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讀西西弗斯神話的隱喻?
之前有人在另一個跟這個有些像的問題裡面邀請了我。大概是因為我的個人簽名吧,這裡說說我的理解,當然,我的理解也是基於加繆的解讀之後的。
加繆對人類的處境確實悲觀,但是要是說這個故事在加繆的語境下全是悲觀,一點「勵志」的意味都沒有,那恐怕只是沒讀全文對加繆的刻板印象了。
以下是我對加繆的這個比喻的理解:
- 推石頭上山這事是荒誕的。
- 人生就是不停地推石頭上山,人生也是荒誕的。
- 而還有更荒誕的事情。那就是:如果一個人不推石頭了,那又用什麼來說明他的存在呢?
- 生活正是荒誕的,但只有這荒誕才能證明人的存在。
- 不管是「悲劇」還是「幸福」,我們都不可避免地在荒誕中。
- 既然如此,那麼想像兩種人:一種人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就是荒誕,而生活在荒誕中;另一種知道自己的生活就是荒誕,但仍然推石頭上山,哪一種更像悲劇呢?
- 加繆認為前一種人更加悲劇。因為他的荒誕甚至不屬於他自己!而後一種人,也就是西西弗斯,雖然他的命運也是荒誕,他的處境也沒好到哪裡去,但他因推石頭而存在,他的荒誕屬於他自己,他的石頭也屬於他自己,他支配了他自己的荒誕,因此我們可以認為他是幸福的。
不按照原文主觀分析真的好嗎解構思想對人的影響已經到潛移默化的程度了嗎(╯‵□′)╯︵┻━┻
先基於希臘神話本身來分析
希臘神話整個系統有條主線性觀點,即古希臘人對於「命運」的敬畏。這個觀點也貫穿在古希臘哲學之中,即本體論。古希臘人認為在人與神之上還有命運主宰一切,它既支配人,也支配神,不可抗拒的,不可解釋、難以捉摸的。這和古希臘本體論中的「努斯」「無」「理念」其實是相輔相成的。
"命運"「努斯」「無」「理念」都是這個世界的秩序或者創造模板,是客觀的存在,是整個世界存在的根基。
人類是否需要一個客觀性的存在來為自身的存在奠定基石?從歷史上來看,該基石是一直存在的,並且起到了其該有的作用。新柏拉圖和新亞里士多德主義發展成為了中世紀時期的經院哲學,宗教取代了古希臘的「命運」,成了人類的新奠基。
在希臘悲劇語境中,命運實際上是一種悲壯的樂觀。人類自認為需要一個奠基來提供人類在世的意義,堅信其有作為前提,是一種樂觀。只是既然是悲劇,必然要用悲壯的形式表現出來。希臘喜劇里的命運不就挺歡樂的么╮(╯_╰)╭
存在主義的西西弗
存在主義的西西弗其實是和古希臘語境里完全不同的西西弗。雖然結局一樣。
宗教改革和文藝復興讓人們開始懷疑。懷疑發展了幾百年後,終於到了對宗教「奠基」有威脅性的程度。現代哲學中的存在主義正是對是否有「奠基」本身存在的懷疑。
在「荒誕自由(absurd freedom)」這一節中,加繆寫道,「我不知道是否存在超越世界的意義。但我知道我決不認識這種意義,目前也不可能認識。」
有約束的,沒有自由的世界是地獄,然而打破這一切後得到的自由,卻是另一種地獄,是意義虛無的地獄。可以參考薩特的《存在與虛無》
若一切無意義,那麼人生就如同推石頭的西西弗,沒有盡頭毫無用處。
然而在破除一切後存在主義給出的卻是一個樂觀的觀點,「現實這個地獄,終於成了他的王國。…去支持荒誕這種令人心碎而妙不可言的挑戰…讓我們為此做出最後的努力和自食所有的後果吧。人體、溫情、創造、行為,人類高貴,定將在這瘋狂的世界重新取得各自的地位。世人終將找到荒誕的醇酒和冷漠的麵包來滋養自身的偉大(The body, affection, creation, action, human nobility will then resume their places in this mad world. At last man will again find there the wine of the absurd and the bread of indifference on which he feeds his greatness)。」
因為人不是因為那些外在加於其上的意義而存在,人類為了存在本身而存在。
不太同意@yolfilm 的觀點。
這不是一個勵志的故事。
西西弗斯推著石頭周而復始的上山,本身就是個悲劇。根據西方的分類,應該屬於命運的悲劇。
周而復始,無窮無盡,無法擺脫,這就是命運。厄運總是如同巨石,你以為將它推開了,它依然要滾落回原點等著你。而幸福的喜悅只有在你推巨石上山的那一瞬間。
人生原本喜少而憂多,人掙扎在命運的桎梏中無法脫身。
西西弗斯就是在講述命運的無常與掌握命運這隻手的力量,人面對它是渺小的,無力的,我們窮盡一生,偶爾有滿足的歡愉,可最多的還是沉重的悲劇。
它們可以是疾病,是生死,是未知的宇宙和大海。因為不解,所以恐懼,因為恐懼,進而膜拜。如果西西弗斯有一天能夠擺脫這種命運,也只能是宙斯大赦天下,就像搬走愚公門口的兩座大山的是天神的使者一樣,東西方在這樣的故事上始終很統一。
簡單說幾句,以後再補充。
1、人生來是荒謬無意義的。
2、但是人有豐富的感情,這種感情使他有七情六慾。高尚的感情、卑鄙的感情,和無意義的人的本性是衝突的。弱小的人類承受不了複雜的感情,這是一場悲劇。
3、人生的無意義並不意味著人生是不值得過的。不是這樣,由於沒有任何的機械法則、上帝主宰你的生命,規劃你的應然和未來,因此,你是有人生的自主權的。
4、因此,這短短的一生如何過完全在於你自己的選擇,架橋鋪路也罷,殺人放火也罷,都是你的選擇。
因此,俄狄浦斯王說:儘管磨難多多,憑我的高齡和高尚的靈魂,可以判定一切皆善。 這個善來自於一切終歸於無,但是生存的時候你可以一定程度抓住這個有。去做自己認為值得去做的事情。
前面說的雞湯了嗎?一點都不是啊。你做的一切終歸是無啊。這不過是像無限廣闊而又寂暗的宇宙中倏忽產生一點亮光而又熄滅。你就是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啊。
作為一名媒體研究專業學生,平時讀學術文章的時候時常碰見過學者們對西西弗斯神話的引用。我最喜歡McKenzie Wark在《GAM3R 7H30RY》(Gamer Theory)一書中對西西弗隱喻的闡釋。這個闡釋的關鍵詞是:當代,信息時代,資本主義,遊戲。
McKenzie Wark 1960年在澳大利亞出生,現於美國紐約The New School作全職教授。作為媒體研究與當代文化研究學者,Wark對遊戲這個媒介尤其感興趣,因為他相信遊戲是能夠讓我們更接近當代社會的真相的最佳途徑。Wark是我最崇拜的學者,在此大致概述一下他在《GAM3R 7H30RY》第四章節Analog(On Katamari Damacy)的思想。在這一章節,Wark把日本經典遊戲Katamari Damacy(塊魂)和西西弗斯神話並列來討論了信息時代的一些糾結和迷思。
*塊魂是由Namco開發的經典單機遊戲。遊戲中玩家可以把任何東西推成一個球,能推的東西小到傢具,大到城市本身。當球被滾得越大,它能夠併入的東西也就越大。Wark把這個玩家推球和西西弗斯推石塊放在一起來談也真是有意思! 《塊魂》里的王子 = 當代版西西弗斯?
Wark在這一章中引入了一個對立關係:analog(物理模擬) vs. digital(數字)。比如說一隻analog表上時間前進的方式是秒針轉一圈從而分針前進一個分鐘格,而一隻digital表上時間前進的方式是屏幕上數字的直接變化。也就是說,analog模擬現實中的物理表現,而digital是在0和1邏輯下由二元的形態表現。
在analog的時間中,西西弗斯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他是個英雄。正如法國哲學家阿爾貝.加繆說的:「I leave Sisyphus at the foot of the mountain. One always finds one"s burden again. But Sisyphus teaches the higher fidelity that negates the gods and raises rocks. He too concludes that all is well. This universe henceforth without a master seems to him neither sterile nor futile. Each atom of that stone, each mineral flake of that night-filled mountain, in itself, forms a world. The struggle itself toward the heights is enough to fill a man"s heart. One must imagine Sisyphus happy.」 根據荷馬史詩,西西弗斯因為輕視眾神,以及因為對人世的渴求而拒絕返回地獄而受到了懲罰:永無止盡地推一顆巨石。但在加繆看來,西西弗斯是一位英雄。在一片空間和時間都失去意義的黑暗之中,西西弗斯奮力地把一顆巨石推至山頂,當巨石滾落,西西弗斯返回山底的時刻,這片刻的停頓在加繆看來是偉大的。這一刻的偉大之處在於,西西弗斯是有意識地選擇了走向山底去重新推這顆巨石,他走下山的每一步都是自我選擇的結果。當西西弗斯明知道未來的命運是永無止盡並且毫無意義的時候,他仍然選擇繼續工作,這是悲劇的但也是偉大的(結合看20世紀無產階級的反抗精神,加繆也對當時的無產階級如是評論:無產階級的任務便是[通過痛苦和掙扎]從最大的羞辱之中里拿出最高的尊嚴)。在西西弗斯的世界裡,加繆認為,西西弗斯在不可阻擋的命運面前依舊不停掙扎和思考,那麼他已掌控自己的命運,這一顆巨石已自成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屬於他。所以說,西西弗斯選擇去受折磨、去把巨石推向山頂的行為本身就足以使他的內心飽滿。「人們必須去想像西西弗斯的快樂」,加繆如是說道。
在加繆之上,Wark解讀:在analog空間中,時間是凌駕於一切的存在。再苦的工作在物理空間也有時間限制,並且在工作中並不是每一秒都必須工作。西西弗斯在物理空間里是偉大的,因為在時間的空隙中(西西弗斯走下山的片刻),他思考並且選擇,那麼眼前的工作對他來說也就產生了意義。
加繆對西西弗斯神話的解讀發生在20世紀,發生在物理空間(analog)之中。Wark在他的書中發問,當今的西西弗斯又在哪裡? 他的解讀是,當今的西西弗斯活在一個digital完完全全凌駕於analog的時代。Wark模仿西西弗斯神話的方式描述了《塊魂》,讀完這段描述我們可能更容易理解什麼叫Digital &> Analog。
《塊魂》版西西弗斯:
一位王子受到神的處罰被貶入人間,他必須一直推球球。當球被推到一定大小,神就會把球拿走,把它變成宇宙中一顆星星(宇宙中有無窮無盡的星星),並且要求王子去開始推一顆更大的球。
那麼《塊魂》在現實中是怎麼發生的?
玩家在現實世界中通過搖柄的操作去控制虛擬世界裡的王子,也就是說我們的物理動作(非常多樣性的存在)被轉化成了數字碼,我們的動作通過數字碼被轉化成了非常有限的決定 -上/下、左/右、開始/停止。遊戲里的動作和結果都是二元的:王子如果把球滾到比球小的物體旁邊,球便會把新的物體收入,球變大;王子如果把球滾到比球大的物體旁邊,球便會與物體產生撞擊並掉落出一些物體,球變小。遊戲里的數值賦予了這一系列行為意義:屏幕下角的數值顯示你的進程、球形的進度條(數字邏輯用物理模擬的方式表達出來)顯示你的球離目標大小還有多少。在數字(digital)世界中,時間失去了它的主導地位,二元數值至上。
如今是digital賦予了analog意義。是電腦屏幕上的那一些數值給了我們在現實中一系列動作意義。《塊魂》中對於物體的設定腦洞很大,我們可以滾一個房間里的所有傢具,也可以滾一棟建築本身,但是如果沒有上述數值(數字邊界)的存在,這一切也都將沒有意義。
這樣的西西弗斯是站在加繆的西西弗斯的對立面的。加繆筆下的西西弗斯世界沒有邊界。西西弗斯推著巨石,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到達頂端。這個行為沒有盡頭,也沒有任何意義。放入《塊魂》世界中講,加繆理解下的王子會無止境地推球,某一時刻會重新開始推。王子在選擇繼續推球這個行為本身中獲得了存在的意義,他每一次推出的球之於他都是不同的。
然而在真正的《塊魂》遊戲中,玩家一直推著五花八門、獨一無二的球,然而如果沒有一個數字邊界(升級、解鎖地圖等),推什麼都變得沒有意義。西西弗斯無法再賦予自己的行為意義,因為這個行為的價值要由神去判定(是否達到指標界限);加繆的西西弗斯因為有意識的去選擇經受痛苦而偉大,數字邏輯支配下的西西弗斯還會具有意識嗎?加繆的西西弗斯在下山的瞬間獲得片刻的休息,從而進行自我思考。而在數字邏輯支配下的西西弗斯沒有時間休息,因為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數值計算的一部分,而這一切事情在突破目標線之前都是一樣的,並且都沒有意義。
神對西西弗斯的懲罰顛倒了:物理世界中的西西弗斯永無止盡的推著同一顆巨石。而在二元邏輯主導的世界裡,西西弗斯推著看似不同的石頭,向著看似不同的目標們,開始,結束,開始,結束,直到永遠。
Wark: 「The analog is now just a way of experiencing digital」 (如今analog只是去體驗digital的一種方式)。在這個二元邏輯主導的時代,模糊的(ambiguous)或連續性(continuous)的事物已不存在,因為任何的階段都會被清楚地標記好 (0 or 1)。Wark認為,在當今社會,這種二元邏輯不止改變了人類交流方式或者是娛樂方式(高度商業化),它成為了唯一的邏輯本身。 二元邏輯賦予了我們存在的意義。
就像任何的事物都可以在《塊魂》世界中被推成一個球一樣,在二元邏輯下,任何事物都可以被聯繫在一起,因為它們本質上沒有不同。表面上,王子可以推各種各樣西奇古怪的東西,然而在多樣性的表皮之下是完全被數值詮釋好的一摸一樣的存在。在過去的世界裡(analog),就算是做同樣的事情,因為自身的選擇和理解就可以創造全然不同的體驗(黑和白之間有無盡的灰色地帶)。在現在的世界中(digital&>analog),不管做著多麼不同的事情,事情的價值都必須用簡單的二元邏輯來衡量。
那麼在數字邏輯下產生的西西弗斯神話說明了什麼問題?
Wark認為,在當今文化中,analog已無法在digital之外去單獨存在了。也許人們已經無法(沒有時間)去理解沒有被二元邏輯詮釋下東西了。說簡單粗暴一點就是,一件事情如果沒有一個清晰的結果,那麼它便沒有意義, 也無法被理解。就像在《塊魂》遊戲里一樣,當玩家推完一個球,伴隨著滿足感(和空虛感),他們心甘情願地馬上開始滾下一個球 - 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球。如今,活在自己有很多選擇的假象里,每個人都可以自我選擇並且看起來非常不同。懲罰不再像是懲罰。然而少了停下來思考的片刻,如西西弗斯下山的瞬間,人們其實很少有時間思考和反省,實際上對一切事物冷漠且抽離。什麼是思考的片刻/下山的瞬間?在Wark看來是兩道數值線那中間模凌兩可的部分,在灰色地帶徘徊的時刻,才是加繆所說的西西弗斯產生意識且成為英雄的時刻。
總而言之,西西弗斯看起來在做無用但其實有意義的事情。《塊魂》遊戲跟西西弗斯神話有相似之處,當下的社會正如《塊魂》遊戲一樣,看似很忙很有意義,其實本質空虛。
「諸神並非用「推石頭」來懲罰西西弗斯
而是用觀念 用「我永世都要推石頭實在太慘」的這個觀念
西西弗斯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命運
他唯一可以做的 就是繼續推石頭
直到有一天 他發現他可以蔑視自己的命運
甚至用享受這個過程來去否定諸神對他的懲罰」
來聽聽這首很簡單的歌的一個很簡單的解讀
如果你覺得你的命運註定無法快樂 那麼 不如試試快樂地與命運鬥爭 來否定這個命運?人類的境遇陷入加繆所構造的神話中:諸神罰西西弗斯把巨石推上山頂,但是巨石又滾落下來,循環往複,永無休止。這是一種看似沒有希望的輪迴。
然而,加繆認為西西弗斯在山底重拾巨石時是幸福的,他超越了自己的命運,他優於自身沒有生命的巨石,因為他不是消極的放棄,而是謹慎的選擇。西西弗斯追尋有限的但可及的善,從一個微觀的視角來看,巨石的每一次微小移動,都凝聚了抗爭的力量與信念,就像在水下七萬英尋的深處筋疲力盡的同時仍要感到愉悅。接受生活本身不完善性並投入愛與執著,水滴從來不設想對石頭的勝利,但是堅持使命讓看似無法企及的目標得以實現。就像曼德拉、甘地或是司馬遷所達成的事業。
真正的快樂(自由)是主體的選擇,對未來的積極態度,而不是已經確然的獲得。如果時間具有本質,那麼我們現在的一部分就是我們體驗自己生存的「已然」和「未然的方式。我們要勇於承認我們做出的定義自身的選擇,要讓這些選擇成為我們自己的選擇,並通過承認我們的所是而成為我們自己。
無論我們可能是什麼,我們都處於尚未成為的方式之中,這種時間化意識促成了我們的自由,也為我們的責任奠定了基礎。人生是一個不斷選擇的過程,沒有選擇本身也是一種選擇,我們同樣要對此負責任。就像在航行中,如果船長忘記了前行方向,最終的撞礁瞬間就不再會有選擇航向的問題,這不是因為他已經做出了選擇,而是因為他忽視了選擇,這等於別人(撞礁的條件性)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他已經失去了自我,他沒有理由為自己造成的後果開脫。
我們通過一種存在關係處於世界上,具有悖論意味的是,通過某種交流,主體是我們的身體、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的境遇。境遇是薩特所說的「真實性」和「超越性」的一種模糊混合。真實性是我們境遇中的已知事實,包括我們的出身與局限性,我們要打交道的他人與之前的選擇等;超越性是我們對我們境遇的接受方式,如何勇敢地面對生活的真實。在薩特看來,我們努力的目標與終極價值應該是增進個人自由,即增進個人具體的選擇的可能性。
然而,在大眾社會普遍要求淺薄與服從的社會經濟壓力下,我們往往喪失對身份和意義的追求。娜塔莉雖然在哲學思想中獲得慰藉與精神獨立,但是她很少主動為自己做出選擇,而是接受自己的境遇且表現信徒般的接受。在存在主義者看來,人類沒有穩定的、永恆的身份,他們要麼是外部強加的,要麼是我們不斷定義自我的、對存在的籌劃與根本的「選擇」所維持。這決定了我們自我的不協調成為我們自由的基礎,我們陷入對未來的畏懼之中,不誠就是設法否認真實性與超越性中的一極,來逃避兩極之間的張力。這種不誠讓人甘願過一種被事先安排好的、沒有控制權、因而無需負責任生活方式。我們就像命運的完美侍從,著急著完成職責而獲得主人稱讚。
人的終點都是無法避免的死亡,必須從歷史的角度來理解生命,但是生命必須面向未來。如海德格爾所說:我們向死而生。認識和積極接受我們必死的時間性可以讓我們面對我們不再存在的這一可能性,從而使我們的有限具體化,使我們向存在的意義敞開。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承認並不存在最終的希望。永恆輪迴是展望性的,它涉及寫入生命之書的一切,而這生命之書的書頁尚待翻開。人不只是某種「理性的動物」或「被賦予了語言的動物」,而是能夠評估價值的動物,高尚與美的融合能夠把我們從我們自身解救出來,把我們從因為認識到宇宙並不關注我們而感到的絕望中解救出來。
如果意識到人們在任何時候都能夠解下圍裙,放棄被動接受,從而選擇承受因現實與未來差距而產生的畏懼,這就是一種生活的誠意。生活在他們狀況真相之中的人,就是薩特所說的「本真的人」。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
樓主是在問西西弗斯神話的隱喻,還是在問《西西弗斯的神話》的隱喻?
個人認為這兩者區別還是挺大的。
清晨夢醒,我夢見女朋友說,我懷孕了,是在外面玩的ons,我想把孩子生下來。我故作淡定,保持著面具式的微笑,輕聲道:玩這個怎麼不用點安全措施呢,小心傳染病哪。結果她笑了:不逗你了,沒意思。——原來不過是玩笑。然而這玩笑,卻試探出了我的真面目。我太害怕重新回到絕望而致命的孤獨之中,所以把自己的底線調的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卻還開出花來:只要你人還在,我可以做出一切讓步。這塵埃里開出的花,恰似加繆筆下,西西弗斯的幸福:西西弗斯必然是幸福的,因為否則,人生就沒有意義。
仙佛茫茫兩未成,只知獨夜不平鳴。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不是樽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哀歌痛哭終何補,半緣修道半緣君。——早晨,默寫詩句若干,想起《東邪西毒》里孤星入命的歐陽鋒,苦笑嘆息,引鄭板橋詞曰:難道天公,還箍恨口,不許長吁一兩聲?取烏絲百幅,細寫凄清。
我很喜歡的一則漫畫是《我的JB沒了》,其中,主人公被罵陽痿,卻只能在心中吶喊:陽痿?那是一個多麼令人神往的境界?!
你並不知道,和你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坐在你對面,吃著和你一樣的事物,和你交談的那個人,天賦的起點有多低。
所以我總是說:我夢想有一天,這個世界將會奮起,人們認為這樣的真理不言而喻——人人生而天賦不同。
比如我這樣一個人,恰似張國榮飾演的歐陽鋒,孤星入命,婚姻有實無名。
在無盡的痛苦輪迴里,我必須是幸福的,因為否則,人生就沒有意義。我會開始認真地考慮加繆的另一個命題:真正嚴肅的哲學命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自殺。
PS:我就是莫爾索那樣的人。我為了能夠讓自己的生命像普通人那樣幸福,已經拼盡了全力。可是,等待我的依然只有滿世界的誤解和傷害。
所以,我這樣的人,必然開始思考人的本質,如卡夫卡所言,這本質,無非是被愛。
2014年9月26日。
既然有人點贊(第一個贊好開心^O^)就好好地重寫一下。
宙斯罰他搬石是因為他思維機巧,把諸神一頓騙。而搬石這個懲罰就是隱喻枯燥而繁複的世事對人性的抹殺。宙斯一開始是成功的,英雄對生活的熱愛逐漸消失。這樣的懲罰是殘酷且悲劇的。妥翁《死人之家》就有類似的運水的懲罰,芥川在《猴子》里是運炸彈,日本當代社會不也有無聊辦公室嗎?故事的結局是很光正大的結局,英雄感覺他自己每個動作都很帥,於是燃起了生活的信心,魔咒就解除了。說教意義很強,再聯繫一下時代背景,你不覺得其與雷鋒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就算也樣也應該向英雄學習,學學欣賞自己,學學熱愛生命。
薩特還寫過一個經典的短篇故事《牆》:
法西斯當局抓了三個人,隨便審問了他們幾句,就把他們關到了一間地下室牢房裡。晚上八點左右,一個軍官對他們宣布了判決:第二天早上槍斃他們。
這三個反抗者根本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有任何反抗行為,他們原以來會沒事。
這裡薩特想表達的第一個荒誕的地方:人們制定的規則,比如法律,只不過是實用工具,沒有多少公平或正義可言,它根本不需要理由,你以為它需要理由,但那只是錯覺。
在等死的這段時間中,薩特描述了三個人的心理。參加了抵抗運動的湯姆曾殺過不少人,雖然盡量表現得剛強,但當他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時,仍然免不了發抖,甚至不自覺的尿了褲子。年輕較小的余安在得知自己將被處之後,一直處在震驚和恐懼之中,他太年輕,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到臨刑前,他已經癱軟在地上。主人公「我」雖然盡量控制自己,但死亡的即將來臨依然使他感到人生的荒誕和渺茫。
第二天早上,湯姆和余安都被準時槍決了,但敵人居然決定讓「我」多活一陣,因為他們想問出主人公那位參加反抗陣線的表弟在哪裡。
此時,主人公已經做出了自由意志的選擇,他下定決心要死得有骨氣點,為了表弟,他可以犧牲自己。
出於惡作劇心理,主人公故意捉弄敵人說他表弟在墓地。其實他表弟在他表兄家裡。法西斯信以為真,派出一隊人去墓地找他的表弟,結果陰差陽錯,他表弟和表兄吵了嘴,賭氣離開了表兄家,而且剛好躲在墓地的一間看墓人小屋,結果在和敵人交火時被當場擊斃。
當主人公聽到這個消息:
「我周圍的一切都旋轉起來——當我恢復感覺時,發現自己坐在地上,我大笑不止,笑得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這是薩特想表現的第二個荒誕的地方,我們的理性與這世界的無窮因果相比,常常是荒誕可笑的,我們以為自己是出於某種意圖在干某件事件,但結果卻不是我們能夠完全預料的。
這篇小說有很濃的主觀體驗色彩,而且這些體驗與薩特本人的經歷很有關係,薩特在德國佔領法國期間,曾經參加抵抗運動,1941年被捕後,一直關押在納粹集中營;後來,薩特從集中營中幸運的逃出。薩特在集中營里曾經無比真切的體驗過死亡的威脅。
薩特為什麼要把這篇小說取名為「牆」?
就是為了形容我們的人生似乎永遠都處於有限理性、有限感官的包圍之中。我們無法認識超越我們理性與感官的事物。我們就是困獸,如同the matrix中的尼奧。我們認識的永遠只是有限的真相。
在薩特看來,只有「死亡」才是「絕對」的東西,是我們每個人最終面對的那道不可逾越的牆。
這就是存在主義要面對的人生的荒誕與虛無。
自從尼采宣告:「上帝死了」,「是我們殺了他」,西方人對上帝(絕對真理的人格化)的敬畏受到強烈衝擊了,與尼采有深厚淵源的的存在主義成為西方最具影響力的哲學思潮,它試圖鼓起人性自由意志的勇氣。
存在主義說我們就像西西弗斯。
西西弗斯每天不辭艱辛的推動巨石上山,到了晚上,石頭又滾下來;第二天,他又不得不再次去承受那艱苦的考驗。
在這個荒謬的故事中,那塊巨石,就代表著人面對無窮因果時的尷尬,就代表著人的有限理性在宇宙面前的荒誕。我們以為我們在不斷進步,我們以為我們在不斷接近最終的真理,但這只是一種錯覺。
存在主義的辦法是:即使人暴露在命運的荒原上,即使人不得不面臨有限認知能力帶來的痛苦,我們依然可以用不屈的自由意志去面對。
這是一種很可貴的精神,但太過悲壯。
說到底,存在主義意識到了我們的思維方式的困境,它要我們拿出勇氣去面對荒謬而虛無的存在。
我真正想說的:存在主義已經過氣了,存在主義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我們的存在狀態是可以從內在進化改變的,我們的大腦、意識維度是可以「進化」、突變的,而且這種改變才是根本性的,當我們改變自身的意識維度後,我們看待世界就不會再陷入二元式思維方式,就不會再陷入西西弗斯所代表人類悲壯命運。
事實上,尼采對上帝(God,神)的觀念是值得反思的,他的觀點基本建立在早期科學的世界觀上,即世界類似一部機器,這部機器沒有奇蹟,一切都不過是分子、原子、生物、達爾文式的進化論……他沒有意識到:神、宗教觀念建立,不只是出於迷信,而是因為這些觀念的核心來自於人類中的個別先知(達到更高意識維度的個別人類),這些先知將他們的體驗勉強表達出來,就成為宗教核心觀念來源。
宗教是奇特的,集神秘、荒謬、迷信、愚昧於一體,但其核心比較複雜,反映出人類對超越的渴望,我們甚至無法排除真的有先知達成了這種意識維度的超越。
現代科學有沒有可能讓人類超越呢?或者是科學的創造物超越人類呢?
奇點論的持有者們認為這個點正在到來。
我談談我的看法吧。
西西弗斯的神話可以有著兩種理解。
1。這是一種勇氣的譬喻,西西弗斯日復一日的推著石頭向山頂進發,那是一個輪迴,輪迴又可以看做是無限,也就是阿列夫(寓意無限),克里特島上的居民們通過觀察太陽的晝夜輪轉,就像是一個個輪迴,縱使人們代代更替,看到的卻還是那一輪不變的太陽,就像是西西弗斯不停歇的推著石頭,沒有停歇,而這想要表達的就是原始懵懂的一種崇拜,想要有著這種無畏的精神(雖然可能以現在的觀點來評價,這樣的無畏更多的是一種可笑的無知)。
2。這是一個希臘式的悲劇。什麼叫悲劇,用魯迅先生的話來說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你看。古希臘的言辭家們注重於戲劇的創作。西西弗斯的故事恰好就是一個充滿著象徵意味的素材,一個極其荒誕的故事,一個人不顧其他,似乎生來的意義就只能在這推動中得以體現,而這就無比驚悚的相似於現在的社會生活方式,顯得怪誕不羈。前幾天聽了一個講座,說的是功利主義哲學,覺得對這個問題有所解釋。功利主義哲學強調的是一種情感的量化,幸福與痛苦作為一種結果看來,是可以通過系統的完善的運算加以量化,而這也可以看作是一種實證方法。而在這裡面,米爾斯又提出了一種叫做最大化原則。或許我們看來,西西弗斯是一種痛苦,一種無奈。好的,現在我們可以將其量化,作為一份,但是我們要想到,或許他的痛苦就是未來更大的幸福的源泉,所以或許我們覺得這是一種無意義的活動,甚至這個故事可以看作是一個夢囈,但是在我看來,西西弗斯的故事就是一種救贖,通過無休止的搬運達到所期望的某種境界。
曾經寫過 東邪西毒 觀後感,正好引用過加謬的「西西弗斯的神話」:
看完電影我問自己 —— 為什麼痛是美的,為什麼人會沉醉在痛里,在美里?
正如英文譯名表達的——時間的灰燼,如果一切終將作土,痛苦有什麼意義,存在有什麼意義?
千百年來,無數的文人騷客,或詩,或畫,將人的「情」傳頌至今。「情」可以追到一切的開頭,這個永恆的主題被無數次探討;而無數次探討的結果,又無數次地在時間灰燼中湮滅。周而復始,從不停息。就像加繆筆下的西西弗斯,一遍遍將巨石推至山頂,又一遍遍被滾落的巨石無情碾壓。
西西弗斯隱喻了人類的集體記憶。每一次的輪迴,每一次的「心動」都將被沉澱在人的集體記憶里。
西西弗斯一定沮喪過,當巨石落下,一切人的痕迹便歸於零,莫大的虛無一定會湧上心頭。而虛無對應的詛咒卻一刻也未曾停止。推動巨石便是唯一的意義!這是人類的永恆困境,也是器世間的意義所在。
似乎我們無法在這單一、重複、令人絕望的勞動中看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而加繆筆下的西西弗斯卻實現了超越。西西弗斯的超越在推動巨石的每一刻。
巨石既是西西弗斯的刑具,也是西西弗斯解脫刑罰的途徑。
從前我很不理解,為什麼古往今來那麼多的人投入巨大的精力在「情」上,難道僅僅因為它是世間最大的力量?現在想通了,因為我們無從逃避,只有面對。
「面對」是我們的刑罰,也是超越刑罰的唯一可能。
原答案:你從王家衛的《東邪西毒》里看到了什麼?
「我從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超脫於自身,卻又如此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
————加繆
「存在主義」認為,世界是荒謬的,人的存在是不合理的,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是絕望的。雖然,人以一種不合理的方式存在於這個世界,這種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反抗,但這種反抗帶來的超脫於自身,則是使自己免受荒謬世界的束縛,從而抱有希望。
西西弗斯這個神話早已家喻戶曉,觸怒了眾神的國王西西弗斯被罰在地獄裡將一塊巨石推上山頂,而每剛達到山頂時,巨石又會滾落下來,而這既是一種類似於工人終日完成同樣的工作的惡循環。
西西弗斯無疑是悲劇的,然而從存在主義來思考,則是幸福的。西西弗斯的勝利在於他的希望,既沒有開始,也就不會有結束。他已經放棄了「過去」 和「未來」的虛無的幻想,而專註於「現在」。他以一種完全荒謬的狀態存在,但西西弗斯在完全無法選擇的情況下,在苦難痛苦面前覺之幸福,本身就是一種反抗,這也正是「我反抗故我在」的存在主義的很好的印證。
英國2009年鄧肯·瓊斯執導科幻片《月球》
代表的是人類不管怎麼努力也走不出地球
昨天環境地質學課上老師放了電影《2012》的片段,又一次感受到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每次一想到人類對科學的探索,就感到一種悲哀的自豪。人類竟然認為憑自己幾百克的小腦子可以思索出光年外宇宙的規律。其實人類連怎麼能在地球上活下去都搞不明白。全球變暖就讓人類像觸發神怒一樣想著要關閉工廠少開汽車,而實際上人類在地球上所起的作用還有待考察。人類還是在崇拜神,只是現代的神以「科學」的面貌出現,人類相信,只要找到這樣的規律,掌握所有科學,就可以解答生命的難題。
人類在木樁上每個十厘米打一個孔,小螞蟻的科學家說,木樁上每隔十米就會出現一個孔。這樣的研究沒有盡頭,沒有對錯。
荒謬得就像不斷要向山上推石頭的西西弗斯。
然而人類依然在地球上紮根,在地震帶上,在火山口邊,在海上堆一個小島,在適宜和不適宜生存的地方頑強地接受考驗,依然相信活下去的希望。在短短的幾千年里人類真的得以看到這世界更多的部分。曾經刀耕火種的人類,今天已經可以打鑽打到地下一萬多米,已經可以飛到太空。人類用荒誕的生命力證明了自己在荒誕宇宙里的存在。即使今天地球人類就被外來文明消滅,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自豪。
老師說,因為人類所知的限制,我們今天所做的決策很有可能是錯誤的,但我們只能竭盡全力地選擇那個更好的,以阻止災難對人類的傷害。
即使那塊巨石還是會滾落下來,西西弗斯還是要把它推上去,用各種技巧和姿勢,因為這不是一件可以放棄的事。重複性勞動,不就是每個人每天經歷的嗎?
-
一、
石頭推到山頂,它還要落下,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石頭不能不推。
那個「落下」 ,就是生命的終結。
明知人活世上遲早得死,漠視死亡(不管落下與否),勇敢赴死(推石頭攻頂),才是生存大義。
二、
石頭落下了,再重頭推起,只因「結果」並不重要,「過程」,就是最寶貴的意義。
推,落下,再推,再落下,世事如斯焉,一切都要幻滅,但「推石頭」是有意義的。
薛西佛斯存在的意義,就是「永無止境地推石頭」,「推了石頭」,薛西佛斯才能「存在」。
不推石頭了,就是自殺。
不推石頭,薛西佛斯,就不存在了。
三、
人的生命,就是一種處罰(佛教的輪迴,基督教的原罪,大部份的宗教都作如是觀)。
薛西佛斯被罰推石頭,就是我們人降生於世。
生命的過程,難道不就是推一顆無意義的石頭?
請努力,開心,快樂無比地推那顆石頭吧。
把推石頭當作無上樂趣,有滋有味地,勇敢活下去。
當你甘之如飴,直面生命的真相,處罰就不存在了。你,就能解脫處罰二字。
(佛教的徹悟,道教的證道,基督教的犧牲,回教的殉死……)
宗教最高層次的「升天(ascend)」,就在那一刻被產生。
努力地推那顆石頭,你,就不再是你。
你就是對著宙斯冷笑,快樂自得的天神,薛西佛斯。
勇敢地推著石頭,在落下的那一刻,真心無比地喜悅,你的生命,就能化作永恆。
(via 卡謬原著「薛西佛斯的神話」,以及我個人對存在主義的理解。)
-上面某個答案實在是太瘋狂太荒誕了,加繆那麼悲觀絕望的人,他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他正好說的是相反的意思——我們都好慘啊每天都在做這種傻逼的毫無目的的推石頭的事情有些人還十分隱忍有的甚至樂在其中簡直是太荒誕了!這當然指的是後宗教社會人生本身完完全全的無意義性。
《西西弗斯的神話》這個文章討論的是荒誕本身的問題——人類面對那麼荒誕的生存狀況,是不是應該自殺,他最後的結論是人類應該反抗(從這個意義上略勵志。。)最後那句「我們應該想像西西弗斯是個快樂的人」,這是對西西弗斯悲劇性的很微妙的反諷。。。
加繆要是知道他變成了勵志帝,簡直要去找塊石頭壓死自己。。。解讀是徒勞的.
--By Sir Sisyphus`Stone`Rol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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