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蘭成文學水平如何?為何近年來有不少台灣學者推崇他?
胡蘭成的文學地位,在大陸是被貶低了的。
阿城曾經提及,自己把胡蘭成的《今生今世》借給陳丹青看,「一年後還回來厚了半公分,上面還有植物油,可能紐約識中文的連餐館夥計都看過了。」後來又經陳丹青轉給木心,據說,木心亦有贊語。
民國時烽煙四起,遍地狼犬,而《今生今世》中桃花簡靜,流水安然,月下橋上亦有笛聲。在亂世中寫出的文字,竟一絲戾氣也無,即便憶起幼時哥嫂爭吵,自己哭鬧,都是帶著感慨的溫柔的筆調。這是內心自有桃源的人,他生命的趣味和歡喜都求諸己身,不必決於他人。也正是如此,他對周遭的人事都只作一看客。你惱他罵他,他未必在意;你愛他敬他,他自會溫柔相待,但你也未必留得住他。
在胡蘭成眼裡,人世是貞靜安然的。即使頂不喜他的人,談到《今生今世》里中國的鄉間,也只能點頭讚歎。他寫「韶華勝極」,村莊內養蠶繅絲,採茶聽戲,都覺歲月綿長。譬如暑夜一節:
這時有人吹橫笛,直吹得溪山月色與屋瓦變成笛聲,而笛聲亦即是溪山月色屋瓦,那嘹亮悠揚,把一切都打開了,連不是私心徘徊,而是天上地下,星辰人物皆正經起來、本色起來了,而天下世界古往今來,就如同「銀漢無聲轉玉盤」,沒有生死成毀,亦沒有英雄聖賢,此時若有恩愛夫妻,亦只能相敬如賓。
書中與之相似文字甚多,我以往讀到佳句每每拍案叫絕,讀胡蘭成的文字時卻從無此念,好像文字間一片對世間的柔情把自己也化進去了,無法擊節稱賞,只是在心底覺得無限歡喜。
他寫到第一任妻子病重自知不起時說,「你待我是好的,只是你一回說,和我結婚以來你沒有稱心過,這句話我聽了一直擱在心裡。」恍然間竟有讀《浮生六記》之感。夫妻是人世間大信,待最親近的人亦不能失了敬重。
毛姆有言, 養成閱讀的習慣等於為你自己築起一個避難所,幾乎可以避開生命中所有的災難。胡蘭成的文字即是這樣的桃花源。他寫自己父母一生如少年夫妻,說起小事,也總是帶著敬重和歡喜;寫到在斯家寄住時,斯太太行事像早晨露水裡山川草木的爽氣;寫娶妻玉鳳,新郎新娘每行動必隨以鼓樂,人世也是可以好到像步步金蓮的。即使寫到悲玉鳳之死,傷愛玲之別,也是哀而不傷,絲毫沒有憤懣怨恨。胡蘭成並非性情中人,他把自己從世間疏離出來了,看人世如看戲劇,悲歡離合皆在身外。這便是個人主義的好處了,卻也是胡蘭成的可恨之處。
大陸許多人一提起胡蘭成,首先躍入腦海的便是張愛玲及胡張二人關係。蓋張愛玲如今書迷眾多,影響力日益增長。很多人貶斥胡蘭成的原因,不是出於其文學水平,而是張愛玲之故。這裡請允許我先表明觀點:評價一個作家的文學水平,若不從其文學作品入手,只憑作家自身性格、讀者一己好惡評價,實非理性之舉。
旁人的情感,我們旁觀者是很難去評斷的。若是對胡蘭成「始亂終棄」下定論,不僅對胡不公,更是對於張愛玲的污辱。質疑她刻骨銘心愛上的人,亦是質疑她本身。在情感關係裡面,沒有人是傻瓜。我們看到我們看到胡蘭成有一千種不好,那麼他對張愛玲必定更有一萬種好,否則又怎贏得張愛玲如此待他。
若胡與張之間過錯全部在胡,若胡蘭成是親日派,那又如何呢?我們不能以一個人性格的一方面來評價他的整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也許是個家庭暴力的愛好者;隨地吐痰上車插隊的人,也許會為了山區的孩子做一生志願者。卡夫卡追求密倫娜時,對方也是有夫之婦;白居易老年時蓄養歌妓,「三嫌老丑換蛾眉」,我們仍然未否定其文學成就。文學只是文學,不分國界、種族,更與作家的私人情感無關。
一些張愛玲書迷認為胡蘭成始亂終棄,嫌其人品低劣,料想其文字也不會出色,即使文字出色,也是虛偽矯飾。未讀過胡蘭成的文章,甚至連胡寫過多少著作亦不去看,只因張愛玲之故便對其撰文批駁。許多討厭胡蘭成的人,非但沒有讀過胡蘭成的著作,甚至連張愛玲的作品也沒有讀過。只是在網路上看到三五帖子,說胡蘭成用情不專,負心於張愛玲,也不管帖子中列舉事項是真是假,不經思考就相信了傳言。評價一個作家的文學水平,若不從其文學作品入手,只憑作家自身性格、讀者一己好惡評價,實非理性之舉。文學水平固然是有的
但是台灣人也是政治立場為先
那就是後殖民地文化
日本人開化了台灣 國民黨才來接管
我就是一個精神上的日本人
但這種話 沒辦法堂皇地說 只好隱晦地推崇 胡蘭成了
有趣的是 張迷裡面 幾乎沒有一個愛黨人士世人對於胡蘭成的評價很多,還是那句話最好,「其人可廢,其文卻不可因人而廢。」
他的文字明艷照人,文風繁複細密,句法開闔吞吐。陳丹青、木心都曾讚賞過他的行文。只不過「胡蘭成這個人學問好,文章也好,可大家只會私下叫好,不願當眾喝彩…… 他欠穩重,也有小家氣,德行有虧,與張愛玲的蒼涼早慧完全不同。
但風景人世,但經他手,無不各帶春意。
《三國》里說,與公瑾相交,如飲美酒,令人陶醉。胡蘭成的文字也有這種微醺。 阡陌紅塵,山川日月,在他筆下另有風流。
文如其人,涼薄二字
人品不做評價,但文字功夫確實厲害。其實胡蘭成不需要藉助和張愛玲的花邊新聞文學成就也可以令世人矚目。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台灣人普遍親日,漢奸自然比較吸引人,胡蘭成晚年不是逃到日本,留在大陸估計下場凄慘
漢奸!所以不認可!
確實很好。有段時間學寫作,還想學他的文筆。他似乎是學大蘇,據說背七集入流,道艱且阻,後來不了了之。
不過最近台灣有位女作家早歿,就是有點中了胡蘭成的「毒」的樣子。
一方面我覺得台灣對這個師生戀情節在文學上美化的太起勁了。另一方面我覺得胡蘭成恐怕已經成為一代文人,淪落為「洞主」。(湘西那邊,一個女子太迷戀某種不存在的「洞神」,以至成痴,幻想著自己嫁給他,稱為「落洞」。害的很多少女落洞的胡蘭成,就是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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