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門口那些老大爺都想什麼呢?

夏天村子裡總有一些老大爺,在大柳樹下一坐坐一天。他們的思想活動是怎樣的呢?


想今天早餐沒有喝完的那碗湯,
想現在雞蛋里越來越難吃的蛋黃,
想別忘了一會兒去買包餃子用的韭菜,
想為了便宜應該去哪個菜市場,
想昨天孫子帶回來的那個姑娘,
想現在年輕人真是開放,
想自己當年可不敢這樣,
想那時都是鬼鬼祟祟處對象,
想現在啰嗦瑣碎的老伴,
想當年結婚時的洞房,
想剛有新家那會兒還是年富力強,
想初為人父時無處安放的緊張,
想起兒女忙碌焦灼的身影,
想自己已經老了幫不上忙,
想現在不能理解的社會萬象,
想時代變化太快自己已經跟不上
想年輕時也沒有這樣的霧霾啊,
想還是那個時候才值得回想,
想現在的孩子都是嬌生慣養,
想自己經歷過的大風大浪,
想我忙忙碌碌的一生,
想當年下鄉時的那個農場,
想幾十年的老朋友紛紛作古,
想自己可能也是時日無長,
想剛剛摔斷胳膊的老王,
想萬一哪天自己也會大病一場,
想隔壁老頭養的嘰嘰喳喳煩人的鳥,
想相伴十年卻漸漸難以入睡的床,
想窗前徹夜不熄的燈,
想自己心裡時時刻刻像擋著一堵牆,
想老年人怎麼這麼容易生病,
想男人英雄遲暮女人人老珠黃
想剛剛經過眼前的老太太,
想她年輕時應該也有漂亮模樣,
想四十年前我也是帥小伙,
想當年也曾偷偷喜歡過一個姑娘,
想人這一輩子其實也沒啥,
想大不了臨期末晚往醫院一躺,
想門前柳樹無人打理的病蟲害,
想小時候故鄉里的一片池塘,
想一夏天也沒抓完的泥鰍,
想被父親罰站時的東張西望,
想模模糊糊遠處走來的夥伴,
想永遠回不去有父母的故鄉,
想年幼時村子裡還有祠堂,
想現在這時代只有火葬場,
想一年又一年時間與白髮此消彼長,
想來想去總算也是兒孫滿堂,
想跟自己扯皮的這些老頭老太太說的家長里短,
想總有幾個老頭子古怪的讓人瞧不上,
想昨天粗心大意輸掉的棋局,
想無辜被馬踩死的象,
想今天一定要走出其不意的套路,
想贏一回最近十分膨脹的老張,
想剛剛坐了才一會兒就落山的太陽,
想現在是夏天怎麼也覺得天短夜長,
想今天晚上幾點才能入睡,
想明天又會是早早起床,
想站起身可別忘了去買韭菜,
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去哪個市場。


馬什麼梅?


看村口那個傻小子不停朝我們這兒探頭探腦,還在手機上按來按去,他不會傻到想了解我們在想什麼卻不過來問我們、反而要去問別人吧?


孫子天天刷知乎,也不知道來看看爺爺。


這是他們的朋友圈刷法,另一種朋友圈。

和家裡孩子沒那麼多話講,只能去村口和同齡人一起刷刷朋友圈。

我奶奶就是,還在的時候,每天上午下午都去小區公園裡,和她那些小姐妹大兄弟嘮嗑。別說我們,就是我父母,和她也沒那麼多共同話題可以嘮。

這事沒轍,就是朋友圈的差異。叫代溝也可以,但是不很確切。朋友圈就非常貼切——哦,隔壁張大妹紙家兒子終於退休了;老劉頭孫子回來給他買了新電視看;王大姐糖尿病厲害了——就這樣。


耐心看一段,結局告訴你們老大爺都在想什麼。
以下正文

大手李坐在門外,兩隻肥大的巨掌不停地互搓,回想昨天錢老鬼的那一手以退為進,禁不住搖頭乾笑。
一天前。棋牌室包間。
大手李眼神木訥的盯著牆上掛的時鐘,秒針每動一格,就感覺自己衰老了一分。伸手去拿茶杯續點水,渾濁的眼睛掃過角落裡的暖水壺,忽然覺得手臂酸軟無力。只好咽了口唾沫潤潤嗓子,卻因為嗓子 太干,口水穿過喉嚨像被刀子划過一般。
「老王他們還有多久到?」大手李問坐在對面的錢老鬼。
前老鬼許久沒有回答,有那麼一會兒,大手李還以為錢老鬼已經死了。
好在錢老鬼半睡半醒中,喉嚨里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道士張陪老王買煙去了,說是一會兒就到。」
「那就不能喊別人來給我們湊桌么?」
錢老鬼好像完全睡了過去,夢囈般答道:「周邊會打麻將的老東西,誰敢跟我們玩?」

約莫十多分鐘後,買好煙的老王跟道士張出現的包廂門口。
老王咳了好一會兒,嗓子里有口痰咳不出又咽不下,聲音撕拉地說道:「還喘氣的出個聲,要不我通知你們兒子來收屍。」
大手李渾濁的目光迎上老王肺癆一樣的黑臉,一掃方才萎靡的疲態。眼中精光暴盛,倏地長身而起,朗聲喝道:「去你大爺的,老子還等著受你兒子家屬答禮呢!廢話少說抽牌吧。」
原來這個屋的四人各自身懷異術,只要誰坐東上庄,可以一直坐莊到結束。每次排座都是「東」、「南」、「西」、「北」四張風牌,抽到哪張坐哪面,所以抽到「東」風等同於當天要贏個盆盈缽滿。
就見那素稱「森羅千手「的大手李張開簸箕般大的巨掌拍在麻將桌上,麻將桌紋絲不動,上面的一百三十六張牌卻如驚雀般同時飛起。老李頭只一招手,掌影千千,從麻將牌中如探囊一般將四張風牌夾在食中二指之間。
此時大手李紅光滿面,哈哈大笑道:「那就我先抽了。」言畢手指微抖,指間留下一張,剩餘三張全部整齊地扣在麻將桌上。老李頭亮出掌心的麻將牌,上面赫然刻著繁體的「東」字。之後大手李挪動身子就要往東邊坐下。
這邊老王乾咳幾聲,開口道:「老李頭,你年紀大了,眼睛怎麼也花了,東風是在你那裡么?說話間,」煙癆鬼「老王彈出一顆香煙到嘴裡,暴吸一口氣,空氣短時間內高速摩擦競把香煙引燃。再吸一口,整顆香煙火苗躥起起從頭到尾瞬間燃盡,速度之快以致煙灰還完整地附在煙嘴之上。
老王將煙嘴吞咽下肚,放開身體鼻子全力吸氣,霎時間天昏地暗,整個包廂氣流飛速旋轉。窗戶瘋狂拍打窗框數下之後緊緊吸牢。期間對樓晾曬的內衣「啪」的一聲扇在大手李臉上,大手李伸手從臉上摘下,鼻子湊上去聞了聞,嘴裡罵罵咧咧,一邊嘟囔一邊將內衣塞進懷中。如果不是道士張及時地脫鞋,老王可以將整個屋子吸成真空。
下一刻,老王將腹中的煙氣盡數吐出,瞬間整個包廂煙霧瀰漫,幾如杭州重度霧霾。因為中午吃了蔥蒜,多少還有點辣眼。
老李暗道不妙,凌空拍掌震碎窗戶,繼而雙掌連拍,掌風捲動煙氣,悉數帶向窗外。就在這一刻,老王瞅準時機,煙頭閃電般從口中爆射而出,不偏不倚鏟在東風牌上,那東風牌受力彈跳幾下便落入老王手中。
老王晃晃手中東風,對大手李道:「你看,東風是不是在我這裡?」
大手李氣的怒火中燒,左手指節捏的咯咯作響,右手輕輕揉捏懷中的內衣,並不答話。
這時,剛才脫鞋的道士張開口了,因為老王住在老張隔壁,所以道士張一直提防著老王,表面上跟他形影不離,實際上是在監視老王並伺機暗下黑手。
「東風只有一張,怎麼會在你手裡呢?老王。「話音方落,道士張十指交叉,單豎食指,口中爆豆般念咒,腳下罡步連踏,最後一步重重跺腳,就見原本老王手裡的東風牌竟憑空消失。
道士張微微一笑亮開手掌,掌心正是那種東風,只不過除了東風外,還有一條蕾絲內褲。老張看著這條內褲覺得十分眼熟,好像自己老婆也有一條。這種蕾絲邊的跟內衣原本一套,只是前段時間內褲無故丟失,現下這條剛好可以拿回去送給老婆,看尺碼好像還差不多呢。
撇開內褲不說,單講這東風落入道士張手中,似乎大局已定,餘下仨老頭今天又要出血了。
卻說人稱「小諸葛」的錢老鬼,淡定地欣賞完這場龍爭虎鬥,拱拱手開口道:「實在不好意思,剛剛記起來我的小孫子英雄聯盟讓我帶他雙排上段。先失陪了。」
大手李疑問道:「沒聽說你會打電子遊戲啊?」
錢老鬼嘆了口氣,笑道「遊戲如同套路,套路這種東西,吃多了也就會了。」
老王頭腦最是靈光瞬間領會,對著道士張手中的東風努嘴,暗示道士張把東風給錢老鬼。
道士張雖是不情願,但還是把東風塞給了錢老鬼。
因為相比打牌輸錢,老人家沒事可做才是最難過的。
如何把2016年高考作文寫出武俠小說的感覺? - 吳夢如的回答


不~~用~~干~~活~~好~~愜~~意~~啊~~~~( ̄▽ ̄~)~


有一次我在街邊的公園看六個老頭兒打撲克,看樣子最年輕的也得七十多了,最大的得八十多了。旁邊發生了一起汽車剮蹭,一台是好車,下來的人是司機說自己做不了主,得請示老闆,但暫時聯繫不上。另一台車下來四個二十齣頭打扮身材都不錯的女孩,估計是剛買新車沒多久開出來玩,而且是外地牌照,四個女孩都慌了神的急得的不得了的該怎麼處理胡亂打電話之類的,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這個時候只聽其中一個打撲克的老頭看了看對其他五個打撲克的老頭兒說,要不咱們幾個去幫那幾個小姑娘把事兒平了讓她們陪咱們睡覺吧。另一個老頭兒說他相中了白裙子的那個,事兒平完了白裙子的歸他,還有一個老頭兒說咱們六個人,他們才四個姑娘不夠分。一開始說話的老頭兒說沒事兒,實在不行倆人一個。幾個老頭說完了淫笑的不要不要的。


感受……大自然的力量……


大爺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很強的哦。


中央最近又怎樣怎樣了,這樣搞可不行啊……
這要是換以前xxx在的時候……
想當年xxx要是……那說不定誰的天下呢
現在這些新鮮玩意,都不中用……
前天還六毛一斤呢……
我兒子(女兒)……
以及
日子還是不好過


王大嬸今天會穿花裙子嗎?


是想問秦大爺嗎?


老胡有時候就像一灘水,鋪在地上,一點一滴蒸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幹了。

不過現在還沒有。

天一醒,老胡就醒了,天起得比較慢,老胡起得比較快。所以在教委宿舍進進出出的人看來,門房的老胡就像電視信號,總是黑著黑著,突然就有了,非常神秘,又很具體。大家抓不到他出現的過程,只能看見他鋪在藤椅上的結果。

老胡一鋪開,藤椅被佔去大半,和老胡融成一體,在熱氣逐漸竄出來的夏日清早,你能看見他眉毛上的露水。

老胡一出現,一些聲音就跟著出現了:

「最痴情的男人像海洋,愛在風暴里逞強。」老胡喝一口稀飯。

「Take me to your heart, take me to your soul.」老胡呷一根鹹菜。

「My girl,別懷疑,我們的頻率,現在最靠近。」老胡眉頭一緊。

「我好比,乳燕銜泥飛過江,相隨表姨到富陽。」

老胡停止了調頻,一天又開始了。

夏天的白天長,可能是熱氣把時間軸燒化了,上面的刻度依稀看不清,一米長的尺子被熔成兩米多,大家都過得比較慢。身後4x4m的水泥單間,嵌進一扇窗,老胡和背上的藤椅一道,靠在窗檯下面,附著在水泥牆上,他每天只做那麼一件事:

他設計。

老胡眯著眼望著教委宿舍對面的學校,手裡是紙和筆。他眼看著那學校里的人把最後一點東西搬走,他就開始著手設計。

他把西邊的草坪挖開,倒進水做了池子,池子一直通到南面的街口,那街口正對著老胡,他很滿意。

他把中間兩棟樓划去,順手勾了一道「四水歸堂」,五間房,三架梁,主樑上在堂中央,梁花栩栩閃金光。他不懂那些個規制,就這麼提筆一畫,又來回描了兩道,手繪就是這麼畫,誰不這麼畫就是不客觀。

他在北邊起了一座花園,三條小路鋪著卵石,互相交錯著帶著假山連廊。被山帶水,前有照後有靠,他認可地點點頭。

他給那牆底嵌上片石,屋跟屋之間點上青石板,作了一道好風光。

老胡抿一口茶葉沫子,盯著那學校出神。

老學校很快被夷為平地,工人們來來回回,早上抽煙,晚上談錢,老胡看著那空地,路過的人們看著他,好奇老胡每天在想些什麼。日子一天天過去,老胡每天畫一疊紙,晚上就在夜色里消失,第二天又端坐著出現,手裡拿著一疊新紙。

一些戴著安全帽的人來了。他們穿襯衫,戴金絲邊眼鏡,腋下夾公文包,拿一把硫酸紙,對著滿地碎石磚瓦小聲議論,緊接著就消失。

老胡畫的東西越來越具體,越來越誠實,好像已經可以看見新的黑瓦白牆在老胡面前隱隱出現,煙霧蒸騰。老胡的稿紙越來越激動亢奮,老胡反而十分平靜,他面不改色日復一日,望著那空地起鋼筋,注水泥,白天是人來人往的塵土飛揚,晚上是貓進貓出的鬼祟模樣。

這天一座鋪滿幕牆的廣場出現在老胡面前,烈日下的地面生出一股股熱氣,把老胡眼前的景象虛化扭曲,老胡搖著扇子,在稿紙上註上「完工」兩個大字,閉上眼去了蘇州。

老胡又盯上了教委宿舍西邊的一片平房,神情專註,開始在紙上來來回回。

他筆下花紅柳綠,黑白分明,道道山牆似馬頭,層層屋檐傍天走。他點上一筆又一筆,汗珠滴在紙上,一幅「雨落江南小院圖」驀然眼前,頗有幾分吳冠中的意思。

朝暾夕月,老胡消失又出現,對面的平房被一寸寸挪走,那群金絲邊眼鏡又來了又走了,沒過多久,那裡多了一片停車場。

老胡的稿紙又完工了,他每天都更加困了,但是門房的鐵門老是得開了關關了開,進出的車子老過不去他這關。

路過的人又開始想,老胡每天在想些什麼呢。

十年過去了,老胡還沒有蒸發完,他翻個身,重新讀檔,面朝教委宿舍,又拿出了紙和筆,因為不知道從哪天起,教委宿舍的圍牆上也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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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了手機你也那樣


村子門口長著一顆老大老大的槐樹,到了夏天總有不少老頭喜歡往那裡湊,圖個涼快。

老張頭也是其中一員。

老張頭是從城裡回來的見過大世面的人,村裡的老頭老太太都愛找他聊天,聊啥呢?當然是聊城裡的新鮮事咯!

「誒老張頭,你說你在城裡過得舒坦回來幹啥子哩?」隔壁姜老頭隨口問了句。

老張頭得意的笑容僵住了,不過因為滿臉皺紋的原因,倒沒人注意到。

他心虛地掩飾著說:「還能幹啥子,城裡舒坦是舒坦,這不是沒人聊天嘛!」

「是沒人聽你吹牛吧!」

眾老頭笑作一團,但轉眼又聊起別的事了,誰也沒在意這一句笑談。

但老張頭心頭坎上卻堵著了,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老張頭總覺著那姓姜的話中有話,還帶著刺!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憤憤地看了一眼姜老頭,搬起椅子就要回家。

「誒老張頭你要去哪?」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便開口問道。

「回家!」老張頭頭也不回地悶聲回了句,氣呼呼地走了。

回到家裡的老張頭越想越氣,他賭氣地一屁股坐在了炕頭上。

「哎呦!」老張頭痛呼一聲,撅起屁股從炕上掏出了一張相框,他看著相框突然沉默了。

相框裡面的老婦人面帶慈祥溫柔的笑臉望著老張頭,可惜是張黑白照。

老張頭看著看著眼眶就有些濕潤了,他像個孩子一樣把老婦人的照片緊緊地抱在懷裡,口中囁嚅著說:「老婆子啊,你咋還不帶我走呢!」

突然擺置在外屋的座機鈴聲響了起來。

老張頭顫巍巍地抬起溝壑縱橫的手抹了一把眼睛,放下相框向外屋走去。

「喂。」

「爸,你怎麼不打招呼就回去了?」略帶滄桑的男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沒咋,」老張頭笑了,無所謂道:「住著不習慣就回來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老張頭小心翼翼地問:「咋啦?」

「是不是阿玲說你了?」男人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老張頭慌忙地連連擺手,笑呵呵道:「阿玲那孩子老孝順了!」

男人那邊又是一陣沉默。

老張頭猶豫著說道:「我只是在城裡住不習慣……」

「爸,對不起。」男人哽咽的聲音打斷了老張頭的話。

老張頭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鼻腔里湧上了一股澀意,他輕輕吸了吸鼻子,笑著說:「沒啥對不起的,爸在鄉下住得自在,隔壁姜老頭還經常來找爸聊天哩!」

老張頭不等兒子說話,繼續道:「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吧!有空……有空回來看看就成!」

語罷,再次不等兒子回話就忙不迭地掛了電話。老張頭放在電話上的手有些顫抖,他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轉身離開,背影已然蒼老了許多。

回到炕上的老張頭重新端起了老伴的相片,粗糙的手輕柔地撫在相框鏡面上,像孩子一樣負氣著說:「城裡規矩那麼多,你又不在,我怎麼舒坦的了?」

老張頭看向窗外,細小眼眶裡喂喂發紅:「再說了,」他彷彿自語道:「咱也不能給咱兒子談麻煩不是?」

老張頭輕輕擺好相框,搬起凳子又出了門。

炎炎夏日升起的熱浪漸漸將老張頭蒼老的背影曲折,曲折。

然後吞沒。


我曾經也喜歡吃完飯去西壩河中里那裡的小廣場坐坐。
有時很好奇這些老年人如何看待自己的一生。
坐下去就和他們聊,發現他們喜歡秀兒女,喜歡聽養生,喜歡給你一點人生經驗,喜歡咂摸以前的回憶。
比較明顯的是有些喜歡聊三年人禍,文革這些時期的事,這些東西把他們平淡的生活驚地波瀾壯闊。有些不願意聊這些,苦痛。
有時候他們就在這坐坐,遇到人就聊聊,其他的沒想啥。

日子就像他們手中的核桃或者串子,他們無心卻又仔細地過著,時間長了,也就包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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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大爺也有手機了,看看你們與老大爺


一不小心在門房等人的時候參與了一次。

大爺A:你們知道嗎?台灣那個蔡英文要當總統了,國民黨哪些人不行啊,就那個洪秀柱覺得還行。
說完朝向我:小夥子,是叫洪秀柱吧?
(我一直點頭)
然後,大爺A開始了對台灣歷任領導人的評論。
說完,大爺B開始了:我覺得你這個理論水平挺高啊,比那個大爺C強多了(大爺C並不在場),以後你可以去和他比拼一下嘛!
大爺D附和:是啊!
大爺A(搖頭):不不不,他(大爺C)說的都是些啥,看看新聞標題就說一通,不和他理論。


上周去看獨居的姥姥,姥姥坐在門口跟街坊鄰居聊天。過了一會兒,姥姥突然說:「九點半了。」我低頭看手機,9:35。
姥姥八十多歲,近視且耳背,何時練成能掐會算的本事了?
一旁的鄰居說,你姥姥天天在這坐著,看著地上的樹影就知道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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