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的文學名著是真正的名著嗎?
一直以來都覺得讀俄國或者前蘇聯的「名著」都非常的無聊,小時候甚至因此對所有的名著都產生了懷疑,覺得名著都不好讀。直到後來讀了很多法國和美國的名著,才覺得名著很有意思果然是名著。所以現在懷疑那些俄國的文學是真正意思上的偉大的著作嗎?
例如 高爾基的我的大學,童年之類的,還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子類的書 至今還覺得太無聊,這樣的書算的上真正的名著嗎?還是由於意識形態宣傳需要而列為名著的?
按照我的個人習慣,我首先會對所提問題進行評論。因為是受邀回答問題,鄙人實在不想辜負朋友的期待,起碼在我看來,不回答的態度,是對朋友的拒絕,這是一個不好的事情。
我很尊重提問者的懷疑精神,但我不得不說,這個問題本身反映出來的是提問者對文學的無知。如果說俄國文學名著不能被稱作「文學名著」的話,那麼究竟什麼是文學名著?
說以一個稍顯過分的論斷,俄國文學家用他們的作品定義了「文學名著」這個概念。
不朽著作之所以不休,是因為他需要在它的時代,回答人類普遍關注的那些最基本的問題,然後他的以文學的方式所做的思考和回答,成為人類智慧的最基礎的部分。所以總有那麼一些速朽的文字,被類如意識形態這樣的東西放大成為「名著」,而最終會以最快的速度被人遺忘。而真的名著,可能因為某些可言或者不可言說的原因被暫時埋沒,但歷史會歸還其公正的地位。在度過了人類歷史的某些變態時期回歸常態,它們的價值會再次彰顯,它們會被人們再次證明其穿透歷史迷霧的人類精神探索成功。那麼什麼是名著,我不妨借用鄙人的老師對「經典」所下的限定性定義:關懷著人類普遍關懷的情感和價值的、歷經了人類歷史變遷並因此獲得檢閱的、本身即是不可多得藝術傑作的作品。
在一個論題相關的問題裡面,我約略的回答了為什麼俄國文學會在一個極短的歷史時期井噴式的產生了如此之多的文學家和偉大的文學作品。這個問題的和在這裡要回答的問題一樣,是每一個關懷文學的人無法忽略的。就這個意義上,所提問題是有以個人思考來回答的必要的。
俄國文學從成型,即可以成為「俄國文學」,到因為歷史政治的原因被認為割裂或曰腰斬自然發展進程的歷史事件,大約是一百年,大約的說,是從普希金這輪「俄羅斯文學的太陽」升起並照耀後來者,到白銀一代消逝在歷史的塵埃里,大約出產了六代作家:第一代的萊蒙托夫、果戈里和普希金為代表;第二代以屠格涅夫、赫爾岑和別林斯基這一代人為代表;第三代以托翁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為代表,第四代以高爾基,車爾尼雪夫斯基等人為代表;第五代,茨維塔耶娃,阿赫馬托娃,馬雅可夫斯基,曼德爾施塔姆,布爾加科夫等人,也就是白銀一代,加上那個特別的普寧,以及年少成名到老才拿出不朽傑作的帕斯捷爾納克;第六代,以出生並受教育在沙俄但主要文學活動在紅色蘇聯的一批作家,最傑出著肖洛霍夫,他們比白銀一代年輕少許,但精神氣質已經完全不同,只是在文學精神內核依然傳承者俄羅斯文學偉大傳統。晚出的蘇聯時代作家,不得不說的是索爾仁尼琴和布羅茨基這兩個諾獎得主。他們在蘇俄時代是著名的持不同政見者,也各有師承。布羅茨基甚至可以說就是阿赫瑪托娃的學生。他們不再這個代際劃分範圍之內,作為時代影響而言,也只是滿天晦暗的星點裡面別樣的風景,不想他們的歷史前輩那樣,儼然是燦爛星河中奪目的恆星。
說俄羅斯的作家,無非是想從一個側面來說明,所謂文學名著紮根的土壤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俄羅斯文化是一個雜交的文化,東正教的彌撒亞救世主義發展而來的人道主義,草原游牧文明發展而來的擴張主義和粗糲的生命活力,以及學習法國宮廷生活而帶來的現代西方文明。在啟蒙主義、現代化和農奴體製為根本的沙皇專制的社會體制之間的緊張矛盾中,在東正教和天主教同源異質的價值分裂所造成的矛盾中,在俄羅斯的人道主義、貴族風範和極端專制的社會制度之間的矛盾中,整個的社會處在急速的變革和矛盾衝突之中。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之下,俄羅斯知識分子(這個詞即來自俄語)面對社會的,人生的各種價值衝突與精神皈依,做出了艱苦的探索,起成果幾乎被文學一網打盡。(我們在俄羅斯的歷史中,幾乎找不到可以值得言說的哲學家。但以賽亞伯林卻把托爾斯泰歸類在偉大的哲學家名錄之下。此可作為我的論據之一。)也就是說,俄羅斯作家,需要回答的時代命題,幾乎涵蓋了所有處於時代和歷史的大變革中,人,所面對的社會的人生的各種問題,所有問題。普希金和被流放的革命者是聯繫在一起的,屠格涅夫和生來彷徨的貴族知識分子的命運緊密相連,托爾斯泰的愛的哲學和宗教情懷,陀思妥耶夫斯基對人的人性的陰暗的探索,高爾基之於革命這個命題,布爾加科夫關於人性的扭曲,帕斯捷爾納克關於命運的,肖洛霍夫關於民族性格籠罩下的個人命運的,以及普寧,納博科夫這些流亡者關於偉大的俄羅斯母親的。一部文學名著的誕生,在於一個悲慘而偉大的時代,一個悲苦而偉大的頭腦,以及一個悲壯而偉大的文化傳統。這是我對於作者所提問題的第一層思考。
再說俄國文學作品是否是真的名著、是否被高估的問題。我以為,俄羅斯文學在中國的影響力,是走了種瓜得豆的里程。在中蘇關係親密的那段時期,大量的蘇俄文學被譯介到國內,佔據了國內文學世界的半壁江山。但很遺憾,真正優秀的那些東西,收到的關注和尊重遠未達到他們應該收到的那種程度。比如提問者提到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高爾基的人生三部曲等。首先我們得承認,它們也是優秀的著作,但遠未達到能代表俄羅斯文學最高水平的程度。那個時候能夠在國內獲得較好傳播的,可能是《靜靜的頓河》。這部作品和中國作家丁玲《太陽照在桑乾河上》一起與1953年獲得斯大林文學獎提名並獲得第一名,丁玲的作品是第三名,也就相當於現在評獎里的優秀獎那個級別。
拉出這個作品來說事兒,不僅僅是因為它並未因政治原因(或正因為)得到較好的譯介,而是它的藝術成就和歷史地位恐怕不僅僅是諾獎所獲得的肯定所能涵蓋。就我個人有限的知識來看,這個作品的宏大敘事較之雨果的《九三年》稍過之,人道關懷較之狄更斯的《雙城記》更悲壯,更難能可貴的是,其敘事技巧集成了俄羅斯文學細膩舒緩而風雨如磐的個性,具備史詩的壯美;同時其細節刻畫如人物刻畫,心靈探索,風景刻畫在宏達的敘事背景下不經血肉豐滿而且絢麗多姿。這樣的藝術品質,我們只可能在其前輩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中找到前例。也就是說,它是二十世紀的《戰爭與和平》。所不同者,時代不同了,戰爭也不是那個戰爭,所以這個作品裡面,主人公格里高利的血色的天空,是二十世紀的人生境遇,是托翁所無法想像的世界。
當然,我並不是說,在文學世界,《靜靜的頓河》就是足以和《戰爭與和平》等量齊觀的不朽傑作。《戰爭與和平》永遠是最不朽的那一個,沒有能夠讓其成為之一的其他作品。就好比邁克爾喬丹至於籃球界,是眾神之上最偉大的神。把《靜靜的頓河》放在俄國文學名著中,也僅僅是最好的幾部作品之一,但放在世界文學範圍內考察,也足夠被稱為名著,就其藝術成就而言(拋開政治歷史和其他一些比如傳播啊題材的之類的因素就更為明顯),甚或是不得不被提及的幾部名著之一。
托爾斯泰所達到的高度就不必再說了,而且以為有限的知識,也無法準確的說出這個高度究竟有多高。我只說一件小事:第一次讀《戰爭與和平》,我對裡面夾雜的議論頗為不爽,甚至痛恨之,覺得如果沒有這些東西,這部作品的可讀性必然會上升若干檔次。然後這部作品帶給我的不爽讓我總是在某個時刻翻閱一下某個部分,逐漸的覺得那些議論性的文字簡直妙不可言,是這個著作最大的特色之一,是不能缺少的部分。再後來跟朋友談論文學,自然說道這部偉大著作,我對朋友的理解頗為驚詫,回頭再閱讀,發現那些曾經以為多餘的文字簡直就是這部作品的精髓,是這部作品之所以不朽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如果沒有這些文字,它也就是個二流的作品,有了這些羅里吧嗦的東西,它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文學著作。這就是偉大和普通之間哪一點細微卻好比天塹的差距。我不敢說我讀通讀懂了這部著作,因為真做到了,我就可能已經是的研究俄國文學的專家了。在我皮毛般粗淺的認知里,我以為,這樣的傑作不會再有了,而且相比觸碰了文學的天機的托翁,其他的作家都是凡人,這個作品提供了最為明確的信號。
在一次和一個刑法學的朋友聊起犯罪的問題,犯罪現場,犯罪心理,我的朋友說,你應該是知道很多東西,因為你跟我說過,你讀過《罪與罰》。不錯,我確實讀過,還比較認真。這個作品對我的心靈的衝擊是強烈而深遠的。我想,一個犯罪學專家也未必能夠達到老妥一般的水準,因為我確實在某本書上看到說,某著名犯罪心理學專家對這個作品近乎五服投地的欽佩——它對人的陰暗心理的探索所達到的深度已經遠遠的超出了犯罪學本身的範疇,而是上升到人性的高度,讓人不寒而慄。——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們常常會談到普希金。沒錯,文學史上有兩個人達到了這樣的高度:本人既是一種語言的文學的實際探索者,也是立法者,也即他們在開山的時候就達到了最讓後人望而生畏的高度,一個市普希金,另一個是中國的魯迅。如果我們還閱讀政治抒情詩,就必須讀普希金,這是沒錯的。但如果僅僅如此,那是對普希金的忽略。他的作品不多,但幾乎一出手就是精品,讓人敬佩。
我還想特別提起的一個作家是普寧,1933年諾獎得主。那個年代優秀作家多於過江之鯽,但普寧的折桂是沒有爭議的。然而,普寧本人卻是一個連其祖國也沒多大知名度的作家,直到斯大林公開的說,如果他願意回來我們表示歡迎,才為國內所知曉。作為一個流亡作家,其命運的凄苦和悲慘自不待言。他代表著一類作家的境遇,在他之前有屠格涅夫、赫爾岑,在他之後有索爾仁尼琴和布羅茨基,以及流亡德英美卻堅持用俄語創作的納博科夫。他的俄羅斯母親是如此之美,讓人心碎,這正好和葉賽寧形成對比。這個不談政治的作家,在他的筆下你看不到那個時代奔涌的洪流,只有美好的記憶和讓人心碎卻又無比神往的想念。這或可以代表著作家的另外一面。
回到這個問題的本身,如果簡單的回答,我們只需要列舉那些幾乎沒有爭議的俄羅斯文學作品即可證明俄羅斯文學「名著」不是認為拔高的結果,而是被國內文學認識低估或抗拒的一種成就即可。但我實在無心做列舉的工作,因為如果我們有心去小小的探究的一下,我們就會發現,那些前諾獎時代的文學著作,有多少是一個學文學的人所不能略過甚至是忽視的作品,是俄羅斯作家的作品;在諾獎得主中,有多少是俄羅斯作家,或秉承俄羅斯文學傳統的作家,他們有沒有任何的爭議,他們的作品放在世界文學範圍內是否因為其他作品更優秀而失色;是什麼原因使得這個名族這個國家的文學呈現這樣的一種狀態讓它名家輩出名作迭出?回答了這樣的三個簡單的問題,其實一切都很明白。
記得大學在某次課堂上,我的那個比較著名的大學的某位比較著名的老師說過這樣的話,你如果不知道法國文學所達到的成就,你就不知道文學的世界究竟有多麼寬廣,因為現在意義上的文學幾乎都可以說是法國文學的學生;你如果不知道俄國文學所達到的成就,你就不知道文學世界所能達到的探索人類精神世界所達到的深度,因為俄國文學所達到的高度足以讓世界其他文學再仰望兩百年。這個說法可能稍顯誇張,但也足以說明在我們這個時代和世界,說道文學名著,首先是法國和俄國的,然後才是其他的,這是一個事實!
有個民間學者叫王康的,有篇文章《俄羅斯的啟示》,值得對俄羅斯或者俄羅斯文學感興趣的朋友一讀。
謝邀。
這話題足以寫一百本書,所以恕我回答簡單粗暴,略去論證過程,只給結論了。
1
俄羅斯的許多名著是世界文學的偉大財富。包括但不限於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納博科夫、布爾加科夫、果戈里、普希金、屠格涅夫、帕斯捷爾納克、車爾尼雪夫斯基、高爾基等等等等。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無論是作為作者國度還是作品國度,俄羅斯都強到逆天了。
毛姆認為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加上狄更斯和巴爾扎克,是史上四大小說家。
好,你覺得毛姆是土鱉,不夠現代。那麼馬爾克斯認為《戰爭與和平》是史上最好的小說。
好,你覺得馬爾克斯也沒文化,那麼紀德認為托和佗都是文學的天神。
好,你表示紀德是個什麼鬼,老子沒聽過,博爾赫斯認為巴別爾《鹽》是史上最好的短篇之一。
好,你覺得博爾赫斯也不行,那麼尤金-奧尼爾和田納西-威廉姆斯都相信契訶夫是20世紀最偉大的戲劇作者之一——注意,還不是契訶夫的本行短篇小說。
以上這些人,可沒接受過俄羅斯或蘇聯洗腦教育,都是秉持著對文學的良心這麼說話的。
2
俄羅斯大宗師們的普遍缺點,是不樂剪裁。太有敘述激情。好比上菜,都給人大骨頭棒子大肘子,有好胃口的人會吃得酣暢淋漓,樂不思蜀;胃口小的,就會覺得莫泊桑、梅里美、卡爾維諾他們更精巧。
但俄羅斯但凡有會剪裁的,都是大師,比如果戈里、巴別爾、契訶夫、納博科夫們的短篇,不提。
但整體上,俄羅斯文學整體是詩性漫溢、精神力爆棚的存在,講究的是鋪天蓋地。所以不喜歡的人是會不喜歡,但你沒法否認其價值。就像愛吃淮揚細點的人,非要說海鮮大席太龐大太糟糕,就不夠好了。自己沒胃口吃,不能說人家廚子不夠好,是吧?
3
我了解一種心態,叫做「小時候被神化了,長大後報復性叛逆」。簡單說吧:
小時候被教育,認為___是神,長大後發現其實____不那麼神,有種逆反心理。
這裡的___,包括但不限於:魯迅、俄羅斯著作、經典古文等等,也包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類書。
我想說的是:要懂得分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類意識形態書,當然有言過其實之處,那是政績工程。
但題目里說到如高爾基,那他的大多數作品,是足夠有質地的,別和奧斯特洛夫斯基相提並論。
最後,俄羅斯作品和蘇聯作品,請分清楚。大多數意識形態作品,是蘇聯作品。
就好像我國許多作家建國之後,和建國之前,不是一回事。話不能多說,只能到這裡了。
蘇聯小說在中國,或有被過譽之處;但大多數俄羅斯偉大作品,是貨真價實的。只是在國內更多被渲染意識形態一面了。
魯迅先生的作品,同理。
4
有一種讀者,會將「好作品」與「適合自己口味的作品」混淆。
比如,論小說技法和情致,契訶夫在歐-亨利之上。但可能有人不喜歡農村題材小說,會覺得歐亨利的城市小說更好看。
比如,論小說技法和情致,高爾基描述童年的作品,至少不下奈保爾《米格爾街》系列,但有人會覺得《米格爾街》更有僑民范兒,高爾基太土了。
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有人會喜歡瓊瑤的情感作品,勝於老舍先生寫老北京的小說。
但口味與水準是兩回事,不要混淆為妙。
5
所謂「名著」這個詞,慎用。
各種出版社各類「世界名著」,其實水平不一。19世紀,司各特的小說在英國評價遠在《呼嘯山莊》之上,到20世紀60年代後就逆轉了。
所以,別用「算不算世界名著」這類標準來套偉大小說。說句實在話:「世界名著」這種詞,是典型的給剛認真閱讀的讀者用的,好比「常用APP套裝」這類。
離開初中之後,還用「世界名著」這類詞,就會給人一種下面這個表情之感:
那個,你是認真的嘛?……
( ??_??)
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馬佐夫兄弟》《罪與罰》《地下室手記》
列夫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寧娜》《復活》
屠格涅夫《木木》《獵人筆記》
契訶夫 各種短篇小說,首推《農民》《第六病室》(貌似還有戲劇,買了《櫻桃園》,還沒讀)
帕斯捷爾納克《日瓦戈醫生》,各種詩歌
索爾仁尼琴《癌症樓》《古拉格群島》
布爾加科夫《大師與瑪格麗特》
巴別爾《騎兵軍》
以及萊蒙托夫,普希金,茨維塔耶娃,阿赫馬托娃,馬雅可夫斯基,曼德爾施塔姆等等詩人
如果把流亡(謝指正)的俄羅斯人也算在內的話,還有自戀的納博科夫以及詩人布羅茨基
俄國的文學名著都不算名著的話,那基本上也木有多少名著了題主你好,這裡已經有149個回答了,我不知道我的回答還會不會被你看到,但我還是認認真真地寫給你看。或者說寫給我自己和我男神看。
如果題主認為俄蘇文學只是高爾基、奧斯特洛夫斯基,那你錯了。
在我迄今為止的閱讀生涯里,有三個外國作家讓我願意用十年壽命換他們從墳墓里重新站起來,拿起筆。一個是拜倫,一個是安妮·勃朗特,還有一個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除了風雲激蕩,被題主及大多數讀書不及飯桌高的憤青公知視作洗腦的蘇聯文學,俄羅斯還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深海無聲、托爾斯泰的廣袤雲煙、屠格涅夫的優雅纖秀,有普希金、萊蒙托夫、茹科夫斯基,有別林斯基、杜勃羅留波夫、車爾尼雪夫斯基,有果戈理、契訶夫,有阿赫瑪托娃、茨維塔耶娃,有曼德爾施塔姆、馬雅可夫斯基,有葉賽寧。他們不只有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還有寫《大雷雨》的亞歷山大·奧斯特洛夫斯基。
十九世紀的俄羅斯文學是絕對異軍突起的。普通人掰著指頭數十九世紀前的俄羅斯作家,不會超過一隻手。而十九世紀,俄羅斯文學的世界級一流大師能湊好幾桌麻將,二三流作家能組兩三支帶替補的足球隊。
他們崛起得太快太可怕,不比英法文學源遠流長。
題主你說看英法美的著作很有意思,俄國文學很沒意思,那我只能說您活的太幸福了。
——有沒有」意思「,豈是衡量偉大著作的唯一標準?
如果是的話,那是故事,不是著作。
俄羅斯作家,尤其是陀、托一干大師是不在於寫情節的——他們寫的是思想,是哲學,是在時代的漩渦里的吶喊,他們一上來就達到了一個題主認為「有意思」的文學無法企及的高度——上帝存不存在?上帝不存在,那我們從哪兒來?我們怎麼辦?我們去哪兒?我們怎麼活?為誰而活?——是白痴一樣的梅詩金、瘋子一樣的娜斯塔西婭、虛無主義的拉斯科爾尼科夫、魔崽一樣的Lise、格魯申卡、卡捷琳娜、無恥又迷人的卡拉馬佐夫家族,是懺悔的貴族、多餘人、新人,是卧軌自殺的安娜、是永遠也不會嫁給聶赫留朵夫的瑪絲洛娃、是屠格涅夫家的姑娘,是欽差大臣、死魂靈、北極星和鐘聲。
而到了二十世紀,英法美作家才開始思考這些來自於人類文明終極的問題。
而他們奉俄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為鼻祖。
如果題主認為俄蘇文學不包括高爾基、奧斯特洛夫斯基,那你還是錯了。
我恨一切拿意識形態來框住文學作品的思想。你們口口聲聲說著這是意識形態的產物老子堅決不看不要被污染——
可你們在這樣評價它們的時候,你們已經「意識形態」了。
這和紅衛兵有什麼區別?
我絕不認為一個能在雙目失明、病魔纏身、行將就木的狀態下寫出下面這段話的人,是會為了所謂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而服務的人:
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每個人都只擁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就可以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如今你們嘲笑的、唾棄的、鄙夷的、踩在腳下的意識形態,是他們為之奮鬥、流血、祈禱、渴盼、如護心甲一樣揣在懷裡的未來。
如別林斯基所說:
「愛國主義,就是希望人類的最高理想首先實現在自己的國家,並且,為了此理想終身奮鬥、至死不渝。」
在你們認為被洗腦的作家筆下,有太多這樣的他們:巴維爾、安德烈、娜塔莉亞、佩拉格婭、保爾、朱赫來、卓婭、舒拉......
以及好多好多的衛國戰爭題材的小說。
「他彷彿是俄羅斯的最後一個兒子......」
還是老杜那句話: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諸位漏了黃金時代和白銀時代的詩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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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上面說的那樣,題主可能真的連俄國文學的門都還沒碰到。
十九世紀的俄國文學,稱得上是世界範圍內的主場。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一批大牛不僅其自身創作出一系列不朽作品,並且對後來的文學發展也產生了深遠影響。像當代青年圈子裡比較火的村上春樹,就是一生伏首拜陀爺,終極目標是能寫出《卡拉馬佐夫兄弟》這樣的作品。
題主列舉的幾部作品現在在文學史上面的評價確實不算高,在豆瓣、知乎這些平台的讀者群中更是被當成了政治的留聲機。讀者不喜歡《鋼鐵》、高爾基三部曲,就像是不喜歡茅盾的《子夜》、巴金的三部曲一樣,是因為這些作品瀰漫著太過濃厚的意識形態色彩,人物塑造則是比較扁平化,可讀性很差。
在父輩那個年代裡,這些書籍構成他們最主要的精神食糧。獨特的時代背景,讓他們在這些小說的人物身上獲得強烈的認同感,比如《平凡世界》里的孫少平,打小讀的文學名著就是《鋼鐵》、《牛虻》,張賢亮《綠化樹》里知識分子去大西北,帶的則是《資本論》。主流話語的引導i加上父輩們的肯定,使這些作品在中國獲得遠高於其本身應有的地位。
與此同時,其它更加優秀的名著卻未能被推至最前台。這跟讀《三國演義》的總比讀《三國志》的人多、知道《水滸傳》的總比知道《大宋宣和遺事》的人多是同一個道理。
事實上,這些文學大牛們的作品,無論就文學史地位還是可讀性,都是非常厲害的。現在的中二青年讀萊蒙托夫的《當代英雄》,照樣可以燃起來;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在文學史上是可以跟莎士比亞、彌爾頓、荷馬等人並列而無愧(想了解更多,可看一下喬治斯坦納《托爾斯泰或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里的《狂人日記》,對魯迅先生那篇中國第一部白話文小說啟發良多;寫出《日瓦戈醫生》的帕斯捷爾納克,被稱為俄羅斯知識分子的良心;此外一系列「多餘人」形象的塑造,更是俄國文學在世界文學史上的鑿空獨創。
俄國文學具有一種獨特的沉鬱悠長的味道,常能令人想起鉛打般的天空與廣袤的原野。舉《日瓦戈醫生》哥薩克騎兵鎮壓遊行的一段話為例:
幾分鐘以後,整條大街幾乎已不見人影。人們向左右兩邊的小巷四散奔逃。雪漸漸小了。這個下午乾澀得像一副炭畫的草稿。在房子後面的落日,好像用手指著似的照在街上所有的紅色東西上面——那些騎兵帽子的紅頂、一面扯在街道上的紅旗、和雪地上一塊塊的血餅與一道道的血痕。(據黃燕德翻譯,天津出版傳媒集團出版)
如果你願意花些時間翻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巨著,你一定能嘆服於其對心靈的外科醫生一般的洞察。你將看到貧窮與酒精,墮落與悲憫,爛醉如泥的漢子與早早因肺結核凋落的姑娘。下面引一段《罪與罰》:
大家都喝醉了,大家都在唱歌,酒館的台階旁停著一輛大車,不過是一輛奇怪的大車。這是一輛通常套著拉車的高頭大馬的大車,這種大車通常是用來運送貨物和酒桶的。他總是喜歡看這些拉車的高頭大馬,它們的鬃毛很長,腿很粗,邁著勻稱的步子,走起來不慌不忙,拉著的貨物堆積如山,它們卻一點兒也不吃力,似乎拉著車反倒比不拉車還輕鬆。可現在,真是怪事,這麼大的一輛大車上套著的卻是一匹庄稼人養的、又瘦又小、黃毛黑鬃的駑馬,他常常看到,像這樣的馬有時拚命用力拉著滿載木柴或乾草的高大的大車,尤其是當大車陷進泥濘或車轍里的時候,庄稼人總是用鞭子狠狠地抽它,打得那麼痛,有時鞭子劈頭蓋臉地打下來,甚至打到它的眼睛上,他那麼同情、那麼憐憫地看著這可怕的景象,幾乎要哭出來,這時媽媽總是拉著他離開小窗子。但是突然人聲嘈雜,吵吵嚷嚷:從酒館裡出來一些喝得酩酊大醉、身材高大的莊稼漢,他們穿著紅色和藍色的襯衫,披著厚呢上衣,高聲叫嚷著,唱著歌,還彈著三弦琴。「坐上去,大家都坐上去!」有一個叫喊著,他還年輕,脖子那麼粗,一張紅通通的胖臉,紅得像胡蘿蔔,「我送大家回去,上車吧!」
但是立刻爆發了一陣鬨笑和驚叫聲:
「這樣一匹不中用的馬會拉得動!」
「米科爾卡,你瘋了:把這麼小一匹小母馬套到這麼大一輛大車上!」
「這匹黃毛黑鬃馬准能活二十年,弟兄們!」
「坐上來吧,我送大家回家!」米科爾卡又高聲叫嚷,說著頭一個跳上大車,拉起韁繩,站在大車的前部。「那匹棗紅馬不久前讓馬特維牽走了,」他在車上叫喊,「可這匹母馬,弟兄們,只是讓我傷心:真想打死它,白吃糧食。我說,坐上來吧!我要讓它快跑!它會跑得像飛一樣!」說著他拿起鞭子,滿心歡喜地準備鞭打那匹黃毛黑鬃馬。
「嘿,上車吧,幹嗎不上啊!」人群中有人在哈哈大笑。
「聽到了嗎,它會飛跑呢!」
「它大概有十年沒跑了吧。」
「它跳起來了!」
「別可憐它,弟兄們,每人拿根鞭子,準備好!」
「對呀!抽它!」
大家哈哈大笑著,說著俏皮話,全都爬上米科爾卡的大車。上去了五、六個人,還可以再坐幾個。把一個面色紅潤的胖女人也拖到了車上。她穿一身紅布衣裳,戴一頂飾有小玻璃珠的雙角帽子,腳上穿一雙厚靴子,嘴裡嗑著核桃,不時嘻嘻地笑著。四周人群也在嘻笑,而且說實在的,怎麼能不笑呢:這麼瘦弱的一匹母馬,拉著這麼重的一輛大車,還要飛跑!車上有兩個小夥子立刻一人拿了一條鞭子,好幫著米科爾卡趕車。只聽一聲喊:「駕!」小母馬拚命用力拉動了大車,可是不僅不能飛跑,就連邁步都幾乎邁不開,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被雨點般落到它身上的三條鞭子抽得四條腿直打彎。大車上和人群中的笑聲更響了,可是米科爾卡發起火來,怒氣沖沖地鞭打母馬,鞭子不停地落下去,越來越快,好像他當真認為,這匹馬準會飛也似地奔跑。
「讓我也上去,弟兄們!」人群中有個也想上去尋開心的小夥子大聲喊。
「上來吧!大家都坐上來!」米科爾卡高聲叫嚷,「大家都上來,它也拉得動。我打死它!」他一鞭又一鞭,起勁地抽打著,氣得發狂,都不知要拿什麼打它才覺得解氣了。
「爸爸,爸爸,」拉斯科利尼科夫對父親叫喊,「爸爸,他們幹什麼呀!爸爸,他們在打可憐的馬!」
「咱們走吧,走吧!」父親說,「是些醉鬼,在胡鬧,他們都是傻瓜。咱們走,別看了!」說著想要領他走開,可是他掙脫了父親的手,無法控制自己,向那匹馬跑去。但是可憐的馬已經快不行了。它氣喘吁吁,站住,又猛一拉,幾乎跌倒在地下。
「往死里打!」米科爾卡叫嚷,「非打不可。我打死它!」
「難道你喪盡天良了嗎,惡魔!」人群中有個老頭兒大聲喊。
「哪兒見過這樣的事,讓這麼瘦的小馬拉這麼重的車,」另一個補上一句。
「會把它累死的!」第三個高聲叫嚷。
「別多管閑事!馬是我的!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再上來幾個!大家都上車!我一定要叫它飛跑!……」
突然爆發了一陣連續不斷的笑聲,壓倒了一切:小母馬受不了越抽越快的鞭打,無能為力地尥起蹶子來了。就連那個老頭兒也忍不住笑了。真的:這麼一匹瘦弱的母馬還會尥蹶子!
人群中的兩個小夥子又一人拿了一根鞭子,跑到那馬跟前,從兩邊抽它。他們各人從自己那一邊跑過去。
「抽它的臉,抽它的眼,照準眼睛抽!」米科爾卡叫喊。
「唱起來吧,弟兄們!」有人從大車上喊,車上的人全都隨聲附和。唱起一首豪放歡快的歌,鈴鼓叮叮噹噹地響,唱疊句的時候,有人在吹口哨,那個女人嗑著核桃,在嘿嘿地笑。
……拉斯科利尼科夫在那匹馬旁邊奔跑,他跑到前面去,看到人們怎樣抽打它的眼睛,照準它的眼睛猛抽!他哭了。他的心劇烈地跳動,淚如泉湧。打馬的人中有一個用鞭子碰到了他的臉,他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他難過極了,大聲叫喊著,向那個搖著頭譴責這一切的、鬚髮蒼白的老頭兒跑去。一個女人拉住他的手,想要領他走開,但是他掙脫出來,又跑到馬跟前去。那馬已經作了最後的努力,不過又尥起蹶子來了。
「見它媽的鬼去吧!」米科爾卡狂怒地叫喊。他丟掉鞭子,彎下腰,從大車底部拖出一根又長又粗的轅木,用兩隻手抓住它的一頭,用力在那匹黃毛黑鬃馬的頭上揮舞著。
「會把它打死的!」周圍的人大聲喊。
「會打死的!」
「是我的馬!」米科爾卡叫喊,說著掄起轅木打了下去。聽到沉重的一擊聲。
「揍它,揍它!幹嗎不打了!」人群中許多聲音在喊。
米科爾卡又掄起轅木,又是沉重的一擊,打到那匹倒楣的駑馬的背上。馬的屁股坐下去了,但是它又跳起來,猛一拉,用盡最後一點兒力氣,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拚命想拉動大車;但四面八方六條鞭子一齊向它打來,那根轅木又高高舉起,第三次落到它的身上,然後是第四次,有節奏地用力猛打下來,因為不能一下就把它打死,米科爾卡氣得發狂。
「還不容易死呢!」周圍一片叫喊聲。
「這就要倒下去了,准沒錯兒,弟兄們,它這就要完蛋了!」
人群中一個愛看熱鬧的高聲說。
「幹嗎不給它一斧子!一斧子就能結果它的性命,」第三個大聲喊。
「哼,別指手畫腳了!閃開!」米科爾卡發瘋似地大喊一聲,丟掉轅木,又朝大車彎下腰去,推出一根鐵棒來。「當心!」他大喊一聲,使出全身力氣,掄起鐵棒,朝那匹可憐的馬猛打過去。一棒打下去,只聽到喀嚓一聲響;母馬搖搖晃晃,倒下去了。本來它還想再用力拉車,但鐵棒又猛打到它的背上,於是它倒到地上,彷彿一下子把它的四條腿全砍斷了。
「打死它!」米科爾卡大聲喊,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從大車上跳了下來。幾個也是滿臉通紅、喝得醉醺醺的小夥子隨手抓起鞭子、棍棒、轅木,朝那匹奄奄一息的母馬跑去。米科爾卡站到一邊,掄起鐵棒狠狠地打它的背脊。馬伸著腦袋,痛苦地長長吁了一口氣,慢慢斷了氣。
「打死了!」人群中許多人喊。
「誰叫它不跑呢!」
「是我的馬!」米科爾卡手持鐵棒,兩眼充血,高聲大喊。他站在那兒,彷彿因為已經再也沒有什麼可打而感到遺憾。
「唉,這麼說,你當真是喪盡天良了!」人群中已經有許多聲音在大聲叫喊。
但可憐的孩子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他高聲叫喊著,從人叢中擠進去,衝到那匹黃毛黑鬃馬前,抱住鮮血淋漓、已經死了的馬臉,吻它,吻它的眼睛,吻它的嘴唇……隨後他突然跳起來,發瘋似地攥著兩隻小拳頭朝米科爾卡撲了過去。就在這一瞬間,已經追了他好久的父親一把抓住他,終於把他拉出了人群。
如果沒有文學,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許只是個背負賭債的癲癇病人。賭博令其陷入一種自瀆式的、放縱與懺悔交織的生活狀態,癲癇讓其飽受肉體折磨,而文學則升華了罪惡,換來對眾生的悲憫,切入了苦痛,轉而變成對生活的珍惜。
看陀思妥耶夫斯基夫人的回憶錄,常令人對這位一代文豪、以及一直陪伴這位飽受身心折磨的文豪的堅強女人的生活唏噓不已,並充滿敬佩。陀爺本人的生活經歷頗具傳奇色彩,除嗜賭如命與患有癲癇病外,還曾在被執行死刑前遭遇大赦,後流放西伯利亞,並寫成《死屋手記》。而在《白痴》中,則有關於癲癇病發作體驗的深入描寫,這在文學史上也堪稱是獨一份的。
當然,我知道就算我掰活這麼多,題主估計還是不會去看的。
當然萬一你有興趣去看了,再萬一你遭遇到「記不住名字」這種事情了。那麼你可以嘗試將各種「斯基」、「耶維奇」、「波芙娜」替換成「劉能」、「謝永強」、「王小蒙」這樣,記人物關係就不那麼麻煩。現在大陸最新出版的《日瓦戈醫生》,前面已經附帶了人物關係圖,這個是墜吼的。
不過我還有一個擔心,就是這些人物們除了名字之外,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昵稱,到你替換的時候一下子就……這個就是墜痛苦的。不管怎麼說,一點微小的工作,祝題主閱讀愉快。俄國和蘇聯文學是世界文學史上的一座高峰。真正代表俄國文學水平和蘇聯文學水平的是普希金、果戈里、屠格涅夫、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說我沒提妥的,看這裡,我不細寫是因為我沒讀過妥的書)、契訶夫、肖洛霍夫等人。
俄羅斯小說裡面(即使是契訶夫的短篇小說)詼諧幽默的確實「不多」。這是特殊的歷史原因造成的。(見結尾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但我很喜歡俄羅斯文學,總能在很多主人公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俄國現實主義文學的敘事宏達,流暢自然,條理清晰,很多小說家的心理描寫也是極高的水平。不詼諧幽默不代表水平不高。時代曾經評過世界十大文學作品:
The 10 Greatest Books of All Time
排名如下:
1.安娜卡列尼娜-【俄】托爾斯泰
2.包法利夫人-【法】福樓拜
3.戰爭與和平-【俄】托爾斯泰
4.洛麗塔-【美籍俄國人】納博科夫
5.哈克貝利芬歷險記-【美】馬克吐溫
6.哈姆萊特-【英】莎士比亞
7.了不起的蓋茨比-【美】菲茨傑拉德
8.追憶似水年華-【法】普魯斯特
9.契訶夫短篇小說集-【俄】契訶夫
10.米德爾馬契-【英】艾洛特
當然,這是英美人評選的,客不客觀是另外一說,裡面沒有巴爾扎克也很荒謬。但是至少說明了俄國文學在世界上受認可的程度。還有其他版本,但幾乎每個版本都會有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或者其他俄語作品。
有人學俄語,僅僅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用俄語看懂俄國經典文學。
俄國文學在普希金時代還處於世界文學的邊緣,隨著屠格涅夫把大量俄國文學作品翻譯成法語,俄國文學才開始在世界上綻放異彩。福樓拜認為《安娜卡列尼娜》是所有小說都無法媲美的一件完美的藝術珍品。很多英美評論家也認為《戰爭與和平》是最偉大的小說。(沒有之一)
契訶夫和莫泊桑、歐亨利並稱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家。論詼諧幽默的程度,契訶夫的小說(尤其是晚年創作藝術成熟以後的)比不上莫泊桑和歐亨利,但就思想深度而言,後兩者無非是普法戰爭、對小市民性格的嘲諷、對騙子和揭露以及某個野心家發家的故事等等,其思想深度遠遠比不上契訶夫的小說《第六病室》、《套中人》。
所以,俄國文學在世界文學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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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到俄國文學詼諧幽默的作品不多,其實是不對的。比如,在尼古拉一世(1825-1855)時期,報刊上的文學作品大多是為了迎合貴族私下聊天時口味的各種搞笑的段子。這是因為當時實行嚴酷的書刊檢查制度,誰也不想惹麻煩(普希金、萊蒙托夫就惹了麻煩),因此發表幽默段子是最保險的了。當然,這些文學作品的文學價值很低,很少流傳下來。
19世紀的俄國處於轉型時期。很多貴族都對國家現狀不滿,卻又不知道該向何處去。所以很多人在文學作品中就抒發了這種對現實的不滿和對未來的彷徨,在文學作品中塑造了很多空有才智抱負卻行動力缺乏的「多餘的人」的形象:奧涅金、羅亭、列文等。這些形象都成了世界文學史上的經典,這些作品的文學性、思想性、藝術性都大大超越了之前的各種搞笑段子。因此俄國文學流傳的很多經典作品,都是有著強烈地現實批判主義色彩、思想深刻,企圖尋找俄國社會改革的方向的作品,這樣的作品自然不太詼諧幽默。
至於托爾斯泰的作品,我讀過戰爭與和平和安娜卡列寧娜。這兩本小說,尤其是前者,如果對當時的時代背景不了解,再加上翻譯時的語言問題,確實是會覺得枯燥乏味的:為什麼戰爭與和平托翁要寫各種與主要情節關係不大的舞會?為什麼托翁詳細寫了亞歷山大一世和那個法國軍官的對話?其實,雖然這些情節和主角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和當時的社會環境以及俄羅斯民族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而這兩點正是我們主角完成蛻變的必要條件。另外,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不僅僅是幾個主角的生活、愛情和性格發展的故事,更是1805-1820年俄羅斯帝國社會的百科全書。如果你只是想看娜塔莎和三個男人(安德烈、安納托利、皮埃爾)的感情糾葛和尼古拉羅斯托夫在兩個女人(富有的瑪利亞公爵小姐和青梅竹馬的表妹索尼婭)之間最後選了哪個,那自然會覺得戰爭與和平沒意思。(什麼?男女主角的婚禮居然一筆帶過?安德烈死的時候居然沒有和娜塔莎卿卿我我?)我只能說,這是你的境界問題,不是托翁的問題。戰爭與和平不是言情小說,你卻把它當言情看了。(PS:最開始戰爭與和平吸引我的不是愛情故事,而是我對拿破崙戰爭和十二月黨起義感興趣。)
暫時先寫到這裡吧。
把俄國文學局限於童年,我的大學和鋼鐵是怎樣練成的,說明你還沒接觸過俄國文學。
推薦看看《大師和瑪格麗特》
謝邀,隨便談談自己的看法。我不是語言大神,所談論的都是中譯本。
首先還是評論一下這個問題本身,名著讀起來非常無聊枯燥是有很多種原因的。提問者看起來是很喜歡美國和法國的作品,不喜歡俄國作品,這也正像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題主喜歡蘿蔔,不喜歡青菜,非要讓大家來論證青菜為什麼好吃,我怎麼不覺得好吃,這本身對青菜就有些不公平。讀書這種事情,刨除去一切功利的目的之外才是閱讀本身,而這樣的閱讀也是為了自己而讀,自己的審美習慣不喜歡什麼作品就可以不讀嘛,這都是自由。俄羅斯文學作為世界文學的一種存在著,存在即合理,為什麼無數人喜歡喜歡托爾斯泰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那句話,愛是沒有道理的,正如你喜歡美國喜歡法國作品,也自然有人不喜歡美法作家的寫作方式。托爾斯泰也曾經痛罵過莎士比亞和易卜生的劇本,但是托爾斯泰只是一類人的代表,而本瓊生稱莎士比亞為「時代的靈魂」,易卜生被人稱為現代戲劇之父。所以用辯證的眼光來看,俄羅斯名著也是這樣,它存在著,勢必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恰好我是一位很喜歡的,所以很多人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去證明俄羅斯名著當之無愧的是名著,其實仔細來看,這本身就是偽命題。自它們完成之日,就已經存在於文學星空之中,成為最閃亮的幾顆,又何須我們來證明呢?
引用在中央戲劇學院我最尊敬的老師一句話來說:俄羅斯和日本文學在世界文學之林是很特殊的,因為你一打開書就知道它是俄羅斯文學亦或是日本文學。我覺得還是有一定的道理,俄羅斯文學我接下來會按照長篇小說,短篇小說,劇本三個方面來說明我心中的俄羅斯文學為什麼那麼偉大。這裡暫時不論述詩歌,因為本人閱讀俄羅斯詩歌不多,不敢妄自發言。
長篇小說之中我們需要列俄羅斯文學史上黃金時代的兩位大作家名字足以,列夫·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我始終覺得,人類的科學技術水平是永遠不斷探索和進步之中,但人類思想的邊疆卻和科技水平發展不是保持同一水平的。所以我們現在談論的中國古典哲學家,西方先哲的思想甚至都是兩千多年前提出來的。而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這樣兩位作家我只能這麼說:他們恰好是在俄羅斯19世紀這一段時間出現了,也一下子在世界文學星空中奠定了自己的位置。不談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而去討論俄羅斯文學簡直是不可能的,也正如法國文學不談論巴爾扎克,英國文學不談論莎士比亞。而接下來白銀時代和蘇聯解凍時期我們還可以列出肖洛霍夫,布爾加科夫,帕斯捷爾納克這樣的名字,太偉大了。記得索契冬奧會的開幕式還是閉幕式,俄羅斯推出了一大堆名人畫像,讓世界各民族各種羨慕嫉妒恨,我們中國當然也是羨慕者,也是學習者。
但是我又仔細看了一下題主的問題,發現提問中沒有提這兩位的名字,而是舉出了高爾基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樣我還是回到問題本身,高爾基的歷史地位到底真的有那麼高嗎?這也是題主所關心的,我引用盧納察爾斯基寫的《作家與政治家》一文的話回答一下吧。「高爾基是一個政治家的作家,他是這個世界上空前的最偉大的政治家的作家。這就因為在世界上以前不曾有過這樣巨大的政治,所以這樣的政治一定要產生巨大的文學。「斯大林在那個年代其實重點捧高高爾基,也有很大的一個政治需求。而到了20世紀80年代,蘇聯開始對高爾基的神話地位進行了粉碎,主要是由於那個年代蘇聯開始對過往歷史的否定,高爾基也成為了被重點攻擊的對象,他的文學作品也成為了相互攻擊的武器。很可惜的是無論是重點捧高和重點抑制高爾基的歷史地位時,文學永遠成為了政治的附屬,其實這個問題永遠沒有辦法解決的。而在我看來就算刨除去政治因素的影響,高爾基同志也是超一流的文學家,他在戲劇和小說上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同時由於他的創作和時代的契合度很高,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的文學創作和政治綁在了一起,我們不能因為他和政治關聯密切就去否定他的文學創作水平,這是很不公平的。中國的魯迅也是這樣的例子,包括現在語文課本在慢慢的削弱魯迅的影響,其實我們放在這個時代來看魯迅過時了嗎?肯定沒有,那麼高爾基也同樣的,他的三部自傳體小說我讀起來還是興趣盎然。當然有的人不喜歡,有的原因是看不懂,跟自己所待的社會層次差距很大,跟自己現在生活相關聯的地方很少,這都原因。但是它始終是名著,他寫作的切入點足夠有意思,反映的那個時代足夠傳神,每個人物描寫的都很鮮明。當然你要真不喜歡,那也毫無辦法,但也不要詆毀它。
短篇小說再舉一個人吧,契訶夫。為世人所重視的契訶夫最重要的社會屬性是個醫生。他是黃金時代的最後一座高峰,等會論述劇本的時候我還會繼續講他。契訶夫本人的短篇小說的創作我覺得影響力是遜於他的劇本,當然我作為戲劇文學系的學生對於劇本文學的偏愛在這個時候決定了我的審美。三大短篇小說之王契訶夫也在列,我記得有個作家說過:「我願將莫泊桑的全部作品換取契訶夫的一個短篇小說。」哈哈,這段話很有意思,當然我不是在貶低莫泊桑先生作品的歷史地位,同樣是三大短篇小說之王之列,也不要分個高低了。
戲劇劇本是我主要想要分析的一塊內容,也是由於目前中國對於俄羅斯戲劇不夠重視,一些經典戲劇作品就這麼存放在圖書館的角落,我很心痛啊(我這個俄羅斯戲劇粉就這麼跳了出來)。前一段時間去人藝看了俄羅斯亞歷山德琳娜劇院演出的《欽差大臣》,一下子是果戈里本人的繪畫制景圖,一下子梅耶荷德的舞美設計,這樣的歷史氣息讓我們中國劇院羨慕不已。俄羅斯的劇作家我還是擺一擺吧:契訶夫,果戈里,高爾基,格里鮑耶陀夫,奧斯特洛夫斯基,托爾斯泰,阿爾布卓夫,萬比洛夫,羅佐夫等等。提出這些名字,再拿中國戲劇作家的名字一比也是真露怯啊,還是那句話,懂的人自然懂,我還是希望大家讀一讀之後再來看看,世界戲劇史上不止是只有莎士比亞,只有布萊希特,莫里哀,迪倫馬特這樣的作家,還有我上述的幾個人。尤其以契訶夫,阿爾布佐夫,萬比洛夫這樣的心理現實主義戲劇作品我覺得美好的令人心碎。
其實說了半天,歸結一句話,俄羅斯文學就擺在那裡,沒人可以影響它的地位。當然還有的人會拿諾貝爾文學獎來分析一下,我們還是來看看諾貝爾文學獎怎麼對待俄羅斯作家的,所以諾貝爾文學獎的傾向問題也是值得考量的一方面。
1933年 蒲寧
詩人蒲寧是俄羅斯(蘇聯)歷史上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193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流亡在國外,作品出版沒有受到任何壓力,他怎麼寫就怎麼出版,但他從此沒有了祖國。
1958年 帕斯捷爾納克
1958年,《日瓦戈醫生》的作者帕斯捷爾納克被瑞典人看中,這一事件引起了蘇聯當局甚至「全體」人民的憤慨,帕斯捷爾納克不願意得罪當局,放棄領獎而留在了俄羅斯大地。
1970年 肖洛霍夫
肖洛霍夫的代表作《靜靜的頓河》在蒲寧獲諾獎之前已經獲得了極高的聲譽。肖洛霍夫是唯一一位既得到過諾貝爾文學獎又得到當局承認甚至器重的蘇聯作家,一直到去世,他都在蘇聯享受極高榮譽和待遇。
1974年 索爾仁尼琴
「每逢我國作家獲得諾貝爾獎,首先把它作為政治事件看待。」 索爾仁尼琴曾寫道。而索爾仁尼琴居然是戲劇性的1970年獲獎,但直到1974年,流亡歐洲的索爾仁尼琴才領到了諾貝爾獎獎章。「大概沒有一個人像我那樣給瑞典皇家學院和諾貝爾基金會帶來如此之多的麻煩」。1974年12月10日,索爾仁尼琴終於站在了瑞典皇家學院發表受獎演說,他毫不忌諱諾貝爾獎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自己,「它(諾貝爾文學獎)幫助了我,使我在殘酷的迫害中沒有屈服。它幫助了我的聲音的傳播,使長達幾十年之中對我的前輩一無所知的地方的人們也聽見了。它從外部給了我支持,沒有它的支持我未必能夠挺得住。」「1970年是我需要諾貝爾獎金幫助解脫困境的最後一年。」索爾仁尼琴曾說。
1987年 布羅茨基
1987年,加入美國國籍的詩人約瑟夫·布羅茨基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同索爾仁尼琴一樣,他也是被蘇聯當局驅逐出境的。1972年,作為麻煩製造者,布羅茨基只能離開祖國。而早在1964年,布羅茨基曾被蘇聯法庭以「社會寄生蟲」罪判處5年徒刑。
(引自東方早報2008年石劍鋒的資料)
俄羅斯文學是非常牛逼的,他們是一個苦難和詩意能夠並存的偉大民族,蘇聯時代只是他們歷史上經歷的又一個苦難,無損於他們思考的價值。我小時候打折買過一套中國作家出版社出的白銀時代系列叢書,
扎米亞京的《我們》:我們 (豆瓣)
安德烈?別雷的《彼得堡》:彼得堡 (豆瓣)
布爾加科夫的《大師與瑪格麗特》:撒旦起舞 (豆瓣)
安德列耶夫的《紅笑》:紅笑 (豆瓣)
鮑?皮利尼亞克的《紅木》:紅木 (豆瓣)
都非常好看,這套叢書好像還出了第二輯,收了布爾加科夫的《狗心》和皮利尼亞克的《不滅的月亮》。不管是從寫法的豐富還是對現實的提煉都堪稱世界名著。其實說俄羅斯文學是世界名著有什麼奇怪的呢?他們就是豐裕,他們就是傑作,他們從托爾斯泰,肖霍洛夫起就影響了無數世界讀者和後來的創作者。連村上春樹在寫《1Q84》時,也會寫天吾一直在讀契訶夫的《薩哈林手記》,這是因為即使在表達現在的時代問題和做出一些新的結構創新,這些已經死去作者產生過的思想波動依然深刻有力,用來做一個隱射依然可以豐富作品層次。
從另一個角度說,中國的翻譯家和出版人也比中國大部分作家偉大得多,感謝他們。舉個俄羅斯文學中頂峰作品的例子,《卡拉馬佐夫兄弟》,陀耶妥夫斯基的偉大作品,一部像貝多芬命運交響曲般的著作,這部小說又絕不僅單純的是一部小說那麼簡單。
卡拉馬佐夫這一家人,有一位為情慾和衝動所毀,還有一位是理性客觀又自由主義,有濃厚的左派知識分子的特點又是無神論者,無奈也是個悲毀,再有一位經歷了很多,終於敞開胸懷去擁抱大地收穫平和 ,贏得了愛與救贖。這部著作厚重,悲憫,結構,又蘊藏智慧。
陀翁在19世紀就用這本書用文學的方法預言了整個世界的未來,單說歐洲,包括後來的薩特,尼采,卡夫卡和茨威格都或論述或描寫了現代人和未來人的困境 ,但像陀翁這樣既總結了過去,還預言了未來,又提出了問題,也給出了終極的答案的,幾乎沒有。
所以,歐洲很多社會心理學家稱陀翁是精神分析大師,包括佛洛伊德本人都對陀翁倍加讚賞,這本書問世幾十年後奧地利人才創建精神分析學,扯破了世界和人類的理性執著和主觀幻想,但如果你拿社會心理學泰斗卡倫霍尼和哲學心理及人本主義的大師弗洛姆的理論來對陀翁的著作進行剖析,也可發現這部小說(或者說陀翁的所有小說)和心理學的曲徑相通之處。居然大家都沒怎麼說陀思妥耶夫斯基,難以相信。
我認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小說家,雖然有很多缺點,但是還是最偉大。沒有之一。隨手截兩段,均出自陀爺的《群魔》。
陀爺《卡拉馬佐夫兄弟》里「宗教大法官」一節是我至今為止讀過的小說中最震撼的部分。在19世紀用一個故事提出現代性的問題,已經不止是文學和藝術的成就了。
真希望他能多活幾年,《卡拉馬佐夫兄弟》沒寫完的三部,做夢都想看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美國人寫的文學簡史里,提到高爾基只說了一部作品,《母親》,斷語一句「那是一部還算感人的作品」。
「感人」這麼大路的詞用來形容文學作品,與其說是輕描淡寫的讚美,毋寧說是居高臨下的嘲諷。這樣的詞用來形容文學太廉價了。
高贊答案說的很好了,《戰爭與和平》的確是最偉大的,我仍記得當年讀書時封底上印刷的贊語,「它是我們時代的伊利亞特……它的偉大在於,恢復了整個時代的浩瀚與榮光。」
如果說托翁的偉大是杜甫的偉大,後代晚輩對他是心嚮往之的學習。那麼陀氏的偉大就是李白的偉大,近者悅而盡才,讀了只想拍爛手掌北面磕頭,可望而不可即,不可復得的偉大。
陀思妥耶夫斯基稱第二,世界文壇誰敢稱第一?
一直以來都覺得讀法國的「名著」都非常的無聊,小時候甚至因此對所有的名著都產生了懷疑,覺得名著都不好讀。直到後來讀了很多俄國和蘇聯的名著,才覺得名著很有意思果然是名著。所以現在懷疑那些法國的文學是真正意思上的偉大的著作嗎?
不是我故意嘲諷題主,但是題主讀書的時候真的有認真上語文課嗎?真的沒有聽說過托爾斯泰、屠格涅夫、契訶夫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嗎?
樓主只需要在選擇俄羅斯名著之前,將所有入了黨的都排除掉,基本剩下的都很好。當然入黨的也有馬雅可夫斯基這種奇才。
另外,奉勸張公子:做文學解答,尤其是討論俄羅斯文學,請您不要再半部毛姆評天下了!老老實實地多讀兩本書吧,看看巴赫金這類基礎評論。我看您只要討論到文學,張口閉口就毛姆,總是拿二流作家的話當做標準來評價世界頂級大師,寫寫段子,混個高票也就罷了,但認真討論很容易鬧笑話。
如果說
《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死魂靈》《罪與罰》等都不是名著
那還有什麼是名著呢
蘇聯文學並非不好,而是之前一百多年時間裡,俄羅斯文學實在是太過驚艷了
即便俄語對全世界來說都是一門冷門生僻難學的語言,可是普希金在世界上的知名程度仍然是非常高的。另一位天才是萊蒙托夫,記得一個評論說「」萊蒙托夫是唯一沒有處在普希金的陰影下的同時代的詩人「。
英法美三國的很多名著其實都是作者用來圈錢的。最著名的靠寫作發家致富的例子就是美國作家傑克倫敦了。
而俄國小說,作家寫作時思考的都是非常多的。
讀蘇俄小說,需要有足夠的積澱,需要專註,需要代入,需要思考。這樣才會體會到其中獨一無二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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