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的價值和魅力在哪?

最近看了關於他的兩本書<杜尚訪談錄>和<杜尚傳>。覺得他是一個心計特別深的人。


儘管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在利用自己,可我還是總想著怎麼才能擺脫我自己。我把這個叫做『我』和『自己』的遊戲。」 ——杜尚

杜尚

杜尚(Marcel Duchamp 1887-1968), 出身在法國諾曼底小鎮薄蘭維勒,父親為公證人。少年習畫,外祖父、兩個哥哥,一個妹妹都是畫家。二十來歲已成為巴黎繪畫界的先鋒派畫家之一,名列1912年第一本介紹立體主義的書中。他是二十世紀實驗藝術的先鋒,是達達主義及超現實主義的代表人物和創始人之一,被譽為現代藝術的守護神。但其實杜尚不屬於任何幫派,因為他一生都在追求自由,真正心靈的自由。


1946年夏天,杜尚被一個攝影家朋友邀請到他的別墅里去消夏,在閑談中,他們說到美國庸眾的急功近利,物質至上。杜尚認為,對於這個現狀,用教育來改變是不可能的,他認為可以給予抵制的方式是:沉默,緩慢,獨處。這是非常典型的杜尚的方式。他天生是個從不作任何推動、爭取、或者為什麼目的奮鬥的人,他的這個狀態被特別有拯救人類責任心的德國行為藝術家博伊斯(Joseph Beuys)指責為消極。

那麼,杜尚這個個體「深深的內部」有什麼?杜尚自己也沒有給我們明確答覆,如果我們尋找,我們只是徒勞,因為不止一個人發現並指出,杜尚這個人是「無我」的。

無我:擺脫我自己

杜尚這是消極嗎?為什麼「消極」的杜尚用他那樣不抗爭,不爭取,不宣揚,不為任何風頭或名利所動的方式,打動了那麼多人?為何他那些作品的不美,贏得了大美?他的少,遠勝過多?他的無言,弄得舉世皆知?為什麼大音卻是希聲,大相總是無形,我們置身的這個宇宙究竟包藏著一個怎樣的大秘密啊?!這些問題讓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究竟什麼是積極,什麼是消極?什麼是「我」,什麼是「無我」……我們通常所持有的是非標準中,究竟有什麼樣的局限性?存在著什麼樣可怕的誤導?

標準是什麼?

藝術可以是非藝術

正值名勝之時,他卻放棄了繪畫,因為他從流派及門戶之爭中見出:無論是傳統藝術還是現代藝術,最後都會做成統治和奴役人的權威,剝奪人的心靈自由。從此他不再作畫,只是獨自探索用其他手段表達自己對藝術的看法:藝術可以是非藝術;人應該對「藝術」具備平常心,把藝術和人類的其他活動等同看待。唯有如此,人才能在精神上真正獲得自由。


杜尚對藝術權威的否定和不恭敬,最典型地體現在兩件作品中:一是給達芬奇的傳世名作《蒙娜麗莎》畫鬍鬚(又名《L.H.O.O.Q》);二是在小便池簽上名作為他的作品《泉》。這兩件作品都出現在1920年前,那時,變藝術為非藝術的思想並不能為人理解和接受,因此,杜尚在近40年的時間裡默默無聞,很少露面,也很少做作品,只以下棋自娛。直到1958年後,隨著波普藝術(一種拿日常俗物當藝術品的流派)出現,杜尚才重新被「發現」,他的反藝術思想迅速成為西方當代藝術的主流,造就了無權威無領導風格的後現代藝術的開放局面。

《泉》

至今,杜尚依然是西方藝術的精神領袖,無人超越。杜尚大概可以算是美術史研究中的「斯芬克斯之迷」。首先,這個人作品奇少,從他15歲開始留下的作品算起,到他27歲(1913年)時打算不再作畫止,他的作品連習作都算上一共是101張。從1913年到1925年的12年間,他只創作了60件作品,其中有不少是「現成品」,即在現成的東西上簽名,作為他的作品。

其次,這個人拒絕做藝術家,安靜隱退,不加入任何流派,不發表任何意見,藝術界越是轟轟烈烈的事情,他越是躲避。 更少見的是,這個人完全不把藝術放在眼裡!就是他,公然輕蔑大師傑作,在達芬奇的傳世肖像《蒙娜麗莎》上畫了鬍子,還把小便池當成作品拿到藝術展覽會上去。


可是奇怪,正是這個不拿藝術當一回事的人,藝術卻特別願意拿他當個事,在1950年代後西方藝術出現的許多新流派,個個都爭著要跟他攀親結緣,認「賊」作父。他放棄做藝術家,從根基上顛覆藝術的地位,可是,藝術竟被他獨自一人帶入了一個全新的方向,開創了西方藝術近半個世紀的繁榮(同時也包括混亂)。

杜尚還在世時,關於他的研究已開始,1960年代時已經出現了三到四本對杜尚的研究專著。到1980年代,關於杜尚的研究專著已經佔據了參考書目的四頁,如今,在近年出版的杜尚專論中,關於杜尚研究的書目已長達十七頁之多。也就是說,杜尚研究每二十年以幾何級數增長。毫無疑問,這個書單還會繼續無限制延長。在這樣浩繁的研究書籍里,杜尚的方方面面都應該被研究到了。執著的學者會上下求索,引經據典,費心搜求他在西方文化中可能的淵源,寫成洋洋萬言的宏論巨冊。


誠實的學者只能搖頭嘆息:杜尚的無形無相早已逃開了西方那張實證主義的密網。對於這個藝術家,人們越是研究,越是不能自拔,越是難以究竟:是什麼導致了杜尚這個人如此特殊?如此影響深遠?


杜尚的「肖像」

杜尚的藝術,正像一位杜尚傳記作者馬奎斯((AliceGoldfarb Marquis)指出的:「杜尚的藝術最叫人迷惑的吸引力是:他作品的重要性不是來自它們的美,卻來自否定美;不是來自意義清晰,卻來自模陵兩可;不是來自豐饒多產,卻來自吝嗇少量;不是來自它所充份表達的,而是來自它所不可表達的;不是來自它的明白呈現,而是來自它的費解難測。」

杜尚的為人,則像一位美國畫家說的那樣,「杜尚非常吸引人,你卻不知道是什麼使得他如此吸引人。」 如果給杜尚畫像,他的相貌是:橢圓的臉形,淡淡的眉毛,灰色的眼珠,挺拔的鼻子,象牙般光滑的皮膚。他的個頭是1?68米。 他的臉上常帶笑容。

伏爾泰,Voltaire)

18世紀法國著名的啟蒙運動思想家伏爾泰臉上也常帶笑容,可那種笑容是進攻性的,尖酸辛辣的雋詞名句任何時候都會脫口而出,去無情地嘲諷他的敵人。可是杜尚的笑容輕淡溫和,不具任何進攻性,那是一種隱而不顯的笑,不僅不露齒,甚至可以連嘴唇都沒有動,卻在他的眼角眉梢,乃至體態上流露出來,那是一種洞悉了世態真相的笑,是對於一切顛倒迷惑,痴心妄想的輕嘲。可是他從不出口傷人,從不跟人起爭執,這個反對一切社會流行價值的最徹底的叛逆者,終身沒有一個敵人。

杜尚的生活

他的基本情形是:學歷,高中畢業。一生沒有職業。長期未婚(67歲才結婚)。沒有任何財產--不光沒有房子、汽車,家中甚至連書都沒有一本。他的住處簡單得像一個船艙。他旅行時常常不帶任何行李,他把洗換的兩件襯衣都穿在身上,牙刷放在口袋裡。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喜歡他(無論男女),所有的藝術團體都想拉攏他,可是他從不屬於任何女人,也不屬於任何團體。 他說話準確有效,絕無廢話。

他的生活也都是精確的:他量出為入,不花力氣多掙一分錢,不積蓄任何多餘的身外之財。 他從不失態,一向從容鎮靜,他的鎮靜來自他的不在意。他的朋友說,「你不得不認為,這樣的不在意是一種大智慧的表現。他說的每一件事都非常簡單,完全不帶傾向,這樣極度的單純反而極度迷人,你會注意到,他終其一生都在這個方式里生活著。」


杜尚的態度

美國畫家兼收藏家考普雷(Willam Copley)說:「請原諒我談到杜尚時要把他當成聖人,他對我而言就是這麼回事。聖人就是具有智慧之人,杜尚就是能夠意識到在我們每個人鼻子底下的簡單真理。」這就讓我們好奇了,那麼多卷帙浩繁的研究尚無法說透的杜尚,他的所有好處竟只是來自「鼻子底下的簡單真理」?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簡單真理? 我們不妨試著從杜尚自身的言論中來了解他的簡單。


1、杜尚對人生所取的簡單態度是:

「我從某個時候起認識到,一個人的生活不必負擔太重,做太多的事,不必非要有妻子、孩子、房子、汽車。幸運的是我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相當早,這使得我得以長時間地過著單身生活。這樣一來,我的生活比之娶妻生子的通常人的生活輕鬆多了。從根本上說,這是我生活的主要原則。所以我可以說,我過得很幸福……還有,我沒有感到非要做出什麼來不可的壓力,繪畫對於我不是要拿出產品,或者要表現自己的壓力。我從來沒有感到過類似這樣的要求:早上畫素描,中午或是晚上畫草圖等等。」

「我不是那種渴求什麼的所謂有野心的人,我不喜歡渴求。首先這很累,其次,這並不會把事情做好。我並不期待任何東西,我也不需要任何東西。期待是需要的一種形式,是需要的一個結果,這個情況對我來說不存在。因為到現在為止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什麼東西也沒有做,我覺得挺好。」


「我反對所有的那些……小心翼翼的盤算,一堆非常邏輯化的原因:我是該選擇繪畫,還是該選擇別的?是做個搞藝術的人,還是去結婚,有孩子,有房子……我沒有那種預先的計劃,我不為明天擔心。」

2、杜尚對藝術和藝術家所取的簡單態度是:

「……活著,畫畫,做一個畫家--從根本上不意味著任何東西。實際上在今天事情還是這樣。一個人想成為畫家,是因為他想要所謂的自由,他不想每天早上去坐辦公室。我不覺得藝術家是那種必須做出什麼東西來的社會角色,好像他欠了大眾什麼似的,我討厭這種想法。我有興趣的不是藝術作品,而是做出作品的人。」


「一個個體,人之為人,人之為人的那個大腦,對我來說比他做出的東西要更有興趣,因為我注意到許多藝術家只在重複他們自己。當然這是不得不如此的,你不可能總在創造。他們有這樣的一種積習,使得他們,比如說,要在一個月里畫出一張畫來。一切取決於他們的工作速度,他們覺得他們欠了自己的社會每月和每年的畫作。」

從根本上說,我不相信藝術家的創造功能,他和其他任何人是一樣的人。他的工作是要做某種事情,那麼商人也是要做某種事情……『藝術』這個詞是從梵文來的,它的意思是『做』。現在每個人都在做些什麼事,那些在畫布和畫框之內做東西的人就被稱為藝術家。起先他們都是被稱為工匠的,我更中意這個稱呼。無論在世俗的、軍事的、或是高雅的生活里,我們都是工匠。」


「我不覺得藝術很有價值。是人發明藝術的,沒有人就沒有藝術。所有人造的都沒有價值。藝術是一種癮,類似吸毒的癮。藝術家也好,收藏家也好,和藝術有任何聯繫的人也好,都是沾了這種癮。藝術的存在絕對不是如同真理的存在一般。為什麼允許藝術家的自我四處泛濫並毒害空氣?我們難道沒有聞到空氣中的惡臭?每天在這個世界上有6000個展覽在舉行,因此,如果為一個展覽,藝術家就認為是他藝術的終結,或相反,是他藝術生涯的高峰,不是有點兒可笑嗎?你必須把自己看成六千分之一,就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3、杜尚對做人的基本看法是:

「我喜歡活著,呼吸,甚於喜歡工作。我不覺得我做的東西可以在將來對社會有什麼重要意義。因此,如果你願意這麼看,我的藝術就可以是活著,每一秒,每一次呼吸就是一個作品,那是不留痕迹的,不可見不可思的,那是一種其樂融融的感覺。」

「我不相信『個體』這個詞,這個詞是人造出來的。因此,我對自己不認真。我什麼都不信!『信』這個詞又是一個錯誤。就象『判斷』這個詞。它們兩都是很可怕的觀念,但世界卻建築在其上。我希望月球上不會是這個樣子。我拒絕接受任何現成的東西,我懷疑一切。我總是想著要放下自己已經有的包袱。我是非常不受誘惑的。」

「本來我們這個地球在浩瀚的宇宙中就是小而又小的一點, 人們又老要擺出一種權威的面孔,這一點難道不夠讓人覺得好笑嗎?我總覺得,如果把科學這類尺度稍微撐長一點,生活會變得更加有趣……當然我們畢竟要接受所謂科學的法則,因為這給生活帶來許多便利,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就是事物的真相。也許它們只是幻相。我們太看重自己了, 我們以為自己就是這個地球上的主宰,我對這一點非常懷疑。『法則』這個詞壓根兒和我的處世原則相抵觸,科學顯然是一種封閉的循環,每50年或者某時候,新的法則一出,舊的就得全部改過。我看不出我們為什麼要如此推崇科學,因此我要給出另一種證偽,我全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證偽,這就是我的個性,我就是不能對生活抱一本正經的態度,但是讓一本正經帶上幽默的色彩,倒是很有趣的。」


「我們一旦把自己的思想放進詞或句子中,事情全都會走了樣。所有這些玩笑--上帝的存在,無神論,決定論,自由意志,社會主義者,死亡等等,都是一盤被稱為語言的棋局中的子兒,只有當一個人不介意在這盤棋局中的輸贏,它們才會對於他有娛樂作用。」

4、關於我們

杜尚所說的這些對我們而言簡單嗎?似乎並不簡單。他不要計劃、盤算、渴望、追求,不要做藝術家、不高看藝術,「不相信什麼地位」,甚至不看重自己。這對我們能行嗎?我們需要很多東西,渴求很多東西,我們需要發憤,有為,建設,追求……所有杜尚不要的那些東西,我們一樣都不捨得放棄。

退一步吧,我們可以學習他的藝術:反權威!那麼,我們究竟學到他什麼了?杜尚的藝術具有兩面性,一方面他用最省力的方式進行創作:在現成品上籤個名就成。另一方面,他絲毫不畏懼進入任何最為細緻繁瑣的作品創作,他有幾件作品都是極為耗時費工的活兒。他的《大玻璃》從畫草圖開始到最後停手,是11年時間,《手提箱里的盒子》從1938年起動手,一直到他過世之後才全部裝配完畢。他的最後一件作品《給予》,是用22年時間完成的。 後人學他,蜂擁而去的只是他輕鬆省事的一面。這正像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Salvador Dali)諷刺地說過,「現在現成品覆蓋了全球!一塊15碼長的麵包已經被變成15英里長了!」 有誰肯來學杜尚的耐心,收斂,緩慢,無求?

(薩爾瓦多·達利,Salvador Dali)

因此可以說,我們並沒有找到所謂「鼻子底下的簡單真理」,或者說,簡單的真理對於我們並不簡單。那麼杜尚對於我們意義何在?我們何苦非要去理會這個人,杜尚並不見得領這個情。他對自己一向低調,不喜歡看見自己被頌揚,被抬高。 可氣的只是,這個人活出了一種出眾的美麗,讓我們無法不去動心。尤其是眼下身處人慾橫流的社會,人人活得焦躁、忙亂、辛苦、昏悶。


杜尚的存在方式給了人一種安慰: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好好過,重新活,讓自己從慾望里解放,從追逐中脫身,你可以赤手空拳,無名無位,但你可以做自己的主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妨礙到你。你可以活出自由,活出瀟洒,活出快樂,活出生命的真意。因此,我們還是得回到杜尚,還是得來探索,究竟「是什麼使得他如此吸引人」。

要探索杜尚的為人,必須走進他深深的內心,杜尚這個人最重視心靈,他的生活重心在內部,不在外部。他跟藝術決裂,也在於他看出了,我們所接受的那種藝術,實際在荼毒人心。在做一個社會性的藝術家(有名有利)和心靈自由之間,他選擇後者。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清楚,亦非常自信,他從來也不需要向別人說明、解釋、或宣揚自己。他敢於一個人——就像在一條沉船上一樣獨自應付整個局面。結果,他非但沒有被周圍的浪頭打沉,反而在從容和沉默中,把船開進了一個新航道。

就像美國抽象表現主義畫家德庫寧(Willem De Kooning)讚歎的那樣:杜尚一個人完成了一場藝術運動。這一點杜尚自己可能也會同意,他說過:「一個人是有可能克服外在環境的--就一個人。不是一群人,甚至不是一個流派。換句話說,我又把一個人提出來了,一個個體,一個半人半神的角色,如果他能夠不被可能存在的對立面所壓垮,他應該可以脫穎而出,可以戰勝被大眾所完全認可的價值。我們不知道他應該具備哪些素質,因為這是些非常個人化的素質,它們來自很深的地方,來自個體深深的內部。」

那麼,杜尚這個個體「深深的內部」有什麼?杜尚自己也沒有給我們明確答覆,如果我們尋找,我們只是徒勞,因為不止一個人發現並指出,杜尚這個人是「無我」的。


七、無我:擺脫我自己

義大利畫家奇安弗蘭科·布魯奇諾(Gianfranco Baruchello)說,「對於杜尚,對於他的作品,你會發現你所打交道的是一個非常臨時性的自我,那個『我』並不代表著構成那個人的主要部份,那個『我』是這個人在他應付各種需要時拿來用的一個東西,這個『我』不能拿來定義這個人,能夠定義這個人的是他的那種可以與『我』保持距離的能力。讓他的作品顯得不可思議的地方是你在他的作品裡看不到『我』。即使在他最早的繪畫作品裡都反映了這個特點。比如他的《火車上憂傷的年輕人》,《下樓的裸女》,這些畫作不是像未來主義那樣是有涉速度的,也不是像立體主義那樣是多視點的同時展現,那根本是一個人在不同的時刻里持續展現的情形,我們看見的是一個存在狀態的平行系列展開,在這裡,『我』是不存在的。『我』通常給人的印象是一個不變的對象,一個時間空間中的獨立個體, 當你擺脫了這個, 你就會成為生活在不同時刻的一個過程,一系列神秘的過程。」

這個發現相當準確,杜尚自己也明確說過:「我不相信『個體』這個詞,這個詞是人造出來的。我對於在一面美學的鏡子里觀看自己從來就沒有多少興趣。儘管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在利用自己,可我還是總想著怎麼才能擺脫我自己。我把這個叫做『我』和『自己』的遊戲。」「擺脫我自己」這是多奇怪的要求啊! 比如我們或許可以要求自己擺脫財富,擺脫名聲地位,可怎麼能夠擺脫自己呢?這樣的思路,我們只能在佛教中看得到,那便是「無我相」,或者是莊子說的那種「至人無己」,那是難以達到的感受與境界。這境界有些人試圖通過修行達到,有些人卻天生就能達到。我們只要留心,就可以看到,無論古今中外的高人聖賢,都會具備類似這樣的境界,比如享譽世界的阿根廷大文豪博爾赫斯也非常善於分離「我」和「自己」。

八、杜尚的「消極」

1946年夏天,杜尚被一個攝影家朋友邀請到他的別墅里去消夏,在閑談中,他們說到美國庸眾的急功近利,物質至上。杜尚認為,對於這個現狀,用教育來改變是不可能的,他認為可以給予抵制的方式是:沉默,緩慢,獨處。這是非常典型的杜尚的方式。他天生是個從不作任何推動、爭取、或者為什麼目的奮鬥的人,他的這個狀態被特別有拯救人類責任心的德國行為藝術家博伊斯(Joseph Beuys)指責為消極。

博伊斯作品

杜尚這是消極嗎?為什麼「消極」的杜尚用他那樣不抗爭,不爭取,不宣揚,不為任何風頭或名利所動的方式,打動了那麼多人?為何他那些作品的不美,贏得了大美?他的少,遠勝過多?他的無言,弄得舉世皆知?為什麼大音卻是希聲,大相總是無形,我們置身的這個宇宙究竟包藏著一個怎樣的大秘密啊?!這些問題讓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究竟什麼是積極,什麼是消極?什麼是「我」,什麼是「無我」……我們通常所持有的是非標準中,究竟有什麼樣的局限性?存在著什麼樣可怕的誤導?


九、標準是什麼?

真是不幸,所有些發問再次把問題弄得複雜了。也就是說,杜尚的為人、杜尚的處世、杜尚的存在,把我們正常的邏輯、習慣的思路、通行的價值,全打亂了。在這個「混亂」的局面里,究竟是他錯,還是我們錯?他是少數,我們可是多數,而且是壓倒的多數。 然而,我們要小心,世事常常被本末倒置,人們又極善於謀虛逐妄,其情形活像古代一則故事所描述的:有一病者,每日低燒,經年累月,成為習慣。俄而燒退,忐忑不安,遂以為病。


有個老師曾經跟我說,杜尚就是個和尚,把慾望降到最低。或者說那是平衡和節制更好?畢竟他也適度泡妞,不逃避慾望。
我覺得他是一個憑感覺的人。憑感覺若是能夠智慧,前提是這個人合理處理內心慾望和情緒,面對、不壓制、平和對待自己,有一個清晰平和的心境。
從他的聰明,你說他心計深也沒錯,但他那不是處心積慮,處心積慮通常伴隨激烈又狹隘的慾望。他心底的呼聲清晰地告訴他怎麼做,也清晰地告訴他什麼是沒用的。
他不參與團派,因為團派執著於某個觀念,是狹隘的。宇宙這麼大,人類一直在發展,誰說某個觀念就一定錯了?
他去戀愛,但他不喜歡束縛。這是符合人類本性的,只是大多數人的情商還沒能理解或接納這本性。
他說「接受與拒絕是一回事」,我理解為接受與拒絕都是一種執著。宇宙不停變化,人的觀念不停變化,執著於某一種觀念無疑是愚蠢的。最好是保持開放的心態,做想做的事,承認自己可能是對是錯,生命是呈現、是探索、是成長。
總之我看完杜尚傳後覺得他大的魅力是智慧的人生態度、處世態度,很符合人類本性和事實,而且寬廣不狹隘。
這人生態度給我們帶來了思考:也許接納,也許崇拜,也許不理解,也許討厭。任何態度的思考都好,都讓世人看到這不尋常的人生態度,並從中獲取自己需要的參考,任何角度的。


杜尚的價值我認為他影響了整個他之後的藝術。
以我對杜尚的認識,很淺薄可能還偏激,藝術到杜尚為止是一種,杜尚之後又是另一種。你可能會問?這麼誇張?
有兩點:
一。杜尚之前的藝術,藝術家是創意的構思者,也是創意的實現者。基本上沒有例外吧?有的話請一定來打臉渴望了解更多。梵高晚上去散步,看到銀河在夜空流淌,教堂尖頂刺穿天空,近處松柏高大威武,好的,然後用這構思創作了星月夜,梵高是創意構思者,也是實現者,沒有任何問題。其他任何一種形式的藝術也都是如此。杜尚做了什麼呢?藝術家不在一定是真正實現創意完成作品的人。這就要提到杜尚的理念:「Ready Made」,現成品概念。想想杜尚那些耳熟能詳的作品,
「胳膊打斷之前」

「泉」

還有小鬍子蒙娜麗莎還有瓶架子,掛在妹妹陽台上的教科書,等等諸如此類。
這些東西都是買來的現成品 ,杜尚沒有去製作小便池沒有生產書,這些東西的製作和杜尚無關。這就意味著:作品的製作和藝術家無關。那藝術家只是賦予作品以藝術意義。對於杜尚而言,誰製作了這件物品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藝術家的選擇,他選擇這件物品來賦予藝術性。
怎麼樣,這絕對影響了或者啟發了或者促進了同時期的達達主義吧,那這也影響了後面的新達達主義吧,這又把影響傳到了當代藝術吧。
二。這就到了與之相關的第二點,杜尚完全剝離了藝術傳統的審美,傳統藝術乃至任何藝術都是強調原創性的,但是選擇現成品完全否決了藝術的精英化思想。據杜尚本人的說法,給蒙娜麗莎畫上小鬍子可以讓人們不再被這些經典壓在頭上,從而有新的,在藝術上的進步。我覺得,他做到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杜尚拉近了藝術和生活之間的距離,從一個新的角度來審視藝術、生活、生活中的藝術等等。

所以我覺得,杜尚之前的人在藝術上的創新總是跳不出古典藝術體系的小盒子,杜尚跳出來了,用一種驚人的方式,而且還不被理解(R.Mutt小便池嚇尿也笑尿了評論圈的小夥伴們)。所以藝術從此變得沒有了限制,放佛籠罩在想像力上無形的罩子再也不存在了。
所以呢,我覺得,杜尚的價值在於,如果沒有那個小便池,就沒有字母里的羊,沒有金寶罐頭湯,可能也就沒有這麼多美術館裡被清潔工當垃圾處理的作品,被很多人吐槽:這也是藝術啊,我也行啊?
你行你上吧,你不是杜尚啊。而且啊,這是藝術啊。

劉小東拍過類似的照片,並且出現在他的 兒時朋友都胖了 影像展中,採訪人還著重問過。可以看出杜尚對他之後一代,兩代,三代,四代藝術人生的影響。

杜尚和裸體模特夏娃·貝比茲對弈,以杜尚的裝置作品《甚至新娘也被光棍漢剝光了衣服》為背景,進行的行為藝術。

藝術家皮特·布萊克(Peter Blake)和一位女演員重現當年著名畫家馬賽爾·杜尚作品對弈的情景。

這是2007年索斯比拍賣行為了拍賣杜尚本人原始製作的棋盤而舉行的活動,棋盤估價20萬英鎊。

《愚蠢畫家武明中向杜尚的作品對弈致歉》,作者武明中,時間是2006年。

好了最後是廣告時間,沒耐心的話就看快點,有耐心就仔細看。

歡迎關注下面這個訂閱號:色面。色面的名字靈感來源於馬克·羅斯科的作品。

據說羅斯科的作品靈感來源一馬蒂斯,我是沒怎麼看得出來。

………………

【關於我們】

色面--藝術的方方面面

微信:colourfields

感謝熱愛藝術的你


hi,這裡是母雞花園 —— 一座下滿五彩雞蛋的花園

作品就像自己下的蛋,送給你們嘗嘗~

------------------------------

人們不去思索某藝術家把視線投注在無限之物上,卻把該藝術家作為自己的範本和目的。」 ——米勒

「我總是喜歡這樣的音樂,但是我不再購買他們的唱片,因為,我必須做出我自己的唱片。」——enigma樂團成員評價Pink Floyd

------------------------------

因此,我們嘗試不用知識回答問題,而用由問題引發的思考而創作的作品來回答問題。

舉例:"如何評價某某某?」——我們便會以受」某某某「啟發或者研究而形成的作品來回答問題,喵~

這才是藝術家寫答案的方式啊~

***亦歡迎各路人士與我們合作,諸如畫廊、策展人、商業品牌等,線上線下流量,我們的作品應該可以幫到您~

——--------------------------------

觀念藝術

《什麼也不做,覺得好極了》

-------------------------------------


佛教稱這種行為藝術為「開光」。


在我學藝術史學的快精神分裂的時候看到他說art history is not art.
以及


先看圖(圖片文字來自《杜尚訪談錄》)

於我來說,杜尚的魅力主要源自對藝術和生活關係的顛覆。在他之前,無論是王爾德說的,生活是對藝術的模仿還是現實主義的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生活和藝術還是處於二元對立的狀態,而杜尚他老人家直接打破藝術和生活的界限。一般來說我不是很看得上後現代主義的藝術家,因為打破是容易的,難的是建造。反叛經常就像青春期的孩子,鬧一鬧,長大「圓熟」後自然也就正常起來。杜尚與傳統的決裂不是這種青春期荷爾蒙的躁動,而是源於散淡,真的散淡。可以每天只在樓下的餐館吃素麵喝葡萄酒,可以每天著迷於下棋而無所謂藝術,可以一件作品做了8年,失去興趣後坦然放棄,不為完成而完成。這樣的散淡,譯者王瑞雲將其和禪宗聯繫了起來,而我只在詩人張棗寫黃珂的文章里感受過。

老爺子說,我不喜歡渴求,首先這很累,其次這並不會把事情做好。我並不期待任何東西,我也不需要任何東西。期待是需要的一種形式,是需要的一個結果,這個情況對我來說不存在。因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什麼東西也沒有做,我覺得挺好。我不覺得藝術家是那種必須做出什麼東西來的社會角色,好像他欠了大眾什麼似的,我討厭這種想法。

藝術、愛情、文學都太美好也都太過沉重。我們總是把他們高高舉起,寄予厚望而不曾真正像杜尚般享用過。像杜尚說的那樣:「我的藝術就是某種生活,每一秒,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個作品,一個不露痕迹的作品,那既不訴諸視覺,也不訴諸大腦。那是一種持續的快樂。

一直記得大學老師說過的一句話,「只有生命可以改變生命」。無論藝術作品再完美再偉大,終究抵不過藝術家的人格魅力帶給人的影響深遠。無疑杜尚的生活就是他最好的藝術作品,而這個可愛的老頭還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才是真酷啊


冒昧的說一句,我覺得杜尚的行為有點做作,我不敢否認他的思想,他的作品,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杜尚在自我包裝和炒作呢?總覺得杜尚的藝術在表演一場戲中戲,我們自作聰明的邁出一步覺得理解了杜尚,其實杜尚就是想讓我們這麼理解他呢?他也許利用我們捧紅了自己,同時又利用我們諷刺那些自作聰明的人,與我們共同上演了一幅作品,就像當年他諷刺那些標準和尺度一樣。這是我的問題,也是從畢加索那得到的一些大膽的假想。下面是我對教科書里杜尚的理解。

……………………………………………………………………………………………………………………先介紹下這人吧,馬塞爾-杜尚,法國人,五四年加入美國籍。活了八十多(也算是挺顛覆人們對藝術家的印象--放蕩不羈,英年早逝)。只要你看了他的照片就不會感到驚訝,那是一位英俊的紳士,在藝術家裡絕對算得上高顏值。父親是公證員,家庭條件良好,至少算是中產階級。家庭氛圍良好,父母開明,支持杜尚去做藝術。杜尚父親曾經說他可以在十八歲過後繼續為杜尚提供學費,但是要從遺產中刨除。祖父是畫板畫的,小時候為了逃避服兵役,和祖父學了兩下子。短期的速成過後就真的通過了考試並減少了服兵役年限。他這個人一點也不愛讓別人干擾他井井有條的人生,一點點的拘束和那些那些打打殺殺的都不愛參與。戰爭打到法國他就逃到紐約,戰爭結束了,他也呆膩了就回家看看。

毫無疑問,杜尚對藝術的熱愛是天生的,因為只有一個真正熱愛的人才能在未來達到如此高的高度。以至於後人今天在思想上也無法超越,最多最多只能算是重複。杜尚這招兒太狠了。直接去質疑藝術了。畢加索再厲害,最多也算是用一種新的繪畫方式開啟了新的藝術大門,而杜尚則是要推翻藝術。這個思想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杜尚好像在說我們為什麼要把藝術捧上天呢,藝術是什麼呢?這好似那句『錢是王八蛋』,境界太高了。杜尚的一生都在保持著這種人生哲學。無論是學習階段還是作為畫家階段,對於杜尚來說沒有什麼是重要的,《大玻璃》在展覽時不小心碰裂了,他的女性朋友愛倫斯伯格打電話告訴杜尚時候都急哭了,杜尚卻不在乎。由於出身還不錯,不用特別犯愁吃飯,養家糊口。所以才能花二十年去鑽研下棋,杜尚的國際象棋到了什麼水平呢?他可以代表國家隊去比賽了。可以看看下面鏈接這個視頻,他的思想便可以了解。與馬塞爾杜尚一起下棋 當中有一句話「it"s my whole life,not just an exhibition...」

杜尚理性的不能更多,一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更沒有與人為敵。曾經和一富二代結婚半年後和平分手,在此過程中他處理的很好,沒有人不高興。以杜尚的智慧,外表,才氣,一生愛慕者眾多,卻掌握了很好的分寸,沒有糾纏不清,也不會為情所困,因為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悲痛的源泉。《泉》被拿去參展的整個過程,把人嚇得恨不得拿爛柿子砸那個便池。那些被嚇到的人覺得杜尚很傻叉,然而杜尚當然也覺得他們是大傻叉。杜尚不動聲色地退出了那次展覽,整個過程沒有得罪一個人,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他只是想看看這些人的思想是什麼高度。

為什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便池放到美術館就是藝術品呢?把一個自行車軲轆立在美術館就是藝術品了?別說當時,即便是現在我們也很難理解。這都讓我們質疑藝術了。究竟到底什麼是藝術呢?我們質疑這些現成品的行為實際上就幫助杜尚完成了這個最最偉大的藝術品。我相信杜尚的行為是具有惡作劇成分的,因為他厭倦了被傳統藝術觀念引導的思維方式,才通過這樣一種略帶諷刺意味的惡作劇來讓人們反思。事實上,普通人的思維沒有杜尚那麼先鋒也就罷了,可是連批評家,藝術家,甚至達達主義的成員們依然被新的達達主義束縛著,這件事兒就麻煩了。藝術本該是前衛的,而不是被一成不變的教科書限制。藝術品本來就是用來反映藝術家對社會或者內心的看法的,而在杜尚心裡,他想諷刺的就是那些古板的,分幫結夥的藝術家。如果一個小便池放在衛生間是一個實用器件的話,杜尚把小便池放到美術館的行為就是一件藝術品。

那麼一個特別前衛,加上有點嬉皮士,加上有點冷靜有點紳士,的棋手兼藝術家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其實沒有哪個藝術家過得像杜尚那樣恬然,那樣超脫,甚至像一個出家人一樣。生活就這樣啊,不如詩,可是能把這屎一般的生活過得如此詩意的人才是人生贏家。前些日子聽到一句話,真的勇士就是知道了生活的全部真相後卻依然熱愛它。杜尚也許就是真的勇士。他所處的年代再惡劣不過,那甚至都不是個和平的年代,能從中抽離,不失自我。人一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我們窮盡一生來摸索,在路上的人都不知道答案,有過這條路的人才能得出結論。可是令我們困惑的前人的結論各不相同,而且出入很大,大多數還是對立的兩種結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無論怎麼生活,還是要快樂,有意義。快樂卻不墮落,為所欲為,有時候看到那樣一個穿著西裝頭絲清爽的老人由衷的敬佩。「我常常和自己作對,為的是不讓自己安逸在現成的趣味中」這哪是藝術家的口吻啊,簡直就是人生導師。這一碗雞湯我們共飲。

對於權威和科學他甚至一度表現著他的不恭敬。他可真理性啊。連科學他都不太相信,因為那東西時時刻刻都可能會被推翻,標準也是人定的。因為這一思想他一生從未加入任何流派,哪怕達達主義奉杜尚為精神領袖,登塔的先鋒。這真是給現實中的民科一記響亮的大嘴巴子。這也是杜尚一生重要思想。他做了個具有任意尺度的尺子說「我們有什麼理由去服從巴黎計量局給我們規定的那根小木條上的尺度呢?」

也許杜尚真的在反藝術,反西方文明,但骨子裡有一種豁達貫通的了悟,這了悟超越了利害得失。和古人的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謀而合,也有人說他和禪宗的思想不謀而合。這絕對是藝術圈為數不多上了神壇的藝術家。拿自己開刀,從藝術入手,嘲諷自己,嘲諷藝術。杜尚很清楚的看透了自己的人生,並能從中抽離,這種超脫不能不承認源於他的大智若愚。通過藝術來作為自己的精神寄託,自我精神慰藉的能力令人吃驚。

最後講個杜尚的故事吧。小有名氣的杜尚牙齒也不好,找到牙醫看牙卻不給錢,給人家畫支票。把牙醫哄得樂樂呵呵,收藏了二十多年,卻花高價買回這張支票。這也許就是那種人見人愛類型吧,有趣,英俊,有內涵,人生贏家。

杜尚對藝術的影響不必多說,沒有杜尚就沒有我們今天看到的那麼多朦朧的不明所以的作品。他的人生,更是一幅完整,美妙的作品。

1968年10月2日,杜尚在結束了一個聚會之後送走了朋友,躺在床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連死亡都那樣安詳。一個藝術家的作品具有普世價值是他們的責任,可是藝術家教給我們的人生哲學是送我們的禮物。

歡迎關注我的專欄:藝述人生 http://zhuanlan.zhihu.com/northeastwang


He is more like a philosopher than an artist.


When we think about poetry, for example, we don"t worry about the cost of typeface, we think about where that poetry brings us, emotionally and intellectually, it transforms us, changes us. So it"s interesting that in visual arts, we are still tight to the handicraft, Duchamp is really distancing art, from a handicraft, to making it a purely conceptual process.

節選自可汗學院《藝術史簡介》


如果你問我杜尚是誰,我會回答不知道,但是你看看你身邊的那些,從藝術開始用現代這兩個詞來形容的時候,杜尚就是現代,我不會回答任何人關於杜尚那些能在百度上可以找到答案的問題,如果談起杜尚,不是去說他如何如何厲害,而是談談我們當下的,身邊的,生活中的,或許他更喜歡人們把他的種種當成一種生活態度,而不是談論他的藝術技法


難道不是他做人做得特別爽么?而且他不會被虛假的東西所迷惑.

他做的東西誰都能仿

但做人是個大藝術.雖然不符合常規,但他很追求真實.

比如有的答主說他在擺脫自己

人的很多"自己"常常是被外界塑造的,或許由於經歷造就,或許被洗腦造就

擺脫所謂的自己,更可以看看作為人的內在結構是怎樣的,如何可以成為真正的人,而不是被洗腦的角色


我覺得杜尚是個有趣的人,至於題主說的「心機」,我也挺同意。

從來不曾有人看透杜尚心中的詭計。在他的藝術作品中、或非藝術作品之外,杜尚了不起的成就在於他竟贏得了賭注,成功騙取藝術界對他的肯定,獲得大眾對他的讚揚。

至於他的有趣呢
杜尚因為喜歡下國際象棋而放棄繪畫超過五十年,他說:「這不是很棒嗎?」

沙特克甚至推測杜尚可能會以這樣的風格來寫自己:「杜尚,1887年生為法國人,1968年死為美國魂,他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國際象棋高手,也是一位兼職藝術家。」


原來看到有一片論文研究他的理念和禪宗思想的關係……我認為他是真正去理解並且開拓了藝術的新領域,無論是形式上還是精神上的;他的作品的荒誕、創新和幽默是深入他的骨髓的,或者說是他對於藝術、生命深刻體驗的流露而並非只是剝離的表現和炫耀式的創意表演。


杜尚是完全脫離了藝術的藝術家


開創了藝術界的玄學時代


馬瑟韋爾說,杜尚是一個難以受傷害的人。


慾望的根源是什麼,如果讀點達爾文或者理查德道金斯的書就能明白。人本來就不可能有絕對的自我和絕對的個體。一位地強調自我,或者自由。最後將什麼都沒有。


他怎麼會是心計深的人?他就是很自然的過自己的生活的人啊,最真實的面對自己的生活和感受的人啊


杜尚的價值在於他的每個作品對後來藝術的發展,或者說藝術家的創作都具有先導性。很多藝術家都從杜尚起,可以說,當代觀念藝術大部分源於杜尚


推薦閱讀:

金庸小說里,醫術的排名如何?

TAG:藝術家 | 藝術史論 | 藝術欣賞 | 藝術理論 | 藝術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