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城市遍布超能力者會怎樣?
腦洞系列
你住的城市,遍布各類超能力者,比如意念移物,控制元素,水火等,預知未來,腦波控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種能力,根據戰鬥力有排名,但是只要你殺死比自己排名高的人,就可以登上對方的名次,然而就,神秘的第一名一直沒人能撼動,更沒人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問題來了:他應該有何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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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是次元之燼,作者名宮熊貓,敬請指教。
不要問我為啥不打書名號……問我的手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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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原答案。
「即使你能殺死我,也一定贏不過那個人的……」莞東市排名第二的能力者——繁花雪舞韓梅梅臨死前說道。
將她殺死的人是一周之內從排名二百五一路殺到排名前三的,人稱雷霆無情的李雷雷。現在李雷雷戰勝了韓梅梅,離他稱霸莞東市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哼,世上還沒有我戰勝不了的人。」對於韓梅梅死前的話,李雷雷不削一顧。他養了半個月的傷之後,開始尋找東莞排名第一的能力者的蹤影。
沒想到這個人卻異常難找,所有知道他下落的傢伙,口風都很緊。李雷雷一連殺了十幾個人,才從一個二貨嘴裡問出了NO.1的名字。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他叫做郝愛國的……」
李雷雷覺得這個二貨真是死得其所,不過這個心思也只在他腦袋裡佔據了一秒。下一秒,他就已經開始專心思考自己要怎麼對付郝愛國了。
首先自然是要在隱藏好自己能力者身份的前提下,調查清楚對方的能力是什麼。為了能自然地進入到郝愛國的生活圈子裡面,李雷雷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本以為這件事會非常棘手,李雷雷已經做好了一旦暴露就馬上撤離躲一陣子的準備,沒想到郝愛國那個傢伙非常好接近,對人也很沒有疑心,甚至在李雷雷精心設計的各種奸計都沒有來得及施展的時候,那個沒心沒肺的人就已經主動親近了過來,把李雷雷當成了最知心的朋友。
「這就是莞東NO.1?不會是想扮豬吃老虎吧。」
對方越是沒有戒心,李雷雷反倒越是戒備,生怕哪天一不留神,對方丟出個大招就把自己給秒了。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大半年,謹慎的李雷雷一忍再忍,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要行動了。
「可是,媽的,半年了老子什麼也沒能調查出來啊!」
不得不說郝愛國隱藏得非常成功,李雷雷跟他朝夕相處,竟是一絲一毫也沒能查探到他的能力是什麼。反倒是李雷雷的試探,很可能已經引起了郝愛國的猜疑,因為——
「他看我的眼光越來越奇怪了。」
這也是李雷雷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的原因,於是在一個溫暖的午後,他把郝愛國單獨約到了一片廢棄工地上。
「約我來這裡幹什麼?難道你也要跟我表白?拜託你也太不會選地方了吧!」在如血的夕陽下,郝愛國看著李雷雷的眼睛,笑眯眯地問。他一如往常的嘻嘻哈哈,話語裡面卻有了些許的不自然。
「胡……胡說什麼,老子一個大男人跟你表什麼白!」李雷雷氣惱得臉頰通紅,卻是始終下不起決心向眼前這個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溫馴男生出手。
李雷雷你個懦夫,你在怕什麼?
對於自己的不肯出手,李雷雷將其歸結為這是對強者的畏懼——而且是這種深不見底的強者。
越是平靜,越是危險,我必須小心謹慎,一擊必殺……
……
看著李雷雷瞪了個眼睛不說話,郝愛國嘆了口氣,轉身想要走了:「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望著郝愛國的背影,李雷雷陷入了錯愕。這就是強者的自信嗎?居然如此漫不經心的把後背交給敵人?
就在李雷雷發愣的時候,郝愛國的身影搖晃了兩下,猛地就朝他身旁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倒了進去。
「喂!危險啊!」
李雷雷大喊一聲,發動了自己的能力,化身為一道銀藍色電弧,瞬間流到了郝愛國身旁,然後一把把他拉了回來。
電弧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燃跡,在瀰漫四周的空氣被燒焦的氣味里,李雷雷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朝郝愛國吼道:「不要命啦!玩自殺啊?」
被攙扶著的郝愛國一臉平靜,他直視著李雷雷的眼睛,失落地笑道:「你果然是個能力者呢。」
「我……我……」
李雷雷語塞,郝愛國推開他,說道:「你現在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了吧?」
……
……
……
郝愛國的能力,簡單說來就是,他會被接觸他的其他能力者愛上。
在三年之前,他的能力剛剛覺醒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個能力非常弱雞。不知道要怎麼在這個強者如林的城市中活下去的郝愛國,每天都處在擔驚受怕之中。直到後來,他發現每一個遇到自己的能力者都不會對自己動手之後,確定了自己是絕對安全的,他這才放下了心來。
不思進取又默默無聞的郝愛國並沒有謀劃著去取得更好的排名,以得到更好的賞賜和名聲。胸無大志的他,倒是利用起了自己這項奇葩的能力,去謀取起了一些現實的好處,比如說傍一個有超能力的白富美,體驗一下紙醉金迷的感覺,或者就是搜集一群各有特色的能力者妹子,開開後宮聚眾淫亂一下啥的。
但到了後來,他發現這樣沒意思。
沒有人真的愛自己。或者說,郝愛國不知道別人對自己好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因為他的能力。
而且他也不願意再用這種非自然的方式去破壞別人的生活了。因為他的出現,越來越多的人交際圈被打亂了,她們之間,爭風吃醋,算計鬥爭,甚至是嫉妒仇殺輪番上演,郝愛國覺得自己好像一隻散播疾病的蒼蠅,走到哪裡就會把不幸帶到哪裡,似乎所有跟他有交集的人,最後都沒有好的結局。
這種生活,空虛又愧疚。
所以他開始躲進俗世,遠離能力者,他交朋友也十分謹慎,一旦發現自己身邊有其他能力者,就不得不改名換姓,搬到別的地方去。
「可是,你是怎麼成了這個城市NO.1的呢?」
兩個人找了一個偏僻的公園坐了下來,聊起了這些過往。李雷雷買了兩聽汽水,遞給了郝愛國一罐,就像照顧自己的戀人一般。看到郝愛國的嘴唇碰到還留著自己體溫的易拉罐,雷霆無情的李雷雷居然感覺自己像是被電流電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臉頰又開始燙了起來。
「媽蛋,你這玩意兒還真邪門……」
郝愛國抱歉一笑,嘆了口氣又繼續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怎麼搞到第一名的嘛,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
東躲西藏了半年之後,郝愛國遇上了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那是一天夜裡,他買東西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兩個頂級的能力者在決鬥。雖然說是兩個頂級的能力者,但明顯其中一個比另一個更頂級,一套華麗炫目的火焰奧義甩出之後,那個身後飛舞著藍色火鳳凰的漂亮女孩子把對手給轟成了灰燼。
漫天的蒼藍火焰點亮了大半個莞東城的夜空,從未見過這種震撼場面的郝愛國,被嚇成了一隻木雞,僵在了那裡。他本想悄悄溜走,可惜還是被漂浮在天空中視野開闊的女孩子給發現了。
女孩子俯視了他半餉,小臉一紅,趕緊捂住自己的裙擺落到了地面上來。
「臭流氓!」女孩子紅著臉罵他。
郝愛國哪裡會有心思去看她的裙底喲,但他現在已經只顧得上害怕了,忙著發抖就沒有為自己辯解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對這種等級的強者有沒有作用,但就現在的觀察來看,對方似乎不買愛情的帳。
「你抖什麼,很冷嗎?」
女孩問他,他不答話。
「你怕什麼,像只鵪鶉似的!」
不等他答話,警笛聲就划過夜空,打破了這邊的平靜。女孩子拉起他的手就跑:「快走快走,警察要來了!你帶我去吃夜宵我就不殺你,我餓了……」
這個女孩子是個非常強大的能力者,外號蒼炎鳳凰,這幾年來她一直遊盪在華夏南方几個省,尋找高手進行挑戰。她已經在好幾個市取得過第一的排名了,剛剛那一仗,被她殺掉的就是莞東排名第一的能力者,也就是說,現在的莞東市,排名第一人已經是這個小名叫嘟嘟的蒼炎鳳凰了。
「啊!那個蒼炎鳳凰啊!我知道的,她可是我的偶像啊,傳說中當年她可是十三歲成名,打遍華南七省未逢敵手的!可惜聽說後來她來了莞東,就銷聲匿跡了。我回來莞東這裡,也是想著說不定能遇上她,跟她打上一架。」聽到這個自己崇拜了許久的名字,李雷雷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那可真是遺憾啊,你的偶像,其實是個咋咋呼呼的小丫頭……還有就是,你這個水平吧,想跟她打,還差得遠……」
…………
郝愛國和嘟嘟認識一個月之後,兩個人成了戀人。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嘟嘟又脅迫郝愛國請她吃了頓夜宵。在回去的路上,嘟嘟說:「哎呀今天真是好冷啊。」
「你不是火鳳凰嗎?怎麼會冷?」郝愛國看了一眼嘟嘟紅撲撲的臉頰,難以置信。
「你妹的!」
一把把不解風情的郝愛國推到牆邊,嘟嘟就壓了過去,然後強吻了他。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不許拒絕,不然老娘宰了你!」
兩個人就這樣成了情侶,郝愛國不止一次向她確認過:「你真的喜歡我?你確定不是因為我的能力?」
每次他這樣說,都會被嘟嘟一頓老拳打成豬頭。
「你以為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那破能力也想對我起作用?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誰!老娘可是堂堂莞東第一扛把子,打遍八省無敵手的蒼炎鳳凰陳雨塵!」
"吹過了啊,明明才七個省,你不是被五羊市的黑爵打跑到這裡來的么?"
"放屁,老娘跟他是平手,那兩天我親戚來了,不然那個雜碎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自從嘟嘟和郝愛國成了情侶,來挑戰她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她成了NO.1的頭一個月,或許別人還比較忌憚她,都不敢在她跟前露面,可自從那次強吻之後,挑戰者就像熬夜之後的痘痘一般,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了。
「哎喲我去,這一天打五六架是要累死老娘啊……」又過了一個月,疲於戰鬥的嘟嘟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埋怨郝愛國道:「我說,那些傢伙不會是沖著你來的吧?合著打了一個月的架,老娘的對手都是自己的情敵?」
郝愛國不置可否,只好建議嘟嘟跟自己分開一段時間,以免出現意外。嘟嘟雖然粗神經,但事關生死也是一點不馬虎,當即就收拾行李躲了出去。
結果,不等寂寞的郝愛國思念她滿一天半,她又屁顛屁顛回來了。
「我覺得,老娘這一走,你肯定會被別人佔便宜……或者就是,你小子肯定回去占別人便宜。所以我得盯著你。」
「可是……」
「別可是了,要打架的讓他們放馬過來,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你以為老娘會怕?」
她說是這麼說,但終究還是出了意外。
嘟嘟離開了五羊市,那裡的NO.1就自動順位給了黑爵。可是黑爵不甘心,也跑過莞東這邊追蹤了一下嘟嘟的下落。他其實只是對這個漂亮女孩有點心動,有點放不下而已,沒想到等見到嘟嘟的男朋友郝愛國,他就徹底淪陷了。
看到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墜入愛河無法自拔的黑爵嫉妒不已,便集結了幾個狗腿子,伏擊了早已勞累不堪的嘟嘟。就在郝愛國的面前,嘟嘟香消玉殞了。於是黑爵便自動放棄了五羊市的排名,轉而成了莞東第一。
就在郝愛國的懷裡,嘟嘟體內的那隻藍色鳳凰掙扎著脫體而出,碎裂成了數片星火,被風吹散,成了漫天星輝,然後慢慢熄滅,消失不見。
伴著鳳凰死去,嘟嘟的生命也一同流逝,在她臨死之前,她笑著抬起無力的手,擦了擦郝愛國臉上的淚,對他說:「你老是擔心我不喜歡你,你看,現在我不是能力者了,可我還是愛你,我還是……」
她沒能說完這句話,握著嘟嘟冰冷的手,郝愛國哭到近乎昏厥。
在他哭乾眼淚之後,他站起身來,用沙啞到幾乎出不了聲音的嗓子對黑爵說:「你給我去死。」
於是在三天之後,始終無法得到郝愛國原諒、內心掙扎不已的黑爵,選擇了自殺。
莞東將他的死判定為是郝愛國造成的,於是郝愛國便從排名三千七百一十四,一躍成了莞東第一。而且之後兩年,這個位置也一直由他佔據著。
……
……
……
「所以啊,現在你明白了吧,你最好離我遠點。」喝完手裡的汽水,郝愛國把空罐子捏扁,重重扔了出去。然後他站起身,丟下心情沉重的李雷雷,抬腳就想走了。
「等一下……」李雷雷猛然明白,他這一走,自己今生也許再也見不到他了,不由得十分惋惜起來,便叫了他一聲。可是叫住了郝愛國,李雷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忘掉我吧,就當咱倆之間,沒事發生過。本來我還以為,好不容易交了個朋友的……離我太近,容易不幸。」
「可、可是……」李雷雷竭力想要找出一個挽留他的理由出來。
「你信不信,現在暗中就有不下十雙眼睛再盯著我們。如果不是你足夠強大,如果不是我提前告誡過他們,你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你以為曾經龍吟虎踞的莞東這兩年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可是,我想當第一怎麼辦……你都還沒跟我打過……」說出了最後這個理由,李雷雷看郝愛國的目光里多了一絲希冀。
可惜那個人還是沒有回頭,他抬起手,用背影向李雷雷做了個告別,留下了一句「我這麼弱,就當你已經贏了吧。後會無期了,我的朋友。」便一步一步消失在了新鮮的夜色裡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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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一時手癢啰嗦了這麼一長篇東西出來,如果有喜歡的朋友請隨意轉載,不過最好能告訴我一聲,多謝多謝~
Chapter.1
「喬木木,你知道無名者九號嗎?聽說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哎!」
放學鈴聲敲響時,同桌蔣小蕊用指尖滑動手機屏幕,出示「掌上神訊」給我看。
「掌上神訊我早卸了。」我把目光從她手機上移開
「你怎麼卸了?」
蔣小蕊鼓起腮幫子,好像我卸載個手機軟體還得罪了她一樣。
「那些超能力者在幹什麼,關我這種小老百姓什麼事?」我微張著嘴:「我不感興趣。」
我住的城市,號稱是「神」最多,實力也最強的城市。據說掌上神訊里戰力第一的「神」,就生活在這個城市。神文化在此泛濫,幾乎人人手機里都有掌上神訊這個軟體。
我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說我是神文化的終極粉絲。
但似乎為了彰顯個性,我順口騙了蔣小蕊,說把掌上神訊卸了。沒想到,卻換來她一句:「真無聊。」
無名者九號,我當然是知道的。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就把排名從一萬三千八百六十四位提到三千零一位。他直接從次天使級升到次神級,實力不可估量。
最關鍵的是,他沒有任何資料。御神府規定每位有超能力的人,必須實名登記在案。無名者九號,是唯一一個御神俯認證,卻只留下名字的人。
這個充滿了神秘氣息的人,最近火透了半邊天。關於無名者九號的坊間傳聞,不絕於耳。
我挎著書包走在夜色里,心裡滿是對無名者九號的猜疑與憧憬。
「木木……」
不知道是誰伸出一隻手,搭在了我右肩上。
我嚇了一跳,回身一看,卻是我的死黨楊偉。
我假怒道:「楊偉!能不能不要突然冒出來!你小子差點把我嚇陽痿。」
「先……別開玩笑了,跟我來……」楊偉支吾道。
我這才看出他雙唇慘白,一雙眼睛紅得發紫。
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他便帶我踅進一條小巷裡。
小巷裡有一盞暖黃的街燈,明晃晃的照出了楊偉腹上的傷口,連著他的襯衫一起,在鮮血的混雜下,破碎而模糊。
「殺了我!」楊偉拿出一把刀,塞進我手心裡:「快!我就是無名者九號!」
楊偉撕開襯衫,赫然露出胸口的標識,一雙金黃的翅膀——次神級!
「……」我瞪直了眼睛,一時接受不了眼前的狀況。
可沒等我反應,楊偉便握住我持刀的手,將刀狠狠地插進他的胸口。
「現在……」楊偉口裡滲出血沫:「跑!」
「……」我仍是說不出話,全身劇烈的顫抖著。
「快跑啊!」楊偉吼叫著:「去我家!快!」
他抬起雙手,想鼓出最後一絲力氣推我,可那雙手卻懸在半空,緩緩地失去了力量。他僵直的身體終於像爛泥一般癱了下去。
似乎有千萬枚火炭覆蓋了我的軀體,我身上燙得緊,呆在原地,不敢吸任何一口多餘的空氣。
叮的一聲,我的手機響了,我無意識地拿出來,看到一條掌上審訊的推送:無名者九號失去生命體征,已確認被擊殺!擊殺者不存在於排名中!稍後將持續為您推送最新消息!
我空白的腦海里剛想浮現一絲信息,一道破空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一陣無名之風從我面前瞬過。
我剛才所站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深深的刀痕,如果我不退後,那個痕迹顯然會出現在我身上!
冷汗唰地從我背後溢出。明明除了我和楊偉外……這四下空無一個人!
顧不得楊偉了!極度危險的訊號使我的雙腳動了起來,我左右揮動雙手,拚命地向外奔去。
有人在追我!我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證明了這一點!
排名第九十七位,擁有隱形能力的影子劍客!
這一念想飛速閃過我的腦中,除了他,還有誰擁有這樣的能力?
什麼情況!我只是個市井小民,怎麼惹得動這尊大神?先是楊偉叫我殺了他,後來發現他就是無名者九號,現在還要被影子劍客追殺!我快要瘋了!
我在街巷中四處穿行,那腳步窮追不捨,已經不知有幾刀蹭著我的衣服滑過,我的體力已經逼近極限。
突然,我背後一涼,我能感覺到刀刃的冰冷。
與此同時,一個女孩出現在我的正前方。
那個女孩目光如炬,揮手便是一團火焰從我耳旁掠過,好像擊中了我身後的人,我的背後傳來一聲嚎叫。
「你還真是不給我面子啊?」女孩雙眼直視著我身後的人,冷笑道。
我轉過頭,追我的人已經現了型,正是影子劍客!
影子劍客喘著粗氣,甩了甩手中的武士刀:「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這個人我要定了!」
「哈哈!」女孩大笑起來,手中火光一閃:「試試?」
影子劍客後退半步:「我們打起來會兩敗俱傷!」
女孩笑得更開心了:「兩敗俱傷?就憑你?你除了隱身去偷看老太婆洗澡還會什麼?」
話音未落,影子劍客已不見蹤影,然而周圍腳步聲驟起,看來他準備動手了!
女孩收起笑容,上前護住我。她雙唇微啟,一股烈焰從中噴了出來,形成一道屏障,圍住了我們兩人。
好熱!我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這個女孩是誰!?排名上並沒有誰能使用火的能力啊!
火焰屏障破出一個缺口,一把刀的虛影殺了進來,這把刀在空中又複製出無數把飛刀,直向我們飛來。
女孩伸出手,憑空一攥,火焰從腳底升起,讓飛刀化為灰燼。
卧槽!?我的衣角已經燒了起來,我連忙在地上打滾,企圖撲滅火焰。
「幹嘛?」女孩盯著我:「羊癲瘋啊你?」
我見火焰已滅,抬起頭緊張地看向女孩。女孩一腳踢在我臉上,我當即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在楊偉家,身上一絲不掛。
Chapter.2
「穿上衣服,跟我來。」
一個男人走到我身前,丟給我一套衣褲。
「呃……」我坐起來,用食指在臉上磨蹭,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你們是誰啊?」
男人沒有說話,他凌厲的目光使我不敢追問。
我瞟了一眼擺放在床下的拖鞋,抿著嘴,小心翼翼地把衣褲套上後下床,活像個被父母逼迫起床的小孩。
我自己的衣服呢?
大概我的腦子已經死機很長時間了,我的記憶混亂得要死,估計現在讓我背個乘法個乘法口訣都有困難。
男人轉身走在前面,我縮著脖子跟在後面。
我的衣服……昨天應該被影子劍客砍破了吧?對了,我讓影子劍客從背後砍了一刀!想到這,我把手伸到衣服裡面,反覆摸索背部。奇怪!沒有傷口啊?
我怎麼會在這呢?我記得我被那個女孩踢暈了……但是她不是和影子劍客打起來了嗎?哎呀,越想越亂!
我隨男人走到了屋子的深處,是一個堆滿雜物的房間。這裡是楊偉家的儲物間吧?這是幹嘛?
男人停下了腳步,我在他身後好奇地張望。
咔的一聲,某一塊地板磚打開了,狹長的通路露了出來,密集的階梯看不到盡頭。
這是地下室!?該不會想監禁我,讓我淪為女生們發泄的工具?我長的也不帥啊!
男人叫住了左顧右盼的我,讓我走在前面。總之逃跑一定是沒戲的!
我和他一前一後地往下面走去,走完階梯後,眼前出現了一扇鐵門。像是知道有人來一般,鐵門自動打開了。鐵門上方,刻著三個大字。
逆神團!!!
北幕市中央銀行頂樓出現十枚人頭,人頭整齊地掛在欄杆上,查明為逆神團份子所為,屍體或被食用。
北幕市東城市場發生混戰,逆神團份子屠殺平民,數十名次天使身首異處,血流成河。
一條條關於逆神團的新聞從那三個字里飄散出來,我的腿頓時軟了下去。
逆神團是與御神府對抗的邪教,裡面的人都是殺人吃肉,茹毛飲血的惡魔!
男人見狀一把將我挽住,防止我倒在地上。一雙大手把我提溜了進去。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鐵門關了。
一張黑色長桌率先映入我眼裡,在桌子兩旁,分坐著兩批人,他們正談著什麼。在桌子的正對頭坐著的,是之前那個使用火焰的女孩,她輕甩酒紅色的短髮,一隻腳搭在椅子上,朝我們這邊點了點頭。
男人把我帶到女孩身前,我一下就撲倒在地。
「各位英雄!饒命啊!各位大姐!大哥!美少女!我就一學生!平時沒少熬夜抽煙喝酒,生活缺乏鍛煉,肉質粗糙,重金屬超標,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哎,我們又不吃你。」女孩坐在椅子上,饒有興緻地看著我。
「是是是!食品安全問題形勢嚴峻,吃不得!吃不得啊!」
我抬起頭,拱手附和她。
「看看!」紅髮女孩杵著臉笑道:「御神府那幫孫子把咱們宣傳成什麼樣了!」
桌上有笑的有罵的,但不管怎樣,我的心是顫的。
女孩把我拉到另一張椅子上坐定道:「我叫若焰心,是逆神團三分隊的隊長。東城區這邊大部分是我們的地盤,你應該聽說過我吧?『火女若焰心』」
「聽說過,聽說過,隊長您好!」
雖然我表面上點頭哈腰,但根本沒有聽說過啊!排名上的人我如數家珍,這些黑暗勢力卻一直是我所不屑的。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
我站起身:「敢問隊長有什麼指示?願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好啊!」若焰心說:「我要你加入我們。」
我的腿立即軟了下去,落坐回椅子。
「隊長……我從小到大連只蚊子都沒殺過,實在沒什麼實踐經驗,您不如讓我出去鍛煉兩年,再回來效力不遲……」
「楊偉和你關係不錯吧?」
聽到楊偉的名字,我收起諂媚的表情。
「怎……怎麼?」
「他就是無名者九號」若焰心道:「這個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他跟我一條褲子穿到大的。」
「那你知不知道……」若焰心眼神略有波動:「他是逆神團的人呢?」
「怎麼可能!」我脫口而出:「無名者九號是御神府的人,排名上也有的!」
「楊偉是我們派去御神俯的卧底,不巧的是,他在那邊接到的任務,也是當我們的卧底,所以排名上才沒有公開他的資料。」
「雙面間諜……」我轉了轉眼珠:「對吧?」
「對,可他本身還是我們的人。」若焰心把臉湊到我鼻尖處:「他現在把能力交給了你,你理應為我們做事。」
「……」我啞口無言。
「他要是不把『泥人』的能力交給你,你早就被趙斌砍成肉糊了。」
我知道,趙斌是影子劍客的本名。昨天我明明被他砍中,今天卻沒有傷口,想必跟這「泥人」有關,我便直接問若焰心。
若焰心把手放到桌面上,緩緩道:「『泥人』是楊偉的能力,可以製造或化本身為泥土,刀槍不入,就算被刀刺中,傷口也能迅速癒合。甚至還可以改變自己的相貌,是神能中的上品啊。你殺了他,他的神能就會轉移到你身上。」
「那為什麼他會死於外傷?」
「這個世界上有的是辦法讓你的能力使用不出來」若焰心掏出一把刀丟在桌面上,正是昨天楊偉讓我殺死他的那把刀!
「昨天他給你的刀是用『冥』這種稀有金屬製成的,『冥』可以讓一切能力失效,想必是他拚死從趙斌手裡奪來的。」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影子劍客殺不死我。
「好了。」若焰心道:「你也想為楊偉報仇吧?」
若焰心語畢,不知誰的手突然伸出來扣住了我的手腕,我錯愕的轉頭,卻見是領我到這來的男人。
男人提起我的右手,同時拿起桌上的那把「冥刀」,猛地在我右手手腕處割開一個口子。他撂下刀,手裡變出一隻噁心的蟲子,硬生生地塞進我的傷口裡。那蟲子在我皮下遊走,突起的肉清晰可見,徑直朝我心臟方向去。
「啊!!」我吃痛叫了出來,那可是實實在在鑽心的疼!
「認識一下吧。」若焰心微笑著:「他是『蟲王』肖凱。」
這個叫肖凱的男人露出一口白牙笑著,他放下了我的右手,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有鮮血不斷往外涌。
「你的身體里已經被植入了寄生蟲,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在我們的掌控下,當然,等你適應了工作,我們會把蟲取出來。」
除了手上的傷,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不知道那蟲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現在開始,你就是『無名者九號』」若焰心道:「你要替楊偉好好活下去。」
恍惚間,我看到若焰心的眼睛波動了一下。
「下午你就去見北幕市御神府的老大,他一定會讓你接替無名者九號,做我們的卧底。以後你就正常生活,只有一點,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怎麼知道他會讓我接替楊偉的工作。」
我一邊捂著自己流血的手,一邊盯住若焰心,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這你就別管了,聽我吩咐便是。」若焰心答:「還有,要叫我隊長。」
「就算我成為了新的無名者九號,我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了。」
「哦?你說趙斌啊?」若焰心嘴角一揚。
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影子劍客,被肖凱揪了出來,肖凱撿起刀朝他脖子一抹,影子劍客血灑當場。
那血夕陽般紅艷,排名九十七位的強者,就這樣隕落,我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這是一種世界崩壞的噁心。
若焰心讓我離開了,她讓我直奔御神府而去,我拿回了我的手機,失神地翻看著。
掌上神訊推送著:影子劍客失去生命體征,已確認被擊殺!每個一個社交軟體里,都在討論無名者九號之死,掌上神訊現在又炸開了鍋,「影子劍客」四個字刷屏每一個群。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御神府為什麼要搞這個排名,以這種東西來鼓勵能力者的爭奪廝殺。
不過那時的我,只顧抱頭蹲下,大吼一聲,便痛哭起來,也許是哭楊偉的死,也許是對未來的恐懼,我腦海里回蕩著若焰心那句話。
「現在開始,你就是無名者九號。」
chapter.3
硃紅色偉岸的建築橫縱在每一塊土地,近百米高的門柱聳立在街道兩側,裡面的一切都與都市區分開來,透露出尊貴古秀的氣息。這裡車水馬龍,可謂城中之城。
「喂。」我接起一個匿名電話。
「無名者!你到御神府分部了嗎?」
若焰心似乎在電話那頭竊笑。
「嗯,我到了。」我無力道:「我有名字的,我叫喬木木。」
「直接去御神府中樞堂!我交代你的話你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
「那好!等你出來後,我再聯繫你。」
掛了電話,我踏入這個我從沒想過、也不敢踏入的地界。
御神府,它們掌管這個世界的規則。那些立
於排名中,掛以神之名的人聚集於此。
來的路上我已經試探著使用了「泥人」的能力,的確可以讓我的身體具有粘土一樣的性質,集中注意力,也可以從手中滲出少許泥土。
然而踏進這裡的那一刻開始,這個能力就失效了。
我插在衣兜里的手,不管怎麼試探,都是實實在在的肉。
御神府可找不到這麼多「冥」來限制這麼大的土地。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
排名第四十三位,北幕市最高級神官——「黑洞」羅丁。他能讓方圓十里內的能力者能力無效化。我今天要找的,正是這個人。
「請問您有什麼事。」
中樞堂廳內,一個身著西裝短裙的女孩對我投以微笑。她肩膀上印刻著一隻黃金權杖——大天使級。
連接待者都在排名八千位以上嗎……我的腿肌又開始不聽使喚了。
「我……我做神能認證。」我回應道。
「好,跟我來吧。」
「等一下!」我叫住了這位轉身欲走的大天使:「我……要羅丁大人認證!」
「羅丁大人不在……」
也許是被我嚇到了,她上下打量著我。
「你找羅丁大人?」
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就像早就準備好似的從櫃檯後走出來,他推著眼鏡,來到我身前。
我點點頭,與他四目相對。這個人我覺得很眼熟,他應該在排名里比較靠前的位置,至少也是次神級。
「我是『創物者』苗庄。」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特別的東西。苗庄背過我,側臉示意我跟上他。他突然扶住我的肩膀,讓我不知所措。一路上他都保持這個姿勢,好像怕我摔倒一般。
走到某一處,他推開大門,門內傳來疑惑的目光。
「苗庄?什麼事?」
那就是我第一次見到黑洞羅丁。他西裝革履,危坐於皮椅上,五官稜角分明,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從他雙眼中投射出來,那力量要把你推出去,又要把你拉回來,我懷疑他身邊的空氣是否還在流動。
「他是來做神能認證的。」苗庄笑道:「還要您親自認證呢!」
「你幫他做就行了,我這還有事。」
羅丁收回目光,轉而和坐在他面前的一位長發男人談起來。
按理來說,我和羅丁這種級別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同一間屋子裡,可神能鑒定是一件相當嚴肅的事,做了神能鑒定,你就是御神府的人,你的前途有無限可能,將來誰做誰上司還不一定,羅丁總不能趕我出去。
我像極了一個被長輩怠慢的孩子:「無名者九號就是我殺的!」
這下,連坐在羅丁對面的長髮男也隨著羅丁一起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那又如何?」羅丁讓我繼續。
「無名者九號是我的好朋友!他昨天被逆神團的人追殺,情急之下把能力交給了我!他還告訴我他是你們插在逆神團的卧底,讓我替他報仇。」
這段話,是若焰心交代我的。
苗庄忽地走上來問:「這麼說,你就有泥人的能力咯?」
聞言,羅丁大步走到我面前,捏了下我的肩膀點頭道:「沒錯,他現在有泥人的能力。」
羅丁讓我坐下,他眼裡的狡黠一閃而逝:「那你想不想替他報仇呢?」
「當然想!」我斬釘截鐵道。
苗庄湊過來:「羅丁大人,不如就讓他繼續去逆神團卧底吧。
「你是說讓他接替楊偉的工作?」羅丁挑著眉毛:「逆神團的人窮凶極惡,你願意做那麼危險的事嗎?」
「我不怕!我要為楊偉報仇!把逆神團粉碎!」
羅丁笑著:「不錯,只是你先不用做那麼麻煩的事。」
「……」我知道他還有下文,知趣的閉嘴。
「是這樣的,我到北幕市掌權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前,黑幕市御神府就在逆神團里安插卧底了。」羅丁繼續道:「那個卧底現在還在逆神團里,不過知道他身份的人已經被逆神團殺光了。」
「所以……」
「所以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找到那名與我們失聯的卧底。如果你在逆神團里發現這樣的人,就告訴我。」
「沒問題。」
「你繼續使用無名者九號的身份,只受我指揮,不劃分你進任何御神府勢力。」羅丁擺擺手:「先去做神能認證吧,之後過來找我。」
苗庄帶我離開了那裡,去辦認證手續。走到某個無人的拐角處,他突然湊到我耳邊低語道:「我是若焰心的人,這裡一切有我照顧。」
我愣了一會兒,這才明白他之前怪異的舉動是怎麼回事,心說大哥你可把我嚇死了,先前你又是眼神暗示,又是肢體接觸,我還以為你性取向不正常呢。
由於我身份特殊,不用登記資料什麼的,在苗庄的照顧下,手續很快辦好。回到羅丁辦公室時,我的胸前已經紋刻了一個淡紅色權杖。
這是御神府麾下的標示,這個標示與御神府內部機構相關聯,會隨著排名的變化而變化,淡紅色權杖表示次天使,往上還有天使,大天使,次神,神,大神。論資排輩,等級分明,也算是御神府的職位體系了。
「好了?」羅丁見我回們回來便道:「你雖然繼承了無名者九號的身份,但排名可不能繼承啊,從頭做起吧。」
羅丁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去提高排名,以博出位。
「不過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干倒一片人了。」羅丁似笑非笑:「如果你有這個能力,也可以來幹掉我。」
御神府鼓勵廝殺,鼓勵大家相互爭奪排名,這就是神世界裡原始叢林「規則」。這個規則意外的有效,御神府下層為了保證自身安全,就要牢牢地依靠於高層。如果局勢混亂起來,御神府的頂層就會出來控制——他們擁有絕對的力量。
「哈哈……」苗庄僵硬地跟著羅丁笑。
「幹掉羅丁大人?就憑他?」羅丁身前的長髮終於開口:「泥人這個能力耍耍雜技不錯,實在沒什麼戰鬥力。」
苗庄介紹到:「他是『鐵人』阿爾法,和我一起共侍羅丁大人。」
「哈哈,兩位可是我的左右手啊」羅丁站起來對我說:「醜話我可說在前面,卧底是你的工作,怎麼混是你的事。你身份特殊,惹出事來我不能保你。楊偉為什麼會死?就是因為他無名者九號的身份走露,無名者九號風頭正盛,想上位的人會追殺他,惹過的人,會回來尋仇。御神府不能保你,逆神團不會保你。」
他說話的態度,就好像我卧底不是他安排的一樣。
「好好調查,不要惹逆神團的人。時機到了,我會將你的身份公開,你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這就是我離開御神府前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有提拔之意,很久很久以後,我都會反覆品味這句當時聽起來正常,卻別有意味的話。
羅丁和我約好每周通一次電話,讓苗庄把我安排進逆神團,哪需要安排喲我的羅丁大人,我就是逆神團的人。
我出來時,就收到掌上審訊推送:排名中出現了新的無名者九號!排名兩萬三千七百零一!他是誰?
若焰心已經在楊偉家裡等我很久了,我一到那裡,她便急切的問我怎麼樣了。
我癱倒在沙發上,長出一口氣道:「苗庄原來……」
「說正事!」若焰心打斷了我。
「隊長!我剛完成這麼重大的任務,你這什麼態度啊?」
「你是不是沒被肖凱的蟲咬夠?還是想被我烤一烤?」
「……」
不是怕,我出於對若焰心的尊敬,只好直接了當地把事情經過跟她說了一通。
若焰心聽後喜道:「不錯!」
「羅丁的任務是讓我調查逆神團里他們失聯的卧底,那你們又讓我去御神府卧底些什麼啊?」
「我要你殺上御神府的最高層!」若焰心堅定道。
「啊?」我本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答覆。
「我們逆神團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嗎?」
「打家劫舍,強搶民女?這個我能幹。」
若焰心揪住我的耳朵:「聽好了,我們要推翻御神府,但我們掌握的資料太少了,所以要安排人去一探虛實。」
若焰心放開了我,起身走動:「御神府頂層的水深不可測,我們必須要掌握他們的情報。」
若焰心倒像在自言自語。
「你知道排名上的第一位有什麼能力嗎?」若焰心問我。
我拿出手機,打開掌上神訊對照念道:「第一位,『先知』,能夠預測未來。不過卻處于歸隱狀態,出生年月不詳,照片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他的本事這麼大,怎麼不掌控實權,要歸隱呢?」若焰心顯然是明知故問:「第二名,是現在御神府的掌控者,具有精神操控的力量,第三名具有奪取他人能力的力量……第三名為什麼不奪取第二名的力量呢?」
「因為第二名『後知』能夠操控他們的精神啊!」
「我不這麼想。」若焰心說:「御神府頂層就是一團迷霧,你的任務,就是進入這團迷霧裡,一探究竟。」
若焰心俯到我身前問:「你應該知道,御神府是憑什麼精確掌握其麾下兩萬多人的能力屬性。」
我翻動著掌上神訊:「第二名『後知』還有一個能力,就是知道過去發生的所有事。」
「沒錯,半年前,有人自稱『後知』說掌管萬物的天神死了,能力分散到人間。人間果然有各種能力被開發出來,從此世界變了格局。這位『後知』還能精確的說出每人能力的特性,都得到了印證。」
若焰心雙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但根據我的調查,這位『後知』已經被人殺死了!」
「你是說第二名根本不是『後知』?」
「沒錯。」若焰心眼中火光四濺:「掌上神訊是為御神府服務的,內容全由他們說了算,我隱隱覺得,有兩萬能力者的御神府在害怕,害怕我們只有千眾的逆神團。」
她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是吼出來的。
「世界,要重新洗牌了!」
chapter.4
我沉默良久,輕道:「你說的輕巧。御神府從建立之初,對我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我沒什麼本事,即便得到了『泥人』也一樣,你們還是別指望我了。」
若焰心坐了下去,從茶几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本丟給我:「這是楊偉對於泥人能力的心得,你可以參考下。泥人最大的用處即是『捏臉』,也就是說,你可以輕鬆地易容成他人。」
我打開這本心得翻看著,有些釋然:「說白了,逆神團和御神府需要的不是我,而是泥人對吧?」
「那當然,你以為你是老幾啊?」若焰心雙手交叉,放在膝蓋前:「至於能捏得多像,就全憑手藝了。」
「對了。」我收起筆記本:「羅丁說逆神團里有一個老卧底,你就不在意?」
「這有什麼?我們本來就知道御神府安插了人在逆神團里,還不止一個兩個呢。」若焰心不以為然:「再說,那個老卧底說不定早就叛變革命了。」
「哎~」我揚起嘴道:「人家御神府可說了,我以後前途光明,你就不打算給我個一官半職?我指不定哪天也叛變革命了呢。」
「你要是敢,你肚子里的那隻蟲馬上就把你咬的只剩皮。」
「那給個副隊長行不?」
「逆神團的職位只有團長和副團長、隊長以及團眾!沒有副隊長!」
「那給個優秀團眾總可以吧?」
「你再貧我真的會把你舌頭燒焦。」
若焰心讓我跟她去地下室,說有大禮物要送我。
我來到那裡,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被綁在柱子上,已經被打暈了。他頭上帶著一頂草帽,草帽上有一圈紅布,他穿著牛仔短褲,上衣還沒有袖子。
大哥,你是哪個漫畫里穿越來的啊。
「他是排名七千一百三十三位的『海賊王』路走。殺了他,你就可以升到『大天使了』。」若焰心把冥刀遞到我手裡:「沒人知道無名者九號是誰,你殺了他,他上面的人也找不到你。」
殺……了他?殺……
「這傢伙平時沒少幹壞事,你不必內疚。」若焰心冷道。
「我……算了吧」我的手在頭上一圈一圈地劃著:「我和人家無怨無仇的……」
若焰心從我手中奪過刀:「這人今天死定了,你不殺他,我也要殺他。」
說罷,她把刀丟回我懷裡:「你連個人也不敢殺,還談什麼登頂御神府?」
又不是我要登頂御神府的!我偷偷在心裡回應。
最終,我還是沒能下去手,說到底是心軟,我可真是連雞都沒殺過一隻。不過若焰心也沒殺他,她是為了讓我下得去手才說的那番話。我們轉手將他丟在了街上。
只是後來,我發現人對殺戮有本能的渴望,這個渴望在沒有法律的規範下,一觸既燃。
我的手機震個不停,來電人顯示是老爸,我暗叫不好,接起來,那邊傳來怒斥:「臭小子!你怎麼不去上課?學校的電話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是不是要我到北幕市把你的皮扒下來?還能不能念?你老子可是在御神府上班的,你別凈給老子丟臉!」
我以生病為由搪塞了過去。我爸說他在御神府上班實在太抬舉自己了,他在御神府總部的行事堂里給人喂喂狗,傳傳令。說自己在御神府上班,和掃地大媽說自己是公司的衛生部經理一樣可笑。
轉念一想,也虧這個唯一的監護人不在身邊,我才得以自由。不過人電話都打在臉上了,總該回學校看看。反正一時也沒什麼要事。
若焰心反覆囑咐我不要暴露身份後離開了,我直往學校而去。
早早地來到教室,發現蔣小蕊也在,春風得意都寫在了臉上。我問她怎麼回事,她得意道:
「你還不知道吧?我和『移物者』周舟在一起了!」
這個『移物者』周舟是學校里唯一的能力者,排名大概在倒數後十位波動,他能用意念操縱距離自己手掌不超過五厘米的東西。你都不知道這個能力有什麼卵用!即便如此,他也在學校隻手遮天,橫行無忌。畢竟他總是「次天使」,掛的總是『御神府』之名。
「周舟不是有好幾個女朋友了么。」我無意道。
「你要叫周舟大人!」
看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心中卻有些得意,雖然是卧底,我也是御神府的人啊!要是能顯露自己的身份,我馬上把胸前御神府的神紋露給她看。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御神府這顆大樹的樹榦,正是這泡沫般的虛榮。
「對了!對了!楊偉就是無名者九號,你沒來上課不知道吧!?怎麼樣?不敢相信對不對?」
我瞥了她一眼,暗想,大姐,我知道這件事比你早著呢。
「新的無名者九號又是誰呢?」蔣小蕊又開始自言自語。
我心說就在你旁邊啊!哎,虛榮無處釋放可算得上一種巨大的痛苦。
「影子劍客和楊偉都應該是逆神團的人殺掉的。」
「你知道逆神團啊?」我提興問。
「廢話!逆神團誰不知道?我好歹也是次天使夫人了!東城這邊是火女若焰心在管,那可是個徹徹底底的女魔頭!」
也沒這麼恐怖吧……我杵著頭正想著,小腹漲痛起來,得去上個廁所。
我到廁所門口,看見一堆人圍在那裡,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周舟在裡面上廁所。他連上個廁所都有一堆人為他『護衛』。以前看到這種情況,我都遠遠地避開,但現在我有本事在身,外加尿急難忍,便從人群里鑽進廁所。現在想來,促使我進去的,是對自己地位落差的不滿。
那群「衛士」見狀,趕緊跟了進來,喝道:「周舟大人上廁所,不得無禮!」
只見周舟正提著褲子,聞動靜,朝這邊看來,擺手道:「他一定有話要對我說,你們出去。」
那些人聽言退了出去,我心說拉倒吧周舟大人,我只有一肚子尿。
我沒去理他,對著尿槽肆意發泄起來。
「你什麼意思?」周舟變了臉色。
我仍是沒理他,他大概在學校里沒被人這樣漠視過,氣得衝上前來提起我的衣領,我故意扭身體,扯開衣服,他的目光閃躲了一下,顯然看到了我胸前的權杖。
他放開了手道:「這位兄台……是哪裡的?實在不好意思,失敬失敬!」
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自尊的滿足感充斥了我的身體,他可是周舟啊!周舟!驕傲在我的血液里匯聚,衝進我的大腦,形成一幅圖像:
倒在血泊里的楊偉,他的臉,慢慢變成了我自己!
我的汗毛瞬間立起,扶住周舟道:「不要說出去!」
周舟詫異地點點頭,我側過身慌張地往外走,心裡一機靈,我突然折過身,猛地抓住了周舟的脖子:「敢讓任何一個人知道,我要你的命!!!」
我的凶煞,出自恐懼。
語罷,我逃回了教室,我真想打自己兩巴掌,非要人模狗樣地去裝什麼?!
周舟如果傳了出去,這禍就闖大了!我應該跟他好好談的,我為什麼要威脅他?!如果他說出去,我要怎麼辦?!
在不安中上了半天課,放學時,我朝楊偉家走去,打算想把這件事告訴若焰心,不行,告訴她不知道會被怎麼樣。
嗡地一下,我被什麼砸中了頭,回身一看,幾個男生手持鋼管。周舟站在他們之中。
「喬木木是吧?敢假冒御神府的人,是活膩了嗎?」
看來他是查我的底去了。憑泥人的能力,這些人還威脅不了我,但與他糾纏顯然不是好注意,把我當成假冒的也好!就那樣吧!我拔腿就跑,他們一路猛追。
跑不過影子劍客也就算了,怎麼這幾個人我也跑不過?
終於在某個巷子前,我被人一棍揮倒。
「直接打死!假冒御神府的人是死罪!」周舟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們迅速圍住我,正要出手,我扯開衣服,露出神紋,大吼一句:「好好過來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然而一根鋼管已經朝我砸來,我猝不及防,吃了全力。那隻鋼管深陷入我的肩膀,如果不是泥人能力,可能肩骨已經碎了。泥人雖能擋住傷害,痛感卻是實打實的。
這一下像是吹響了戰鬥的號角,數根鋼管襲來,我左手化為盾牌擋住。這招是楊偉筆記本里的,喚為「泥盾」。右手發力,一團泥已經被我握在了手裡,我朝最近的人一掌扇去,泥團整個糊在了他臉上。這招是我自創的,叫做「糊你熊臉。」
「等一等!」
周舟的聲音傳來,所有人停下了手。
「你是無名者九號?」
這句話,讓我後背發涼。
chapter.5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目不轉睛地盯住他,暗自算著自己有多少幾率能擊退甚至擊殺這些人。
「我的能力雖然弱。」周舟走到我跟前蹲下:「卻沒有像其它人一樣昏了頭。」
他見我沉默,繼續道:「你的神紋我在廁所里就知道如假包換,但次天使剛剛夠上御神府,人家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御神府的人,你卻要我隱瞞。」
周舟手指輕撫著下巴:「次天使數以千萬計,我還真認不過來,但我很快就查清你是我們學校的人,還與死去的無名者九號『楊偉』交往密切。不過我卻不能相信我們學校有這號人物。」
「所以」我直勾勾地看著他的雙眼:「你搞這麼一出來試探我。」
「這些都是我的心腹。」周舟把手攤向他身後的人:「我是來幫你的。」
「你?幫我什麼?」我覺得好笑。
「幫你登頂御神府。」
周舟站起身:「無名者九號在排名里除了這個稱謂外什麼資料都沒有,他既然已經死了,現在又找人頂替這個名號,說明御神府高層確實計劃用這個名號做一些事情。我猜跟逆神團有關。無名者九號自出現在排名以來,御神府倒了一批人,有『神拳』『鬼刀』『極速刺客』等等……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御神府中下層的帶頭人。我猜,『無名者九號』其實在為逆神團工作。」
他每說一句話,我冷汗就多添一注,他一語中的,這個人不可低估。
「而且,安排無名者九號出現的御神府高層,是逆神團的卧底。無名者九號正借御神府之名,攻擊御神府。」周舟自信地笑著。
「你自作聰明了。」
安排我做無名者九號的是羅丁,他怎麼可能是逆神團的卧底。等等……難道是苗庄?不可能,苗庄最多起一個助推作用,他可沒有決策權。
「我說的不對嗎?」
「你只是猜對了一部分誰都猜得到的東西罷了。」我從地上爬起:「但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
我對付眼前這些人,我至少有八成勝算。周舟也不再笑了,四周的空氣凝結起來。
我的手機突然振動,若焰心傳來簡訊:今天晚上排名一萬三千位的『狼人』傑克,一個人去東城電影院看電影,你的實力足夠對付他。他十一點進場,你不妨在十二點半蹲蹲他。
幾乎在我看完簡訊的一瞬間,手機又受到另一條簡訊,是羅丁的:我幫你找了個機會,『狼人』傑克今晚會在十一點,一個人去東城電影院看電影,殺了他,你就升做天使。
這兩條簡訊,出奇地一致,而這種一致恰巧和周舟的話對上了。要說這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點!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不自覺地問周舟:「你想怎麼幫我?」
周舟的臉愣了一秒後,露出了微笑。
時間來到凌晨十二點半,東城電影院門口,我和周舟站在路邊。
「我覺得自己實力不夠。」我向周舟坦白。
「你未免太低估自己了,怎麼說的神能也是元素,這種級別的對手,還傷不了你。」
一隻煙的功夫後,周舟朝電影院方向點點頭:「狼人出來了。」
狼人果然一個人從電影院里走了出來。我用手在臉上一抹,我的五官便消失在了我的臉上,這是楊偉筆記里提到隱藏自己身份最便捷的方法。
我大步朝他走去,他絲毫沒有察覺一個人正打算刺殺他,等他驚訝地發現身邊多出一個「無臉人」的時候,我手中的泥已經覆蓋住了他的口鼻。
「唔!」他雙眼一瞪,手指化為鋼刃,反手向我襲來。他的動作快極了,我沒有時間反應,那鋼刃深深的插進我的腹部,還在裡面一擰,我頃刻感受到什麼叫撕心裂肺的疼,手上不由得鬆了一些力。
趁這個機會,他掙脫了我的束縛,轉身一爪揮出。我的右手瞬間被撕裂,與身體分離開來。我凌空一抓,當即把右手接了回去。
「你是什麼人?!」狼人驚恐道。
「無名者九號!」
話音未落,狼人轉身就逃,我捏出一團稀泥,朝他腿砸去,泥團黏住了他的腳。狼人被絆倒在地。他仍沒有放棄,身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毛髮,赫然化成一匹大狼,四肢著地朝最近的建築物奔逃去。
我把他追進一條巷子。狼人雙腳一蹬,就扶上了泥牆,他繼續往上爬,看到巷子頂部已經被泥土封住後,跌落下來。
「你挺厲害的」我對走過來的周舟說:「知道他一定會往這裡跑,讓我提前用泥封住了上面。」
「放了我吧!」狼人變回人形哭訴:「我還要回去為我生病的孩子講電影呢!」
聽見這句話,我的心頓時軟了下去:「你看的什麼電影?」
「喜牛牛與灰太豬!」狼人眼裡全是淚水。
「我要放了他,你怎麼看?」
我用特殊的語氣問周舟,還動了動眉。
「我沒意見。」周舟說:「放了他,我就跟『無名者九號』綁在一根繩子上了對吧?」
「聰明人。」我笑道。
「其實大可不必,我既然跟你來,就會跟你共同進退。」
「我怎麼不太相信?」我話裡有話:「你上面也有人,沒必要讓『無名者』九號庇護你。」
「我們現在就去殺了他。我會忠於你。」周舟的眼神里不摻水分。
「憑什麼?」我故意問。
「野心。」我和周舟異口同聲道。
周舟想要抓住無名者九號這條線,直達這個世界的矛盾中心,他的野心讓他不甘於現狀,他的能力卻失去了被人重視的資格。只是我這個菜鳥無名者九號,願意給這位聰明人一個機會。強者為尊的世界,智慧也該有一席之地。
「你走吧。」我對狼人說。
他聽罷一溜煙地鑽了出去。選擇放過狼人,也有很大心軟的成分,要做到殺人不眨眼,我還太嫩了。
「以後我要招惹的人還多呢。你現在還可以選擇放棄。」我誠心道。
周舟搖頭。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此刻的風一陣一陣地從我的邊刮過,我站在高牆上,製造了一團直徑約一米的土球。周舟佇立在牆下,等待著他老大的到來——周舟十分鐘前打電話給他說出事了。
斧頭男,排名一萬三千七百六十六位,是周舟的老大,他過來的時候,我就會把這團巨大的硬土推向他。也許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天上會掉下來這麼一個玩意直接要了他的命。
「周舟!!你小子幹嘛呢?大晚上的老子不睡覺了?」
一個男人嚷嚷著走了進來,是斧頭男沒錯了。他走到我下面時,我用力一頂,把土球推了下去。
斧頭男眼珠一轉,右手立即變作斧子,只見寒光一閃,土球在空中碎成兩半。
「殺了他!」
我看情況不對,大吼一聲,朝斧頭男撲下去。我直接化作一團黏土,包裹了斧頭男。與此同時,周舟掏出準備好的匕首,上前一步,朝斧頭男連出數刀。斧頭男動彈不得,鮮血從他胸前水一般地湧出。不過一會兒,斧頭男雙眼一翻,失去了所有動靜。
黏土慢慢從他身上各個部位移動出來凝聚。
我成型時,還感覺心跳不已,這也算我平生第一次參與殺人了。
我看了周舟一眼,拿出手機,刷新幾次,掌上神訊的推送總算出來了:排名一萬三千七百六十六位,斧頭男已失去生命體征,擊殺者是排名兩萬三千六百九十六的周舟。斧頭男排名已替換周舟。
抬頭一看,周舟胸口裡有什麼東西隔著衣服在閃,周舟順勢拉開衣領,裡面的權杖彩光四散,從紅色變為銀色。周舟已升至天使。
「這下,我可只能跟你走了。」周舟朝我強笑。
他殺了自己的老大,想必也不會太好受。以下犯上的他,恐怕也不會得到其它人的收留。
「就像今天一樣」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會得到你野心裡渴望的東西。」
之後我和周舟一起到楊偉家,找到了若焰心,我直問簡訊的事。
「我不知道。」若焰心沉思著:「也許是巧合吧……」
「哪有這麼多巧合?」我說。
「我們插在御神府的人,最大的就是苗庄了。」若焰心道。
若焰心說完,來到周舟跟前,冷道:「周舟是吧?很不好意思,這位『無名者九號』信你,是因為他單純,我可沒這麼好哄!」
周舟有點顫抖:「我一定會為忠心耿耿地為逆神團效命的!」
「周舟可以相信!」我為他辯解道。
「今天知道你是無名者九號的可不只他一個。」若焰心瞪了我一眼。
若焰心指的是那幾個被周舟稱為心腹的人。
「明天我就去把他們都殺了!」周舟認真道。
聽見這句話,我心頭一涼,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早上還說別人是心腹,晚上就可以讓他們成為炮灰。
「希望你說到做到。」若焰心坐回沙發上。
若焰心讓周舟離開了。
「你今晚就住這裡吧。」若焰心說。
「我睡哪啊?難不成跟你睡?」
「想吃『烤小鳥』你可以試試。」
若焰心去地下室休息了,我則躺在沙發上,思考著我和我生活的變化。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若焰心的電話,他讓我去我們學校找她。她一直在四處移動,沒固定在哪個位置等我,害我費了半天力氣才在一個公園裡看見她的蹤影。
她讓我和她一起躲在樹後,我一看眼前的景象,低聲道:「這不是周舟嗎?」
只見周舟和幾個人坐在一起談著什麼,那幾個人正是昨天跟他一起的「心腹」。嗯?他昨天說要殺掉這幾個人的。
他們聲音很小,幾乎聽不清在談什麼。談了一會兒,那幾個「心腹」起身走了。
「離開北幕市,不要回來!」周舟朝他們的背影喊了一句。
若焰心拍了拍我道:「這個人可以用。」
chapter.6
夜靜得嚇人,公園裡的明燈,映在我手上的鮮血上,濃厚的紅色中泛著白光。
「想成大事,不能心軟!!」
周舟嚴肅的告誡我,我心一熱,便下了死手。
排名一萬二千一百零七的剛烈俠之死,宣告著我的第一次殺人成功。他與我無怨無仇,我殺他只是為了提高自己的排名。我不是英雄,我攀不上正義之名。
我伸出五指插進頭髮,原來這就是排名制的精妙與邪惡。
哪個男人不想萬眾仰望?哪個男人不想把背影拋向世界?當你有了攀爬的能力,你一定不會委屈谷底。
剛烈俠死了,這個世界照常運行,他在我的世界裡存在過的證明,只是我胸前的權杖由淡紅變為了亮銀。
他們和我的陣營對立,我這樣安慰自己。
無名者九號排名已上升至一萬二千一百零七。
沒有多看剛烈俠的屍體任何一眼,我和周舟離開了那裡。
接下來的兩周里,周舟負責出謀劃策,我負責殺人,有時我也會將擊殺的對象留一口氣,讓周舟動手。
無名者九號排名已上升至一萬一千二百九十六。
無名者九號排名已上升至九千七百二十一。
周舟排名已上升至九千九百零七。
無名者九號排名已上升至八千六百五十二。
到楊偉家前,我接到了羅丁的電話,他問我卧底的事查的怎麼樣了,我說一直沒消息,神紋可以隱藏,線索基本是斷的。他話風一轉,又直誇我英雄少年,前途不可估量,讓我再努力努力,升到大天使。
「你別太急了,慢慢來……」若焰心似乎見我殺紅了眼,善意道。
「我殺的都是御神府的人,御神府都沒慌,你慌什麼?」我回。
「你知不知到你殺了那些人,他們上面的人會找你?」若焰心提高了音調。
「我知道啊!」我說:「幾個大天使而已,我抽空就去把他們都幹掉。」
「你!」若焰心看上去急了,她揚起化為烈焰的手,狠狠地拍在我臉上。好在那兇猛的烈焰在離我臉頰不遠出處又變回手掌。否則我就算有泥人也得焦了半邊臉。
她手下留情了。
「哈?」我語氣尖挑:「讓我殺御神府的人,攀爬排名的是你,讓我『不要急』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啊?若隊長!」
我踱步到門前:「我本來是個平凡人,自始至終都是你們這樣『大人物』在推著我走,御神府也好,逆神團也好,我不懂你們在玩什麼遊戲,我是顆卒子,聽好你們的指令就行。」
語罷,我拉開門離開了那裡。
周舟在樓下等了很久了,我問他怎麼樣了。
「剛烈俠的老大指明要『無名者九號』的人頭。」
「他是什麼來頭?」
「『強人』排名七千一百五十六,大天使級,能力是使自己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提升至常人的十倍,他又是拳擊手出生,體術不凡。」
「我能打過吧?」
「按照你最近對『泥人』能力的掌握,應該沒問題。」
「那走吧。」
「但是……」
「但是什麼?」
「我懷疑這是個幌子,咱們最近殺的人可不只剛烈俠一個。我猜測除了『強人』還有很多人會一起來對付你。」
「不怕。」
我心中的火燒得厲害,正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
到了強人放消息等我的公園,我即刻把五官抹去。這裡就是我之前殺剛烈俠的地方,呵,強人說要為下屬報仇,其實只是想藉機會出風頭吧?我近來對這些人的性子越來越了解。
周舟戰鬥力不行,先躲在林子里。
一個人穿著背心的男人,赤手空拳地靠在噴泉處,想必就是強人了。
我在月光下不急不緩地朝他走去。
「無名者九號!?」強人見我便喝到。
「是。」我輕點頭。
我說完這個是後,噴泉後又走出三個男人,一個爆炸頭,一個穿西裝,還有一個,鬍子都花白了,手裡卻拿著一柄長劍。果然跟周舟預測的一樣,他們還有伏兵。
三人出來後,對向的林子里,又湧出很多人,目測有五六十個,應該是他們的手下。
「排名七千五百五十位,一指男。」西裝男說。
「排名七千零九位,爆彈戰士。」爆炸頭道。
「排名六千九百一十五位。靈犀道長。」花白鬍子的人說。
我輕蔑地笑著,我知道自己這張只有笑容的臉十分滲人:「不用介紹自己,你們今天都得死。」
「無名者九號!你未免太狂了!大家都是御神府的人,你這樣殺我們兄弟,也太過分了!」強人厲聲道。
他這番話好像在示威,實際上是軟話,他說都是御神府的人,是在表示不想和我打,只要個說法就行。
可我想和他打:「狂又如何?我不光殺你兄弟,還要殺你!」
我繼續悠哉悠哉地朝他們走去,他們隱隱有些後退。
我知道,他們在怕我,或者說,他們在怕無名者九號。
西裝男開口了:「無名者……兄弟,大家都是御神府的人,打起來多不好看,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由走為跑,沖向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吼道:
「割下你的人頭陪我談吧!」
「弄死他!」強人率先沖了上來。
他的舉動是明智的,在我的威逼下,他們若再軟,士氣很快就會全面崩塌,恐懼在他們之間瀰漫開的話,他們就沒有戰鬥力了。
強人速度很快,衝到我面前,借那股衝勁,一拳擊在我胸口。我沒來得及去擋,胸部便深深陷下,真正的成了「前胸貼後背」。這力道!若是常人恐怕內臟已經混合著骨頭碎得連渣都不剩。
吃下這拳後,我右手滲出一把刀,那是我之前就藏在肉里的。我猛地朝他脖子刺去,那刀竟彈了回來,他的防禦能力果然很強!
看見強人佔了上風,他後面的人一窩蜂地圍了過來。
情況比我想的糟糕多了,連個強人都這麼難對付,那其它三個大天使又該怎麼處理?更何況他們拉了那麼多雜兵過來,雖沒什麼實力,也夠我喝一壺了。
「你在想什麼?」強人顯然不給我更多思考空間,一記直拳朝我臉打來。
我雙手架成十字,擋下這招,他拳頭的那股強力,迫使我連退三步,連手都整個扭了回來。
我用右手扯下左手手掌,朝他們扔去,左手手掌在空中化為巨大的泥網,罩住了他們。雜兵被限制了。但那四個大天使很快就掙脫泥網,朝我奔來。
媽的,快溜。
我轉身就跑,靈犀道長卻上前擋住我,一劍砍來。我抬手一擋,剛長出來的左手又被砍了下去。
與此同時,我胸腹傳來劇痛,一直伸出食指的手已經洞穿了我的身體。看來我嚴重低估這些大天使的戰鬥力了。我轉過身一掌扇在一指男的臉上,他收起手,哇哇亂叫。緊接著,我把匕首滲出,一刀刺進一指男的肩上。
而我沒注意的是,爆彈戰士已經將一顆小珠子塞進我手裡,砰的一聲巨響,我的一隻手臂整個被炸了開來。
靈犀道長趁勢一劍,我便倒了下去,而我的下半身,還站在原地。看來即使是泥人……也支撐不住了。
chapter.7
看著自己的身子被分兩截,我真後悔沒聽周舟的提醒,恐怕今天要被砍成泥塊了。
靈犀道長持劍走上前,正欲把我砍成碎片,卻又「啊」的一聲捂住腦袋叫了出來。看見他腳下的石塊,我明白是有誰用石頭砸了他一下。
這時,一個人影朝我這邊沖了過來。
竟然是周舟!
他抱起我這上半身仍到佇立著的下半身上,我的身體便粘合到一起。
但這四個大天使顯然不會站著看這一幕,強人衝過來一拳就把周舟擊飛數米遠,周舟口中灑出的鮮血在半空劃成一道軌跡。他可吃不起這拳!!
我怒火攻心,暗罵一句,擺手就圈住強人,同時把食指和中指化為黏土,浸插進強人的雙眼。強人雙手亂撲,大聲吼叫著,爆彈戰士和一指男想來阻止,卻為時已晚。我侵入強人眼眶裡的黏土已經化回手指,我用力一拽,強人的眼珠被我活生生地撕扯了下來,還連帶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他的眼眶裡頓時血流不止。這慘樣讓人心裡發顫。
爆彈戰士想往我身上塞炸彈球,我抬手擋開,炸彈球被仍到水裡,炸起漫天水花。我閃到爆彈戰士身後,對已經失明的強人喊到:「我在這!」
強人想都沒想即是一拳揮出,直接打在爆彈戰士臉上,爆彈戰士沒有預料這種情況,吃力飛倒,在地上蹭出一陣塵土,這下他不死也只剩半口氣了。
一指男的手已經刺到了我眼前,我閃躲開,迎面中了靈犀道長一劍,一道深深的泥痕刻在我身上。好險,差點又要像西瓜一樣被斬成兩瓣了。
排山倒海的聲音突然傳來,原來那些雜兵已經掙脫泥網奔向我這裡。
我跑向周舟,抱起已經失去意識的他。然而一轉眼我們已經被一指男和靈犀道長帶著雜兵圍得水泄不通。
周舟嘴裡還濺著血,我喘著粗氣,胸口一起一伏,豆大的汗珠順著我臉頰滑落,滴在周舟身上。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
圍住我們的人圈越縮越小,看來今天是折在這裡了!
「等等!」
圈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尋聲看去,人群讓了一條通路出來,一個男人正從中走過來。
是苗庄!
靈犀道長和一指男同聲道:「苗庄大人……」
「放了他們吧。」苗庄臉上是溫和的笑容。
「為什麼…」一指男下意識的整理西裝。
「無名者九號是我的手下,夠了嗎?」
排名五千以上,稱次神,因為從這裡開始,他們的能力就與人徹底區分開了,即「神」!造物者苗庄,排名兩千七百五十五,即使在次神里也算實力不俗。
「苗庄大人!」靈犀道長:「你看看強人和爆彈戰士!這都是無名者九號害的!」
「怎麼?」苗庄收起笑容:「你還想用他們上面的人來壓我?」
「苗庄!」靈犀道長急了:「你的手下殺我兄弟朋友,沒個說法,以後我們怎麼在御神府做事?」
「苗庄也是你叫的?」
苗庄抬起一雙靈巧的手,手指在空中飛舞,一輪光圈在他手下搖擺,強烈的光線里逐漸浮出一件金屬。那金屬四散開來,伴隨著機械獨有的聲音,幾乎在一瞬間,一個五米長,構造複雜的火炮便浮在了空中,火炮口,直指靈犀道長的腦袋。
「你這是以下犯上。」苗庄對靈犀道長冷道。
「苗庄大人,我們錯了。」一指男拉起驚慌的靈犀道長,低下頭:「我們這就走。」
說罷,一指男散了人,讓人扶起爆彈戰士和強人,灰溜溜地帶著靈犀道長走了。
待人散盡走遠,公園裡恢復空蕩,苗庄低聲跟我說:「若焰心隊長不好出面,她就安排了我來救場,她在逆神團分部等著呢,現在你們快去找她吧。她會找人治療你兄弟的。」
「謝了!」劫後餘生的淚水浮出了我的眼眶,我抱著周舟就往楊偉家趕去。
「等等。」苗庄叫住了我,雙手在空中一划,一輛小車便在石磚上落定:「坐這個去,車會自己開。」
我沒時間驚嘆他的力量,把周舟抱上車,自己也坐了進去。
車果如苗庄所言,在我和周舟上車後,自行前往楊偉家。
到了那後,車砰然在煙霧裡消失了。若焰心已經一臉焦急的在樓下等我們了,他幫扶著我把周舟送上樓。
把周舟放躺在沙發上後,我才注意到除了若焰心,蟲王肖凱也在,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穿長裙,黑長發的姑娘。她是逆神團的人,接觸不多,一時叫不上名。
「小羽,看看吧。」若焰心對長裙姑娘吩咐道。
她叫小羽,我想起來了,「閻王鎖」黃小羽,在逆神團負責醫療一塊。
黃小羽湊近周舟試看道:「還有救!」
聽見這句話,我長鬆了口氣。周舟這小子敢在那時候來救我,完全當得起情義二字。我也更明白,為什麼周舟放走那些「心腹」時,若焰心會突然說這個人可以用。
「行,你先忙著吧。」若焰心對黃小羽道。
若焰心回過頭來冷冰冰地看我,讓我心裡一陣發毛,虛道:「若隊長……」
「你不是很能嗎?」若焰心話音力度不小,讓人忍不住退卻:「你不是隨便就能搞定那些『大天使』嗎?你死了無所謂,周舟可真不值。」
我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便沒敢回嘴。
「這樣吧。」若焰心拽住我的衣領:「關你一個星期禁閉,沒意見吧?」
「啊?」
「嗯?」若焰心瞳孔冒火。
「沒……沒意見。」
我的手機不切時宜的響了,我拿出一看,只見掌上神訊推道:排名七千一百五十六,強人已失去生命體征,擊殺者,無名者九號,強人排名已替換無名者九號。
胸口傳來灼燒感,我低頭一看,銀色權杖在彩光的閃爍下,變為金色。
若焰心表情一變,奪過我的手機翻看,自語道:「苗庄跟我說了,你挖了人家雙眼,現可能失血過多死了。」
若焰心把手機塞回我手裡,揪住我的衣領厲聲道:「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煩?人不死還好,現在死了,他上面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找不到你,就只有去找苗庄了!」
我聽後詫異不已,獃獃地自責道:「原來我給苗庄帶來這麼大麻煩……」
「肖凱,把他關起來。」若焰心放下我,對蟲王肖凱道。
肖凱走向我,露出白牙笑道:「那就不好意思啦。」
這時,屋內莫名升起一陣強風,割開了我和肖凱,風中有一個人影攢動。風形成一個漩渦,收回到人影體內,人影現了型,是一個披著皮膚,兩鬢斑白卻英氣四散的男人。
「團……團長!」若焰心首先叫了出來。
難道這個人就是逆神團的團長?是,能讓若焰心叫團長的還有誰?聽說團長的能力是駕馭風,時常稱自己是風一樣的男子,這下可算見到真人了。
「呃……嗝!」團長手裡拿著一瓶二鍋頭,一個勁地打著嗝,看上去站都站不穩了:「等一下,我是想幹什麼來著。」
「您又喝醉了!」若焰心上去攙扶著:「您就少喝點酒吧!」
團長又往嘴裡倒了一大口白酒,擺了擺手道:「我想起來了,我遇刺了。」
團長轉過身來,一個血窟窿在他背上,簡直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
若焰心瞪直了眼,連忙讓黃小羽過來。黃小羽看了看,邊包紮邊道:「傷勢不重,但從手法上來看,是奔著團長的命去的。」
「我不跟團里的人在西城喝酒嗎。」團長半眯著眼,仍是醉醺醺的:「我醉了,就趴在廁所里睡著了,不知道哪個小子,蒙著面,拿著一把冥刀就往我身上桶,還好我及時醒了過來,便趕到了這裡。」
「您跟誰在一起喝酒?」若焰心問。
「除了你……」團長酒氣四散:「其它三個隊長都在,還有他們手下的一些兄弟。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所以才趕來與你商議。」
「還有其它人嗎?」
「都是我們逆神團的人。」
「這麼說……是逆神團的叛徒做的……」
聽到這,我恍然想起,羅丁讓我調查逆神團里卧底的事,難不成兩者有什麼關係?想不到御神府插在逆神團里的人都有這等本事了。
「無名者九號!」若焰心突然對我說:「你爭取從御神府里找點線索,這個人一定要查到。」
「我叫喬木木……」我無力道。
「哎!」團長搖了搖頭:「你讓一個小兄弟查什麼?在御神府里,我有的是人!我有的是手段去做這些事!你放心好了。」
「團長!你醉了!他就是新的無名者九號,現在已經混到大天使級了。」若焰心拉住我向團長介紹到。
「哦!得到楊偉能力那個吧!」團長一拍腦袋:「不錯,打敗御神府,可就全靠你們年輕人了。」
「肖凱。」若焰心吩咐:「扶團長去休息。」
蟲王肖凱得令後,攙扶著團長往地下室走去。
「謝謝隊長!不關我禁閉啦?」我諂媚道。
「現在是用人之際,你先查查團長的事。」若焰心道,她說完後,也去地下室休息了。
廳里,留下我和黃小羽照顧周舟,黃小羽說周舟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昏迷。
「你好像醫術很高啊?」我試問道。
黃小羽笑笑道:「我的能力就是讓人損傷快速癒合的嘛!團長的傷我動一下就好了,只是他喜歡讓人包紮,說這樣有男人味!」
「哦……」
周舟一夜未醒,我也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了羅丁的電話,他讓我去一個咖啡廳找他。
到了那,他第一句話便是:「你和苗庄關係不錯?他說他偶然遇到你被圍,我怎麼就不信呢?」
「啊!」我坐下訕笑道:「其實我和他關係還不錯,那晚恰好被他救了。」
「你該不會是逆神團的人吧?」羅丁搖晃手中的咖啡杯,一雙眼睛盯的我渾身發冷。
chapter.8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是逆神團的人!」
我身上任何一塊肉都不敢做多餘的動作,生怕在羅丁狐狸般的注視下露出破綻。
羅丁嘴角一開道:「開玩笑的嘛,你這個人真是的,一點都不幽默。」
「……」我表面上紋絲不動,心臟卻劇烈地跳著。
「來。」
羅丁從隨聲背包里拿出一個包裹,包裹用報紙裹了個嚴實,他遞給我道:「這裡是二十萬,你這個月的薪水。是按照天使的級別發的,你要是早點升到大天使,就是四十萬了。」
我咽了咽口水,把包裹抱到胸前。我爸一年都掙不了這麼多錢!
羅丁再次抬起咖啡杯,搖晃道:「這次你給苗庄惹了個不小的麻煩啊,不過有什麼問題我會壓下去。泥人的優勢也在這,他們就算知道無名者九號是誰的人,卻永遠不知道無名者九號是誰。」
「對不起……」我唯諾道。
「不用。」羅丁滋溜的吸了一口咖啡:「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行。」
「嗯……」我思索了一下說:「昨天逆神團的團長遇刺了。」
「什麼?!」羅丁聞言眉頭一鎖,手中的咖啡杯磕在桌上,深褐色的咖啡濺污了桌布。
「他情況怎麼樣?」
羅丁問得這麼急,恐怕逆神團團長出事,他們會有所行動。
「沒事,他完全沒事!」我擺手試探:「不知道是咱們御神府哪位兄弟做的?要是手准一點,或許就把那個大魔頭給殺了!」
羅丁盯住我的眼睛,沉默片刻:「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應該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老卧底吧。」
「他都跟御神府失聯了,有什麼理由還幫御神府做事。」
「也許不是失聯……」羅丁的話好像意味深長:「總之你繼續追查吧,這方面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
「當然。」羅丁深深地靠進椅子:「我說過了,只要你有本事,御神府隨便闖,反正人家也不知道無名者九號是誰,回頭讓苗庄放消息說你已經被除名了,人家也就找不到你了。」
這次換我沉默了,我沉默良久,緩道:「你似乎很希望我在御神府節節高升啊?」
這個語氣很失禮節,羅丁卻不在意,乾笑道:「只是單純的喜歡培養年輕人罷了,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行,幹掉我都可以。」
據我所知,羅丁戰鬥力有限,能在御神府做到這麼高的位置,僅因為他可以在範圍內無效化神能,在神能當道的世界,也算霸道無比了。不過,幹掉我這種小雜毛對他來說還是易如反掌的。
「行了。」羅丁起身拍拍我的肩膀:「無論在歷史的哪個階段,年輕人該做的事只有勇往直前。想太多,小心引火燒身。」
羅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我也起身準備回去看看周舟,卻恰好接到周舟的電話,他說他已經沒事了,黃小羽的治癒效果很好。
「那就好!你還在逆神團分部嗎,我現在過來。」我欣喜道。
「嗯,若隊長也有任務要交給我們。」
掛了電話,我出門攔車,火速趕往楊偉家。
到了後,我開門便見廳里若焰心在和周舟說著什麼,我探個身子先笑:「周舟!你沒事了?」
「嗯。」
這聲是若焰心應的,她打手示意我過去坐下。
「怎麼,若隊長有什麼指示。」我放下從羅丁那領的薪水,移步到周舟旁,與他並排坐下。
若焰心像只圓規似的站在我們面前,嚴肅道:「我們已經調查出,『後知』的確已經死了,但據說他有一個遺物,我們稱做『後知之書』,書上詳細的記載了世上所有能力及其特性,有了它,我們就能精確的掌握御神府高層的實力了。」
「那這可是好東西啊!」我明說:「御神府有什麼理由把它留在世上呢?」
「『後知之書』的確有可能被銷毀了,這個就需要調查了。」
若焰心輕指著周舟:「剛才我也跟周舟談了,這件事就交給他去做。調查這種事,交給腦子靈光的人效率會很高。」
「喂!」我不服道:「他可是我的『軍師』!就這樣被你調走啦?」
「我才是你的上級!」若焰心拍著桌子。
「哎!」周舟在一旁尷尬道:「其實我在御神府中下層人脈挺廣的,很適合這個事,我在學校里交的女朋友,她們家裡都有御神府的人。」
聽周舟的話,我心說這小子原來是看中人家的勢力,看來野心早有顯露。也多虧他跟學校打了招呼,我才能肆無忌憚的在外飄蕩。
「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啦!」若焰心笑得像個孩子:「周舟,休息兩天就動身吧!」
「好」周舟笑道:「今天御神府該發薪水了,我現在去拿,也順便走走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吧。」
「嗯?」
若焰心聽言,突然把注意力放在我放在桌上的包裹,對我問:「這就是你領的薪水吧?」
「幹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若焰心一把奪過包裹拆開:「上交組織!這是你先前不聽話的懲罰。」
「我哪不聽話啦!那可是我的錢啊!」我哭訴道,要不是打不過若焰心,我早就揍她了,畢竟那是我至今也沒見過的巨款。
「周舟,放心,你的不用交!」若焰心轉頭對準備動身的周舟眨眨眼。
「謝隊長!」周舟偷偷朝我聳了聳肩,開門出去了。
「你腦子要是有人一半好用,你也不用交了!」
若焰心伸出一隻腿,踩在桌上。
我正要辯駁,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若焰心旁,把我嚇的一個激靈。
「團……團長!」我與若焰心同聲道。
團長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半眯著眼,這裡看看,那裡看看,良久,終於摸著腦袋倦倦地開口:「我怎麼在這?」
不是你喝醉了突然飛過來的嗎?我在心中暗自回應。
「哦!我想起來了!」團長的嘴微微張著,眼珠往上轉,似乎在回憶什麼:「我昨天到這吃飯,然後喝醉了對吧?」
你根本就沒想起來啊!我在心裡吐槽。
若焰心把腳收了回去,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又被團長打斷,團長說提到吃飯,才發現餓得不行,讓若焰心做飯去。
若焰心得令,像只小貓一樣,乖乖地走向廚房。我正偷著樂,想不到威風凜凜的若隊長也有如此溫和的一面。
「無名者九號!少在那裡偷閑!過來洗菜!!」若焰心在廚房裡喊著。
我可真是憋屈!又被搶了錢,還要幫洗菜!感情我是把身賣到逆神團了啊。
我走到廚房,看見若焰心已經繫上圍裙,她低頭正忙著,又是端鍋又是清掃,完全沒注意我已經來到後面。她一頭利落的紅髮,在我瞳孔里搖晃,我漸漸感覺視線有些模糊,哪裡是紅髮,明明是舞者的花裙,若焰心臉部的線條,就像舞者的身姿,她的肌膚白的透徹,我明白了,舞者在跳白天鵝。
倚在門框處,我失神調侃道:「若隊長還會做飯?真看不出來啊!」
若焰心回過身來,手上多出一柄長勺,直往我身上戳:「要死了你?!杵在那裡像個電線杆似的幹嘛?還不過來幫忙?」
我閃躲著進了廚房,邊幫忙邊道:「對了,咱們團的團員呢?怎麼老不見?」
「人家忙著呢,誰都跟你一樣啊。」若焰心手上活不停。
「忙什麼呢?」
「他們都有自己的場子要看。」
「收保護費啊?」
「可以這麼說。」若焰心手法熟練地切著菜:「我們都是按最少的來收,能夠吃飯就行,但事可從來沒少干,街上有什麼糾紛,有人來搗亂,都是我們處理的。可就這樣,那些商家還是不滿意,覺得白白交了一筆錢給我們,他們懂個屁啊,我們要是退出市場,讓御神府來管他們,御神府不把他們剝削死才怪呢!」
「那團長副團長每天幹嘛呢?」我好奇問。
「團長啊!你別看他那個樣子,他可是很強的,他駕馭風的能力可以說出神入化了,就是愛喝酒,都提醒過他多少遍了。」若焰心把菜砌到鍋里,一個響指便使鍋下燃起熊火,上下翻炒著:「至於副團長,是個很神秘的人,他在做什麼只有團長清楚,連我都沒見過副團長。」
我愣了愣,笑道:「可以啊,若隊長,沒想到你的能力還可以炒菜!這逆神團第一大廚非你莫屬啊!」
看得出來,若焰心做飯確實不差,單憑色香也夠打高分了。
不出一會兒,四菜一湯便被端上了桌,我偷嘗一下,可謂色香味俱全,便對若焰心豎起大拇指。若焰心瞥了我一眼,轉過頭,臉上隱隱勾出笑意。
「這位兄弟!」團長杵著筷子,豪氣道:「來來來,陪我喝點。」
團長不知從哪拿出兩大瓶白酒,咔的一聲開過,遞了一瓶給我。
說實在的,我酒量不高,但團長的酒我怎麼也得陪啊!若焰心在一旁叮囑少喝點,團長卻是半分鐘就要灌下一大口,實在恐怖。團長夾起一塊紅燒肉送入嘴裡,趁油還沒溢出來,一口酒喂進喉嚨里。這街上便宜的酒在他口中彷彿勝過任何瓊漿玉液,值得珍惜每一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已經快醉翻了。團長還一個勁地搖我,我也懵了,就把若焰心搶我薪水的事抖出來:「團長!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哎!沒問題!等時候到了,我把她撤了!讓你當隊長!」
「團長!!」若焰心在一旁看著兩個醉鬼沒好氣道。
正樂著,一條簡訊射到我手機里,讓我酒醒了至少一半:
無名者九號?周舟在我手裡,想救他,一個人來綠林酒吧,你要是敢叫苗庄,他就沒命了。
chapter.9
若焰心看我表情不對,勾過頭看我的手機,當她讀完那簡短的兩行字,臉上也不能保持平靜了。
「怎麼了?」團長艱難地撐著他因酒精而充血的眼皮
「我去看看!」若焰心放下筷子。
「他讓我一個人去……」我嘀咕道。
「你醉了!」
若焰心正要起身,卻被我一把拉住,我下意識地朝她手臂用力道:「要是你去,周舟會更危險,何況你還是逆神團的人,你出面,我們以後還怎麼在御神府混。」
「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若焰心掙開了我。
嗡的一聲,手機又收到一條簡訊:
你現在還有二十分鐘。
若焰心又想湊過來看看是什麼,我卻沉住臉,收起手機,連走帶跑地出了門。周舟可以冒著生命危險救我,我當然也要以此相待。
飛速下了樓,恰好碰上一輛計程車,我當即攔下跨進去:「去綠林酒吧。」
拉上車門,卻見追下來的若焰心在原地跺腳,同時左右瞄著是否還有計程車。
大約兩隻煙的時間,我到了綠林酒吧門口,或許更短,但在我焦慮的記憶里,趕到綠林酒吧的時間無法被感知,長的像是橫度了一個海峽,周圍的景象好像茫茫大海,不斷重複。
下車的一瞬間,我抹去自己的五官。
走進酒吧,剛打算撥通周舟的電話,一隻有力的大手便拉住了我,我壓著驚愕望他。一指男!他還是穿著那身西裝。那晚他退的那麼乾脆,我估計今天這事八成是他出的主意。
他的底氣足極了,拽著我走到酒吧後門,一推門,便看到周舟躺在地上,遍體鱗傷。我心裡一驚,連忙撲了過去。
可我還沒來到周舟身前,一隻腳就把我踹翻到地上。
我抬頭一看,一指男,靈犀道長高高地站在那裡。一個臉頰深陷,骨瘦如柴的男人站在他們之中,看他弓著腿,踹我的人就是他了。
跟我想的一樣,他們果然是為了那天的事,找我復仇來了。
這個瘦高的人分外眼熟,排名應該不低,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好像風一吹就倒了。一指男和靈犀道長看他的眼神卻流露著無比的尊敬。
瘦高男把臉貼到我筆尖問:「你就是無名者九號?」
「你們想怎麼樣?」我知道此人不好惹,強壓著怒火重複:「你們想怎麼樣!」
周舟終於睜開眼,艱難道:「快走,他們要殺了你!」
周舟……哪用你說,誰都能看出他們眼神里的殺意。
「你殺了強人?」瘦高男冷著眼。
「是我殺的,讓他走吧!」我用下巴點了點周舟。
「哈哈……!」瘦高男詭異的大笑起來,越笑越開,竟然拍起了雙手:「你拍戲啊?逗死我了!逗死我了!」
這人可真噁心!我看得牙痒痒!
瘦高男的笑聲嘎然而止,一直手半我成爪型朝我伸來,那隻手在空中變為一條綠蛇,搖晃著舌頭,伴隨刺耳的聲音,把口撐到我頭那麼大,直奔我的臉來。
我右手聚起一團泥,猛地塞進那蛇嘴裡,蛇進攻不了,左右搖擺著軀體。
別慌!我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當即把刀從左手滲出,拉住蛇頭,狠狠地把它割了下來。
「你覺得你有反抗的餘地?」瘦高男的嘴列到耳根,把舌頭伸出來,那舌頭又化為長蛇,向我舞來,我舉起泥盾也閃躲不開,脖子頓時被蛇纏住,一下子被瘦高男拉到他眼前。
「去死吧!」瘦高男收回舌頭,雙手十指化為十條惡蛇,朝我脖頸咬來,我運起唾沫,噴出泥漿黏住它們,同時咬下舌頭吐到瘦高男臉上。半截舌頭變作泥團糊到瘦高男臉上,瘦高男被襲松下了攻勢。
我轉身奔向周舟準備帶他跑,但我低估了瘦高男的實力。
在我腳下約一米半徑的磚塊突然破開,一條巨蛇張著血盆大嘴從中猛地鑽出來,我差點叫出聲,正要落入蛇口,卻見一把烈火燒開,讓蛇遁回地下。
若焰心來了?我仰頭一看,沒見若焰心,只見苗庄抬著一件噴火器狀的東西立在我身前。
「苗庄!你可是把無名者九號除名的了!」
瘦高男鼓著眼噴道。
「我想除名就除名,想收他就收他,怎麼樣呢?」
苗庄面無表情。
「呵!」瘦高男恢復了那幅噁心的態勢:「那你手下殺了我手下,我現在弄死他,一命抵一命!你我平級,這事誰也管不了!」
「我是管不了。」苗庄平靜道:「那羅丁管不管得了呢?」
「羅丁?!」瘦高男僵了一下。
「其實無名者九號是羅丁的直屬手下,想殺他,你還不夠格!」
苗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但我明明看到他脖頸處的汗正在不斷湧現!他說這番話只是為了鎮住瘦高男!
「你覺得我會信?」瘦高男閉著雙唇,分叉的蛇舌在他嘴角時隱時現。
「你敢不信?」苗庄的手輕輕勾著,這個小動作足以證明他在緊張。但從剛才的對話中得知苗庄至少和瘦高男平級,他怎麼會這麼慌?
瘦高男砸砸舌,沉道:
「我敢!」
瘦高男臉上的肉皮破裂,露出鮮綠的鱗片,他赫然化為一條巨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向苗庄,苗庄後退半步,雙手一划,噴火器轉換成鋼刃,打算盯住這條駭人的生物。
然而鋼刃只在蛇皮上蹭出火花,轉眼間巨蟒已撞到苗庄身前。巨蟒頭一轉,把苗庄頂到半空。苗庄活像一隻木偶,沒有任何掙扎的力量,一眨眼,他重重地摔到地上。
苗庄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了,他在地上掙扎著,嘴裡發出痛苦的哼鳴。就算這樣,他還是鼓起力氣對我道:「兄弟……不好意思,這次罩不住了。」
轉眼一看,巨蟒又變回人型。
瘦高男道:「苗庄,你是羅丁的人,我動不了你,但你的兄弟是肯定保不住了,你應該知道你的實力和我還差得遠。」
「毒蛇大人……」一指男突然湊上前對瘦高男說:「他是元素神能,恐怕要冥刀才殺得了他。」
「那就快去找……」瘦高男淡道。
「靈犀道長已經去找了。」一指男說。
瘦高男聽後點起一隻煙,才抽了半根,就聽到靈犀道長冒出來叫喚:「拿到冥刀啦!」
在我剛要陷入絕望時,周舟突然無力的開口,低聲問:「你試試還能不能用神能……」
什麼意思?周舟聰明過人,他的話一定有含義……我馬上大拇指壓食指。
結實的肉感……泥人效果消失了?!
為什麼會這樣!等等,難道說!
回過神來,瘦高男已經拿了冥刀,狠狠地朝我扎來,我旋即扭住他的手,奪過冥刀,一刀刺進他的胸口。他的臉逐漸變形,雙唇顫抖著,好像在問為什麼,他的雙眼鼓起,瞳孔里全是對這個世界的懷疑。我可不給他任何機會,把插進他胸口的冥刀用力地轉了幾圈。
沒錯!羅丁就在附近!所有的神能都將失效。好小子!周舟的反應果然夠快!
離這裡最近的靈犀道長首先反應過來,舉劍就要砍我,不好,這個距離很難躲開!
然而他短哼一氣,便僵直倒了下去。是周舟在他身旁,拿著我先前滲出的刀刺了他。周舟刺完後,雙眼失神又倒了下去。而一指男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腳底抹油溜了。
砰的一聲,酒吧後門被推開了,若焰心慌張的走出來叫道:「什麼情況!還好我及時趕到!」
大姐,你這哪是及時趕到!你這是及時沒趕到啊!
「先送苗庄和周舟去治療!」我奮力道,同時前去把周舟扶起。
「苗庄怎麼了?!我叫他來救場怎麼成這個樣子!」若焰心也攙扶起苗庄。
「等……一下!」周舟不知哪來的力氣,伸出一隻手指指著地上某一處。我順眼看去,是一本破爛的紫色筆記本。
我抽出一隻手拿起來看,這個本子已經破爛得不成型,我問道:「這是什麼?」
「後知之書。」周舟再次閉住了雙眼。
我不由得多翻看了那書幾頁,可裡面已經完全看不出寫的什麼了。
「先回逆神團分部!」若焰心扶著苗庄,並用衣服把他的臉蓋住,上前道:「回去再說。」
我們出了這裡,把兩位奄奄一息的人扛上計程車,若焰心坐在前面,我跟他們坐在後面。
我的胸前突然彩光一閃,而且閃得耀眼,閃得斑斕,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拿出手機一看,掌上審訊推送:
排名一千零一,「毒蛇」沃里克,已失去生命體征,擊殺者,無名者九號。
我再回頭翻開衣領,原本金色的權杖已變為翅膀!
chapter.10
到達楊偉家時,團長已經消失不見了,應該是走了。
再等到黃小羽幫助周舟和苗庄恢復健康狀態,已經是日落時分。我又淪為了幫若焰心做飯小工,雖這麼說,我心裡挺開心的。苗庄隨便吃了兩口飯就急忙趕回御神府了,黃小羽也說有事,便匆匆離開。桌上就剩下我、若焰心、周舟、三人。
「周舟,殺了靈犀道長,你的排名也上升到六千九百一十五位啦!」
現在的我,已經對生命的消逝習以為常。
「我就知道跟著逆神團沒錯!今天多謝了!」周舟對我傻笑著。
「哎!」我大笑道:「哪裡話,當初我遇到危險,你也是這樣義無反顧的嘛!」
「周舟。」若焰心跑到客廳拿回那本紫色筆記本:「你說這是後知之書?」
「嗯!」周舟肯定地點頭:「雖然已經不成型了,但我認識一個御神府的人,他的能力是修復書籍,只是可能時間長一點。」
我直誇周舟能幹,周舟回道:「既然能打聽出後知已經死了,順著這條線索摸索,不難找。說來也巧,這本書正好在我一女朋友的三姨家。這位三姨跟後知當初是情人」
若焰心低頭不語,一頁又一頁的翻著後知之書。她看起來非常認真,該是在思考什麼。
「還是那個問題。」若焰心自語道:「這麼重要的東西御神府頂層沒理由不拿在手裡。」
「可能因為這書都這麼舊了……」我順口說。
若焰心搖頭,把書放到桌上:「周舟,你來說。」
周舟沒有任何猶豫,看來這個問題他想過了:「後知之書只有一本,它的成書應該是御神府成型之前的事。小的原因有很多,譬如剛才我提的哪個三姨,在御神府職權不小,可以說御神府本來就在保管這本書,只是現在被我拿到了。而且這本書是我女朋友偷來的。然而最有直接性的原因,可能是御神府根本不需要這本書。」
「什麼意思?」若焰心示意周舟繼續。
「排名上能精確的掌握能力者的能力屬性,這是御神府成型後的事,而後知之書卻已經無法閱讀了,這是御神府成型前的事,很有可能……」周舟頓了頓道:
「後知還活著。」
「等一下!」
我抬起手,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後知不是已經死了嗎?」
「後知死了,但新的後知誕生了,對吧?」若焰心問。
「對,這個世界有的是方法讓能力轉移,比如楊偉的能力就轉移到了木木哥身上。」周舟說。
「這麼說……後知當年是主動把能力讓給了別人?」我一頭霧水。
若焰心看上去邏輯比我清晰多了,又習慣性地拍響桌子:「後知的力量,是知道過去發生的所有事,也就是說,如果新的後知在御神府里,逆神團的動態是可以被掌握的,這樣的話,御神府早就滅了逆神團了不是嗎?」
「嗯……」
周舟思考時,喜歡輕撓自己的鬢髮:「剛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要解釋的話,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後知沒有為御神府服務,或者說完全服務。」
周舟不自覺地站起來,來回走動,廚房裡回蕩著他的腳步聲。周舟邊思索邊道:「排名上的第二名,是御神府的實際掌控者,他宣稱自己就是後知,而按照我們的推理,後知是沒有為御神府服務的,掌控者怎麼可能不為自己的政權服務呢?那麼結論只有一個。」
「第二名既不是老後知,更不是新後知?」我嘗試道。
周舟點頭同意道:「不僅如此,繼承了後知能力的人極有可能既在御神府,又不為御神府服務,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服第二名的管理,又不得不被第二名管理!」
周舟終於坐了回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有可能策反他。」
「周舟!」若焰心興奮地摟住了周舟:「果然沒看錯你。」
不知為何,看見這一幕,我心裡很是不爽。
「幹嘛!」若焰心好像看出了我臉上的波動白了我一眼:「一臉吃醋的表情啊?」
「吃醋!?」我的臉像被烈火烤著:「你說什麼傻話!?」
我的胸口莫名其妙地亮起來,讓我懷疑自己的心臟之神是不是要跳出來說:我就是吃醋。
然而熟悉的彩光宣告著事實。我胸前的淡紅翅膀幻化為銀色翅膀。
什麼情況?我沒有殺人啊?怎麼會升級?
我趕緊拿出手機查看情況,我的排名已經從一千零一升到一千整,剛好踏入神的劃線。
翻看最新的擊殺訊息,只發現一條,關於七百九十九名擊殺一百五十八名的消息,擊殺者:臣服者:邱非
原來如此,在我排名之上有人擊殺了別人,所以我才會憑空升了一名。
我也一下明白了苗庄為什麼會在面對毒蛇時那麼緊張,因為排名一千零一的毒蛇不光實力比他強,還隨時有可能成他上級。
我的手機似乎總愛打斷別人的對話,這次也一樣,我剛想說點什麼,便收到了羅丁的簡訊,他在上次那家咖啡廳等我,有要事,希望我馬上過去。
我把簡訊展示給周舟和若焰心看,在她們「小心點」的叮囑下,我便出了門。
夜涼如水,萬家燈火。
我開始愛上計程車里的時光,我喜歡車窗外飛逝的景色,我喜歡闌珊燈火如高速的子彈般划過,我喜歡看行色匆匆的人們千變萬化的表情。在計程車高速趕路的途中,我可以享受平靜。
像泥人的能力一樣,我能捕捉車窗外的人的臉龐,他們看我,卻只是一道飛馳的殘影。
到了咖啡廳,我趕上樓去,羅丁果然坐在老位置等我。
「恭喜啊,進步神速,整個御神府進步有你快的,也只有那個『臣服者』了吧。」
羅丁微笑著,品嘗咖啡。
我坐到羅丁對面:「其實是僥倖,我能殺毒蛇,還是靠羅丁大人啊。」
「哦?」羅丁臉上沒有變化,我卻感覺他明知故問。
「那天羅丁大人恰巧在附近,毒蛇的能力沒能施展。」
「嗯。」
羅丁放下咖啡杯,瓷杯與瓷盤輕碰,發出「叮」的一聲殘響。
羅丁拉長音道:「或許當時,我恰好出門,又恰好在那附近辦事,再恰好開啟了能力吧?」
他的話別有深意,他恐怕在說,他那天是有意去救我的,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是,你知道就行,不必提出來。
這個老狐狸在耍什麼把戲?!
「好了。」羅丁淡道:「說正事。」
「嗯……」我忽地緊張起來。
「也沒什麼,只是說你現在是神級了,也就是說可以調到御神府總部去做事了,我就像問問你的意思……」羅丁說。
「可我不是『卧底』嗎?」
「那種小任務,身為神的你,不需理會。你要是決定去,馬上就可以正面示人,無名者九號是誰,從此天下知。」
「呃……我去下洗手間。」
這是一個機會!我馬上意識到這點,到洗手間給若焰心打了個電話,問問她的建議。我只得到一個回復:
「去,一定要去。」
我也是這麼想的,一方面,這是逆神團的機會,另一方面,我也想到傳說中的總部去長長見識。
我回到坐位上,了當地回復羅丁:「我願意去。」
羅丁淺笑著,一幅早已算到的表情,他抬起咖啡杯搖晃道:「你覺得你這張臉合適嗎?」
我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道:「還……不錯啊?雖然不是太帥……」
一線靈光划過,我恍然想到我爸還在御神府總部上班呢,他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神級的身份,而且有他在,我諸事不便。再回頭想想,我常與這副面孔遊走於逆神團,把柄太多。這是怎麼想怎麼不合適!
想通後,我跟羅丁說我覺得不太合適,便又去了一趟廁所。
在廁所里,我用手機上網搜了一些男明星的照片,對照著一張,把臉捏成他的樣子。
又回到座位,羅丁驚呼:「嘿!吳彥祖!」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乾笑著。
羅丁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笑:「要不是你的衣服還是這身,我都以為是真的了。我現在打電話通知一個人過來,落實你去御神府總部的條件。」
我對著窗玻璃照照自己,心生滿意。早該換張臉了!
在等人的過程中,還有幾個人過來跟我要簽名,我不害臊的簽下吳彥祖的名字。
羅丁接了一個電話,我知道,等的人來了。
羅丁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笑道:「準備好,我要開啟黑洞的能力了。」
我那一刻還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黃色頭髮、西裝革履的年輕小伙上了樓,徑直朝我們走來,走到我面前時大叫:「這不是吳彥祖嗎?!羅丁,你還認識他?」
羅丁搖搖頭,拉了根椅子讓他坐下,向我介紹道:「這位是排名七十七的『岩先生』高叡。」
來頭這麼大!我在心裡暗驚,連忙伸手給向高叡。高叡笑握住我的手:「我很喜歡看你的電影。」
「不不不,我只是長的像而已。」
羅丁又向高叡介紹我道:「這位是新晉的神,無名者九號!」
話音一落,高叡的手便僵硬起來,與他的手一樣的是他冰冷的臉:「你就是無名者九號?」
我看見他臉色突變,急忙把手縮回來:「我就是……」
怎麼回事?羅丁不是找人來辦手續嗎?這人敵意好重!
羅丁又向我道:「毒蛇就是他的手下。」
這句話差點把我嚇到了地上,一股涼意像冰水一樣從我的頭澆到腳跟。
「羅丁,我也不繞彎子了。」高叡冷道:「你說無名者九號是你的手下,那毒蛇確實不對,但他現在已經死了,你看該給我個什麼說法?」
「五百萬!」羅丁說罷,左手拿出一把小刀,右手抓住了我的左手。我的左手被羅丁狠狠地摁到桌上,羅丁手起刀落,我左手的手掌瞬間被宰下,羅丁黑洞的能力在,我無法用出泥人。斷裂的手腕中如噴泉般一溜一溜地往桌上冒血。
羅丁把我被斬下的手掌丟到高叡面前,面無表情道:
「外加他一隻手。」
chapter.11
「啊!!!」
我抬起斷手驚恐地叫了出來,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誰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鮮血噴涌,骨肉相離,還保持冷靜,即使是背負多條人命的我,即使是努力剋制情緒的我。
我斷手的殘面噴出的血彷彿永遠止不住,在那切口出,白色的手骨像白色的鯉魚,在我殷紅的血河裡若隱若現,軟條狀的血管像煮熟的麵條般搭在傷口處。
人們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短暫停留在我痛苦的臉上後又迅速移開。能在這家咖啡廳廳喝咖啡的人至少懂得不要多事的道理。
「一千萬。」
岩先生高叡拿出一塊手帕包起我的手掌,留下這三個字就離開了。
我明白羅丁是在息事寧人,但尼瑪好歹跟我說一聲啊,老子一點準備也沒有,早知道帶瓶麻醉了!
「錢從你工資里扣!」
羅丁豎起四指,放到我耳旁低聲道:「他不知道泥人的能力,你賺大了,只是你到了御神府總部,遮掩點。我明天再聯繫你。」
羅丁語罷,在皮鞋輕踏木製地板的聲音掩護下走了。
我急忙從桌上抽出六七張紙,抱住傷口跑下樓。
羅丁知道,我離開這裡,泥人的能力恢復,馬上就能長回這隻手,確切說,以我現在對泥人的掌握程度,長只手不過一眨眼的事。
我攔了張車,準備趕往楊偉家。
「對不起……」司機道:「我們不拉傷客,要不幫你叫救護車……」
「看看我是誰!」我對他吼道。
「吳……吳彥祖!」
「我叫你看這裡啊!!」我右手指著胸前象徵神級的純銀翅膀。
司機看後一陣顫抖,趕緊從車上連滾帶爬地跑到我面前為我開門。
到了楊偉家樓下,我把臉捏回我原來那張普普通通臉才上樓。
「怎麼樣了?」若焰心開門便問。
她穿著比她身材大一點的睡衣,為我倒了杯水。
「成啦!」我跳坐到沙發上,笑問:「周舟呢?」
「他送後知之書給朋友修復去了。」若焰心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我旁邊。
「那什麼……就我們倆啊?」我訕道。
「嗯。」若焰心抬著水翻看自己的手機。
「那什麼……」我食指和拇指在後腦勺上摩擦著:「這光線是不是有點昏暗啊。」
屋外只看得見沒有星月的黑色夜空,屋內只看得見柔黃色燈光勾勒出若焰心五官的線條。就像她臉上鑲嵌了細膩的金線。
「怎麼了?嫌暗去開燈啊。」若焰心眨巴眨巴大眼睛對我說。
「不用……不用。」我抿嘴道:「我這可算打入敵人內部了,若隊長就沒什麼獎勵?」
「你要什麼獎勵?」
「比如……隊長的睡前按摩什麼……」
若焰心手上火光乍現:「你活膩了吧?」
「開玩笑!開玩笑的啊!」
若焰心完全沒有感受到笑話的好笑,火球直接朝我身上仍來。那一晚,整條街都回蕩著我的慘叫聲:「隊長我錯了!我這個泥人要被你烤成瓷器啦!!」
直到周舟回來,看到若焰心一直腳踩在睡倒的我的背上,一隻手給我拔著沒有罐的火罐,我的災難才到此結束。
周舟愣了愣道:「SM?」
「救我!」我朝周舟哭訴。
「周舟!」若焰心移開了踩在我身上的腳:「你來了,咱們談事。」
若焰心讓我和周舟到沙發上坐下,她隔桌站著,這已經是談事標準形式。
「無名者九號已經可以到御神府總部工作了。」若焰心說:「周舟你跟他一起去。」
「我不夠格啊……」周舟尷尬地笑著:「御神府總部必須在神級或以上才能去,這是硬規定。」
「這個應該可以,你以我的助手之類的身份就行,我明天問問羅丁。」我接話道。
「嗯!一定要讓周舟過去。」
若焰心揪住我的耳朵:「這人沒什麼腦子。」
「疼!疼!放手!耳朵要掉了!」我狂叫。
「掉了再長嘛,你是泥人咯。」若焰心叉起腰。
「你以為我的耳朵是什麼!」我嚷嚷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去!」周舟說:「誰都想到御神府總部看看吶。」
「周舟這種智將,就是甚過千軍萬馬,御神府不用你,是他們巨大的損失。」若焰心道。
「沒辦法,御神府就是以力量為尊啊。」周舟攤開手。
我撇嘴插話道:「原來智力高有這麼強,早知道我以前認真讀書了。」
若焰心勾過身給我一記爆栗:「你把中央圖書館的書啃完你也不會聰明的。」
「還有一個問題。」
若焰心問周舟:「你的朋友什麼時候才能修復後知之書?」
周舟答:「至少一個星期吧。」
「嗯……」若焰心緩緩點頭:「那今天就這樣吧,有什麼明天又說。」
之後若焰心就回地下室休息了,我和周舟閑談一會兒,周舟便告辭回家。
我拿了個墊子墊在頭下,雙手展開叉在後腦勺處,卸下一身疲憊。
唉……又剩我一個人睡沙發了。我看著天花板,陷入翻騰的回憶里,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從一介草民,短短時間飛上枝頭,到現在能到御神府總部做事。
羅丁……這個人有問題,很有問題,我沒周舟那麼縝密的思維,推不出什麼結論,從一開始他和若焰心簡訊契合開始,就覺得他始終有哪裡不對勁……
若焰心……
「幹嘛!你叫我名字啊?」若焰心的臉突然探進我的視野。
「啊!」我驚坐起來,卻接到若焰心抱來的被褥。她又頭也不回地走了,這大概是她的招牌動作。
一夜無夢。
我在清早被羅丁的電話叫醒,他讓我準備一下,下午動身到御神府總部報道。我跟他說要帶一個人去,他很爽快的說沒問題。
在床上玩了會手機,看到掌上神訊中,我的資料已經標註了出生年月等信息,照片上顯示是吳彥祖,關於能力,只介紹到:泥人,可以使身體化為軟泥狀物質。我的名字也沒提,只說無名。
若焰心也起床了,她一看到我醒了便讓我聯繫羅丁,我說我和他說了,同意讓我帶周舟去。
若焰心繫上圍裙讓我和她一起做早飯,我就跑到廚房裡和她一起忙起來。
「你的頭髮要過肩了啊。」我說。
「嗯。」若焰心把蛋打在碗里:「再長一點可以紮成馬尾了。」
「那我可等著。」我笑道。
「你知道嗎,我們快沒時間了。」
若焰心突然說出一句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快沒時間了?」
「團長因為洶酒,身體越來越差了。」若焰心手上的筷子,在黃色蛋液中不斷攪拌。
「嗯?看不出來啊」
「他的肝病已經很嚴重了。」若焰心說:「再不快點推翻御神府,團長倒了,恐怕沒有機會了。」
「怎麼不去醫院?」
「醫院都是御神府在管,去不是送死嗎。」
「讓黃小羽給他看看啊!」我放下手中的活,正經道。
「黃小羽只能治傷,不能治病……」
「……」
團長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我長吁一口氣,氣氛突然有些悲涼。看來我到了總部也要加把力氣兒,尋找突破口了。
御神府的統治是無理的,甚至是殘暴的,這些天我目睹耳聞很多了。就說周舟吧,他跟校長打個招呼,就能左右學校,這樣還何談教育。御神府的人每月領著巨額薪水,卻又無事可做,由上到下,過得都像王子一般,御神府只是世界這棟房子里,一個由力量構建出的屋頂而已。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開口問。
若焰心把頭轉向我,臉上浮出大大的問號。
「團長倒了,逆神團怎麼辦,會解散嗎?」
若焰心思考片刻搖頭道:「不知道。」
我們做好早餐,做到餐桌上又互相說不出話來。
沉默良久,我伸出手扶住若焰心的肩道:「我會努力的。」
她先是被嚇了一跳,再低下頭,淺淺地笑出來。
吃過早飯,我回家收拾了一些小東西,順便聯繫周舟,叫他也做點準備。其實御神府總部離這裡不遠,也就隔著幾重山的距離,出北幕城不過半小時就能到。但到了那裡,也沒太多機會常回北幕市了。
和羅丁定好時間,我和周舟趕到御神府北幕市分部,羅丁安排了一輛專車送我們過去。我把臉捏成吳彥祖時,周舟還嚇了一跳。
「這可是我的專車!」羅丁拍拍車頂,把臉伸到車窗前:「一般只接送大神級別的人物,這次便宜你了。」
「謝謝羅丁大人!」我總覺得自己像極了搖尾巴的小狗。
「嗯!別忘了我說的話。」羅丁手在空中旋劃一下,示意司機發車。
羅丁的身姿隨景物慢慢後退,車子動起來,羅丁遠遠地笑喊:「去總部好好乾。」
「有沒有點小激動?」我勾住周舟的肩。
「當然!」周舟笑容滿面:「那可是御神府總部!」
老實說,我也有些激動。
「司機!」我對前面喊道:「多久能到?開快點半個小時差不多吧?」
「兩位大人坐穩!十五分鐘不要!」司機答。
「這麼快?」
「我外號北幕山車神!」
他一腳油門踩下去,一個漂移過了彎,周舟倒在我身上,我的臉貼在車窗上。
「這什麼車啊!」我在座位上搖擺,一會而向左倒,一會兒向右倒。
「AE8…」
「難道是!!」周舟抱住前面的座位。
「沒錯。」司機狂打方向盤:「這就是AE817546321545531」
「什麼鬼車啊!沒聽說過!」我大喊。
chapter.12
「好快啊!這差不多十分鐘就到了吧。」
我和周舟頂著爆炸頭下車,即便我們只試著開了三秒鐘的車窗。
「兩位大人……只能到這了。」司機寫了一張紙給我:「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需要您吩咐。我什麼車都能像飛機一樣開。」
「行。」
我接下紙條後司機就回去了。
周舟用手動動我,讓我看過去。
這就是……御神府總部!一堵長長的紅色圍牆,目不能窮其端。圍牆至少高達三十米,我能看到的所有建築都恐怕都不低於五十米。看上去建築多是木結構,但掌上神訊說過,裡面都是實打實的金屬。
正欣賞著,一個綁著辮子的女孩走過來鞠躬問道:「請問是無名大人嗎?」
我清清嗓子說:「沒錯!」
「對不起,大人比想像中的快多了。」女孩再鞠一躬:「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請治我的罪吧」
「啊……」我尷尬地擺手:「沒事……」
這什麼人啊……看她那麼畢恭畢敬,應該不是御神府的吧?御神府總部有很多普通人打下手,這我倒了解,我爸也在嘛。
「真的嗎?」女孩仰起頭。
「真的啊!」我顯然不適應自己如此高貴:「你叫什麼?」
「大人,叫我小雅就好。」女孩說:「請跟我來吧。」
女孩身後突然出現兩個男人,幫我和周舟的行李提起來,道:「冒犯了。」
卧槽……我怎麼突然想一輩子呆在御神府了。
周舟看我眼輕笑道:「不要動搖意志啊。」
一隻巴掌大的小機器人飛了過來,在我上空盤旋,我知道,這是御神府總部的監視設備,全城都有,名叫監控鳥。不知道誰在設備的另一頭看著我們,好煩啊!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小雅叫了一輛馬車——御神府總部不準出現機動車。
我們一行人鑽進去,我一邊欣賞這裡的風景,一邊問小雅:「我們具體是去哪裡啊?」
「大人是剛剛入駐總部吧?」小雅禮貌微笑:「我們去居屬堂,為大人安排職務及寢居。」
「噢……」
我在想怎麼樣才能裝成一幅「大人」的作派。
「大人很有名呢……」小雅道:「上升這麼快,無名者九號的名字,我們這些下人也常常聽聞。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大人本人也是英姿颯爽。」
「是……是嗎?!」我有些得意。
我懂,平凡人想在這種地方生存,溜須拍馬一定要掌握好,嘴是必須甜。
周舟對我耳語:「我怎麼感覺你馬上就被腐朽的御神府同化了。」
「那不能啊!我是什麼人!」我說。
「大人……」小雅的笑容似乎收斂了一點:「我能向您請求一件事嗎?」
「說……吧。」
「您可以用我嗎?」
「啊!」
我的臉一紅,思想被瞬間帶偏:「怎麼……怎麼用?」
「我伺候的大人已經亡故了,上面的人說,如果你不願意收留我,我……」小雅低下頭,臉上的笑容仍未褪去:「我聽說,總部的下人要是沒了主,又沒人肯留,就要陪葬原主。」
「我草!」我驚道:「還有這種事?」
我回想了一下,說你的主人莫非就是被那個什麼臣服者殺死的那位?
「嗯……這種流血事件也屢見不鮮吧。」小雅說。
我看幫我拿行李的那兩個人也在偷偷嘆氣,我上前問:「你們原來也是那個人的手下?」
「大人,我們還配不上手下……」那兩人說。
「這樣吧,你們都來我這裡。」我斬釘截鐵說。
「真的嗎?」小雅這回是真的笑了,而非那種禮貌性微笑。
「真的!隨便就要人陪葬啊,神經病吧。」我說。周舟對我作一個噓的手勢,我才意識到這個發言有點問題,連忙確認周圍有沒有監控鳥。
「謝謝……謝謝大人!」小雅和那兩個人哭謝道。
我輕輕拍了一下她們的肩膀讓她們安心,早該想到,御神府總部才是權利的集中點,罪惡的漩渦中心。沒想到已經如此漠視普通人的性命。
「還請大人一會去和我們上級管理員說一聲……」小雅僵硬的恢復笑容。
我說沒問題的同時,車夫告訴我們到居屬堂了。一行人下了馬車,兩男留在下面,小雅帶和周舟上樓。
小雅把門敲開後,裡面坐的人可讓我倒吸一口冷氣,竟然是拿走我左手的高叡!趁他還沒抬頭,我把左手縮進袖子里。
「哎喲!」
我們走進去,高叡終於抬頭看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是挺快的……」我不知說什麼好。
「沒事,事情都過了,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了啊!」高叡丟給我一個檔案夾:「你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可收了羅丁不少錢,不會怠慢你的。」
我打開一看,裡面寫明了我的工作職位,是御神府總部防禦組長,後來我才知道,跟保安隊長差不多。居住地倒不錯,看上去面積不小,蠻豪華的。我還擔心他會給我穿小鞋呢,畢竟羅丁是我名義上的上級,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去任職了,找防禦科的冰山大人,檔案上也有寫,這可是個美差啊。」高叡搖著椅子道:「好了,沒什麼大問題了,你先下去吧,你回府上,我安排人幫你置辦點傢具僕人什麼的。明天我會聯繫你來辦一些手續。」
我應了一聲,拿著檔案便帶著周舟和小雅走了。心裡還蠻不服氣的,這人擺起架子可一點不比羅丁小。
「那麼。」我邊走邊對小雅說:「帶我去見你的管理員吧。」
「好的大人,她就在居屬堂工作。」小雅應道。
周舟說那他出去等我們,我點點頭,他就往外走了,我則被小雅帶往另一個方向。
走到一間辦公室前,小雅把管理員請出來。我見到這位管理員,頓時慌了神。
「蔣小蕊?」我直接叫出來。
「您是……無名大人?」
這個被小雅叫作管理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學校里的同桌蔣小蕊!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他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嗎?還好我現在的臉和以前不同,不然就被她認出來了。
「無名大人。」蔣小蕊疑惑道:「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暗叫不妙,這可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我就是喬木木吧?
還好我視線摸到蔣小蕊胸前的名牌道:「你名牌上寫著的,管理員,蔣小蕊。」
「哦……大人……」蔣小蕊打消了疑惑,轉道:「你決定收留小雅他們嗎?」
我可是「大人」,還是話少一點比較有氣勢。於是我輕點頭,表示沒錯。
「好的,大人。」蔣小蕊對一旁的小雅笑道:「你們就去無名大人府上做事吧。」
小雅眼裡含著淚,重重地點頭哼道:「好!」
這就算打過招呼了,我便帶小雅往外走,同時問她道:「問你個問題。」
「知無不言。」小雅拭淚說。
「這個管理員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剛來,因為她有關係,就直接做了管理員。」小雅回答。
「有關係?」
「嗯……據說她的表親是排名三百六十五的紅玫瑰大人。」
「這樣啊……」
看不出來啊,這蔣小蕊有這種表親,在學校里還不橫著走。
我們到了門口,我馬上對周舟小聲道:「她的管理員是蔣小蕊。」
周舟「啊」的一聲皺起眉頭:「你認識蔣小蕊?」
「廢話。」我說:「她是我同班同學。」
周舟沉思片刻道:「蔣小蕊就是我跟你說那個,幫我偷後知之書的女朋友。這麼說她應該是被她三姨懲罰了。」
「怎麼說?」
「她三姨是排名三百六十五的紅玫瑰,我猜是發現東西被偷後,罰蔣小蕊到這裡看管下人。總部對底層工作者規定嚴格,沒得玩,沒得樂,一般是家境困難的人才會到這裡工作,也算是一種軟禁了。」
我還想說點什麼,卻見小雅和那兩男砰地跪到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我連道別在意,把她們扶起來,一起上了馬車。
難怪這裡的「大人物」們喜歡馬車來往,看看窗外的龍雕鳳柱,聽著馬蹄聲有節奏地踏在地上,真是貴氣頓生。
根據檔案里的地圖,居住地離這不遠。雖然我知道那很豪華,但車夫告訴我到的時候,我還是被震撼了。
我仰頭扶著馬鞍,一直腳踩在地上,驚得久久不能移動,看到屋檐已掛上「無名府」,往上,是金檐瓷瓦,嚴絲合縫,往下,是半開朱門,橫縱三丈。門內雖空蕩,卻見兩行長梯藏於兩邊,紅毯相錯鋪墊。朝上試看,至少有五層,屋舍儼然,靜門精欄。
周舟推了我一下,我們一行人便迎著清香走了進去。
「是無名大人吧?恭候多時了。」一個留著中分的男人從梯後走出來,弓腰道:「我是這間院樓的管家,叫阿特。」
我哦了一聲,小雅她們卻低道:「管家大人你好。」
這個小雅,地位有沒有這麼低啊?
「這個,這個,你是什麼級別?」我問阿特。
「啊?我是……普通的管家……」阿特答。
「那好,她以後是正管家。」我把手放到小雅頭上,朝阿特點點下巴:「你就是副管家。」
小雅睜圓了眼想說什麼,我擺手阻止她開口。
「是……」阿特倒是很平靜:「我帶您參觀一下吧,大人您安排。」
足足花費了兩個多小時,我才把房子的格局摸清楚,除了我在這棟主樓外,還有五棟分樓,說是古風五星酒店也不為過,我費不少功夫才給他們分配好房間。
下樓時,恰好碰上高叡安排的隊伍過來了,六七十個男女浩浩蕩蕩,抬著各式傢具趕來,見我尊一聲「無名大人」,就把傢具搬進屋內。
處理好這些,我了解到他們是儲備僕人,便把這行人中看得順眼的留下,這下可什麼都齊活了。甚至還有舞蹈隊,讓人哭笑不得。
一切就位時,我和周舟在二樓的客房裡喝茶,我把小雅叫了過來,說:「你可是管家了。」
「這……」小雅的淚水又簌簌落下:「謝大人,再生之恩,沒齒難忘。」
「那好。」我扶住她的肩膀:「我能不能信你。」
小雅用袖子擦淚點頭。
「你在總部工作多久了。」周舟問她。
「快半年了,總部建成時我就在這工作了。」小雅答。
「那這裡的事你應該了解不少吧?」周舟繼續問。
「我只知道一些下人的事。」
「沒事。我問你,排名上第二名的能力你是否有所耳聞。」
「我曾親眼見過後知大人一次,那時他當眾懲罰下屬。」
「哦?具體說說。」
「後知大人在一個月前,在行事堂前當眾懲罰下屬,他一到行事堂,堂里便有十來個人走了出來,他們雙眼翻白,卻步調統一,齊刷刷地跪到後知大人跟前,後知大人抬著一隻手,他們就跟著手上動作相互毆殺彼此。」
「這麼厲害?」
「其實居屬堂以前也不是高叡大人當家,在高叡大人前是彧青大人當家。彧青大人也受後知大人精神操控而死。他當時也是雙眼翻白,走到一樓,嘴上哭喊著『後知大人』我錯了,而後用冥刀把自己身上的皮一塊一塊地割下來,直到血盡而亡。可後知大人明明就在數里之外辦事。」
這話聽得我汗毛倒立,看來這個第二名果然能精神控制,而且對象數量不少,距離不短,也太霸道了吧?
「後知大人是什麼時候掌控御神府總部的?據我所知,後知大人並非一來就登頂排名的。」
「嗯……」小雅回憶了一下道:「也就是一個多月前。」
「關於第一名你有沒有聽說什麼傳言?」
「這個我聽說的不多,大家都說第一名先知大人已經隱居到深山裡了,不過卻是他一直在掌控世界的走向。」
「嗯,你去先忙吧。」周舟抬起茶杯:「有什麼需要再叫你,我和無名大人談點事。」
我讓小雅說我們在進行一項重要工作,讓她不要傳出我們的對話,小雅點頭就退下了。
「這個假後知真的厲害啊!精神控制看來是真的。」我對周舟說。
「我剛才用手機查了一下,小雅說的被後知處死的彧青,曾經在排名上位列第三名,能力是『金剛』。」
「金剛?」
「那是真正的刀槍不入,冥刀對其作用也要大大失效,可以說冥刀對金剛來說只是是唯一可以傷它的『鐵片』,而且力大無窮,彈指碎石。」
「這麼強的人卻被這個假後知輕鬆搞定?」
「嗯……」周舟抿茶道:「那為什麼他不讓所有能力者心甘情願地被他殺死,成為這個世界真正且唯一的神?」
「別問我,連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舒展著身體:「況且還有個神仙一樣的第一名呢,逆神團不好辦那。」
周舟立即打電話給若焰心,跟她說明了一下情況,並讓她統計統計逆神團的神能分布情況,再發過來。
我心裡有些煩躁,便往屋外看去,這裡看得到整個一樓。下面小雅正領著大家掃除,外面的青磚已經被夕陽染成橙色。
無名府正對面,是一座空府,裡面沒有人,不過屋檐上已經書好名字了。
嗯?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見過。
邱非府。
chapter.13
我把周舟叫出來,示意他看對面的邱非府。
我問周舟:「你說對面那裡為什麼沒人住。」
周舟拿出手機一邊翻閱一邊答:「很簡單啊,我們來之前這裡不是也寫好『無名府』了么?」
「意思是這個邱非馬上就會到這來?」
「應該是吧。」周舟瀏覽著掌上審訊的相關消息道:
「這個邱非最近很紅啊,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裡,排名一路狂升,而且提升的很有規律,我是說,他每次提升一千名左右,現在他的排名已經到一百五十八名。」
「那我們要和這麼厲害的人做鄰居咯。」
「你好久沒看掌上神訊了吧?」周舟說。
我後背依著木欄,頭微斜疑惑道:
「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知道這個邱非最厲害的是什麼嗎?」周舟點開臣服者邱非的資料,把手機抬到我眼前,食指點著邱非的頭像。
我凝眼一看,驚道:「這不是個小孩子嗎?!」
周舟收起手機,點頭說:「根據資料上的出生年月看,這個邱非剛滿十歲。」
「十歲?!」雖然看過照片後我心裡已經有準備,但聽到這兩個字還是唏噓不已。
「掌上神訊上標註,邱非的能力是臣服者,即一個人朝臣服者下跪的話,這個人將對臣服者忠心耿耿。也就是說會被臣服者全面地精神控制。」
「誰會平白無故的朝他下跪啊!」
「每個能力特點不同,用好的話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根據傳聞來看,這個臣服者一開始是讓一些動物跪到他面前,然後是小孩,再後來是成人,就這樣一步步地往上爬。似乎他現在已經有數千人的隊伍了。」
「這個小鬼這麼厲害啊!想不到這破能力還能這麼用。」
「我可不認為一個十歲的小男孩有這種本事。」
周舟過來和我一起靠在木欄上:「就像一千隻雞也會被人一刀一隻地殺掉一樣,一千個普通人能幹掉次天使,但再往上可就難了。」
「我不太明白,你說簡單點。」
周舟把目光對向我:「我是說,或許有人在提拔他。」
「提拔他幹嘛啊?」
耳旁傳來噔噔噔上樓梯的聲音,是小雅跑上樓來,問我們今晚吃什麼。
「隨便炒兩個小菜……」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大人」的身份改口道:「四斤的龍蝦一隻!還要……」
「哈哈。」周舟對小雅笑道:「常規點就行。」
「今晚可能有客人來哦。」小雅說。
「客人?」
「總部要是有新大人入駐的話,當晚會有不少人來拜訪,這個是慣例了。」小雅道:「讓後廚多備點熟菜吧。」
我點頭後,小雅退了下去。
不過第一位客人卻是在我們吃過晚飯才來的。
是岩先生高叡,我見他第一件事,是把左手藏起來。我雖然對他有些不爽,但仍嘻笑地伸出右手道:「高叡大人!」
「恭喜恭喜!」高叡和我握握手:「怎麼樣,還不錯吧。」
「多虧了高叡大人照顧啊!」我皮笑肉不笑:「不知道大人吃過沒有,我們坐下慢慢談,我可得好好謝謝您。」
「東西就不吃了。」高叡邊搖頭邊示意身後的人盛上一個盒子:「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你明天記得先來我這一趟就行。」
小雅上前接過盒子,遞給身後的人。
「行,那就改天再聊。」我目送走高叡:「慢走啊!」
盒子里裝的是現金,粗略估計有個十來萬。這傢伙也太扣了吧,他可是從羅丁那裡要走一千萬的。
高叡走後,下一位訪客接踵而至,是一位姑娘,排名九百九十九,名叫翠兒。
「翠兒大人!」我拱手道:「快進來坐。」
「不必了,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翠兒微笑道,下人呈上一個和高叡那個相似的盒子。互相問候幾句,翠兒也走了。那個盒子里裝的居然是玉雕麒麟,價值絕對不低。
等天完全黑下來,街上亮起盞盞青燈,便見總部的幹員成批的過來,一時間門庭若戶,好不熱鬧。他們三三兩兩,各帶禮物,見面便道喜,不過我邀他們進屋卻都婉拒了。
直到排名三十一的冰山過來,他是今天的到訪者里,唯一一個大神級的人物,身上酒氣十足。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五個人。
排名九百六十二的毛毛,排名八百七十九的劉洋,還有三個我印象不深,跟排名里對不上號,但好在我排名一千,不管是誰,叫上一聲大人總錯不了。
冰山倒也不客氣,直接走進門來,見我便道:「無名兄弟!今天咱們頭一回見面,你去擺個桌,我們好好喝幾壺。」
「沒問題,冰山大人,各位大人,裡面請!」我抬手作一個請勢,簡直像個店小二,並小聲吩咐小雅去備酒席,後領著幾位就往裡面去。
還好小雅提前準備,桌子擺下,菜很快就陸續端上來。
「來!」冰山提出兩瓶酒:「這可是我的珍藏,今就給你當見面禮了。」
我一邊讓人拿杯子,一邊想你可比高叡還扣,人家好歹送點錢,你倒好,兩瓶酒就給對付過去了。
周舟似乎看出我在想什麼,耳語道:「那可是御酒,每瓶價值不在五十萬以下。」周舟說完就離開了,這個級別的席,他的身份還吃不了。
我暗叫一聲卧槽,連忙接過酒:「大人,今天咱就把這酒給它拿下!」
「哈哈!」冰山大笑:「不錯,你到我這裡做事,以後少不了吃香喝辣的!」
隨冰山而來的人,也紛紛獻禮,後來統計了一下,今晚收的禮物,總價值就超過一千萬了。
大家坐定後,便起筷吃喝,說著一些場面話。冰山突然拿出一盒煙道:「無名兄弟,抽點?」
我雖然不抽煙,但還是禮貌接下道:「我不抽煙,但謝謝冰山大人好意。」
「哈哈」冰山又把煙派給其它人:「無名兄弟初來乍到,難免不認識這東西,這個可不是一般的煙。」
「嗯?」我有些不解。
「這叫御神煙,是在總部才能享受得到的好東西。」
御神煙!我聽說過,是一種效果強烈的致幻劑!
只見冰山挑起一隻御神煙入嘴,點燃後長吸一口,一股異香便飄散在空氣中,這股香味彷彿有靈性,一下鑽入我鼻孔里,我的胃忽然翻騰倒海,噁心感襲遍全身。
我強忍道:「好香啊……」
冰山抬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咱們繼續」
我咬緊牙骨隨他干下一杯,手緊緊抓住桌沿,生怕自己吐出來,好在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半分鐘。
「無名兄弟,來這以前都是羅丁在照顧吧。」冰山醉醺醺道。
「對……」我乾笑:「他照顧了我不少事情。」
「唉,可惜……」冰山口齒不清道:「我以前也和他喝過幾次酒,那傢伙酒量不好,人倒不錯。」
「這我倒不了解。」
「他的能力你知道吧,『黑洞』。」冰山還往自己杯里續酒:「就因為這個,後知大人才不讓他來總部的,你知道嗎,後知大人最近暗中下令不要我們和他有來往。」
「為……為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是後知大人要對他下手了吧。」冰山舉起酒杯:「兄弟你也要趁早和他斷了,小心他出事,殃及池魚啊。」
「哦……多謝大人提醒。」
怎麼會!第二名要對羅丁動手?黑洞能力戰術意義這麼大,沒了羅丁,對御神府只有害而無利吧!
冰山越喝越醉,爬在桌上睡著了,跟隨他的幾個人跟我道別,攙扶著冰山離開了。
結束後,我馬上把情況告訴周舟,他說現在局勢還不明朗,但相信再繼續摸索下去,御神府總部的謎團很快就會被我們觸碰到。
夜深了,我卻無心睡眠,直接熬到第二天一早,我便到居屬堂敲響了高叡的辦公室。
「來了?」高叡笑道:「也沒什麼事,我帶你到下面去走幾個流程,對了,流程走完後,你先去見後知大人。」
這麼快我就能見到後知了?不過想想人家是整個御神府的一把手,我都來到人眼皮底下了,是該去見見。
高叡帶我辦了一些手續,後叫了輛馬車載我去後知大人的所在地,整個御神府總部的中心——神樞閣。
那是一棟百米高的建築,我乘電梯上了最高層,與我想的不同的事,這裡並非重兵把守,鐵門銅窗。第二名的辦公室,是用木頭和竹子構建而成。
我輕敲木門,手卻不停顫動,我顯然還沒做好見這位終極boss的準備。
「進來。」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推門進去,發現這裡的地板,牆上的裝潢,擺件。都有濃濃的植物氣息,籃球場般大小的辦公室,裡面正坐一為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的一雙眼沉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閉眼睡去,臉上的肉則掉著,像輕輕一碰就會稀爛,他瘦,他矮小得像只猴,他坐在皮椅上,他是排名第二名,掌握精神控制的『後知』。
「什麼事?」他說出這三個字時,臉上的肉一塊都沒有變化。
「我……我是……」我很久沒有這樣緊張過了。
「你是無名吧。」他說。
「是……」
「過來。」
「好。」
我哆嗦著腿走到他身前,他什麼都沒說,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刀遞到我手上。
chapter.14
「隨身攜帶,這是總部的規矩。」
這位「後知」大人的背後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白光透過他的身體,映在我臉上。
「是……」我將刀收了起來,看上去是冥刀沒錯。
「嗯……」他把手放在桌上磨蹭:「你第一天到總部,總要見我一面,說幾句話,你不介意吧。」
「後知大人請講。」
「你應該知道,只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你自己折磨自己。規矩一點,總是好的。」
「一定……」
「嗯,依我看,你能到這來,運氣成分很多,所以切莫驕傲,你在總部,只是一個小角色。」
「我明白。」
「行了。」他咳嗽兩聲:「你已經報過到了,下去吧。」
我身體保持面向他,慢慢退出門外。
這就是第二名……一幅大局在握的面孔,真不想和他做對手。他給我的冥刀份量不小,是用我的命為交換的,這就算把我給控制住了。
我出了樓,便到防禦科找冰山報道。
冰山倒像昨晚一樣熱情,這和他的名字挺不相符的。辦理了相關手續,在我脖子上掛了一個組長的牌子。冰山帶我出門,讓我去看工作場地。
「現在你就是防禦組組長了。」冰山很熱情地把手搭在我肩上:「工作很閑的,你儘管享受總部生活吧。」
他又拿出御神煙點上,看來他很依賴這東西啊。
可我萬萬沒想到,我又回到了神樞閣。冰山說:「你的任務,就是保衛這棟樓的安全,當然這哪還需要你保護,哈哈!」
我暗想我巴不得燒了這裡,還讓談保護?
跟著冰山走進神樞閣一樓,向右一拐,進了一間屋子。冰山召集了一些人過來,讓他們認認新來的上司。
「這位是新來的組長。」冰山介紹道。
「組長大人。」眾人齊叫到。
我掃視一眼,卻見到蔣小蕊在其中!她怎麼會在這?她不是什麼管理員嗎?
冰山問誰是秘書,蔣小蕊上前一步道:「冰山大人,我就是。」
「行,跟組長彙報彙報情況,我就先走一步。」
冰山說完,一拍我的屁股便走出門去。我在想他是不是同性戀才對我如此熱情。
蔣小蕊散了人道:「大人,我帶您巡看一下場地吧。」
我一邊跟她走一邊問道:「你不是在居屬堂工作嗎?」
蔣小蕊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玫瑰大人讓我來這的。」
「玫瑰大人是你親戚對吧?」我說。
「嗯。」她挺起胸來,似乎在說,就連你也要給我一點面子。
路過食堂,我看到那裡有很多窗口正在做飯,我有些在意便問了一下。
蔣小蕊說:「這是做給這的職工吃的,還外加犯人的份。」
「犯人?」
「也不嚴重,犯人就是犯錯的人。總部規矩嚴,時常有人犯錯,一般就會把這些犯了小錯的人關在禁閉屋裡反省。當然,禁閉屋也歸大人管。我這就帶您去看看。」
我一邊聽一邊張望,突然,我看到了我爸!他正在洗碗。看到這一幕,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沒想到這老頭子在這混的這麼慘,他還老給我吹他是什麼部門的職員。我大步走到某一個窗口前,看到他站起身,和人爭執什麼。我便問:「你們在幹什麼?」
蔣小蕊過來介紹我說:「這位是新來的組長大人。」
「組長大人您好!」我爸朝我敬禮:「我剛才在剩菜里發現一根頭髮。」
我易容了,他當然認不出我。我心說我可受不起,便道:「做的不錯,下個月工資翻三倍。」
「謝大人!」我爸欣喜若狂,繼續敬禮。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發現一根頭髮工資能翻三倍。
我不想留在這裡,怕自己一個口誤就把「爸」字叫出來,讓蔣小蕊趕緊帶我去看禁閉屋。到了那,發現這裡意外的壓抑,路的兩旁分布著一道道鐵門,每扇鐵門只留一個用來送飯的小口。裡面的人估計氣都喘不過來吧?
出了禁閉屋,我又巡看了其它地方,可以說整個一樓都是我管轄的範圍,全部轉下來,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了,我讓蔣小蕊離開,想獨自去看看我爸,於是回到食堂。
我爸見我過來,急忙迎到我面前,先道一聲大人,再從兜里拿出什麼東西。
那是一片揉皺的布,有半個巴掌大,像是衣服的某個部分。
我爸說:「剛才我處理剩菜的時候發現了這個,藏在半塊魚肚子里。」
我從他手中接過布片,定睛一看,上面用血一樣的東西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
喬找周
我頭皮一緊,立即意識到問題不簡單,拉住我爸的手問:「你從哪發現的?」
「有一個餐盤裡還剩半條魚,我從魚肚子里找到的,這個加不加工資啊。」
「加!」我急道:「餐盤是送給誰的?」
「這個是送給荊棘大人的,陳玲瓏大人和別的大人不一樣,很喜歡吃我們食堂做的菜。」
「你是說陳玲瓏大人?」
荊棘花陳玲瓏,是排名最高的女性能力者,排名第四位,所有能力對她失效,並且身上可以化出尖刺。這就怪了,那這個布條什麼意思?喬和周指的難道不是我和周舟嗎?不過按照布條的內容,我應該去找周舟問問,他智商高,一定能看出玄機。
「對,就是陳玲瓏大人,而且她每次都親自來食堂取菜,然後由我們到她辦公室把餐盤拿回來。」
「你發現這個的事,還有沒有其它人知道?」
「沒有,就我一人知道,這畢竟是有可能『加工資』的事啊。」我爸嘿嘿笑著。
「守住這個秘密。」我對他嚴肅道:「你要多少工資都不是問題。」
「謝大人!」我爸傻笑:「也不用加太高。」
我把布片握在手裡,手放在兜里,從我爸那離開。我直接回無名府找周舟,這小子正在洗澡,我等他的每一秒都心急如焚。終於等到他出來時,我拿出布片給他,並跟他說明情況。
他坐到桌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布片足足十五分鐘。在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著時,他突然笑出聲,對我道:「我們快贏了。」
「嗨呀!我的周半仙,你別兜彎子了,直接告訴我什麼情況吧!快急死我了!」
「陳玲瓏這種身份的女人,會去吃食堂的菜,我是一百給不相信。」周舟笑得很自信。
「什麼意思。」
「這菜經陳玲瓏之手,卻是送給另外一個人。」
「誰?」
「後知。」
「你開玩笑吧?第四名不吃,第二名那個糟頭子就吃了?」
「不,我說的是真正的後知,或是說,現在握有後知能力的那個人。」周舟站起身,警惕地四處走動,確認隔牆無耳:「後知的能力是知道過去的所有事,即便過去一秒,他也知道。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有什麼變化,誰說了一句話,誰放了一個屁,他立即就能知道。」
「所以?」
「跟我們之前推理的一樣,後知就連我們兩個到這裡,包括我們兩個是逆神團的人都知道,他果然不幫御神府做事。」
「原來如此。」
「而且,他被囚禁了,所以只有通過這種方法,來取得和『想要推翻御神府的人』也就是我們的聯繫,因為我們會幫他。這也是自然的,一個不幫御神府的後知,御神府當然要限制他。」
「這麼說,這個菜其實是送給已經被囚禁的後知?陳玲瓏只是個幌子?」
「沒錯,陳玲瓏的能力雖然可以使其它神能對她無效,但本身進攻性不強,而今她卻坐到了第四名,這與她的戰鬥力是不相符的。那我們不妨猜一下,她也是被『提拔』的,所以她忠誠,所以她被委以『後知』相關的重任。」
「厲害!」我驚嘆道。
「那麼這個提拔者是誰?只有可能是第二名,假以後知之名的御神府掌控者。那後知又是誰?這個就需要經過調查了,但人家的『信』都送到咱們手上了,這個不難。要是能取得和後9知的聯繫,就取得了戰爭中最關鍵的『情報』,那麼推翻御神府易如反掌。」
「有一個問題,既然如此,第二名為什麼不幹脆殺了後知?囚禁起來豈不是後患無窮?」
「嘿嘿。」
周舟把臉湊到我面前,揚起嘴角:「這,就是問題所在。」
chapter.15
周舟繼而道:「不殺後知,只能證明後知還有用。」
「後知都不服從御神府了還能有什麼用。」我問。
「這個可能性有很多,還不清楚。」周舟說:「不過,只要查出後知是誰,就會一切都明了。」
「唔……」我用手頂住下巴:「那我就去調查調查,也許可以擺一個酒局讓冰山過來,他這個級別的而應該知道點什麼,並且看得出來,他很好套話。」
「不行,一定要隱蔽。」周舟道:「如果被人發現我們在查這件事,那我們就很有危險了。」
「那要怎麼查嘛!」我怨道。
「我們現在說的話,也被後知聽著的。」周舟對空氣喊道:「後知,如果方便的話,再用同樣的方式給點信息吧。」
對啊,這樣的話,也算和後知正式取得聯絡了。後知這個能力的強大真是讓人驚異。
「行,我明白了。」我轉身拉開門說:「我這就回神樞閣蹲守。」
周舟應了一聲,我便回到神樞閣,繼續我的工作。說是工作,其實也不過是無聊的巡視,或呆在辦公室里發獃。讓我不禁想到蔣小蕊是被軟禁到這裡的,你別說,就連我都感覺被軟禁了一樣。
我每隔一段時間就到食堂轉一圈,看看後知又有沒有什麼新動作。我也問過我爸,陳玲瓏一般什麼時候來取飯,他答早中晚各取一次,晚飯是下午五點取。
我便回辦公室,打開窗吹風,不知道時間該怎麼消磨。
夏漸深了,偌大的御神府總部,聽不見哪怕一聲蟲鳴。
五點過後,我跑到食堂坐定,果然看到陳玲瓏來取飯,師傅將飯菜打到盤子里,蓋上塑料蓋。恭恭敬敬地遞給她。
「玲瓏大人!」我連忙跑到她跟前,她這個級別的人我若視而不見,那也太沒禮貌了。
「你是……」陳玲瓏似乎在回憶我是誰。
「我是總部新來的無名啊!」我強笑道:「見到大人特意過來請個安。」
她哦了一聲,把餐盤裝進塑料袋,也沒理我,轉身便踏著高跟鞋走了。
要是跟上她,不就知道後知被囚禁在哪了嗎?總部的建築內是沒有監視鳥分布的,神樞閣里更不可能有,想到這,我便悄悄跟了過去。
看見陳玲瓏沒出神樞閣,直接上了樓,我心如明鏡,知道後知就被藏在這神樞閣里。
我一直跟到頂樓,心說這是可到了第二名的地盤了,難道說後知就被藏在第二名的辦公室?
我剛過轉角,卻迎面看到陳玲瓏轉過身,我心跳驟停,直接她對我冷道:「你有什麼事嗎?」
該死的冷汗如飛禽破殼般從我腦袋上往外冒,我強鎮定地掏出兜里的零錢道:「剛才我見玲瓏大人的錢掉了,便追上來想還給您。」
「不是我的。」陳玲瓏臉部還是那麼僵硬:「但我也不覺得你就是因為這個跟上來的。說,你有什麼目的。」
我刷地跪倒在她身前道:「我該死,我該死!」
我把淚水硬擠下來:「看到玲瓏大人第一眼,我便覺得您太美麗,太動人了。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我的靈魂不知何時就不聽我使喚了,我一路跟過來,只是為了多睹一眼您的倩影。」
「……」陳玲瓏的表情似乎鬆了一些:「看你長得像吳彥祖,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沒有下次,我是後知大人的女人。」
陳玲瓏又走了,我只得退下去。
原來他是第二名的女人!?轉念一想,幸虧我捏了張帥臉,要是捏成宋小寶,今天說不定折這了。
我回到食堂,等到差不多五點半的時候,有人端個盤子回來了。
我暗示我爸趕緊去看情況,我爸一溜煙地接過盤子,反覆查看剩菜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幾經翻找,我爸遺憾地搖搖頭。
我看著的,的確什麼都沒有,難道說後知現在不方便?
我又在食堂駐留半個小時,還是沒什麼新情況 便回到無名府,剛好碰上周舟,他一幅要出門的樣子,我便問他去哪。
周舟低語道:「若隊長說逆神團的資料已經整理出來了,有一厚本,不方便傳到手機里,讓我直接去拿。」
「嗯,快去快回。」我又把剛才的情況說給他聽。
「我有北幕山車神的電話,很快就回來。」周舟作了一個ok的手勢,大步離開了。
我則留在無名府吃晚飯,暫時放下心中的不安,享受著一會兒做大人的滋味。
晚飯後,又陸陸續續地有很多人攜禮物來拜訪我,都是昨晚有事,沒來得及過來的。
等到人漸少,我以為今天的接待任務終於結束時,一個身著旗袍的女人踏進門來。
我把她與排名上的人物對了一秒,心裡一驚道:「你好!玫瑰大人。」
她正是排名三百六十五,蔣小蕊的三姨,蔣虹雨,但御神府的人一般只稱她的外號,玫瑰。看她三十齣頭,卻眉清目秀,姿態萬千,還算得上風韻猶存。
「嗯!」蔣虹雨把見面禮遞給我道:「我的消息不靈通,今天才知道你來了,不好意思哈。」
瞧她這話,說得像和我多熟絡似的,我把禮物遞給下人,對她客氣道:「不知玫瑰大人用過餐否?」
「我吃得可早了。」蔣虹雨說。
「那上樓喝杯茶唄!」我笑道。
一般客氣到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她該推辭有事就走,沒想到她卻動動眉毛,笑說:「好啊。」
我不由得懷疑她是不是沒有喝過茶,便吩咐小雅沏茶,領她上樓,帶到我房中坐下。小雅很快就將茶抬上來。
「哎呀!」我也拉根椅子坐下,親自為她倒茶,客套道:「早就想拜訪您了,結果你看,還讓您親自過來,慚愧啊!」
她倒像個小女孩似的輕笑,翹著的腿相互交換,柔膩道:「你剛到這來,人生地不熟,一定很寂寞吧?嗯?」
她的嗯字拉得很長,氣氛突然曖昧起來,我撓頭結巴道:「寂寞……談不上,非要說的話,呃……也有那麼一點……」
她自然地走到我腿上坐下,我雙唇顫抖,看情況不太對,我心想為了革命,也只好獻身了!萬惡的御神府,你來吧!糟蹋我吧!
「有人讓我來找你。」蔣虹雨話鋒一轉,收起媚態。
「誰?」我直問。
「你不用知道。」
「找我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蔣虹雨離開我的腿,坐回椅子上:「我只收到讓找你的訊息。」
真夠莫名其妙!我現在亂頭緒一堆,還來個搗亂的!
就在這時,我感覺我的智商突然上線,大膽問道:「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張布條?」
蔣虹雨露出動容的神態,我心知沒錯,追道:「從陳玲瓏大人的餐盤裡?」
「你怎麼知道?」蔣虹雨明顯地戒備起來。
這就對了,難怪我沒收到後知的聯絡。
「你別緊張。」我微笑道:「我們或許是一邊的。如果我沒說錯,你應該是收到了後知的信。」
「後知在神樞閣呢,我怎麼收得到他的信。」江虹雨似乎還不放心。
「我想,你知道後知是誰,你和我一樣,想要救他,救被囚禁的他。」我站起說:「拿出來吧,他通過餐盤送到你手上的,布片。」
蔣虹雨猶豫片刻,果然拿出了一張布片,上面用血寫著:「去找無名。」
我也把上午收到的布片展示給她看,兩塊布片,顯然是從同一件衣服上撕下的!
「是張澤昊。」蔣虹雨嘆道:「傳布條的人,是張澤昊。」
我咽了一口唾沫,沒想到竟是排名第三名,擁有奪取他人能力的奪取者,張澤昊!
就這樣,一段故事被蔣虹雨娓娓道來:
原來在御神府組建之初,蔣虹雨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一個是本來的後知——曲鵬,另一個便是奪取者——張澤昊。三人本來就認識,而曲鵬和張澤昊也偏偏同時愛上蔣虹雨。幾經波折,蔣虹雨終於選擇了曲鵬,而張澤昊抑制不住內心的不甘與衝動,在某一天喝醉酒,當著蔣虹雨的面,上門殺了曲鵬,奪取了他後知的能力。蔣虹雨也沒有接受張澤昊,兩人分道揚鑣。張澤昊也因為此事,一度消沉。與此同時,張澤昊的父親站了出來——他叫張俊,就是現在的第二名。
聽到這裡,我不勝唏噓。張俊一路倚仗張澤昊的能力,登頂御神府。而所謂的第一名根本不存在,那只是張俊的幌子。可張澤昊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冷不丁地對自己下手,把他囚禁起來,並殺了他的所有朋友。蔣虹雨因為太久沒和張澤昊聯繫,逃過一劫。但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蔣虹雨選擇了原諒,她一直在默默關注張澤昊,直到張澤昊突然人間蒸發。蔣虹雨幾經追查,也是通過陳玲瓏吃食堂這一異象,查到了線索,知道張澤昊被囚禁在神樞閣,便讓侄女蔣小蕊調到神樞閣,打算以看望侄女之名,找機會了解更多情報。巧的是,他第一天到神樞閣,便碰上拿著空盤迴來的下人,她立即攔住,從裡面找到紙條。
「那張俊到底想做什麼?」我急問。
「不知道。」蔣虹雨說:「我打算明天在張澤昊的菜里,藏入紙筆,也免得他再寫血書傷自己。」
蔣虹雨說到這,淚簌簌而落。
聽完後,我心裡的海,久久不能平息。我也給蔣虹雨全盤托出我的事,接著第一個舉動是打電話給周舟,向他說明情況,聽聽這位軍事的意見。
周舟只說明白了,等他晚上回來又詳談。
蔣虹雨留在我房裡,一言不發,她通過我的口述,也了解到周舟的厲害,便和我一起等周舟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周舟回來時,已經快九點了。我問他怎麼那麼慢,他說去查了點事,還跟若焰心當面說了目前的情況。
外面突然雷光一閃,下起了暴雨。
我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鬼使神差地下樓,打算關閉房門,卻見一群人馬趕來,徑直往邱非府里去。
在人堆旁,一個小鬼指揮著:「快點快點!下雨了!」
這人正是臣服者邱非!
邱非一轉身看到我,蹦跳跳地跑到我身前:「我知道你,你是無名!你不是泥人嗎?淋雨怎麼不會融化啊!」
「……」
邱非自言自語道:「你怎麼不說話?你覺得我年紀小,就看不起我。」
「我可是很厲害的。」邱非伸出小手,指了指背後的搬家大軍:「他們都是我的人,你知道嗎,只要朝我一跪,我想讓誰去死你就得去死。」
「是是是……」
我不想搭理他,正打算鎖門,周舟卻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問邱非:「那你想讓誰心甘情願的被誰殺死,誰就會心甘情願的被誰殺死咯?」
「當然!」邱非得意地笑起來:「他們都是我忠實的僕人。」
「你還不知道吧。」周舟走到他面前蹲下:「你的父母也被人殺死了。」
邱非的表情凝滯了道:「你說什麼?」
「就在你出發到總部的後幾分鐘!」周舟扶住邱非的肩說:「你的父母,被提拔你的『後知大人』殺了。」
邱非一個趔趄呆坐到雨水裡。
我的電話響起,來電顯示若焰心,我接起便聽見若焰心帶著哭腔急道:「團長被人殺死了!!!四個隊長一致決定,血洗御神府!!!」
我已經數不清短時間裡,有多少信息在我腦中交匯,我看見預兆大事已至的傾盆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磚上的聲音像兩隊大軍短兵相接,劈哩叭啦,刺耳。
刺心。
chapter.16
我右耳聽著若焰心瘋狂的吼叫,左耳聽著周舟對邱非說:「不信你打個電話給他們。」
我看見邱非錯愕的臉沾滿雨水,拿出電話舉在耳邊,僵直良久,他把電話掛斷,再撥過去,雙眼一動不動地聽著,顫抖道:「不可能。」
我掛了若焰心的電話,把情況在十秒鐘內低聲告訴周舟,並讓小雅驅散僕人,作勢要關門。
周舟打了個手勢,示意我等等,並對邱非說:「你的父母一直反對你殺人爭奪排名,因為你只是一個孩子。你殺了第一個人後,後知大人就注意到你,迅速安排你排名連升,你也很感激後知大人。可你明明早就夠資格進入御神府總部了,卻今天才搬來,這也是因為你的父母極力反對。就在一個多小時前,後知大人親自找你,並讓你搬來御神府總部對吧?」
邱非獃滯地點頭。
周舟說:「想知道我怎麼知道這些的,就進來吧。」
等邱非進門後,我低問周舟:「什麼情況?現在情況危機,我們得想辦法策應若焰心她們啊!你讓他進來幹嘛?」
我們一路上樓進我的房間,周舟說:「我來晚了就是為了查邱非的事。」
「查這件事幹嘛?」
「為了明白第二名張俊想幹什麼,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我和蔣虹雨站著,邱非則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繼續打著電話。
「好了,時間太緊,長話短說。」周舟雙手杵上桌:「聽了你的電話,我馬上就明白了張俊想利用臣服者邱非的能力,奪取張澤昊的能力。只要強迫張澤昊跪下,邱非就可以讓擁有奪取能力加後知能力的張澤昊心甘情願的被張俊殺死,這樣張俊就可以取得世上所有的神能,成為真正的神。我幾乎花了一個小時才查到邱非住在哪裡,當我趕到那時,邱非已經走了。」
邱非放下電話,他終於恢復了一個孩子的姿態。
「你家裡有個哥哥。你口中無用的哥哥。」周舟以詢問的語氣問邱非。在看到邱非點頭後,周舟繼續道:「『後知大人』不能讓你散失對他的信任,只得好好哄你,終於在今晚,你決定到御神府總部來。我到你家時,看到你哥在窗檯傷心欲絕地哭泣,原來你前腳剛走,『後知大人』的人就殺了你的父母,以免她們再次對你干擾。你的哥哥躲在沙發下,逃過一劫。可你哥哥沒你的電話,通知不了你,因為你一直自恃為『神』,看不起你的哥哥。」
邱非聽罷,立即起身跑了出去。
「他走了沒關係嗎?」我問周舟。
「他已經不會幫張俊了。」周舟說完轉身問蔣虹雨:「後知之書,你知道吧?我讓蔣小蕊從你那裡偷的。」
蔣虹雨轉轉眼珠,說知道。
周舟從懷裡拿出兩本書,一本是厚厚的複印紙裝訂,周舟說是逆神團的資料,另一本是紫色筆記本,也就是後知之書。
「我知道形勢危機,馬上從朋友那裡拿回後知之書,因為時間倉促,後知之書沒有修復全。」
周舟翻開後知之書,裡面的字呈淡青色,不是很清晰,但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精神控制這種能力。」周舟指著筆記本:「張俊的能力,其實是『控偶師』,只能控制人的身體,而且要知道對方出生日期才能做到,不過這樣也能輕鬆使張澤昊跪下,很適用於邱非的能力。」
我大悟道:「所以登陸排名時才要求註明生日。」
「張俊剛才出總部,動員御神府的人抗擊逆神團去了,現在他快回來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邱非,完成他的『成神』儀式。他得到奪取能力和後知能力後,會殺了邱非,接著他會利用『控偶師』和『臣服者』殺了總部所有人。」
我剛開口問怎麼辦,卻見周舟接到若焰心電話,並起身拿起逆神團的資料跟我們道:「逆神團現在和御神府在北幕山交戰了,我過去幫若焰心,你們想辦法阻止張俊。只能這樣了。」
周舟說完,與蔣虹雨交換電話號碼,叫我們隨時保持聯絡後奪門而出。
我的手機和蔣虹雨的手機同時響起,我們同時接起,同時聽到張俊的聲音:
逆神團打過來了,總部全員戒備,原地待命。
電話掛斷,我和蔣虹雨迅速出門,我們知道張俊大概已經回到御神府總部了,可我們的生日在他握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那麼只能想辦法救出張澤昊了。
我的手機再次響起,我已經快被這催命的鈴聲搞瘋了。
拿出一看,竟然是羅丁的電話,接起來,卻是苗庄的聲音。
下面的事,是我聽周舟說的了。
周舟立刻趕往北幕山,看到那裡戰況激烈,遍地哀嚎。御神府的人都露出身上的神紋,相互辯識,周舟也脫下外衣,讓御神府的人放下對他的戒備。同時跟若焰心通話,告訴他這邊的人員分部情況,結合逆神團的資料,給出合理的進攻方式。
御神府的精英大多被集中在總部,以供應張俊的計劃實施。所以御神山上御神府的最高戰力只達到次神級——他們本來就是被張俊號召來拖延時間的。
在周舟的策應下,逆神團由四大隊長帶領,勢如破竹,御神府即使用人海戰術也頂不住,節節敗退。
在御神府潰散之勢越來越大時,周舟聯繫若焰心接應他。
在北幕山山麓,若焰心找到了周舟,周舟第一句話是:「我們要快!張俊得逞後,沒人能處理得了他。」
兩人便快步上山,追趕逆神團的隊伍。那晚雷雨交加,山路盡濕,他們的速度也快不到哪裡去。
「團長怎麼死的?」周舟問。
「團長肝病發作得厲害,我們只得幫他送進醫院裡,讓醫生為他手術。我們四大隊長在外等候。但半天的功夫過去,還沒有消息出來,我們闖進手術室時,團長被冥刀殺死在手術台上,連跟他動手術的醫生們也全都慘死,一個不剩。」
「當時四大隊長都在?」
「都在,城西的『活閻羅』大波,城北的『水靈王』傑斯,城南的『疾風刃』阿七,還有我。」
「還記得前段時間團長遇刺嗎?我懷疑四大隊長中,有一位是內奸。『活閻羅』大波是可以召喚厲鬼是嗎?也就是說他即使跟你們在一起,也是有可能殺團長的。」
「不要懷疑同伴,是御神府收到團長重病的消息,派人過來殺了團長。」
「如果是那樣的話,醫生為什麼會死?」
「……」
周舟他們終於追上了逆神團的隊伍,跟在後面。周舟嘴裡嗆滿了雨水,頂著風雨問:「逆神團不是還有一位副團長嗎?」
「副團長的消息只有團長知道,團長死後副團長也一直不現身,只有我們四大隊長出來領隊了。」
「我看了逆神團的資料,即便說我們到總部時,張俊還沒得逞,我們也很難打進去。」
若焰心身上的火焰抑制不住地往外涌,她的紅髮,她的雙眼,都有烈火在熊熊燃燒。
「團長對我情深義重,沒有什麼可考慮的了,我就算死在那裡,也要殺光御神府的狗!!」
「冷靜一點,不要被人利用了,我們貿然過去就沒有退路了!」周舟急喊。
「你知道嗎?我從小沒父母,在窮巷子里長大,那裡都是流浪的孩子,大孩子幫助小孩子,相互扶持長大,我以為他們就是家人,但我獲得神能後,窮巷子里的人卻開始排擠我,這時團長出現並收留了我,他可以說是我的父親,你的父親死了,你還能冷靜嗎?!」若焰心朝周舟吼道。
「你發個幾把火啊!我的父母也是被御神府害死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幫你們?野心?笑死人了。」
那是周舟第一次說髒話,說完便低頭朝若焰道對不起。
若焰心深吸一口氣,皺眉問怎麼回事。
周舟沒來得及開口,手機上就收到一張照片,是蔣虹雨發來的,照片上是一張硬紙,上面寫道:御神府總部正門外,左數第四根路燈下的井蓋,直通神樞閣,把消息傳給周舟,讓逆神團的人快一點,我爸快已經抓到邱非了!!
周舟當即明白這是張澤昊寫的,並把手機拿給若焰心看道:「隊伍太慢了!有車嗎?」
「車全壞了!我去叫其它三個隊長!」若焰心喊道。
「不要!我說了,有內奸!信我!」周舟回了蔣虹雨,讓他問張澤昊誰是逆神團的內奸,同時打電話給北幕山車神。
「車神,你在哪?」
「我在御神府總部。」
「過來北幕山接我們!快!」
「御神府和逆神團打得激烈,我怎麼敢去?」
「別廢話,發個卡號來,給你轉二十萬。」
「轉了再說!」
周舟收到卡號,用手機給車神轉了二十萬,和若焰心往山下走。雨天的下山路是極其難走的,若焰心和周舟一路連滾帶爬的下山,快到山底時見大路上車燈一閃而過,周舟連忙打電話叫停車神。
兩人上車後,不過十分鐘就到了御神府總部前。周舟讓車神把車停到井蓋前,兩人借車掩護,躲過監視鳥,鑽進井蓋里。
井蓋內伸手不見五指,若焰心手指燃起火,照亮通路,這是排污水的下水道,若焰心直接嘔吐出來。
周舟催促道:「快,沒時間了。」
兩人頂著惡臭,一路走到下水道的盡頭,看見有水管呈垂直狀,便知道已經到神樞閣了。
面前是一架鐵梯,鐵梯上的封蓋已鎖死,若焰心說讓我破開它。周舟說不用,動靜太大。直接爬上鐵梯,用手貼住封蓋,運用神能,將蓋子從外面打開了。
這裡空無一人,應該被調到哪裡集合了,若焰心跟著周舟,跑上頂樓,也就是張俊的辦公室。這裡的牆都是用藤條做的,周舟先找了個縫隙,觀察裡面的情況。
只見張俊氣喘吁吁地拉著一個地上人,那人臉上鬍子拉碴,已經昏睡了過去,仔細辨認才看出是張澤昊,蔣虹雨臉色慘白睡倒在一旁,衣服上,手上全是鮮血,他大概被回來的張俊抓個正著。邱非跪在地上大哭,張俊跟他說著什麼。
砰地一聲巨響,張俊回頭錯愕地看著辦公室的門,門已經被火焰燒成灰燼。
周舟先若焰心一步,一腳踹倒張俊,對付個老頭子他還是很容易的,周舟冷道:「不好意思,我排名太低了,您老人家記不住我的生日吧?」
周舟回過身,卻驚見若焰心被人用冥刀架住脖子,定睛一看,是第四名陳玲瓏,陳玲瓏道:「別動。」
周舟反應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張俊的脖子道:「這位老人家,也受不了我這麼一弄吧?」
「看你的神紋,是御神府的人,而這位姑娘是逆神團的人吧?」陳玲瓏說:「你不幫我們,倒做起叛徒來了?」
周舟冷笑,對張俊說:「你可真心狠啊,連你兒子的朋友都不放過,真不巧,我的父母恰在其中。」
若焰心艱難道:「周舟……不用……管我……」
「你放了他。」陳玲瓏說:「咱們不計前嫌,我保證你以後大富大貴。」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算做什麼?」周舟臉上的表情逐漸冰冷道:「我今天要報這血海深仇!!」
「好!」陳玲瓏把冥刀刺入若焰心的脖子兩分,殷殷鮮血從若焰心脖子上滑出:「那我就把她殺了,再把你殺了。」
周舟不說話了,他還沒失去理智。陳玲瓏抽手拿出手機,周舟知道他在翻自己的出生年月,到時候就不是他控制張俊,而是張俊反制他
了!該怎麼辦?!
陳玲瓏嘴角一揚道:「你出生於……」
周舟手上發力,正欲魚死網破,卻眼前的陳玲瓏手一松,她突然撲倒在地,是被誰狠狠的踢了一腳。
「誰!!」陳玲瓏癲狂吼道。
「無名者九號!!!」
chapter.0
「你要殺了誰?!」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抓住陳玲瓏的頭,猛的往地上撞,再抬起時,她臉上已被鮮血染紅。
我抬頭便見張俊的老臉止不住地抽搐,茫然二字嵌在他的雙眼裡,我笑道:「控制不了我對吧?」
我拉開衣領,胸前的翅膀呈純金色:「羅丁的黑洞能力,現在在我身上。」
「羅丁……」周舟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應該叫他,副團長。」
我與周舟對視,右手穩穩地擋住陳玲瓏的雙臂——她想趁我不備用冥刀刺我。我反手將她擒住,並順勢把她摔倒在地,奪過冥刀刺入她的手心。
陳玲瓏忍痛笑得狼狽:「我已經通知御神府的人過來了。」
落地窗外,果然有黑壓壓的一群人在以極快的速度靠近神樞閣。
「你好像聽不懂我說的話。」我眯眼嘲道:「現在,整個御神府總部,只有我能使用神能。」
若焰心喘著粗氣問:「你說羅丁是副團長?」
「大姐,受傷就不要那麼多廢話了。」我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羅丁就是副團長,他安排我到逆神團是為了查逆神團內的內奸,他是逆神團的王牌,絕對不能走漏風聲,所以和團長一起對我們隱瞞了真相。不過他卻發現我又是逆神團安插在御神府的卧底,所以他在一直暗中幫我。」
「那麼殺毒蛇的時候,果然是他有意助我們。」周舟說。
「沒錯,可他現在已經死了。」我從陳玲瓏手中拔出冥刀,走到張俊身前,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將刀刺入他的胸膛,張俊一口氣怎麼也吸不進去,我瞪著他,惡狠狠道:「被你的手下,『活閻羅』大波弄得只剩一口氣,還好我及時趕到,繼承了他的能力。」
「大波……就是內奸?!」若焰心驚道。
「沒錯。」我鬆開的持刀的手,瞥一眼窗外人已趕到樓下,我回頭對若焰心笑道:「你在電話里,不是說要『血洗御神府』嗎?,我幫你啊!」
我轉身出門,動作快的人已經來到頂樓,他們大喊:「無名!怎麼回事!後知大人怎麼樣了!」
「被我殺了。」我冷道。
「被你殺了!?」人群嚷嚷起來,他們中的大多數還沒察覺自己的神能已經失效:「你還是不是御神府的人!!你是不是做了叛徒!!」
「不好意思,我不是叛徒。」
我手裡滲出刀沖向他們:「我一直都是逆神團的人!」
「殺了這個小賊!」他們也一窩蜂地吼叫著,但反應快的人已經察覺到不對。
他們中的第一個,在錯愕中,被我用刀貫穿了喉嚨。有人要跑,卻被後面上來的人頂住,他們一堆一堆的擠在走廊里。
我咬舌而吐,一張泥網罩住他們,並將他們黏到一起,他們現在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我徑直走進人堆,每揚起一次刀,地上就多出一抹血。他們有的人奮力抬起手,或格擋,或反擊,但都毫無作用,甚至有人掏出隨身的冥刀想扎我,但太慢了。他們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雨還在下著,閃電打在他們的臉上,照出一張又一張絕望的面孔,那是這些「神」從未有過的表情。
殺人是會上癮的。
我的腳下很快就成為血池,這其中混雜著各種人的血,血中流淌的都是恐慌。周舟出來靜靜看著我屠殺,沉默不語,他對御神府的恨,深埋在心底。
「無名者九號!夠了!」若焰心倚在門框上,叫了我一次。
「喬木木!夠了!!」那是若焰心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回過身來,卻見她身後多出一個滿臉是血的人。那人正是陳玲瓏,想不到到她還有力氣起身。
她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了,身上長出各種各樣的怪刺,並用它們狠狠地扎進若焰心的後背。
我沒想到,那也是若焰心最後一次叫我的名字。
若焰心想回頭的臉隨著我的時間一起凝滯。我恍然想起陳玲瓏的能力,是所有神能對她的作用失效,黑洞也一樣。
我不記得我說了什麼,我只知道當時我罵出了這個世界上所有惡毒的語言。我如脫韁馬般衝到若焰心身前扶住了她,她的背後滿是窟窿,血如泉涌,她的血很快就漫出去,與被我屠殺的人的的血混到一起。
周舟一拳打在陳玲瓏臉上卻被刺扎破手。我輕輕放下若焰心,抓住陳玲瓏推到窗前,我撿起冥刀插進她的腹中,一刀,兩刀,我記不清自己刺了多少下,也許一百下,也許一千下,我只記得自己最後再也感受不到刀刺入人肉里的阻力,她血肉快要化為漿水,最後,連我的手也一起刺入她的體內。
我用滿是鮮血的手砸開窗戶,把陳玲瓏推了下去。
「快去叫黃小羽!」我跑回若焰心身旁,對周舟喊道。
周舟麻木地打著電話,不,不是他麻木,而是我麻木。我看什麼都很慢,雨落得很慢,地上的血流得很慢,若焰心的呼吸最慢,並且越來越慢,慢到像靜止了一樣。
不知多久,逆神團的人終於趕到這裡,三個隊長走在前面,其中活閻羅大波,被我迎面捅死。
周舟出示手機上,蔣虹雨的回信:逆神團的內奸是大波。
我解除黑洞效果,苗庄,肖凱,等人衝過來,想要挽住若焰心,卻又伸不出手,直到黃小羽也落下淚珠,我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若焰心死了。
「啊!!!」我大吼著跑回屋內,從剛才陳玲瓏的破窗處跳下去,強大的衝力使我落到地上時完全變了形,我塑回身子,走到陳玲瓏屍體旁,伸手想要去撕下她的臉,可那手終究回到了我自己臉上。我捂住臉,失聲痛哭,
「啊!!!」
我大吼大叫,好讓自己缺氧,腦顱里浮現不出任何畫面,好讓自己失重,感受不到世界的轉動。我頂著風雨一路狂奔。
我跑上北幕山,我不希望我逆神團的人來找到我,我跑到山頂又從山頂滾下去。我一路跑到北幕市邊,攔下計程車,朝楊偉家而去。
我曾以為我最喜歡計程車里的風景,但我現在恨不得把窗外的世界撕碎咽下去。
我化為泥進入楊偉家,我跑到廚房,把所有酒倒入喉嚨里,沉沉地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天亮了,雨也早就停了。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我多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就在這時,我的衣兜里掉出一根煙,一根被雨淋濕,又幹掉的煙。
它彎彎曲曲,皺得不行。
這是……御神煙……
我從廚房裡找來打火機,坐到沙發上,將御神煙放入嘴裡。
我以為我會很嗆,很噁心,而我沒有。御神煙獨特的香氣盤繞在我周圍,算得上沁人心脾。
我逐漸感覺自己的頭有點暈,我想去倒杯水,剛起身走兩步,卻又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沙發上。我覺得舒服極了,我好像在深海里,我好像在高空中,我覺得這個世界美妙無窮。
「你在幹什麼?」若焰心坐到我旁邊輕笑問。
「抽煙……」我痴痴地說。
若焰心消失了,我搖搖腦袋,她又出現了,她在廚房裡:「愣著幹嘛,還不快幫我一起做早飯。」
若焰心繫上圍裙,開始翻動勺子。
我剛走到廚房,她又不見了。原來她就坐在餐桌上,早餐已經做好了。
「怎麼不做我的呀。」我問。
「你的在那裡!傻!」若焰心指著桌子,桌子憑空出現了一份早餐。
「哦……」我拉椅子坐下。
「我的頭髮長了沒?」若焰心突然撥弄著紅髮問我:「我扎馬尾怎麼樣?」
我沉默了好久好久,說:「好!我說過等著看你扎馬尾的樣子的。」
若焰心嘴裡叼著發筋,將紅髮捏在一起,綁成一個秀氣的小馬尾,她笑說:「還是有點短。」
「不短。」我搖頭:「不短。」
屋子的門突然開了,進來的人是周舟。我對他說:「快來陪若隊長吃早餐,你看她的馬尾好看嗎?」
周舟看了眼桌上的煙蒂,衝過來揪住我的衣領:「你抽傻了吧!!」
「什麼呀,我問你若隊長的馬尾好不好看。」我轉臉一看,若焰心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周舟拿出後知之書,正經道:「聽好了,黃小羽的能力還有一個效果,叫祭品,效果是殺死祭品,可使一人死而復生。只要殺了黃小羽,你就能再見到若焰心了。」
「我怎麼能殺黃小羽呢?」我揮手道:「黃小羽還救過你呢。周舟你這麼聰明,怎麼犯糊塗。」
「你聽不明白我再重複一遍。」周舟說:「只要黃小羽自願被別人殺死,別人也就能繼承她的能力,若焰心也就復活了。而那個人又可以使用這個能力,復活黃小羽。也就是說,誰都行,我們可以用某個人的命,換回若焰心!」
「周舟!」
我頓時清醒了一半,直笑道:「你真是個天才!!」
我伸手要抱周舟,卻撲了個空。周舟消失了,我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周舟的影子。若焰心卻冒了出來,我問她周舟呢?她笑笑,也轉眼不見了。
「周舟,你別開這種玩笑!快出來!」我在屋裡四處走動,大喊著。
我一直找到地下室,我來到這個我和逆神團第一次接觸的地方。當時若焰心就坐在桌子對著的那根椅子上,她搭著腳,輕撥紅髮,不講理地質問我。
我慢慢走到那跟椅子旁,輕輕撫摸椅子。
是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種能力。
我慢慢睡倒在地,化為一攤爛泥。
全文完。
謝謝各位看官,謝謝大家陪喬木木把路走完,《逆神者無名》到這裡就結束了。其實這算一個demo吧,大家也看得出來,這個故事還有太多地方沒講全,我會在不久的將來把它改為長篇故事,喜歡的朋友請關注我吧,也可以加入我的喬林屋(qq群):637481402
至於完結感言嘛……其實這個故事的結局一開始我不是這樣定的,我設想了一個可以供讀者腦洞大開的結局,既可以好,也可以壞。可轉念一想,知乎畢竟不是專業的小說平台,讀者也未必會去推敲作者想搞些什麼(笑),所以就寫了這樣一個結局。其實這也是我算好的一個結局,所以在故事前中期是可預見的,至於一些坑(比如御神府什麼時候組建的,神能是怎麼誕生的,幹嘛要設置排名等等)這些在原文中沒有具體去解釋,但也做了很多暗示(其實就是懶得填)讀者有心不妨倒回去看一些細節內容哦。
這裡喬林羽,下個坑見。7月11日按:答主準備司法考試ing,更新不定期…(〒︿〒)求原諒
——————原文——————
有趣的問題…… 《生存遊戲之超能力城市》
超能力城市存在如下五條常識:
1. 本市彙集著世界上幾乎所有的超能力者。
2. 超能力者按能力有其排名,並根據排名的高低擁有著這個城市不同的許可權。
3. 殺死排名高於自己的人即可登上對方的名次,或者對方主動放棄名次則可交換排名。
4. 排名前50的人有資格加入超能力城市最頂端的一環食物鏈——元老會。
5. 似乎從沒有人知道第一名是誰以及他/她的能力是什麼。
然而,今天,元老會卻發布了一條消息:
從現在開始,本市全體成員將背負一項不可推卸的義務:獵殺排名第一的X。並將根據各位的貢獻度排名新的超能力者名單。原排名在獵殺行動成功後即作廢。此項義務對元老會也同樣成立。
群眾軒然大波!熱情高漲!議論紛紛!
獵殺排名第一的X?
新排名?
X是誰?什麼樣?
為什麼元老會要殺死X?哈,我還以為第一名一直在元老會呢!
也就是說元老會各位的排名也可能失去的吧?
如果殺死了X成為新排名的第一,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被獵殺目標?
針對最後一個疑問,元老會倒是立即給出了答覆:不會。本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將擁有本市一切許可權,即使是元老會也必須服從。而且——現今這項任務就是由X提出的。
群眾頓時鴉雀無聲…… 良久,有群眾A發聲:「我認為此人多半有病……」
群眾B質疑:「難道X已經強到認為我們所有人上也不是他的對手了嗎?」
眾人聞此無不憤慨。太小瞧人了!
立即有群眾C呼籲:「請元老會把X所有的信息公布!姓甚名誰?什麼樣?什麼能力?等等等等。」
元老會尷尬答曰:「抱歉,我們對X也一無所知。」 「……」
「叫蒙麗莎出來!」群眾DEFGHIJ等人不滿地齊聲喊道。
排名第五,擁有著「全知之眼」能力的蒙麗莎從元老會席中走出,款款陳述了以下事實:
作為此屆最早加入元老會的成員,她從加入的第一天就不曾見過X。因為X已經被囚禁在十字監獄最深層。那是連全知之眼都無法到達的地方。
據以前的元老會成員說,X是自願被囚禁在十字監獄之中的。
而在昨日,X越獄了,並在現場留下這項任務的信息作為挑釁。
而元老會決定接受這項挑釁,並追加新排名的獎勵。
聽完陳述,有人立即決定放棄任務:「開什麼玩笑,能從十字監獄越獄的……還是最深層的……這是變態!不是人類!」
有人仍然充滿幻想:「蒙麗莎加入元老會差不多五十年了,算起來X可是花了五十年以上才越獄成功的。而且只有元老會才有青春泉,X出獄的話,怎麼說也是個老頭老太太了。我們肯定可以對付X的。」
有人立即反駁:「不一定是老頭老太太。X肯定可以弄到走私的青春泉的。」
人們議論紛紛。
此刻元老會議席中——
「哼,」元老會首席,超能力城市的卡密,即排名第二的月冷冷地不以為然,「X那種不知道躲哪兒去了的膽小鬼……我會讓他明白,誰才是真正的第一。」
蒙麗莎暗自想,自從卡密他殺掉曾經的首席,登頂元老會後,就一直對無法挑戰十字監獄深處的X耿耿於懷。這次決議也是他力主推行,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殺掉X。
畢竟,一般的超能力者只有一種超能力。極個別會有兩種超能力。就連蒙麗莎自己也只有一種能力而已。但是,卡密他……卻竟然擁有著四種超能力。其一是思想控制,其二是短暫複製他人超能力的能力。其餘不明。
也許只有珍珠知道,那個能夠著解讀他人能力的小女孩……雖然她的排名低到可以忽略不計,但據此能力能夠在元老院有一個特殊的位置。
難道……X擁有更多的超能力?
這個想法很快被打破了。
一個藍色的極亮的光點在城市上方升起,然後迅速展開成一個光罩,等到大部分人反應過來,光罩已經覆蓋了整座城市。
人群慌亂。
「只是結界而已。」月說,「而且這種結界,範圍越大,持續時間越短。基本不會超過三個小時。看來X終於行動了。」
此時,每個人都聽到了一個似從天空傳過來的聲音:「各位,我是X。首先,我要說明,這個結界只會持續一個小時。每當這個城市死去一個人時,結界就會吸收其能量多延續一個小時。你們可以等待結界自然消失,也可以通過殺死我來讓結界消失。
在結界內,規則是:做了某件事會死!
並且,每當結界增加一天,我便可多制定一條死亡規則。 每當結界增加七天,我便可追加制定一條非死亡類型的規則。
此外,我要提示一下,因為我也會參加這個生存遊戲,所以規則對我也是有效的。 這可是個很公平的遊戲呢!
當然,為了增加你們的勝率,我友情附贈一條只針對各位的規則: 如你們所見,我擁有著結界的能力。不過,我其實是個三重能力者喲!如果能猜對我的其他兩種能力,可以選擇脫離結界或者代替我制定一條不破壞遊戲運行的規則。不過猜錯的話,可是會當場死亡哦!
想要猜測的人,只要舉起手大聲說『X,我要挑戰你!』就可以了。
那麼,遊戲正式開始了!」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排名第四十七的橄欖率先反應過來:「這算什麼……只要這一個小時沒有人死不就行了嗎?」
見元老會的眾人並不言語,橄欖奇道,「難道不是嗎?」
「呵,」排名第三的銀狐忍不住點破,「大家不理你,只是想看你會不會翹掉。」
「什麼?」橄欖一頭霧水。
「如果X定下的死亡規則是『說話就會死』呢?」銀狐說。
「啊……」橄欖呆住,自覺後怕萬分。
「那倒不至於,」月卻冷冷道,「忘了還有猜測X能力的附加規則嗎?如果不能說話,那條規則就會作廢。我想X可不會那麼無趣。」
真不愧是卡密……橄欖暗暗稱讚,忙不迭問道:「那麼卡密您認為會是什麼樣的死亡規則呢?」
「如果是在結界內使用超能力就會死,那就有趣了。不過,」月話鋒一轉,揚起嘴角,「我敢肯定很快就會有人死了。」
「看樣子,」蒙麗莎低低道,「被獵殺的其實是我們啊……」
2.
我是超能力城市排名二十萬名開外的小風。
事件發生的時候,我還在街上的商場附近聽著元老會決定獵殺X的全城廣播。也因此,完整目睹了接下來的悲劇。
首先,我覺得有必要介紹下我的超能力。
被動超能力:幸運。靠此能力我曾在賭場、彩票和股票市場等都賺了大錢,最後被所有的國家和地區驅逐。因為我的能力對普通人太不公平。
最後只好來到超能力城市,然後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真是不幸啊。
聽完X那似是不男不女的聲音發出的話,我是發矇的。完全不明白什麼叫「生存遊戲」「死亡規則」,以及令人在意的「做某件事會死」。
如果吃飯喝水就會死,X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屠城了吧。
我一想到就不寒而慄,這種超能力太bug了。但是現在還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雖然結界只能持續1個小時,但是無疑,這個小時里肯定會有人死去。
到底做什麼會死呢?難道要這樣保持一個小時里都一動不動嗎?
萬一,其實這樣做才是陷阱呢?
如果我是X,我會怎樣利用規則殺人呢?
「我去,怎麼又是一個排名比我低的?」突然一個臉上有條刀疤背著包的男人向我走來,正拿出手機掃描我。
我嚇了一大跳。雖然自從月成為城市新卡密,頒布了一系列規則後,這個城市嚴重的殺戮病得到了有效控制。但一個面相不善的人,沖我提出「排名」的事,還是難免不讓人往壞處想。所幸,看樣子我的排名比他低,他應該不會向我發起決鬥了。
刀疤男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爽朗地笑道,「小帥哥,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利用點手上的情報,看看能不能和比我排名高的人交換一下名次而已。」
呃,對了,月定下的新規則里,排名可以自願交換。我沒那麼緊張了,問:「元老會不是說之後會有新排名嗎?你現在做這個是不是有點……」
刀疤男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一邊擰開一邊說,「算啦,我看我手上這點情報價值也不大,都告訴你吧。我問你,新排名出來之前,現在的排名是不是仍然有效?」
考慮到點頭可能會觸犯規則,我僵著脖子說是。
他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們這些芸芸眾生,對殺死X未必有多少貢獻度。新排名安排好那些有貢獻度的少數人,剩下的排名還不是要參考舊的來么?況且——」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能在X的殺戮遊戲里生存,排名能夠得到的城市資源可是關鍵。」
我說:「你喝水不怕觸犯X的死亡規則嗎?」
刀疤男:「哈哈哈!X才不會設定這種規則的,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我:「根據?」
刀疤男:「超能力城市有多少人口?」
我:「好像是80多萬。等等……你的意思是說?」
刀疤男:「看來你也想到了。」
我:「如果80萬人口全部因為這種規則死掉,結界會持續近百年。而X也無法生存,因為規則對他/她也是有效的。所以你認為X不會以生理活動作為死亡規則。」
刀疤男:「是的。你挺上道。」
我:「但是X沒有說過他/她不可以隨時解除結界。」
刀疤男笑笑,對自己頗為自信。
但是他瀟洒的樣子沒有維持多久,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一堆人突然上前把他圍住問東問西,大概是剛剛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也是,剛剛的大街上沒一個人敢動彈。估計早都撐不住了。
我狼狽地從人群中鑽出,對刀疤男的話卻信了幾分。只是內心仍然擔憂——
這一個小時絕對會有人死去的。絕對。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女孩披頭散髮,跌跌撞撞地向我們跑來,她臉上的表情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大喊著——
「快去救人——10分鐘之內,這個商場會爆炸!」
我的表情也在一剎那格外地扭曲——也許死亡規則是「在商場里就會死」,但是我怎麼可以忽略了……X完全可以用規則之外的手段來殺人啊!
3.
圓形大廈,即本市最大的商場所在地,即使是最平常普通的日子,也有上千的顧客。
如果現在裡面的人全部死去,那麼X的死亡結界會至少延續三個月!!!
刀疤男一把扯住女孩的衣領,目眥盡裂:「你這小女孩把話說清楚!什麼會爆炸!」
「你在幹什麼?!」我沖刀疤男大叫,「她是本市有名的預知者珊瑚啊!」
刀疤男居然不認識珊瑚嗎?我腦海中划過一絲疑問,畢竟,珊瑚可是本市的電視新聞主播。
電光石火間,思緒翻湧。
從一開始,我的心中就一直有個疑問。
預知者們到哪裡去了?
超能力城市之中,擁有預知能力的人,起碼有二十幾位。據說元老會中就有人擁有這種能力。
難道他們預見到了X的死亡結界,便早已離開了這個城市?又為什麼不能給其他人留下訊息呢?
還是說,X的結界可以屏蔽預知未來的能力?
所有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者,都具有一個共同點。如果他們不按既定軌道,而去干預自己看到的未來,那麼未來便會改變。
莫非……某個人的干預,改變了未來?
因此,在結界展開之後,因為不知道使用超能力會不會觸碰死亡規則,所以沒有預知者使用其能力。
不然預知者可以就可以發布死亡規則了。
不,一定會有預知者忍不住使用其能力的。
如果遲遲沒有人發布死亡規則,那麼……
我大概……已經知道死亡規則是什麼了。
「千萬不要再試圖預知X的死亡規則,那可能是陷阱!」我沖珊瑚大喊。
珊瑚茫然地看向我。
接下來的事情很是混亂。我和幾個人衝進商場疏散人群,恐慌瀰漫開來,人潮像暴雨一樣瘋狂地朝門外涌動。我剛疑心會引起踩踏事故,便看到一個小孩子不慎摔倒在人流中。瘋狂的人海絲毫沒有留意腳下,眼看慘劇即將發生,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個閃影一晃,小孩子不見了。
「太險了這是!」——在我身邊說這話的正是抱著剛剛的小孩子,且不停喘著氣的刀疤男。
原來刀疤男的能力是瞬移。
「你簡直太棒了!」我衷心讚賞,對刀疤男從此改觀。
刀疤男沖我笑出一副大白牙,就扭頭沖狂熱的人群叫道:
「快使用能力!不會死的!」
然後有人開了一個隧道口一樣大的、令人嘆為觀止的任意門,看來不是等閑之輩。
任意門大大緩解了疏散壓力,加上一些空間系、飛行系的能力者也藉助自己的能力逃脫了。
人群中,我看到珊瑚沖我笑了笑。她一頭淺棕色的長髮,笑起來的眼睛裡就像是有星星。
然後,她就緩緩地,就在我的眼前,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奔過去。會瞬移的刀疤男最先趕上。他抱起她,瞅了瞅,就沖我愣愣地說:「她好像死了。」
巨大的不詳感如沉重的幕布一樣向我鋪天蓋地地撲來,但是刀疤男的話還沒說完——
「她的背上有這個——」
說著我看到刀疤男翻起了珊瑚的身體,一把凍結了鮮紅血液的冰刀赫然出現在了珊瑚的背後。
在僅僅距離X的宣言後的第12分鐘,第一位死者已經出現。她的身體很快化成了光芒,被X的結界所吸收,只留下些沾有血跡的衣服和一把隨時會融化掉的冰刀。
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珊瑚並不是死於規則,而是死於謀殺。
不過我很快發現這也不是最糟糕的。
當所有人(大概吧)順利撤離圓形大廈後,圓形大廈並未如期爆炸,它甚至巋然不動,安然無恙。
以及——那些通過任意門逃生的人們,全部,失蹤了。
4
全城廣播在X的宣言後的第13分鐘適時而起:
「根據結界的能量反應,本市已出現第一位遇害者。因此X的死亡結界將會再持續一個小時。
但各位市民請不要驚慌,據悉,正常的生理活動以及使用超能力並不會違反結界內的死亡規則。
另外,現接元老會命令,特此通知,請所有的預知者立即到元老院集合!在集合前請勿使用預知能力!這很重要!請所有的預知者在集合前請勿使用預知能力!
如有身邊人死亡,另外請各位市民及時撥打本台熱線00000000,以便本台收集信息,並發布死亡規則。
如有身份不明的人,請立即舉報!很可能那個人就會是X!」
預知者們,難道……都沒有離開嗎?我的腦子裡胡亂浮現了幾種猜想。那邊刀疤男很乾脆地拿起手機就撥號。
「本台已接到第一通電話,即將公開對話……」全城廣播忽然響起,然後我就聽到了刀疤男的聲音也從全城廣播中傳出:「喂,電台熱線嗎?我們這邊死了一個叫珊瑚的女人……據說是有名的預知者。她剛剛說圓形大廈會爆炸,我們幾個人就都在疏散裡面的人群。但是圓形大廈沒有爆炸,珊瑚的背上中了一把冰刀,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刀疤男正在打著電話的時候,疏散到廣場上面的人們議論紛紛,卻不是在討論刀疤男說話的內容,而是——
通過那扇任意門逃生的人好像全部消失了!
任何通訊都無法連接。
這是……精心設計好的陰謀!
「她說……他們現在處在黑暗之中。」一個白裙女孩突然在人群中尖叫起來,「我的雙胞胎妹妹通過心靈感應告訴我,他們現在處在黑暗之中!而且還有個聲音告訴他們,每過一個小時,就會殺死他們中的一個人!」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是一環扣一環。
為了防止預知者先預知到死亡規則,X決定先製造爆炸案,誘導他們採取行動而改變未來。
預知者珊瑚改變了未來。圓形大廈便沒有爆炸。X的爆炸機關,很可能是通過遙控來控制的。
在人群慌亂逃生的時候,X打開了任意門。會使用空間系超能力的人,比如瞬移、遂穿等,可以通過自己的能力逃生。
因此,進入任意門的人,都是非空間系非飛行系的能力者。
而他們,就像難以逃出圓形大廈一樣,難以逃出X的囚籠。
好一道任意門來篩選人質!
但是X也暴露了他自己的能力!其一是眾所周知的結界,其二是任意門,其三殺死珊瑚所使用的冰系超能力!
「X!我要挑戰你!」
最先喊出這句話的,並不是我。
人們看向那個亞麻色頭髮的高個子青年。我用手機掃描他的臉,資料顯示為:
亞麻,能力排名第245。
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排名這麼高的人!
他沖我們淡淡地笑了笑,光幕便自天而下投下一道光柱籠罩著他。
僅過了不到一分鐘,光柱便消散。
眾目睽睽之下,亞麻……他倒在了地上,面容扭曲。
「他猜錯了……嗎?」有人喃喃道,「他剛剛告訴我,X的另外兩種能力是任意門和冰系超能力。」
說這話的正是那位白裙女孩。資料顯示:雲朵,能力排名第1562.
亞麻的身體很快如同珊瑚一樣變成了光,悠悠地飛向天幕。天幕因此而閃爍了一下。
我的被動超能力,再一次地,救了我的命……
是啊,我怎麼可以忽略了……X沒有說他沒帶幫手啊!
在X宣言後的第18分鐘,第二位死者誕生!而X的結界,將持續3個小時……
而且,他隨時可以殺死那些被他帶走的人們。
最糟的是,現在,死亡規則還未曾顯露它的冰山一角。我隱隱中有種預感……當某個時刻來臨,死亡規則將會展開一場大屠殺,現在,它就像只毒蠍,還在不為人知的黑暗之中潛伏著。
如果不能揭開X的詭計,那麼事態會繼續向X設計的方向發展!
「刀疤,」我轉頭對刀疤男說,「你去不去元老院?」
未完待續——揭開X的詭計,就必須藉助預知者的力量。另外,有人在圖書館中找到了一本古書,裡面記載著結界超能力者所必須遵守的法則。。
(有贊有動力……),
第一名的能力是製造病毒類似物。
他一日突發奇想,製造了一個病毒。讓所有感染的人,都渴望殺死他人。
漸漸的,感染人數增多,變成了扭曲的排名遊戲。
他開始害怕,他知道自己的戰鬥能力並不強。
於是他又發明了一個病毒。一個讓感染者看到他,產生他是第一的錯覺,而放棄爭鬥的病毒。
戰鬥是要流血,病毒找到了傳播的途徑。
他的第二個病毒擴散了,
現在,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生活了。
他活到了壽終正寢。
但是,他的死亡,並未引起病毒的死亡。
他的病毒依舊在世界上傳播。
隨著兒童出生,母乳餵養。人們性交,戰鬥流血。
這兩個病毒悄無聲息的傳播著。
所有的人都在拚命殺死他人爭奪排名,但同時都對著一個不存在的第一懷著本能的懼怕。
人類隱約間覺得,弄清楚「第一」,
似乎
就是這個殺人遊戲的真相。
題圖是答主昨晚寫的兩頁紙大綱與設定,字丑就不用放大了。只是想告訴大家,答題我是認真的(笑臉)。
希望大家喜歡,廢話不多說,直接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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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葉曉然還是選擇了進入「沙城」。
沙城是一個獨立於現實世界的沙盒之城。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與現實世界無關。沒人知道這座城市是何時存在的,也沒人知道這座城市是如何運行的。
進入這座城市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被神秘信函「邀請」進入的,被邀請者沒有拒絕的權利。另一種是主動申請進入的,葉曉然屬於第二種。
不管通過哪一種途徑進入,最終獲得的回報都是相同的。根據截止時的最終分數排名,在所有的能力中選擇一種超能力疊加在自己身上。
已經被選走的異能不能被再次選擇。排名靠前的異能者有優先選擇權。因此為了獲得對自己最有利的異能,每個人都必須竭盡所能的提高排名。
葉曉然在分配的房間安頓好,看了看身份識別手環。燈帶依然是恬然的綠色。現在是白天,一般不會安排「任務」。所以手環大多數時候都是綠色的。
葉曉然有點餓了,打算下樓找點吃的。
街道兩旁是各色店鋪與小吃,偶爾還能聽到市儈的叫賣聲。路上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大家像是趕廟會一樣左顧右盼。有的人在路邊吃包子,有的人在掂量手裡的蠶絲被,有的人在大聲的討價還價。
這些熙熙攘攘、斤斤計較、甚至毫不起眼的行人與商販,實際上全都是異能者。這座城市的每個人都是異能者。不管這些人當初是被「邀請」進入的,還是主動進入的。這裡最終都將成為大多數人的墳墓。
葉曉然選擇了一家叫「火燒怒豆」的麵館,裡面的人不算太多。老闆是個大肚子的中年大叔,此時正在奮力地把面拉長,然後再狠狠的摔一下。
收銀台上站著瘦高冷艷的老闆娘,此時正在用指尖凝聚寒氣,把手裡的奶油凝結成雪糕遞給客人。
胖子大叔把一碗拉麵放在葉曉然面前,然後隨手一揮,面上便燃起了一層淡藍色的火焰:「姑娘,新來的吧,嘗嘗我自創的火燒怒豆。」
老闆娘對著胖子吼道:「死胖子你又用異能!」
胖子咧嘴笑道:「嘿嘿,這點程度偵測不到的。你不也在用異能做雪糕嗎?」
其實,葉曉然剛剛進店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老闆與老闆娘都是「退隱者」。
「退隱者」是自願放棄爭奪排名的異能者。通常是對自己能力不報希望的無奈選擇。因為沙城裡強大的異能者太多,有些人明知自己實力不夠,又想活下去,所以只能選擇成為退隱者。
他們不會被安排任何任務,也不會成為任務的目標,因此更不可能獲得積分。沒有積分就不能換取沙城唯一的流通貨幣——星幣。一種標有額度的透明圓形硬幣。
而且因為最終排名沒有出來,所以任何一個異能者都不得離開沙城。因此這些「退隱者」為了在沙城活下去,不得不廠成為一個全職的服務者。
更無奈的是,每個退隱者的脖子上都會被戴上顯眼的「退隱環」。「退隱環」最重要的作用是偵測「退隱者」是否在使用異能,如果一旦超過限定值,便會立刻奪取退隱者的生命。
另一方面,隱退環也是對隱退者的一種羞辱。讓每一個異能者都知道你是一個自願放棄排名的懦夫。
但是葉曉然反而覺得這對「冰火夫妻」特別可愛,甚至無法想像他們當初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在這個每天都上演生死與殺戮的城市,他們卻可以像普通夫妻那般吵鬧拌嘴。
如果不是為了得到那個異能,自己才不會選擇進入沙城呢。而且這個異能又是那麼特殊,一定會有很多異能者都想獲得。所以為了獲得這個異能,自己必須把名次晉陞到最前面才行。
但是葉曉然心裡十分清楚,這個過程必定是艱難而漫長的,甚至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自己就會拼盡全部的努力,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正在葉曉然出神的時候,對面突然坐下了一位白髮少年。少年看起來二十歲上下,最多比葉曉然大一兩歲。
男孩皮膚白皙,五官精緻,看起來十分英俊迷人。然而英俊的面容中卻帶著幾分邪氣。
白髮少年用囂張傲慢的語氣喊道:「老闆,給本少爺來碗面,要和她一樣的。」
白髮少年用右手擺出槍形的手勢,指著葉曉然的面,嘴角帶著邪氣的笑容。
面上來後,男孩開始低頭吃面,而且吸溜的聲音特別大。葉曉然不喜歡和陌生人靠的太近。準確的說,葉曉然不喜歡和任何人接觸,特別是在「沙城」這種地方。
就在葉曉然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男孩猛然抓住了葉曉然的手腕。
葉曉然驚慌失措地抽手閃開,臉上滿是驚詫的表情。
男孩抬起頭望著葉曉然笑道:「你準備去哪?」
葉曉然不想浪費精力,更不想暴露自己的異能,只好說道:「我吃好了,我要走了。」
葉曉然付了五星幣後離開麵館。
白髮少年慵懶的靠在椅子里,望著葉曉然的背影,嘴角帶著未知的笑意。少年攤開手掌,一枚百元星幣從掌心緩緩飛到收銀台的錢盒裡。
走在路上的葉曉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與異能無關,只是作為一個女孩子的天生敏感。
葉曉然猛然回頭,發現那個少年果然在跟蹤自己。白髮少年兩手環抱,雙腳離地,完全是一副漂浮的姿態。嘴角依舊掛著那副邪氣的笑容。
葉曉然只好停下來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少年聳了聳肩:「跟蹤你咯!」
葉曉然頓感無語,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無賴:「如果你想殺我,就等晚上的任務出來後再來。」
少年道:「我只是跟蹤你,沒說要殺你啊。再說了,任務都是系統隨機分配的。你這個菜鳥不會不知道吧?」
葉曉然壓住心中的怒火:「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少年道:「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離開!」
葉曉然皺眉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少年道:「那我就只好繼續跟著你咯,反正也無聊,我可以一直跟到你的房間。」
葉曉然終於生氣了:「你!」
少年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葉曉然氣的渾身發抖,很想轉身一走了之。但是又擔心這個變態的傢伙真的會一直跟蹤自己。葉曉然想到晚上可能還會有任務,於是決定不再糾纏下去。
「我叫葉曉然!」葉曉然喊了出來,然後轉身跑開。
懸浮在空氣里的白髮少年呢喃道:「葉曉然?真的不是她嗎?你又是為什麼來到這裡呢?」
葉曉然跑出幾步後再次猛然回頭,身後已經沒有了那個少年的身影。葉曉然心裡想,真是個奇怪的傢伙。而且這麼明目張胆的使用異能。
在沙城隱藏自己的異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別人知道了你的異能,就會想出針對你的手段。而且每一種異能都可能會遇到克制自己的異能。所以不到最後關頭,異能者一般不會輕易使用自己的能力。
晚上十點鐘左右,葉曉然的手環收到任務提示。上面只顯示了任務的時間和地點,還有計分規則:「擊殺對手獲得積分,被擊殺者積分清零。」
現在是凌晨兩點,葉曉然站在一處空曠的草地上,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環,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畢竟這是進入沙城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所以還不是很熟練。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A級異能者?」葉曉然身後傳來一個磁性的聲音。
葉曉然轉身望去,眼前是一個身穿藍色燕尾服的男子,看起來略有幾分貴族氣質。
葉曉然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什麼A級?」
藍袍男子笑道:「哈哈,都忘了你是第一次接任務呢。看來系統真是待我不薄啊,一個A級異能者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了我。當然,這也是你的最後一次!」
說完,藍袍男子的周身布滿了一道道駭人的電弧,雙手也瞬間凝聚起兩團耀眼的白色電球。隨著能量的不斷聚集,兩手的電球不斷發出刺耳的炸響。:「小姑娘,感謝你為積分做的貢獻。」
藍袍男子陡然化成一道閃電直撲而來。這可是沙城排在千名以內的藍色電狐。他擁有的異能就是操控一切形式的電能。死在他手裡的異能者不下千人,自己本身也是A級異能者。
藍袍男子倒下的時候,眼裡滿是震驚與絕望:「你的異能竟然是……」
葉曉然沒有理會,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了住所。
葉曉然到家的時候,手環上顯示的排名已經提升到八千多名。葉曉然感到十分驚詫,畢竟自己剛來的時候,排名還是五萬之外呢。
沙城的計分系統十分複雜,是根據雙方的排名差值和任務中的表現綜合評分的。人們只知道完成任務,分數便會上漲,但是具體上漲多少,很少有人知道。
第二天清晨,葉曉然在路上晨跑。每天早上跑步一小時,是葉曉然的習慣,也是輔助自己異能的一種方式。
不知何時,那個白髮少年又漂浮在自己身後了。葉曉然已經習慣了這個幽靈一般的傢伙,所以故意裝作沒看見。
少年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你的能力不會是一直跑,直到累死別人吧?」
葉曉然沒有理會,少年繼續道:「昨晚的表現不錯嘛,排名一千以內的電人都被你打敗了。」
葉曉然警覺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少年笑道:「呵~因為我排名比你高,許可權自然比你多啊。」
葉曉然道:「那你知道什麼是A級嗎?」
少年得意道:「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告訴你。」
葉曉然白了一眼:「無聊!」
少年道:「你來沙城的目的是什麼?」
葉曉然加快步子:「與你無關!」
然而少年在空中漂浮的速度更快:「那你的能力是什麼?」
葉曉然終於停了下來:「為什麼你要一直跟著我?」
少年道:「因為你和我以前的女朋友很像。」
葉曉然把頭轉向一旁:「好爛的梗!」
葉曉然再回頭的時候,少年已經不見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能力是什麼,但是葉曉然也不在乎。葉曉然繼續去麵館要了一碗「火燒怒豆」。
葉曉然問道:「老闆,你知道什麼是A級嗎?」
胖子大叔道:「A級就是異能分類的最高級,系統會根據每個人的屬性做一個級別分類。不過這個並不影響分數的判定。丫頭,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葉曉然道:「沒什麼。哦,大叔,那天在我對面的白髮少年,你認識嗎?」
老闆回憶道:「哦,那個少年啊,他比我進入這個城市的時間還要早。據說能力很強大,但是他好像並不在意排名。這種城市的很多人很多事,誰也說不清楚。我嘛,只希望早點結束這場遊戲,到時候……」
正在用異能製作雪糕的老闆娘喊道:「胖子,有客人進來了,在那啰嗦什麼呢。」
老闆娘對葉曉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彷彿是冰里擠出的笑容。葉曉然也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葉曉然的排名也在一點點上升。每晚還是會準時收到任務。有時候是很厲害的異能者,有時候卻是很普通的異能者,甚至包括一個只會把自己變成鴕鳥的異能者。
所有種類的異能者,葉曉然基本上都遇到過了。雖然有時候勝利的很艱難,但是葉曉然還是保持了全勝的記錄。
一時間,「葉曉然」這個名字也成了沙城的一個風雲傳說,每個人都在猜測她的異能究竟是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你以前的名聲是多麼顯赫,異能是多麼強大。但是只要你失敗過一次,你的名字很快便會在沙城銷聲匿跡。因為沒有人會刻意去記一個死人的名字。
葉曉然也漸漸習慣了那個無賴少年的「騷擾」。或許一切的相遇都是一種緣分。也許下一個任務,彼此就可能成為你死我活的「目標」。所以不如現在多積攢點「怨氣」,到時候下手,也就不會心軟了。
葉曉然正在草地上做俯卧撐。然而不知何時,葉曉然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懸浮在了半空中。而且還是保持著剛剛俯卧撐的姿勢。
那個無賴的笑臉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準確的說,男孩是躺在自己身下的草地上。
少年道:「葉曉然,最近進步的很快嘛。你每天都這麼拚命的鍛煉,你的能力是不是屬於強化自身的類型?」
葉曉然保持著俯卧撐的姿勢僵持在半空中,盡量把臉轉向另一方:「你整天開這種玩笑不覺得很無聊嗎?」
「不啊,我這麼厲害,又不用像你這樣,每天都需要鍛煉。所以偶爾過來調戲下自己未來的老婆很有意思啊。」少年無恥的笑道。
「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你要是真的這麼厲害,怎麼不去拿第一名啊。」葉曉然的臉燒的通紅。
少年道:「哼~我想拿第一名,早就拿了。不過呢,我今天來,真的不是為了調戲你。而是為了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現在繼續做三個俯卧撐,我就告訴你。」
葉曉然懸浮在空中,少年則躺在自己身下的草地上。兩人之間不過一臂的距離,葉曉然恨不得抽手給他一耳光。然而葉曉然發現,即使雙手都不用力,自己還是一樣懸浮在半空。
葉曉然道:「又是你的那些秘密,我才沒興趣聽呢。快放我下來。」
少年道:「不,這個秘密對你很重要。它會決定你今晚的生死。所以你必須聽。」
葉曉然道:「我的生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少年笑道:「你這記性也太差了吧,我剛剛不是說了嘛,你是我未來的老婆。所以,你的生死跟我肯定有關係啊。」
葉曉然:「你!」
少年繼續道:「而且即使你不聽,你還是下不來。所以不如現在花幾秒鐘做三個俯卧撐,我自然會放你下來。」
葉曉然終於再一次「屈服」了。葉曉然勉強的做完第一個俯卧撐,然而少年卻說道:「這個不標準,不算!」
葉曉然強壓心中怒火,緩緩沉下雙肩,做了一個絕對標準的俯卧撐。兩人四目相對時,葉曉然的雙眸似乎能噴出火來,而白髮少年的嘴角則露出得意的笑容。
少年喊道:「很好,一!」
葉曉然奮力做完第二個俯卧撐。
少年喊道:「很好,二!」
葉曉然開始做第三個俯卧撐,正當整個人壓到最低點時,白髮少年猛然撤回了自己的能力。葉曉然不受控制的落入了對方的懷抱里。
葉曉然開始劇烈掙扎,想從對方的懷抱里爬起來。然而白髮少年卻緊緊摟住她,無論葉曉然怎麼掙扎都無法逃離。
白髮少年突然在葉曉然的耳邊輕聲道:「不論你的能力是什麼,今晚你都不能殺死你的目標。」
葉曉然道:「為什麼?難道我要認輸?」
少年道:「你不殺他,也別讓他殺你。這樣,你們就是平局。」
葉曉然依然不理解:「為什麼?他是你的朋友?」
少年笑道:「哈哈,朋友?我在這座城市早就沒有朋友了。你不能殺他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他的能力是『意識感染』。如果你殺死他,就表示你已經被他殺死。」
葉曉然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意識感染?到底是什麼意思?」
少年道:「簡單點說,就是如果你殺了他,那麼他的意識和記憶將會感染你的身體。最終,你將成為他意識的載體。所以,你只能選擇平局。」
葉曉然道:「你為什麼知道?」
少年道:「這種特殊的能力,根據以往的任務數據就能推測出來。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把自己能力隱藏的這麼嚴實。」
葉曉然道:「我是說,你怎麼知道,他會是我今晚的任務目標?每場任務的雙方不都是系統隨機分配的嗎?」
少年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姑娘,你在我身上已經壓這麼久了,到底還要不要起來?」
葉曉然這才想到自己的「尷尬」處境,連忙從對方的身上爬起來,全然忘了自己剛剛提的問題。
白髮少年起身後直接原地飛走,整個人宛如一顆逆行的流星。過程快到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是葉曉然第一次看到對方離開的過程。
葉曉然自言自語道:「難道他的能力就是急速飛行?應該不是吧?」
傍晚的時候,葉曉然繼續來到麵館點了一碗「火燒怒豆」。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葉曉然也和麵店的老闆熟了起來。也知道了他和老闆娘當初「相愛相殺」的故事。
胖子老闆把手心的藍色火焰熄滅:「曉然,最近排名上升的很快嘛。說不定很快就會進入一千名了呢。到時候你的信息許可權就會更大了。」
葉曉然笑了笑:「大叔,我現在更想知道,為什麼好好的麵條卻要叫做『怒豆』?」
胖子大叔露出一個得意的神情:「小丫頭,『怒豆』就是麵條的意思啊。看來你的英文水平可比不上你的能力哦。」
葉曉然聽後立馬笑了起來,沒想到沙城還有這麼幽默的異能大叔。這個城市和自己當初想像中的樣子,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啊。雖然每晚還是必須完成一個個你死我活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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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殺我?」地上的女子望著葉曉然問道。
葉曉然全身上下也是傷痕纍纍,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雖然以前也經歷過很多能力強大的對手,但是葉曉然還從未受過傷,最多是第二天看起來特別疲憊。這也是葉曉然能成為沙城風雲人物的原因之一。
葉曉然最終還是聽了那個白髮少年的忠告,如果這個世上真的存在「意識感染」這種能力,那真是太可怕了。只要對方不知道她的能力,那麼她將是一個近乎無敵的存在。
葉曉然道:「我的能力不過如此,大家平局也很好。」
女人叫道:「你撒謊!你根本沒有展示你的能力。我不相信,一個只是憑藉格鬥體術的女子,會保持百戰不敗的記錄。你這樣的能力,根本算不上異能者!」
在葉曉然決定不殺死對方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不動用自己的異能了。因為自己的能力和對方的能力一樣需要保密。如果不殺死對方,還要展示自己的異能,那就相當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所以有時候葉曉然寧願忍受那個少年的「欺負」,也不願動用自己的異能。
葉曉然道:「你不也一樣沒有動用自己的異能嗎?」
女子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突然發瘋一般的說道:「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吧。求求你了~」
葉曉然的內心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即使以前面對更強大的對手,也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恐懼。看來那個少年並沒有騙自己。
葉曉然望著地上的女人不斷爬近,也只能驚慌的往後退去。
女人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個賤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是誰告訴你的?」
葉曉然想了一下,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自己竟然還不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然而讓葉曉然真正感到驚恐的是,這一次對方發出的聲音竟然是一個陰礪的男聲。難道是感染這具身體的最初意識嗎?
葉曉然不想再糾纏下去:「今晚的任務已經結束,再見。」
然而身後還是不斷傳來那個女人的瘋叫:「我知道了,是他,是他告訴你的。他以為自己很厲害,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然而這個可憐的傢伙,卻不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了。」
葉曉然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顫動了一下。
葉曉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女人露出得意的神情:「我說,你和他都活不久了。當然,像你們這種連一百名都排不到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秘密的。雖然你和他的前女友看起來真的很像,但是他也一樣保護不了你。最終還是會像上次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孩死在自己面前。呵呵呵~」
不知為何,葉曉然的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殺意。如果說以前是為了完成任務無奈殺人。那麼現在就是發自內心的,真正想殺死眼前這個女人。
葉曉然亮出了袖中的那把匕首。作為一名刺客,一旦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代表的含義就是獵物的終結,亦或是自己的終結。
女人望著葉曉然的逼近,嘴角露出了隱秘的笑容。自己想要的結果終究還是到來了,比起佔據對方的身體與靈魂,女人現在似乎更像知道葉曉然的異能究竟是什麼。
葉曉然高高揚起手中的匕首,心中的殺意肆意翻騰。自己宛如中了魔咒一般,甚至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想殺死對方。然而眼前的「獵物」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因為這正是她想要的。
「姐姐!」
就在葉曉然準備下手的瞬間,腦海的最深處陡然傳來一聲久違的呼喚。那是自己曾經最在意的兩個字,也是自己此次來沙城的最終目標。
那是多麼美妙純凈的童音啊,就像一滴春雨落入湖面,盪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葉曉然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匕首,然後轉身離開。任憑女人如何叫罵嘲諷,葉曉然再也沒有駐足停留。一切和自己的最終目標比起來都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女人趴伏在地上,猶如喪失靈魂般落魄。女人似乎打算終結掉自己的性命。這個城市已經有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異能秘密,自己的存在也已經顯得多餘。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蒙面男子出現在女人面前:「現在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回歸主的國度吧。」
女人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男人。男人伸出右手扶在女人的額頭上。一圈金色的光芒從女人的頭頂滑落至地面。幾秒鐘之後,女人站起身,跟在男人身後一同默默離開。
葉曉然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葉曉然對著鏡子清理自己臉上的傷痕。然而無意間一撇,卻看見手環上有一個新的通知。打開一看,上面赫然顯示自己的最新排名竟然是874!
葉曉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數字。為什麼明明是平局卻一下獲得500多積分?讓自己一下從五千名之外進入了一千名以內。
葉曉然回想起,以前對付過最厲害的一個異能者,是排名在478位的「物質免疫者」。對方的能力是製造一個區域,在這個區域中一切物質對自己的作用無效。
即使最後戰勝如此強大的對手,那場任務也才不過得到一百二十多分。葉曉然想不通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沙城的計分系統是在太難懂。最終葉曉然也只能給自己匆匆清理下傷口,然後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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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的臉怎麼了?」白髮少年望著葉曉然臉上的淤青。
葉曉然沒有理會對方的嘲笑,只是問道:「你來沙城的目的是什麼?」
少年反問道:「那你來沙城的目的又是什麼?」
葉曉然道:「是我先問的!」
少年吹著口哨:「這個問題,我很久之前就問過你了。所以是我先問的。」
葉曉然望著對方的無賴模樣,只得再一次妥協:「那好,我們交換。」
少年認真的點了點頭。
葉曉然道:「我來這裡是為了獲得一種能力。」
少年道:「每個人來沙城都是為了獲得另一種能力。你想要的是什麼?」
葉曉然沉默了幾秒:「我想要『死而復生』的能力。那天,我親眼看著輛卡車從妹妹身上碾過。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刻。她是那麼乖巧懂事,那麼單純善良。她不該是這樣的結局。所以我決定進入沙城,獲得第一名,拿到『死而復生』這種能力。然後再把自己殺掉的每個人都復生,最後永遠離開地這個城市。」
少年皺眉道:「死而復生?難道你不知道……」
葉曉然在等待著對方說下去,然而少年猛然向自己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像是要抓住某個東西。
葉曉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再一次失去了控制,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辦不到。就在那一刻,葉曉然的內心瞬間湧起了一種死亡的預感。
白髮少年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的右手緩緩靠近自己的面龐。這一次,葉曉然感覺對方並不是在開玩笑。少年的雙眸中滿是凝重的神色。像是醫生正在做一台精細的手術,又像是獵人正在瞄準自己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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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然全身僵硬,甚至連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凝滯厚重。少年白皙的手指一點點靠向葉曉然的面龐。葉曉然正在考慮要不要動用自己的異能。
少年像是看破了葉曉然的盤算:「別動!」
最終少年的右手停在了葉曉然的耳後,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從葉曉然的髮髻下,夾出了一枚足足有十二厘米長的子彈。
少年凝望著手中的金色彈頭:「超距獵殺者!」
葉曉然或許還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和死神已經四目相對。若不是少年及時用異能停住了子彈。現在的自己可能已經是一具溫熱的屍體了。
葉曉然身上的束縛之力已經被撤去:「什麼是超距獵殺者?」
少年抬起手,指向遠處鱗次櫛比的建築:「在那裡!」
葉曉然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左望右望:「你說的是哪一個啊?我什麼也看不到。」
「看不到嗎?那我讓你離得近些!」
說完,少年一把摟住葉曉然的柳腰,然後兩人原地騰空而起。瞬間產生的巨大加速度,讓葉曉然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裂開了。就在快承受不住的時候,葉曉然發現自己已經平穩落地了。準確的說,是落在了一棟建築物的天台上。
葉曉然轉身向下望去,差點被眼前的高度嚇暈。甚至自己剛剛所在的街道,也已經只剩下隱隱約約的輪廓。
然而此時的天台上還有第三個人。一個正跪在地上收拾狙擊槍的男子。說他是男子,只是對他體形上的判斷。因為這個獵殺者從頭到腳都包裹在嚴密的黑晶盔甲里。
獵殺者抬頭望向葉曉然。作為一名超距暗殺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目標會如此近距離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葉曉然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現在根本不是任務時間!」
獵殺者沒有說話,猛然從腿上拔出黑色左輪手槍。再次向葉曉然瘋狂射擊。六聲震耳的槍響後,所有的子彈再次落入了白髮少年的手中。
少年一個箭步閃現在對方面前:「告訴我,第一名究竟是誰?」
獵殺者凝望著對方,沒有給予回應,而是啟動了自殺程序。很快一堆腐爛的血污,便從黑晶盔甲的四周流了出來。一股股濃稠的血漿包裹著肉屑,在地面上蜿蜒攀爬,隨意流淌。
葉曉然強忍著嘔吐感問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沒有任務的時候也要殺我。」
少年道:「很多事情並不像規則里說的那麼簡單。隨著你名次的上升,你會知道更多的秘密。甚至包括這個城市本身的秘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第一名十分忌憚你的能力,所以他不惜動用額外的許可權也要消滅你。」
少年抱著葉曉然飛到地面上:「現在你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不要再局限於規則,隨時都要做好戰鬥的準備。」
葉曉然道:「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少年又恢復了以往的邪氣笑容:「謝謝不能只靠嘴上說,你可以考慮以身相許。說不定本少爺會接受呢。」
葉曉然心中又升起一股想抽對方的衝動,然而少年已經轉身離開。這一次是像普通人那樣,一步步離去的。
葉曉然對著少年背影喊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一方通行!」
四個字從遠遠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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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22:50 雖然沒人看了,但是我還在更,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填完。捂臉~)
葉曉然到家的時候,才想起還有一個問題沒問。這傢伙來沙城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如果是為了獲得另一種異能,為什麼會如此弔兒郎當不在意排名?算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問吧,反正這傢伙每天都會來騷擾自己。
葉曉然已經把對方的「騷擾」當成了一種理所當然。這或許便是習慣的力量吧,也或許是別的不願承認的原因。但是葉曉然沒想到的是,下一次的見面會是在那樣的情景下。
葉曉然一夜失眠到天亮,因為這個夜晚居然沒有任務,甚至手環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提醒。葉曉然對這樣安逸的夜晚很不習慣。心裡一直在想著任務什麼時候會來,所以一直睜著眼,直到天邊的霞光穿過窗戶。
葉曉然安慰自己,也許只是系統的臨時調整。也或者是系統給自己放了一晚的假。自己要及時調整心態,正常起床鍛煉身體,為今晚的任務做準備。
葉曉然洗漱後,便如往常般去馬路上晨跑。今天外面的氣溫有些低,甚至不停跑動的葉曉然還是能感受到一絲寒冷。那種冷不僅僅是身體的冷,甚至帶有一種侵入骨髓的冰冷。
而且今天路上的氛圍格外奇怪。既沒有叫賣的攤販,也沒有往日的熱鬧。街道兩旁所有的店鋪全部大門緊鎖,偶爾路過的行人也猶如行屍走肉般飄飄蕩蕩。
更奇怪的是,那個少年也沒像往常那樣出現騷擾自己。葉曉然跑完之後,便向胖子大叔的麵館走去。一來可以吃個早餐,二來可以問下什麼情況。
然而讓葉曉然沒想到的是,胖子大叔的麵館也是大門緊鎖。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過反常。葉曉然嘗試著敲了幾下門,裡面沒有絲毫的反應。然而就在葉曉然準備離開的時候,麵館的木門打開了一絲細縫。
胖子大叔在門後招了招手,葉曉然心領神會的閃身進入。然後大門再次恢復了關閉的狀態。整條街道更顯冷清,猶如被人類遺棄的荒漠古道。
大叔如往常般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火燒面。葉曉然幾次想開口詢問,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最終還是胖子大叔先說話了:「小姑娘,最近不要隨便出來走動。避開所有靠近你的人,特別是想觸碰你的人。」
葉曉然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大叔,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胖子大叔道:「不是消失,有一部分人是躲藏起來了。另一部分是被『心靈同化』了。」
葉曉然秀美凝結:「心靈同化?心靈同化是什麼意思?」
胖子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心靈同化就是沙城第一異能者的能力。也有人認為不是,但是心靈同化這個能力卻是太過可怕。準確的說,前十名異能者的能力都十分可怕。而且據說他們掌握著這個城市最核心的秘密。」
葉曉然道:「心靈同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能力?為什麼大家會如此害怕?」
胖子大叔道:「心靈同化可以把任何人變成他靈魂的複製體,而且讓你依然保持著現有的能力。但實際的你已經成為他靈魂和意識的一部分。簡單的說,他會像病毒一樣感染所有能接觸到的人。」
葉曉然心中猛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雖然還不知道那個少年的能力是什麼,但是通過已有的表現可以推測出是屬於超控類異能,這個心靈同化明顯屬於精神類異能。
彼此間雖然不具有絕對的強弱關係,但是只要一個疏漏,很可能會遭到對方的異能控制。而且對方擁有這麼多複製體,每個複製體又保留著自己的能力。面對這樣的對手真的是太可怕了。
昨天在天台上,他明顯對排名第一的異能者很在意。還有那晚那個女人說過的話。難道第一名的異能者就是他要找到的兇手嗎?更讓人擔心的是,他今天也一直沒有出現,難道……
一時間各種猜測與擔憂佔據了葉曉然的腦海。正如他昨天所說,現在的沙城已經沒有了規則。現在的沙城是一座聚集了萬千異能者的無限制殺戮之城。每個人都可能成為身邊任何一個人的目標。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心靈同化的複製體。
一整天葉曉然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明明很討厭對方的騷擾,但是不知為什麼現在卻又如此擔心。
現在外面已經很不安全,因為每個人都可能是「心靈同化」後的傀儡。而且目前一點狀況也搞不清,葉曉然只好選擇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葉曉然躺在床上慢慢回想,不知當初選擇進入沙城的決定,現在看來又是否正確呢?而且為什麼自己說出想要的能力時,他的臉上會是那樣的神情?
現在這個城市已經失去了當初的限制與規則,那麼這場遊戲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還有胖子大叔和冰嬸,不知道他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座城市,去外面的世界,做一對普通的平凡夫妻。
也許是昨晚沒睡覺太勞累,也許是疑問太多攪亂了思緒。沒過多長時間,葉曉然便在自己的小床上沉沉睡去。在夢裡,葉曉然見到了許多可怕的事情,包括幾個月來自己殺死的每一個異能者。有些甚至是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孩子。
曾經以為自己的異能已經是逆天般的存在。但是現在看來,想贏得第一名似乎已經變得遙不可及。且不說目前第一名「心靈同化」這種不敢想像的能力。即使是外面傳言的「靈魂鎖鏈」異能者,也已經是自己無法打敗的存在了。因為對方的能力同樣恐怖到難以置信。
據說,「鎖鏈靈魂」異能者可以與任何人達成「生死契約」。然而契約的內容卻一點也不「平等」。因為擁有這種能力的異能者一旦與某人形成靈魂鎖鏈,只要靈魂鎖鏈發起者死亡,那麼與其連接的人必須死亡。即使是靈魂鎖鏈異能者自殺,對方也必須一同死亡。反之,如果對方死亡,則對靈魂鎖鏈發起者沒有絲毫影響。
說的簡單點就是,他能隨意殺你,但你卻不能殺他。甚至你還要去刻意保護他。除非被連接者抱有同歸於盡的決心,這已經是能獲得的最優局面了。
然而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卻沒有拿到「死而復生」的能力。那又該如何面對那些被自己殺死的異能者呢?又如何救回自己的妹妹呢?沙城這個世界,已經超出了自己當初所有的預想。
即使在睡夢中,這些難解的問題依然在糾纏著葉曉然脆弱的神經。睡夢中的葉曉然眉頭緊鎖,像是在經歷著某個可怕的夢魘。額頭的冷汗一絲絲滲出,嘴裡不停呼喚著妹妹的名字。甚至手腕上手環的震動都沒能將她喚醒。
緊蹙閃爍的腥紅光芒在黑夜裡亮起又熄滅,猶如深淵裡獨眼的怪獸在凝望。
葉曉然看到妹妹蹲在馬路邊,然後她回過頭來對自己露出純真的笑臉。同時聽見卡車的汽笛聲在臨近,葉曉然開始變得驚慌,她想喊,卻發不出聲音。葉曉然不顧一切地向妹妹奔去,然而那輛極速的黑影卻比自己更快一步撞在了妹妹身上。
血血血!到處都是血!葉曉然一下從噩夢中驚醒。黑夜裡只剩下驚恐的喘息聲,和手腕上不斷跳動的腥紅色光芒!
竟然是一條「紅訊」!而且分數獎勵高達1000分!
「紅訊」不是一般的一對一任務,而是一場任務目標必死的圍堵獵殺。每個收到紅訊的人都可以參與獵殺任務。沒有人知道那個可憐的傢伙為什麼會成為紅訊目標。但是每個人都知道目標必死,只是不確定獵物最終會死在誰的手上!
由於紅訊任務的獎勵分超高,所以幾乎每個紅訊任務都會演變成一場混戰。當然這種任務很少出現,這也是葉曉然收到的第一條紅訊,以前也只聽麵館大叔提到過一次。
外面的黑夜依然寒冷,葉曉然裹緊外套向目標的方向進發。即使明知這個任務兇險萬分,但是為了儘可能的提高排名。葉曉然還是決定前往一試。就算最後的贏家不是自己,見識下其他異能者的能力也是對以後的一種幫助。
(補充資料:能力的五大種類,1:自身強化型。包括各種強化自身能力與感官。 2:精神控制型,所有關於精神類攻擊的異能 3:空間限定型。限定一個空間,自己在這個空間中具有某種優勢 4:物質超控型。控制身邊的物質或能量。5因果限定型。如果對方執行某種行動,就會受到某種相應結果。比如,靈魂鎖鏈 另外,每種能力都會有自身的限制,包括次數,時間,空間等。比如心靈同化,必須有身體的直接接觸。)
「是他!」葉曉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時,葉曉然正躲在不遠處一棟建築物的玻璃窗後面。然而即使自己如此小心,也依然有暴露的可能。因為有些超感知異能者的能力同樣強大,據說沙城最強大的心靈感知者能同時觀望整個星球。
現在的葉曉然已顧不上這些,因為眼前的那個人已經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白髮少年身上帶著道道傷痕,嘴裡不斷喘息著,外圍是一群異能者的包圍圈。
葉曉然心中一驚,難道他就是那個今晚必須死的紅訊目標?不對,葉曉然再仔細看去,發現白髮少年的身後竟然還藏著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才是這次紅訊的目標。
小女孩只有七八歲的樣子,扎著兩隻馬尾,穿著一身破碎的紅裙,光著兩隻腳丫子。小姑娘眼裡滿是膽怯的神色,她的小手緊緊抓住白髮少年的衣襟。
一個周身環繞金色光芒的異能者上前一步說道:「李大壯,既然你這麼在意這個任務,那我就讓給你好了。反正一千分、兩千分對我也沒有什麼意義。」
「李大壯?」葉曉然有些驚詫,他昨天明明說自己叫什麼「一方通行」,為什麼這個人卻叫他「李大壯」?難道是自己看錯了?葉曉然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定包圍圈中央的人就是那個自稱「一方通行」的傢伙。
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笑道:「李大壯,還不動手嗎?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哦。」
白髮少年不屑道:「哼~就憑你?你的耐心值幾分幾兩?」
一個長發嫵媚的女子站出來說道:「不是憑我,是憑這裡的每個我!」
白髮少年道:「一群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也想和你們李爺斗。今天我要把你們所有人都活埋在此。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個複製體!」
另一個中年男子站出來說道:「我和你說了這麼多,看來你還是沒搞清狀況。主是不會死,不可戰勝的,如果你現在願意回歸主的國度,我可以選擇原諒你。因為你也將成為我的一部分!」
白髮少年道:「啰里啰嗦的傢伙,就從你這個複製體開始吧。」
白髮少年抬起右手,然後猛然下沉,對面的中年男子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場灌入了凝土中,只在地表留下了一灘摻和著頭髮的血污。
一個深沉的嗓音在人群中響起:「意念具象化——槍!」
漫天槍支如繁星般立於少年上方,所有槍口全部瞄準下方的少年與他身後的小女孩。千萬顆子彈瞬間如狂風暴雨般傾瀉下來,轉眼間便看不見中間二人的身影。因為兩人所在的地方已經被火舌與金色彈頭吞沒。
耳邊是持續不斷的射擊聲,葉曉然心中猛然一緊。在這樣攻勢下,那個少年還有機會活下來嗎?為什麼他如此在意那個小女孩?這個城市究竟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所有的槍聲全部停歇,飛揚的塵土慢慢落定。三百六十度望去,幾萬顆子彈如金色雨滴般懸停在少年周圍,竟沒有一顆能靠近少年一米的範圍內。
少年只是舉著左手,豎著食指,緩緩睜開雙眼道:「你們的東西還給你們。」
少年食指微微一晃,幾萬顆子彈瞬間擁有了巨大能量,如天女散花般向四面八方蜂擁而去。
人群中一位少女雙手合十,瞬間一圈金色屏障擋在了異能者與少年中間。所有撞擊在屏障上的子彈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甚至都沒留下一絲波瀾。
「李大壯,你不用再掙扎了,沒用的!」一個聲音說道。
「我也不想為難你,只要你殺了那個女孩,我就放過你。而且你還可以獲得1000的排名積分。」另一個聲音說道。
少年道:「我還有個更好的提議,殺掉你們所有人,再去殺掉那個縮頭烏龜,我就自然是第一了。哈哈~」
「不可饒恕!」眾人異口同聲道。
風火雷電,刀槍劍戟,空間束縛,隱身刺殺……
一時間,萬千異能如金戈鐵馬般全部襲來。少年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這還只是能看到的傷。很多看不見的精神攻擊也在不斷折磨著他的心智。然而卻始終沒人能傷到他身後的那個紅裙小女孩。
一場惡戰短暫平息,白髮少年已經到了瀕臨奔潰的邊緣,隨時有倒下的可能,只是在靠著某種信念支撐著自己。異能者這邊損失同樣慘重,很多人已經身首異處。
不知何時,葉曉然已經走到少年眼前:「告訴我為什麼?」
少年露出滿臉震驚的神色:「你怎麼會在這裡?」
「告訴我為什麼?」葉曉然的聲音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悲傷。
少年道:「她是先知,她知道一切的答案。」
葉曉然道:「哪有怎樣?難道答案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少年只回答一個字:「是!」
「那你就和你的答案永遠在一起吧!」葉曉然手中的匕首猛然刺入了少年的胸膛。
少年望著眼前的葉曉然,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神色,甚至忘記了反擊。也或者是不忍心奪取心愛姑娘的生命,即使對方的利刃已經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她和曾經的「她」真的太像了。
少年望著葉曉然問道:「第一名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葉曉然道:「是!」
少年道:「可是死而復生的能力根本不存在!」
葉曉然道:「我知道!」
(故事到此全部完結,女主為了獲得第一名殺死男主。所以最狠的超能力就是最狠毒的心。謝謝大家的支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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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雖然我很懶,但是還沒無恥到這個地步。離完結還有一段距離,畢竟大boss還沒出來呢。捂臉~)
此時,白髮少年身後的小女孩怯怯地說道:「哥哥,她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姐姐!!」
白髮少年猛然想起了什麼,再回首時,眼前的葉曉然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嫵媚風騷的女子。
「舞娘!?」白髮少年恨恨道。
女子嫵媚笑道:「喲~沒想到你也知道舞娘的名號。不過現在沙城已經沒有舞娘了。我們都是主的一部分。」
少年捂著胸前的傷口:「舞娘雖然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樣子,但是不可能複製別人的記憶。可你剛剛看起來明明就是……」
妖嬈的女子笑道:「明明就是什麼?是你的心上人葉曉然嗎?我雖然不能複製別人的記憶,但是主的其他複製體擁有「記憶讀取」的能力啊。剛剛在打鬥的時候,我們已經複製了你對這個女孩記憶,所以就順勢利用一下咯。其實你也不用難過,於其像上次那樣,親眼看著喜歡的女孩死在自己面前,不如這次死在自己心上人的手裡。但是你身後的那個丫頭真是太討厭了。幹嘛非要說出來呢。」
白髮少年眼中的殺氣已經瀰漫開來:「今晚,你們所有人都必須死在這裡。」
白髮少年不顧身上的傷口,展開雙臂準備釋放出最大限度的能力。他要讓眼前每個人體內的原子與分子徹底分崩離析。通過控制微觀作用力的大小與方向,可以讓一切物體瞬間分解為基本粒子。
然而就在少年準備釋放自己能力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了身體里的每根神經與細胞。少年再也無法集中精力釋放出自己的能力。
眼前的女人笑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能力?就憑一把刀能殺的了你?這把刀刺入你的身體並不是為了殺你,只是為了把『毒鬼』的能力釋放進你的體內。」
聽完這句話,一直殺意十足的少年眼中猛然生出一股絕望。「毒鬼」的能力是沙城每個異能者都不想沾染的。「毒鬼」是一個面相醜陋,身形佝僂的老者。他唯一的能力就是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能釋放齣劇毒。
這種毒素最可怕的特徵是,它可以通過神經傳導,直接癱瘓其他異能者對自己的控制力。其中包括神經控制、肌肉控制、分泌系統控制,中毒的人很快便會失去一切意識。
少年感覺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只能看到女人的嘴巴在不停的動,但是自己的聽覺系統已經開始癱瘓,而且身體也變得越來越重!
舞娘望著漸漸失去意識的少年,淡淡說道:「所以呢,現在才是殺你的最佳時機!」
此時,周圍一群各式能力的異能者慢慢圍攏上來,他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眼前的兩個人死上一萬次。
(本來以為寫的太爛,已經沒人看了,結果下午還有知友在催更。就算為了最後一個朋友,也會堅持寫完。)
2017.5.15 在大家不懈的鼓(cui)勵(cu)下,我又冷落了女友(假裝有!),來認真更新了一章!謝謝大家~(捂臉)
這一次,真正的葉曉然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少年身旁。少年臉上依然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經過剛剛的教訓,少年已經不敢相信對方究竟是真實的葉曉然,還是另一個異能者的幻象。
葉曉然對少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能力嗎?今天我就讓你看清楚!」
少年臉上寫滿了更多的疑惑。如果對方是假的葉曉然,現在已經是殺死自己的最好時機,再次使用這樣的招數已經顯得多餘。如果對方是真的葉曉然,面對自己都無法脫困的局面,難道她的能力又可以對付這麼多異能者嗎?
周圍的異能者已經徹底圍堵上來,猶如喪屍圍攻最後兩名倖存者。
葉曉然只是輕輕念出兩個字:「黑域!」
一片虛無的黑暗,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已經不能形容身處黑域里的絕望。在這片絕對黑暗的方域中,所有人都失去了對周圍世界的感知力。甚至連「站立」都成為一種奢望,因為身處黑域的人,連最基本的重力感都被剝奪了。
如果這片黑域只是剝奪人的感知力,那麼葉曉然絕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迅速晉陞到一千名以內。這片黑域最可怕的屬性是,可以強制中斷任何異能者的能力。
白髮少年只感覺自己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急速下墜。而且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落地。他本想用自己的能力讓自己飛離「地面」,但是卻發現起不到絲毫作用。
然而在葉曉然眼中,他就像一隻躺在地上的大烏龜,四肢慌亂地擺動著,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的味道。不過葉曉然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好笑,因為這樣的場景已經看過太多次。而且四周一百多個異能者全部都是同樣的姿態。唯一不同的是,有的是躺著「划水」,有的趴著「刨土」。
然而有一個人卻令葉曉然十分意外。那個穿著紅裙的小女孩竟然一直平穩地站在原地。而且葉曉然十分確信,對方同樣也能看到自己。「黑域」的能力施展過這麼多次,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葉曉然顧不得那麼多,拖著少年向黑域外圍退去。葉曉然本打算把他背起來。奈何對方一直這樣「手舞足蹈」,而且在黑域里完全無法溝通,對方根本無法感知葉曉然的存在。
即使黑域中的人能聽到葉曉然說話,但是對方可能依然無法控制自己,因為這種失去一切感知的感覺實在太可怕。所以葉曉然也只好採用這種拖拽的方式了。
想到平日里這傢伙對自己的「欺負」,現在用這樣拽死豬的方式,算是還給他的利息了。
想到這裡,葉曉然心中也不再覺得有什麼不妥。然而葉曉然不經意回頭時,卻把自己嚇了一跳。那個身穿紅裙小女孩竟然步伐平穩的跟隨在自己身後。
三個人已經離開黑域很長一段時間,白髮少年才慢慢恢復自己的感知力。
白髮少年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葉曉然:「這就是你的能力?」
葉曉然望著對方道:「怎麼?還想再試一次?」
白髮少年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好吧,你贏了,你的能力太詭異了。」
葉曉然道:「我贏了,你就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少年道:「什麼?」
葉曉然道:「你不是說你叫『一方同行』嗎?為什麼那群人都叫你『李大壯』?」
少年臉色一下變得異常尷尬:「這個……咳咳……這個……」
葉曉然氣定神閑的念出了第一個字:「黑~」
少年連忙舉手打斷道:「行了,行了,你厲害。我說行了吧。其實……李大壯才是我的真名,是我爺爺給我起的。但是我覺得這個名字太土了。所以那天隨口告訴了你一個動漫角色的名字。因為我覺得『一方通行』這麼酷的名字才比較適合我的氣質。」
葉曉然心裡感覺好笑,嘴上卻挖苦道:「原來如此啊,既然這麼有氣質的一方通行大人,今晚為什麼會被這群異能者圍攻呢?」
少年的臉上猛然換上了認真的表情:「因為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還有這個城市的秘密!」
葉曉然道:「什麼意思?」
少年道:「你沒有沒想過沙城是如何出現的?為什麼這場殺戮的遊戲不結束,所有人都無法離開?」
葉曉然猛然被對方問住了,異能者從古至今就有,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可是沙城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他的意義又是什麼?是誰在背後管理著這座城市?
少年繼續道:「這種城市已近運行了很久,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任何人出去。」
葉曉然心裡猛然一驚:「那個人是誰?」
少年道:「這個城市排名第一的人!」
葉曉然道:「就是擁有『心靈同化』能力的那個本體嗎?」
少年道:「不!這個心靈同化者只是真正第一名的代行者。說的直白點,他本身也是別人的傀儡。」
葉曉然道:「既然他擁有這樣的能力,為什麼不去同化那個人?為什麼要甘願做第一名的傀儡?」
少年道:「很顯然,他無法同化排名第一的人。」
葉曉然道:「即使是我的能力,只要在沒施展之前,對方依然有機會對我採取攻擊。那麼第一名的能力又會是什麼?」
少年望著身旁的紅裙女孩道:「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她或許會給你一個更滿意的答案!」
葉曉然彎下腰,望著一直沉默的小女孩道:「小朋友,你可以給姐姐一個答案嗎?」
小女孩純凈的雙眸如同兩顆碧藍的寶石:「姐姐,我已經一千七百多歲了。」
葉曉然猛然感覺身體發麻,因為對方顯然不是在開玩笑,葉曉然繼續問道:「那你來到這個城市多久了?」
小女孩道:「我來到這個城市也已經一千七百多年了。我就是在八歲的時候進入這個城市的。」
葉曉然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這個城市已經運行了一千七百多年?」
小女孩道:「不,在我來之前的很久,這個城市就已經存在了。我只是被那個人當成一個預測未來的機器!」
葉曉然強行平復內心的震驚:「那真正第一名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小女孩望著葉曉然,輕輕地說出了兩個字!
如果還有人看,我就繼續更下去。估計也用不了幾天就完結了~
2017.05.19
小女孩望著葉曉然,輕輕地說出了兩個字:「習得」
葉曉然沉思道:「習得?這是什麼能力?為什麼會是所有異能中最厲害的?」
白髮少年道:「就是可以學習別人能力的異能!他之所以把異能者困在這裡,就是為了複製我們每個人的能力。」
葉曉然望著小女孩道:「為什麼今晚你會成為紅訊的目標?」
小女孩道:「對他產生威脅的人,都會被設定為紅訊。因為他的能力也有某種限制,所以一直無法複製我的能力。今晚我從那個折磨了我一千多年的地方逃了出來,自然也就成了紅訊的目標。因為我知道關於他的一切秘密!」
葉曉然望著小女孩道:「剛剛你說你可以預測未來?那我們今晚在這裡遇見彼此,也在你的預料中嗎?」
小女孩道:「是!但我只能預測,不能改變未來。否則事情只會變得更壞。」
葉曉然道:「那沙城最後會怎麼樣?」
小女孩道:「消失!」
葉曉然道:「那我們呢?」
小女孩道:「死!」
葉曉然還未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小女孩又繼續說道:「他來了!」
身穿黑色風衣的無面人從空中徐徐落下:「沒錯,死!」
黑衣人落地後站穩:「小靈,你的預測依然那麼准!告訴我,我會怎麼殺了你們?」
話為說完,黑衣人左手猛然後揚,身後無數襲來的尖銳巨石紛紛落地。黑衣人望著白髮少年道:「有必要這麼心急嗎?剛剛都說了,你們必然會死。何必再耍這種無聊的把戲!」
白髮少年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整個人化為一道流光,直接向黑衣人襲去。零點零三秒後,少年的食指與中指已經洞穿了對方的咽喉。鮮紅的血順著黑衣人的衣領往下流淌。
無面人發出一聲怪笑:「還有嗎?」
白髮少年凝聚起周圍所有的氣體,一道道空氣形成利箭,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把黑衣人射成千瘡百孔的姿態。最終,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倒下,沒有留下絲毫的掙扎。
少年依然沒有停下進攻,調動起周圍所有的巨石,直接把對方碾壓成肉沫。再把黑衣人殘留在外的一隻手臂,直接踢飛至千里之外。
少年劇烈地喘息著,心中似乎蘊藏著巨大的仇恨。葉曉然已經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但是她同樣理解對方的恨意。畢竟他曾經最愛的人就是死在那個人手裡。
就在葉曉然準備上前安慰少年時,身後再次傳來了那個黑衣人的聲音。
對方懸空而立,帶著無比得意的語氣:「對著一個幻影,耗費這麼大力氣,有意思嗎?」
少年猛然舉拳,再次把空中的黑衣人轟成了殘渣。然而黑衣人又在另一個方位出現了:「我很喜歡看獵物臨死前的掙扎,直到他露出絕望的神色。」
少年再次把對方轟碎,對方的身影再次出現。就這樣周而復始的殺死了對方几百次,少年的眼中露出了疲憊的神色。似乎也已經接受了這宿命般的安排。
就在黑衣人再一次出現時,葉曉然猛然出現在他身後。
葉曉然對少年道:「現在!」
少年凝聚起最後所有的力氣,把身邊能調動的一切物質,以
排山倒海之勢再次向黑衣人襲去。
葉曉然同時念出了「黑域」二字。這一次,黑衣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黑衣人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大地墜去。黑域之中一切異能失效。
迎面襲來的超能物質,如地獄釋放的無數怨靈,將黑衣人徹底吞噬。這些蘊含了巨大能量的物質,雖然進入黑域後不能再受到少年的超控,但是最初的加速度足以殺死任何生命。
葉曉然堅持了很久,才撤去自己的能力。空氣中除了飄落的絲絲灰塵,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印記。那個讓人絕望的身影也沒有再次出現。
葉曉然和少年癱坐在地上,相互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命運是被提前設定好的。只要不斷去努力,終究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然而站在一旁的紅裙小女孩卻沒有露出任何笑容!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預測從未錯過!
這兩天有點忙,但是不會太監。寫完後我會分享在文章里。還再看的朋友,到時候直接點看我的分享就可以了。我的回答里還有其他的故事,心急的朋友也可以先看看。
2017.5.22
四周的空氣開始產生詭異的流動。一片片樹葉,一粒粒砂石開始不斷匯聚。空氣中蘊含的水分也被一點點榨出。各種微量元素與物質開始不斷聚集。
旋渦的中心不斷變化出詭異的姿態。緊接著更多的水分與物質被捲入旋渦。旋渦的中心開始顯現人的雛形。眼前的場景宛如惡魔的重生儀式。
最終,那個黑衣無面人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他的聲音透露出疲憊與滄桑:「幾千年的時光,我不可能只學會一個幻影吧。剛剛確實是我大意了。你們的把戲我也已經看夠,現在已經沒有興緻再玩下去。」
黑衣人原地閃爍消失,下一秒以空間跳躍的形勢出現在了白髮少年眼前。黑衣人未給少年留下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以手代刀,刺入了少年的胸膛。抽離的時候,竟然帶出了一顆鮮紅的心臟。
少年望向葉曉然,嘴裡似乎想喊出「跑」字。然而終究未發出任何聲音,便直挺挺的倒下。
葉曉然望著地上的少年,他的雙眸中依然蘊藏著調皮與溫柔的神色。葉曉然想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但是卻沒有力氣發出任何聲音。劇烈的悲傷似乎已經剝奪了自己的一切心智。
這一次,葉曉然發動了最大範圍的黑域。如果對方失去了一切能力,或許還有同歸於盡的希望。只要自己在黑域中死去,那麼黑域的力量將永遠不會消失。這樣或許可以永遠囚禁這個惡魔。
然而葉曉然終究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就在自己再次發動黑域的瞬間。黑衣人化為一道流光已經消失的無隱無蹤。葉曉然在黑域中環顧四周,始終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
此時,數萬米高空之上,黑衣人平靜的注視著整個地球。準確的說,是注視著地球上的葉曉然。
黑衣人站在虛空之上,抬頭直視太陽,在眼窩的位置幻化出兩隻金色的雙目。金色的雙瞳如古老的星辰,然後他的「眼睛」開始不斷吸收太陽的能量。
遙遠的天際射來兩道細微的光芒,然後在地平線處合二為一,最終化為一道絢爛奪目的激光。這道光芒穿過重重雲障,最後進入了那片絕對的黑域世界。
剎那間,葉曉然失去了一切意識。那道死亡之光已經通過百會穴穿過了葉曉然的身體。倒在地上的葉曉然望著不遠處的少年,然而卻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一句話。
黑衣人瞬間出現在小女孩面前:「和你預料中的相差幾分?」
小女孩道:「一模一樣!」
黑衣人笑道:「哈哈,既然你可以預測未來,明知一切都不會改變,為什麼還要逃出來送死?」
小女孩道:「我的預測會在時間的盡頭停下,在那裡會有一面牆,我無法穿過。但是死亡絕不是終結。」
即使黑衣人沒有面目,但是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憤怒:「臨死前還想故弄玄虛嚇我?死亡不是終結?那我倒要看看什麼才是終結。」
黑衣人舉手拍在小女孩的天靈蓋上。小女孩瞬間七竅流血,鮮紅的血液順著紅色的裙子肆意流淌。
黑衣人望著地上的三具屍體,準備轉身離去。然而遠處一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身影,正慢慢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
「你到底是誰?」黑衣無面人的語氣中透露出恐懼。
黑衣人對面站著一位儒雅精緻的男人。男人身穿潔白輕曼的衣裙,似乎不屬於這個時代:「呵,你應該不會這麼快忘記我吧。雖然已經過了三千年。」
黑衣人道:「不可能,你早就死了。這座城存在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
男人笑道:「也許吧,不過你只奪走了我一半的生命。」
黑衣人露出疑問的表情。
男人繼續道:「當你奪走我一半的生命,創造了這個城市時,我就已經存在這裡了。」
黑衣無面人道:「如果你一半的生命是空間創造與禁錮?那另一半的能力又是什麼?」
白衣男子道:「空間與時間不可分離。現在一切都要回到最合適的起點了。」
黑衣男人笑道:「哈哈,不可能。你最多只是一個幻影,嚇不到我,如果你真的擁有時間與空間的能力,那你已經是神了!」
白衣男子笑道:「沒錯!我就是神!」
白衣男子雙手重疊,掌心向外,猶如魔法般緩緩打開。緊接著周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整個城市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只剩下一道道金色線條的輪廓。
黑衣人憤怒的喊道:「為什麼是現在,你本可以隨時動手。」
白衣男子道:「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你這種時間裡的蟲子是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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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然站在馬路這邊望著對面。馬路的另一側蹲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女孩正在用自己的雙手施展異能,為一隻受傷的小狗治療。
小女孩回過頭對葉曉然喊道:「姐姐,我把小黑治好了。」
小女孩向葉曉然跑過去,臉上帶著無比歡快的神情。然而不遠處的鳴笛聲已經響起。葉曉然猛然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熟悉,就像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葉曉然不顧一切的向小女孩跑去,不斷擺手阻止對方的靠近。但是小女孩顯然沒有理解手勢的含義,她更加歡快的向自己的姐姐奔過來。
一切已經來不及,和無數次夢中的場景完全一樣。卡車毫不留情的碾壓過去,只留下葉曉然錯愕的表情。
然而這一次,卡車沒有停下便揚長而去。小女孩繼續歡快的向葉曉然跑過來。葉曉然把小女孩緊緊的摟在懷裡,心裡不斷默念,一切只不過都是噩夢。
白髮少年懸浮在半空中,嘴角露出一貫的痞笑。推開一輛卡車這種小事,真是易如反掌啊。
(全文完!)
收尾有點潦草,但是大致意思已經表達清楚。時間與空間才是最厲害的能力。因為這是「存在」的本質,如果沒有「存在」本身,那又何談是非對錯?
最後還留下一個小懸疑,比時間與空間更厲害的能力又會是什麼?嘿嘿~猜到答案的親你一口!
感謝一直催更和支持的朋友,讓我這個懶癌患者終於更完了。謝謝
(全文已完結,可放心觀看。)
一、
「好疼!」,我放下手中的薯片抬頭張望,一張熟悉的臉正沖我傻笑。
「十五你個傻x,居然用能力砸我,我日你先人!」我真是怒了,剛剛扔過來的粉筆頭跟重機槍的威力相比也不遑多讓。
「哈哈,小九九,我知道你隨時都保持著堅壁狀態嘛,別生氣了,我這不是閑得慌嗎,換別人也不能陪我玩啊。」十五一臉無辜的表情。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了好了,我這能力也就挨揍強點,還有,老子排行九十二!要找樂子你去找那些前十的怪物去……」 話音未落,粉筆頭雨點般向我打來,媽的,又上這傢伙的套了,我哭笑不得。
身處X市的我們說好聽點就是在世外桃源,說不好聽點就是一群實驗用的小白鼠。
自從第一個擁有超能力的少年被發現報道以來,全國各地陸續出現了擁有不同能力的人,無一例外都是二十歲以下的青少年。
不出意料,我們這群人立馬被集體安排到了X市,一個所有職能都只為我們而存在的巨大堡壘,在這裡我們只需要不斷鍛煉開發自己的能力,除了日常學習其他什麼都不用去操心,只要按時接受那群人的測試就行。 在這裡我們沒有名字,根據每次測試會公布一個排行,我們就以自己的排名作為代號。
十五的能力是能賦予接觸到的物體不同的動量,全力施為下甚至能使一艘游輪短時間飛行,不過看他這弔兒郎當的樣子,估計測試時也沒用上全力。
我則是可以通過改變自身骨骼及組織細胞的密度,從而提升抗擊打能力,這怎麼看都是個抖M的設定啊。再想想那群怪物們的能力,我只能暗自神傷,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
「吶,小九九,你說你這能力多好啊,打不死的小強,再配上我這奧彈機關槍,嘖嘖,咱們要是組隊肯定無敵啊。」十五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滾滾滾,你就是想讓老子給你當肉盾好讓你安心輸出對吧,還奧彈機關槍,你tm先打的准了再說組隊的事。」和這傢伙扯皮這麼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哥哥我是那天手抖了,不然前十手到擒來,小九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他一副受傷的樣子。 「也是,你說你咋不弄個前十去呢,省的我天天看你這張臉吃不下飯,能力都下降了。」我沒好氣地說道。
「前十都他媽被關在那牆裡不知道做啥實驗去了,老子才不要為了一點待遇受那鳥氣」,「再說了,我這不是捨不得小九你嘛……」十五剛正經半秒,轉眼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
「滾吧你,對了,你說前十那幫怪物里到底算不算排名的?」
「廢話,他們雖說能力沒有強弱之分,但是外號里的數字就意味著他們戰鬥力的差別好么。」
「好想能有自己的外號啊,這鳥數字一點都不酷。」我搖了搖頭,想發泄下心中的鬱悶。
「那就這次測試和我搭檔唄,聽說改成雙人賽了,有哥哥在你進前十還不是輕鬆加愉快?」十五滿臉堆笑地沖我示好。
「行行,讓我考慮考慮,不過你別只想讓老子給你擋技能,要比逃命你可跑不過我。」我點了點頭道。
這次那幫怪物也會參加吧,一念萬象,這個一直站在X市頂端的人,性別不明,能力未知,不知道這次我能不能見識下呢。唉,這是那幫怪物們的事吧,我還是和這不靠譜的十五混混日子得了。剛升起的念頭又被壓下,我慢悠悠啃起薯片來。
……
「請十五號、九十二號在入口集合,請十五號、九十二號在入口集合。」
不帶感情的機械音一遍遍響起。
「我操,十五你這貨睡的也太死了吧,媽的我們要遲到了!」
我一路狂奔,儘管已經強化過身體組織,扛著這貨一刻不停地跑了二十多公里饒是我也有點吃不消了。 「昨天準備到太晚了,我不補充下睡眠不是拖你後腿么。」他睡眼惺忪,一副剛醒不久的樣子。
「別他媽廢話,老子快累死了,等下前面的測試就全靠你了啊。」
「是嗎,要不我給你加點…」他伸出一根手指,笑的很是猥瑣。
「狗日的十五,我日你先人!!」
伴隨著一聲長嚎,我呈大字狀飛速拍在了入口大門上,十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我後背上跳下來對四周說道,「各位,這是九十二,我是十五,我們是要成為前十的男人。」
二、
經過大門時我明顯感到了周圍人眼中的敵意,「十五你個白痴,這下大家不僅知道了我們的能力,連我們長啥樣也一清二楚,等下要是被圍攻了老子可不會管你。」
「安啦安啦,我有預感,這次的測試肯定和以前大不一樣。」十五也不知哪裡來的自信,不過看著他淡定的笑容我心裡也略微平靜了一點。
我們兩人按照機械音的指令站在了傳送帶上,經過前面幽暗的隧道後,我們便會進入內城,也就是這次測試的地點。
「小九,這隧道里好冷啊,傳送帶也走得太慢了,要不勞你再帶我跑一路?」
「滾,我要補充下能量,別等下進去就被秒了,丟不起這人。」我掏出一袋薯片慢悠悠說道。
「真羨慕你這能力,居然怎麼吃都不會胖,要是那些妹子們知道了會不會砍死你。」他戲謔道。
「噓,我這不是消耗能量也快么,來來,分你一塊,可別到處亂說。」我有點怕這個大嘴巴了。
十五伸出手接過我的薯片,一股大力從我手中傳來,然後我整個人就向上飛了出去,我下意識提升了身體強化等級,儘管這樣我還是感覺腦袋一涼,奇怪的是一點都不疼,我的意識卻漸漸模糊起來。
「小九,小九!醒醒!」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拍打我的臉。
我吃力地睜開眼,十五焦急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意。
「你他媽不是趁機在扇我耳光吧?」我看著他脫口而出。
「你…你這智商也基本告別這個測試了,你就不記得發生什麼了嗎?我操,不會是那娘們下手太狠把你弄傻了吧。」他藏起雙手,顧左右而言他。
我撓了撓頭,「對了!十五你居然暗算我,還好老子身體強壯…」
「行了行了,好心沒好報,」十五打斷我道,「不是你,是我們都被暗算了,被用水的那娘們。」
「用水?你是說的三十三號?我們和她有過節么?」
「我也不清楚,當時那叫一個險啊,要不是哥哥我眼疾手快,咱們倆恐怕就要交代在那裡了……」十五又眉飛色舞起來,看樣子是要給我複述一下那個危險緊張的場景。
「哎,打住打住,」我趕忙叫停他,不然這話癆非扯到天南地北不可,「你就不奇怪她為什麼要暗算我們么,就算是看我們開始不順眼,也沒必要下這麼狠的手吧。」
「這個…」十五突然一臉嚴肅地沉思起來,我知道這是這小子認真了的標誌,也不打擾他,慢慢活動著自己的身體,感覺沒什麼異樣。
三十三號,我和她只有過一面之緣,似乎是個很孤僻的女生,能力就是短時間內使各種無機物液化,並操控其流動。
剛剛在隧道里擊中我的應該是液化後的氮氣,她控制液氮流動進入了我的大腦然後瞬間氣化,吸走了大量熱量我才昏迷的吧。還好我強化過了組織細胞,不然那一下換做普通人挨上早就再見了。 「小九,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這次測試會和以前大不一樣么?」十五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記得啊,哪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分組參加,然後那些萬年不見的怪物們也會參賽么?」
「你啊,你」,十五用關愛傻子一樣的眼神望著我,然後掏出了手機。
……擊殺排名靠前的小組後,兩人自動獲得其排名,本次測試不限時間,直到系統判定只剩下前十位後,測試結束……
「這,這你是從哪裡收到的?」我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當然是匿名啊,我看你之前一直沒反應,還以為只是誰開的一個玩笑,現在看來這消息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互相殘殺?這跟斗狗有什麼區別?我感覺有點反胃。
「還好不用單獨面對那幫怪物們,這種情況下,那幫獨行的前十肯定會拚命抓這些排位靠後的隊伍,靠後的小隊恐怕也會短暫聯合起來對付排名靠前的人,這下真是要亂了。」十五下意識就想點根煙,卻發現沒火,只能悻悻地塞了回去。
「我說你難道就這麼淡定么?!」看著他這不溫不火的態度我突然一陣邪火升起,「他媽把我們關在這狗屁地方,那幫傢伙正在屏幕外像看戲一樣看我們互相殘殺,操!」
十五望了我一眼,「不然還能怎樣?內城已經全部封鎖了,你認為我們逃的出去?」
「那就安心做小白鼠么!?」我渾身關節作響,能力已經發揮到極致,地面被我踩出了一個深坑。
「小九!冷靜點,小九!」十五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撞在了一顆大樹上,不過托疼痛的福,那股不明的邪火總算是退去了。
「下次下手輕點,不然我可經不起你折騰。」我沒好氣對他說道。
「看你剛剛那樣子恐怕是要手撕了我,一下沒留手,嘿嘿。不對!有人!」
十五手掌一翻,十幾粒小鋼珠呈放射狀四射而去,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我們頭頂傳來,「啊呀,十五哥哥好凶,可惜沒打著呢。小十五,小九九,咱們下次再見!……」尾音漸行漸遠,說話間那人已經在數十丈之外了。
「小九!」十五向我伸出一隻手,大聲喊道。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腳蹬在他的手上,只感覺腳底一熱,我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向那女人逃走的方向激射而去。
我的心情很是不好,在隧道被莫名其妙擺了一道,差點又對自己兄弟動手,現在的我只想碾碎擋在我面前的一切東西。
近了,更近了,只要伸手一抓我便能拉著這女人一起從天上摔下去,我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自信的,這女人恐怕就吃不消這一撞了。
只是我一伸手,她卻整個人在空中詭異地拐出一個弧度,然後向右飛速而去,我只來得及扯下一片衣角。
「哈哈哈,啊呀,小九九你還是這樣的人吶,可惜姐姐這次沒空陪你玩,後會有期嘍!」
我在空中無處借力,自然是換不了方向,只能無奈地讓自己墜落下去,落地後十五也慢慢趕了過來。
「那人你認識?我怎麼不記得我們見過她?」我憋著一股火問道。
「沒想到在這裡就碰上了她,這下真是麻煩。」十五的臉色很不好,我還從未見過嬉皮笑臉的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對我們很了解啊,媽的今天真是碰到鬼了,早知道老子出門前就得燒燒香。」我也不好繼續打擾他,只能自顧自說著話。
「小九,答應我,別死了。」十五突然望著我,眼底一片空無。
三、
「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會死在這裡。話說回來,剛剛那女人又是誰,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愣了一下,擺擺手道。
「七尺之遙,有印象不?」
「沒印象…」
「你不是天天嚷著要我去找前十的怪物么,怎麼連她都不認識?」十五滿臉無奈。
「我只是知道外號啊,我又沒見過,怎麼可能認識他們。」我搖了搖頭,「不過聽她那口氣跟你很熟啊,快說,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妹子,居然也不跟兄弟介紹介紹。」
「什麼熟人,簡直是我的剋星,哎,介紹你個鬼啊,那樣子你敢要?」,「不過聽她那口氣對你說不定還真有意思呢,下次見面幫你撮合撮合?」他又恢復了往日本性,揶揄我起來。
「別介,我可不想天天追著一個追不上的妹子,她是什麼能力來著,我們倆合力居然都留不下她。」對剛剛那一下我依舊耿耿於懷。
「七尺之遙,顧名思義就是她永遠離你七尺開外,而且我懷疑她的能力不止是速度快而已,你開始莫名其妙情緒失控恐怕也是她引起的。」十五聳聳肩,「我還以為要過一段時間才會碰上前十的傢伙,這下看來我們今後要小心了。」
天色已晚,我和十五一路上居然再也沒碰到其他隊伍的人,就這樣到達了他口中的補給站里。
內城即使是我以前參加測試的時候也從未涉足過,藉助十五的能力我在近百米的高空中遠眺了一圈,森林、草原、山嶺、沼澤、荒漠……目力所及之處就出現了七八種不同的地形,而且一眼望不到頭,內城如此之大,這次的測試肯定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前這個補給站就是在一棵大樹上,空間雖小物資卻一應俱全。 軍糧,醫療箱,工具箱,不同尺碼的衣物整整齊齊地碼在床邊,甚至在這十幾平米的房間里還隔出了一個盥洗室。
「喲呵,東西還真不少」我一邊念叨一邊打開了一盒罐頭,黏糊糊的不知名的肉塊和土豆被我一口吞下,味道居然還不錯,「十五你也嘗嘗…」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放下罐頭盯著十五。
「小九你這是要幹什麼,別別…都是大老爺們,你這樣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以前來過內城吧。」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他。
沉默良久,「我還以為你早發現了,是,我以前來過。」十五沉聲說道。
「這麼大的內城你卻熟的跟自家一樣,我雖然懶得動腦去想,但你就不會掩飾下么,我的好兄弟。」我咬牙切齒道,渾身肌肉虯結,補給站被震的搖搖欲墜。
我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其實早在十五承認時我就釋懷了,只不過這小子賊精,雖然知道他不會害我,但不這樣他肯定又會嬉皮笑臉把事情糊弄過去,我也不想一直被蒙在鼓裡。
十五果然有點驚慌,「小九你別衝動,哎哎,我招,我招還不行嗎,其實我以前也是前十之一。」
我下巴差點驚掉在地上,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就你?鬼扯,那你的外號是什麼來著?八方通行?前十不是一直沒換過人么,你扯淡也要打草稿啊!」
「我騙你幹什麼,前十除了第一的那怪物其他位置早就互換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不過我有點特殊,我……是第一個掉出前十的人。」他摸了摸腦袋,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擠掉我的人就是現在那個七尺之遙。」
「哈哈哈,」我終於憋不住笑了起來,「感情那人是你老相好,難怪你會不好意思。」
「誰…誰是我相好了,媽的她是我剋星,你知道我能賦予物體動量吧,偏偏她可以無視這個,跑的比兔子還快,遇上她我就只能乖乖挨打,唉?你小子套我話呢。」 話音未落一個罐頭便朝我砸了過了,我早有防備,輕鬆擋下。
「好了…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好好休息,要是明天遇到別的隊伍怎…怎麼辦?我們…我們還真的下殺手?」我一邊嚼著肉塊土豆一邊含糊說道。
「走一路看一路唄,這消息還沒被證實,我們先好好養精蓄銳,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有哥哥在,你還怕什麼。」十五滿不在乎道。
「我就說你這小子平時測試肯定藏著掖著了,算了,我先去休息,食慾大還真是個問題,八方通行,以後就靠你嘍。」我說著說著就一頭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以上就是全部規則……」
臨近中午我突然被一陣廣播聲吵醒,十五正坐在門口無聊地飛著鋼珠,看我醒了他轉頭說道,「這下看來是來真的了。」
我抹了把臉,打開罐頭嘬了一口濃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們可是要成為前十的男人,不會死在這種地方的。」
稍微打包了一點軍糧和緊急醫療用品我們便出發了,短暫的衝擊過後很多隊伍想必心態也轉換過來了,與其抱著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還不如主動出擊,如果能聯合一批人的力量,逃出這個內城應該是沒有問題。 你們要我們自相殘殺我們就非得如你所願?笑話。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廣播聲又響徹了整個內城上空,「十天,如果十天之內還沒有完成篩選,整個內城將會啟動自毀系統,『嘭』,所有人都會化作一陣青煙啰。」 這次的廣播不再是機械音了,不過哪怕經過處理也掩飾不了聲音里的那股邪惡的快意。
「沒辦法,這下哪怕為了一丁點活下去的可能性,也不會有人再留手了。」
「為了什麼,就為了這個人的惡趣味么。」我心中升起一股無力的怒意,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還能怎麼樣,走,我們去內城中心。」十五不知在想什麼,斬釘截鐵道。
「嗖」、「嗖」,一陣破空聲響後,幻影全部消失不見,十五收回鋼珠,盯著眼前瑟瑟發抖的男人說,「你走吧。」
那人跺了跺腳,一咬牙扭頭就跑,還沒跑出幾步,整個人便凍成了一座冰雕,一根手指點在他的眉心,然後瞬間他便化作了千片冰渣。
「是你!」我認出了來人,她正是之前在隧道襲擊過我們的三十三號。
「我的搭檔膽子太小,連人都不敢殺,怎麼在這裡活下去,所以我先送他上路,接下來就是你們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十五已經連珠炮般蹦出了一串音節,「好你個bitch,先前暗算咱們現在還有臉出現,大爺我這次不把你抓住按在地上摩擦一百遍大爺我就不叫十五。」
三十三明顯一愣,接著像只炸毛的貓般嚎叫起來,周圍的空氣溫度也在驟降。
「就是現在!」十五大喊道。
我一跺腳,整個人像炮彈般激射而出,瞬間便到了三十三身邊,她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緊接著雙手一抬,我便感覺空氣一重,頓時無法呼吸,我連忙屏住氣一腳掃向她的腦袋。她聽見風響,似乎沒有把握硬接,向一旁閃去。
這時十五的鋼珠也到了,「噔噔」,三十三身前浮現出一大塊冰牆,鋼珠旋轉著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寸。 「bitch你這是作弊!」十五罵道,緊接著又扔出幾枚鋼珠,這次的速度快到以我強化過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條白線。
只是鋼珠遇上冰牆簡直就是轉陀螺,力度再大也無法擊穿。
「換尖銳一點的東西!」我口中大喊著,順勢繞到她身後,一拳砸中了她的後背。 但是這一拳似乎失去了著力點,關節所觸及之處像是一片冰冷的棉花。我及時抽出拳頭,右手已被凍的發紫。
眼前這個三十三對自己的能力掌控的爐火純青,一點不像普通學生,倒像是天天訓練技巧的殺手一般,幸好她身體素質只比正常人強點,我拉開了與她的距離,心裡快速思索著怎樣破掉她的防禦。
就在這時,十五卻收起了雙手,對三十三喊道,「女俠,我們認輸了,要不我把小九送給你當禁臠,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行不?」
四、
「十五你難道失心瘋了…」看著他這弔兒郎當的樣子我下意識喊了出來。
三十三出乎意料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站在原地慢慢捋著頭髮,身前的冰塊漸漸消融,這幅情景我看在眼裡覺得十分詭異。
不過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動作,我倒樂得安心去思考,看樣子三十三的防禦除了冰牆之外還能通過在體表製造一層超低溫的高密度液態膜,哪怕突破了冰牆也肯定沒有餘力再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十五笑了笑,突然左手一揚。 「這玩意對我沒用,死心吧。」三十三瞬間凝成的冰牆上又多了幾枚鋼珠。
「小九咱們先撤!」,十五轉身就跑。 雖然不明所以,我還是跟了上去。
「小九,這婆娘防禦的時候就沒有發出過攻擊,我猜她同一時間只能進行一種形態變化,只要抓住這個短暫的間隔我們就能幹掉她。」
我還沒來得及答應,三十三的攻擊就到了,這次是如潮湧一般的氣浪,液氮!要是被這玩意淹沒會怎樣我還真不敢去試一下。我連忙反手扛起十五向左邊一躍,他天女散花般撒出一片鋼珠。
果然氣浪明顯一頓,十五猜的不錯!
「就這點本事?bitch你就等著大爺來收拾你吧!」他沖我使了個眼色,嘲諷起三十三來。
十五是要拿自己當誘餌,讓我去進攻。可我不是更適合么,十五速度雖然快,但挨上了絕無生還可能,我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
像是明白我在想什麼,十五又匆匆說道,「這婆娘看來覺得我最棘手,反而對你不會提防。你放心去做,我沒事。」 我一咬牙,丟下十五,朝反方向跑去。
「大難臨頭各自飛么,你這搭檔也不靠譜啊。」三十三冷笑道。
「廢話,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十五說話間十指如飛,活似一挺人形加特林。
「我就不信你這玩意無窮無盡,等會就是你的死期。」三十三防禦之時嘴上也不停。
不一會十五便再無鋼珠可打,三十三見狀雙手一合,順勢向前一送,一片冰錐向著十五激射而去。 就是現在!我瞬間將身體強化到極致,百米距離眨眼即過,我將渾身力氣集中在右拳上,狠狠朝她轟下。
眼見就要砸中她的腦袋,我心中不由一緊,難道我真的要這樣殺人么?猶豫轉瞬即逝,身體上傳來一陣痛楚,拳頭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你們真以為我會上這種當么。」三十三眼裡帶著戲謔,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向我眉間點來。
一聲悶響,我眼前綻放出一朵血花,「怎…么…」,帶著不甘和難以置信的眼神,她渾身一軟,慢慢倒了下去。
「小九!沒事吧!」十五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 「還…還好,你呢?」我親眼目睹了一個生命的消逝,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
「我沒事,還好我假裝打光了鋼珠,不然她也不會上當。」十五一邊回收那些散落各處的鋼珠一邊說道。
「小九,我知道你還不忍心殺人,但是現在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要是你再這樣婆媽下去,可能害死的就是我們兩個人!」十五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知道了,我沒事。」我下意識應了一聲,對,如果只是我一個人那死便死了,如果還因為我的軟弱害死兄弟,那我有什麼臉面去地下見他。
「沒事的,十五,我再也不會拖你後腿了。」我雙手握拳,斬釘截鐵道。
草原的盡頭出現了一片森林,這裡的樹木高聳入雲,隱約可見一條小路通向森林深處。 「走不走這裡?」我看了一眼幽深的森林,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換個方向繞過去花的時間太久了,我們要儘快趕到中心去,到那裡才有機會爭取一線生機。」十五的語氣不容質疑。
「為什麼一定要去中心啊?你小子還有什麼瞞著我么。」我忍不住質問他。
「如果你是前十那幫人你會怎麼辦?」十五問道。
我思索了一會,「我會儘快找出剩下的隊伍,擊殺他們,爭取不留活口。」
「這就對了,排名靠後的肯定想拖延時間,靠前的則想儘快結束這場戰鬥,所以我們趁早去中心不僅可以避免無謂的戰鬥,更可以等待別人打完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所以我們越早到達中心,面臨的對手就越少。」十五一臉淡定。
「那還想什麼,走唄。」我不再猶豫,大踏步向前走去。
五、
十五一腳踩滅了我剛點燃的衣物,「哥你不要命了?想給別人當活靶子不成?」
「這麼多蚊蟲你晚上能睡著啊?就在這裡都能遇到別人算我們倒霉,安啦安啦。」我倒是毫不在乎,畢竟在這種地方不生火別說過夜了,連待著都困難。
我重新點燃了衣物將它纏在一根樹枝上做了個臨時火把,借著火把的光我開始拔起周圍的小樹來。 「嗬,小九你這是學魯智深倒拔垂楊柳啊,臨陣磨槍練手勁來了?」十五這貨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別站那貧了,快幫我一把,搭個簡易的木屋再生火不就不會暴露了么。」
「你還能想到這辦法,看來平時的課沒白上啊。」十五嘴上依舊調侃,手卻已經動了起來。還別說,這小子的能力拿來砍樹真不錯。
「什麼玩意!」十五發出一陣尖叫,下意識射出幾枚鋼珠。
一聲悶響,我湊上去一摸,這可憐的小東西早就沒了呼吸。
「我說十五你膽子忒小了吧,一隻兔子就能把你嚇成這樣?」我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嘲諷他道。
「兔子?這敢情好,等下可以換換口味了,老是吃罐頭我都快憋死了。」十五一臉興奮。
「唉?這裡也有!那裡!逮住它!」十五歡呼雀躍地指使起我來。
「咱們不是捅了兔子窩了吧。」我看著這些亂竄的兔子感覺很奇怪。
幾聲低沉的嘶吼聲從四面傳來,我一下便看到了幾雙閃著綠光的眼睛。
我馬上和十五背靠背站著,幾個龐大的身影跨過黑暗出現在火光中。
老虎?!我鬆了一口氣,這幾隻老虎在我們面前也就跟小貓沒什麼區別。
不用我多說,十五已經出手了。
幾陣破空聲響過,兩頭大蟲斃命當場,還有三隻可能是沒打中要害,反而激發了它們的凶性,咆哮著向我倆撲來。
「來得好。」我不退反進,迎面撞上了一隻,兩條手臂箍住它的脖子用力一絞,虎頭便無力地聳拉下去。
這時十五也解決了剩下的兩隻,望著地上的屍體不知想些什麼。
「看什麼看,難道這玩意你也想吃啊?信我的,肉糙的很…」
「小九,不對勁。老虎又不是獅子,它們從來都是獨行的,在自己的勢力範圍里活動,不可能一下全都出現在我們這裡。」他抬起頭打斷了我。
「那照你說這也是別的隊伍搞的鬼?不過沒聽說有誰能控制動物啊。」我想了一下,腦海中沒有半點印象。
「沒聽過正常,又不是每個人的能力我們都清楚,而且說不定這也只是某種能力的衍生用法,就像你的能力可以用來改變身體形態,強化某些特性一樣。」十五頓了頓,接著說道,「看來我們被盯上了啊,今晚別想安生了。」
「那又怎樣,這貨的能力一看就只能躲在暗處,大不了今晚不休息,憑我們的速度連夜走出森林又不是什麼難事,到了開闊地帶他拿我們就沒辦法了。」我不以為然,說實話我和十五的能力看上去並不酷炫,但在這種大逃殺一樣的環境下卻是最實用的。
「也只能這樣了。」十五答應道。 我熄了火把,領著十五在林子里一路小跑。還好以我現在的視力在黑夜裡也不難看清楚,只是沒了火把這些蚊蟲一個勁在耳邊嗡嗡作響,搞得我煩不勝煩。
一路上各種各樣不知從哪裡衝出來的動物都追著我們跑,雖然對我們造不成實際傷害,時間卻被耽誤了不少。
我在心裡不知道把那躲在暗處的傢伙罵了多少遍,奈何我倆都沒有索敵的能力,只能陷入被動。
眼見周圍的樹木越來越茂盛,不知不覺我們已到了森林中心。
「真是憋屈,這傢伙也太陰險了。」我隨手擊飛了一隻朝我撲來的貓頭鷹,恨恨說道。
「沉住氣,對方肯定也在找我們的破綻,別忘了,除前十之外其他人都是結伴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能力不清楚。」十五倒是氣定神閑。
「累的又不是你,哥哥可是乾的體力活好么……」話音未落我突然感覺腳下一緊,然後整個人便倒懸在了空中,樹上的青藤像是有生命般朝我游來,無處借力的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捆成了粽子。 「小九別慌!」十五剛抬手就被樹枝掃翻在地,緊接著被綁了個嚴嚴實實。
「這下敢情好,被一鍋端了,躲在暗處的兄弟你可以出來了,要玩捆綁play的話我推薦你從他開始玩起。」十五還有心思貧嘴。
兩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其中一人點上了火把,兩人也不搭腔,上下打量著我們。
「小九這下慘了,看來這兩兄弟真是有特殊癖好啊,喂!盯著大爺我看什麼,雖然我長得帥但也…你別過來!」
我定睛一瞧,這倆人除了身高不同外長得幾乎一樣。還真是巧了,兩兄弟一個能控制動物,一個能控制植物,難怪我們會在這裡著了他們的道。
「別慌,你這細皮嫩肉的說不定別人一喜歡玩完了就放過你咯。」我心裡著急嘴上卻依舊插科打諢,只想儘力拖延下時間。
「少廢話,給老子安靜點。」其中個子稍高一些的上前踹了十五一腳,然後轉頭問道,「哥,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幹掉他們。」矮個子像是不願意多說什麼。
「別啊別啊,大家反正都是要爭前十的,沒必要自相殘殺。」十五高喊道。
高個一愣,然後笑著走上前,「你當我們傻啊,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先拉幾個墊背的。」他說完右手一握,十五身上的藤蔓漸漸收緊,眼看十五慢慢喘不過氣來,他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十五!我操!你們放開他!」我拚命掙扎,奈何有力沒處使,難道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十五去死?藤蔓在我的掙紮下出現了斷裂的跡象,只是來不及了,我就算掙脫開也趕不上去救他。
就在我陷入絕望的時候,那倆兄弟突然撲通倒在了地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十五,姐姐來救你們了。」
十五和我對已經被制服的兩兄弟不忍再下殺手,但她卻毫不猶豫地動手了。
看我盯著她,她漠然說,「你也聽到規矩了,最後只能剩下前十的人,再說我速度很快,他們走的不痛苦。」
「那你呢,怎麼跑來救我們了。」十五一改弔兒郎當的本性,輕聲問。
她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然後笑著說道,「你覺得按這規矩我們前十的人會怎麼辦?」
「那還用問,要是我是前十,肯定不會互相殘殺,而是跑出去殺光那些排名靠後的人,這樣最後剩下的人就是前十。而且如果有人鐵了心要拖大家一起死就肯定會在這十天里藏起來,內城這麼大,萬一到時候找不到,那大家也是個死。所以肯定是先下手為強。」十五不假思索道。
「那照你這麼說,我現在應該幹掉你們咯?」七尺之遙大有深意地望著十五。
「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肯定救人不是白救的。說吧,要我們做什麼。不過你現在想打倒我們兩個人可能還有點困難咯,建議你不要有什麼想法。」十五笑的十分輕佻。
「哈哈,還是瞞不過你。確實如你所說,我們前十里除了一念萬象大家沒見過,其他人早就已經分散出去找那些小隊的麻煩了,不出意外這幾天內沒實力的隊伍就都會出局。至於我為什麼救你們嘛,那是希望你們幫我殺個人。」她倒是很坦誠。
「你都殺不掉的人我們能拿他有什麼辦法?你不是開玩笑吧。」我沖她喊道。
「小九九,也就小十五能忍你這個脾氣。你們的能力都很強,如果聯合起來絕不是1+1=2這麼簡單,只是你們的性格,說好聽點是善良,說不好聽是軟弱。又不是只有你們動手,我肯定也會參加。」七尺之遙輕蔑一笑。
十五齣乎意料沒有反駁,「那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只要成功了,第七的位置就是你們的。」她這次回答的很快,顯然早就想好了條件。
「這麼說你想殺的人也是前十咯,是誰?」我一下反應了過來。
「一念萬象。」她表情慢慢變得嚴肅,一字一頓道。
六、
「你他媽是開玩笑吧!」我下意識搖了搖頭,覺得她簡直是瘋了。
「小九別急,先聽她說完。」十五開口道。
七尺之遙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我們前十雖然都在內城,但互相之間平時也很少打交道,小十五,我說的對不?」她又把頭扭向十五,笑嘻嘻地問道。
「對…對…」十五罕見的老臉一紅,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那你怎麼跟他結的仇?話說回來,那傢伙是男是女我們都不知道吧。」我見十五似乎被這妹子克的死死的,忍不住開口解圍。
「這要你管?反正你們只要明白,他才是最危險的人,如果放著不管,這個測試完成了我們也活不了。」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那他的能力是什麼?」十五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意念控物吧。他身邊某個範圍內充滿了一股特有的引力場,只要是在這範圍之內的物體,不管有無生命都能被他操控。」七尺之遙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我們還怎麼打?!」我和十五異口同聲道。
「忘了姐姐我的能力么,憑我的速度只要感覺不對就能瞬間逃出那個範圍,等我試出那個範圍後,小十五你就在外面射鋼珠,只要動量夠大,就算是他也不能瞬間操控。等分散他的注意力後,小九九你就負責完成最後一擊……」
「等等…那我怎麼來完成最後一擊?我還沒近身就會被控制吧。」我打斷了她。
「我們之中只有你強化後的身體才能抵抗那股引力,況且越靠近他那股力量就越強,如果我沒猜錯,小九九你應該是可以每個細胞都做到活性化吧,高密度下的肌肉組織所擁有的強度才能抵抗那股力量完成給他致命一擊的動作。」她一口氣說道這裡又頓了一頓,「況且我還能干擾別人的情緒,整個戰鬥中會保證他的注意力不會太放在你身上的。」
「你有多少把握?」十五開口問她。
「至少七成把握。」她斬釘截鐵道。 我和十五對望了一眼,從雙方眼中都看到了決絕,「我們幹了!」
事實證明,我們還是太小看了常年第一的怪物,而且如果我們能早弄清楚為何七尺之遙對殺死一念萬象如此執著的話,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就是另一番景象?
內城的某片荒漠深處,一個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兩個被裹在一大片黑暗裡的人。
兩人已經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漸漸沉入黑暗之中,「不…不要,放過我們…」隨著哀嚎消失,四周漸漸歸於寂靜。
男子站在那裡從頭至尾都木無表情,漆黑的眸子似乎能把周圍的一切光線吸引進去。
「三生寂滅,你的能力就是產生這些黑洞一樣的玩意啊?」
雌雄莫辨的聲音突然在上方響起,一個並不高大的人慢慢從沙丘頂端走了下來。
不,與其說走,倒不如說是沙丘像扶梯一般送他下來。
來人渾身披著一件白袍,明明沒帶面具,光線到了他臉上似乎就扭曲了,視線里只有一張模糊的臉。
「又是你這不男不女的傢伙,自己的任務完成了?還敢跑我這裡來。」三生寂滅似乎和來人很不對付,話音裡帶著不善。
「你是說那些靠後的雜碎?早被我送去見閻王了,對了,這裡還有一樣東西你可能有興趣。」白袍手一揚,一件閃著光的首飾朝著三生寂滅飛了過去。
三生寂滅一見這東西臉色突然大變,問話的聲音也顫抖起來,「你…你把她怎麼樣了?」
「啊嘞?我不是說了嗎,這些靠後的雜碎都被我送去見閻王了。」白袍抓了抓腦袋,一臉無辜。
「一念萬象!我操你娘!」三生寂滅臉上青筋暴起,雙手顫抖著吼道,以他為中心黑潮波紋般向四周散出。
「厲害啊!厲害啊!」一念萬象笑聲裡帶著喜悅與癲狂,「你這能力居然會屈居那娘們之下,叫二什麼來著?殺她可沒費我多少工夫,希望你能陪我玩久一點。」
「我要你死!」三生寂滅雙眼布滿血絲,像一頭咆哮的凶獸。 黑潮所過之處似乎連光線也無法逃離,只是到了在離一念萬象咫尺之處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像是有種無形的力量在抗拒它。
「還不夠,還不夠,你這樣是殺不了我的!」一念萬象大笑道。
「啊!」三生寂滅兩手一握,伴隨著他聲嘶力竭的吼聲,一個黑點逐漸在他兩手間漸漸顯現。「陪我一起下地獄去吧!」
「黑洞!你這傢伙居然真的能製造出黑洞,是想毀掉這個世界么?哈哈哈哈,世上還有這樣的瘋子啊!」一念萬象身體被快速拉向三生寂滅,他卻似乎毫不在意,笑的更瘋狂了。
三生寂滅似乎也不能完全避免自己受到影響,只見他渾身上下都已變形,血液如潮水般向黑洞涌去。
就在這時,一切戛然而止,三生寂滅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剛剛這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一隻手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謝謝你讓我靠得這麼近啊,一念之間,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一念萬象在他耳邊低語道。
「我總算能去見她了。」三生寂滅像是沒有聽到,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然後倒了下去。
我大口地喘氣,咳嗽間似乎要把內臟都咳出來。
我扭頭看向一邊的十五和七尺之遙。他倆也好不到哪裡去,十五的鋼珠已經打光,剩下的全是些從周圍屍體身上搜刮出的小物件,七尺之遙的雙腿也在微微顫抖,剛才那一連串躲閃和救下我們似乎讓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
開始的一切都好像按照計劃在發展,七尺之遙在一念萬象的能力範圍外不停遊走,十五快到極限的鋼珠似乎也讓他措手不及,直到我艱難地衝到他身旁想完成那最後一擊時,整個局面突然變了。
一股巨力將我狠狠砸在了地板上,我的雙眼看不見,雙耳聽不清楚,身體也感覺不到存在,五感像是全部被封閉了一般。
「知道和我保持距離,你們也算聰明。只是就這樣想殺我是不可能的,你們還真以為我就只能意念控物而已么?天真!太好笑了,現在的你們就像我砧板上的肉啊!」一念萬象沖我們大笑道,「你倒是挺棘手的,不過小七你不招惹我我也抓不住你,一直逃不就行了,非要跑來送死這就怪不得我了。」
「沒辦法,你們別管我了,十五你一定要活下去。內城只剩我們幾個人了,快躲起來等到測試結束,逃離這個地方,再也不要回來。」七尺之遙望著十五說道。
「要死,死一起。」十五回答的很快很堅決,走上前和她並肩而立。
「沒辦法了,想不到死之前還要當一回電燈泡,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吧。」我說著也站到了他們身旁。
「我可沒功夫看你們膩歪,跑的掉嗎?測試完了你們也是要死的,沒有區別!」一念萬象語調冰冷。
他說完後向前跨了一大步,「歡迎來到我的領域。」
十五下意識一抬手,打火機呈拋物線飛了出去,然後落到了一念萬象的腳邊。
話音未落我們三人便被一股無形的力按在了牆上。
「怎麼樣,變成普通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一念萬象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長刀,慢慢向我們走來。
「踏入了我的領域範圍,萬物便在我心中,所謂能力,予奪也不過就是我一念之間的事。」他說話之間一刀刺進了十五的胸膛。
十五口中噴出一股鮮血,他吃力地把頭轉向七尺之遙,像是有無數話要說,然後便慢慢垂了下去。
「殺了你,我殺了你!」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大喊道向一念萬象撲去。
我怎麼能動了?
一念萬象也似乎被驚呆了,慢慢抬頭向我望去。
就是現在!我反應過來,錯過了這機會就再也殺不了他了。
我雙臂朝前一送然後用力一絞,他的腦袋便飛了出去,像皮球一樣在地上滴溜溜打了幾個滾然後停住,眼裡滿是驚愕和不甘。
......
「他只剝奪了我們的能力,但是萬萬沒想到你強化過的身體素質還在那裡,要不是執意要親手殺死我們,他也不會敗。」七尺之遙摸出打火機點上一根煙嘬了一口,慢慢吐出了一口氣,那是十五的煙。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咳…咳」我找她要了一根點上,從不抽煙的我被這味道嗆的生疼。
「帶著它去到處轉轉吧,十五早說我這能力太快了,都沒時間停下看看身邊的風景。還說以後他要陪我一起慢慢環遊世界的,這下總算能如願了。」她看著掌心裡的那粒鋼珠,眼裡滿是溫柔。
全文完
在這場史無前例的曠世大戰中,整個城市陷入了一場真正的浩劫當中。
硝煙散盡,所有記載的超能力者,不,幾乎所有的人類都在這場戰爭徹底的被毀滅。
曾經排名第五的火拳,死在排名第四的水神手裡。
威震一方的萬磁王,死在了操縱雷電的暴女手上。
預知未來的天神,儘管知道了這一切,卻無力改變,最終被可以瞬移的若風殺掉。
在城郊的某個地下室里,這裡的房租很便宜,網速也很好,有一個人就宅在這裡玩遊戲看動漫吃泡麵叫外賣。
昨天晚上因為停電,他只好早早的睡覺。
今天早上卻發現不僅沒有了電,連手機的信號也沒有了。
他好像成為了最厲害的人。
【ONE:英雄誕生?】
1.
蘇意出不去了。
我是指,他出不去這座城市了。
他試了很多次,可是每當靠近這座城市的邊緣,他的身體就像被火灼燒一樣疼痛。
這次他還想再試最後一次,可還是失敗了。他掀開上衣,發現肚臍附近有大片的燒傷。
疼痛難忍。
蘇意嘗試著站起來,脫掉上衣捂著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這時候一個人降落在他面前。
沒錯,降落。
但不是那種自由落體般的降落,像是空中架著看不見的台階,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來。
「不是吧...」蘇意獃獃看著這位穿著藍色帽衫的「飛人」,嘴巴張得很大。
「飛人」很魁梧,一步一步靠近蘇意。蘇意抓抓腦袋尋思著是不是該握個手。
可是「飛人」抽出了一把刀。
「這什麼意思啊...」蘇意心裡想,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向後退。可是腳卻偏偏不爭氣,一軟倒在了地上。
看到對面的「飛人」已經揚起的刀,蘇意捂臉:「這回玩完了...」
砰!!
一聲巨響。
蘇意突然感到面前突然炙熱無比,像是突然穿越到了鍋爐房。
他試探著把雙手從臉前挪開,嚇了一跳。眼前的「飛人」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手裡舉著的長刀砸下來,差點命中蘇意的重要部位。
蘇意掙扎著爬了起來。看著這個前一分鐘還牛逼哄哄飛來飛去的人現在突然就燒成了一塊黑炭,感嘆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嗨!」有人拍了拍蘇意的背。
蘇意嚇得跳了起來,「不是又來了一個砍刀飛人吧...」
回頭,蘇意看到了一位穿著警服的高大男人。
「警官,不是我乾的...」蘇意條件反射地舉起手。
警察看著蘇意肚子上的燒傷,笑了笑,「沒人說是你乾的。」
蘇意鬆了口氣,又趕忙說:「警官,這人能飛...」
警察看了看,走到黑炭旁,伸出雙手。
「警官你冷啊?」蘇意腦袋一抽,心想這警官難不成想烤烤炭火。
警察沒有回答,雙拳一握,黑炭又頓時熊熊燃燒起來,耀眼的火光閃得蘇意睜不開眼。
「這這這...什麼玩意啊!這位警官你是草稚京么?」蘇意內心在咆哮:「我是還在做夢吧?趕緊醒過來啊,一會該遲到了,我還要幫我那上司祖宗送材料呢...」
「好了,蘇意,我們該走了。」警察回頭說。
「嗯...好...警官,你是超人么...」蘇意揉了揉眼,發現「飛人」已經被燒成一堆白灰,「誒?你怎麼知道我叫蘇意?」
「Linda告訴我的」警察回答「我也不是超人。」
「Linda?」蘇意撓了撓頭,他肯定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我叫葉述。」警官說。
2.
蘇意坐在長桌一頭,挖著鼻孔。
他的對面,坐著幾十個人,有男有女,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我長得有這麼帥么?」蘇意把鼻屎偷偷抹在桌子下面,這麼想。
「就是他么?」坐在蘇意旁邊的一個恨不得把眼睛粘到蘇意臉上的老頭回頭問葉述。
「...沒錯。」葉述撓了撓後腦勺。
老頭挑了挑眉毛:「那麼他的【賜】是什麼?」
「暫時不知道...Linda通知我去找到他...而且...」葉述壓低了聲音:「Linda說他的排位在我們所有人之上。」
房間內竊竊私語。蘇意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心想難道這警官...不不不,這位法師失手搓了個大火球做掉了個飛人兇徒。雖然是個兇徒,可也不能這麼毀屍滅跡就了事了吧?
難不成?蘇意想到這裡心裡一驚。難不成他們正在商量著要不要把我也做了?
「殺人可是犯法的...」蘇意小聲嘟囔。
「Linda?」老頭眉頭皺了起來,轉過頭繼續看著蘇意。
蘇意身子微微後仰,謹慎地看著他。
「小子...」老頭開口。
「干...幹什麼...」蘇意小聲回復。
「你有什麼超能力么?」老頭眯著眼問。
蘇意看著他那眯起眼睛後褶子肆無忌憚的臉,心想老爺爺你這把歲數了還挺中二。
超能力?搞笑不?我要是有超能力,啊,能飛?能穿牆?那我不如瞅準時機搶個銀行啥的,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想吃肯德基就吃肯...操,都這麼有錢了吃啥肯德基?
再不濟要是有個性價比不咋高的超能力,就好比葉述能搓個火球啥的,那小時候被別人家孩子欺負的時候也能順手燎了人家頭髮,就是退一萬步現在也能搓個火球給領導點個煙...
可是這玩意怎麼可能存在?超能力?蘇意心想葉述那個噴火的玩意說不定也是袖子里裝了啥火焰噴槍之類的。
「大爺你...」蘇意滿頭黑線,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爺回頭看了看其他人,嘆了口氣:「小子,你多大了?」
「十九...」
大爺摸了摸下巴上銀色的胡茬思考:「這個年紀早該...」
這時候一直緊閉的門打開了,蘇意回頭看,一位高挑的美女走了進來。
看到蘇意,美女還輕笑著眨了眨眼。
蘇意有些臉紅,偷偷打量著她。美女一身黑色的皮衣。踩著高高的深棕色馬丁靴,走起路來噠噠噠噠的。微微泛紅的齊肩秀髮被她隨意撥至腦後,露出白皙的臉龐。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有淡淡的笑窩。
美女沖著老頭行了個禮:「老先生下午好~」
老頭點點頭:「Linda,這個小子是?」
蘇意心想,原來她就是Linda。
Linda回頭看了看蘇意,聳了聳肩:「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那麼他就不該出現在這裡。」旁邊一位穿著西裝一直沉默的男人沙啞地說。蘇意看了看他,這個男人身體一直綳得緊緊的,像拉滿的弓。
Linda看了看他,認真地說:「但是我確實看見他了。而且,我確定他的排名是...」
Linda晃了晃手指,眯起眼睛:「個位數。」
房間里的空氣凝固了。
蘇意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表現出這麼凝重的樣子,他也假裝緊張起來,顯得貌似還真有那麼點合群。就像之前上課老師說完一道題回頭問大家聽懂沒,蘇意就會很淡然地和大家一起點頭,一副指點江山的派頭。
雖然他一句話都聽不懂。
老頭看了看蘇意,咳了幾聲:「可是他連自己的【賜】是什麼都不知道。」
Linda歪著頭看了看蘇意,突然笑了:「當然還有別的辦法...」
蘇意心裡毛毛的,美女沖他笑他是開心,可是為什麼有種不詳的...
Linda收回目光,朝西裝男點了點頭。
西裝男一躍而起,閃電一般一把抓住蘇意的胳膊,就這樣生生地把蘇意朝一邊甩了出去。
蘇意心裡一邊罵娘一邊等著親吻地板。可是...
蘇意發現自己停在半空中了!
他感覺到四周都是飛速流動的氣流,擦過身體的時候涼涼的。蘇意感覺到就是這些氣流把自己託了起來。
蘇意剛想轉身看看地面,卻發現他動不了了。
從手指到腳趾到眼珠子,都動不了了。
在前一秒蘇意的餘光看到那個老頭用手指在胸前輕輕畫了個圓,他知道是這該死的老頭搞的鬼!
蘇意慌了,他們要做什麼?
蘇意漸漸感到自己呼吸困難,彷彿心臟也停止了跳動。眼前開始白花花的一片,大腦嗡嗡作響。
蘇意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砰地一聲,蘇意摔在了地上。
他雙手撐地,大口地喘著。
房間里極其安靜,只有更為強烈的氣流聲呼呼作響。蘇意覺得奇怪,抬起頭看了看,然後驚呆了。
所有人,除了蘇意之外的幾十人,全都漂浮在空中,強烈的氣流纏繞著他們,呼呼作響。他們的身體被未知的力量束縛,動彈不得。
Linda驚恐地看著蘇意,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喉嚨里顫抖地發出聲音:
「他的【賜】是【剝奪】,你們的能力,都是他的了...」
蘇意聽不懂,他握了握拳,幾十人瞬間從半空落下,哀嚎著砸在了地板上。
【TWO:蛛網】
1.
蘇意叼著一根黃瓜,嚼得卡擦卡擦。
「喂...我說Linda...」蘇意抹抹嘴,小心地望著她:「你們什麼時候放我走啊?」
「放你走?」Linda挑了挑眉毛:「你隨時都可以走啊,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我數數看啊。門口街道,對面雜貨店的椅子上有個看報紙的西裝男,東邊五十米處電線杆旁有個穿米色上衣的眼鏡男。還有,門口西側的高層寫字樓第二十三層,有一個可愛的美女姐姐,她也剛剛架好了狙擊槍。」
「什...什麼意思...」蘇意惶恐。
Linda歪著頭笑了:「就是你這個小可愛一出門,看報紙的西裝男就會搓出個大火球把你燒成可愛的小黑炭。眼鏡男呢,就會抽出一把大長刀把你切成一片片午餐肉。而樓上的小姐姐呢,就會擺出好看的姿勢對著你的腦門兒,輕輕地扳一下扳機。刺不刺激?」
「不過她的上衣已經是去年的款了~」Linda最後還不忘點評下小姐姐的穿著,看來漂亮女人之間果然都存在著小小的敵意。
「不是吧...」蘇意捂臉:「就因為我把老頭摔地上了么?」
「NoNoNo。」Linda擺擺手:「他們可和我們不是一夥兒的~」
「不是吧,你們這群神經病內部還拉幫結派?」
「這種話可別瞎說哦~」Linda皺了皺眉:「我們可都拼了命地,想要殺死對方呢!」
「......」蘇意不知道說什麼好。
Linda走到窗邊拉開窗帘,午後炙烈的陽光就著微風一起灑了進來。
陽光下Linda的頭髮變成深紅,蘇意看著她的背影發獃,不知怎麼,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非常熟悉。
「你現在還是不相信有超能力么?」Linda突然問。
「啊?」蘇意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啊...看你們又能搓火球又能刮大風,還能隔空點穴道啥的...怎麼說...」
「也確實開始相信了吧。」蘇意嘆了口氣。
Linda回過頭來看著蘇意,認真地說:「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為啥啊...」蘇意問。
「你還記得你在城南郊區差點被殺的事么?」Linda雙手抱胸,靠在窗檯。
「小姐姐你能站過來么...」蘇意擺擺手:「你那邊光太刺眼了,我看你看得眼睛疼...」
Linda一把拉上窗帘,跳到蘇意麵前的桌子上拍了一下蘇意的頭:「姐姐和你說正事兒呢!」
「好好好...」蘇意捂住頭:「我當然記得嘍,我可差點沒命了。」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你么?」
「不知道啊...因為我太廢柴了么...」
「因為那天,我突然看到了你。」
「啊?」蘇意問:「你在哪兒看到我了,姐姐你也在城南?」
「不是...」Linda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我在這兒,看到了你。」
「什麼意思...」蘇意想著小姐姐難道暗示我存在她深深的腦海里?
「我的【賜】是【幻知】,可以一定程度上預測一些事情。而那天...」Linda認真地說:「一整天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你!」
「小姐姐你的超能力是預測未來啊...」蘇意驚異:「不過你後半句我很容易當成是在表白耶...」
「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么?」Linda並不理會蘇意的爛話:「代表著你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你的排位,至少是在十以內!」
「排位?」蘇意若有所思:「只在遊戲里見過,幹什麼用的?還有,這些和那個能飛的傢伙要殺我有什麼聯繫么?」
Linda看著蘇意的眼睛,突然說:「如果我現在殺了你,那麼我就能得到你的排位了。」
「不是...姐姐...」蘇意滿頭黑線:「您別嚇我...」
「就是這樣。」Linda站起來,再次把後背留給蘇意:「我們的世界就是這樣,我們每一個【受賜者】都有排名。排名低的殺死了排名高的,就能得到高者的排名,還有能力。」
「所以...」Linda回頭:「我要是殺了你,【剝奪】就是我的了。」
「姐...咱還是把窗帘拉開吧...」蘇意擦了擦額頭的汗。
Linda突然笑了:「好啦,不嚇你了,我才不殺你,要殺我就殺排名第一的傢伙!」
「第一?誰呀?」蘇意問。
「不知道!」Linda晃了晃腦袋:「從沒人知道。」
「...喂,那什麼,也就是說,那個能飛的想要殺我就是為了奪得我的排名么?喔,當然還有能力。」
「沒錯,還有,提醒你一句哦。」Linda眨眨眼:「可不光是那個傢伙,門口的三個傢伙,還有這個城市裡所有的【受賜者】,都想殺了你。我能預測到你的存在,別人就肯定也能預測到你。」
「這可咋辦...」蘇意呻吟。
「沒事兒啦~」Linda指了指自己:「我們會保護你的!」
「你們就不想殺我么...」
「喂喂喂,說什麼呢!」Linda過來拍了拍蘇意的頭:「就算是【受賜者】那也有好人壞人一撥的好不?」
「那姐姐是哪一撥?」
「當然是好人那一撥!」Linda掐腰。
「得了,換壞的那一撥也得這麼說吧?」蘇意捂臉。
「對了,你現在還能用你奪過來的能力么?」Linda問。
「不...不知道誒。」蘇意擺擺手。
「試試啊?」
「怎麼試啊?」蘇意撓頭。
「魔幻片兒沒看過啊?照葫蘆畫瓢唄!」Linda一拍蘇意腦門。
蘇意徹底無語了,雙手沖著Linda一舉:
「起!!!」
隨著一陣呼嘯的風聲,Linda...的裙子被揚了起來...
2.
城南。夜。
在一片樹林里,一位穿著白襯衫的中年人默默看著天空發獃。
在他身後,突然閃出一道黑影。
黑影手中一道寒光閃過,兵刃在空中快得只留下殘影,眼看就要刺中要害。
可這一擊仍然是落空了,面前的中年人憑空消失,又出現在五米外的草坪上。
「老傢伙看來還沒生鏽啊?」黑影人從暗處走出來,是一位穿著小禮服的大叔。
白襯衫大叔看了看他的紅色小領結:「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潮!」
禮服大叔笑了笑:「怎麼一個人出來,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怕閃了腰?」
「我出來散散心而已,順便...」白襯衫大叔望著他:「順便來看望一下我這些被你殺死的朋友們。」
禮服大叔朝白襯衫大叔身後看了看,那兒有幾十座小小的墳墓。
「這麼多麼?」禮服大叔皺眉。
「六十八個!」白襯衫大叔蹲下來慢慢撫摸著其中一塊墓碑:「我記得他們每一個人死去的樣子!被你殺死的樣子。」
「這是我本該收回的賬!!」禮服大叔咳了咳:「你也不要在這裝聖人,你假人之手殺掉的人還少么?你之所以不殺人是因為你那該死的【映刻】。你不用殺人也能偷到別人的能力。」
白襯衫大叔沉默。
禮服大叔冷笑著說:「咱都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咱倆心理想著什麼彼此都清楚。」
白襯衫大叔抬頭:「我想殺了你!」
禮服大叔回敬:「我也想殺了你!」
「可是你做不到。」白襯衫大叔笑了。
「你也做不到。」禮服大叔揚了揚眉毛:「對了,你也聽說那個小子了吧。」
「嗯...」白襯衫大叔點頭:「想必你過來就是為了他吧?」
「他的【賜】可是【剝奪】。你說他打不打得過你?」禮服大叔偷笑。
「打不過我。」白襯衫大叔頓了頓:「現在打不過。」
「行,你厲害!」禮服大叔豎起大拇指:「不過我也許會殺了他。」
「巧了。」白襯衫大叔說:「我剛好想阻止你殺了他。」
「哈哈哈哈哈...」對視一會兒,倆大叔同時笑了。
「多少年了...」禮服大叔感慨。
「兩個老傢伙在這個臨川市各自織了一面又一面的網,像兩個老蜘蛛似的。」白襯衫大叔說:「我記得咱倆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就不對脾氣?」
「沒錯啊,兩個老蜘蛛從來就沒對過脾氣。蜘蛛網編了一層又一層,鬥來鬥去,彼此都太熟悉了。所以我們才能活到現在。你沒能殺了我,我也沒能殺了你。」
「可是你有沒有感覺?」白襯衫大叔問。
「有!」禮服大叔深吸一口氣:「很多事情就要結束了。」
「因為那個小子么?」白襯衫大叔問。
「可能是,可能不是。」禮服大叔揮了揮手:「走了~」
隨著一陣風,禮服大叔慢慢消失了。
夜風從禮服大叔消失的地方捲起了什麼,白襯衫大叔走過去撿起來。
看著手裡的旺仔牛奶糖包裝紙,大叔無奈:
「這麼大年紀還吃糖,會得糖尿病的吧?」
【THREE:沸冰】
1.
蘇意躺在床上大口地喘著。
不知怎麼,從剛才開始,身體里的血液就好似在燃燒一般在血管里沸騰。
蘇意十指抓進頭髮,身體顫抖著蜷縮成一個蝦米。他的汗水透過衣衫,浸濕了一大片床單。
「又是這樣...」蘇意無力地陣陣哀嚎:「我要死了...」
窗外疾風吹過,雲層吞沒月牙。
2.
昨晚該是下過雨,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
蘇意長吸一口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他回頭看了看,Linda和葉述並排走著,謹慎地四處觀望。
「有這麼誇張么...」蘇意滿頭黑線:「又不是滿世界的人都要來殺我!」
「不過Linda穿警服倒是蠻好看的...」說著蘇意又回頭多看了幾眼。
「不要大意!」葉述提醒:「現在整個臨川的【受賜者】應該都知道了你,你每分鐘都有可能被暗殺。」
「哎呀你們兩個大警察在我身後當保鏢我怕什麼啊...」蘇意無力:「你們不是說之後幾個月我都得和你們這些神仙們住在一起么?總得讓我回學校請個假吧?」
「學校?」Linda問道:「剛才就想問你,你不是工作了么?」
「哪有啊...勤工儉學不可以啊,我可是孤兒容易么?」
「喔...」Linda感慨:「還真是好孩子呢。那小時候誰養的你?」
「我的一個酒鬼舅舅。多虧了他我才勉強沒能餓死。」蘇意搖搖頭:「對了,你說學校能給我假么?」
「拜託,我們可是警察耶,給你請個假還不是分分鐘?」Linda翻了個白眼。
「這年頭警察可不一定信得過,特別是你們...」蘇意小聲嘟囔。
還真別說,有了警察開道兒,請個假簡直比逃課還快。蘇意嘴角叼著假條哼著歌,那叫一個歡。
「蘇意?」背後一個聲音傳過來。
「別別別,放鬆點自己人...」蘇意抓住擋在前面肌肉繃緊的葉述:「這我朋友,尹汐兒。從小玩到大的...」
葉述聞言退後。
「你這幾天去哪兒啦?」
「我...我遇到了點事兒,沒能來學校...」蘇意撓撓頭。
「什麼事兒啊,嚴重么,怎麼警察都來了?」尹汐兒皺著眉頭。
「沒啥么...警察叔叔都來了你還不放心呀?」蘇意說得結結巴巴:「那啥,我們還有事兒,先走啦...」
「喲!心上人兒?」走遠後Linda挑了挑眉毛。
「沒有啦...」蘇意嘆了口氣:「小時候一起長大而已。」
「還說不是!」Linda笑了:「你說話都結巴啦!」
「得了吧...」蘇意癟癟嘴:「人家對我根本沒那意思好不...」
「八卦一下不可以呀?真是...」Linda嘟嘴。
蘇意漫不經心地踢著路上的石子,其實Linda真的是說到蘇意心坎兒里了。蘇意確實一直偷偷喜歡著尹汐兒,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
在蘇意心裡尹汐兒就跟那天使一樣。
小時候是小天使,穿著可愛的連帽衫過來偷偷給蘇意送零食。當時蘇意的舅舅成天不回家,他沒錢吃飯,總是挨餓。
長大點了尹汐兒就更像天使了,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加上皮膚又那麼白,在陽光下就像化了的雪一樣。
蘇意覺得她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她知道蘇意窮得響叮噹,有時候還會變著法兒的給蘇意帶些東西,塞點錢。
蘇意覺得尹汐兒要是再老二十歲估計自己得認這個乾媽了。
可要說追尹汐兒,蘇意真是想都不敢想。
小時候連她媽媽都不讓她和自己一起玩。搞得那一陣兒好幾晚噩夢的主人公都是她媽。長大了反而更有距離了。那些成天圍在尹汐兒身邊兒的小男生們最次的一個也比他蘇意好個成百上千倍。
再說人尹汐兒把自己當兒子養,說不定就是因為小時候過家家太入戲。人對你噓寒問暖的時候眼睛笑得彎彎的但說不定眼神里流露出來的還真特么是母愛。
自己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多賺點錢以後人家結婚湊一份不怎麼寒酸的份子錢。
可說不定臨走前尹汐兒又會偷偷拉住他:蘇意呀,知道你家境不好,這份子錢我瞞著我老公偷偷給你拿回來...
真是寫滿悲劇呢。不過這才像蘇意的人生啊!
不過蘇意活得倒也安份,在人家尹汐兒身後當個小馬仔自得其樂。
可現在呢,淪落到和一群神經病在一起搓火球...說著蘇意瞄了一眼身後的Linda和葉述。
「對了,我打工的地方還得請個假的...」蘇意突然想起來這個茬,可是沒人理他。
「怎麼了...?」蘇意突然發現倆人都沉默了起來。
「別動,小心點。」葉述沖Linda點了點頭,然後他倆一前一後把蘇意包圍了起來。
他們還在學校里,從教務處到學校大門要經過一個植物園,他們此刻就在這植物園裡。現在剛好是夏季,植物園裡蚊子滿天飛,幾乎所有學生都會繞過這裡。
「媽的,該繞過這裡的!」葉述懊惱。
「好了,別說了,集中精神!」Linda提醒。
風漸漸大了起來,蘇意捋了捋眼前的劉海,緊張地四處觀望。
四處死一般沉寂,彷彿有看不見的屏障將他們與世隔絕。蘇意緊了緊衣服雙手抱胸:
「怎麼這麼冷?」
「待會兒我們要是打起來,你找機會一定要趕快跑!」葉述回頭叮囑。
「不是...」蘇意捂臉:「他們的目標不是我么...我一個人也跑不了多遠吧...」
「不用擔心,你跑出學校,往人多的地方走,他們還不敢在人群中暴露自己的能力。」葉述拍了拍蘇意的背:「之後就看你自己的了。」
蘇意哭喪著臉,表示並沒有信心...
「簌簌簌簌......」
「什...什麼聲音?!」蘇意起了雞皮疙瘩。
Linda和葉述也聽到了,他們緊張地注視著前方。
霧氣突然瀰漫,視野變得極差。
Linda眯起眼睛,發現視線可及處地面開始泛白,一層層冰霜從遠處向三人蔓延,氣溫驟降。
「是【縱冰】。不知道對面有幾個人。」葉述皺起眉頭,雙手一舉,一大片火幕四散把冰霜隔絕:「Linda,為什麼路上你沒有察覺到?」
「是干擾術。」Linda說:「對面也有擁有【幻知】的人,他阻隔了我的感應。」
突然,對方好似加強了攻擊,一簇簇尖銳的巨大冰錐從四周地面升起,衝破火幕向三人壓來。
「Linda快想想辦法!」葉述一邊加大火力一邊向Linda 求助:「被冰扎死可不好看...」
Linda輕閉雙眼,雙手往地面一按,頓時一個繪著複雜花紋的光圈從手心散出,沿著地面散出十五米方圓大小,隱隱閃著淡淡的綠光。
這光圈是她的感知網,範圍內的任何敵人將無所遁形。
「十點鐘方向!」Linda打出手語。
聞言葉述瞬間揚起火幕攻向那邊,猝不及防之下果然命中一人,那人從樹上跌落地面。蘇意看了看,那人一身黑衣,整個右臂被火焰纏繞。
黑衣人左手在右臂一抹,冰層便壓滅了火焰,融化的冰騰起陣陣白汽。
葉述嘆了口氣:「沒那麼好對付啊...」
蘇意望向黑衣人,看到他的身體在慢慢泛白。
那是一層層的冰,他把冰層覆蓋在自己身上,這樣葉述的火焰攻擊便沒有用了。
黑衣人雙手在胸前交叉,指尖慢慢攀爬出細長的冰錐。冰錐上布滿倒刺,那是比長刀更致命的兇器,就算沒有命中要害,倒刺也會讓你因失血而死。
「葉述...」Linda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看後面...」
葉述回頭,臉色非常難看。
三個黑衣人從林間走出來,他們的身體也慢慢纏滿了冰,雙手尖的冰錐反覆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四個黑衣人一個躍步,騰空而起,向蘇意衝過來。可蘇意大腦早就死機了,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在戴著VR看4D的噴火龍大戰寒冰龍。可沒想到四條寒冰龍都朝他攻過來了...
葉述左手抓住蘇意,右手抓住Linda,敵強我弱只能選擇逃跑,好在上次救蘇意的時候奪得了那個人的【浮空】,眼下正好用來逃生。葉述迅速在腳下積蓄力量,猛地一發力。
三人絲毫不動...
葉述往下看了一眼,發現三個人的腳上都已經被如藤蔓般茁壯的數條冰條纏繞,動彈不得。
黑衣人的攻擊轉瞬即至,葉述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蘇意。
蘇意顫抖的瞳仁里映出黑衣人的身影,他的大腦嗡嗡作響。
強光突至,一聲巨響。
Linda睜開眼,世界一片寂靜,她看到漫天飛舞著白色的飄絮,彷彿一場細小而又濃密的雪。她用手去接,飄絮在她手裡漸漸融化,原來是細小的冰。
四個黑衣人零星地躺在幾米遠的地方,身上衣衫破碎,鮮血從裸露的身體滲出來。奄奄一息。
葉述也被彈開,在一旁捂著傷口。他的左肩被一根冰錐插中,正流著血。
「蘇意?你...」葉述看著蘇意,眼神里滿是驚恐。
蘇意的眼睛像是冒著金黃的火焰,他的手裡攥著的一根冰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漲,慢慢地,最終漲成了近兩米長的一根長矛。他舉起長矛,朝地上狠狠一插。長矛頓時化作扭曲的藤蔓四下蔓延,勾住四個黑衣人的腳踝往上瘋漲,鋒利的蔓尖刺入皮膚在身體里生出倒刺然後四下分支。最後將黑衣人的身體活活撐破。黑衣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肚皮開花,看著堅硬的冰錐枝節上自己掛著的臟器冒著絲絲熱氣。
死去,不過一瞬間的事,連哀嚎都來不及。
蘇意大口喘著氣,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又血管里沸騰一般,那種炙熱的痛楚讓他眩暈。身體也搖搖欲墜。
突然,又一個黑影閃出,一把尖刀就要抹過蘇意的脖子。Linda和葉述阻攔不及,失聲大叫。
這時,一個灰色的身影突然閃出,一隻手生生攥住了襲來的尖刀。
老傢伙看了看自己手心溢出的血,無比兇狠地說:
「死吧!」
然後黑影的身體便像一顆被擠壓的果凍,無比扭曲的晃來晃去。老傢伙手心一攥,黑衣人便像是泡沫一般,化成了一灘粘稠的液體。老傢伙把刀從手心拔出來,扔在了一旁。
Linda在一旁獃獃地望著老頭,她認出了這一種可以控制周圍壓力的【賜】,被稱為「上帝之力」的,【凌壓】。
「那麼他就是...」Linda心中驚濤駭浪。
「小傢伙們。」老頭沖著Linda葉述說:「這小子我就帶走了」
葉述剛想說什麼,Linda扯了他一把,暗示他不要說話。
老頭指尖輕輕一划,便和蘇意慢慢消失了。
蘇意緩緩睜開眼,看到一個老頭抱著自己飛快地移動。他看著老頭的大紅色小領結,心想哪來的神經病老頭,還穿得這麼騷...
【FOUR:微光】
1.
蘇意睜開眼,一雙霧朦朦的大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你是...」蘇意迷迷糊糊。
「我還沒問你呢!」大眼睛蘿莉瞪著蘇意:「小紅把你帶到這就走了,你在我床上都睡了一天了!搬都搬不動!」
「小紅?」蘇意無奈:「這又是哪個大小姐?」
「我不管!」蘿莉把蘇意被子一掀,拿起枕頭砸向蘇意:「你趕緊給我起來啦!一會兒小紅要來了!」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蘇意摸摸腦袋:「起來起來就是了么...」
伸著懶腰,蘇意四下張望。
這是一間標準的公主房,連牆壁和天花板都是粉紅色的。
房間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從芭比娃娃hello Kitty到熊大熊二,應有盡有。
「那個...小妹妹你知不知道送我過來的人還有沒有別的事找我?不然我就...」
「我怎麼知道呀!」小蘿莉氣鼓鼓地跳起來:「哎呀壞蛋你踩到我的寶兒啦!」
「寶...寶兒?」蘇意低頭髮現自己踩到了一個小娃娃的小腿。這個娃娃灰濛濛的,在一房間精緻又粉嫩的娃娃的襯托下,他像箇舊巷裡的流浪狗。
小蘿莉迅速地把娃娃從蘇意腳下「救」走,仔細地拍著娃娃身上的灰塵。看到娃娃小腿上被蘇意踩扁的地方,她又狠狠地剮了蘇意幾眼。
蘇意撓撓頭,老尷尬了。
這時候有人敲門。
蘇意過去開門,是一位笑嘻嘻的大叔。
「小紅你來啦?」小蘿莉頭也不抬,一板一眼地照顧著她的娃娃。
「小紅...是你啊...」蘇意望著滿臉胡茬呵呵笑的大叔,忍不住捂臉。與其說是大叔,他更像個小老頭!
大叔轉過頭來看著蘇意:「小夥子,睡得還可以吧?」
蘇意撓了撓雞窩似的腦袋:「挺好的...」
「誒對了!」蘇意望著大叔,突然想起什麼:「你就是之前救我的那個人么?」
大叔笑了笑,蘇意發覺他的眼睛深不見底。
「叫我默叔就行。」
2.
警衛廳里,Linda的高跟鞋噠噠作響。
蘇意被人劫走後她和葉述便趕來了這裡彙報情況,可是上面那些人居然不緊不慢的把他倆晾在這大半天。
此時的Linda已經在爆炸的邊緣。
「老娘妝都沒補就趕過來,這些畜生居然還讓我吃閉門羹!」Linda恨恨地想。
葉述倒是挺安分,坐在一邊仔細地給自己右手的傷口纏上繃帶。
「現在幾點了?」Linda皺著眉頭回頭問。
葉述艱難地用左手拿出右邊口袋裡的手機:「嗯...九點四十分。」
想著自己的美容覺和面膜,Linda再次崩潰了,一腳向桌邊踢去。啪的一聲後,桌子完好無損,Linda的鞋跟卻掉了。
她的臉更黑了。
葉述別過頭去,憋笑憋得他傷口生疼。
Linda轉過頭看著內廳緊閉的大門,皺了皺眉。
「看來他真的很重要呢!」Linda心想。
3.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蘇意沒話找話。默叔打了個招呼就走了,現在房間里又只剩下了蘇意和這個小姑奶奶。
「Cici。」小蘿莉頭也不抬。
「喔...我...我叫蘇意...」蘇意撓撓頭,發覺原來沒有一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是好對付的。
Cici正在認真地擺弄著她的娃娃們,蘇意饒有興緻卻也別無選擇地看著她挨個給自己的娃娃換上衣服,梳好頭髮然後在床邊擺好。每一個娃娃都是不一樣的精緻梳法,Cici把她們打扮得像一個個小公主。
蘇意心想,小姑奶奶哪怕對我有對這娃娃一半溫柔也成啊!
正這麼想著,姑奶奶回頭了:「你有空么?」
蘇意嚇了一跳:「有...姑奶...哦Cici妹妹...」
「扶我去一下洗手間可以么?」Cici歪著頭問:「我身體不好。」
「好啊。」蘇意走過去扶著Cici的手臂,發覺她異常的瘦弱。
「這...走哪邊呀?」蘇意打開門發現這裡構造複雜,樓梯走廊上上下下,像是哈利波特里的城堡。
「左邊,一直走就好啦。」Cici說。
蘇意扶著Cici慢慢地踱到洗手間。蘇意發現這裡居然還分著男女廁,看來「城堡」里倒是住了不少人。只是不知道都藏哪兒去了,這麼大會兒一個沒碰見。
「扶我進去呀?」Cici不耐煩了:「杵在門口做什麼?」
「啊?可是這是女洗手間呀?我一老爺們...」
「沒事的,沒別人。」
「可要是中途別人來了呢?」蘇意作著假設。
「不會的,他們不敢?」Cici抬頭看了看蘇意:「這些人總覺得我會殺了他們。」
蘇意愣住了,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原來不少人都在遠處站定,一臉驚恐地望著這邊。
望著Cici。
「不...不是吧?」蘇意滿頭黑線。
4.
默叔眯著眼睛,仔細地用餐刀切下一塊牛排放進嘴裡。他面前的長桌布置得十分考究,潔白的桌布,銀制的燭台。廚師剛上的烤鵝在燭光下油得發亮。
默叔晃了晃叉子上的牛排,沖著長桌對面的男人說:「這是我偷吃的哈!待會他們來了別給我說漏了!」
對面坐著的是一位身著西裝,頭髮花白的大叔,他抬起頭看著默叔:「吃飯我看就免了,你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吧?」
「為了什麼?」默叔從餐桌上又「偷」了一塊肉,四下看了看然後放進嘴裡。
「蘇意。」西裝大叔面無表情。
「他啊?」默叔漫不經心:「殺了。」
「誰殺的?」西裝大叔站了起來。
「我呀!」默叔看著他說。
西裝大叔低頭沉默了幾秒,抬起頭看著默叔:「你在騙我!你沒有殺了他!」
「你怎麼知道?」默叔拿起一杯紅酒,饒有興緻地看著他。
「因為你還是老樣子!如果你得到了他的能力,我想我這會兒不會這麼輕鬆吧?」西裝大叔整了整上衣,又坐了下來。
「那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小廢柴呀!」默叔笑眯眯的,戲耍對面的老夥計似乎讓他心情大好。
「既然是廢柴,那怎麼不讓我帶走?」
「哎呀,你這個人呀!」默叔撓撓頭:「怎麼成了個老頑固了呢?」
「那麼...我們做個交易如何?」西裝大叔突然笑了。上身後仰,翹起了二郎腿。
默叔搖晃紅酒杯的手有點僵硬。他太熟悉對面的老夥計,這是他奸計快要得逞的一貫表現。
「交易?」默叔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他。
「你還記得...」西裝大叔站起來,一張臉漸漸沒入陰影:「那個堇兒嗎?」
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沒入頭頂的黑暗。
突然,默叔手中的酒杯碎裂了,他無聲地望著西裝大叔。面前的長桌開始劇烈地搖晃,桌上的鍋碗瓢盆相互碰撞,叮噹作響。」
「你還會想起她嗎?」西裝大叔望著他的眼睛:「這麼多年可曾夢見?」
「閉嘴!」默叔一拳打在桌上。長桌應聲而裂,菜碟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西裝大叔右手一揮,一面氣牆擋住了濺過來的湯汁和碗碟:「一點就著!還是那個孩子脾氣!」
默叔身軀佝僂,四周漸漸被極速的氣流包裹,在西裝大叔的注視下緩緩升起。西裝大叔嘆了口氣,取下了左手腕的金錶。
默叔上升到五米左右時突然俯衝,雙腳在牆壁上借力,電光石火般直衝西裝大叔。
大叔注意到他有些許扭曲的雙手,知道那是包裹了高速流動的氣刃。他雙拳緊握,一面冰牆瞬間攀起,隔在二人之間。
默叔轉瞬即至,冰牆像豆腐一樣被輕易劃開。西裝大叔迅速向後一躍,像壁虎一般攀附在牆上。
「你玩真的?」西裝大叔看著自己被划了一道口子的上裝。
「我們倆之間,什麼時候來過假的了?」默叔從碎冰之間站起來,漠然地看著他。
「好啊,那就好好玩玩,砸壞了東西可別找我賠!」說著右手在面前一抓,從一團扭曲中緩緩拔出了一柄短刀。好似日本武士的肋差。大叔反手握刀,刀背貼著小臂。在這個級別的戰鬥里,這種握法是為了加快攻擊速度,方便近距肉搏。
「【馭器】么?」默叔冷笑:「你那把寶貝刀等會兒可別被我弄斷了!」
默叔甩了甩雙手又緊握,一陣尖銳的蜂鳴聲突然響起。那是默叔手上的風刃在空氣里極速切割的聲音。遠遠看去,他的雙手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來吧!」西裝大叔奮力一躍,敞開的西裝獵獵作響。
「來吧!」默叔眼睛一眯,迎著大叔奔去,眼看刀刃相接。
默叔卻又瞬間消失,西裝大叔撲了個空後在空中迅速翻轉,險之又險地擋住了默叔從身後發起的攻擊。刀刃和風刃相接,擦齣劇烈的火花。
「【瞬步】么?」西裝大叔咬緊著牙關,在力量對抗上貌似佔了下風:「我也會啊!」話畢也突然消失,在空氣中漾起波浪般的扭曲。
西裝大叔沒有立刻出現,他正操著【風行】在周圍高速移動,等待著必殺的時機。
默叔的眼睛追不上他,索性閉了雙眼。
西裝大叔捕捉到縫隙迅速奔至,右手短刃直奔喉間動脈。
可就在近身的前一瞬,西裝大叔突然收招,短刃在地上迅速摩擦止住身形。這才讓從天而降的默叔撲了個空。
「花樣還真多!」西裝大叔看了看原地漸漸消失的默叔的幻影:「搶了不少新【賜】啊!」
「怎麼?你現在好像落了下風啊!」默叔冷笑。
「那再來啊?」西裝大叔突然一分為二從兩個方向襲來。短刃落地,擦出耀眼的火花:「我這可不是假把戲!」
默叔絲毫不示弱,揚起風刃迎了上去。雙方都在高速的移動,瞬息之間兵刃已交擊數次,在空中濺起片片火花和氣浪。這是力量和耐力的比拼,但顯然雙方都不甘示弱,在大廳上空交戰了數十回合,仍然難解難分。
突然,默叔從戰團里飛出,在牆壁間高速彈射數次,在西裝大叔新力未生之際從瞬息而過的死角向他甩去風刃。默叔嘴角揚起,這是必中的一擊。
可風刃如同穿過水麵倒影般穿過了西裝大叔。默叔一愣,可大叔攻擊已至,短刃抹在了默叔腰間。默叔踏著牆面回彈,瞳孔一緊,西裝大叔周圍的空氣開始迅速扭曲。大叔一驚,立馬在原地消失,落在了對面的牆壁上。
「【凌壓】么?果然厲害!」西裝大叔豎起大拇指,他看了看默叔腰上的血跡,也咽下了一口淤血。
「你也不賴啊?新招數也不少么!」默叔捂著傷口,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傷口不好受吧,剛才在桌上我可在刀刃上偷偷抹了點朝天椒!」西裝大叔哈哈大笑。
「呵呵...」默叔笑著說:「你也不好受吧?你每次也就緊張的時候才有幽默感!」
「哼!」西裝大叔的臉瞬間黑了,默叔哈哈大笑。
「老不死的,再來!」西裝大叔招式再至。默叔絲毫不懼,迎面而上,又是幾十回合的惡戰。
5.
「你說在哪吃飯呀?」蘇意問背上的Cici。Cici嫌扶著走太慢,便索性讓蘇意背著她。
「就到了,你沿著這個走廊走到底,那個大廳就是!」
蘇意背著Cici,聞著她身上傳來的弱弱的孩童氣味,心想:「這樣的軟妹蘿莉怎麼會殺人呢?謠言也要遵從基本法好不?」
「誒?」蘇意突然說:「什麼聲音噼里啪啦的?」
「你問我,我問誰呀?」Cici玩弄著自己的頭髮,不予理會。
「好吧...」蘇意滿頭黑線,心想這姑奶奶的暴脾氣倒真的快能殺死人!
可隨著蘇意離大廳越來越近,噼里啪啦的聲音也越來越大。Cici也不由得煩躁起來:「煩死了,誰這麼吵呀!」
蘇意也被吵得心煩意亂,只好安慰說:「好啦,我們就要到啦!」
來到門前,蘇意緩緩推開門,看到大廳里一片狼藉,大廳上空正噼里啪啦放著煙花。
「這...什麼鬼?」蘇意捂臉:「不是吃飯么?」
天上的兩位打了這麼久也難分難解,速度慢慢降了下來。蘇意這才看清楚是有人飯桌鬥毆。
「不是吃飯么?怎麼叫我過來看神仙打架啊?」蘇意滿頭黑線,這時候的他已經被嚇習慣了。
天上面的默叔氣喘吁吁,沖著西裝大叔說:「那個...白老頭,你剛才說...說什麼交易來著?」
西裝大叔,也就是白老頭一拍腦門,氣喘吁吁:「我特...特么...都打忘了...」
【獄焰】
1.
葉述單膝跪地,燭火在他身後畫出搖曳的影子:「對不起,先生,我還不夠強...」
對面的「先生」不發一言。
「先生...」
「你隨我來。」先生端起燭台,帶著葉述走進一條曲折的巷道。
葉述皺著眉頭,他從來不知道警衛廳的地下室居然如此錯綜複雜,像是一座古老的迷宮。
約莫走了近一刻鐘,先生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沉默許久,他打開了門,點燃蠟燭。
葉述向里望去,看到一個被鐵鏈捆綁在鐵架上的人。那人低垂著頭,毫無生機。
先生從虛空中拔出一把劍扔給葉述:「殺了他。」
葉述看了看那人,將劍放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突然,一縷黑色的火焰從那人的皮膚濺出來,沿著劍身竄到了葉述的手臂上。葉述感到刺骨的嚴寒,持劍的手瞬間麻痹。
「快殺了他!」先生喝道。
葉述一咬牙,右腳抬起踩向劍身,削去了那人的腦袋。
葉述癱倒在地氣喘吁吁。他舉起雙手,看到雙手縈繞著黑色的火焰,刺骨的嚴寒已經褪去,他感到自己的雙手像是包裹著溫潤的玉。
「這就是【獄焰】,傳說中的地獄之火!現在它是你的了!」
「【獄焰】?」葉述雙手握拳,黑色的火焰從拳間騰起,將葉述層層纏繞。火焰在空氣中噼啪作響。
「今天開始,你有新的任務了。」先生看了看葉述:「今天就到這,你先回去吧。」
葉述沿著巷道慢慢地走,先生目送他離開,然後打開了另一扇門。
「老夥計,我可很久沒來看你了。」先生笑呵呵地說:「最近可發生了很多事呢!」
2.
蘇意雙手環著一個Hello Kitty抱枕,戰戰兢兢地望著Cici。
「那個...」蘇意嘗試著交涉:「其實我睡沙發就行...」
「不然呢?」Cici回頭:「你還想賴在我床上啊?」
「沒沒沒...」蘇意也是怕了這個小祖宗了,這麼大點兒個年紀卻和冰雕似的。不過也不知到這默叔到底是幾個意思啊?房間不夠就把他蘇意扔到這小祖宗房間里說是湊和湊合...
湊和你妹啊...這默叔能靠譜點么...
「喂!」小祖宗發話。
「怎...怎麼了...」
「把我的小粉貓放下!」
「好的...」蘇意放下Hello Kitty在沙發上躺好。他四下看了看,連個能蓋的東西都沒有。
「不許發出奇怪的聲音!」
「好的...放心...」蘇意撫額。
3.
黑暗中,默叔透過窗檯望著星空。
「多少年了...」默叔感慨:「我總算可以找到你了!」
「如果那個白老頭敢騙我,我就撕了他!」他雙拳緊握,咬緊了牙關,可眼淚還是滑了下來。
4.
蘇意從黑暗裡坐起來揉了揉腰。這個沙發奇形怪狀的,蘇意睡得難受。
他擠擠眼,突然發現Cici坐在窗台上,消瘦的身材被月光照出茸茸的剪影。
「你沒睡呀?」蘇意問。
「嗯...」Cici回頭,看不出表情。
「背我出去走走么?」Cici微弱地問。
蘇意背著Cici慢慢地走:「誒,默叔這地方還真大啊,還這麼複雜,跟霍格沃茨似的!」
「霍格沃茨是什麼?」Cici問。
「嗯...是哈利波特的魔法學校...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呢...」Cici說。
「就是一部電影,裡面好多好多人都會魔法!特別有意思!」
「那他們都是【受賜者】么?」
「啊?」蘇意一愣:「不是啊...這只是人們寫出來的故事而已。」
「對了...」蘇意試探地說:「那個啥...有件事我想問下呢...」
「什麼呀?」
「就是...嗯...這裡的那些人為什麼感覺都那麼怕你呀...」
「我不是說了么...」Cici淡淡地說:「他們怕我殺了他們。」
「啊...」蘇意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回頭看了看Cici,發覺她眼眶紅紅的。
「其實我也不想殺人的。」Cici小聲說:「可是,他們想要殺我啊...」
「啊?」蘇意皺了皺眉頭:「誰呀,誰們要殺你呀?」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Cici指著旁邊一條不起眼的巷道:「走這邊。」
按照Cici的指示,蘇意沿著曲折的巷道左拐右拐。
「姑奶奶,還沒到啊?」蘇意有氣無力。
「就到了就到了!」Cici指著前方:「再轉一個彎兒就到了。」
蘇意抬起頭,看到眼前的道路越來越開闊。轉了個彎後,在他們面前顯現的是一個巨大的禮堂。
蘇意放下Cici,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發出豬一般的哼哼:「默叔這地盤兒還真雞兒大啊...」
「到了。」Cici抬頭看。
蘇意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禮堂後牆高處有一座巨大的女神像。神像身姿下俯,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來客。
「這神像怎麼沒有頭啊...」蘇意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一直都沒有吧。」Cici慢慢地向前走,然後雙手放在了禮堂中間的石台上。
突然,石台散出一圈微紅的光華,飄蕩片刻後分為三團飛向了女神像。
蘇意看著這三團圍繞著女神飄蕩的光華撓了撓後腦勺:「這啥啊?還挺好看的...」
Cici的眼中映著閃爍的光影:「這就是我的排名。」
「第...第三?!」蘇意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明白了吧?」Cici看著蘇意:「每個人都想殺我。」
蘇意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也試試唄?」Cici朝蘇意擺擺手。
「喔...」蘇意過去把手放好。
半晌。
石台還是那個石台,屁也沒放一個。
「咦?」蘇意有點蒙:「咋沒反應哩?」
Cici滿頭黑線:「搞了半天你就是個普通人呀?」
「不是吧...雖然我很想成為普通人...」蘇意抓抓腦袋:「可是我之前也會些亂七八糟的超能力的...」
Cici看著蘇意雙手甩來甩去:「你幹嘛呢?傻了么?」
蘇意正甩得起勁:「不是啊...之前我能控制風的呢!」
Cici翻了個白眼轉身,卻突然愣住了,她看到一個黑影慢慢地向他倆走來。
「誰呀?」Cici皺了皺眉頭喊道。
蘇意也回過頭,看到慢慢走來的身影,覺得有那麼一絲熟悉。
月光從禮堂高處的巨大窗檯投在地面。黑影慢慢地走,最後站在了月光下。
蘇意和Cici都倒吸一口涼氣。
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是一團翻騰的人形黑色火焰!
「這這這是什麼玩意啊...」蘇意張大嘴巴:「大大大墨汁精么?」
「大什麼大大大!」Cici拉著蘇意往後退:「這才不是墨汁,是火!」
蘇意身體僵硬:「你們認識啊...他來找你嘮嗑是不...」
「你別那麼多廢話好不,當心他把你給燒了!」Cici翻了個白眼:「你背著我,趕緊離開這兒!」
「姑奶奶,我的腿有點軟呀...」蘇意看了一眼燒得噼里啪啦的「黑火精」,腿止不住地發抖:「說...說不定人家沒有惡意呢...」
「晚...晚上好啊...」蘇意沖著它擺擺手。
黑火右臂一擺,一團火焰「轟」地一聲砸了過來。
「媽呀!」蘇意拉著Cici趴到一邊,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攻擊。Cici摸了摸差點擦上火焰的左肩,冰涼刺骨。
「快跑啦!」蘇意竄起來拉起Cici就跑:「還要命不啦?」
黑火也不追趕,不緊不慢地高舉右手緊握。一面火牆從四面噴濺而起,將兩人團團圍住。
「這...」蘇意感到絕望:「怎麼辦啊?」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團巨大的火焰突破火牆朝著Cici襲來。蘇意來不及提醒,下意識地擋在了Cici面前,被火焰擊個正著。
刺骨的寒冷
Cici回頭,看到倒在面前臉上爬滿白霜的蘇意,她瞪大了眼睛,大腦嗡地一聲開始劇烈地疼痛。
黑火看著雙頭抓頭痛苦咆哮的Cici,右手一揚,又擊出一團尖叫的火焰。
Cici被火焰直直擊中,向後退了好幾步,依然痛苦地抓著頭皮。黑火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舉起雙手猶如兩桿噴槍一般向Cici噴出巨量的火焰。
Cici瞬間被火焰包圍,她痛苦的尖叫也被火焰燃燒聲掩蓋。禮堂的牆壁被黑色的焰火映出詭異的顏色。
過了許久,黑火才漸漸收起火焰。黑色的火焰在空中迅速消散,露出了一個單薄的身影。
Cici站在一片灰燼之中。她的衣服都被燒毀,從身上慢慢脫落,露出少女稚嫩的身體。她低著頭大口地喘著氣,身體瑟瑟發抖。
黑火有些訝異,但還是很快地發出下一輪的攻擊。
可是這次,火焰卻沒法再擊中Cici。她的面前彷彿有一道無形的牆壁,將火焰攔在了她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黑火有些惱怒,咆哮一聲加大了活力。黑色火焰熊熊燃起,幾乎將整個禮堂填滿。
Cici突然抬起了頭,她的瞳仁里燃燒著金色的火焰。她張開雙臂,頓時狂風席捲,稚嫩的身體散出暗金色的光芒。在風暴與火焰的包圍中如同神邸。
黑火揮舞雙臂,兩條翻騰的火焰如同狂暴的暗黑巨龍,咆哮著向Cici席捲而去。
Cici面無表情,她右手輕擺,火焰巨龍在碰到她之前就消散在了空中。就如同滴進大海的墨汁,被迅速稀釋成無。
周圍的黑色火焰也漸漸消散,Cici在狂風中佇立,長發飄散。
黑火怒吼著再次向Cici噴出火柱,可是仍然無法接近Cici。火柱在空氣中由十米極速衰減回它的手邊,它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發覺自己也在慢慢消散。
它跌倒在地不能動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從手臂開始慢慢消失。
Cici朝它慢慢走來。俯視著他,面無表情,如同看待螻蟻。
這時又一個黑影從旁閃出,一腳將黑火踢飛,然後沿著禮堂的四壁幾個騰挪接住它破窗而出。
Cici看了看它們逃走的窗戶,不發一言。
她又回頭看了看地上的蘇意,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默叔在教堂頂部的石台上搖晃著酒杯:「這老頭子啊,一天都閑不住。還以為誰不知道他打什麼算盤似的。」
5.
凌晨兩點,街上來往的車輛行人少得可憐。
一輛捷豹轎車轟著油門在街道上飛馳。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空曠的街道上發出陣陣迴響。
「先生...我又失敗了。」副駕駛上的男人捂著手臂低聲說。
「年輕人,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次不過是試探而已!」駕駛席上的大叔看了看他:「好了,我們得快點了,你這傷得不輕啊!」
「不過...」大叔眯了眯眼睛想:「沒想到她現在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已經是第三了么?」大叔猛踩油門:「是時候拿回一點兒東西了!」
【驚蟄】
1.
蘇意慢慢睜開眼,發覺自己又回到了Cici的房間里。
「醒啦?」Cici的小臉蛋兒湊了過來。
「嗯...」蘇意從床上坐起來,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昏得要命。
Cici趴在床沿雙手托腮:「昨晚我還以為你要死翹翹了呢!。」
蘇意看著Cici笑成月牙的雙眸:「誒?對啊,我明明被那個傢伙的黑色大火球擊中了呀!」
他解開上衣扣子反覆檢查胸部:「咋連個傷口都沒有啊?」
Cici看得撲哧一下笑了:「看來你的皮比豬皮還要厚呢!」
蘇意搔搔頭,無奈地笑了。
這時有人敲門。
「進來!」Cici喊道。
門打開,默叔和一個高個子姑娘走了進來。蘇意定睛一望:「Linda?」
Linda站在門口掐著腰,看到蘇意咯咯笑了:「誒喲,小帥哥好久不見呀~」
「切,他還帥哥?」Cici嗤之以鼻。
蘇意尷尬地抬手示意:「你好啊...大美女...」
「切,紅頭髮奇怪死了!還美女!」Cici再次發聲。
Linda愣住了,可能這是她第一次在顏值上被否定。
蘇意滿頭黑線,他感到這兩個不同年齡段的女人讓整個房間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額...」默叔摸了摸鼻子:「那個啥,蘇意你該起床了。最近一段時間你就跟著Linda姑娘吧。」
「跟著她...幹什麼?」蘇意問。
「你忘了誰幫你要的假條了?」Linda瞄了一眼蘇意:「還不快起床!」
「好的大姐大...」
「這還差不多!」Linda滿意地笑了。
2.
「大姐大,我們去哪兒啊...」蘇意問。
Linda在前高跟鞋噠噠噠噠響個不停:「去群眾需要我們的地方。」
「呀?」蘇意猝不及防。
二十分鐘後,他倆來到了中心商貿街。
「先生,我們來晚了。」Linda和一個駝背老頭打招呼。
老頭右手吊著石膏,沖Linda點了點頭。
蘇意捂臉:「這不我摔地上的那個老頭么...他這胳膊的傷不會是我弄的吧...」
老頭看了看蘇意:「你去那邊拿你的裝備。」
「裝備?」蘇意不解。
「跟我來就好啦~」Linda朝蘇意擺了擺手向一邊走去。
「我們這是要幹啥啊?」蘇意小跑跟上。
Linda回頭望了望身後的金融大廈:「我們接到通知,這所大廈裡面現在有若干不穩定【受賜者】。我們的任務就是把他們都消滅。」
「消滅?大姐大你也要去么?」蘇意問。
「對啊~」Linda帶著蘇意進了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裡面放著各式武器。
「哇,大姐大威武!」蘇意豎起大拇指:「誒,不過會不會很危險呀?大姐大你要小心哦!」
「我就不用您費心啦!」Linda沖著蘇意壞笑:「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你怎麼這種表情...」蘇意後退幾步:「喂!你不是想要...」
「沒錯啊!」Linda一把抓住後退的蘇意:「你現在也是我們出色的戰士呢!」
「出色個毛啊...」蘇意欲哭無淚:「大姐大,您這不是要我的命么!」
「得了吧!你可是能用冰矛一招秒殺四個【受賜者】的傢伙!」Linda扔了把手槍給蘇意:「在我們看來你可是大灰狼級別的人物!」
「我看是灰太狼吧...」蘇意小心翼翼地拿著手槍:「喂喂喂...大姐大,你給我手槍我也不會使啊...」
「啊,這我倒忘了。」Linda笑嘻嘻:「不過沒事,看你Linda姐的三分鐘手槍速成大法!」
3.
默叔站在窗檯,他手邊放著的一瓶紅星二鍋頭已經見了底。
「喂!!樓頂的老流氓,你最近來的有點勤啊!是不是喜歡我啊?」默叔喊道。
屋頂上的人愣了愣,隨後只一閃便出現在屋內,正是之前和默叔打得翻天覆地的白老頭。
「老白呀,你要來就老老實實走大門唄,這麼偷偷摸摸的我怕小年輕們誤會!」默叔回頭壞笑。
「有病啊你!」老白翻了個大白眼。
他看了看默叔手邊的酒瓶:「平時不都喝波爾多麼,今兒怎麼吹上二鍋頭了?」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裝逼啊?」默叔打了個嗝兒:「我今兒才發覺二鍋頭比紅酒好喝!」
「真假?」老白一愣:「給我嘗點!」
「柜子里多著呢自己拿!」默叔指了指酒櫃:「不過,您老過來不會只是想蹭酒吧?」
老白開了一瓶二鍋頭灌了一口:「那當然啦!有酒沒有肉可怎麼行?」
默叔看著他,突然笑了:「一個人要是整天都想著吃肉可是會吃虧的!」
老白揚了揚眉毛:「呵呵。」
「我這酒怎麼樣?」默叔問。
「那麼,你準備什麼時候殺了那小丫頭啊?」老白直勾勾地看著默叔的眼睛突然問。
默叔笑嘻嘻地敲著酒瓶:「你說二鍋頭和波爾多混在一起什麼味兒啊?」
「十年前,那個丫頭剛出生時候的排位是二十七,可短短的三年之後便升到了十三。」老白拍了拍手:「厲害啊!我可從來沒有聽說【受賜者】的排位可以不用殺人自己蹭蹭往上漲!」
默叔也不回話,微笑著望向窗外。
老白猛地灌下一口酒,在房間里興奮地來回走著:「可是我怎麼都不可能想到!!」
他伸出三個手指來回比劃:「她居然已經是第三了!第三了!!你說她有一天會不會變成第一?」
默叔收起了笑容,沉默地看著他。
「攥著這麼一塊兒肥肉不吃...」老白歪著頭理了理頭髮和默叔對視:「可是會出事兒的。」
「這不,事兒已經在眼前了!」默叔又笑了。
老白也笑:「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我可是要面子的人!你懂的~」
「那可不!死要面子!」默叔朝他舉杯。
老白一口將二鍋頭灌完,走窗檯一躍而下:「最後,記得我們的交易!哦,二鍋頭確實不錯!」
默叔看著騰躍間漸漸遠去的老白,鎖緊了眉頭。
4.
Cici扶著走廊的牆壁慢慢地走著。
她穿著淺粉色的可愛睡衣,披散著頭髮。額頭的劉海兒用髮夾夾在一邊,看起來可愛極了。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個扯掉了胳膊的布娃娃。
「小紅?」Cici走到了默叔的房間敲門:「你在么?」
無人回應。
「不在啊...」Cici眉毛皺了皺:「看來沒人幫我修娃娃了...」
Cici搖搖頭,開始慢慢往回走。可沒走兩步就覺得累得不行了,於是索性靠著走廊坐了下來。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Cici伸頭張望:「小紅回來了么?」
可出現的是一個西裝男,看到Cici後的表情異常豐富。
「你知道小紅在哪兒么?」Cici問。
西裝男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Cici,愣在那兒渾身發抖。
Cici嘆了口氣:「好吧,沒事了你走吧...」
西裝男猛鬆一口氣,連滾帶爬地跑了。
Cici看著斷了胳膊的娃娃輕輕問:「寶兒,我這麼這麼可怕么?」
她艱難地站起來繼續往回走,瘦小的身體像一隻虛弱的小鹿。
「也不知道那個豬皮還會不會來...」Cici眼睛紅紅的,一點一點消失在了走廊。
5.
Linda掏出手槍,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隔離區大樓內。躲在她身後的是我們的「真·灰太狼特工」蘇意。
「我說大姐大,你這麼明目張胆真的可以么...」蘇意四處張望。
「那有什麼!」Linda掏出化妝鏡理了理劉海:「兩個字:殺豬!」
蘇意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Linda就把他一腳踹開。槍聲在同一瞬間響起,在蘇意原來的位置留下一排彈孔。
Linda頭也不回,向後方連射兩槍:「OK,解決兩個!」
蘇意回頭,看到兩具屍體從樓上落下。
「大姐大威武!不過下次別這麼大力氣行不...」蘇意躺在地上直哼哼。
Linda回頭看著蘇意:「喂喂喂,小姐姐我可是救了你耶!咋這麼多話呢!」
蘇意坐起來:「大姐大,你後面來人了...」
Linda微笑著站起來:「知道,小可愛。」
對面的是一個高大的黑衣人。Linda舉起槍:「朋友,武器落家裡了?」
黑衣人不發一言,從原地高高躍起。
「好快!」蘇意驚呼。黑衣人為了躲避Linda的槍口,在大廳內疾速騰躍,速度快得只剩下殘影。
「哦?【風行】么?」Linda揚眉:「真是費心了呢!」
說完隨意放了一槍,黑衣人彷彿是自己撞在了子彈上,應聲倒地。
「真是無聊呢!」Linda看了看驚呆了的蘇意,發出了感慨。
「你特么開外掛了吧...」蘇意捂臉。轉念一想,大姐大可是有著【幻知】,這應該就是最牛逼的掛了吧!
「哦,還有一個,你來解決。」Linda回頭和蘇意說。
蘇意指了指自己:「哈?」
備註:
已經出現的【賜】
【浮空】:飛翔
【縱火】:操縱火的能力
【縱冰】:操縱冰的能力
【幻知】:一定條件下的預測能力
【御風】:控制氣流的能力
【語僵】:使別人定身的能力
【映刻】:以未知方式得到他人【賜】的能力
【剝奪】:剝奪他人【賜】的能力
【凌壓】:控制壓力的能力
【馭器】:未知方式得到武器的能力
【瞬步】:瞬間小距離閃移的能力
【風行】:高速移動的能力
【分身】:分身能力,實體目前最多分一人
【影分】:分身,非實體,目前分最多一人
【幻身】:身體短時間虛化不受攻擊的能力
【獄焰】:散發嚴寒的地獄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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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前特工,安全意識深入骨髓,非常擅長隱藏身份,沒有任何的電子記錄,是一個能融入任何人群背景的「灰人」。
有充足的資金,武器,交通工具和很多假身份,很多安全屋。
超能力「凈化者」,使用的時候會使身邊很大範圍內的其他超能力失效。要能奪人壽數。
遠走山林峽谷,過著世外隱居的生活,每到大限就擺下祭壇,奪天下人之壽數,活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是第一了。
(因為名義上所有人百年之後都是被他殺死,所以自動獲得其排名)
活到久了,
就能坐看他起高樓,
坐看他宴賓客,
坐看他樓塌了。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第一名
每個第二名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都會假裝有個比他更加吸引人們注意的第一名。
2017.06.29
看了後台私信,沒想到有這麼多人還在等更,還有說做遊戲會很有趣的,你們都是小天使~。
所以大概會在專欄寫一個完整的故事吧。設定你們已經知道了,然而那些設定也只是隨手寫的,為了避免炒冷飯的感覺大概會用新設定。雖然本來就是炒冷飯。
順便一提:如果寫得不好不要怪我,我本來只是個寫官能小說的。
更新日期不確定,所以請首先關注我的專欄吧。
-----------------正文--------------------
統治局早上發了通緝令,一個水管工擊殺了統治局的一名官員,目前不知所蹤。外界一片嘩然。
這位官員25歲,正當年輕有為,能力排名2250,擅長養火,是某位政要的獨子。而水管工雖然也是能力者,排名在30萬以外,檔案陳舊,模糊不清,上面只是提到他注視一件物體會在物體表面產生一個小斑點,非常微不足道的能力。
這個城市,阿貓阿狗都是能力者,每個人都獨一無二。也正是如此,跟普通的人類社會並沒有多少差別。所有人都是神,所以當然也有神的三六九等,神的汲汲營營,神的階級固化,神的工作權力和納稅義務。真要說有多少不一樣,那就是權力金字塔被能力無限地放大了。
能力排名前100 的傢伙很早以前就從社會大眾的視線中消失,斷代也好,禪讓也罷,他們的排位對普通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神話。他們操縱手中的神權,運轉這個城市。市井裡有傳言,說這些前100 的傢伙活下來的不超過一半,有的可能已經連超能力都沒有了。即便如此,他們手中的資源和權力也足以讓他們俯視眾生。
有超能力的人並不一定成為英雄,有的是工具,有的是畜生,有的,是亡命之徒。
說到底,都是一群螻蟻。
而當一隻螻蟻咬死了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子,這張巨大幽深的社會之網顫抖了一下。
倫理會很快得出一系列初步調查結果,這名水管工從城市生命線圖譜中消失了,任何能力都檢測檢測不到他的存在。這說明:1.他死了;2.他離開了城市;3.他進入了某人的保護牆之內。
還有一點,他消失之前他的倫理值曾溢出到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數值。倫理值是一套基於社會綜合監測和雲計算,用以監測人類的生存狀態的體系。一個人的倫理值一旦溢出,就證明他應該進監獄了。倫理會自成立以來,只知道能力排名前十的某個老傢伙曾經達到過這個數值,而這些本來就是封禁的秘密,當代倫理會沒幾個人知道,因為這些秘密被深深鎖在集體潛意識之下的黑暗裡,沒有任何設備或意識能夠接近那裡。
倫理會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這個城市一共42萬人口,一個排名30萬開外的傢伙,已經是正常人的底線,快要接近那些出於人道和社會穩定的考慮沒有清除的失格者了。這樣的一個無名小卒能殺掉十萬級以上排位的人類都屬於極其惡劣的事故。無論是在倫理層面,還是在社會層面。
而這個被殺的天之驕子,因為他的背景太過深厚,倫理會很難弄清楚他的排名是否有背後運作的痕迹,如果他只是個被特權簡單包裝出來的蹩腳貨,倫理會不僅要幫統治局擦屁股,編造理由搪塞那些見縫插針的自由論者,還要想出最妥善的借口糊弄那些普通民眾。但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天子驕子是真材實料的2250……
倫理會的最高主管(其實是副主管)雨魔先生,上午秘密去統治局做了一個簡要的報告。他回來的時候面色十分凝重。
統治局的那些傢伙沉浸在神格和權力當中太久了,早已忘了身為牧羊人,隨時要保持面對危險的清醒。
雨魔先生看著城市天際線沉重的黑雲,一場風暴就要來了。
而在意識廢墟深處,一個簡陋搭建的里世界邊緣。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水管工正走進一個幽深的遠古中央車站。
【抽空寫了個開頭,如果喜歡的人多就繼續寫。喜歡請點贊哦~】
2017.04.26晚更新
斯派克走進一家髒兮兮的酒店。破舊的MirrorBall從天井上垂下來,像昆蟲的複眼一樣散發出昏黃的光。他坐在吧台,心不在焉點了一杯酒。他的目光越過身邊一個水手打扮的黑人,瞥了一眼舞台上妖艷的女人。
不是她。
他興味索然地呷了一口麒麟生啤。他旁邊的黑人突然跟他搭訕:」我猜,你在等『全息玫瑰』吧?「
斯派克看了他一眼,他的顴骨上有非常精緻複雜的部落標記。
」這裡的男人都在等全息玫瑰。「斯派克說,環顧四周,那些酒鬼散落在黑暗的角落裡。」你從哪裡來,水手先生?「
」奇蹟之城。「
斯派克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有什麼新聞嗎?「
」那裡的一切都是新聞。「黑人水手說,」統治局宣布217被永久精神流放,有人入侵了倫理會的高級冰牆,取走了某個政要的絕密記憶。還有,那個玩火的小少爺死了。「
斯派克輕輕搖晃著酒杯,白色的沉澱物在裡面旋轉,那是他新買的強效安非他命的粉末。
」真夠亂的,是吧。「他朝水手舉杯示意,喝完酒,飛快離開酒吧。
冷空氣撲面而來,他豎起衣領,感覺神經在安非他命的波長上拉扯。
大事不妙了。他想。多諾米骨牌已經在連鎖反應了。在人煙稀少的地方,風衣一揚,他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
倫理會亂成了一鍋粥。沒人知道冰牆是怎麼被入侵的。這個冰牆系統是世上最精良的保護牆之一,有數以億計的次級程序包裹,還有無數的潛意識放散巡遊。
奇怪的是冰牆裡最重要的東西全都完好無損,沒有被盜、被複制、被瀏覽的痕迹。入侵者的目的很明確,也讓他們很疑惑:被盜的只是一個官員的意識備份,那個官員在聽說這件事之後也很茫然。這些意識里只有一些瑣碎的工作備忘錄,每個官員都有這樣的備份。
雨魔先生一直沒有露面,倫理會的秘書長只好暫時派出兩個圖靈警察,一個6224,一個7232,暫且跟進最基礎的偵查追蹤工作。
至於217被精神流放的事,外界更是一片駭然。217級是一個什麼概念,處在整個金字塔的核心,要知道統治局的最高領導層也就是102~150的級數,誰敢流放這種地位的人?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統治局對流放217的事沒有作任何申明,反而在聽說倫理會冰牆被入侵以後緊急召見了雨魔先生。
召見他的並不是統治局的最高指揮,而是代理秘書長。
雨魔先生簡單彙報了失竊的情況,並且對2250事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個水管工,是個空殼。
行兇的人,要麼是意識入侵,要麼,就是雙身人。他更傾向後者,那個水管工的身份只是一個馬甲。意識到這一點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但這樣的真相讓人脊背發涼:有100級的上位者對統治局的官員出手了。
那個2250,確實是非常優秀的能力者,他的履歷和級別毫無水分,甚至被家裡刻意壓低了。
雨魔先生知道,統治局要變天了。
※
破舊的中央車站,遠看就像一個幽深的洞穴。
水管工一步一步踏入黑暗中,地面有積水,那些破敗的站台指示牌就像遠古的咒語一樣,鋼筋混凝土散發出一種極其腐朽的味道。
基礎邏輯在他的腳下遊盪。他知道,這個裡世界雖然簡陋,邏輯結構卻非常的嚴謹。這就像一位繪畫大師,只簡單勾勒出輪廓,粗糲卻渾然天成。
他有點後悔,這具軀殼是多年前留下的後路,但計劃有變,原本已經用不上了。老傢伙們又不是傻子。比如他現在要見的這位,其實已經算不上還活著了。
他走入中央車站的深處,一路暢通無阻。直到進入一個陳舊的控制室,這裡存放著這個車站曾經的中央處理系統。老傢伙就活在這裡面。
算起來,應該叫曾祖父吧。
他在指尖點起一點火星,照亮有限的一點範圍。他其實挺欣賞2250那個小夥子的,可惜了。
他找到灰塵下的控制開關,打開UBS備用電源系統。
一時間機器轟鳴,燈光閃亮起來。
空氣中似乎有種難以言傳的靜電,那老傢伙醒了。
」你好啊,小99。「電子合成的聲音無比的蒼老,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
※
某處,一個黑衣人用火把燒熱了凍土,開始向下挖掘。
地表以下,死一般的黑暗中,腐朽的棺材板動了動。
【待續】
很多細節沒有想好,感覺展開太大了。
喜歡的小夥伴也可以關注我的專欄,不定時更新喲~
2017.04.27更新
217坐在一片非歐幾里得體的廢墟之中,眼前是一座莫比烏斯的環形高塔,已經崩塌了一半。
「害怕神,卻又想將神竊為己有嗎?」
他喃喃自語,無人回答。邏輯的幼蟲在廢墟中遊盪。
※
掘墓人一身黑衣,溫熱的泥土帶著霧氣,荒地里只有鐵鍬將泥土翻起的沉悶聲響。他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很荒唐。一方面他非常不希望真的挖到點什麼,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把老傢伙找出來。
安非他命的藥效已過,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像凝固的糨糊一樣蜷縮在身體里。不能再嗑藥了,他想。不過要是沒有葯跟女人,他也早就不打算活著了。忽然間他想起大海那邊的全息玫瑰,那個可愛的婊子。她可沒有超能力,他無數次的檢驗過了。但他覺得,女人對這個世界的象徵性比什麼超能力有趣多了。
女人是魔法,安非他命是精神奇蹟,超能力是狗屎。
他一刻不停地向下挖掘,很快頭頂的天空變得狹窄,土壤因植物的過度腐爛充滿了有機硫化物,他不得不戴上防毒面具。
終於,鐵鍬碰到了堅硬的物體表面。他清理四周的泥塊,泥土中漸漸顯露出一個多邊形的混凝土平面。這種高牆混凝土的牢籠在過去常用於囚禁能力者的身體,如果仔細一點,會看到混凝土散布著密密麻麻的金屬線圈——這是那個時代最先進的冰牆。
但對斯派克來說,只是另一小片安非他命的周期罷了。
※
雨魔先生站在防波提上,看著巨浪沖刷著那些蒼白的六面體。
港口一直延伸到海灣中,一坐燈塔在黑色的風浪中搖搖欲墜。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來請示這位極度不負責任的倫理會主管了。因為突然患上自閉症害怕人類拒絕上班,這種理由簡直聞所未聞。要知道這位當年倫理會的老大可是連統治局也得夾著尾巴做人的101啊!
燈塔的主體結構已經廢棄,從1層走下水泵房,暗門裡有一個向下的電梯,電梯往下50米的位置有一條海底玻璃隧道,盡頭是一個懸空的平台。
這位借口隱退的前主管大人早已捨棄了人類的形體,住在玻璃平台底下的藍洞里。
上次來他是一隻章魚,上上次是一隻水熊。明明他說生平的願望是變成一隻巨大的座頭鯨在海中漫遊,結果一次也沒看見過。
一想到待會兒自己要努力跟一隻大西洋綠皮海龜或者一隻皮皮蝦解釋內政更替,雨魔先生不禁有點頭疼。
還有2250事件。倫理會才調查到2250的家族背景就被強壓了下來。很奇怪,這位養火人的家族似乎一點也不想弄清楚真相。這個可憐的年輕人似乎是某種政治妥協的犧牲品。
暗潮洶湧,一切的一切似乎很快就要浮出水面,卻又隔著薄薄的一層。
雨魔先生正兀自出神,一隻神仙魚浮出了水面,卻又隔著薄薄的一層。
玻璃。
※
人類是懸掛在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
水管工想。但他沒有說出口。
有的人在外面追逐名利,撥弄著權勢,有人的躺在腐朽的晶元里,等待著上億年的電子氧化。
他始終不明白,人類擁有了超能力,為什麼反而變得更不幸了。
曾祖父的意識在老式晶體管里飛速運轉,空氣中充滿一種詭異的氣氛。
「老祖宗,」他開口說道,「我打算直接干涉統治局了。」
「世界是你們的。」電腦說,「你不用問我的意見。」
99似乎有點不滿:「老祖宗啊,您真該看看現在的世道。階級固化的結果,就是一大群獨裁者盤剝壓榨我們的子民。統治局那些蠢貨快把整個金字塔蛀空了。一萬級以上的能力者從來沒有在普通民眾中誕生過,這可能嗎?那些天賦異稟的小孩到哪裡去了?能力者的排名到底有什麼根據?您的子民,我的子民,他們應該生來就平等!統治局的基因里刻著特權和自私,他們用黃金餵養自己的子嗣,卻把普通民眾當做牲口一樣驅使!」
「他們都是被你們寵壞的小孩嘛,你們自己去管教就好了。」
聽著電腦的幽默,99覺得渾身不自在。
「您是說,需要新一輪的革命嗎?」99問。
「不是革命,是清洗。」
「清洗?」99倒吸一口氣。
電腦沉默片刻,說道:「小99,你有沒有想過,放大了階級,加劇了社會不平等的,可能正是由於我們的超能力。初代們創造這樣一個社會,原本只是想讓人類得到更好的進化。你知道為什麼40以上的老傢伙都不再干涉社會進程,甚至不少人都選擇了自我封禁和消亡?」
99默不作聲。他知道,能力者的前60幾乎都踏上了永生的階梯。對於後面的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奢侈。
有人會情願放棄永生,99無法理解。
「因為我們一致認為:這是一條進化的歧路。能力的強弱原本只是人格的一個修正係數,既不應該被過分放大,也不應該被過分忽視。初代的本意是善良的,但他們低估了人類本性的惡。能力會造就先天的不平等,而階級分化會加重這種不平等。有位先哲曾經提出了精神上的超人哲學,而我們最終卻南轅北轍。」
身體上的超人,心智上的侏儒。
「我們曾經創造了人類的神話,這是個錯誤。現在,就讓那些偽神迴轉起來吧!」
【解釋一下,這篇文是隨手編的,也沒有講究很多。大家可以在裡面看到很多熟悉的影子,比如《神經漫遊者》,《黑暗塔》,《星際牛仔》,以及《吸血鬼》,評論中有讀者提到心理測量者,其實我沒怎麼看……這裡倫理值的概念出自我另外的一個長篇(真的不是裝逼),大概的意思是世界分為「有神世界」和「神不往世界」,也就是里世界和現實世界,那些神們之所以不會出現在現實世界,就是因為害怕倫理值溢出損害他們的神格。至於「偽神迴轉」,也是那篇小說的一個理論,怕有熟悉的讀者看到解釋一下,我就是那個死撲街……為了防止打廣告就不多說了,反正不影響理解就行。歡迎討論,歡迎吐槽,謝謝大家的支持。】
2017.04.28更新
什麼是超能力?
ESP?PK?他心通?隱身?念力?
倫理會給出的標準是:多數人不具備的、能夠明確作用於自身外部物理或心理的特殊因果律。
而關於特殊因果律的界定,倫理會用了整整一本《超能力法》來鑒定。
據說在舊社會,人人都渴望擁有超能力,渴望有一條屬於自己的人生捷徑。而當幾乎所有人都有這種捷徑的時候,超能力到底還能不能顯現出原本的價值?當一個人的心智遠遠無法去平衡他的力量,他究竟是一個畸形的神,還是一個原始的野獸?
斯派克很少認真想這些問題,至少現在很少去想了。而事實上是:那些年少時探尋無果最後被拋棄的問題,終有一天還是會回到你的身邊。
他始終覺得,擁有超能力的人,跟一個拿著槍的小孩沒什麼兩樣。
多邊形的混凝土柱被挖掘出來,斯派克在冰牆中注入了自己編寫的一個程序模塊,現在冰牆的邏輯正在消解,很快冰牆失去活性,斯派克拿出一個很小物體黏在混凝土柱上,用手輕輕一摁,那個小物體在混凝土表面飛快移動,停下之後,斯派克收起那東西,混凝土碎裂成無數的小方塊掉落在地面,露出一個古老的木質小盒子。
不用說,這就是她的棺材。
斯派克深吸一口氣。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棺材裡面,沉睡著人類歷史上退化得最厲害的傢伙——比某個退化成海洋生物的腦殘101還瘋狂。
他很輕鬆地打開了盒子,沒有任何機關,裡面沒有骸骨,只有一堆風乾的像抹布一樣髒兮兮的東西。
斯派克刺破指尖,極其慎重地往那堆東西上滴了一滴血。鮮血慢慢滲透乾燥的表面,直到完全吸收。
這個讓世上僅有的兩位上位者都避之不及的吸血愛好者慢慢從虛空中蘇醒過來。
※
腦殘的101隔著玻璃,跟雨魔先生大眼瞪小眼。
「別鬧了。」雨魔先生說。
101撅起嘴巴,吐出一串泡泡。當然了,他現在是一隻魚。
從出現開始,這傢伙一直拒絕用心靈傳輸交流,堅持使用魚類200Hz以下的聲波說話。
他大概已經完全放棄做人了。雨魔先生想,他很難將眼前這個滑稽的小丑魚跟當年驚才艷絕喜歡騷擾女下屬的101聯繫起來。
當年的101,是雨魔先生只能仰望的背影,從176一直碾壓到101,然後因為「不想跟那些老不死的同流合污」一直賴在101的排名。這傢伙把天上地下漫天神佛都得罪遍了,仍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最後被統治局聯合打壓,做了倫理會的第一把手。沒過多久這傢伙就擅自宣布倫理會將正式接管統治局,嚇得整個統治階層雞飛狗跳,最後由100以內的十幾位上位者出面調解,這傢伙立刻見風使舵,把所有的爛攤子扔給雨魔先生,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和斯派克成就了倫理會和統治局兩段最臭名昭著的黑歷史。
這麼多年雨魔先生一直空著倫理會第一把手的位置,倒不是期待他有一天能回來,只不過是震懾統治局的策略罷了。
「你不想幫我,我也不會強迫你。我來就是想告訴你,統治局的十二僭主已經開始內戰了,倫理會隨時可以宣布自治。你當年沒法打完的仗,我會替你贏到底。」
雨魔先生說完轉身離開,神仙魚在背後遊動著,一個聲音突然落入雨魔先生的腦海:
「去吧!統治局除了233、217和102,其他的全是飯桶。」
雨魔先生停下腳步,嘴角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別小看統治局。你在海里呆得太久,說不定連我手下的因果律警察都打不過了。不過……等我的好消息吧。」
雨魔先生走出燈塔,在防波堤上回頭看去,海面躍出一個巨大的身影,是一隻漂亮的座頭鯨。
※
7232趕到的時候,赤色僭主的要塞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當他眼前瞬間熄滅了好幾個統治階級的數字時他就覺得大事不妙了。
在他短暫的圖靈警察生涯里,從未看到過僭主級別的冰牆被摧毀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整片天空都在崩塌,雖然知道那只是模擬的遠景,里世界的崩壞仍然深深震撼了他。
他在宮殿的廢墟中發現了6224的遺體,身體已經破碎成一堆白色的數據,看來她在最後一刻試圖轉換成數字形態逃走,這是她的超能力,她曾是一個優秀的電子幽靈。
赤色僭主已經不見了蹤影,但他肯定還沒有死,因為他的數字還亮著。這是7232的能力——所有人的生死備忘錄。
當然100以內的很多數字他根本看不見。
到底發生了什麼?
竟然有人敢襲擊統治局的最高層,難道跟2250事件有關?
2250是赤色僭主的小兒子,這是他們最新的調查結果。
不管這麼樣,一定要讓老大知道,一定要告訴雨魔先生,不能讓6224白死!
7232越過坍塌殆盡的要塞,正要穿過破碎冰牆,一道白光閃過,那個平常遠比任何數字都耀眼的7232漸漸熄滅了。
「狩獵開始了。」一個女性的聲音說道。
「嗯。」一個男性的聲音冷漠地回答。
待續
【我就想知道還有人在追嗎_(:з」∠)_,寫這個簡直比寫正經小說還累得多啊啊啊啊啊,點贊和評論也在急劇變少,要不我在專欄開個連載慢慢划水好了(打死】
2017.04.29(偽更新)
倫理會突然宣布自治,統治局的兩位僭主不知所蹤。再蠢的人也能看出來,天下大亂了。
統治階級的冰牆將各自的領土封閉起來,街上到處都是倫理會的因果律警察。
有錢人紛紛逃離現實世界,把身體存放在人生銀行,思維上傳到加密的電子大陸,藉以躲避戰禍。年輕狂熱的能力者們追隨各自的僭主和上位的偶像,騷亂在逐漸蔓延。
※
這一幕斯派克有點始料未及。
就像轉換成隱生盞的水熊遇到水就會復活,棺材裡的古老原生質吸收了新鮮血液,接觸到血液的地方慢慢生出很多細小的軟體結構,就像水蛭一般細長,在空中顫動著,斯派克發現那些軟組織頂部都有白色的球狀物,那是它的眼球。
血液很快被吸幹了,吸血鬼四處張望,沒有等到新的血液,默默收回了軟組織。
斯派克有點猶豫,但他還是咬著牙,把刺破的手指送到它的面前。
那些警覺的軟組織接觸到斯派克的手指,瞬間膨脹起來。
只一轉眼,吸血鬼恢復了人形的輪廓。
斯派克怎麼也沒想到,傳說中的吸血鬼是個小蘿莉。
她板著一張小臉,像某種動物一樣嗅了嗅,然後一口咬住斯派克的手指。
貪婪地吸了幾口血,她伸出貓咪一樣的小舌頭在手指傷口上舔了舔,然後咂了咂嘴。
「好難喝的血。」她說。
因為我是個癮君子啊。斯派克慶幸地想。
「你是誰?」
「我是你的第七代玄孫,我叫斯派克。」
「胡扯,我的後裔應該都被我殺光了才對。」小蘿莉淡淡地說。
斯派克的臉色陰晴不定。
「哦,我記起來了,我好像還有個私生子。怎麼樣,他最後也變成吸血鬼了?」
「直到他的孫子那一代還是吸血鬼。」斯派克說。
小蘿莉用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這麼說你真是我的後代?你排名第幾,進前十了嗎?」
前十……斯派克暗自苦笑,您老人家可真會開玩笑。
「……102。」
「我的後代居然會跌出100,真丟人。」她鄙夷地說著,又問道:「那些老不死的還有多少活著?」
斯派克嘴角抽搐,「不知道。您那一輩的全是傳說,我們上哪考古去啊!」
小蘿莉點點頭:「我應該交代過,一千年以後讓統治局來叫醒我,現在過了多久了?」
「大概七百多年吧,」斯派克說,「統治局快沒了。」
小蘿莉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小孩過家家,能長久才怪了。」
這話從一個小丫頭嘴裡說出來,斯派克總覺得怪怪的。
「所以,你把我挖出來幹嘛?難不成現在的世道吸血不會被砍頭了?」她的語氣里多了一點期待。
斯派克一臉黑線。
可不止是您老人家,以前那些空有名諱的神話可能也在一個一個地蘇醒。
畢竟,哪一個僭主沒有一位神話一般的祖先呢。
待續
【放假了,陪爸媽,加上今天發了稿費,一高興結果就沒寫。快編不下去啦,我得好好想一想。沒有更新多少今天就不求大家點贊關注了,我很有節操的。祝大家節日快樂~】
2017.04.30更新
這是一張42萬生命線交織社會之網。
這些生命線大多混亂地交纏在一起,有的在高處形成規則的紡錘體,有的平順孤獨地在更遠的地方滑行著。
雨魔先生站在熒幕前,到處都是倫理值溢出,因果律警察幾乎已經全部出動了。
赤色僭主和長庚僭主的要塞已經變成廢墟,廢墟中只有幾個級別在5000以下的行政官,當然也包括兩名優秀的圖靈警察。
倫理會跟統治局的關係自古以來就很奇怪,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倫理會完全獨立於統治局之外,統治局是政治機器,倫理會則更像一種宗教的雛形。信仰無可避免地會與權力產生交集,最後融合成新的秩序,權力擁有顯而易見的強勢。
倫理會逐漸成為為統治局服務的行政機構,也成了統治階級跟平民之間的過渡機構。倫理會沒有血統原則,很多圖靈警察和因果律警察以及忌官都是平民出身。圖靈警察主要負責網路球的社會治安和秩序,因果律警察則是針對普通超能力者,至於忌官們,幾乎都服務統治局。
倫理會的突然自治,失去了九成忌官的支持,相當於也損掉了最精英的部分。
不過雨魔先生還有秘密武器。
統治局除了極力保持血統的純正和強大,也會秘密對平民中的超能力者進行篩選,一旦發現天賦或能力類型出眾的超能力小孩,通常會毫不猶豫地處理掉。這些年雨魔先生偷偷收留了很多這樣的小孩,他們是一支完全忠誠於雨魔先生個人的天才軍團。
不過雨魔先生並不樂觀,即便統治局的血統已經逐漸衰落,瘦死的駱駝也比比馬大得多了。
※
99很奇怪,到底是誰先對赤色僭主出手了。
大僭主的權力早就名存實亡,藍色僭主跟毗盧僭主是溫和派,狂想僭主基本上是廢人一個,保守派的白色僭主和東華僭主都是幾乎不問世事的保守派。
全形、鹿引、群青、席靈都有嫌疑。
權力割據。他最討厭這種東西。
要不是家族、血統、權力這些東西,憑哥哥的天賦,完全可以進入前70,甚至還能走得更遠。又怎麼會變成現在的傀儡大僭主。
遲早有一天,他會把這些骯髒臃腫令人作嘔的舊秩序全部摧毀。
於是他挑了席靈僭主作為第一個目標。
席靈僭主掌管統治局的礦產和運輸系統,勢力驚人,行事也相當的跋扈。在架空大僭主這方面從來也是不遺餘力。
至於那個虛與委蛇的秘書長,就讓他多活幾天吧。
統治局十二僭主及其麒麟官的能力大多都不為人知,現在不像過去,只要不進入前100,排名都可以用權勢買到。不過即便如此,這些人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但對於憑實力進入100聖堂的他來說,他們之間仍然隔著巨大的鴻溝。
※
斯派克覺得很不自在。
他很喜歡外面世界的女人,因為她們只會因為他是一個男人而愛上他。所以在十二僭主裡面,只有斯派克沒有麒麟官,沒有子嗣。
現在他牽著一個外表像他女兒其實是他的曾曾曾曾曾祖母的小蘿莉走過平民區。
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所有的僭主,包括那個有名無實的大僭主和娘娘腔的藍色僭主,甚至那個帶著一張假臉的秘書長都有自己的支持者,唯獨他堂堂一個狂想僭主,居然一個支持者也沒有!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當年的名聲的出走醜聞鋪天蓋地,要不是倫理會的那個蠢貨捅了更大的簍子,也許他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年糜爛頹廢但又悠閑自在的生活。
不過他看到那些騷亂的人群中,有一個人的支持者意外的多。
那個腦殘的101。
這傢伙都變成低等動物了還買水軍?只能說他的支持者也是腦殘吧。可悲的是所有的僭主都有自己的里世界,被世上最安全的冰牆保護著,而平民只能真真實實地活在現實里。
曾曾曾曾曾祖母對街上的騷亂很感興趣,準確地說,她看那些喧囂的人群,全是新鮮可口的血袋。
「老祖宗……」他還沒說完,被小蘿莉怒目而視。
「好好好……小祖宗,行了吧!」他說,「你們當年的排名怎麼來的?」
「抓鬮抓的。」小蘿莉被遠處地上的血跡吸引,頭也沒回。
「哦。」怪不得,吸血鬼竟然能排到第三名。那可是第三啊!
他不明白一隻吸血鬼有什麼厲害的,照這樣看來第一也並不可怕吧。
當然他並不知道他此刻牽著的這隻吸血鬼並不是傳說中那種吸血鬼,那些可憐的傢伙早在中世紀就被她殺得一隻不剩了。
他也不知道這隻吸血鬼當初為了某個老混蛋漫遊了整個月球的環形山,並在那裡丟掉了人類的靈魂。
「咱們這是要去哪?」斯派克問,他喚醒她之後,她說她要去赴一個千年之約。
儘管早了兩百多年。
待續。
我錯了我不該往大了寫的,設定一時爽,這一展開都夠我開個新長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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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01更新
倫理會要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內部的肅清,忌官系統幾乎已經名存實亡,其他兩個系統壓力倍增,也不是沒有質疑的聲音。此外還要組建專門應對各大僭主的應急小組,並且仍然肩負著最大可能維穩的工作,內憂外患,自不必說。
雨魔先生最大的顧慮在於全形僭主在網路球擁有非常大的操作許可權,而鹿引僭主掌握著絕大多數人倫理值的備案登記許可權。背後千絲萬縷,牽一髮而動全身。
就在剛才他收到了東華僭主的結盟邀請,結盟的目的尚且存疑。現在十二僭主開始內戰,毫無疑問他們之間仍然有暗處的聯盟和派系。誰是誰的朋友?誰跟誰是絕對的對立?保守派內部有沒有分歧?溫和派真的沒有牙齒嗎?大僭主真的已經式微了?秘書長是誰的狗?這些問題在他腦中盤旋,雨魔先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相對應的,他自己的情報團隊里也有別人的鬼牌。真真假假,一切都如同生命線一樣混亂地交纏。
赤色僭主的要塞被攻破,出手的是誰,他得到了三種情報:席靈、全形,以及赤色自己。
〇
狂想僭主跟著他的曾曾曾曾曾祖母穿過騷亂的街區,最後到了一個老舊衰敗的居民區。這裡已經是城市的邊緣,居住著那些徘徊在失格線的特障者。
斯派克看見一個目光獃滯的老大爺,對方的超能力倒是一目了然:他時不時會無意識地大吼一聲,然後他的頭髮會在他大吼的時候豎起來,周而復始,像某種故障的玩具。還有一個小孩,看到有陌生人接近,立刻炫耀般地把自己的上眼皮拉長,然後讓它軟綿綿地彈回去。試了幾次,失望地發現那個小姑娘連看都沒看一眼。
斯派克有點無所適從,普通人的貧民窟他倒是經常去,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背負了超能力的失格者看起來更加可憐。
吸血鬼的千年之約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難道在一千年以前這裡是某個上位者的巢穴?
吸血蘿莉輕車熟路,一路目不斜視,好像對這裡非常熟悉。越過那些斑駁密集掛滿廢棄廣告牌的大樓,老鼠在陽光下的街道上穿行。最後斯派克看到一個堆得老高的廢品堆,裡面有的老舊顯示屏還帶著電,一片雪花。
他們走過去,看到一個老大爺穿著破洞的背心和脫層的拖鞋坐在金屬物焊接在一起勉強能被稱為凳子的東西上,搖著一把破破爛爛的扇子趕著蒼蠅。
吸血蘿莉撇了撇嘴,說道:「老十,我來早了嗎?」
今天一直在外面,只能一邊跟朋友吃飯一邊在手機上勉強寫點。明天估計一天都會在外面,有空就會寫,抱歉。
2017.05.03更新
99關閉了視覺,因為在靠近冰牆的地方,眼睛已經無法區分真偽了。
所謂的冰牆,根據種類和用途的不同呈現出很多各不相同的特性。但是冰牆不一定是真正的「牆」,大多數的時候它是一種視覺障礙,你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廉價的冰牆其實就是很逼真的全息影像加熱感報警,而到了僭主級別的冰牆,通常是通過五感直接作用於潛意識。比如你看到一座荒蕪的沙漠,也有沙子真實的觸感,風吹過沙丘的聲音,但你面前可能是一扇門,一條小徑,甚至一座巨大的要塞。
99行走在漫無邊際的黑色水域中,悠長的水聲回蕩著。
這些水並不正常,它們會往高處流動。
99當然知道,這些所謂的「高處」也不一定是真的。
果然,黑色的水開始變換成階梯。從上往下飛快地流動。
他一步一步走上去,就像走在石階上一樣。
在水階的盡頭,一個黑色的影子站在那裡,宛如帶著兜帽的死神。
「來者何人!」電子合成的聲音極其空洞。
99睜開左眼。
眼中布滿金黃色的古老紋路。
黑色水域像塵埃一般急速褪去,那個黑色影子還沒來得及啟動入侵警報就被灼燒得露出銀白合金,然後瞬間被摧毀。
99開始往頭頂的方向急速下墜。
席靈的看家犬是最新一代的人工智慧,在被摧毀的一瞬間,信息已經傳到了他的手中。
不愧是前100的上位者,這種兇悍直接的入侵方式,冰牆就像小孩的玩具一樣。
席靈僭主摟著他的麒麟官坐在一隻黑色的小船上,那船兒在宮殿的玉石地面上無聲滑行。忌官們分成兩隊,黑白分明,恭敬地站在兩邊。
席靈一隻手在麒麟官那月光般冰冷細膩的俏臉上滑動,一直向下,沒入她華麗的衣衫中。他的手緊緊捏住她細膩高聳的玉脂,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隨即恢復妖艷冰冷的面貌。席靈僭主嘴角露出一個野獸般的笑容。
「來吧,就讓我來見識一下日月之眼的厲害吧!」
※
老十?
斯派克一頭霧水。眼前這個大爺百分之百貨真價實的特障人士啊!瞧這禿頂,瞧這老年痴呆一般的眼神。
聽到吸血蘿莉的話,老爺子連眼皮也沒抬,仍然在那裡驅趕著電子蒼蠅。
「別裝傻,我吸過你們所有人的血,我記得你的氣味。」吸血蘿莉說,「還是你想再玩玩?」
老大爺的手突然怔住,眼神瞬間清澈了很多。「喲,老三,這麼巧啊。最近很多人都醒了嘛,你們這是冬眠結束了?發情期?」
他哈哈哈地笑著,看吸血蘿莉的臉色不好,最後識趣地閉上嘴巴。
「都有誰醒了?」她問。
「都是些小兔崽子,跟你不是一個級別,不用那麼在意。」
「嗯?」
「老五。老五比你先醒。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吧,他不是挺喜歡你的……」
吸血蘿莉瞪了他一眼,「都給我說說吧,除了那兩位我隱退得最早。其他人是什麼情況?」
老大爺猶豫了一下。
「老五現在住在一個封閉的網路球里,老六在那次大戰之後不久就自願變成凡人,現在已經快變成化石啦!他那一脈現在全部都是失格者。老七躲在在時間迷宮裡不肯出來,老八乾脆把自己給摺疊了,老九嘛……你知道的,他是薛定諤的老九,就現在這個世界來說,他好像並不存在。」
斯派克數來數去,總覺少了點什麼,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
吸血蘿莉點點頭:「你就一直假裝自己是倒數第十,看著老六一天一天變成化石?」
老頭一臉無所謂地笑笑,「沒辦法,我是這個世界的觀測者嘛。其實最開始我給自己降維的,不過做一個三角形真的是太無聊了,任何人都沒辦法跟那些愚蠢的四邊形相處……」
他看了一眼斯派克,繼續說道:「我們這幾個老骨頭就只有你和老五的後代還在統治局,我勸你不要介入他們的紛爭,這個世界有它自己的進化方式。」
吸血蘿莉面無表情。
「別讓我們的倫理值污染他們。」恍然間他已不再是那個一臉殘念的老大爺,而是一個眉頭深鎖,不辨年齡的孤獨觀測者。
吸血蘿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我跟統治局有一個千年之約,你告訴我,這一代全形僭主的要塞在哪。」
待續。
2017.05.04。
【這其實不是更新】
忙不完了,就寫個結局吧。
(裝傻)
題主的問題是超能力第一會是什麼能力,我的想法很簡單:能達到第一,肯定不是雜技一樣的能力,而是能包容一切的、絕對的能力。
所以我的設定大概是這樣的:
第一是存在
第二是無常
第三是純粹的邪惡(吸血蘿莉)
第五是邏輯永生(中央車站數據幽靈)
第六是物哀
第七是光陰
第八是狹間
第九是神不往
第十是維度的觀測者(大爺)
如果覺得不好理解那就是:
老大是世界。
老二是命運。
吸血蘿莉本來是第十,因為老十喜歡她,就跟她交換了。
老五是邏輯運算。
老六變成凡人死了,還特意把自己埋起來最後變成了化石。
老七躲在時間迷宮裡。
老八把自己給摺疊了。
老九是薛定諤的老九,對於有的人存在對於有的人不存在,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不存在的。
老十假裝自己是倒數第十位,有空會去給老六獻花。
……
什麼,你說老四?有這個人嗎?
他把自己的存在給完全抹去了。
前十都可以選擇永生,但永生並不是人人都想要的東西。老大老二老六都選擇了永生的更高級——「永死」,所以他們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已經不是一個層面的事物了。死亡不是一切的結束,而是另一種奇妙的邏輯體驗。後面50位已經登上永生的階梯,奇妙的是前60位選擇作為「永生的人類」而存在的少之又少,他們的思維方式大多數已經超出了人類的觀念,是一種更高位的宇宙觀。而前100位大多數已經不具有人性了,更多的是一種超然於人世的神性。
101到200位,是真正意義上具有超能力的人類,他們大多數都具有人性,就是所謂的「偽神」或者「陸地神仙」,這些人的超能力經常服務於自身的慾望和天性,必然的結果就是這些人擁有特權,特權階級進一步固化,成為人類社會的金字塔尖。
這裡折射出一個現象:大多數超出常理的所謂「超能力」在人類社會其實是會水土不服的,超能力不能挽救天性,如果肉身的強度不足以補足心智,那麼越強大的人,他的人生會越畸形。所以這個階段的很多人都選擇了弱化超能力的作用來平衡人性,比如狂想僭主斯派克,倫理會的101也是這一類的一種。當然也有意志超凡比如雨魔先生,性格扭曲惡劣例如席靈僭主和全形僭主的麒麟官。
順便一提,麒麟官指的是僭主的靈魂伴侶,毗盧僭主、白色僭主以及鹿引僭主【外表】都是女性。
不過既然是靈魂伴侶,性別其實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另外還有一點:只要是在人類社會,有人性的干擾,就不會存在絕對的超能力排行。這個道理其實很容易理解,超能力是一種便利的工具,說到底跟黑科技沒有區別。所以還是要看人有沒有腦子,或者權力是不是足夠大。
※
接著來說說故事梗概。養火的2250被殺,兇手是一個水管工。倫理會的某個官員的備忘錄被竊取,217被精神流放,接著赤色僭主的要塞被攻破,統治局十二僭主開始內戰,倫理會宣布自治。這些事情怎麼能聯繫到一起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就來現場編一下吧。
比如:其實2250的真正實力能進入1000,他跟99是忘年交。他自願為理想獻身,於是99殺了他。而2250是白色僭主的留給赤色僭主的質子,當質子被殺,赤色僭主就再也沒有棋子壓制白色僭主,白色僭主表面上是保守派,其實一直有兼并其他僭主的實力。於是在白色僭主出手前,赤色僭主放棄了自己的要塞,投奔了他的盟友群青僭主。
99喚醒了他的祖先,也就是5,5建議99對統治局進行清洗,於是99挑了當年迫害大僭主的席靈僭主,因為大僭主是99的哥哥。當下大僭主名存實亡,赤色僭主、鹿引僭主和全形僭主的麒零官(沒錯,全形僭主是個妻管嚴)勢力最為強大。99的強勢入局打破了長久以來的勢力平衡,席靈勢力瓦解,全形和鹿引開始抱團,同時群青和赤色趁機吞併了長庚。與此同時東華僭主假意與倫理會結盟,雨魔先生動用了天才團體,消滅掉了東華勢力,然後他發現東華僭主只是某個僭主的一條狗,背後藏著更大的秘密。
在僭主一片混戰的時候,吸血蘿莉蘇醒,她跟統治局有約定:一千年以後去找全形僭主,因為全形僭主家族囚禁著世上唯二的吸血鬼,一千年以後已經馴化成普通人類。
這裡要提一下,吸血蘿莉不是傳說中的那種吸血鬼,而是一種幾乎永生的軟體動物,她從人變成魔鬼再變成這種低等生物,中間也經歷了很多的故事。她極大地削減了自己的人格,所以她身上有非常純粹的野性。她的後代並不是胎生,而是一種後天的靈魂感染。
吸血蘿莉找到全形僭主,發現本來可以變成人類的吸血鬼被全形僭主的老婆改造成了戰爭機器,於是全形勢力卒。
這期間鹿引僭主看到倫理會勢力壯大,於是吞併了毗盧僭主,本來再打算一鼓作氣繼續吞併白色僭主,結果被白色恐怖反殺,鹿引和毗盧卒,但白色僭主也付出了巨大代價。
群青和赤色坐收漁利,被白色僭主重傷了赤色僭主,白色卒,群青趁機殺掉了赤色。
嗯,現在還剩下群青,狂想,大僭主和藍色僭主,以及倫理會。
倫理會發現群青僭主忠誠於秘書長,而秘書長是斯派克的朋友。於是倫理會囚禁了斯派克,斯派克也被精神流放。
斯派克的精神體在邏輯廢墟中遇到了217的精神體,原來217是被大僭主流放的,因為217知道大僭主竊取了某官員的記憶備忘錄,那段記憶里有一個奇怪的少年,他既沒有生命線,也沒有倫理值。大僭主知道這是2,2的能力是無常,如果能殺掉2,他就能掌控所有人的命運。
斯派克的精神體入侵到邏輯廢墟以下,陰差陽錯融入了集體潛意識,他將他知道的真相放散出去,最終傳到了吸血蘿莉腦海里,但吸血蘿莉這時候已經帶著另一隻吸血鬼回到了月山中。
大僭主已經露出了真面目,開始收割平民超能力者,並且殺掉了雨魔先生。99很矛盾,但這時候的他也無法戰勝大僭主了。
倫理會的101召喚出他的祖先,也就是8,8隻動了動手指頭,把大僭主無限摺疊起來。
全書完。
補充一下其他人物的超能力:
藍色僭主:虛擬僭主,其實不存在這麼一個僭主,是白色僭主的政治外殼。
赤色僭主:潛意識之王
白色僭主:虛無連接者
群青僭主:三維凍結
狂想僭主:空間躍遷+精神駭客
鹿引僭主:分子化+隱身
全形僭主:無能力 掌握核心科技
毗盧僭主:鏡像(反彈)
東華僭主:冰牆之王
席靈僭主:引力控制
長庚僭主:無能力 哲學家
大僭主:萬物收割
99:雙身+日月之眼
101:無限退化
雨魔:潮汐鎖定(戰五渣)
寫到這裡恍然發現居然有這麼多人物!借用了自己小說里的很多基礎設定,我覺得這樣太可恥了。寫這種類型真的有點費力不討好,更多是要考慮格局的問題,一不小心裝逼裝大了自己都圓不回來。嗯,要是喜歡的人多我再考慮正經寫個長篇,當然,我會脫離題主的設定來寫。就這樣,有緣再更。
給自己打個小廣告:我的妄想戰爭
非常用心寫的一本,這篇超能力者的很多設定都來自這一本的基礎設定,只不過好像簽約的網站大家都比較喜歡性轉百合大雕萌妹?於是光榮撲街了。
專欄也會不定期更短篇中篇和段子哦,如果對胃口就點一波關注吧~
再見啦
很簡單啊,第一名的超能力當然是不管用什麼方法殺他,他都毫髮無損死不了,這樣對方擊殺不了第一名,獲得不了對方的排名,而且第一名在不是第一名的時候,他獲取對方排名時,在與對方廝殺過程中,他不管對方是什麼能力也殺死不了他,而他卻可以殺死對方獲取對方排名,從而逐步獲取第一名的位置。
所以怎麼殺都殺不死簡直就是個bug啊,好幾把炫酷!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控制特定物質,或是某種基本作用力,依舊顯得形而下了一點。
如果是我,我會優先選更為形而上的「定義的能力」。
因為世上大多數問題都是爭論各方對定義的理解不精準引起的,也就是咱這嘎達人人掛嘴邊的一句話「先問是不是」。
只要擁有了「定義」的能力,哪怕再荒誕不經的說法,也會在這個世界成為稀鬆平常的客觀規律、不證自明的公理、恆定不變的自然常數而被奉為圭臬,隨著科技水平的提高,它還會越來越精確。萬一出現了意外,花敲一下鍵盤的功夫重新定義就好了。
於是在我的能力作用下,「某某是昔在、今在、永在的第一名」這件事,就成了π≈3.14159 26535 89793 23846 26433 、e≈2.71828 18284 59045 23536 、 c≈2.99792458×10^8 m/s 、h≈6.62606957×10^-34 J·s 的同級別概念,大家都將秉持著這一真理繼續活著,去拚命地爭奪銀牌。(牆裂建議知乎增添支持上下標功能)
至於我死了怎麼辦?別忘了擁有「定義」能力的我是有法子成為規則篡改者的。
題主的規則:殺死了我的就變成第一名;
而我的能力添加了另一條規則:我是永恆的第一名。
根據題主和我的共同宣告,我活著已經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了啊!
讓我死掉這件事,就跟向全世界宣布 π = 4 或「正方形是圓的」一樣荒誕。
一切就是大劉這段話的翻版:
「你很聰明,正是宇宙規律。宇宙規律是最可怕的武器,當然也是最有效的防禦手段。無論在銀河系還是仙女座星雲,無論在本星系群還超星系群,在真正的星際戰爭中,那些擁有神一般技術力址的參戰文明,都毫不猶豫地把宇宙規律作為戰爭武器。能夠作為武器的規律有很多,最常用的是空間維度和光速,一般是把降低維度用來攻擊,降低光速用於防禦。所以,太陽系受到的維度打擊是頂級攻擊方式。怎麼說呢,這也算地球文明的榮譽吧,動用維度攻擊是看得起你們。在這個宇宙中,讓人看得起已經很不容易了。」
話說回來題主是怎麼放這樣開掛的能力者進城的呢。。。。。。
理性思考的能力。
第一:「你為什麼要殺我?」
第二:「為了當第一!」
第一問:「第一有錢拿嗎?」
第二回答:「沒有。」
第一又問:「第一能幫你找對象嗎?」
第二想了一會兒:「……不行……」
第一攤手:「那你說第一有什麼好處?」
第二想了想:「……第一能讓我聲名遠揚!」
第一登上了知乎,找到題設,把手機拿給第二看,說道:
「你看這個……『神秘的第一名一直沒人能撼動,更沒人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第一鬱悶的一拍雙手,「認都沒人認識我,我聲名遠揚個屌啊!」
第二迷茫了,突然覺得這個城市裡的人都是傻x。
「那……那我怎麼辦呢?」第二問。
第一誠懇的說:「回家吧,再不走我報警了。」
「哦,那我回家了。」
第二走出屋去,並禮貌的為第一帶上了門。
…………………………
第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當上第一的,只記得有一天鄰居說全城都在約架,要爭奪第一的寶座,說完鄰居就拿上隨緣箭提起武士刀衝出了樓道。
第一懶得動,於是在家上了兩小時網,午覺醒來他就成第一了。
黃旭東:我一定不是第一名,被人按在地上爆錘,永世不得翻身。
黃旭東:maru打的好,life全場最佳,inovation絕逼第一。
他擁有的能力就是:沒有存在感。
不明白的話可以提出疑問我來解釋。
————————————————————————
更新一下。
本來,是沒有人有異能的,不知從哪天起,突然有一個人發現自己有了超能力,他的排名是「一」。
後來,出現了「二」、「三」……以及更多。
這天,「九十二」殺掉了一直和他有仇的「八十三」,並用自己的能力將他的屍體蒸發了,然後「九十二」發現自己的排名變成了「八十三」。
越來越多的人獲得了超能力,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殺戮,越來越多的人被誤殺(這裡挖個坑,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被誤殺的快來問我啊!嘻~)。
終於有一天,一群志向相同的人站了出來,成立了「異能者監督管理委員會」,簡稱「異管會」,他們中有一個人的能力是知道其他所有異能者的能力和位置(需要主動使用才能知道並不是被動技能……),他們平息了大部分異能者之間的戰鬥,並用自己的威懾力使異能者們不再大規模相互屠殺,同時保護著普通人的生活的平靜。
這時他們發現有一個排名一直空著,就像榜單中有一個空白一樣,他們感到疑惑,隨後發現那個空白的排名像是坐火箭一樣在上升,通過和陸續消失的排名的聯繫他們才明白那是一個神秘的異能者,消失的排名都聯繫不上明顯是死掉了,他們開始感到恐懼。
終於到了這一天,那個空白停留在「十一」,前十名都是這個組織的元老,「一」是首席議員,其他九人平起平坐組成「異管會頂級議會」。
「議會」天天開會議論如何控制這個神秘的「十一」,卻毫無辦法,因為能「看到」所有異能者的「二」都無法看到「十一」的位置、容貌、能力(其實能看到,看了評論的估計明白)。
他們最終決定,十個人一直在一起行動,幹什麼都盡量不離開其他九個人的視線,「二」不定期發動一次技能觀測,「三」(強力場,可以使力場外的東西無法入內,可以撐大把一些人括進去也可以只包裹自身)也不定時開啟一段時間自己的技能。
時間一年一年過去了,那個神秘人依舊在「十一」,他們漸漸放鬆了警惕。
一天,「一」在他們眾目睽睽之下,腦袋掉了……很明顯啊,排名第一不管是什麼能力,只要死了就會被取代。
然而不管是什麼能力總會有克制這個能力的能力出現
同等能力級別下
水系會克制火系
冰系克制水系
土系克制以上
金屬系克制以上
雷電系克制金屬系以及水系
操作控制類能力剋制比較明顯
接下來是意念類能力
心靈控制
改變意志
意念奪取等
意念系在其控制範圍內沒人能殺的了他。
但對於其未知的暗殺無可奈何
控制系可以輕鬆暗殺意念系
空間操控系
瞬間移動
瞬間移物
空間裂縫
空間延伸(壓縮、扭曲、摺疊……)
這類一切物理化學攻擊對其無效
但對於意念系,意念不是作用於物理意義上的對手,而是精神上的對手。所以意念系可以殺死空間操控系類超能力者
說到空間一定離不開時間
時間操控這個不做解釋。
如果時間停止誰也殺不了誰
如果是製造子彈時間來造成速度差,那也逃不過意念控制系的意念控制
接下來是一些其他分類超能力
遊戲類
在其控制範圍內受其制定規則所約束,遊戲肯定有輸贏,而遊戲規則不可能會偏向任何一方。
這類能力的優勢僅僅在於他能更孰知規則
傀儡類
將對手變成傀儡或者自行召喚傀儡等,暗殺或意念系可以解決
變化類
分身,化身,變形等
這類能力適合逃脫,殺死雖然比較困難但也並不難做到。
比如管你幾個分身變身什麼樣直接先凍起來然後瞬間解凍一把火給燒死
超能類
免疫一切超能力,清除對方超能力,奪取對方超能力,複製對方超能力等……
免疫超能力是被動技能 ,可以直接打死
後面幾種是主動技能,暗殺或兩人配合即可殺死
那我們來分析一下,佔據第一滿足哪些條件?
1.有超能力
2.不被擊殺
夠了啊。就這兩點就夠了啊
那麼類似於,
超速再生(金剛狼,但此超能力應該是天生而不是類似金剛狼這樣的人體改造所以無法因為病毒而失效)
傷害免疫( TRICKSTER 主角的被動技)
全知全能(死神—友哈巴赫,對友哈巴赫的死法很不滿意)
當然。如果上述的清除對方超能力的人和任何一位其他超能力者配合。大概永遠都不會有人一直站在第一的位置吧……
慢著……我好像想到了一個……
算了不說了說了要進小黑屋
我還是說吧免得被舉報真的進了小黑屋,那就是黑子存在感消除的升級版存在抹去啊!!
你們以為我要說誰??
我才不會說那個誰呢!!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存在抹去本身就是個超能力,條件一符合
存在抹去在所有人的映像里就不會存在這個人。那麼找不到這個人自然也就無法將其殺死。
所以排名第一的就是(拖長音………………)
(擊鼓聲……)
屏幕分隔切換各個超能者當前期待的表情
(擊鼓聲……)
存在抹去!!
我們掌聲歡迎!!
(掌聲雷動)
攝像機拍攝空無一人的領獎台
一片安靜
主持人看著領獎台的地方,其他人也看著那
一片安靜
主持人站了一會
「內個……您能先暫時解除一下您的能力嗎?」
一片安靜
「喂,導演……這可怎麼辦啊?」
耳麥中聲音:「宣布第一名沒有到場,名次後延」
「好」
轉身面向觀眾
「啊,那個,第一名看來不是使用了超能力,而是缺席了本次頒獎典禮,那麼根據主辦方的規定,名次將會後延。原本第二名的超能力者現……」
「誰特么說我沒來?」
「biu!!」
「好,現在排名發生大變!!!第一名被殺死,由排名3527名的激光控制系能力者比由佔據!現在第一名是比由!!!,不對不對!!排名再次發生變動!!比由被身邊的排名2560的空間控制系擊殺!現在第一名是,不對,第一名剛佔據不到一秒又被身後的排名2360的冰凍系能力者擊殺,慢著!不知道在哪的意念系控制了第一名!!第一名開始肆意使用超能力被排名258的火系超能者殺死!排名352的水系用水球包裹殺死了火系超能者!!現場一片大亂!!!!!!!!啊!」
我不喜歡殺人,但我又常常覺得殺人是一種處理問題的好方法。
網上說這個叫思維定式,是病,白度搜一下就能治。
但我沒時間,我是個殺手嘛。
不用殺人的時候,我會想想早餐吃什麼。
吃早餐真的是一件麻煩事,如果不小心醒太早,又不想出門,那就只能點麥歡送了。麥歡送有個外賣專享的雙層豬肉堡,配上大杯可樂,真是爽到升天,最好再點一份我最愛的雙層雞腿堡,罪惡感爆炸。
我經常會幻想把它們組合成一個四層肉堡,一口迷失在肉的海洋里。
遺憾的是雙層雞腿堡不支持外送單,雙層豬肉堡不支持非外送單。杜甫有詩云: 二堡不相見,動如參與商。寫的就是這種痛苦,沒辦法,殺手也有做不到的事。
如果願意出門的話,樓下左走257步就是一個包子鋪,他家的包子說實話真心一般,在我吃過的包子里連前50名都排不上。
但作為一個外地殺手,在魔都最難的事情不是積分落戶,而是吃一口純正的辣。
魔都的吃食,往往帶一點詭異的甜,這甜外地人一嘗就知,但本地人打死也吃不出來,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是個殺手嘛。
魔都的包子是甜的,炒菜是甜的,連牛肉麵都是甜的。這甜味初嘗尚覺得新奇,但吃的久了,嘴裡簡直淡出個鳥來,魔都號稱十里洋場天地廣闊,卻偏偏尋一口辣而不可得!
樓下這家包子鋪卻有一味辣肉包,雖然皮厚餡薄,吃到第七個就會覺得有些油膩,但卻辣得粗爽豪邁,權且先止止癢。
我最中意的還是街對面的那家湖南人做的山東煎餅攤。
他家的餅有淡淡的麥香,聞起來像小時候在田裡偷了麥穗在火里烤,又有一層薄薄的焦糊味。
除了自帶的薄脆,還能加培根肉絲火腿腸,豐儉由人,最銷魂的是臨出爐時那一抹辣醬,透著硬碟里小姐姐長腿的黑絲光澤,看得心裡發癢;煎餅脆脆的,咬下去會發出「咔噠」的一聲,聽起來就像xxHUB里單手解開BRA那麼暢快。
餅皮,薄脆,培根,火腿腸,管它誰是誰,這一刻在嘴裡千迴百轉三英戰呂布,每嚼一下都是不同的排列組合:
有時候是劉備關羽張飛大戰呂布;
有時候是劉備張飛關羽大戰呂布;
還有時候是呂布大戰關羽劉備張飛;
宇宙在我面前也已經沒有秘密!!
不過這家煎餅過完年就一直在裝修,昨天下午才剛剛裝修完。
今!天!終!於!開!業!了!
煎餅攤的老闆我見過很多次,也在心裡殺過很多次。每次買個煎餅他都非要問我知乎上的問題,真的神煩。
比如這次:如果一個城市遍布超能力者,每個人都有排名,請問排名第一的人是什麼能力?
我聽到真的好想一槍崩了他。
有沒有搞錯?一個賣煎餅的關心這種問題幹嘛?在魔都能買房嗎?
但我是個殺手,英文名HITMAN,A.K.A KILLER,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所以我告訴他,第一名的能力,當然是不讓別人覺得他是第一。換句話說,悶聲才能發大財。
草原上的獅子,一擊就能拍碎猛獸的頭骨,但更致命的是它會隱藏自己的殺氣。技臻化境的劍客,飛花折葉就能傷人,反而不再需要用劍。世界上最貴的酒好買,但真正的好酒根本就不會在市場上出售。子曾經曰過: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第一之第一,而不知非第一之第一也~
就好像我,誰能想到其實本答案在這個問題500+的回答里排名第一呢?
高處不勝寒,這種寂寞的感覺,真是難以描述。好想交個女朋友告訴她呀~
不過這種事情心裡想想就好,畢竟我是個殺手嘛~
控制因果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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