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被鬼殺死了」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我是來看腦洞和故事的。


以下鏈接是此文後續。

無心鬼(一)(分享自知乎網)https://zhuanlan.zhihu.com/p/29453245

————————————以下原答案——————

我被鬼殺死了。
0.
變成鬼之後,我把那個鬼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頓。
「媽的勞資正準備跳樓自殺,用的著你動手?」
那鬼被打的很慘,嘴卻很硬。
「大哥你都不想活了,死的這麼生氣做什麼?你已經是我的替死鬼了,再打也沒用的。」
我本來準備停手,聞言又繼續打了他半個小時。
打累了之後,我跌坐在天台上,任憑風穿過我的魂體。竟覺得有幾分舒暢。許是已死,往事消散,不堪的過去再也不可能讓我感到痛苦。而我對世界的最後一點怨念,也早已發泄在那殺了我的鬼身上。
再看那鬼,本就輕薄的鬼身變得透明,微微泛著柔和的光。他大笑著說「我終於可以投胎了!」。
聲音還未散去,他便已經不見了。天空中又傳來聲音。
「記著,我叫阿生。好好替我啊,小夥子,別讓我白挨你一頓打。」

從此,我接替了阿生的地位,變成了阿生。
1.
如果我知道阿生的女朋友長得這麼丑,便斷不會尋死了。
初見她時,我嚇了一大跳。她身材火辣,面容卻血肉模糊。難看程度可用恐怖來形容,可以嚇死鬼的那種。
阿生的女友花花笑嘻嘻地對我說:跳樓死的,臉朝下的那種。
我頗為理解地點點頭。
「你如今是我的男友,不會嫌棄我的,對不對?」
我思索一番,依舊點頭。花花本就是個慘死之人,我不忍心拋棄她。
花花滿意地笑了。在我的胸前貼了個白色的標籤,上面寫著黑色的字:101。
「什麼意思?」
「你是第101個阿生,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比前100個好,他們見了我便瘋了般地跑去殺人,尋找替死鬼。可你不一樣,你說不嫌棄我。」
花花抱住我,血肉模糊的面龐埋進我的胸膛。
看來是砸手裡了。我心想。我本正直,不是個殺人之鬼,尋替身這種缺德事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我絕望地反抱住她。她身子一顫,繼而緊緊地抱著我。就這樣,一下午。不管如何她都不鬆手。
3.
我趁花花睡著後,飄到樓道口吸煙。
吞雲吐霧間,我的面容因惆悵而蒼老了幾分。
鄰居阿七出來倒垃圾,看到我,眼神頗為同情。
我給了他根中南海,他坐到我旁邊,告訴我除了替死鬼之外,只有大惡之鬼才不能超生。花花的第一任老公本是個惡鬼,閻王將花花送給她的第一任老公,本是為了懲罰惡鬼。不慎卻造成了連環殺人製造替身鬼案。已經一百個人無辜遇害。
此事鬼界警察已經知曉,為了不讓我再尋替死鬼,他們準備終身監禁花花。

沒幾天了,忍忍吧。阿七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回到家中,花花正坐在沙發上等我。

「都知道了?」
「嗯。」
「我知你很想拋棄我。再過幾日,我便會走了,你便不用再忍。」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阿七說只有惡鬼才不能超生,你本是跳樓自殺,為何不能超生?」

我問罷,方發現我問錯話了。花花血肉模糊的面頰上突然泛起綠光。她的雙眼就像是鑲嵌在雞血石上的綠寶石一般。幽光慘綠,時隱時現。我嚇得跌在地上。
「來人吶,殺鬼了……」

花花步步逼近,慘綠的眼睛彎成一個月牙,笑的邪惡而恐怖。

「為……為什麼?你怎麼能對你男朋友這樣?」我知作為一個雄鬼,被一個女鬼嚇破膽實屬不該,這個時候打感情牌更是不該。可除此之外,我沒什麼好辦法。

「男朋友?你可知我為何會變成這樣?就是被男朋友害的!」花花突然變得激憤,紅色的指甲慢慢變長,向我伸來。

「就命啊……媽媽……」

我隨手抓起身旁的凳子砸了過去,趁花花躲避的間隙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快速飄出了門。

我背靠著門喘粗氣,身後是刺耳的指甲劃鐵皮的聲音。這聲音乃是人耳所不能承受的,聞之必會有百爪撓心之痛苦。幸虧我是鬼。

對門的阿七又出來倒垃圾,看見我,目光有些異樣。我以為他是在嘲笑我被嚇破膽的樣子。沒想到他似乎很理解地呵呵一笑。「你女朋友也喜歡發脾氣嗎?嚇壞了吧?」

「這防盜門若是從外面鎖上,從裡面能打開嗎?」

「不能。」

4.

我坐在阿七家的沙發上,手裡端著茶,驚魂未定。

「看來你女朋友挺厲害呀,把你嚇得不輕。」

「別打趣了,你定居在這裡,怎會不知花花的事?」

阿七聞言,改了戲虐的笑容,一臉認真地看著我:「她雖兇殘,卻是個可憐女人。你定是沒有真心待她,才會激怒她。」

「這能怪我嗎?我是替死鬼,對她本就沒什麼感情。況且她的樣子太過嚇人,我如何能真心對她?而且我什麼都沒幹,她就生氣了!」應激反應下,我的言辭異常激烈。

「好了,莫要吵了。先吃點東西,壓壓驚。」溫柔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阿七的女友芳芳端著水果盤,款款走來。她面容白皙,長相清和,身材姣好,看得我直咽口水。

「多謝嫂子,有嫂子這般漂亮賢淑的女朋友,阿七哥真是有福氣。」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的內心羨慕而嫉妒。

阿七嘿嘿笑了兩聲,似是得意,又似是在嘲笑。芳芳瞥了他一眼,他斂了笑容,乖乖剝桔子。

「你們好好聊,我給你們做飯去。」

芳芳轉過身,一片猩紅入眼,我嚇得將茶水全灑在了褲子上。

阿七嘴角微翹,鼻中哼了一聲。「嚇尿了吧?」

「這……」恐懼之餘,更多的是驚訝。芳芳的正面堪比維秘,背面卻比我那花花還可怖了三分。

待芳芳關上廚房的門,阿七才淡淡地說了一句:「跳崖死的,背著地的那種。」

「想不到她竟和花花一樣。她也會對你發脾氣嗎?像花花對我那樣。」

「你想救花花嗎?」阿七放下手裡剝著的桔子,一臉認真地問我。

「她是惡鬼,無法超生,如何救?」

「芳芳和花花皆是在人世間感情被玩弄、肉體被凌虐的女孩子,死後心中向惡,便會淪為惡鬼。說來花花也是個極其可憐的人,她因死的太慘,又無人為她處理屍體,故面容一直維持著死時的狀態。她初入鬼界便因長的可怖被所有鬼熟知、排斥。奈何她是惡鬼,閻王對她也不慈悲,將她當做懲罰品強行嫁給另外一個更為兇殘的惡鬼。」說到此,阿七長長地嘆了口氣。

花花此後的日子更不必說,自是極為不好過的。阿七身為她的鄰里,定是見證了一切。我抽出根中南海,點著,看著徐徐煙霧,想著此刻被關在家裡的花花。她此刻又在做什麼?

「你想救她嗎?」阿七復又問我。

「如何救?」這一次,我問的很乾脆。

「你可知花花的第一任丈夫?」

「那個惡鬼?」

「對,那個惡鬼名叫阿生。此後所有的替死鬼皆替的是他的位子,所以皆名為阿生。」阿七看了一眼我胸前寫有101的白色標籤,隨後又繼續說道:「阿生因犯姦殺之事而被槍決,阿生的父母是做官的,在陽間做法為阿生打點了一條順暢的死路,所以就算阿生是惡鬼,閻王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阿生在陰間也作惡多端,閻王便將花花嫁他做懲罰。阿生受不了花花,便行了為鬼之禁事——尋替死鬼。後來的事,便是你所想像的了。」

我背靠沙發,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我本名阿黑,以後別叫我阿生了,我討厭這個人。」我說道。

「你可別忘了,你是替死鬼。」

「你還是未說要怎樣幫花花。」

阿七卻又繞起了圈子。

「花花本不是自願跳樓自殺,你可知她是被誰凌辱致死的?」

「是誰?」

「就是阿生。」

「什麼?」

我頗為驚訝。正欲問個詳細,門外突然傳來清晰可見的指甲劃鐵皮的聲音。

「是花花在撓門。」我心中恐懼頓時升起。

「無妨,我去會會她。」本在廚房做飯的芳芳走了出來。在她走向門口的過程中,她的雙眼漸漸變成慘綠色,身後的猩紅越發駭人,指甲慢慢變長,變成血紅色。

我咽了口唾沫,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阿七。「看來你女朋友比我女朋友凶多了。」

阿七的眼中卻露出興奮。似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女朋友打架。

開門的一瞬,花花迅速飄了進來。她看見我,嘶吼著向我撲過來。芳芳及時將她攔在半空,二鬼的指甲相抵,竟擦出了火花。芳芳白皙的面容泛起紅色,紅色的血絲沿著她的臉部經脈亂竄,喉間發出低吼聲。而我的花花,面容更是比車禍現場精彩萬分。

阿七饒有趣味地看著。「你說,她們是在比誰的本事高,還是在比誰能變得更難看?」

我白他一眼。有這樣的惡趣味,活該交了芳芳這樣的女友。

「怎麼能讓她們停下來?她們再打下去,我就要被嚇死了。」

「想要救花花,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入輪迴。她本是個善鬼,不過惡念太重,所以不得超生。」

說話的間隙,花花被芳芳揪著頭髮扔到了牆上,花花從牆上彈起,又被芳芳一爪撓破了胳膊。

阿七突然變得興奮,在我陰沉的目光下才按奈住了要鼓掌的衝動。「看見沒有,我女朋友比你女朋友厲害。」

我白他一眼,此刻我頗為擔心花花,但更多的卻是女朋友打架輸了的氣憤。「果然是誰變的更丑誰厲害。」我的語氣發酸。

阿七沒有跟我鬥嘴,繼續說道:「她的所有惡念皆是因阿生而生,閻王將花花和阿生安排在一起,可能也是因為他們二人前世有些糾葛。我不知閻王用意如何,但此事做得極為不妥。同阿生在一起,更加深了花花的怨念。她若是再這樣下去,可能就真的沒有輪迴的可能了。事到如今,唯有讓花花徹底原諒阿生,她才有擺脫惡念的可能。」

「原諒阿生?花花變成如今的樣子,全都是阿生造成的,怎麼讓她原諒?」我有些激動,此話是替花花反問的。

「別忘了你是阿生的第一百零一個替死鬼,你有阿生在鬼界的地位,卻沒有阿生的邪惡。讓花花原諒阿生,這鬼界只有你一個鬼能做到。」

「我都已經不嫌棄她,把她當女朋友了,她還是不原諒我,我如何能做成此事?」

「很簡單,讓她真正愛上你。」阿七頗不合時宜地沖我擠了擠眼睛。

說著,阿七抬頭向芳芳喊道:「媳婦兒,可以了,不用再打了。」

芳芳聞言,一巴掌將花花打出了門。花花被打到牆上,又彈到地上,隨後滾到了台階上,跌跌撞撞的聲音持續了片刻,方才消失。

「你倒是輕點兒啊!」我埋怨了一聲,快步出門去尋花花。可別打出什麼事兒才好。

我出門左轉,在下一層樓遇到了花花。她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惡鬼的氣焰全部消失。見了我便撲上來抱住,血肉模糊的面龐中流出兩行清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剋制不住我自己。」她聲音本就嬌嫩,此刻在我的懷裡哭泣不止。

我有些心疼,反抱住她,輕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這樣沒用,你得讓那個兇殘的她原諒你,愛上你才行。」

我聞聲抬頭,阿七手拿著垃圾桶,正站在樓梯口看著我。「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鬼界警察就會來帶走花花。」

5.

花花是個頗為粘人的女友,我費了些力氣才哄她睡去。

許是傳染了阿七的惡趣味,我躺著無聊,便拿了個放大鏡,像觀察雞血石一般觀察起花花的面龐。

瓜子臉,似乎是個大眼睛。右臉的蘋果肌畸形,睫毛挺長……

我正欲量她的眼睫毛長度,她突然睜開了眼。

我尷尬地收起了放大鏡。「你我相處這麼久,我還未仔細看你。」

花花垂下眼眸,「我知你是嫌棄我。所有人都嫌棄我。」

「不不,不是的。你的睫毛很長。我很喜歡。」我說道。「有……這麼長。」我躺在床上,用手指對著天花板比出一截小小的距離。

「你剛剛說什麼?」

「你的睫毛有這麼長,是真的。我沒騙你。」

「上一句。」

「我很喜歡。」

「真的嗎?」

「是啊,我很喜歡啊。」

花花滿意地笑了。她摟著我,復閉上眼。「你慢慢看,我繼續睡了。」

我也不知為何會對她說出情話。許是因為變成了鬼,就不會將樣貌放在擇偶標準里了吧。畢竟相比人來說,鬼都不好看。否則阿七怎麼能和芳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如此想著。

此後的時日里,花花乖巧了不少,越來越溫柔,越來越懂的疼人。

於是我決定帶她出去走一走,逛逛街,透透氣。畢竟阿生家裡是做官的,為他燒了不少紙。我是個富鬼,理應像全世界的有錢男友那樣,用包包和香水取悅女友。

花花躊躇著,在穿著上糾結了一陣後,蒙了面紗隨我出門。

實話說,不看臉的話,她還真算是個美女。我同花花走在繁華的街頭,竟有些驕傲。放眼望去,那些開豪車的,有幾個鬼的女友身材能同我的花花媲美?我得意著,腦中竟閃過幾幀嬌羞的畫面。我頓時熱血沸騰,起了為非作歹的心思。

細心的花花幫我擦汗,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可惜今天風大了點。一陣邪風吹來,颳走了花花頭上的紗。白紗隨風飛舞,像是投降的旗幟。

哇—— 旁邊的孩子被花花的面容嚇哭了。「媽媽,她好難看……」

一時間街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花花的身上。

街上瞬間安靜,隨後開始悉悉索索的議論聲。議論聲越來越大,最後炸開了鍋。我和花花似乎站在世界的中心,被人圍著,指指點點,享受一切令人墜入黑暗的目光與嘲笑。

花花的眼睛開始變得慘綠,不但是指甲,這次連頭髮都跟著瘋長,發狂地長。我有些驚駭地後退了兩步。花花的指甲伸向身邊那個說她丑的孩子。

若是傷了善鬼,被警察發現,她就再無超生之日了。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抓住她的指甲,將她的五指合攏,用領帶捆了她的雙臂,打橫抱起扔進車裡。上車,發動引擎,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花花不費吹灰之力便掙脫了束縛,指甲直插入我的脖子。鑽心的疼痛襲來,我摸著脖子,卻發現並沒有血跡。想來我已然是個鬼,不會如此輕易被殺死了。

我開足馬力,衝出了街區。駛到無鬼之地,方才停下。此時花花的十個指甲已全部插入我的身體。我雖不會死,卻會疼。副駕駛上的她面目猙獰,五指在我的身體里遊走。我疼痛難忍,一腳蹬開了她。

我迅速下車,將她鎖在了車裡。花花的臉貼在車玻璃上,怒視著我。

我頗為惆悵,靠車坐下,拿出煙點著。思索著如何打退堂鼓。丑,我接受。窮,我接受。有過一百個男友,我接受。甚至凶我也接受。可TM交個女朋友要命我怎麼接受!

她一個想不開就發瘋,一發瘋就要我的命,我如何能接受,如何能!

心理掙扎了半盒煙的功夫,我想起阿七的話。「你得讓發瘋的那個她愛上你,原諒你才行。」

我把剩下的煙抽完,起身拍拍土,將煙盒重重地摔在地上。

反正也是個替死鬼,窩囊著做鬼不如做些有價值的事。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花花此刻正在用指甲劃車玻璃。我在車外頗霸氣地指著她的鼻子,道:「老子吃定你了。」

隨後我打開車門,衝進去將花花撲倒。

她嘶吼著,指甲再次嵌入我的皮膚。

「花花我愛你!」我忍著疼痛,聲嘶力竭。

花花瞪著慘綠色的眼睛,咬我的肩膀。

「花花我是真心的。」

花花手指連著指甲一齊朝我的臉上打過來,我挨著巴掌的同時,還受著凌遲之苦。

「花花我要你為我生猴子!」

花花的指甲在我胸前不停地插入,拔出,再插入。

「就算你戳破我的肝,挖了我的心,你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三個小時之後,花花的眼眶濕潤了。

她的指甲變短,雙眼變回了墨色,抱著我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

「你願意原諒阿生嗎?」

「我……」花花沉默。半晌,她抬起頭,目光慘綠。「原諒?你也會乞求原諒?我要吃到你的心才會原諒你。」

她的指甲又插入我的胸膛。

「花花我愛你!」

……

這回我沒有勝利,不知被花花折騰了多久後,我疼暈過去。

6.

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在阿七家。熟悉的撓門聲縈繞在房間里。

芳芳看著我嘆氣。

「我怎麼會在這兒?」

阿七的眼神有些複雜,我隱約能看出他在心疼我。「兄弟,要不別人的事我們就不管了。我今天就叫警察,讓他們把花花帶走吧。」

「不!」我彈起來。「我努力了那麼久,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幫她,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你下定決心,放棄的是你自己呀。」阿七嘆著氣。「其實我已經通知警察了,他們馬上就會到。」

「什麼?!」我一把推開阿七,開門沖了出去。

花花目光慘綠,卻在流著眼淚。「他們不讓我見你,我沒辦法……對不起,我不該變成這個樣子的。」說著,她的指甲漸漸變短,眼睛的顏色也變回原樣。然後衝過來抱住我。

「花花你似乎可以控制自己了。」

她在我懷裡抽泣,不住地點頭。「我若不控制,便會傷到你。」

「花花,那……」我本想問她是否原諒阿生,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

「怎麼了?」她抬起頭問我。

「我愛你。」我凝視她的面龐,腦中仔細還原著她本來的樣子。

「我也是。」她把頭埋進我的胸膛。

然後,我聽到了警笛聲。

「花花我們快走,他們來抓你了。」我一拳打倒攔在前面的阿七,拉著花花衝進了車。

阿生的豪車開起來馬力十足,不一會兒便將警車遠遠甩在了後面。

「我們去哪兒?」花花問我。

「去熱帶,去大森林,吃香蕉,生猴子!」我一邊說,一邊狠狠地踩著油門。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許再變綠眼睛了。」

「好!」

豪車什麼都好,就是有一個缺點:費油。偏偏四周是荒野,沒有加油站。幸虧警察已經被我們徹底甩了,我不用擔心花花的安全問題。

「沒油怎麼辦?」花花望著我。

「沒關係,我們飄到熱帶去。」我說道。沒有人能阻止我們。

我摟著花花飄在半空中,隨風而走。花花髮絲輕柔,撫摸著我的臉。我看著她那張因悲慘遭遇而不堪的面容,心中一陣發酸。或許,我真該替阿生求得她的原諒。

「花花。」

「嗯?」

「你願意原諒阿生嗎?」

花花的沉默讓我的後脊發涼。我發現她的髮絲開始變長,然後,我迎上了她碧綠的目光。

不是說好不變綠了嗎?你說話不算數!

我被花花一巴掌打到了地上。我趴在自己從高空墜落砸出的坑裡,萬念俱灰,不想出來。

花花在半空總嘶吼著。「要我原諒你?除非我吃了你的心,挖了你的肝!」

我在坑裡翻了個身,面朝天空,看著花花的恐怖摸樣。

「你沒救了,原本只是你一人沒救了。而如今,我同你一起無可救藥。」我看著她慘綠色的雙眼,自言自語道。

遠處傳來警笛聲,且聲音越來越近。我絕望地閉上眼。

警察迅速包圍了我們。花花被鐵鏈鎖在空中,憤怒的火焰漸漸熄滅。她看著我,「阿生,對不起……」

我躺在坑裡,對她笑的溫柔。「無妨,他們抓不住我們的。」

我的雙眼漸漸泛起幽幽綠光,指甲慢慢變長、變成了墨黑色。我騰空而起,電光火石間,將幾個警察打翻在地。我變成惡鬼竟如此厲害,這是我自己都沒想到的。

我撕扯開鎖花花的鐵鏈,帶著她向南飄。去熱帶。

「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我後背一陣劇痛。我向後瞥了一眼,地上的警察正吹著槍口冒出的黑煙。

幸而我是大惡之鬼,逃命的速度驚鬼地快。在油盡燈枯之前,我終於甩掉了那讓人心亂的警笛聲。

花花捧著我的臉哭。此刻,我終於有自信得到我的答案了。

「花花,你願意原諒阿生嗎?為了我,原諒他。」

花花留著淚,不住地點頭。

「我願意,願意!你不要死,不要死。」

我費力地笑了笑,「我都是鬼了,還能死到那兒去?」

花花緊緊地抱著我,然而她的魂體卻變得越來越透明。她周身泛起柔和的光,面容漸漸恢復。她的容貌變的美麗,醉人。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阿生,我這是怎麼了?」花花驚訝。

「你要入輪迴了。」我笑著撫摸著她光滑而有彈性的臉頰。「真好看呀,不知道下一世哪個小子會這麼有福氣,能夠做你的男友。」

「不要,不要,我不要走,不要……」花花痛哭,緊緊地抱著我。然而她的魂體卻變的越來越透明,越來越輕薄。最後變成一道光,流星般划過夜空。

7.

我閉上眼,任憑鑽心的疼痛蔓延我的全身。

「起來,別裝死了。」有人在踢著我的身側。我費力地睜開眼,阿七正看著我。他身穿白色風衣,手持金色手杖,有那麼幾分鬼風道骨的樣子。

「我快死了,你還踢我。穿的好看就可以隨便踢鬼嗎?」

「我來渡你。」

「我一個快死的惡鬼,你怎麼渡?」

「你可知十八層地獄?那兒的惡鬼油炸都不會死,你不過是身上被穿個窟窿,怎麼會那麼容易死?不過鬼不像人一般可生長復原,你以後恐怕都得是這個樣子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左側心臟處有一個拳頭大的洞。背後的風從洞中穿過,一股涼意蔓延我的全身。

「你可知你就是阿生?」阿七問我。

「那個為非作歹的官二代?」

阿七點點頭。「因果循環。」

我摸著胸口上的窟窿,熟悉的律動再也不會發生。「原來如此,我奪她命,天奪我心?」

「說吧,你要如何渡我?」

(完)

ps:本來打算寫阿七和阿生的故事。但評論區似乎對花花更感興趣。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寫成這個樣子的啊…………有機會想寫阿七和阿生的故事。不過要下次再說了。

評論區還在催更。。。花花和阿生的故事已經完了。阿七和阿生的故事不會在這裡有後續。一個答案寫一堆故事太長了,沒有邏輯了。

阿生和阿七的故事我會找別的地方來寫。至於寫那兒,還沒想好。


我被鬼殺死了。

母親以淚洗面,抱著我生前最愛坐的木板凳。

父親請了神婆,『酒囊飯袋』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妻子給我買了壽衣棺材,張羅著我的後事,迎來送往。只有在無人的夜,親戚都走了,才無聲的抽泣。

半大的小子披麻戴孝,沉默的吃飯、沉默的跪著、沉默的守夜。


鬼還沒走,還在他們四個之中潛伏。

老黃牛反芻著胃裡的牛草,銅鈴大的眼睛瞪著我,柔情依舊。現在,來來往往的人和畜生,只有老黃牛還能看見我。

十萬里大山將村子層層包裹,村子裡的人出不去,村子外的收割機、貨車也進不來。

只有老黃牛,陪伴著一代又一代的村民,耕地、拉車、運送糧食。哪怕我死了,老黃牛還能看見我,還能陪著我。

我的手在虛空中,穿過了老黃牛:看得見,摸不到了。

清晨,父親早起,趕著牛車去泉眼拉水。父親走了一路,罵了一句。

「哪個小癟三,害死了我兒子?老子詛咒他,生兒子沒屁眼、生閨女是智障!」

「不要讓我知道他是誰?知道了,老子肯定弄死他!」

……

父親罵了一路,聲音從村子傳到泉眼,又從泉眼傳到每個村民的心裡。

家家戶戶都躲著,嗔怒的老鬼。

妻子好多天沒有正經吃飯,還天天操勞,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擦拭我的遺像,收拾我的遺物,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來。

母親抱著我最愛的小板凳,已經三天。

她最驕傲的兒子沒了,再也沒有吹噓的了。

半大的小子,很晚才回來。

又打了架,渾身的傷。

天是黑的,風是冷的。

一家人,都有病!

心中住著鬼。

父親可能是嗔:兒子死後,所有懷疑的、往日有仇近日有怨的,點名不點名的罵了一個遍。

妻子可能是痴:老公死後,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母親可能是慢:兒子老公家庭,讓她傲慢。現在,她沒有傲慢的理由了。一朝天塌。

兒子可能是疑:村子裡小孩說閑話,他輪著過去,都揍了一遍。也挨了打。

白無常站在我身後:這就是你的家庭,和你?

老黃牛看著我,亦看著白無常:它不理解。


手中是記錄宿世因、今世果的生死簿,白無常緩緩念出我的罪名:

李鐵生,帶領鄉村父老外出務工,拖欠工資、遲遲無法結清。最後,死於,工地腳架倒塌。

死因:貪。

《上篇完結》

《下篇開始》

討債的人來了。

不打也不鬧,燒紙上香磕頭。

「死者為大,所有事情都一筆勾銷。」

「二狗子,給你大伯使勁磕三個響頭。如果不是你大伯推開你,腳架倒下來,被砸死的就是你。」

孩子衝動好奇也是好的。半大小子攢著一口氣,學習越來越好,考上了縣城最好的中學。

母親傲慢一點也挺好,她又開始吹噓自家親孫子。笑容又回到臉上,褶子更多了。

妻子?我不在了,生活的壓力都倒在她一個人肩膀上。我倒願意她少點痴情,也為自己考慮考慮。

父親?老頭會罵人,村子裡分地,從來沒吃過虧。

我告訴白無常:這是人性。

不需要佛理。

白無常將生死簿翻到最後一頁:宿世因、今世果。

李鐵生貪婪成性,多次討薪未果,依舊帶著父老鄉親外出務工。

判:入畜生道。

為:河南南陽老黃牛。

罰:終生供人驅使,拉車耕地,至死方休。

「又是一個豐收年。」

母親歡快的追著牛車,「老頭子,賣糧食掙了錢,給大孫子買一台電腦吧。我看他早就想要了。」

父親沉默的抽著旱煙:兒媳婦心疼錢,省吃儉用。老兩口和大孫子的衣服,年年換年年新,從來沒有省著。但自己的衣服,縫縫補補,已經很久沒添置新衣了。

「兒媳婦不容易,怕是心疼錢。」

父親回復母親。

牛車吱呀吱呀的響。

拉車的老黃牛,流淚了。


我被鬼殺死了。

然後我也變成了鬼,漂浮在空氣中,和殺死我的鬼四眼相對。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你丫的有本事別跑!」


1.我被鬼殺死了,被一個沒有臉的鬼。

在殺了我的四分鐘後,他又朝我撲了過來。

他一邊撲一邊在喊著——快逃,快逃——

聲音嘶啞的不成調子。

而在他喊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見他那張沒有臉的臉閃了一下,模糊的五官在一瞬間浮了出來,很快又消失不見。

即便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鬼,我也饒是被這詭異的場景嚇了一跳。來不及深想便撒腳丫子跑了起來。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副你追我跑,追的鬼邊追邊聲嘶力竭的喊著前方跑的鬼快逃的古怪場景。

好在這樣的場景並未持續太久。在我快要跑斷腿的時候,執法隊的鬼終於出現了。

他們全副武裝著,整個身子都包裹在一層厚厚的金屬外衣里。即便是這樣,他們的動作依舊很快,一群人三兩下就把那個鬼給擒住了。

我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整個鬼癱軟在地上:「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執法隊的鬼沒有急著回答。他們先是緊緊把無臉鬼給捆了起來,又拿出一支不知名的藥劑給他注射了,這才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眯眯的回答道:「沒什麼,一隻惡鬼跑了出來罷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失去意識的無臉鬼,面色猶疑:「他剛才......讓我一邊追我一邊讓我快逃......」

「嗨,這有什麼。我跟你說,這隻鬼啊,是從二醫院裡跑出來的,」執法隊的隊長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腦袋,「這兒有些不靈光。你也是可憐,好端端的被這一隻傻鬼給殺了。」

「不過,」他拍了拍我的肩,笑眯眯的說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掛了,我又是你死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正常鬼,那我有義務勸告你一聲,最近人鬼兩界都不太太平,你若是不急著投胎,還是趁早到鬼界的市區去,那裡鬼多,氣氛也好。」

我草草的應了兩聲,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笑里透著幾分古怪,像是在恐懼著什麼。

2.在執法隊離開以後,我既沒有往鬼界市區去,也沒有去往生處。我留在了我死去的地方,獃獃的坐在草地上,看著我的屍體。

我一點也不急著投胎,也沒有要在鬼界安生立命的想法。我只是在發愁,我要怎麼處理我的死,還有這一具血流了滿地的屍體。

要是讓然然看到,她怕是不會被嚇死也會哭死。

然然是我的女朋友,今天是我們相戀五周年的紀念日,也是我準備向她求婚的日子。

我們約好了晚上十點在我們初遇的小公園見面。我提前擺好了蠟燭和玫瑰,可我還沒來得及點,就已經倒地身亡。

萬幸的是此時此刻公園裡還有人,他們發現了已經死亡的我,並在尖叫過後迅速報警,處理了我的屍體。

等到晚上十點終於來臨,然然走到這片熟悉的草地時,只看到了被打亂的心形蠟燭,散亂一地的混著鮮血的玫瑰,大紅色的戒指禮盒,還有烏泱泱的,正議論紛紛的人群。

然然剝開前方一層一層的人,借著自己嬌小的身形鑽進了隔離帶里。

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警察也攔在她身前制止她。

她卻像瘋了一樣,拚命的哭喊著,推嚷著,終於她將身前的警察推開了一個縫。她也藉機跪倒在地上,用力伸出手終於夠到了那個還帶著血跡的大紅色戒指盒。

我從來不知道她的力氣這麼大。平時她在我身邊,可是連瓶蓋也不會擰一下的啊!

我像是被惹怒的獅子,猩紅著雙眼,大聲的嘶吼著:「放開我的然然!」

我衝上去,想要打開警察們正在拖拽著然然的手,可身子卻從他們的手上穿了過去。

沒有人聽到我的呼喊,我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看著然然一個人跪倒在地上,哭的像個淚人。

慢慢的,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然然還在那裡。她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眼周的皮膚腫的比核桃還大。

我曾經,最喜歡的就是然然的這雙眼睛。這雙眼睛一笑啊,好像散落了漫天的星星。

可是現在,我最不想看到的也是這雙眼睛。

3. 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風吹樹葉的嘩嘩聲,蟋蟀蟲鳴聲,和然然的心跳聲——此時此刻我用我毫無重量可言的靈魂,緊緊抱著她,貼著她的心口,聽著她一下一下哀傷而低沉的心跳聲。

漸漸的,周圍的聲音多了起來。風的呼嘯聲,還有忽近忽遠,忽大忽小的......被人扼住喉嚨的聲音。

這種聲音......

我猛地抬起頭來,果然,然然身後,一道黑影在悄然接近。

我用力推了她一把,對她大喊快逃,可是沒有用。然然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哀傷里,毫無反應。

我咬了咬牙,站在然然身後,雙手緊握成拳。

這一回對然然下手的鬼同樣沒有臉。好在,我總算是保護好了她。

我低著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鬼事,身形虛無的無臉鬼二號,鬆了一口氣。

果然,這日子像執法隊隊長說的一樣,不太太平。我下定決心要留在然然身邊保護她。

只是......鬼在有光的地方是不能出現的,所以白天我只能躲在黑暗的地下室里,等到晚上,燈都滅了,我才能呆在然然的身邊,靜靜看著她的臉。

這段時間然然的睡眠很不好。她幾乎整日整夜的不睡覺,到了深夜就抱著我曾經送給她的抱抱熊,獃獃的坐在床上,眼神黯淡的像這茫茫的黑夜一樣,望不到天明。

我只能坐在她的身邊,一次又一次試著抱緊她,一次又一次看著自己的雙手穿過她的身體。

我是個善鬼。我死的冤枉,無論身前身後都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所以毫無疑問的,我是個善鬼。

而那個殺我的鬼,他沒有臉,只有尖而利的獠牙,和綠油油的指甲。他是個惡鬼,所以他能傷害我,能......碰到我。

所以,是不是只要我變成一個惡鬼,那我就能碰到然然了?

我有些瘋狂的想著。

只是不知道我變成惡鬼之後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和那個鬼一樣,沒有臉。

我怕嚇到然然。

4. 我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神情恍惚,更是會經常忘了自己之前在做什麼——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偷扯著我的記憶。

甚至有時候,我看著然然,竟然會突然忘了她是誰。這可是我愛一人生,痛一鬼生的然然啊!

我無比厭惡這種感覺。

我第二次和無臉鬼交手是在三天後的深夜。

這一回的交手似乎和上一次的截然不同。

這一次的無臉鬼,似乎是在忌憚著什麼,他竭力躲避著和我的交手,想要直撲我身後的然然。

可是我又怎麼會讓他成功?

在他又一次藏匿了起來,找好時機飛撲向然然,尖而長的指甲離然然的喉嚨只差三公分的時候,我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狠狠往後一拉。

距離是稍微拉開了些,但他也向後一個轉身,尖爪狠狠划過我的胸膛。

頓時,鮮血噴濺。

血液打在了我的臉上,也濺在瞭然然的身上。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的方向,大喊了一聲:「阿奇!」

然然她......能夠看見我了。我不敢相信的看著然然,狂喜猛地湧上心頭。我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氣力,飛起一腳便將那無臉鬼給踹翻在地上。

我張開雙手,想要緊緊抱住然然,卻又想到自己現在滿臉的血污,訕訕的笑了笑,放下了手。

「然然,你等等,我先把這個無臉鬼給趕走!」

我對然然交代了一聲,便轉身準備好好和無臉鬼好好乾上一架。

可這無臉鬼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竟然後退了幾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然然——雖然他沒有眼睛,但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並且毛骨悚然。

他一面看著一面從喉嚨里發出了幾聲怪笑,最後身形一閃,竟是直接從房間里消失了。

片刻之後,我和然然緊緊相擁在了一起。她伸出手,輕輕伸手出,擦拭著我臉上的血:「阿奇,你的血為什麼是暗綠色的?」

暗綠色的?我皺了皺眉,我明明記得,之前我第一次和無臉鬼大戰時,血液從傷口裡冒出來的那樣。

那是鮮紅色的,溫熱的血。

我伸出手擦了擦臉上還未乾透的血,定睛一看,果然是暗綠色的,在銀灰色的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

我鬼使神差的把手湊到唇邊,輕輕舔了一口......味道是出乎意料的好。

「阿奇......你做什麼?」然然瞪大了眼睛,聲音不停的顫抖。

「我......」我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完,意識已經被猛地抽離,最後的最後,我只記得,我的指甲在不停的瘋長。

等我的意識重新恢復,我只看到然然倒在地上,她睜大著眼睛,嘴唇也微微張著,臉上還帶著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可周圍的血卻涼了。

「然然!」我大吼了一聲,下意識要把她扶起來,可伸出手,卻看到了長而尖的指甲和滿手的血。

鮮紅的血,和地上的血一樣。

「不......不會的......」我像是瘋魔了般的喃喃著,從13樓一躍而下。

5. 「你醒啦!」

我醒來的時候,然然正坐在我的床頭,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睫毛微微顫抖。

「我......」我張了張口,聲音一片沙啞。

這是怎麼一回事,然然她還活著,那麼我呢?那個無臉鬼呢?!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然然突然哭了起來,她邊哭邊撲到我懷裡,緊緊的抱著我:「還好,還好你沒事......阿奇,你剛才真的是嚇死我了!」

我有些發愣,卻下意識伸出手揉了揉她細碎的短髮。

「然然,剛才......怎麼了?」

「剛才?」然然有些奇怪,卻還是回答了,「剛才你和一個沒有臉的鬼打了一架,然後就暈過去了。」 她顯然是嚇壞了,一邊說一邊哭,很快淚水就沾濕了我的襯衫。

這麼說,剛才那些.......就是一場夢了。我閉了閉眼,想到然然倒在血泊里的樣子,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沒事了沒事了,」我輕輕拍了拍然然的背,「沒事了,我在你身邊呢。」

然然點了點頭,抬起她那雙噙著水光的眼睛看著我,聲音顫抖的不成調子:「沒事了......沒事了......」

她一邊說一邊握緊了我的手:「阿奇,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不對?只要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就看到自己的指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

一點一點變長,一點一點變尖。

我猛地推開瞭然然,從床上跳了起來,飛速的朝門口跑去。

「阿奇!你要去哪兒?」然然大喊起來,很快聲音又低了下去,帶著一絲懇求,「你不要走,留在這裡,陪陪我好不好?哪怕就現在......」

我頓了頓,卻沒有轉身。

片刻之後,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說著,雙手緊握成拳,尖而長的指甲幾乎要把我的手掌心穿透。

「然然,我害怕啊!我雖然是一個鬼,但是我也是會死的啊!對不起,我害怕......」

「以後,晚上你記得記得開燈。」

說完這一句,我再也控制不住,奪門而出。直到跑離了人界,我才停了下來,意識已是一片模糊。

6.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

我一直在鬼界遊盪著,我在找一個鬼,似乎是一個沒有臉的鬼,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他。

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不過......那是什麼事情呢......我好像已經忘了。

我終於也變成了沒有臉的鬼。

現在我不管走到哪裡,周圍的人或者鬼都會躲著我。我沒有朋友,我總是一個鬼。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我連朋友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這個詞會偶爾躥到我腦子裡。

除了這個詞以外,還有一個詞會經常出現在我腦子裡。

然然。

我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只知道這個詞讓我很難過,並且因為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很高,所以我經常會很難過。

不過還好,最近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已經越來越低了,我也不再是一個鬼了。

我的周圍有了很多的鬼,只是他們都和我一樣,沒有臉。

7. 最近人界很不太平。

人們的防備意識越來越重,加上執法隊越來越多越來越嚴格。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人類的味道了。

人類的味道......想到這個詞我的心裡就一陣沸騰。

人類的味道無疑是鮮美的,而最鮮美的那一刻,莫過於咬斷他們的脖子,感受著滾燙的鮮紅色血液從喉管里源源不斷湧出的那一刻。

簡直是世間至味。

現在的人界,夜晚幾乎與白晝等同。

每到夜裡,每家每戶都亮起了燈,人們足不出戶,只待在充滿燈光的地方。

只有一家不一樣,那是一個獨居的女孩子的家,在13樓。

7. 屋裡里一片寂靜。

只有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正靠在床頭,抱著一個大大的玩具熊,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眼睛的時候,我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一股甘露,湧入了心田。

所有的鬼都很激動,也包括我。我們都躲在黑暗裡躍躍欲試著,也為了爭奪誰第一個品嘗而大打出手。

我們的動靜很大,可那個女孩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依舊獃獃的坐著,手時不時輕輕拍拍玩具熊的頭。

直到我們因為暗自爭鬥打翻了女孩家的一個花瓶,她才猛地轉過頭來,大眼睛亮了一下:「阿奇,是你嗎?」

她大聲喊著,聲音清脆。我的心也隨著她的聲音震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歸於平靜。

阿奇?誰是阿奇?看著她眼裡猶如星辰的亮光,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過既然被發現了,那再爭奪誰第一個也就失去了意義。所有的鬼同時沖了出去,只有我還傻傻的站著沒動。

霎時間整個房間里充滿了烏哭狼嚎聲。

那個女孩卻像是一點都不怕。她仍舊平靜的靠在床頭,眼神不斷的在這些鬼里來回打轉著。

「你們誰是阿奇?我知道阿奇一定在你們中間,你們誰是阿奇?」她大喊著。

沒有鬼理她。

所有的鬼都在她的身旁,暗綠色的唾液從他們黑洞般的嘴裡流出。他們面面相覷,沒有鬼先動手。

直到有一個鬼率先一步躥了出來,將手作爪,劃向了女孩的咽喉。

一瞬間,我想起了她的名字——然然。

但是我好像什麼也來不及做了。

8.我從身後踹翻了那隻鬼,但是很快又有更多的鬼前仆後繼的湧上來。我擋的了一個,擋不了所有。我只能緊緊護著然然,讓她快點離開這裡。

哦,不——我連緊緊護著她,讓她離開這裡都做不到。很快就有一層層的鬼把我們包圍住了。

我們兩肩並著肩,身後是冰冷的牆壁。

我們退無可退。

只有一個開關,孤零零的固定在牆壁上,成為我所有的希望。

在又一波的鬼撲過來前,我把然然緊緊護在了懷裡。

我問她怕不怕,她眼神亮晶晶的,告訴我不怕。

只要和阿奇在一起,刀山火海也不怕。

那就好,我輕輕笑了笑,捂住了她的眼睛,打開了燈。

刺眼的白光在一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內灰飛煙滅。

只有然然還呆在我懷裡,緊緊閉著眼,像是一個永恆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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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到這裡了,你確定不點個贊讓我開心一下么 (? ???ω??? ?)


我被鬼殺死了。茨木。
她說被我炸了太多次,一定要殺我一次才解恨。
這是個小混蛋(??ω??)??


我被鬼殺死了


殺死我的是一個水鬼。傳說水鬼都是一些因為意外而死或者是自殺的人,死後停留人間,沒有辦法轉世投胎。因為積怨太深,沒法忘記安心投胎,所以水鬼只能害死別人當自己的替死鬼,好讓自己轉世投胎。

殺死我的水鬼生前是一個劍客,他一生好事做盡,鋤強扶弱,劫富濟貧,深受百姓的愛戴。但是很不幸,因為結下的仇家太多,在一個黑夜被人害了扔進了河裡,活活淹死。於是他便成了水鬼。

劍客心地善良,不願害死別人做自己的替死鬼,只能在這水中苦苦熬了幾百年。

也許是受不了折磨了吧,便把我拉到了水中,做了他的替死鬼,轉世投胎去了。

這些話都是另一個水鬼告訴我的。她叫陳沫,在這河中已經待了五百年了。

「五百年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生前好多事該淡忘的早該淡忘了,你為什麼不尋一個替死鬼轉世投胎呢?」

陳沫:「在這水中做孤魂野鬼的痛苦旁人又怎麼會知道,只是....我還不能轉世投胎,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沒了我,怕是不行的。」

「那個劍客生前也是個好人,不也終究受不了這痛苦,叫我做了替死鬼?」

陳沫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指著水面上一座古橋:「你可知這座橋的名字叫做什麼?」

我向上看去,那是一座石橋,年代已經很久遠了,上面的一些個花紋圖案早已被風雨侵蝕的差不多了。除此之外,橋身也已經破敗不堪。這也難怪,此地人煙稀少,過往行人鮮有過橋的,久而久之,便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陳沫:「這橋原本並非如此,幾百年前,這裡尚有人居住,雖不說多麼繁華,來往過客也是不少。也有許多人專程來這座橋上。」

「這又是為何?」

陳沫:「這座石橋的名字叫作來世橋。傳說情侶如果能夠來到這座橋上,許下誓言,便永生永世不會分離,哪怕今後投胎千世萬世、也依舊能夠相遇。」

「那這來世橋為何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陳沫:「曾經也有一對情侶恩愛非常,相約在此許下誓言永世不再分離,誰知那個男子居然薄情寡義,背叛了女子,還將女子推下了河,從此之後就沒有人再來了。」

我聽完嘆了一口氣:「世事無常,這些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時間漸漸的過去了,我也逐漸接受了自己變成水鬼的身份,但是也許時日尚淺,我還不急於找一個替死鬼轉世投胎。

於是我和陳沫經常在水中談天說地,她告訴了我許多前朝的事情,還有這幾百年來的一些趣聞,而我則告訴她許多她沒去過的地方的風土人情。

我本以為我會和陳沫一樣,在這水中待上幾百年。
但是很快,陰使找到了我,他說我的陽壽未盡,許我還陽。我聽後自然欣喜非常,於是便跟著陰使走了還陽潭。

臨走前,我找到了陳沫,她笑著和我告了別,讓我安心生活,去考個功名,莫要浪費了這次機會。
我答應了陳沫,回鄉考取了功名。也許真的是上天開眼,我的仕途順利,一路一帆風順做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地方官。

後來,我命人去修繕了來世橋,讓它漸漸恢復了之前的情形。由於山清水秀,前朝往事也漸漸被人遺忘,去來世橋的情侶也越來越多。而我,始終會想起陳沫。

又是十幾年過去了,我身為地方官治理有方,聖上也對我做了嘉獎。只是這年間我也已經沒了當年的志向,再也無心為官了。

在這期間陰使找到了我,告訴我,我的壽命已經不多了,當年還陽的期限也快到了。

其實讓我還陽已經是莫大的恩賜,我也不敢想太多,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陳沫了,不知那麼多年,她有沒有轉世投胎。

於是我卸了官職,帶著一些銀兩,孤身一人去了來世橋。

那天天灰濛濛的,落著細雨,我站在橋上看著,恍惚間,我看見一個穿著素衣的女子向我走來。她看起來很美,眼眸之間也是那麼熟悉。

她撐著傘在我面前站定,笑道:「大人,您可還記得我嗎?」

「當然,我記起你了,你是陳沫。」

陳沫:「聽說您派人來把這橋修了。」

「是啊,我聽你的話,回去做了官,也算是一生圓滿了。」

陳沫掩嘴笑了笑:「大人.....可曾娶妻?」

我覺得我的臉有些發燙:「不曾。我這幾十年......一直想起你。」

陳沫看著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她才開口說道:「你可知,你我前世有過約定,來世要在此相會?」

「你我?」

陳沫沒有回答,她嘆了口氣:「我該走啦。」

「走?可是要轉世嗎?」

「不,我不去轉世,我要回水裡啦,大人。也許我們來世還能再見呢。」

陳沫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在來世橋邊安了家,靜靜地等著陰使接我離開人間。

不到半年,陰使來了,他看到我出神地望著河邊,對我說道:「你可知你當年為何能還陽嗎?」

我望向陰使,似乎猜到了什麼。

「陳沫用她永世不能超生,換你一世還陽。」

「這是為何.....」

「當初將她推入水中的是你的前世,與她許下誓言的也是你的前世。幾百年了,她在此見過你許多次,沒有把你拖入水中。而之前她有機會轉世投胎了,卻選擇了用永世的不得超生換你一世還陽。」

「她這是為了什麼……」

「她說:我不願他受百年孤苦,況且,我和他許下諾言,來世再會。」

「而那個傢伙,太傻了,我怕他忘了,因此就讓我一直記著吧。」


自己寫的,寫給你看。

喜歡就點個贊 點個關注唄。


我被鬼殺死了,嚇死的。

所以現在我浮在半空,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嚇死我的鬼。


我被鬼殺死了。殺死我的鬼,渾身布滿荒蕪,面龐卻有些清秀,彷彿,是一個女鬼?她說她單名一個幽字。「記住了,殺死你的是我,幽鬼。」
「殺尼瑪嗨,勞資有不朽盾!有本事你殺我六神餛飩騎士第二次?」


1.⊙▽⊙
我被鬼殺死了。

"兄弟,不就是搶你幾個紅BUFF,至於去跳樓嗎!"

……

2. ⊙▽⊙
"郭兄弟!"
"周大哥!"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
"真可憐,郭靖兄弟,我們被這個蒙古鬼殺死了。"
"唉,托雷安答,來跟周大哥道個歉吧。"


謝邀

我被鬼殺死了。

我很委屈。

我一個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剛剛結束了學習生活,打算在社會上大展拳腳,為科學發展和人類進步做出巨大貢獻的大好青年,居然被一隻鬼殺死了?

尤其這隻鬼還站在我面前,期期艾艾說道:「大兄弟,你看我殺錯人了,真不是故意的,你看這……」

哦,殺錯人了啊?

我面無表情。

「沒事兄弟。」

那鬼看上去似乎鬆了一口氣。

「等我去研究一下陰間的法律訴訟程序,改天向閻王提起訴訟。」

我臉上帶著一個法學院學士該有的尊嚴,昂首挺胸離開了。

短故事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鬼殺死了。

在我終於擺脫這具肉體,也變成了鬼站在床邊,看著自己的軀殼,心裡如釋重負。
我不討厭現在的一切,也不想死,只是想擺脫這個軀殼。

我在網上搜索到了最惡毒的召喚惡鬼的辦法,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殺死自己。

按照網上的指南,我買來了必備用品,按照步驟,將一切擺放好。坐在房間的地板上,看著準備好的一切,內心有個聲音在說,終於可以解脫了。

很久之前朋友曾經問過我,你不快樂嗎,這個世界不美好嗎,你不怕愛你的人傷心嗎,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期待了嗎。

我知道這個世界很美好,還有很多我沒有見過的風景,沒有吃過的美食,還沒有遇見好玩的人或者事。
可是我真的慢慢的對一切都沒有了期待。

每一個夜晚,黑色像一張破布,慢慢將你籠罩,在你閉上眼睛的時候,悄悄向你襲來,把你壓在布下,你睜開眼睛,卻什麼都沒有,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第二天陽光依舊,美好的鳥叫聲在窗外鳴叫。你拖著沉重的身子,拉開窗帘,你開始明白,太陽升起來了,黑暗都躲了起來,陽光卻不是你的。
於是你想,你可能需要找點事情做了,找一個新的愛好,找一個新的愛人。
新的愛好是畫畫,你在房間里一個人畫很久的畫,開著音樂,什麼也不想,只是不停的畫。
你找了一個新的愛人,他愛你,包容你的一切,甚至想將全世界都給你,但是你發現,你接受不了別人的愛了。
愛太沉重了,比夜裡的黑暗還要重幾百萬分。你寧願自己一個人負擔孤獨,也覺得負擔不起這一分的愛。

一切都沒有好轉。
日漸沉重的身體,越來越趨向於石化。
每日照常升起的太陽,和不是你的陽光。
無能為力。

我講一切東西擺放好,念完咒語,一個小女孩出現在我面前,她穿著紅色的連衣裙,梳兩條辮子,歪著頭,問我,你為什麼想殺死你自己啊?

「因為我,太想活了吧。」


我被鬼殺死了……………………抱歉啊我死了不能回答問題了


「我被鬼殺死了!」這是王二狗在夢裡給我說的第一句話。

二狗子是個瀟洒的男人,瀟洒到從不介意大家叫他二狗。瀟洒到,上課有人念課文「苟富貴,勿相忘」的時候,他能睜開惺忪的睡眼,不假思索地來一句「一定!」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不怎麼當回事兒。因為二狗子命不是一般的硬。第一次是計程車車禍,那個司機腦袋被落下的鋼管穿了個窟窿,結果二狗子在后座睡覺,毫髮無損。第二次是去郊遊,二狗子對村裡的奶牛發生了不可描述的興趣,結果就在二狗子準備近距離觀察的時候,奶牛被雷劈死了,二狗子毫髮無傷。第三次,二狗子走在路上碰到了一個路人甲,跟二狗子擦肩而過,結果那個哥們兒被31樓一個跳樓的妹子給砸死了,二狗子一如既往地毫髮無傷。

這樣一個兇悍傳奇的命硬男,不克別人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被殺死呢?因此我清楚地記得我在夢裡嘻嘻哈哈地說他胡扯。二狗子見我不信,也不以為意,畢竟是二狗子,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只是跟我說:「實話告訴你,當我被那鬼殺死的時候,我是很開心的!因為這證明了一件事,至少世界上是有鬼的,所以總不至於就這麼徹底沒了。」

我笑呵呵地問:「那你現在不開心嗎?」

二狗子眨了眨眼睛說:「挺開心的,那個殺了我的鬼,一直被我追著砍,現在見到我就磕頭,我已經把她收為專用女奴了,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說著指了指牆角。

我順著看過去,一個面目清秀的妹子站在那裡!

「跪下!」二狗子喝到。

那個妹子一聲不吭地就乖乖跪下了,然後二狗子有叫到:「爬過來!」

然後那個妹子就這樣爬了過來。

我笑道:「這個是就是殺死你的鬼了?」

二狗子嘆道:「這個妹子腦袋不大靈光,所以才殺了我?」

我聽著糊塗,問道:「怎麼講?」

二狗子笑道:「鬼通常是不殺人的,只是會嚇唬嚇唬或者作弄作弄人。因為你想啊,人死變成鬼,大家都是鬼了又有死仇,那殺人的鬼能有啥好果子嗎?這個妹子本來就是想作弄一下我,結果我一直不搭理她,她惱羞成怒就把我給推下樓了。結果,我就一直追著她砍,砍了她一個多月。她最後受不了了,願意給我做奴隸來補過。」

我哈哈笑道:「你就胡扯吧!」

二狗子呵呵一笑跟妹子說:「來給鐵柱子秀個七孔流血,就是當時你嚇唬我的那個!」

然後我就看到妹子抬起頭,眼睛變紅,臉變得慘白,耳口鼻眼都滲出了血。

「我的媽呀!」我一下子嚇醒了。

我連忙找人詢問了一下王二狗的下落,才在接通了第五個電話後得知二狗子在一個月前已經去世了。據說是從陽台上失足掉下去的。

我驚出一身冷汗,這個時候卻發現牆角依稀有個黑影。剛才那個眉目清秀的妹子還站在哪裡,盯著我看!

只聽啪的一聲,一隻手穿過牆壁重重給了她一個耳光,「還不快走!還想被砍是不是?」依稀是二狗子的聲音,然後那隻手抓著那個妹子的頭髮就往牆壁里拖。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啊!我不要被這個變態帶走!我都被他給玩殘了!求求你救救我!」妹子聲嘶力竭地喊著,卻被那隻手拖入了牆壁。遠處依稀又聽到二狗子的叫罵聲:「讓你他X殺我!老子就要把你玩兒得不成人樣兒,讓你他X殺死我!」夾雜著妹子的哭叫聲越來越遠。

我揉了揉眼,捏了捏臉,確定自己精神還正常,回想著這詭異的一幕心裡莫名奇妙地覺得好笑,但是又笑不出來。嘴裡不禁重複著王二狗的話:「讓你他X的殺死我!?」

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屋裡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向鏡子看去,鏡子里赫然站著一個女子,身體的半截在牆裡,正驚恐地看著我。


啊沒想到有人看2333
謝謝小可愛們啊!
有點忙所以盡量找時間多寫點
我也不知道我在寫什麼畢竟2333

我被鬼殺死了!

這個天殺的跟我玩躲貓貓,結果找到我了。找到就找到了嘛,突然出現一張鬼臉在眼前就…嚇死我了!!

現在我和他默默蹲在天台思考鬼生。

我說:我爸爸媽媽回來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鬼:不會不會~
我說:你又沒有爸爸媽媽!
鬼:我以前有不行啊!

一,
我沒有朋友,因為我身體不好,別的小朋友不願意跟我玩,每次玩老鷹抓小雞我總是第一個被抓,他們覺得我會拖他們後腿。

「不要帶病鬼玩,有他就贏不了!」

他們總是這樣說。

從此之後我每天都待在家裡,自己跟自己玩。借著燈光在牆上做各種各樣的手影,栩栩如生。或者是看書,我家有好多好多書,都是媽媽在書攤上買的,三塊錢一斤,特別多。

有一天在看一本童話故事書時候,想往後翻一頁,但是這頁紙怎麼也翻不動,像有什麼神秘力量阻止一般。這時,有個聲音在耳邊說:

「等會等會,我這頁還沒看完呢!」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鬼,它一點都不恐怖不嚇人,它力氣很大,它在跟我搶書。

我說:旁邊還有那麼多書你為什麼非要看我這一本!
鬼:我要是能碰到書我還會跟你看這麼幼稚的童話故事嗎!


我被鬼殺死了。當我意識到這個事實時,已經是死後的第七天了。
在我還是個活人的時候,總聽說「頭七」是魂魄歸家的日子。其實吧,這可不是什麼固定的規矩,畢竟到現在都沒有誰來告訴我今天得回家。但是,現在的我,貌似也沒什麼其他事可做,索性死人依了活人的規矩。

可是,我卻忘了回家的路。
奇怪完全沒有一點頭緒。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一絲恐懼。是的,其實鬼也會害怕
因為我發現,我豈止是忘了回家的路,現在的我連自己曾經姓甚名誰、是男是女都不記得了。彷彿記憶被篩選了一般,但凡屬於我自己的事情我一點都想不起來。我只知道我曾經作為一個人活在這世間。
我……還能稱為「我」嗎?

「嘿,你在發什麼呆?」
我抬眼一看,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鬼正在我面前飄著。
「我其實,也不知道在發什麼呆。只是覺得除了發獃,無事可做罷了。」
黑衣鬼突然當著我的面大笑起來:「喂,這可真是我做鬼以來聽過最好笑的回答了。怎麼會無事可做呢,這世間大好河山難道你早看夠了了么,哈哈。好不容易做了鬼,可以飄來飄去的真是方便的很呢。」
「可是……今天是我頭七,我想回家看看。」

話音剛落,黑衣鬼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它嚴肅地問了我一句:「那你還記得你生前住在哪裡么?」
我搖搖頭,說:「完全不記得。」
「那你還記得你是什麼時間?怎麼死的么?」
「應該是七天前,被鬼殺死的。」
「那你可知你是被誰殺死的?」
「……?」
「是我。」

半晌過了,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沒有感覺到怨恨,甚至連一點悲傷都沒有。它明明是害死我的鬼,可我連一句為什麼都不想問他。
「我不怪你。」
「此話當真?」
「嗯,我覺得彷彿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就算沒有你來害我,結果怕是也不會有什麼改變。我認命。」
黑衣鬼沉默了一陣兒,說:「既然是你頭七,你想回住處的話,我帶你去。」

合歡樓。

我抬頭看了看這三個字,眼前的樓正如它的名字,一副奼紫嫣紅燕語鶯啼的模樣。

「你本是這合歡樓里的女子,喚做茯苓。」

「茯……苓嗎?」

「很多事你已經不記得了吧,我猜你現在應該也不想記得了吧。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我不是沒有理由害你的。我是在往生崖遇見你的,所以你那時候本身就是求死的,至於理由已經不重要了。可是我不想你就這麼死了,因為……那樣我就找不到你了。」

黑衣鬼看向我,眼底划過一絲悲傷。

「我不想找不到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後來它告訴我,其實我們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我們的生母在生產的時候難產死掉了,而我的哥哥也在生母死後兩天早夭。只是早夭的緣故,對這世間還有一絲留戀,所以魂魄一直沒有轉世,就這麼飄了十幾年。它說它還會時不時來看看我。

「這十幾年裡,我見過了無數人間生死,竟也生出了人的情感。所以我從不害人,你是第一個。但鬼本身是不允許害人的,我這樣做也是觸犯了禁令。閻王念在我十幾年安分守己的份上,免我受魂飛魄散之苦,只是永生永世不能轉世做人了。」

「那我就陪著你罷了。」

後記

「茯苓快跟上呀!這個村子裡有一口泉,清冽無比,帶你去看看。」

聽罷我加快了飄的速度,突然覺得其實做個鬼也沒什麼不好的。

村口有顆棗樹,一個扎牛角辮的小女孩正在樹下撿棗子。我飄過那棵棗樹的時候,小女孩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大聲沖著遠處的一個抱孩子的婦女喊:「媽媽快看呀,有個穿白衣服的姐姐會飛!哇我見到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啦!」

「傻孩子,這世間哪兒有什麼高手。」

「不是的,媽媽你看啊,那裡還有個穿黑衣服的哥哥呢!」

世間無常。

在我死後的第七天,我回家了。


我被鬼殺死了,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人,據說是個死神。
勞資遇到的死神也不少,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死了還要殺我,真是應了那句話,變成鬼了也不放過我。
而且殺得不止我一個,還要野區那個黃毛和下路那個拿弓的妹子。


不請自來答一發,很無趣求不嫌棄。

我被鬼殺死了。
然後黑白無常來接我。
於是我知道了,「人的靈魂是21克」這話是騙人的。
因為黑白無常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來一個體重計,把我提溜上去,那上面的數字是xx【此處無法顯示】而後嚴肅地告訴我:「你們人類啊老是想著減肥卻不行動,還編瞎話說靈魂很輕來安慰自己,現在只能送你去賣肉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屠戶願意收你了。」(咳咳,玩下梗)
「啥!?」我驚恐地拽住了白無常的衣袖,「那瘦的人,啊呸,瘦的鬼呢?」
「瘦的鬼自然是升職加薪走上鬼生巔峰啊。」黑無常提筆在本本上寫寫畫畫,順便回道,「生前不減肥,死後徒傷悲,鬼也是緊跟著潮流的,唐朝的審美已經過時啦。」
之後他們的話我就聽不清了,此刻的我只想趕緊投胎_(:зゝ∠)_


我被鬼殺死了,因為他看見我跟父母吵架
終於,我也變成了鬼,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終於可以做了啊。
變成鬼的第一天,我感謝了那個鬼,隨後飛去了北京 看各種明星,終於看到了我最喜歡的那個明星。
變成鬼的第二天,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罵人,約p,耍大牌。
變成鬼的第三天,離開了他,逛了逛很多風景。
變成鬼的第四天,開始想家,想爸媽,想姐姐,但我還在逛,儘管照得皂片里根本沒有我。
變成鬼的第五天,打包回家,儘管我什麼都沒有。
變成鬼的第六天,想擁抱媽媽,但我只看見了我透明的手穿過了媽媽的身體。
變成鬼的第七天,雖然我就站在爸爸面前,但他完全看不到我,他好像老了很多。
變成鬼的第八天,爸爸工作很久沒去了,有人問他還去嗎,他說不去了,要在這守著我。
變成鬼的第九天,我去找了之前的那個鬼,暴打了他一頓,雖然沒有用,但我還是想這麼做,我還是這樣愚蠢。
變成鬼的第十天,只有姐姐家的孩子可以看到我,但他總是哭,我也沒有辦法哄好,後來他就被帶走了。
……
……
……
變成鬼的第100天,家裡來了人要拆遷,爸媽不願走,他們說怕老二找不到家。對,老二就是我。
……
……
……

變成鬼的第n天,我已經習慣了,我知道我無法抓住他們的手,無法擦去他們的眼淚,今天媽媽又想起了我,又開始到我的房間喃喃自語。
變成鬼的第n+1天,我要離開他們了,有鬼差發現了我。
.
.
.
.
.


我被鬼殺死了。哦,確切來說,是因為她那張臉對我笑的時候導致我擦窗戶的時候一個沒抓緊從11層樓摔了下去,嗯,其實還是被她殺死的。
我看著街上的大熒幕上放映著我的那間屋子的擺設以及滾動的字幕說著女大學生壓力過大跳樓自殺身亡的故事。
哦旁邊還飄著那個扯著笑的女鬼。
「哎!你看這不是你的房子嘛,拍出來還挺好看的呢。」
「哎!他們說你自殺哎,你說你怎麼想不開呀。」
「咦你幹嘛不說話,我記得你會說話啊。」
嘰嘰喳喳的吵死了,女鬼不是高貴冷艷的嗎?怎麼我身邊這個是話嘮。
「不是你嚇我我會摔死哦?你嚇人能不要在危險的地方嗎?」
「我就是看到你想和你打個招呼啊,再怎麼說也要有禮貌嘛。」
「你是有禮貌了,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因為你的禮貌我摔的很好看?」
「只是摔死啦,又不醜,你看你的臉都沒有花。」
「那我謝謝你哦。」
「不客氣~」她又笑眯眯的。
吵不過臉皮這麼厚的。我忍了。
我在街上飄了幾天她就跟了我幾天,剛開始喊我哎,後來喊我小摔,我聽不出來給女孩子能取這個名字,她卻喊的津津有味。我忍了。
第七天的時候鬼差過來接我,她在後面悠哉悠哉的跟著,鬼差都選擇假裝看不到,我自然又聽了一路的麻雀聲。
到了閻羅殿,還沒看到閻王就被鬼差踢了一下跪在了地上,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抬不起頭來。也罷,反正我也不想看這些神神鬼鬼的模樣,一個女鬼都夠受了。這樣想著便覺得頭頂的壓力都不見了,果然心理暗示是有用處的。
一番長篇大論說的我昏昏欲睡。
「你該投胎了。」女鬼悄悄告訴我。
果然關係戶不簡單,她居然能不跪。
投胎?也好,反正能離開這個害死我的女鬼就可以。
來到奈何橋,孟婆在顫顫巍巍地給過往的亡靈盛湯。
不知是何滋味。
「小摔,這個特別甜,你一會嘗嘗看,可好喝了。」
果然關係戶,孟婆湯的味道都能記住。
輪到我了。
孟婆抬頭看了我一眼,明明垂垂老矣,一雙眼睛卻明亮得粲然,只是那雙眼睛,好像還帶著笑意。
接過一碗湯一飲而盡,並不甜,反倒是酸掉了牙,許是那個女鬼飄的時間久了,都忘了湯的味道。
來到往生處,輪到我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幸好,那女鬼沒跟來,因著終於甩掉她的想法我迅速走進了入口,突然回頭看到了孟婆和藹的笑。
這孟婆真是個好人。
黑暗過後。
兩聲啼哭。
「果然是兩個女兒!哎呀這對父母真是有福氣呀!」一身白的人說。

「終於把那個祖宗送走了,可惜了那個小姑娘,這種打不過還罵不過的話嘮我可受不住。」閻王心有餘悸。
「是啊,終於不再逼著我在湯里放糖了。」孟婆笑的皺紋更深了。


我被鬼殺死了。
作為一個道士,這樣的死未免太不光彩了些,彌留之際,我看著那厲鬼輕輕鬆鬆的撕碎了我的符紙,不僅身子冰涼,心也涼了。
我著實渾渾噩噩的飄了幾天,滿心都是不解,我非不學無術之徒,那硃砂雞血也都是極好的,為何我會落入如此境地?
我恨啊……
生前的修鍊已經不起作用了,怨毒的心思漸漸佔據了我的頭腦,我的意識開始扭曲,魂魄上散發出縷縷黑芒,我頭痛欲裂,嘶吼著在半空中翻滾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裂隙,痛不欲生的我沒猶豫的一頭扎了進去。
不管去哪……魂飛魄散也好……無所謂了……

我醒來了。
殺……
殺……
好痛!
血紅的眼看見一個明亮的黃色身影正在將一張黃紙貼在我身上,深入骨髓的疼痛就是它帶來的,我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將左手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右手扯下那張紙撕了個粉碎。
殺……
殺掉他……
殺掉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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