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淝水之戰時謝安還有心思下棋?
如題,這是怎麼回事?
關於淝水之戰前秦軍失利的原因,現在學術主流認為是民族矛盾,簡單的說就是各民族組成的軍隊不願意為氐族政權賣力……否則沒有一百萬也有幾十萬的大軍不可能被幾聲「秦軍敗了」就一敗塗地了……
不過我還是很奇怪,謝安為什麼前線打得如火如荼還有心思下棋呢?可能性A:謝安已經得到準確情報認為東晉軍必勝!不過我覺得比較大的還是可能性B:史實並非如此,或者說沒這麼誇張,是寫史書的人可能崇尚魏晉風度根本沒有核實材料或者乾脆就是瞎寫……有沒有對晉朝歷史和謝安或者說魏晉風度有研究的朋友說說?
寫史書的基本都是文官,在軍事方面不甚了解。《晉書》也是唐代編寫了,經歷過兩晉十六國南北朝一些列動亂,記錄淝水之役的文獻資料估計大部分都缺失了,所以著書人沒有細緻的描寫戰役經過。
雖然前秦的部隊存在多民族多部族的因素,但是他們也是從關中立國,對抗桓溫北伐,五公之亂,討滅前燕……直至北方統一,顯然是一支百戰不殆的部隊。我相信實際過程不是靠書上描述那樣內奸一嗓子就能擾亂軍心,草木皆兵的情況。但史書中沒有其他詳盡描述,只有靠後世小說家,穿越者腦補了。
至於謝安下棋,一是名士一貫的風格。二以苻堅的性格,哪怕東晉滅亡,王謝桓氏等大族,都能在前秦朝堂上謀取官位,兩晉的君臣關係並非後世那樣單方面忠貞,而是一種皇權和士族的共生。對於士族來說,不管出仕與司馬氏或者苻氏只要能維持家族的利益,也未嘗不可。苻堅雖然出生於氐族,但從小是接受的是漢化思想教育,對於開朝立國講究宗廟禮樂非常在意,所以他一意孤行執意討伐東晉,看重的就是江左政權仍然代表華夏正統。類比於西晉伐吳,孫氏滅亡後司馬氏也並沒有為難江左豪族,周、陸、顧等高門仍然在西晉朝堂擔任高職。反比與石羯滅司馬氏,社會最底層出身的羯族,對這些士族就沒那麼多將就和容忍,看下石勒對王衍的態度。如果早幾十年換石勒石虎等人準備飲馬江東時,謝安怕是沒這份閑心了。
裝的唄。。。讓部下覺得他成竹在胸。。。其實內心慌死了~
跟諸葛亮玩空城計一樣,外表氣定神閑,內心早嚇尿了
首先,B選項。
謝安石有心思下棋其實是裝淡定、裝淡定、裝淡定、重要的事情說三次!
謝安得驛書,知秦兵已敗,時方與客圍棋,攝書置床上,了無喜色,圍棋如故。客問之,徐答曰:「小兒輩遂已破賊。」既罷,還內,過戶限,不覺屐齒之折。
鞋底的折了還沒發覺......老哥心裡得高興成什麼樣......
話說那時候前秦國勢正強,消滅了前燕、仇池、前涼等割據勢力,統一北方。三天兩頭就南下擼東晉。兩國在襄陽、壽春一線經常互毆。而東晉,明顯是不佔優勢的。
謝安為宰相,秦人屢入寇,邊兵失利,安每鎮之以和靜。其為政,務舉大綱,不為小察。時人比安於王導,而謂其文雅過之。
甚至於一些邊將大吏都覺得謝安只會空談。
桓沖深以根本為憂,遣精銳三千入衛京師;謝安固卻之,曰:「朝廷處分已定,兵甲無闕,西藩宜留以為防。」沖對佐吏嘆曰:「謝安石有廟堂之量,不閑將略。今大敵垂至,方游談不暇,遣諸不經事少年拒之,眾又寡弱,天下事已可知,吾其左衽矣!」
其實謝安石真的是在裝淡定啊哈哈,淝水之戰的戰報一到,老哥終於扛不住了。
跟前面答案講的類似,《晉書》是唐朝人寫的,南北朝中後期特別混亂,南方宋齊梁陳四朝殺得不亦樂乎,很多史料都遺失了。於是房相這幫人只能腦補出了很多用已知的歷史結果推斷出來的歷史過程。
至於題主說的A選項,其實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符大王這一波流打的,跟當年曹老闆南下請孫大帝打獵的情形差不多,甚至可以說實力並不如曹老闆。所以失敗也算是必然之理。
對比一下。
370年前秦滅前燕,371年滅仇池,376年滅前梁、代國,379年攻克襄陽,382年呂光西征,383年淝水之戰。中間歷時一共約13年時間。
曹老闆這邊幾乎一樣。
196年曹老闆迎天子,都許昌開始經營兗州,200年官渡大戰克袁紹,207年滅袁氏統一河北,208年7月南下,9月荊州投降,同年進軍赤壁。中間大約歷時12年。
雖然看似實力強大,其實前秦早已是強弩之末。前後戰爭持續十餘年,舉國上下都不願意再大動干戈。符大王手下一班人等對於他南征都是持反對意見的。
堅親至猛第視疾,訪以後事。猛曰:「晉雖僻處江南,然正朔相承,上下安和,臣沒之後,願勿以晉為圖。鮮卑、西羌,我之仇敵,終為人患,宜漸除之,以便社稷。」言終而卒。
尚書左僕射權翼曰:「昔紂為無道,三仁在朝,武王猶為之旋師。今晉雖微弱,未有大惡;謝安,桓沖皆江表偉人,君臣輯睦,內外同心,以臣觀之,未可圖也!」堅嘿然良久,曰:「諸君各言其志。」
太子左衛率石越曰:「今歲鎮守斗,福德在吳,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據長江之險,民為之用,殆未可伐也!」
太子宏曰:「今歲在吳分,又晉君無罪,若大舉不捷,恐威名外挫,財力內竭,此群下所疑也!」堅曰:「昔吾滅燕,亦犯歲而捷,天道固難知也。秦滅六國,六國之君豈皆暴虐乎!」
可惜符老闆心高志遠(驕矜已甚),一定要統一全國。
群臣皆出,獨留陽平公融,謂之曰:「自古定大事者,不過一二臣而已。今眾言紛紛,徒亂人意,吾當與汝決之。」對曰:「今伐晉有三難:天道不順,一也;晉國無釁,二也;我數戰兵疲,民有畏敵之心,三也。群臣言晉不可伐者,皆忠臣也,願陛下聽之。」堅作色曰:「汝亦如此,吾復何望!吾強兵百萬,資仗如山;吾雖未為令主,亦非暗劣。乘累捷之勢,擊垂亡之國,何患不克,豈可復留此殘寇,使長為國家之憂哉!」融泣曰:「晉未可滅,昭然甚明。今勞師大舉,恐無萬全之功。且臣之所憂,不止於此。陛下寵育鮮卑、羌、羯,布滿畿甸。此屬皆我之深仇。太子獨與弱卒數萬留守京師,臣懼有不虞之變生於腹心肘掖,不可悔也。臣之頑愚,誠不足采;王景略一時英傑,陛下常比之諸葛武侯,獨不記其臨沒之言乎!」堅不聽。於是朝臣進諫者眾,堅曰:「以吾擊晉,校其強弱之勢,猶疾風之掃秋葉,而朝廷內外皆言不可,誠吾所不解也!」
加上慕容垂等一些希望從中牟利的老賊們挑唆。苻大王終於行動了。浩浩蕩蕩幾十萬部隊南下滅晉
冠軍、京兆尹慕容垂言于堅曰:「弱並於強,小並於大,此理勢自然,非難知也。以陛下神武應期,威加海外,虎旅百萬,韓、白滿朝,而蕞爾江南,獨違王命,豈可復留之以遺子孫哉!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陛下斷自聖心足矣,何必廣詢朝眾!晉武平吳,所仗者張、杜二三臣而已,若從朝眾之言,豈有混一之功!」堅大悅曰:「與吾共定天下者,獨卿而已。」賜帛五百匹。
可惜真的跟王猛、苻融兩人預測的一樣,東晉正脈相承,上有謀臣良將,下有精兵勁卒,先鋒戰北府兵大顯神威,直接就打了前秦大軍一個下馬威。
謝玄遣廣陵相劉牢之帥精兵五千趣洛澗,未至十里,梁成阻澗為陳以待之。牢之直前渡水,擊成,大破之,斬成及弋陽太守王詠;又分兵繼其歸津,秦步騎崩潰,爭赴淮水,士卒死者萬五千人,執秦揚州刺史王顯等,盡收其器械軍實。
最終符大王依肥水布陣,想玩半渡而擊的經典戰術,可惜沒能考慮到軍隊士氣的低落。稍一後退,全軍潰散,符大王的霸業從此走向低谷。
當年魏文侯問李克吳之所以亡,李克對曰:數戰數勝。文侯問曰:數戰數勝,國之福也,何故亡?克對曰:數戰則民疲,數勝則主驕,以驕主御疲民,未有不亡者也。
符大王正是如此。
看似穩如狗,其實慌得一比!
這個先說說淝水之戰吧,東晉這邊是上下一心,謝桓兩家一致對外,前秦方政局不穩,期間還有內部反叛出現,自是比不了晉。東晉的北府兵已經經過多年訓練,戰鬥力強大。戰線布置前秦驕傲自大,東晉戰術得當,完勝。在淝水之戰前夕東晉方一路兵攻擊襄陽壽陽,一打好幾個月有效的牽制了秦,前鋒慕容垂不得不轉去救援,淝水之戰沒能趕上,這也使他的部隊得以保全,日後自立。秦雖號稱八十萬人,但是當時的運輸行軍補給能力都很差,被晉軍少數精銳一衝即潰也是很有可能的。
雖然以上東晉都做得很好,但是能續命也是僥倖。謝安大概也有盡人事聽天命的意思,能做的都做了,天要亡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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