判,年代因素是要考慮的。同樣參照照片畫圖,在武內直子和井上和彥的年代是可以被允許的,多年後承認並道歉就完結了,但2000年之後的藤原薰就必須慘遭封殺……哎,能不能把《少女幻想》最後一話登完了再封殺啊_(:з」∠)_……當然這是我的主觀看法,我完全支持發表不同看法。
《夢裡花落知多少》,抄襲庄羽《圈裡圈外》。完全的黑料。曾經腦殘粉時期我也希望洗白這個黑料,我選擇看一遍《圈裡圈外》。我沒看完,《圈》面對讀者年齡層高於《夢》,當時的我覺得無趣就沒看下去。但沒看完也足夠確定,《夢》的確抄了《圈》。非常失望。我知道有人洗白為出版社壓力。但他是個作家,這種抄襲就是錯誤。
《夏至未至》。對遇見這一角色的設定有爭議,有言論認為抄襲《NANA》的大崎娜娜設定。的確撞設定了,並且郭敬明應該看過《NANA》。我個人主觀認為沒必要為一個配角抄設定,個人覺得受《NANA》影響,不自覺的撞設定可能性比較大。當然,我依然支持發表不同看法。對《夏》的另外一點爭議是《夏》的劇情洗白了《夢》事件。的確,所以才說郭敬明創作小說主要是作為他自己情緒的載體,投射他自己。但就這部作品來說,我認為是乾淨的。
《悲傷逆流成河》。無抄襲。
《小時代》。無抄襲。
《爵跡》。不能構成法理上的抄襲,《爵跡》的故事本身和劇情和型月世界沒有任何關係。但單獨拎出設定來看,的確涉嫌超抄設定。
《無極》是官方改變,不涉及抄襲問題。
各種散文、短篇,無抄襲。

有沒有注意到,郭敬明的所有作品中,真正涉及抄襲的是《幻》《夢》《爵》三篇長篇小說,《夢》之後的中間三本小說都可以說是乾淨的。
《夢》之後我還在追郭敬明的日子裡,我為他設想過,如果他認真投入在寫作中,沉澱幾年,用作品刷掉抄襲的惡名,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夏至未至》、《悲傷逆流成河》和《小時代》初期我以為他是沿著這條路走的。我同意上面有人說《悲》一書是郭敬明的轉折點。從《悲》開始,雖說沒有跳脫出他自己的情緒,但他開始嘗試在小說對社會性話題進行思考。比如《悲》的性工作者的親子關係和未成年少女懷孕,比如《小時代》的拜金主義。拿拜金主義批《小》是偏頗的。首先,不應該由三觀來評價文藝作品;其次,拜金主義是《小》的背景設定和炒作噱頭,但這本書的主旨真不是拜金主義,如果你看過會發現,主旨還是郭敬明一直以來的「盛大的友情+愛情+背叛」。但《小》是有黑點的,而且黑點非常大:從《小》的中期開始,郭敬明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寫作上了。混亂的敘事、被忘記的伏筆、莫名的情節、還有那個操蛋的結尾。他只是為了出書,或者說製造一個IP而寫了。別說什麼對故事架構的掌控了,他連他自己的情緒都沒有投入了。雖然結局我可恥地哭了,但那種哭純粹是被文字煽情並且我本來就易感淚點低,而不是像以前看《幻城》或者《夏至未至》那樣被他的情緒所感染。
《爵跡》我只在還買《最小說》時連載里看了一些。當時已經完全路人了:一來過了看青春文學的年齡,二來《爵跡》單純是一部IP之作,裡面完全看不出郭敬明以前的靈氣和最初吸引我的那種作品裡他自己的情緒。僅限我看的那部分《爵跡》,在故事內容和角色類型上,是絕對不會讓人聯想到型月的。所以當《爵跡》抄襲的說法傳開時,我以為是他每部小說出版時的日常黑。但在看了設定之後我挺震驚的,抄設定的疑點太高了,或者說太明顯了。然後我有了一個誅心之想:就《爵跡》劇情其實並不需要非常明確的設定,或者說以郭敬明的能力,即使抄設定,他也可以抄的更含糊些,不與型月對應。但他的設定卻那麼明顯——是否他是故意雞賊地維持在抄襲的邊緣,讓人看出來,然後以此為炒作點?

題目是「從作家的角度來評價郭敬明」,我真的也很想單純地從作家角度來評價他。畢竟我寫的答案中能看出,我的整個青春期和郭敬明的作品是分不開的,包括我對CLAMP的熱愛,包括我對文學的熱愛。但是事實是,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作家,甚至現在,也許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作家了。比起作家,他選擇做一個成功的商人。
曾經的粉絲當然希望他好好做個作家,但我非當事人,也很難說哪條路好哪條路不好。專心寫作的話,他有可能名聲比現在好,也有可能照樣聲名狼藉。但專心寫作的話,可能他是請不起梶浦由記為《爵跡》電影譜曲的。當然專心寫作的話,估計也沒《爵跡》電影,甚至都沒《爵跡》了。

本該通宵論文的,結果通宵寫了這麼一篇玩意兒。
祭奠一下青春好了。


上過一門課,中國當代小說選讀,老師是我們學校有名的青年文學批評學者,拿過什麼什麼獎的
第一節課是導論,老師開篇問我們一個問題:
「看郭敬明小說的同學舉手」
。。。沒人舉手。沉默了一會有人開始笑。。。
老師也笑,繼續問:
「那讀過郭敬明的同學舉手」
。。。又一陣笑,逐漸有人舉手,最後幾乎3/4的人都舉手。

老師說以前有過學生,說,老師我就是看郭敬明,你這種問法是對他的不尊重。
大家又笑。老師表示他也曾經選過郭敬明的文章上課。
我上課的時候老師給了十幾篇閱讀材料,從王安憶余華到安妮寶貝馬小淘。
老師的話是,你們長大了,可是郭敬明沒有。


深坑。

表示GJM根本不算個作家,只是個商人。
一個只是寫文賺錢,弄得矯揉造作讓人看不下去,還四處抄襲的人,是稱不上作家的。


十四歲讀他的書,十年過了,他還在寫給十四歲的孩子看的書。看他的一切東西,都會覺得自己老得太快了。


只看過《幻城》、《悲傷逆流成河》、《爵跡》和《小時代》三部曲,所以可能感受比較片面。
先說結論:郭敬明的小說文字精巧獨特,但故事構架和節奏一塌糊塗

郭敬明的文風很獨特,精緻,傷感,就像易碎的玻璃,能夠輕易描繪出美輪美奐或者血腥殘酷的世界,讓人感受到刺骨的冰冷。
例如爵跡開頭,客棧中的一戰,在他的描寫之下,七零八落的屍塊就如同堆砌在讀者眼前一樣噁心真實
悲傷逆流成河從開篇起,就瀰漫著枯黃陰鬱的顏色,直到故事結束,也是因其不遺餘力的烘托。
小時代的鋒利冰冷也十分明顯。而且除了憂鬱文藝,他也可以深邃,比如崇光寫在筆記本上的那段話——

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會有一個你的愛人,無論你此刻正在被光芒環繞、被掌聲淹沒,還是那時你正孤獨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濕,無論是飄著小雪的微光清晨,還是被熱浪炙烤的薄暮黃昏,他一定會穿越這個世界上洶湧著的人群,他一一走過他們,懷著一顆用力跳動的心臟走向你。他一定會捧著滿腔的熱和目光里沉甸甸的愛,走向你、抓緊你。他會迫不及待地走到你的身邊,如果他年輕,那他一定會像頑劣的孩童霸佔著自己的玩具不肯與人分享般地擁抱你;如果他已不再年輕,那他一定會像披荊斬棘歸來的獵人,在你身旁燃起篝火,然後擁抱著你疲憊而放心地睡去。

  他一定會找到你。你要等。

但是,郭敬明作為作家,他的優點也就這點了。
在故事的構架和節奏控制上,只能用一塌糊塗來形容了。幻城結尾十分倉促,悲傷逆流成河的故事過於老套,爵跡前期懸念的鋪設其實還比較成功,但後期就亂七八糟了。至於小時代,因為連載時間漫長,暴露的問題更明顯。每次他試圖造成極富戲劇性的衝突時,都會不遺餘力的鋪墊,讓讀者以為情況千鈞一髮,無可挽回,但結果卻幾乎毫無波瀾,讓人有種把坑看得太深以至於崴到腳的感覺。例如唐宛如曾經報警讓南湘被警察帶走,讀者理所當然的認為兩人的友誼已經走到盡頭,但唐宛如解釋了情況之後,兩人卻和好如初了。於是本來風雨欲來的緊迫與危機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生硬的轉折在小時代中比比皆是。而小時代結尾的火災,更是為了悲劇而悲劇,幾乎無法讓人傷感。

他的這些特點也夜或多或少地反映在了小時代的電影中:每一幀畫面都很美,但連綴起來卻十分空洞,轉折也略顯突兀。


能從商人角度分析的,為什麼要從作家角度分析。


現在排第一的答案其實是不錯的,從文本評論的方面,說出了很多事情。我覺得我這個幻城的答案相比之下不足,所以我想換一個方面說。

現在一般說郭敬明是青春文學的作家,有個很大的問題,因為他的一些作品,實際上是青少年愛看,卻不適合他們看的。

偶然在網上看見,有的女同學模仿小時代里的語言來對話。雖然她們說自己是打趣而已,但這還是讓我很焦慮。因為據我所知,《小時代》中有很多尖薄的語言攻擊,而作者對這些攻擊是持讚美的態度。

舉兩個例子:

在白富美主角群中,有一個,我們稱之為A吧。郭敬明評價其為「高貴的黑天鵝」。A的父親為了賺錢去扒別人祖墳,A本人把男同事罵到坐在地上哭。

另外有一個B,因為長得一般,行為粗手笨腳,受到夥伴的冷嘲熱諷,整天聽她們說著「你給我一億,我樂意把B的嘔吐物喝下去」之類的話。

我不敢說小時代會造成拜金等世界觀方面的影響,因為我並不知道這方面的證據,我是文科生,心理學是為了湊學分才修的。但語言暴力會影響未成年人的行為,使他們效仿,卻是得到實驗證實的,連我這個文傻都知道。

美國的心理學家班杜拉(Albert Bandura)在1961年做過實驗,研究兒童是否會從環境里學會攻擊性行為。他讓兒童分別觀看成人打罵玩具娃娃和安靜地玩拼圖,然後把兒童放到有玩具娃娃和其他玩具的房間里,記錄下兒童的行為。觀看了成人攻擊行為的兒童,自己表現出的攻擊行為也增加了。

注意語言攻擊行為這一格。觀看了女性成人對玩具娃娃的打罵後,女性未成年人的語言攻擊行為也明顯增加了。

另外,未成年人主管社會性和情緒性活動的腦區不成熟,他們對社交和友好的理解,與成年人不同。例如,在思考行為時,青春期少年主管同情心的內側前額葉皮質,不如成人活躍。所以未成年人常表現得我行我素,不顧他人的感受,甚至冷酷。

11年有過一條新聞:8歲女兒價值觀「我想整容當明星」引媽媽反思

一個8歲小孩被周圍的孩子語言攻擊「長得丑」,「是女生又沒男生喜歡」,「將來只有擦皮鞋」,以致對自己的未來感到焦慮和灰暗,這與許多人心目中的「小天使」,想必大有不同吧。

缺乏同情心的未成年人,又處在學校這種未成年人集聚,難以管理的環境中,他們通過閱讀,學習了語言暴力之後,拋出的語言小刀子,可能會把另外一些未成年人的心割出血來。

如果覺得方向不是作家的方向,請摺疊我。


我自從知道一位「作家」抄襲後,
不但沒有身敗名裂,竟然還混得風生水起。

我就知道


抄襲且不道歉的人也配叫作家?


感謝點贊。很高興能得大師兄 @朱炫 一贊,因為他而在知乎答題,大概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從評論到這個題目的其他新答案,種種意見,分歧很大。很多人覺得郭敬明抄襲,已經不配當起 作家 兩個字。
我的意見是:這個題目的意思,應當是從【文學性】方面來評價郭敬明的作品,至於【作家】兩個字的定義,不應當放到這裡來討論。否則就變成這樣的一場無趣辯論,郭敬明抄襲,所以郭敬明沒資格被叫做【作家】,所以這個題目本身就不成立,我們也永遠不能進行下一步的討論。
我覺得知乎是能容納種種不同觀點的地方,也是我覺得這個社區的精彩之處。我不一定能說服你,我也不必要說服你,我寫的必然還不夠客觀,但所有的討論能讓各位心中的答案朝最完美的地方更進一步。
這就是討論的意義。

以下是原答案:
其實我真的覺得這是個好問題。
在現在的網路環境下,凡是涉及到郭敬明的,評論基本都充滿著戾氣。
知乎居然也不例外。一旦涉及到對一個人的身高、長相等等先天硬條件的調侃,都是缺乏基本素質的表現,這無關幽默,而且也一點都不好笑。
對於排名第一的答案, @徐湘楠 從【小時代】電影和郭敬明的【人格】兩點判郭死刑,我覺得起碼對於這個問題來說,也是沒什麼價值的。電影就是電影,鏡頭語言的應用跟文字語言的應用,有相似之處,但也相差千里,沒什麼可比較的。至於人格問題,更遠遠無從說起。
我說說我的看法。
單單從作家的角度談郭敬明,那便從作品的角度談郭敬明。
下面附一張郭敬明的作品年表。【摘自百度百科】

大概郭敬明的創作階段,可以分為三個。
首先是作為新概念作文優勝者的學生階段,這個階段的代表作是【愛與痛的邊緣】【左手倒影,右手年華】兩本散文集,以及大名鼎鼎的【幻城】。(【夢裡花落知多少】是判為抄襲,這裡就不說了。)
之後是郭敬明的【島】工作室的創業階段,這個時候郭敬明連出了兩部非常有影響力的青春小說,【夏至未至】和【悲傷逆流成河】。
再然後便是【最小說】的商業化階段。這個階段的代表作是【小時代1、2、3】【爵跡】,以及最近出的散文集【願風裁塵】等。
下面開始正式評價。
首先,作為學生時代的郭敬明,是一個非常具有天賦的作者。這種天賦體現在他在散文以及短篇小說之上表現出的對詞句的控制力和語感。我不知道知乎上還有多少人記得【愛與痛的邊緣】和【左手倒影,右手年華】里,當時只有十幾歲的郭敬明展現出來的文字魅力。在寫作這條路上,他一開始的出現,的確稱得上驚艷。再是【幻城】。這本書是否涉及抄襲,我不予評價。【幻城】在現在看來,故事情節的確老套,但又的的確確開啟了青春文學的另一邊大門——從辭藻運用到整體文風,有多少新生代的作家受過影響?作為一個非常熱愛寫作的人,在我初中讀郭敬明的時候,的的確確有被震撼過。這種震撼來自於直面而來的、顛覆傳統的語感——包括用詞、語氣和段落使用。不管現在他的水平如何,當時的郭敬明,對得起天才作家幾個字。
再後來,郭敬明的創業階段,他的才華到達一個頂峰期。這個時候的郭敬明,還沒有那麼精明,不懂市場,就做自己想做的東西,【島】系列雜誌。【夏至未至】我已經忘了寫了什麼,但【悲傷逆流成河】我覺得是郭敬明的一個作品的峰值。郭敬明到現在為止的作品之中,這一部小說我覺得是他的巔峰。用詞精緻,非常具有個人風格。當然,故事本身的突破性不大。寫東西這個事兒,有人會寫卻不會說故事,有人會說故事卻不會寫。當然,有些人既不會寫也不能說故事,這些人就是文學評論家。郭敬明的編故事的天賦不夠,所以靠文字本身彌補,我覺得在這個階段,他也還是一個不錯的作者。
但後來他開辦公司,從【柯艾文化】到【最世文化】,從【最小說】到【最漫畫】到【文藝風象】【文藝風賞】,郭敬明的商業化越來越嚴重。這是公認的,我也不用多說。【小時代】表達出一個精緻、虛假、一碰就碎的世界,已經和他以前的路子走遠。再加上各種【下一站】這樣的爛書只為了撈金,這個階段的郭敬明,作為作家,他的作品在文學性方面已無甚好說。
而這個,跟什麼金錢所腐蝕、人格所缺失之類的,無關。郭敬明不過作了一個自己的選擇,他本可以寫的更好,但他放棄繼續寫好成為真正大作家的路,走了另外一條。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遺憾,郭敬明創辦【最小說】開始,在國內招了許多優秀的作者,舉辦比賽、出書、廣告打足,從客觀上說,最近些年的文藝熱度上升,郭敬明韓寒,都有一份功勞。
總的來說,他有天賦,但生生揮霍掉自己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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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些別的觀點。
你真的以為,像郭敬明這樣,本來極具天賦,又在這個行業待了這麼多年的一線作家,不會清楚知道一部作品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他招募的作家,推崇的作品,都不是壞品味。比如【笛安】、【七堇年】。他就像一個完美把握了市場的產品經理,文學性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又或者說,不如當前的東西重要。所以他寫出這樣的小說,拍下這樣的電影。
我寫這麼多,不是想為郭敬明辯護些什麼。他抄襲、拜金,這都是事實,但人性本來複雜,很多東西不能一棒子打死。
希望理性討論。
最後用曹文軒老師在【幻城】里做的序最後一句作為結尾吧。

關於這個作者的未來,我不想在這裡預測。一個人能否成大氣候,是由各種各樣的因素決定的。性格、學養、經驗、機遇……成功的因素錯綜複雜。因此我希望不要將他的現在與將來簡單地等同起來。
我衷心地祝願他,並望他珍惜自己的才華。


嗯哼 @李凌岳這本身並不是郭敬明的悲哀,而是文學的悲哀。因為文學再也不是一種高大上的東西,也不是一種美好的東西。故而文學的門檻被拉得很低很低,而文學的資格也就被看的很賤很賤。」

bingo 就是這句話 在下不服 (ˉ(∞)ˉ) 。乃不覺得又是那種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吾不忍直視的味道,時代特殊性又一次被拔到獨一無二的至上位置。而如果持續以這樣悲憫而懷舊的心態觀照當世景觀,我們——你口中的我們,也將永遠活在那個墮落無救的青銅時代。我們將永遠是第三代子民的後裔。

****長文慎入*********************************************************************************

看到題主備註里問的是:「他的小說有什麼可取之處,又有什麼不足?就小說而言,郭敬明可以說得上是一流嗎?」對此,我大概會從以下幾方面入手:

  • 不得不解決的問題:作家身份的爭議(關鍵詞:英譯,抄襲)
  • 作品節選分析(關鍵詞:風格)
  • 贅言

好吧首先明確題主問的是郭敬明而非郭敬明作品,二者之間還是有明確區別的。韋勒克沃倫將文學研究分為內部和外部兩個切入角度,前者強調文本內在特質,如形體、風格、修辭等;後者則更關注文本與作者、社會、政治、歷史等的聯繫。當然這僅僅關注視點的選取不同而已,說到底不可能搞得界限分明分家分戶的。

目前對郭的身份爭議有一滯留點,那就是首先他到底是不是個作家。人文學科特別麻煩的一點就是特別容易被戴上神聖光環,外層面紗籠得跟帝都霧霾似的有時直叫人云里霧裡繼而大起敬畏之心。其中「作家」就是被神聖化(或者說,曾經被神聖化)的詞語之一。而目前我們討論的作家含義,應當更多是指「以寫作為職業的人」。作家是作為擁有一套明確規範的職業出現,而非僅僅是你自己構想的神聖殿堂

如此,你就必須正視接受和這個詞捆綁銷售的一整套價值規則。而事實上,這個接受的過程總是潛移默化地發生。最典型的栗子,你認為作家最基本的行業道德應當是「不抄襲」而非延續「天下文章一大抄」的寫作觀,你可以心平氣和地笑談晏幾道的「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出自翁宏的《春殘》,卻絕對不可以接受郭小四抄襲庄羽的《圈內圈外》——儘管郭的書要更好看。

Ok, get√ 關鍵詞二,抄襲。先看幾位前輩的觀點:

? 對《人民文學》主編李敬澤的專訪:

南方周末:《人民文學》刊出郭敬明作品,如何面對社會公眾對他寫作誠信的質疑?人們普遍不理解的不在於郭敬明犯過抄襲的錯誤,而在於他一直沒有站出來道歉。


李敬澤(《人民文學》主編):我反對不誠信、反對抄襲,也反對不道歉。但是我從不認為別人的錯誤給了我某種道德優勢。就郭敬明這個例子來講,我會想到,我自己其實也是不習慣就自己的錯誤道歉的。道德之中,有一道叫做「恕道」,恕者「如心」,將心比心,如果想到自己也可能會這樣死要面子不道歉,那麼,只有一聲嘆息,暗自惕厲,同時希望這個年輕人別再犯被人揪著要求道歉的錯誤。反正我要是有個孩子,我是不會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要逼著認錯道歉,不道歉就不給吃飯,你會嗎?

? 對《收穫》執行主編程永新的專訪:

有輿論認為《收穫》選擇郭敬明的小說,意味著《收穫》文學標準的下降,向市場的靠攏。更多的評論集中在郭敬明的文品和人格,舊事重提他在2004年被爆出的由北京第一中級法院判定的抄襲事件。


對此,程永新表示:「郭敬明還很年輕,人生的路還很長,我們不能因為一次抄襲事件就把他一棍子打死郭敬明小說在《收穫》發表,不會妨礙《收穫》堅守固有的價值標準。」

很有趣,這時候抱著郭小四「抄襲」的事兒不放的反而不是正統文學圈裡的前輩。的確,抄襲不是什麼大事化小的雞毛蒜皮事兒,但這事兒過去這麼久你還一臉的義憤填膺,不得不懷疑你對其作品價值的判定能否理性客觀。所以,收起你的怒氣,平息你的感傷,先別急著把他當年少時的蘿莉夢來懷舊,也別擺出一副衛道士的模樣嘆息時代使然才華荒廢。讓我們假設,能夠短暫地剝離一切,進入他的文本內核。

二、文本分析

……特別不好意思地表示雖然回答這個問題但我從來只看過郭小四的一本書夏至未至,還是初中時候讀的,如今印象寥寥。故而在網上按 @李昭鴻 的時間段抽了幾個文本作簡單分析,並且由於未讀全書,所以會參考一些網上的背景介紹和已有評價。

1. ?《愛與痛的邊緣》後記節選 2001 ——第一部作品

於是我就想到了寫字,我想我可以寫成一本厚厚的書,把我的青春完完整整地寫出來,就像高曉松、老狼、沈慶、朴樹、葉蓓他們一樣,唱出了所有青春的漣漪,唱得喜悅而又憂傷我想我的書即使沒有人看,我也可以留給年老的自己。幾十年後的一天,我安靜地坐在搖椅上,坐在午後慵懶的陽光中,風吹起我的白頭髮,翻開書,一瞬間就可以看到幾十年前自己悄悄喜歡過的女孩子,一起打過球的男孩子,怕過的老師,刻下過自己名字的白色牆壁,坐過的閱覽室的最後一排椅子,在校園種下的那棵小小的香樟,用了三年的羽毛球拍。

這是他出版的第一部作品。稚嫩痕迹猶在,像一篇文筆流暢的高中生抒情散文。注意,彼時的郭敬明確實是在我手寫我心。那時的他真心誠意地孤獨。他全身心地將自己投入青春期的迷茫與矛盾,並刻意去將這種低落、脆弱和虛無感放大,以求獲得共鳴(或者同情)。而作為文本,可以看到以下幾個元素比較突出:

  • 流行文化符號,如老狼、朴樹;
  • 帶有懷舊氣息的校園環境,意象疊加,營造出傷感、舒緩的氣氛;
  • 青春,特意採用回憶視角,達成情感與環境的錯置

而這些特質,我注意到,都被或大或小地貫承,延續在郭小四以後的文本中。

2. ?《幻城》第二章節選 2003 ——正式進入大眾視線

釋望著我,笑容明亮而單純,他說,哥,下雪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雪花紛紛揚揚地落滿他的頭髮,他的肩膀,他年輕而英俊的面容,而我的身上卻沒有一片雪花。我問他,釋,你為什麼不用幻術屏蔽雪花﹖我抬手在他頭上撐開屏障,他舉起左手扣起無名指,輕輕化掉我的幻術,然後對我說,哥,你那麼討厭雪花掉在你的身上嗎﹖他望著我,笑容里有隱忍的憂傷。然後他轉身離開,望著他的背影,我的心裡感到隱隱約約的難過,這就是整個幻雪帝國頭髮最長幻術最強的人,這就是惟一一個不用幻術屏蔽落雪的人,這就是我惟一的弟弟,這輩子我最心疼的人,櫻空釋。

沒記錯的話主流文學界將其定義為郭敬明進軍文壇的最重要作品。可視為80後作家登場的標誌之一。當然,在文學圈驚異於他華麗的文筆和迥異於傳統文學的寫作方式的同時,也由於自身關注的盲點而忽略了這本書更重要的特性:漫畫式。玄幻瑰麗的故事背景,天馬行空的情節發展,內心豐富的人物形象。總而言之,給你以輕鬆的閱讀節奏和欲罷不能的閱讀快感。

同時,mark關鍵詞:「明亮而單純」、「年輕而英俊」、「隱忍的憂傷」、「隱隱約約的難過」、「這輩子我最心疼的人」。可以發現,郭敬明慣於製造出這種唯美與憂傷並存的意境,並發展出這樣的敘事模式:美好的必然被摧毀,青春的必然會衰亡。之前溫和、舒緩的懷舊氣氛已經被一種近乎決絕而病態的美的訴求所取代。嗯哼話說到這裡我打個比方,一部平平緩緩的夕陽紅和一部揪心又催淚的肥皂劇,你更喜歡看哪個。於是市場的趨向和郭敬明作品的文風形成良性互動,這就是市場導向型作家的重要特徵:他們會有意識地關注讀者喜好並以此作為自己作品的標尺。這也是所謂類型文學產生的原因了。但你沒法否認類型文學不是文學。

而這種以市場為導向的特徵,此時只是隱隱顯露。而到《小時代》已經非常明顯並成為郭被廣泛詬病的一點。

3. ?《悲傷逆流成河》2007——轉型之作

節選一

弄堂里瀰漫起來的晨霧,被漸漸亮起來的燈光照射出一團一團黃暈來。

還沒有亮透的清晨,在冷藍色的天空上面,依然可以看見一些殘留的星光。

氣溫在這幾天飛快地下降了。

呵氣成霜。

冰凍三尺。

記憶里停留著遙遠陽光下的晴朗世界。

節選二

深冬的清晨。整個弄堂都還是一片安靜。像是被濃霧浸泡著,沒有一丁點兒聲響。

今天是禮拜六,所有的大人都不用上班。高中的學生奉行著不成文的規定,周六一定要補課。所以,一整條弄堂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急不慢地行走著。

齊銘突然想起什麼,放下一邊的肩帶,把書包順向胸前,拿出牛奶,塞到易遙手裡,「給。」

易遙吸了下鼻子,伸手接了過去。

兩個人走向光亮的弄堂口,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濃霧裡。

如果可以我想提醒大家注意這本書。在這部作品裡,郭敬明開始有意識地進行作品的風格轉換和題材的重新遴選,他自己也表示「在寫作中融入了更多的社會責任」(話說聽郭小四談社會責任是不是突然有一種小小的違和感,嗯你已經形成對他的刻板印象了)。也正是在這本書,評論圈內出現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評價,一種驚艷於其在創作手法、敘事語言上的拿捏,另一種則開始有意識地反思「它將這麼多醜惡的東西以溫柔甜蜜傷感憂鬱的煽情的方式無形中侵入年輕人的純潔的靈魂,這絕對是中學生不宜的。(《文學報》2012 /2 /9 第 018 版)

爭論姑且擱置一邊,我們看看選取的這兩個片段。第一個片段,和蕭紅的《呼蘭河傳》風格極像短句成段,每一段拋出來都攜承著巨大的、透不過來的沉重。在這一段幾乎清寂的環境描寫中醞釀出極為濃稠的感情,然而又以一種節制的口吻緩緩帶出。第二個片段,人物的動作、對話相比於他以前華麗麗的風格近乎白描,但筆觸也更加成熟,不再過分使用「年輕而英俊」、「隱忍的憂傷」這種類型化詞語來塑造人物。

而且,我不知道這個發現準不準確——他之前的幾本小說,比如夏至未至、左手倒影右手年華,故事選景都很明確是發生在校園。而這本,很明確的,是發生在上海弄堂里一起長大的兩個年輕人的故事。故事終於踏向了上海。所以,這本書不僅僅是郭小四對嚴肅文學的一種嘗試,更是他正式踏入海派文學的標誌

呃,會不會有很多人瞪大了眼睛來找我說「你能不能別侮辱張愛玲」。好吧我實在不想在這裡科普海派文學的定義。最簡單的標準吧,活躍在上海的作家。中國作家的地域性還是很明顯的,不過隨著時代發展,創作的個人性會更加凸顯,而地域性的影響則會愈漸趨弱。這是題外話了。

4. ? 《小時代》2008

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人湧入這個飛快旋轉的城市——帶著他們的宏偉藍圖,或者肥皂泡的白日夢想;每一天,也有無數的人離開這個生硬冷漠的摩天大樓組成的森林——留下他們的眼淚。

拎著Marc
Jacobs包包的年輕白領從地鐵站嘈雜的人群里用力地擠出來,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飛快地衝上台階,捂著鼻子從衣衫襤褸的乞丐身邊翻著白眼跑過去。

寫字樓的走廊里,坐著排成長隊的面試的人群,每隔十分鐘就會有一個年輕人從房間里出來,把手上的簡歷扔進垃圾桶。

……

這是一個以光速往前發展的城市。

旋轉的物慾和蓬勃的生機,把城市變成地下迷宮般錯綜複雜。

這是一個匕首般鋒利的冷漠時代。

在人的心臟上挖出一個又一個洞,然後埋進滴答滴答的炸彈。社會兩極的迅速分裂,活生生把人的靈魂撕成了兩半。

我們躺在自己小小的被窩裡,我們微茫得幾乎什麼都不是。

卧槽看完開篇我就orz了,這丫是最典型的海派文學好嘛。小的已經無能為力了,祭出傅雷先生評張愛玲《連環套》的話:

錯失了最有意義的主題,丟開了作者最擅長的心理刻畫,單憑著豐富的想像,逞著一支流轉如踢噠舞似的筆,不知不覺走上了純粹趣味性的路。除開最初一段,越往後越著重情節,一套又一套的戲法(我幾乎要說是噱頭),突兀之外還要突兀,刺激之外還要刺激,彷彿作者跟自己比賽似的,每次都要打破上一次的紀錄,像流行的劇本一樣,也像歌舞團的接一連二的節目一樣,教讀者眼花繚亂,應接不暇。描寫色情的地方,(多的是!)簡直用起舊小說和京戲——尤其是梆子戲——中最要不得而最叫座的鏡頭!

嗯哼把最後一句那個」色情「替換成「奢侈品」是不是完全對得上號?╮(╯▽╰)╭

ok,總結一下回答題主問題。

……其實真心不好回答。因為這玩意兒主觀性太強,比如「文筆華美」換個詞就是「堆砌詞藻」,「天馬行空」換個詞就是「不知所云」,「敘述模式」換個詞就是「一貫套路」。但我可以明確的一點就是,郭敬明是個作家,而且是個必定能夠進入文學史的作家。事實上,正統文學圈從來沒有忽視所謂的「圈外人」,儘管郭敬明自雲「我跟托爾斯泰比算個P」(題主你聽到了吧),但文學史不可能只書寫殿堂里的文學。

他只是以文學為器皿而已。

最後附一段他去年散文集《願風裁塵》里的一段話:

我想建造一個大大的房子。

因為我獨居很久了,我想要一個大家庭的生活。

最重要的,還是我想在院子里種一棵黃桷樹,再養上很多的話,在中庭擺上一個CD唱機,播放一些過去的歌曲,它們也許會因為不太復古、不太時髦,而重新變得時髦起來也說不定。

但我想,那個時候,整個院子一定很美,滿地都是黃桷樹掉落的,花瓣一樣的嫩葉。

嚴肅文學裡小說能夠傳遞無限。而在郭的作品裡,小說成為純粹商業化的附庸,反而不如他的散文能夠更好的表達自己。這也正是他與張愛玲的差距所在,同樣是大上海的產物,前者以為可以一手玩文學一手搞營銷,最終只站在嚴肅文學的門口匆匆一瞥;後者儘管也連載小說寫通俗文學,卻始終有自己的文學追求和創作觀。讀他的作品你會發現,過了這麼多年郭小四創作技巧終於玩得越來越熟練,可思想和情感卻始終棲伏在那個矛盾、脆弱的高中生上。是的,無論他生活過得多麼志得意滿,在作品中,他始終是個孩子。

這,才是關鍵所在。

參考:

  1. http://www.infzm.com/content/46673
  2. 南方周末 - 「一個郭敬明不會使殿堂倒塌」——專訪《人民文學》主編李敬澤
  3. 南方周末 - 郭敬明:現階段不容易得到的,都是奢侈品
  4. 黃永玉:我和郭敬明算什麼「忘年交」?看到這個採訪覺得很有意思,順便附上:
    1. 記者您對新一代的作家熟悉嗎?比如郭敬明,他曾說是您的忘年交
    2. 黃永玉只見過一面,哪裡是什麼「忘年交」?我對他沒感覺。過去不認識他,也不了解。他見面時曾經問我:我有這麼多錢怎麼辦?我問他,你有多少錢啊?他就大致說了個數。我跟他說:你那算有錢嗎?像你這樣的能從北京排到深圳。當然,他受很多年輕人喜歡,一定有獨到的地方。這些年輕作家走紅,對中國文化是好事。不過我們老人家忙得要死,沒有關注他們的時間。
  5. 南方周末 - 捧我的人把我捧上天,踩我的人把我踩成屎——訪問郭敬明 我上文說的」郭敬明自雲跟托爾斯泰比算個P「就是出自這篇專訪,附原話:

所以我只能在我的生活裡面寫我覺得悲傷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挑出來跟余華的《兄弟》,跟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比,狗屁都不是。


抄襲不承認這帽子首先他自己選擇背一輩子子
網民調戲他身高,娘,他其實也默認了,要麼作品裡透露出濃濃的自卑帶來的病態感
至於他文筆嘛?哼!你們這幫人沒看過《小時代》原著就黑我們家明明,讓你們看看人家的文

 翻開最新一期的《人物與時代》,封面的選題是《上海與香港,誰是未來的經濟中心》——北京早就被甩出去兩百米的距離了,更不要說經濟瘋狂衰敗的台北。

  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人湧入這個飛快旋轉的城市——帶著他們的宏偉藍圖,或者肥皂泡的白日夢想;每一天,也有無數的人離開這個生硬冷漠的摩天大樓組成的森林——留下他們的眼淚。

  拎著Marc_Jacobs包包的年輕白領從地鐵站嘈雜的人群里用力地擠出來,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飛快地衝上台階,捂著鼻子從衣衫襤褸的乞丐身邊翻著白眼跑過去。

星巴克里無數東方的面孔匆忙地拿起外帶的咖啡袋子推開玻璃門揚長而去。一些人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從紙袋裡拿出咖啡匆忙喝掉;而另一些人小心地拎著袋子,坐
上在路邊等待的黑色轎車,趕往老闆的辦公室。與之相對的是坐在裡面的悠閑的西方面孔,眯著眼睛看著「Shanghai_Daily」,或者拿著手機大聲地
笑著:「What_about_your_holiday?」

這貼吧學生水平的瑪麗蘇文筆也叫有文采啊?基本就是大白話。至於說他《幻城》有文筆好看,首先幻城故事就是抄的CLAMP的《聖傳》,C大媽們那股子文藝腔他也抄的七七八八了。《悲傷逆流成河》就一個姑娘作死然後怨恨世界不公的故事,小說連載的時候我上初中買過幾本最小說,根本啥吸引。
無論電影還是小說批他土鱉根本沒見過全靠柿餅子皇后思維YY的多了去,在魔都呆那麼多年實際根本沒融入他小說中渴望的時尚高級圈。
能說他有文筆的我只能理解為書看太少,真的,就晉江隨便抓一個不錯的作者文筆都能秒殺他,貼吧同人文大神也比他這水平好多了,這種瑪麗蘇小說也就初中時候YY寫寫吧,到現在他還這水平那就真是不咋地誒。

還有,郭敬明現在成功,不是他水平有多高,而是他的瑪麗蘇情節滿足了他的讀者的幻想YY而已(郭的讀者大部分都是學生),跟總裁文在言情小說排行榜地位高居不下原因無異,只能說郭的確是個比韓成功的商人,作家,他還不配。
至於拿他賺大錢=成功=有水平文筆好的人,那你還真是沒追求。


一位抄襲犯

在這個問題下面回答問題,那麼做好就從作家的角度來看,不要提什麼介紹吹捧,提什麼成績概念。

非常清晰明確的角度,對於大多數作家,無論專業還是業餘,郭敬明最引人深刻注意的就是抄襲。

如果你真要評價郭敬明,從作家的角度來看。
他很難稱得上是同類
對於我們而言,郭敬明是一位出色而成功的商人,但未必是一位引以為同類的作家。

當然。你覺得我的說法代表不了其他作家,那你就姑且當做我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好了。


這個世界應該是個包容各種聲音的世界。
價值觀這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有相同價值觀的人總會扎堆在一起,找到共同的陣營,開始批判和自己價值觀違背的事物。郭敬明的書,有人褒有人貶,褒者誇其華麗的辭藻,構建的精瓷一般的世界,貶者說他文藝浮誇,堆字,作品沒有內涵,一碰就碎,更有甚者,開始攻擊他的身高,性格等等。這是為何? 有人還為他痛心疾首,說他毀了自己的才華。
可是他為什麼要按你們想他走的路那樣走?為什麼他要如你們想像的清高的作家一般,不屑錢財?是因為他沒有像在苦難中掙扎的作家一般,顛沛流離,所以他的作品就沒有力量?是因為他將文學商業化,所以他無法得到大家的認可?
可是市場證明他是成功的,而他,的確追求的不是文學上的造詣,而是市場。你說你去評價一個自己在乎的是市場而不是作品質量的人,我們是不是得把名字改為如何評價郭敬明的市場營銷能力?
郭敬明的書,不能帶給我們心靈的洗滌,是的,可是書又不是萬能的葯,書作為一種信息的承載物,是誰賦予它這麼神聖的使命? 在茫茫書海里選擇自己想要的,是我們自己要做的,我們總不能要求寫書的人都要寫的符合自己的心意吧,這也太流氓了。對於一本不喜歡的書,我們看了一遍看不下扔一邊,說句操,寫的什麼玩意。換句話說 這已經是對作家不尊敬了,人家可能會哭哭啼啼的告訴你,這是倫家寫了三年才寫成的哦,人家的粉絲也可能會告訴你,你個傻逼不懂文學。
這事放郭敬明身上也是如此,一部電影,豆瓣評分有人給5也有人給1呢。所以評價一個人一件事真的是自己的事情。
郭敬明的作品我怎麼評價?我心裡當然有評價。但那是我的,其實你沒必要知道。
這樣的口水有時候改變了作家的一生。莫言沒獲諾獎的時候,書架上蕭條零星幾本,獲得諾獎以後,滿城莫言,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什麼風格是否對口,書店也趁著風,各種活動,好像沒讀過莫言就不能見人似的。
可是大家也可以翻翻,翻翻沒獲獎之前對莫言書的評價,然後翻翻獲獎以後,大家的評價。
評價這東西呀,真的信不得。
而郭敬明作為產品經理,知乎上有幾個人有他做的合格? 如果你能用所謂境界深遠的文學作品,搶走他那一部分擁篤的客戶,你就是神,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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