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圍師必闕」的戰法可以在歷史上屢屢成功?

「圍師必闕」或者說「圍三闕一」作為一種經典的作戰策略在歷史上屢屢過得成功,從長平之戰開始一直到三峰山之戰,再到解放戰爭魯西南戰役,可以說屢試不爽,但這麼出名的戰法,難道被包圍的一方不知道嗎?而且敵人的包圍圈突然出現一道口子他們也不懷疑嗎?


瀉藥

因為被圍部隊不得不突圍。你要困守,得有個前提,有足夠的糧食、飲用水和彈藥。如果這三個條件都不具備,不突圍也是死路一條。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全力一搏,或有一線生機。所以即便知道前面是陷阱,也不得不跳,沒準還能跳出去不是?況且傷員天天哭爹喊娘,或者沒醫沒藥的眼睜睜看著掛掉也是極為影響士氣的東東……

當然,國民黨軍最不擅長的就是無依託的野外運動戰,突圍多半只能以失敗告終。「這次戰鬥證明敵人準備再優再好的戰術,但離開工事即毫無戰鬥力。這個敵人射擊、投彈技術不能說不優良,戰術動作也勇猛熟練,突圍時的火力組織也很好,但在野外無所憑藉,遭我猛擊,即失去戰鬥力。」——晉冀魯豫野戰軍第3縱隊第8旅楊庄戰鬥總結。

既然題主提到了魯西南戰役,我正好寫過其中圍師必闕的六營集戰鬥

王敬久,1903年生,江蘇豐縣人,黃埔一期生。參加過東征、北伐、「1.28」淞滬抗戰、第五次圍剿中央蘇區、鎮壓福建事變、「8.13」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武漢會戰、鄂西會戰、常德會戰諸役。抗戰勝利後曾出任重慶衛戍區副總司令,1946年夏調任第32集團軍總司令,下轄整編第28、第57師,率部先後進攻兩淮和冀魯豫解放區。1947年3月調任第二兵團司令官,下轄第5軍、整編第72、第75、第85師,參加對山東解放區的重點進攻。孟良崮戰役中張靈甫的整編第74師被華野包圍時,第二兵團奉命增援。王敬久擔心鑽進解放軍的口袋,行動遲緩,躊躇不前。所部除邱清泉的第5軍行動較為積極外,兵團主力借口遭到解放軍阻擊,三天挪動不到百里。張靈甫部被殲滅後,王敬久一是怕被追究救援不力的責任,二是實在難以忍受桀驁不馴的邱清泉,以牙病為託辭於6月初離開部隊,去了上海治病。劉鄧大軍強渡黃河之後,國民黨軍陸軍總司令顧祝同倉促調集整編第32、第66、第70師組建新的第二兵團,仍由王敬久指揮,「先於金鄉以北地區集結,準備由金鄉向巨野、鄆城方向攻擊」。王敬久不成想自己剛剛撂下一付挑子,清閑的日子還沒過多久,又被趕鴨子上架,「對所但任務情緒不高,信心不足」。由於倉促上陣,第二兵團司令部也是個臨時拼湊起來的散架子,參謀長由蘇北師管區司令劉秉哲兼任,副參謀長由整編70師139旅副旅長徐成宣兼任。

魯西南三城失守後,顧祝同判斷劉鄧大軍下一步的行動可能是東越運河,策應華東野戰軍陳士榘、唐亮兵團進攻魯中打破國民黨軍隊對山東的重點進攻,或者是南進隴海線直逼徐州,他連電督促王敬久速赴魯西南指揮作戰。7月6日,王敬久到達魚台,8日率司令部及炮兵營進駐金鄉。9日晨,按預定計劃70師(欠139旅278團守備嘉祥)、32師向巨野方向推進, 66師(欠199旅擔任金鄉城防)仍在羊山集待命。當天晚上,70師和32師分別進站六營集、獨山集。這時第二兵團司令部不斷接到解放軍已經逼近巨野的情報,王敬久情況不明,不敢再讓部隊繼續向黃河南岸開進,於是令70師、32師就地待命,各自派出一個團的兵力進行正面搜索,待查明劉鄧大軍主力之所在後再做下一步打算。如此一來,第二兵團的三個師在嘉祥與金鄉間約50公里地段上自北向南擺了個一字長蛇陣:70師位於六營集(巨野東南10公里)、32師位於獨山集(巨野東南15公里)、66師位於羊山集(金鄉西北15公里)。當時就有人建議說兵力分散,孤立地擺開,等著挨打,不是辦法,是否可以召集各師師長開會研究一下。王敬久回答,等偵察明白情況再說。


王敬久不明敵情,決心猶豫,部署兵力不當,還沒有和解放軍交戰,在布勢上就已經輸了。不僅如此,國民黨軍方面從戰役指揮到參戰部隊本身都存在著嚴重的問題。首先,這三個師都不是王敬久的老部隊,他對於各部隊的特點是什麼,戰鬥力如何都不清楚。既然不摸底,自然使用起來就不順手,指揮起來就難以切合實際。其次,大兵團作戰,最關鍵的是主動配合、密切協同,以充分發揮整體威力戰而勝之。而這三個師過去從來沒有在一起作過戰,彼此之間也不了解情況,甚至連使用的電報密碼本、無線電呼號都沒有作統一規定,「名為統一指揮,實則各搞各的」。最後,王敬久既不熟悉部隊情況,又不能親臨前線觀察和處置情況,而是在金鄉縣城裡通過電台、電話、報話機遙控指揮。無論敵情我情,都只有靠下級報告,不僅費時而且所得情報還不一定準確。沒有及時準確的情報,就沒有正確的判斷和指揮。正是由於情況不明,直接造成了王敬久的指揮錯誤,把部隊擺成一個被動挨打的陣勢。凡此種種,正應了戰國時期著名軍事家吳起那句名言:「不和于軍,不可以出陣;不和於陣,不可以進戰;不和於戰,不可以決勝。」

7月10日,毛澤東致電劉鄧:「如能殲滅70師,並爭取在路北多殲幾部敵人,然後休息若干天,整頓隊勢,舉行隴海作戰,似屬有利。我軍愈在內線多殲敵人,則出到外線愈易發展。」劉鄧根據毛澤東「爭取在內線多殲敵人」的指示,對當面情況作出如下判斷:王敬久兵團主力遠道而來立足未穩,短時內難於對我形成強大攻勢;王部各師原屬不同單位,作戰配合不易,除整編第66師是蔣介石嫡系戰鬥力較強外,其他均屬雜牌,戰鬥力不強;而且集結位置不佳,除羊山集外,都是野外小村鎮,地窄兵多,施展不開,不利其發揮裝備優勢;魯西南是老解放區,人民群眾擁護解放軍,國民黨軍在此得不到情報;更重要的是王敬久對我情況不明,心懷恐懼,指揮猶豫不決,行動畏首畏尾,隊勢配置大逆常理,長蛇陣首尾難於兼顧,進退不便,便於我各個擊破。於是,劉伯承、鄧小平於當日下午複電:「擬打現在金鄉嘉祥間野外之66師,32師,70師。」並希望能和西進的華野陳士榘、唐亮兵團協同作戰,建議華野「攻佔大汶口、寧陽後,最好攻濟寧」。這樣可以使雙方達成各自戰役企圖後,在南陽湖地區會師,於大局更為有利。

11日,劉鄧下達殲滅王敬久兵團的命令,決定採取「夾其額,揪其尾,斷其腰,置之死地而後已」的戰法,將其分割包圍,各個殲滅。具體部署是:第1縱隊由鄆城地區經巨野以東南下,楔入六營集、獨山集、羊山集之間,切斷70、32、66師的聯繫,割殲獨山集32師,爾後進攻70師。第6縱隊由定陶經張風集向東,以一部切斷32師與66師的聯繫,主力與第1縱隊對進,協同第1縱隊殲滅32師。第2縱隊由曹縣地區向東,首先殲滅謝家集的守敵,爾後協同第3縱隊割殲羊山集之66師。第3縱隊從汶上集地區插至羊山集以南、以東地區,割殲66師主力。冀魯豫軍區獨立第1、第2旅進至萬福河北岸,阻擊金鄉之整58師等部北援。各縱隊各旅遵令於12日夜到13日凌晨進至指定位置,將國民黨軍三個師割裂為三塊。


「長蛇陣」中最靠前的70師在12日白天派出部隊攻擊前進搜索情況,與1縱發生戰鬥。晚上師長陳頤鼎發現有解放軍部隊向六營集逼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不調整部署,非被消滅在這裡不可。王敬久在金鄉接到各方面報告,稱巨野、成武、曹縣、定陶都發現了解放軍大部隊運動跡象,而自己西南面單縣的友軍也已撤離,深感已經處於三面受敵的不利境地,遂決定先將主力集結於金鄉附近地區,再「依內線作戰指導,各個擊破外線之敵」。於13日晨命令70師南下獨山集,歸32師師長唐永良指揮,然後再往羊山集轉移;66師則渡過萬福河,在金鄉西北地區集結,待命機動。王敬久這個部署的中心思想就是集中兵力,以防被各個擊破,符合軍事原則,從兵團指揮官的主觀角度出發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卻忽視了兩個客觀因素。第一,解放軍已經完成了對上述三個師的分割,70師和32師不是在無敵情顧慮的條件下轉移,隨時都有遭到攻擊的可能,而無依託的野外運動戰恰恰是國民黨軍最大的弱點。第二,他手下的師長們,除了宋瑞珂之外,唐永良和陳頤鼎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以如何保存實力免遭覆滅為第一要義,不會堅決服從他的命令。


在獨山集的唐永良同樣感到形勢不對頭,手下一支向外護送傷兵的小隊被打了回來,一個被解放軍俘虜又逃出來的士兵報告解放軍已經進行包圍,和羊山集的電話聯繫也中斷了,「彷彿一切都陷於四面楚歌的狀態」。他在天明之時打電話找到陳頤鼎商量對策,以自己在黃河北岸作戰的實例來說明六營集、獨山集都不能阻擊解放軍的進攻,詢問嘉祥、濟寧的情況。陳頤鼎回答嘉祥有139旅278團守備,城防工事較堅固,而濟寧則由72師防守,認為從六營集撤向嘉祥、濟寧問題不大。兩人一拍即合,決定32師向六營集、薛扶集靠攏,入夜後撤退到嘉祥、濟寧,憑藉既設陣地抵禦解放軍的進攻。不久,宋瑞珂用報話機和唐永良取得聯繫,說已經派185旅一部佔領葛山(羊山集西北2公里)掩護他們南下,等32師和70師到達羊山集接防後,自己再往萬福河南岸撤退。唐永良已經準備往北開溜,告訴宋「考慮一下再說」敷衍了事。10點過,宋瑞珂再次用報話機問考慮得怎麼樣,唐永良連電話都不接了,由副師長李士林應付了一句,「要和師長研究後回答」。隨後,66師與32師聯絡中斷,任憑宋瑞珂怎麼呼叫,32師那邊也沒半點迴音。午後,唐永良不顧王敬久的南下命令,率師部和141旅北上六營集,經鹿灣,郝庄西側於下午5時與70師會合。其149旅旅長周樹棠在受領任務時,錯把晚上行動的任務當作白天行動,出了獨山集就沿五橋、宋樓徑直奔向嘉祥,在薛扶集附近被1縱截擊,次日凌晨被殲滅,周樹棠陣亡。至此,70師、32師兩個師部和兩個半旅被解放軍包圍在六營集內。


六營集是一個僅有200餘戶居民的村子,無險可守,房屋多為土築不堪用作防禦。兩萬多國民黨軍聚集在這裡,人馬車炮擠作一團,村裡只有三口井,又逢盛夏酷暑,連最基本的吃飯喝水都成問題。唐永良和陳頤鼎請求王敬久批准他們向嘉祥、濟寧撤退,王不同意,嚴令部隊迅速向南轉移,如若再有延誤即以貽誤軍機報上峰軍法從事。唐、陳無可奈何,只有調整部署,準備按王敬久的意圖向金鄉方向轉移。當天晚上,32師接替70師在六營集及其以北的陣地。70師140旅、139旅277團在全部炮兵的火力支援下,從14日拂曉開始向解放軍南面陣地進攻。70師向南突進兩公里即遭到1縱強力阻擊,雙方在曹家樓、於家樓等地反覆爭奪,激戰半天,陣地幾經易手。國民黨軍最終未能成功突圍,被迫退回原陣地。唐、陳計算南下羊山集還有25公里,到金鄉附近指定地域再加上10公里,以部隊目前的彈藥糧秣,根本不可能完成南撤的任務,仍然電告王敬久請求向嘉祥、濟寧方向突圍。王敬久轉來顧祝同的指示,命令32師和70師就地堅守,堅持到15日拂曉再候命行動。唐永良和陳頤鼎一致認為這個命令不能執行,援軍三天內不可能到達,六營集又不利於防守,再等下去只能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斃。決心趁東邊的道路還沒有被解放軍正規部隊截斷的機會連夜向濟寧突圍。陳頤鼎回到師部思前想後,抗命突圍雖然尚存一線生機,但是前途未卜,成功了還好說,萬一失敗,是要被追究責任的。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他給蔣介石發了封密電,說自己本來是要奉命死守的,但是唐永良堅持突圍,由於部隊由其指揮,自己不能反抗云云,以此推卸違抗命令擅自行動的責任。陳頤鼎把唐永良拋出去做替罪羊,蔣介石看到電報後大為震怒,戰後唐差點被槍斃。32師系由原32軍整編而來,老軍長商震經常告誡部下「要保存實力,不可輕易犧牲」,32師遵循老長官的教導,向來打滑頭仗,久而久之,搞得「友軍都怕與其在一道作戰」。


1縱原定於14日黃昏後和6縱主力從四面對六營集發起總攻擊,後來考慮到如果包圍圈過緊、過死,守敵將作困獸之鬥,其兵力火力集中,必然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不如誘其突圍,在野外將敵殲滅於運動之中,這樣對於以小的代價奪取全勝更為有利。司令員楊勇將這個意見向鄧小平報告,鄧小平當即同意。於是改強攻為「圍三闕一,虛留生路」的戰法,網開一面,由1縱主力在六營集以東的陶官屯、王莊、夾營一塊約5平方公里的開闊窪地布成口袋陣地,準備圍殲突圍之敵。20時,解放軍從北、西、南三面同時向六營集實施猛烈攻擊。1小時後,守軍果然利用夜幕和青紗帳作掩護從六營集東面衝出,向濟寧方向突圍。原本唐、陳商定70師以一部在於家樓、曹家樓掩護32師隨70師之後經紙坊街向濟寧撤退。然而唐永良又耍滑頭,生怕自己跑不掉,行動開始後根本不按計劃實施,而是直接帶著部隊向東走小路經楊柳橋向濟寧逃去。70師一頭鑽進1縱預設的口袋裡,1旅2旅從兩側出擊將其隊形割裂打亂,部隊失去指揮,陷入整體性混亂,官兵四散潰逃,輜重車輛火炮遺棄遍地。在解放軍四面圍攻之下,潰散的國民黨軍隊沒有激烈抵抗即紛紛放下武器投降。師長陳頤鼎和副師長羅哲東在紙坊街被俘。唐永良帶著141旅殘部5000餘人於15日上午10時逃到濟寧,除了隨身攜帶的輕武器,所有車輛重武器一概丟失。就在同一天,在曹縣的139旅278團一個營、在城武的277團一個營向嘉祥轉移,278團(欠一個營)放棄嘉祥撤入濟寧。

六營集戰鬥,解放軍共殲滅國民黨軍近1.9萬人。其中,斃傷3500餘人,俘虜中將師長陳頤鼎、少將副師長羅哲東、少將旅長謝清華以下15260人,繳獲山炮、野炮30門、迫擊炮40門、重機槍95挺、輕機槍422挺、各式長短槍4625枝以及大量彈藥和軍用物資。國民黨軍方面亦承認, 「兩師折損近1.8萬人」,「誠屬華中地區師級單位蒙受重挫之肇始」。


以上摘自本人作品《欣看子弟奪城關—記羊山集戰鬥》發表於《海陸空天慣性世界》104期 全文2.2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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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註中越戰爭史,兼習解放軍其他歷史時期戰史,只有乾貨,沒有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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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說過,「知我知彼百戰百勝」。
知我就是:要知道我軍的素質,我軍的裝備,用什麼辦法打敵人的弱點。一般 敵人的後勤是弱點,我軍就專打打敵人的後勤。
知彼是:要根據天文地理 分析敵人的弱點,比如說:寒冷的冬天作戰,怎樣打擊敵人的弱點。山區作戰怎樣打擊敵人的弱點。
敵人的飛機、大炮、坦克他有什麼弱點。
敵人的指揮有什麼弱點。
抓著敵人這些弱點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圍師必闕」的


圍師必闕的目的是什麼?
不是光打贏這麼簡單
而是在己方優勢極大的情況下,減少損失

所以說,這是有前提條件的
前提條件就是我方已經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你不能把這個條件無視掉,對吧

換個說法
1:為什麼射門得分那麼簡單啊?
2:為什麼(把守門員過掉以後)射門得分那麼簡單啊?
這就是兩個意思了吧


因為信息不對等

甲方包圍乙方
甲方作為當事人,當然知道圍三闕一
後人開了上帝視角,也知道甲方是圍三闕一
——然而被包圍的乙方,不知道

所以你作為乙方
怎麼知道對方是故意圍三闕一
還是因為客觀原因導致不能(及時)合圍

比如說,敵軍從四面八方圍上來了,你身後還有條路可以跑
——那麼你是趕緊跑路呢,還是覺得已經被「圍三闕一」、「跑也沒用」了呢


圍師必闕,實際上是一種心理戰術。

指在己方攻城之時,不可將城池圍死。如果真把城圍死了,敵人深陷重圍,看不到生的希望,必然會背水一戰地跟你玩命,能不能擋得住,那實在很難說。還不如留個缺口,給敵人留個希望。而敵人看見了生路,可以逃命,戰鬥的意志就會瓦解,就會徹底絕望而放棄抵抗。

我覺得「圍師必闕」之所以屢試不爽,是因為抓住物極必反的特點。當年的快遞小哥李自成不也正是因為走投無路,所以才一跺腳,一拜天,造反的么?


圍師必闕我認為有以下幾點原因:
1。孫子兵法里說,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
想要包圍對方,必須要有大比例的優勢才行。而這麼大的優勢下,殲敵與否全在於自願,需要你考慮的是政治因素了。這時候,費力的把人包圍不是為了殲敵,而是為了打擊敵人士氣。所以留下一個缺口,對被包圍的敵人士氣損失很快。對包圍圈外面的人也是個打擊,你是救還是不救呢?
2。孫子兵法說:勿迎之於水內,令半濟而擊之……
包圍圈留個口子,你突圍一半敵人把口子紮上了,你是回去救,還是自己跑?如果你回去救,就是主動進攻以逸待勞的敵人,更是死。如果你不回去救,裡面的人投降就不錯了,投敵都有可能,而且對於指揮官也是很大的打擊。
3。古代戰場,敵人的後方是很危險的,過去包圍,說不定人家過來救援給你來個裡外開花,到時候損兵折將不說,丟不起那人呀。
4。最後還有一點,古人都這麼做,你多啥?


只要戰爭的參與者是活生生的人,那麼一切的心理戰都有用。

三缺一的打法,利用的就是人類求生的本能,有生機的話,第一時間考慮的就不會是戰死,起碼大部分人不會那麼想,他們想的是突圍,求生。

如果都圍了,再善良的人也會變的兇悍,拚死抵抗,不計一切代價,比如張巡悲壯的守城,更如李定國所面對的清兵,享受著被父兄子侄獻身女性的肉體(是真的肉體,也就是吃人肉)。

所以,要給人一點機會,那麼就容易抓心理弱點,從而達到軍事目的。


圍師必闕來自孫子兵法軍爭篇:
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是故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以治待亂,以靜待嘩,此治心者也。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飢,此治力者也。無邀正正之旗,無擊堂堂之陣,此治變者也。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遺闕,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首先題主的理解就不對,圍師必闕簡單說是三厚一薄,闕是虛闕,不是實缺,既然是虛闕,肯定不會讓敵人看到後招了,看破就失敗了。
打個比方就是小說中雙方斗將,其中一個故意賣個破綻,另一個大喜,然後突然一招拖刀取下項上人頭。
城池好比烏龜殼,殼硬不須硬拼,給它一線生機,等它自己出來再收拾它。解放軍里有個很形象的比喻就是「圍三闕一,網開一面、虛留生路,關門打狗」。
當然,這種也不是每次都成功,隨著雙方指揮員能力、軍隊組織度實力不同,結果也會不同。
舉個失敗的例子吧:
1947年2月28日,蔣介石具體部署進攻延安,他典型的圍三缺一,把在西北的34個旅25萬兵力組成南、西、北3個集團,以其「西北行轅」的馬鴻逵、馬步芳和「晉陝綏邊區總部」的鄧寶珊軍在西線和北線鉗制配合,以第一戰區胡宗南主力從南線突破,奪取延安。其意圖是,驅逐中共中央和人民解放軍總部出西北,在延安及其附近圍殲西北解放軍,或逼解放軍東渡黃河,由胡宗南部與黃河以東的國民黨軍夾擊而殲滅之。

中央軍委根據敵我態勢決定:先誘敵深入,適時放棄延安,在延安以北的山區創造戰機,逐步消滅國民黨軍有生力量。
1947年3月13日,國民黨軍南線部隊開始從宜川、洛川分兩路向延安發動天上地下的進攻。西北野戰軍則組織運動防禦,遲滯、消耗國民黨軍,掩護指揮中樞轉移。到1947年3月18日,中共各機關已轉移完畢,西北野戰軍主動在1947年3月19日撤出延安。
國民黨軍佔領延安後,卻遭到西北野戰軍的不斷襲擾、周旋,國民黨軍疲於奔命,磨得敵人缺糧斷灶。趁此機會,西北野戰軍再集中優勢兵力,伺機各個殲滅。
1947年3月25日上午,敵31旅進入我軍在青化砭布下的「口袋」陣,教導旅與兄弟部隊一起,只用了1小時40分鐘,全殲敵31旅2900餘人。敵旅長李紀雲等人被俘。接著,1947年4月14日,羊馬河戰役全殲敵一個整旅4700餘人,給敵以沉重打擊。5月4日開始的蟠龍戰役,全殲敵167旅少將旅長李昆崗以下6700餘人。人民軍隊在40天內運用蘑菇戰術,連打三個殲滅戰,殲敵三個旅1.5萬餘人,由此陝北地區國民黨作戰計劃徹底失敗。

圖片來自網路,侵刪。
當然,毛澤東有個習慣就是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也就是最黑暗的情況以及最危險最黑暗的情況,所以就分中央工作委員會和中央後方工作委員會兩套班子轉移外線。


戰爭說複雜也複雜,古今中外各種各樣的戰術戰略,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但說簡單也簡單,也就一點:士氣。雙方拼的哪一方士氣先崩盤,哪一方就輸了。


圍三闕一正是士氣戰的一種。當一方把對方全面合圍的時候,對方可能會因為求生無望反而奮勇向前,士氣大振,最終導致兩種結果:一種是全殲對方,自己損失慘重;一種是讓對方突圍出去。而圍三闕一是給對方一種心理暗示:給你留條活路,你走不走?遇到這樣的情況,一些膽小怕死的或者將官御下不嚴的可能就會跑路了,一個跑會帶動其他人一起跑,一旦開始跑,士氣就瞬間崩潰,一隻拽緊的拳頭瞬間如一盤散沙,打起來就輕鬆多了。


人都有求生都慾望,況且古代軍隊的戰鬥意志並不會那麼強大,故意放一條路,明知會有陷阱,人還是會往裡面鑽的,再說了,還有破釜沉舟的反例在前,真把人逼急了守方拼贏了怎麼辦?


孫子說的「圍城必闕」,和題主想的「從長平之戰開始一直到三峰山之戰,再到解放戰爭魯西南戰役,可以說屢試不爽……」並不是同一種戰術。

古代戰爭的目的,在絕大部分時期(包括孫子生活的時期)都不是以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為中心的。

例如最擅長打殲滅戰、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的秦將白起,在宋朝連武廟都沒進去。從側面反映了古人的軍事價值觀。

孫子本來的意思是,圍城三面,留一個缺口(最好是地勢平坦、不易伏擊的方向),讓敵人跑了,我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奪得城池。目的是以最小的損失取得城池,而不是伏擊敵軍。


圍三闕一其實是孫子兵法的虛虛實實的戰法的應用。
虛虛實實實際上是戰術偽裝,讓敵人搞不清楚自己的主力在哪裡。
敵人有兩個可能的判斷錯誤
1,發現防禦薄弱點,但是卻認為後面還有一個口袋陣,實際上後面並沒有口袋陣,從而主力突圍不堅決。
2,我方後面真有口袋陣,對方卻以為真是因為自己堅決衝擊才衝出了包圍圈,結果真陷入口袋陣。
所以,當我方有著圍三闕一這樣的戰術選項的時候,就極大的增加了包圍圈內指揮官的判斷的不確定性,增大了他們決策的困難和犯錯的概率。
這或許可以作為一個專門的博弈論模型來進行研究。


王道


如果用鋼鐵雄心系列對照的話,圍師必闕其實是個戰術手段,而不是戰略原則
比如那個誰誰誰固守馬奇諾,在已經包圍的情況下,稍稍放鬆包圍網,在圍殲的時候可以付出較少的代價,必闕只是誘餌,實際上戰線只是彈性的放鬆,而非被真正突破,也就是上面高票答案說的,讓對方走出防禦工事,在運動中殲滅


因為被包圍的大部分不看兵書


趙括不服


人性,你留一個口子,被困住的一方就會從那兒跑而不是死戰,然後你在他必然要跑的路上設伏,幾乎一打一個準


因為這是陽謀


真正厲害的招數,對方在其所能知道的信息下採取的最佳戰術正好在你的計劃之中。 立於不敗之地然後求勝。

你突圍,那就中了圈套。不突圍,那麼就被困死。


如果你會下棋就容易懂了,高手是不把希望放在對手出昏招這種小概率事件上的。

戰爭還有一個情報戰,戰場調度等因素。 你不突圍的時候,空缺就是真空缺。你要突圍的時候,空缺就變成了陷阱。

這個戰法大家都懂,但是處在那個情勢下,你就只能輸。拳擊場上,套路說起來就那幾招,遇到泰森,你看過再多比賽,研究過再多打法,有用么?


記得前一陣子敘利亞政府軍跟勝利陣線撕比,是打大馬郊外還是什麼城鎮,記不清了。

政府軍傻逼兮兮的圍三闕一,然後就被勝利陣線的人瞄著缺口殺穿了2333333

贏那當然是因為形勢佔優、指揮得當,不過亂用戰法被殺穿也不是沒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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