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小孩子會怕黑,是天生的嗎?


"Fear of the dark is usually not fear of darkness itself, but fear of possible or imagined dangers concealed by darkness."
From Wikipedia

看了知友們的各種回答,全是拍腦袋想當然的答案,什麼榮格啊、進化啊、馬斯洛啊巴拉巴拉一大堆,拜託你們能用心查點資料再來答嗎??
【接下來我試著回答一下題主的問題,在回答問題之前,我們首先需要把問題限定在可操作的範圍內。即,所謂的「怕黑」(fear of the dark),這裡被認為等同於nighttime fear,是指在一般情境下(關燈後入睡前)的體驗。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比如說你大半夜在森林裡走路,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人在空曠而陌生的古堡里,這時你產生的恐懼體驗不屬於我們這裡討論的範疇。】
其實,圍繞著兒童對黑暗的恐懼體驗,也就是所謂的nighttime fear,國外兒童發展心理學家早已做了大量研究,甚至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領域。
「怕黑」,普遍現象?
有研究者(Muris et al, 2001)採用訪談的方式對176位年齡在4-12周歲兒童報告nighttime fear的比例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4到12周歲的兒童,報告有nightime fear的比例高達73.3%。2007年,Gordan等人又調查了257位8-12周歲兒童,發現他們報告nighttime fear的比例為79.4%,這一結果與Muris等人的結果是很接近的。說明在兒童中,nighttime fear是一種相當普遍的現象。而在另外一批年齡稍大,已進入青春期的254位青少年(13-16周歲)的對照樣本中,該比例迅速降為48.8%,說明當兒童進入青春期以後,nighttime fear的情況整體上會有所好轉,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即使到了青春期,仍有接近一半比例的青少年會有nighttime fear。並且在全部樣本中(包括兒童和青少年),女生報告nighttime fear的比例(72.9%)要稍微高於男性(54.6%)。
綜合上述結果以及其他大量的調查,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怕黑」在小孩子中是非常普遍的一個現象,隨著生理和心理發展的逐漸成熟,「怕黑」的情況會有所好轉。
「怕黑」,到底怕什麼?
怕(fear),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有研究者通過訪談來了解兒童恐懼的內容以及其隨年齡發展的變化(Bauer,1974)。他們發現,年齡小的孩子害怕的內容通常是虛構的鬼怪之類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害怕的內容逐漸由虛構性質的轉向更具現實性的,如身體的傷害和個人健康之類的。這種轉變表明隨著兒童年齡增長,他們在認知上能夠慢慢區分出現實與幻想的差別。同樣的,對於nighttime fear,年齡小的孩子害怕的內容更多的是想像的鬼怪、噩夢,但是年齡大的孩子更多害怕的是有壞人接近並且傷害自己或自己的父母(scary thoughts)。
「怕黑」,由何而來?
要理解為何有nighttime fear,或者說「怕黑」,在兒童中這麼普遍,我們首先需要明白,人的心理發展是一個過程。現在的你,很容易清楚區分哪些是想像的,哪些是真實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這方面的能力是缺失的),但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並不完全具備這種能力。他們想像力豐富,但往往又容易將腦海中幻想出來的事物,如鬼怪、壞人,當做一種切實存在的威脅。這一點,是小孩子「怕黑」起源的內部原因。
關於「怕黑」起源的外部原因,科學家Rachman(1991)曾提出恐懼情緒獲得的三通路理論(three pathways theory)。根據這一理論,恐懼情緒是通過三種不同的學習過程獲得的:1. 負性條件學習:還記得「萬惡」的華生(John B.Waston,1878)做的小艾伯特實驗嗎?給艾伯特(一個嬰兒)一隻毛絨兔,艾伯特歡歡喜喜剛抱懷裡,「砰」一聲巨響,艾伯特被嚇大哭。反覆來個幾次,艾伯特對凡是白色絨絨的東西都產生了極度的恐懼。2. 模仿學習:兒童會模仿大人的反應,比如大人看到一隻大狗,緊張地躲開,小孩子也會學著大人的樣子躲一邊去。3. 負性信息傳遞:兒童看到火苗很漂亮,想伸手碰觸,大人告訴兒童不能碰,砰的話會很痛。在一項研究中,研究者發現,兒童的nighttime fear大部分都是通過負性信息傳遞這一機制形成的,而在負性信息傳遞過程中,電視傳遞的負性信息又起了主導作用。如下圖:

(Adapted from Muris et al,2001)

所以,兒童「怕黑」,是因為他們通過電視或者大人的故事等把黑暗和不好的事物聯繫起來,並且他們本身想像力豐富,又容易把想像的事物當真。

當然,上述觀點是站在認知-行為主義視角下的回答,這種視角的特點是研究方法上具有較強的實證性,但是,這並不能保證這種視角一定是正確的或者深刻的。其他理論觀點,如精神分析學派認為怕黑的本質是源於所謂的「分離焦慮」,或者,進化心理學觀點認為「怕黑」有進化上的起源等,未必是錯誤的或者沒有用處的。只不過這些觀點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任何實證支持。

參考文獻:

  1. Muris, P., Merckelbach, H., Ollendick, T. H., King, N. J., Bogie, N. (2001). Children"s nighttime fears: parent–child ratings of frequency, content, origins, coping behaviors and severity.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 39(1), 13-28.
  2. Gordon, J., King, N., Gullone, E., Muris, P., Ollendick, T. H. (2007). Nighttime fears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frequency, content, severity, harm expectations, disclosure, and coping behaviours.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 45(10), 2464-2472.
  3. King, N., Ollendick, T. H., Tonge, B. J. (1997). Children"s nighttime fears.Clinical Psychology Review, 17(4), 431-443.
  4. http://en.wikipedia.org/wiki/Fear_of_the_dark

(轉載請註明作者和出處)


黑暗中總是藏著各種各樣的危險【這就是為什麼火對人類的發展那麼重要了】,那些不怕黑暗的,不在黑暗中保護自己的都消失在進化的長河中了


我就說一個反例,我女兒到今天六個月零六天,身高體重什麼都是中等偏上,沒有王八之氣,沒有天賦異稟。

但有一條,她不怕黑。她和我們一起睡(兩米寬的床,她睡一半,我們睡另一半),晚上三點鐘我醒過來的時候,老見她要麼開開心心吮手指,要麼安安靜靜玩小皮球(手太小不能完全抓住,勾手靠手腕卡住),要麼一絲不苟啃磨牙膠,要麼練習翻身……不害怕,也不哭鬧……

所以,怕黑什麼的,和是不是小孩子沒什麼關係。


想起一句話:小孩子怕黑不可笑,可笑的是成年人怕光明。


還沒洗澡,光著膀子發著抖在廣州回答。

回答問題首先要對問題提出質疑:只有小孩才會對黑夜恐懼嗎?
我覺得不是,這不是嘩眾取寵。電影《The Mist(迷霧)》講的是未知的外星生物入侵(這孩子一定是被驢踢了腦子才會用電影作為切入嚴肅話題的方法),引起人類極度恐慌的故事,而根據集體心理學的說法,一旦電影中的條件具備,那麼這個故事就可成為現實(歷史上很多因恐懼產生的冤案)。

這電影貌似與小孩是否怕黑沒聯繫,但原理相通。無論大人小孩,對未知都恐懼,而未知即零經驗。迷霧讓成人恐懼,黑夜讓兒童恐懼,其實黑夜就是兒童的「生物入侵。」為什麼成年人不恐懼黑夜,那是因為成人已經擁有經驗,當你走入黑色的叢林看到那些斑駁的影子你不會聯想到惡魔,因為你知道那是樹葉,但對於小孩來講,那就是惡魔——未知。

因為恐懼未知,人們產生幻覺,而宗教、巫術、中醫正是歷史上的必然加巧合,這樣出現了,噔噔噔。人類用神秘主義的群體心理機制,產生「安慰」自己的社會制度,從而產生內在的安慰劑激素。之所以宗教在現代社會的逐漸沒落,正因為科技的進步消滅了很多的未知,而固有的科學論斷逐漸頑固,人類的安全感愈強,宗教就越來越不重要。

綜上所述,只有小孩才恐懼的假設不成立,而應該成立一個新問題,為什麼人恐懼黑夜?

那麼人為什麼恐懼黑夜?
恐懼屬於本能性的因素,恐懼和痛感一樣是刺激人類進行自我保護的機制,跟免疫系統一樣,因為痛所以才得以生存。假設恐懼跟大腦基因遺傳有關係,那麼那些缺乏恐懼基因的人類因為不懼怕黑夜而出外覓食,則很可能被猛獸攻擊的危險。自然選擇就是等於,禽獸吃掉了那些生理包括基因缺陷的人,留下的後代自然會怕痛,怕黑等。

好冷,先洗澡,歡迎各種論證補充。 給@黃繼新 兄交作業來了,hoho。


害怕的是未知,不止是小孩,所有人都是。
人通過感知來獲取信息,視覺聽覺嗅覺觸覺,而人最依賴的感覺,大多數人來說,是視覺。
黑暗之中最重要的視覺無效之後,會產生對未知的恐懼。


不啊。絕對不是天生的。我小時候不怕,因為小時候不知道黑有什麼意義,因為爸媽和身邊的人們從來沒恐嚇過我有鬼神或者黑有什麼可怕。我是上了學去學校和同學交流後才有恐懼感的。


你們想多了,我認為怕黑就是個條件反射而已。
怕黑的人肯定都是經歷或是聽過看過夢過想過黑夜裡的可怕事,然後建立了恐懼和黑夜這個刺激的聯繫。天一黑以前那些可怕的記憶自然就回憶起來了,然後就越想越害怕了。同樣其他類似的視覺喪失或減弱的刺激也會激發恐懼聯想完全符合條件反射。
先天失明的什麼時候怕過黑?老鼠貓頭鷹獅子鬣狗什麼時候怕過黑?不但不怕,天黑就開飯了,興奮還來不及呢。如果固定天一黑就電這些動物,你看他們怕不怕?
如果當初上帝大哥設計的不是天黑就喪失視覺而是聽覺觸覺什麼的,今天我在這裡討論的肯定是這樣:為什麼小孩會怕X,是天生的嗎?
___________
手機怎麼還不能排版?


說點題外話。想到了阿西莫夫的短篇《日暮》。在那個遙遠的星球上,文明因為周期性的黑暗而周而復始地毀滅。
個人認為對黑暗的恐懼應該是人類從祖先那裡遺傳下來的,答案里應該已經有人提過榮格了我就不細說了。

下面貼《日暮》原文。
————————————————————————

「如果繁星每隔千年才出現一晚,人類將會如何景仰與崇拜,並世代保留上帝之城的回憶。」——愛默生

  艾東77挑釁似地將下嘴唇往外一撇,這位薩羅大學的主任正怒氣沖沖地瞪著年青的新聞記者。

  塞爾蒙762在艾東的怒火下從容自如。在早期職業生涯中,他便專長於完成「不可能「的專訪,而那時候他現在廣為刊載的專欄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記者腦中瘋狂的念頭罷了。
  雖然為此他付出了鼻青臉腫甚至是傷筋斷骨的代價,但也因此獲得了足夠的冷靜和自信。
  於是他放低了被毫不客氣地忽視了的手,安靜地等待年邁主任火氣消退。不管怎麼說,天文學家都是些脾氣古怪的人,而且若是艾東最近兩個月來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麼的話,這個艾東便是所有人中最古怪的一個。
  著名的天文學家以其謹慎、帶點迂腐的措詞聞名。但此時艾東77發現,儘管他的聲音由於克制的情緒而有些顫抖,但並沒有使對方退卻。
  「先生,」他說:「你竟然還有臉帶著你那無恥的建議來見我。」
  粗壯的天文台攝影師比內25用舌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緊張地插入道:「事到如今,先生,畢竟……」
  主任轉過身來對著他,花白眉毛一挑:「別多管閑事,比內。我相信你帶這人來是出於好心,但現在我決不充許任何不服從的行為。
  塞爾蒙決定是時候介入了,「艾東主任,如果你充許我把剛才的話說完,我想……」
  「我不相信你現在所說的任何東西同過去兩個月里你在每日專欄上所說的相比有什麼意義。」艾東駁斥道:「我和我的同事們在努力地組織起全世界來應付一場到現在已經來不及避免的危機,而你卻針對我們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新聞戰役。你盡了你最大的力來對我進行超乎尋常的個人攻擊,進而使整個天文台的工作人員都成為譏笑的對象。」
  主任從桌上拿起一份薩羅市日報,朝著塞爾蒙憤怒地揮動著。」甚至是一個象你這樣臭名遠揚的無恥之徒在向我提出為報社採訪今日事件的請求之前,都應該感到猶豫。別的記者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艾東將報紙扔在地上,走到窗前,兩手握在背後。
  「你可以走了,」他回過頭不耐煩地說。他憂鬱地凝視著窗外的天空,行星上空六個太陽中最明亮的伽馬(γ)正在下落;它已經變得暗淡,且顏色發黃,正逐漸地隱沒入地平線上的迷霧中。艾東知道他永遠不會作為一個正常人再一次見到它了。
  他突然快速轉過身來,「等一下,到這裡來!」他斷然地揮了下手:「我會給你你想要的故事。」
  記者並沒有做出要離開的動作,此時他緩緩地走近老人。艾東向窗外一指:「在六個太陽中,只有貝塔(β)還留在天空中。你看見了嗎?」
  問題提得相當不必要。貝塔幾乎正在天頂,隨著伽馬明亮射線的消逝,它那紅色的光芒傾泄在大地上,使之呈現出一種不尋常桔黃色。貝塔正在遠日點上。它顯得很小,比塞爾蒙以前所見的都要小,但在此時它卻是拉蓋什(LAGASH)天空無可爭議的主宰。
  拉蓋什自身所繞行的太陽――阿爾法(α),處於貝塔的對極,它倆是一對遙遠的伴星。紅矮星貝塔――阿爾法鄰近的夥伴――此時很孤單,可怕地孤單。
  艾東朝向天空的臉在陽光下顯得紅彤彤的。」僅僅再過四個小時,」他說:「我們所知的文明,就要到達終點。之所以會這樣,就象你看到的,貝塔已是天空中唯一的太陽了。
  「他殘酷地笑了笑。」寫吧!沒有人再會讀到它了。」
  「但是如果四個小時之後――甚至再過四個小時――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呢?」塞爾蒙輕柔地問。
  「不要為那個煩惱。會有事情發生的。」
  「就算這樣!但我還要問――如果沒有事情發生呢?」
  比爾又一次插入道。
  「先生,我覺得你應該聽一下他的。」
  塞爾蒙說:「艾東主任,我們表決吧。」在天文台餘下的五個工作人員中起了一陣騷動,而直到目前他們還保持著謹慎的中
立態度。
  「這,」艾東淡淡地說,「沒有必要。」他掏出他的懷錶,「既然你的好朋友如此迫切的堅持,我將給你五分鐘時間,說吧。」
  「很好!在目前的情況下,如果你允許我以目睹者的身份對即將發生的事做一份記錄會帶來什麼區別呢?如果你的預言成真,我的在場將不會有任何損害,因為那樣的話我的專欄永遠都不會發表。另一方面,如果沒有事情發生,你一定會受到譏笑,甚至更糟,那麼,把譏笑留到友善的手中會比較明智。」
  艾東哼著鼻子說:「你提到友善的手時是指你的手嗎?」
  「沒錯!」塞爾蒙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我的專欄有時也許有些魯莽,但每次我都給人們帶來了懷疑的利益。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在拉蓋什上宣揚「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時代了。
  你必須明白人們已不再相信「啟示錄「了,而當有科學家轉過臉來告訴大家卡爾特教徒終究是正確的,他們會被激怒的....「
  「沒有這種事情,年青人,」艾東打斷道,「儘管我們的數據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從卡爾特教處得到的,但我們結論中不包含任何卡爾特教的玄秘成分。事實終究是事實,而卡爾特教所謂的「神話「背後亦有某些事實存在。我們把它們(這些事實)找了出來並剝去其神秘的外衣。我向你保證現在卡爾特教要比你更痛恨我們。」
  「我並不恨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公眾的情緒不太好,他們很憤怒。」
  艾東嘴角嘲弄地一撇,「讓他們憤怒好了。」
  「就算這樣,但明天又如何呢?」
  「不會有明天了!」
  「但如果有,讓我們假定有——僅僅為了看一下會發生什麼。那種憤怒會也許會轉化為很嚴重的事件。如你所知,畢竟最近兩個月商業已經變得蕭條。投資者並非真正相信世界即將終結,但在一切都過去之前他們同樣也會謹慎地看好手中的錢。強尼大眾公司同樣不相信你的預言,但新款春季傢具的到貨也許已被推遲了幾個月――只是為了確定。
  「關鍵在於,一旦整個事件過去了,商業利益會剝了你的皮的。人們會說如果科學狂人――請原諒――能夠僅僅靠一些愚蠢的預言便隨心所欲地搞垮整個國家的繁榮,而只有仰賴行星才能阻止他們。怒火會被點燃的,先生。」
  主任嚴厲地瞪著專欄作家:「那你又能提出什麼有幫助的建議呢?」
  「好,」塞爾蒙咧嘴一笑,「我的建議是控制大眾輿論。我能把整件事描繪得滑稽可笑。
  這將會很難忍受,我承認,因為我必須將你們所有人描寫成一群嘰嘰喳喳的白痴,但是一旦我能使大眾嘲笑你們,他們也許會忘記發怒。作為回報,我的出版商要求一篇獨家報道。」
  比內點了點頭,突然插入道:「先生,我們都認為他是對的。這兩個月來我們考慮到了所有方面,但還是有百萬分之一的機率會在理論或計算的某處發生差錯,對這一點我們同樣也應該多加註意。」
  「那麼,你要是願意就留在這兒吧,但你無論如何要小心別妨礙我們做事。此外你還要記住我負責這裡的一切活動,不管你曾在自己的專欄里發表過什麼看法,我要求全面的合作以及全面的尊重――「
  「嗨,嗨,嗨!」一位男高音走了進來,豐潤的臉頰上帶著愉快的微笑,「這兒怎麼感覺死氣沉沉的呀?我希望沒有人被嚇壞。」
  艾東大吃一驚,憤怒地說:「這會兒你來這裡幹什麼,謝林?我認為你應該好好地待在掩蔽所里。」
  謝林大笑著將肥胖的身軀坐到椅子上,「讓掩蔽所見鬼去吧!那地方太乏味了。我要待在這裡,大事將臨的地方。你不否認我也有權好奇吧?我要看看卡爾特教徒不停述說的星星。」他磨擦著雙手,語調變得凝重起來,「外面很冷,寒風足夠在你鼻子上結上冰柱,貝塔似乎不能提供任何熱量,至少在目前的距上。」
白髮的主任勃然大怒,咬牙切齒地喊道:「你為什麼非要做些瘋狂的事情呢,謝林,你待在這兒能有什麼用?。」
「我待在那兒又能有什麼用?」謝林攤開手掌,做出一副滑稽的無可奈何狀。」心理學家在掩蔽所里是不稱職的。他們需要孔武有力的男人,強壯、健康、能繁衍後代的女人。
  我?當孔武有力的男人我超重了一百磅,而要我繁衍後代更不可能成功。所以為什麼要麻煩他們餵養一個多餘的人呢?在這兒我感覺好多了。」
  塞爾蒙輕快地說:「掩蔽所是什麼,先生?」
  謝林似乎是頭一次見到專欄作家。他皺了皺眉,肥胖的雙頰向外鼓起,「你究竟是誰,紅頭髮?」
  艾東雙唇緊閉,接著又陰沉地小聲說道:「這位是塞爾蒙762,在報社工作,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他。」
  專欄作家伸出手:「當然了,您是薩羅大學的謝林501,久仰大名。」接著他重複道:「掩蔽所是什麼,先生?」
  「是這樣的,」謝林說道,「我們設法使一小群人相信我們關於一――呃――世界末日的預言是正確的,因此這些人採取了適當的措施。他們主要是由天文台工作人員的家屬,部分薩羅大學教員,以及一小部分外人組成。總共約為300名,但其中四分之三是婦女和小孩。」
  「我明白了!他們應該是躲在某個黑暗和……呃……星星達不到的地方,這樣便可以在世界的其餘部分都發瘋時繼續堅持下去。」
  「如果他們能夠的話。這並不容易。當所有的人都發了瘋,當宏偉的城市被大火吞沒――倖存者所面對的環境並不舒適。但他們有食物、水、住所、以及武器――「
  「還有更多,」艾東說道:「他們有我們所有的記錄,除了今天我們將要收集的。那些記錄對下一個循環來說將意味著一切,它們必須保留下去,其餘的都無所謂。」
  塞爾蒙低聲的吹了個長長的口哨,坐在那裡沉思了數分鐘。桌旁的那些人拿出了一幅多人象棋,開始玩起六人遊戲,棋下得快速而安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注視著棋盤。
塞爾蒙關注地看了會兒,接著起身走向坐在一邊正與謝林小聲交談的艾東。
  「聽著,」他說,「讓我們到別處去,免得打攪這些傢伙。我想問幾個問題。」
  年邁的天文學家對他生氣地皺著眉頭,但謝林卻很興奮:「很好。與人交談對我很有幫助。總是這樣的。艾東正在向我介紹你關於外界對預言失敗的反應的觀點――我同意你的意見。順便說一下,我幾乎是定期閱讀你的專欄,總的來說我挺喜歡你的看法。」
  「拜託了,謝林。」 艾東咆哮著說。
  「嗯?哦,好吧。我們到隔壁房間去,至少哪兒有軟一些的椅子。」
  壁房間確實有軟一些的椅子。那裡還有厚紅窗帘和栗色地毯。在磚紅色貝塔光線的照耀下,總體呈現出一種凝固的血液的效果。
  賽爾蒙聳聳肩「 哎,我願意為哪怕是一秒鐘的純潔白光付十塊錢。我希望伽馬或德爾塔(δ)能在天空中。
  「你想問些什麼?」艾爾問道:「請記住我們的時間很有限。再過一小時又一刻鐘我們就要上樓了,而那以後將不會再有時間談話了。」
  「好的,我的問題是這樣的。」塞爾蒙身體向後斜靠,兩手抱在胸前,「你們這些人個個都認真的要命,現在我也開始有點相信你們了,您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艾東突然大發雷霆:「你是坐在這兒並告訴我,你以前甚至還沒有弄明白我們想要說些什麼就開始諷刺攻擊我們嗎?」
  專欄作家溫和地咧嘴一笑:「沒那麼糟,先生。我有總體的印象。你說在幾個小時內將會有一場全球範圍的黑暗降臨,而全人類都將因此而陷入瘋狂。我現在需要的是在它背後的科學原理。」
  「不――不,你不要這樣,」謝林打斷道,「如果你問艾東那些――假設他有心情來回答一切――他能弄出好幾頁數字和大量圖表來,而你會被搞糊塗的。現在如果你問我,我能告訴你門外漢的看法。」
  「那好,我問你。」
  「那麼,首先我要來喝一杯。」他磨擦著雙手,眼睛望著艾東。
  「水?」艾東咕噥道。
  「別傻了!」
  「你別傻了。今天不許有酒精。讓我的人喝醉實在是太容易了。我不敢冒險誘惑他們。」
  心理學家默默的嘮叨了幾句,接著轉向塞爾蒙,犀利的目光凝視著他,開始講述:
  「你一定知道拉蓋什上的文明史顯示出一種循環的特徵――我的意思是,循環的。」
  「我知道,」塞爾蒙謹慎地回答:「這是時下的考古理論。它是否已被作為事實接受了?」
  「快了,在這最後一個世紀它已被普遍贊同。這個循環的特徵是――或者說,曾經是――著名的迷團之一。我們已經找到一系列文明,其中有幾個被確認,而跡象表明還有其它,所有文明都達到類似我們目前的高度,同時所有文明都在他們發展的最高點毀於大火,無一例外。」
  「沒有人能說明原因。所有文明的中心都被大火從內部徹底地摧毀,沒有留下任何可揭示起因的證據。」
  塞爾蒙緊跟著問:「難道(那些文明)也沒有一個石器時代嗎?」
  「很可能,但在實際上仍然對它(石器時代)一無所知,只知道那時候的人僅比智慧的猿強一點,我們可以忘了那個。」
  「我明白了,接著說!」
  「對這些反覆發生的災難產生過很多解釋,但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不切實際。有些人說定期會有一場火雨,有些人則說拉蓋什每過那麼段時期就要穿過一顆太陽,還有一些就更離奇了。但有一個理論,與所有其他理論迥然不同,已流傳了數個世紀。」
  「我知道,你指的是卡爾特教徒們在他們的「啟示錄「中所描述的關於「星星「的神話。」
  「正確。」謝林滿意地答道。」卡爾特教徒們說每過二千零五十年拉蓋什就會進入一個巨大的洞穴,於是所有的太陽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陷入絕對的黑暗!接著,他們說,某種被稱為「星星「的東西出現了,它們奪走了人們的靈魂,使之變成毫無理智的野獸,所以他們會摧毀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文明。當然,他們在這當中摻雜了許多宗教神秘論,但那是核心思想。」
  謝林短暫的停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氣,「現在我們談到萬有引力理論。」他一字一句地念出這個詞――就在這時艾東從窗邊轉過身,重重地哼了聲,大步離開房間。
  另兩個在背後看著他,塞爾蒙問道:「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特別的事,」謝林回答,「有兩個人按約定幾個小時前就該回來了,可至今還沒露面。他現在極度缺乏人手,這是顯然的,因為除了真正關鍵的人物之外所有人都去了掩蔽所。」
  「你不認為那兩人開小差了吧?」
  「誰?法羅和耶莫特?當然不會。不過,如果他們在一小時內還回不來的話,事情就有些棘手了。」他忽然站起身來,「不管怎樣,既然艾東已經離開了―「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最近的窗檯邊,蹲下身,從下面花盆箱內取出一個裝有紅色液體的玻璃瓶,瓶子晃動時發出了充滿暗示性的汨汨聲。
  「我想艾東不知道這個,」他邊說邊快步走回桌邊,「聽著!我們只有一個杯子,所以,作為客人你可以得到它。我用酒瓶。」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將一丁點兒大的小玻璃杯倒滿。
  塞爾蒙起身抗議,但謝林目光嚴厲地盯著他:「尊重你的長輩,年青人。」
  新聞記者帶著一臉的痛苦坐下身:「那就接著往下說,你這老惡棍。」
  心理學家的喉結隨著瓶子的倒立上下擺動,接著,在一陣滿意的咕嚕聲和嘴唇的咂吧聲之後,他又開始敘述:
  「那你對萬有引力了解多少?」
  「一無所知,僅知道它是最新的研究成果,還未完全建立,並且由於其數學理論是如此深奧,全拉蓋什據說只有12個人能夠理解它。」
  「呸!無稽之談!瞎扯!我能用一句話就將核心數學理論告訴你。萬有引力定律是說在宇宙中所有物體之間都存在著一種吸引力,而任意兩個給定物體之間力的大小是與它們的質量乘積除以它們之間距離的平方成正比。」
  「就這些?」
  「這就足夠了!人們花了400年時間來發展它。」
  「為什麼那麼長?它聽起來非常簡單,單就你描述的方式而言。」
  「因為偉大的定律並非出自於靈感的火花,不管你會怎樣想。它通常需要全世界的科學家聯合起來工作幾個世紀的時間。自從加那維41發現拉蓋什圍繞著阿爾法太陽轉,而非相反――那是400年以前的事了――之後,天文學家就一直在努力。六個太陽的複雜運動被記錄,分析並逐個分離,一個又一個的理論被提出、檢驗、複查、修改、放棄、復甦或轉變成其他一些理論。這真是鬼樣的活兒。」
  塞爾蒙略有所思地點點頭,伸出玻璃杯索要更多的紅酒。謝林吝嗇從瓶中倒出幾滴給他。
  「在二十年前,」在重新濕潤了自己的嗓子之後,他繼續道,「人們最終發現萬有引力定律精確地解釋了六個太陽的運動軌跡。這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謝林站起身走到窗邊,手中仍緊握著他的酒瓶,「現在我們講到了關鍵的地方。在最近十年里,拉蓋什圍繞阿爾法的運動軌跡已根據引力計算出來了,但它並不符合所觀測到的軌跡;甚至當所有其它太陽的干擾都計算在內時依然如此。這隻能解釋為定律的失效,或者是有其它未知的因素牽涉在內。」
  塞爾蒙亦起身來到窗檯邊,越過木質斜屋頂凝望遠方,地平線上薩羅市內的教堂尖頂正閃爍著血色的光芒。當他短暫地瞥了一下貝塔時,新聞記者感到心中對未知的焦慮在增長。它在天頂閃耀著紅光,渺小而又充滿不祥之兆。
  「請繼續下去,先生「他輕柔地說。
  謝林接著道:「天文學家對此躊躇了數年,每次提出的理論都比前一次的更站不住腳――直到艾東突發靈感,請出卡爾特教。卡爾特教教主索5能弄到某些資料,從而可能極大地簡化問題。就這樣,艾東以全新的方式開始了工作。」
  「要是存在一顆類似拉蓋什這樣不發光的行星體呢?如果這樣的話,你知道,它將只能通過反射發光,而如果它是由帶點藍色的岩石組成的,就象拉蓋什自身的大部分那樣,那麼在紅色的天空中,太陽永恆的光輝將使它變得不可見――完全地被掩沒。」
  塞爾蒙吹了聲口哨,「多麼古怪的想法!」
  「你認為那很古怪?仔細聽著,假設這個星體以特定的距離,特定的軌道,特定的質量圍繞拉蓋什旋轉,那麼它的引力將精確地解釋拉蓋什運行軌道對理論的偏離――你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嗎?」
  專欄作家搖搖頭。
  「好,有時候這個星體將擋住一頂太陽,」說完謝林將瓶中餘下的酒一飲而盡。
  「我認為也許會這樣的。」塞爾蒙淡談地說。
  「是的!但只有一顆太陽位於它的運轉平面上。」他用拇指指了指天上正不斷縮小的太陽。」貝塔!同時計算顯示日食僅在太陽如下布局時才會發生:當貝塔在它的半球內獨自一個且處於最大距離上,而此時月亮正恆定地處於最短距離。當月亮的直徑七倍於貝塔的表觀直徑,由此產生的日食將覆蓋整個拉蓋什並持續超過半天,這樣拉蓋什上沒有一處能逃過影響。日食每隔二千零四十九年發生一次。」
  塞爾蒙的臉猶如帶了面具般毫無表情,「這就是我的故事?」
  心理學家點點頭,「這就是全部,先是日食――將在三刻鐘之後發生――接著是全面的黑暗,以及,也許吧,那些神秘的星星――之後便是瘋狂,又一個循環的結束。」
  他陷入沉思,「我們——天文台的人——只有兩個月的時間,遠遠不夠用來說服拉蓋什面對危險。也許兩個世紀都不夠用。但我們的記錄保存在掩蔽所,而今天我們會拍攝日食。
  下一個循環會帶著真相重新開始,而當下一次日食來臨時,人類至少已對它有了準備。
  想想這個吧,它也是你故事的一部分!」
塞爾蒙打開窗探身出窗外,一陣細風撩動了窗帘。他雙眼凝視著沐浴在絳紅色陽光下的手,寒風吹舞著他的頭髮。接著他突然叛逆地轉過身來。
  「黑暗中究竟有什麼東西會迫使我發瘋?」
  謝林笑了笑,兩手心不在焉地轉著空酒瓶,「你以前經歷過黑暗嗎,年青人?」
  新聞記者靠著牆想了想,「沒有,我不能說我有過,但我知道它什麼。不過是―― 呃――」他的手指糊亂地撥弄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不過是沒有光,就像在山洞裡。」
  「你在山洞裡待過嗎?」
  「在山洞裡!當然沒有!」
  「我想你也沒有。上星期我嘗試了一次,僅僅為了體驗一下,但我很快就跑了出來。我一直往裡走到只能看見洞口模糊的光線,而其他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我從沒想到象我這樣體重的人居然能跑那麼快。」
  塞爾蒙嘴一撇,「好,如果是那種情況,要我在那裡的話,我猜我就不會跑。」
  心理家生氣地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塞爾蒙。
  「哎呀,你別吹牛了!我打賭你不敢放下窗帘。」
  塞爾蒙面露驚奇地說,「為什麼?如果我們頭頂上有四到五顆太陽,也許我們會為舒適將光線減弱,但目前我們沒那麼多光亮。」
  「這才是關鍵。把窗帘放下,然後到這邊來坐下。」
  「好吧。」塞爾蒙伸手摸到鑲有花邊的繩子,黃銅吊環在橫杆上發出嘶嘶的磨擦聲,接著昏暗的紅色陰影籠罩了整個房間。
  當他走向桌子時,塞爾蒙的腳步聲在寂靜中聽起來很空洞,接著它們停在了半途中。
  「憑你的感覺走「謝林帶著緊張的語調命令到。
  「但我看不見你,先生。」新聞記者粗重地喘著氣,「我看不見任何東西。」
  「你以為會怎樣?」傳來冷酷的回答聲。」到這邊來坐下!」
  腳步聲再次響起,搖擺不定緩緩向前。接著響起有人摸索椅子的聲音。塞爾蒙輕聲道:「我到了。我感覺……嗯……還可以。」
  「你喜歡這樣,是嗎?」
  「不……不是。這很可怕。牆壁看起來似乎要……」他停了一下。」它們似乎要向我壓過來。我一直想把它們推開。但我並沒有變瘋?事實上,感覺並沒那麼壞。」
  「好吧。把窗帘再拉開。」
  黑暗中響起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接著是塞爾蒙身體靠在窗帘上摸索拉繩的沙沙聲,最後傳來了窗帘滑回原處的勝利的「呼-噓「聲。紅色光芒傾泄房間,塞爾蒙歡呼一聲抬頭望向太陽。
  謝林用手背抹去頭上的汗珠,顫抖地說:「這只不過是一間黑屋子。」
  「這可以忍受。」塞爾蒙輕鬆地說。
  「是的,一間黑屋子可以(忍受)。但你參加過兩年前強格勤市一百周年博覽會嗎?」
  「沒有,那樣的展覽我永遠也找不出時間去參加。六千里的旅程實在太遠了,甚至是為了博覽會。」
  「好吧,我當時在那兒。你是否還記得聽說過有關打破遊樂場所一切記錄的「神秘隧道「的事――大約是頭一個月里?」
  「是的,它在那裡是不是引起了一些騷亂?」
  「幾乎沒有,事件被刻意隱瞞了。你看,那個「神秘遂道「不過是條一里長的隧道――只是沒有光亮。你坐在一個開口的小車裡搖擺著在黑暗中穿行十五分鐘。在開放期間,它很受歡迎。」
  「很受歡迎?」
  「的確是這樣的。人們對在遊戲中受到驚嚇很狂熱。嬰兒出生時便與生俱來三個本能的恐懼:刺耳的雜訊、下墜以及沒有光亮。這就是為什麼跳到某人背後大喊一聲「波「被認為很好玩。這就是為什麼坐過山車會很刺激。這也就是為什麼「神秘隧道「一開放就大賺一筆。人們從黑暗中出來時渾身顫抖、呼吸困難,幾乎被嚇得半死。但他們卻還是不停的買票進去。
  「等一下,我現在想起來了。有一些人出來時死了,是這樣的嗎?當它被關閉後曾有一些謠言。」
  心理學家輕蔑地說:「呸!有兩到三個人死了。這不算什麼!他們付了死者家屬撫恤金,極力說服強格勒市政委員會淡忘此事。畢竟,他們說,如果心臟脆弱的人想穿行隧道,那他們該自己承擔風險――此外,這種事將不會再發生。因此他們在入口處安置了一名醫生,並要求每一位顧客在上車前都必須通過身體檢查。那麼做實際上使遊客猛增。」
  「好,接著呢?」
  「但是,你看,還有一些其他的事。人們有時出來極其正常,除了他們拒絕走進建築――任何建築;包括宮殿、大廈、公寓、平房、小屋、茅舍、棚房、閣樓,甚至帳篷。
  塞爾蒙看來吃了一驚。」你意思是他們拒絕離開開闊地,那他們睡在哪兒呢?」
  「在開闊地。」
  「他們應該強迫他們進屋。」
  「喔,他們做了,他們做了。每當這樣這些人就會處於非常暴力的歇斯底里狀態,並用腦袋猛烈撞擊最近的牆壁。一旦你把他們弄進屋子,你將不得不給他們穿上緊身衣,並打上嗎啡針。」
  「他們一定是瘋了。」
  「正是這樣。每十個從隧道里出來的人就有一個變成那樣。他們請來了心理學家,而我們做了唯一能做的事。我們關閉了展覽。」他雙手一攤。
  「那些人到底出了什麼事?」塞爾蒙最後問到。
  「在本質上與剛才你認為四周牆壁在黑暗中向你擠壓過來的情況是一樣的。有一個心理學術語描繪人類這種對沒有光亮的本能恐懼。我們稱它為"幽閉恐怖症",因為缺乏光亮總是與幽閉的地方聯繫在一塊兒,所以對其中一個的恐懼就等於對另一個的恐懼。你明白嗎?」
  「那麼那些因遂道而發瘋的人呢?」
  「那些因遂道而發瘋的人是些倒霉蛋,他們的大腦不具備充分的彈性以克服因黑暗而引起的幽閉恐怖症。沒有光亮的十五分鐘是很長一段時間;你只不過經歷了兩到三分鐘,但我相信你已經相當難受。」
  「因遂道而發瘋的人患了所謂的「幽閉恐怖固結症「。他們對黑暗和幽閉處的恐懼被加強並且持續發生影響,據我們目前所知,這種影響是永久的。這就是黑暗中的十五分鐘所乾的。」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塞爾蒙眉頭漸漸鎖起,「我不相信會有那麼糟。」
  「你其實是不想去相信,」謝林飛快地回答,「你害怕去相信,看看窗外。」
  塞爾蒙照他說的做了,而心理學家毫不停頓地繼續說:「想像一下到處都是黑暗,無論怎麼看都沒有亮光。房屋、樹林、田野、大地、天空――一片漆黑!此外還有星星會出現,就我所知――無論它們是什麼。你能想像得出嗎?」
  「是的,我可以。」塞爾蒙狠狠地宣布。
  謝林一陣激動,將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你撒謊!你無法想像那些。你的大腦無法理解超出了無限或永恆的概念之外的東西。你只能談論它。真實的一小部分已使你難受,而當事件真正來臨時,你的大腦將面對超過它理解範圍之外的景象。你會發瘋,徹底地並且永久地!這是毫無疑問的。」
  他悲傷地繼續說道:「又一個兩千年的痛苦奮鬥化為烏有。明天整個拉蓋什上將再沒有一座完好無損的城市了。」
  塞爾蒙部分地恢復了頭腦的冷靜。」這講不通。我依然不認為我僅僅會因為天空中沒有太陽而變瘋――但即使我瘋了,並且所有人都瘋了,那又如何破壞城市呢?難道我們把它們炸毀?」
  但謝林依舊很憤怒。」如果你在黑暗中,你最想要得到的是什麼?任何人的本能反應會是需要什麼?光,你這該死的,是光!」
  「這又如何?」
  「那你怎樣才能得到光呢?」
  「我不知道,」塞爾蒙平靜地說。
  「在沒有太陽的情況下,什麼才是得到光的唯一途徑。」
  「我怎麼會知道?」
  他倆臉對臉地站著,鼻尖頂著鼻尖。
  謝林說:「你會燒東西,先生,見過森林大火嗎?出外野營並在火堆上烤肉過嗎?熱量並非是燃燒著的木頭所釋放出來的唯一東西,你是知道的。它還釋放出光,人們知道這點。當黑暗降臨時他們需要光,而且他們會去得到它。」
「因此他們燒木頭?」
  「因此他們燒一切他們所能得到的東西。他們必須要有光。他們必須要燒些什麼,而手邊木頭又不多――因此他們會燒附近的一切東西,他們將會得到光亮――而每一個定居中心都會在火焰中焚毀。」
  兩人目光對恃,彷彿整件事是一場關於雙方各自意志力的私人恩怨,接著塞爾蒙一言不發地走到一邊。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規則,所以他幾乎沒有注意到突然從緊閉的門後傳來的一陣隔壁房間的喧鬧聲。


范羅24坐了下來,搓著雙手,雙頰凍得通紅。他說起自己和葉莫特剛做完的一個實驗:「我們想能否製造出一個黑暗和星星的環境,以便我們能預知這種情景究竟是什麼樣的。」
聽眾中出現了一陣嗡嗡的交談聲,安東也很感興趣。
范羅接著說:「我們花了2000元,在市中心買了一座圓頂的矮房子。在房間里從上到下鋪上了黑天鵝絨,盡量把房子弄黑。然後在屋頂上開了一些小洞,再用金屬帽蓋住。
  金屬帽由開關控制,開關一開,帽子就滑向一邊。這樣做主要是想使光線能穿過那些小洞,產生星光的效果。如果實驗成功,有一半我們可能會發瘋——」『結果如何?」有人問。
葉莫特接過話頭:「我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讓眼睛適應黑暗,四周一片漆黑,但我們挺過來了,並打開開關,屋頂上的小洞洞閃閃發光。什麼也沒發生。我們一次又一次實驗,但沒得到預計的效果。」
謝林坐在那裡,張大著嘴,一動不動。
樓上傳來「當」的一聲巨響,比尼和其他人都奔上樓去。一個星星崇拜派的信徒把觀察室里的感光板摔得粉碎。
比尼向那信徒猛撲過去,其他人上來了,一起抓住了信徒。
「你是想打照相機的主意,如果你碰一下這大型遠距離攝影機,我就讓你不得好死。」比尼咆哮著說。
安東認出了這信徒,他是教主索爾5的助手拉蒂默。
「你這傢伙,你主子要從我這兒得到些什麼?我滿足了我們之間交易的全部條件。」
安東生氣地說,「我向他要資料,但我答應證明星星崇拜派的教義基本上是正確的。」
「沒有必要證明,」拉蒂默自豪地反駁,」《啟示錄》已經證明了。」
「但我要為你們的信仰提供科學依據。」
「你做到了,但像孤狸一樣狡猾。」信徒顯出無限痛苦的樣子,「你把黑暗和星星說成是一種自然現象,從而剝奪了我們教義的真諦。這是褻瀆神明的行為。你的所謂『事實』只不過是個騙局!」
安東氣得漲紅了臉。他下令叫警察。
謝林對此頗有微詞,他意味深長地撇了撇嘴說:「現在我們已經來不及叫警察了。幾分鐘之內,β的日全食就要開始了——只要這個年輕人答應在這兒不再惹麻煩就行了!」
拉蒂默立即回答說:「我警告你們,只要我一有機會,就會完成我來這裡的任務。你們最好把警察叫來。」
謝林友好地說:「你看到站在窗前的那個年輕人了嗎?他身強力壯,很喜歡打架。他在這兒也是個外人。日食一開始,他就會把你牢牢看住。還有我——可以幫他。」
「那又怎樣?」拉蒂默冷冷地說。
「日食一開始,我們就把你關在一個只有一個門而沒有窗的壁櫥里。整個日食期間,你都得一直呆在壁櫥里。」
謝林回答。
「沒有人會放我出來。星星出現後,你們都瘋了,根本不會想到放我出來。但,但我不會屈服的。」拉蒂默呼吸急促起來。
「星星崇拜派的教徒都知道,你們的教義上說,如果星星出現時不讓你們看到,這等於你們失去了不死的靈魂。
我相信你不會再搗亂。」謝林笑著說。
拉蒂默聲音嘶啞,整個身子好像萎縮了:「照你說的辦吧。」
  這時,塞里蒙用沙啞而乾裂的嗓音喊:「你們看!」
他指著天空的手指頭在發抖。
大家的目光顧著他的手指看向天空,都禁不住驚訝地張大了嘴:β的一邊出現了缺口!
被遮住的地方,也許只有手指頭那麼大小。但在這些驚呆了的觀察者眼裡,裂口像屋頂那麼大。大家只是看了一下,接著是一陣伴著尖叫聲的短短的混亂。然後,大家匆忙而有序地忙起來。在這關鍵時刻,沒有時間動感情了。
安東也悄悄離去了。
謝林以平淡的語氣說:「β上開始出現黑點的時間一定在15分鐘之前。這比預計的略微早了一點。但考慮到各種不確定的因素,計算上的誤差是很小的。」他朝周圍看了一下,塞里蒙正注視著天上。謝林輕輕地把他拖到一邊。
「見鬼,朋友,」謝林叫起來,「你在發抖。你害怕了嗎?」
「不,」塞里蒙憤怒地叫起來,「給我點時間,我一直不相信你們的胡言亂語,現在我相信了。讓我慢慢習慣這種思想觀念吧。」
塞里蒙說他想完成這次事件的報道,謝林表示支持。
他們聽到信徒拉蒂默正在念《啟示錄》的經文:「在那些日子裡,當拉加斯轉向β時,β在天空中停留的時間特別長,直至天上只有β一個太陽……然後,它逐漸變小、變冷,形單影隻地照耀著拉加斯的大地。
「β正在逐漸消失,人們失聲大哭,巨大的恐懼籠罩著他們。大地一片漆黑。……
「在黑暗中,出現了星星,無數的星星,並傳來了妙不可言的優美樂章,連樹葉也隨著歌唱起來。
「就在那一刻,人的靈魂離開了肉體,沒有了靈魂的肉體就變成了野獸。在拉加斯每座城市的黑暗街道上,他們到處亂竄,充斥著野性的呼叫聲。
「然後,從星星上落下了天火。天火所到之處,拉加斯的城市以及人類創造的一切也焚燒殆盡。」
塞里蒙覺得拉蒂默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但聽不懂他到底在念什麼。
謝林說拉蒂默用的語言是前幾個文明循環中的一種,《啟示錄》原文就是用這種語言寫成的。塞里蒙這才平靜下來,把椅子從窗口轉過來,回頭厭惡地看了一眼,說:
「我想,對這種星星瘋狂症,一定有什麼免疫的方法。」
謝林沒有立即回答。此時,β已過了天頂,透過方形窗口的猩紅色陽光,原來是落在地上的,現在已照到了謝林的膝蓋上。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微暗的天空,然後彎下腰,眯起眼睛,看著太陽。
β上那一小塊黑斑逐漸擴大,現在已把三分之一的β太陽遮住了。謝林感到不寒而粟。
「星星崇拜派為什麼能使《啟示錄》一個循環一個循環地傳下來?最早在拉加斯是怎麼寫下來的?我想,必定有一種免疫的方法。因為,如果大家都瘋了,誰還能寫這本書呢?」塞里蒙發問。
謝林說有三種人可能會寫這本書,一種是極少數沒見到星星的盲人或喝醉了酒的人,他們不是真正的目擊者;一種是6歲以下的小孩,對他們而言,世界是新奇的,因此,黑暗和星星不會把他們嚇壞;再有一種,就是那些頭腦簡單的人,像老一代的農民。他們的神經極不敏感,不會垮掉。——這些人的記憶構成了《啟示錄》的基本材料。
安東驚恐地向他們走來,把謝林拖到一邊,聲音低沉地說:「從隱避所打來的專線電話上,我聽到了一些消息。星星崇拜派活動非常猖獗,他們煽動人們來搗毀這座天文台,城裡一片混亂。我們怎麼辦,謝林?」
「有什麼怎麼辦的?不要讓這裡的人知道。到日全食還剩多少時間?」
「不到一小時。」
「只能賭一下我們的運氣了。要把那些暴徒聚集起來到這兒來鬧事,需要更長時間。」謝林望著窗外說。此刻,城市正籠罩在β逐漸減弱的紅光中。
「繼續工作吧。」他頭也不回地重複說。
這時,β一半亮一半黑,略微凹陷的黑線正逐漸向太陽的光亮部分移動,看上去猶如巨大的眼瞼,斜閉著擋住世界的光。外面的田野寂靜無聲,連昆蟲也嚇得不再鳴叫了。
謝林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比尼進來了,問拉蒂默有沒有搗亂。謝林搖頭,他皺起眉頭,集中心思。盡量使自己能正常呼吸:「比尼,你呼吸有困難嗎?」
「我沒什麼不適的感覺。」
「是幽閉恐懼症的感覺。」謝林解釋說。
「我是另一種感覺。眼前發黑,模糊不清,而且,感到很冷。」
「對,很冷。這不是幻覺。」塞里蒙做了個鬼臉,「我腳指頭的感覺是好像被裝在冷凍運輸車裡一樣。」
接著,三人談論起星星。比尼說他有一個古怪的想法:「假設在宇宙中還有其他太陽,它們的光線傳到我們這裡來變得太暗了,我們根本看不見。我們無法測量到這些太陽的引力對拉加斯運行軌跡所產生的影響,因為距離遠了,引力就非常小。也許在遙遠的宇宙中,有許多這樣的太陽,12個,或許更多些。」
謝林和塞里蒙感到比尼的話很有意思。
比尼接著說了自己另一個怪想法:假如一個宇宙中只有一顆太陽,行星繞太陽運行的軌跡是一個完整的橢圓形,那麼,引力作用就十分顯而易見,並成為不言而喻的公理,萬有引力的問題也就顯得十分單純了。
謝林懷疑這樣的太陽系運行是否穩定。
他們正在討論時,安東雙手抱了六七根1英尺長1英寸粗的木棒,謝林幫著把木棒一根一根插在從牆上吊下來的臨時做成的金屬圓筒里。謝林擦燃了一根很大很原始的火柴,安東點燃了一根木棒。火光把安東布滿皺紋的臉龐照在黃色的光芒中。室內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光線很暗,甚至比微弱的陽光更暗。火光激烈地搖曳著,四周的一切投下的影子也在不停地搖晃著,好像從醉漢眼睛裡看到的世界。火把發著黃色的光,謝林從未想到黃色是這麼美妙。
大家激動了一會兒,屋裡恢復了寧靜,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人們沒有注意到,天空已變成深紫紅色,日全食開始了。空氣變得稠密了,暮色籠罩了整個房間,好像伸手可及似的。空氣還瀰漫著煙火味,並響著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
賽里蒙聽到一陣模糊而嘈雜的聲音,他合起筆記本,屏息聽著;隨後,十分勉強地穿過天文望遠鏡與比尼架設的照相機之間的通道,站到了窗前。他發出了一聲驚叫,謝林、安東和葉莫特都過來了,向下張望。
外面,β像一塊燒著的碎木片,竭力向拉加斯看上最後一眼,道路兩旁的樹木已辨不清了。在路上,另一片陰影在移動,樣子十分可怕。
「是城裡來的瘋子!他們來了!」安東扯著喉嚨叫起來,「他們5分鐘內就能到達這裡。」
「讓大家繼續工作,我們去阻擋他們。塞里蒙,跟我來!」謝林喊道。
他們在黑暗中摸索著下樓梯。兩人部感到呼吸急促,空氣像粘稠的糖漿,一陣恐懼籠罩心頭。後來他們找到一根火把,在火把的照耀下走到樓下。塞里蒙插上了門上的插銷,和謝林一起把房間里笨重的傢具都頂在門後。門外傳來暴徒的尖叫聲和怒吼聲。謝林和塞里蒙回到樓上。
比尼正在照相機前,打算在日全食之前拍下β。謝林讓塞里蒙帶著找到了安東,安東的手在顫抖。
信徒拉蒂默絕望了,他已發了誓,但星星快要出來了,他不能袖手旁觀。他看著比尼俯身準備拍照,就搖搖晃晃地衝過去,卻被塞里蒙按在地上。塞里蒙聽到比尼嘶啞著聲音在喊:「我拍到了。」同時,他聽到比尼最後一聲吃力的喘息聲,以及謝林刺耳的歇斯底里的怪笑,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
塞里蒙鬆開了手。拉蒂默的腳有點跛了,他茫然若失,嘴邊滿是白沫,喉頭髮出動物似的嗚咽聲。他看到窗上一片黑色,像是凝結了的血塊。
窗外,星星在閃閃發光。
那不是我們地球上肉眼所看到的發出微光的3600顆星星——拉加斯處於一個巨大的星團的中心。3萬個強大的太陽,撒下能燒灼靈魂的光芒;那冷漠的光芒比刮過這寒冷、可怕、凄涼世界令人戰慄的寒風更讓人覺得可怕。
塞里蒙搖搖晃晃站起來,喉嚨緊抽,不能呼吸,他全身的肌肉都由於極度的恐怖和難以抵禦的恐懼而顫抖。他知道,他要瘋了;可內心深處還有一點理智仍在呼喊。明亮的宇宙之牆被粉碎了,那可怕的黑色的斷垣殘壁正在掉下來,向他擠來,壓來,並把他淹沒……
安東在什麼地方哭泣,那嗚咽聲聽上去就像一個受了極度驚嚇的孩子在哭:「所有的星星——我們以前都不知道,黑暗也從沒見到過。我們以前總認為,全宇宙中只有6個星星——從前我們不知道——」
 有人去拿火把,火把倒下去熄滅了。就在那一瞬間,可怕而寒冷的寒星更逼近了。
窗外的地平線上,在塞羅城那個方向,發出了猩紅的光,光越來越亮,但那不是太陽的光。
長夜又來臨了。


不僅怕黑暗,還怕蜘蛛蠍子等各種有毒的東西。
這種恐懼來源於遠古人,是天生的。那個時候,到了晚上沒有火,沒有光,遠古人會收到各種兇狠動物的侵害。那些有毒的動物也是,人們沒有抗體,沒有藥物,一旦收到攻擊,就可能引起死亡。
所以,這些恐懼是伴隨著我們的祖先遺傳下來的。


人和動物恐懼黑夜是很自然的,再厲害的辯哲學家和勇敢的軍人在夜裡也和婦人一樣,聽見樹上掉樹葉也會打哆嗦。孩童對於這種恐懼的原因,很大程度是由保姆或長輩講的故事,諸如為恐嚇孩子睡覺杜撰的鬼怪和野獸有關。

此外還有一個自然原因:人在黑夜裡對周圍事物和變化的不了解。平時我們在白天已習慣遠遠地觀看事物,還會預先考慮它們的影響,因此,當我們什麼也看不見時,怎麼能不認為周圍是否充滿我們無法防禦的傷害呢?

以上是摘自盧梭的《愛彌爾》里孩童對黑夜恐懼的理解。

應對孩童的這種自然反應,我們合理的教育能緩解一定的情況。首先,當然是不能在為孩童達到一定行為而恐嚇他們,說一些鬼怪和野獸的故事;其次,習慣總是能夠征服想像,常帶孩子去感受黑夜,經歷會使孩子減少對黑夜的恐懼。


以個人親身經歷作答 至今也不怕黑,只是大了害怕有壞人藉機行事。


這真是個很好的問題,然而想解釋清楚並不容易,在這嘮叨幾句。

怕是種感覺,跟愛,跟興奮,跟刺激,跟疼痛,跟悲傷,跟開心一樣,是種感覺。


電腦可以計算只是因為電路的0和1,不是因為它有靈魂。人也類似,雖然大腦依然神秘,但是普遍已經認為大腦掌管我們的情感和行為。這就意味著


我們的感覺都是由大腦決定的,是由大腦的結構和物質能量決定的,

那麼,大腦又是由什麼控制的,大腦為什麼長這個結構?


我們都知道,因為基因。

接著我們再來刨根問底,基因由什麼決定的?


環境。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高中上生物課,我們老師應該有解釋過人為什麼會痛,假若你是遠古的猿人,當你血流不止,骨骼碎裂,如果你不會痛你很可能依然去奔跑去捕獵,這就導致傷口更進一步的損傷甚至會危及性命,但是如果你感受到了疼痛你會了解到自己身體的狀態會知道止血或者尋求幫助。

打個比方,有兩種不同基因的猿人,一種會疼,一種不會疼。當他們在同一個環境里。會疼的猿人當然能生存的更好更不容易死,因此能傳播更多的後代,這就意味著疼這種基因的基因頻率會變高。

再打個比方,每個出生的娃娃都會吸奶。這是為什麼?因為會吸奶的娃娃才能長大才能交配才能把會吃奶這種基因傳下去,不會吃奶的一出生就死掉了基因又怎麼傳得下來?

再打個比方,交配的時候為什麼會有快感?有快感的人才會樂衷於交配,基因頻率就變高。假如交配不如扣腳丫,那麼又怎麼會交出祖傳染色體?因此不好色的人會被淘汰,食色性也

再打個比方,男人為什麼會花心,花心的男人會主動找更多配偶,佔用更多生育資源,才會有更多的子孫,而不花心的人終其一生兒女都不會很多,基因頻率上花心的基因就更高,因為女方生育成本更高,因此男人比女人更好色,而因為現在一夫一妻的政策,所謂道德的束縛男人才表現得沒那麼花心

再打個比方,為什麼人們都喜歡長的好看的?女的喜歡強壯高大的,男的喜歡胸大年輕的,這是因為跟這樣的人生育,會生出比較健康的孩子,健康的孩子才能活的好。好看是健康的表現,滿臉痘痘或者面容枯瘦看上去就知道他不太健康

因此感覺的有沒其實跟豌豆扁粒圓粒一樣,都只是基因的表達

回到正題,問題是小孩子為什麼怕黑

在猿人的時代,晚上都是各種野獸的天下,猿人可沒有夜視能力,某些大型貓科動物蹲在草里又如何察覺得到。因此晚上出來經常就是死的下場。

接下來,我們出現了某位偉大的先祖,猿小明,猿小明基因突變導致他出現了害怕的情緒。

當其他猿人晚上是無忌憚的外出時,猿小明因為對黑暗的恐懼龜縮在家,這就導致其他的猿人死傷無數而猿小明毫髮無傷。

而猿小明的子孫也因為這種天賦存活率比其他正常猿更高,基因也能更好的傳下來,整個種族的害怕的基因頻率變高直至不會害怕的猿人被淘汰。

因而我們全部的人類很可能都是一隻變異的猿小明的子孫。

題主的問題到這裡就能好好的解決了

最高票的答案回答的是人的條件反射,沒提到恐懼的本身

也有很多人說怕黑是因為大人的恐怖故事,文化的傳播,媒體的影響實際上也是毫無根據

那麼我就問一句,為什麼鬼故事都發生在晚上,都在視野狹隘的場所?

在陽光明媚一望無盡平坦空氣清新的大草原出現一群蹦蹦噠噠的殭屍

恐怖嗎?我倒覺得充滿喜感

黑暗會影響視野,障礙物也是,這就會導致猿人對野生動物的襲擊無法提前預防,大白天的草原你看到遠處有隻獅子你也可以提前做好準備,所以才不會害怕。但晚上呢,你能看到它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所以恐怖故事都有兩個條件
1黑暗
2障礙物,鬼屋,鬼船,樹林
我們怕的不是鬼,是看不到的角落裡隱藏的"獅子"

這裡還有個證明,為何小孩子普遍怕黑,而長大後沒那麼怕?因為小猿人能力太弱,碰到食肉動物的下場就是死,小時候的巨大恐懼能保護它存活,而大猿人身強力壯對付肉食動物有一定的經驗能和它們周旋。

怕黑是猿人防禦攻擊的最好手段

而人類走到現代社會的歷史在人類的歷史進程中只是很短暫的時間,很多古代遺傳下來的習性一直在影響著我們。

如果你問我接下來的人類會進化成什麼樣子的,我會回答,人類不會再進化。
我們現在的環境已經不會篩選基因了,無論你在怎樣你也能找到配偶生孩子,而且只能一夫一妻,基因頻率不會改變,也就沒有所謂的進化。

畢竟,並不是用進廢退,而是適者生存。

小孩子怕黑,就是天生。


話說我從小就怕光,對光線特別敏感,晚上睡覺的時候旁邊有手機光都睡不著。我覺得怕黑和怕光應該都與嬰兒時期的早期經驗有關吧,跟先天關係不大


你以為只有小孩子怕黑嘛,大人也很害怕呀。


個人認為是後天影響的。
我舅舅的孩子非常怕黑,因為每次晚上哄孩子睡覺的時候都要嚇唬他:"快睡吧,老貓來了"(配敲床的聲音)。
我叔叔的孩子完全不怕黑,晚上的時候敢去一個沒有開燈的屋拿東西。我知道後(?◇?)問過我嬸嬸之後,知道她從來沒有通過嚇唬小孩的方式哄小孩睡覺。
我只知道他們兩家,但我真心覺得是這樣的,因為我小時候也是被嚇大的,小時候也怕黑(&>_


反正我是小孩的時候怕黑暗裡會有怪獸出來一槍滅我


都是被大人的鬼故事嚇的。


哈!這個問題小學時候就問過!

老師回答是:因為你不知道黑暗裡面有什麼!

懂事之後再一琢磨,也是大家所說的: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長大了也還是害怕。


推薦閱讀:

對尋人啟事上丟失人口的照片產生恐懼,這種心理反應是正常的嗎?
為什麼有些人怕貓?
「喪屍葯」是哪種類型的毒品呢?為什麼會吸食後啃咬人?聯想之前美國男子街頭啃人面部,難道喪屍真的會出現么

TAG:恐懼 | 發展心理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