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的詩水平如何?
大家其實很早就開始接觸到孟浩然了,從小學的「春眠不覺曉」到中學的「故人具雞黍」,但在大學課堂上,文化課老師卻給我們說孟浩然雖然是山水田園派詩人,但其實在唐朝連二流詩人都算不上,頂多三流末端。我不敢苟同,但無奈自己所讀其詩甚少,想了解一些。
謝邀。這幾天瑣事太多,遲復為歉。
what!?孟浩然在唐朝連二流詩人都算不上?!好大棒子、好大口臭啊!且待我降住此妖,鞭之三百!
我素來喜歡存詩量大的詩人,因為大量的詩作,更能全面反映詩人的經歷、個性與性情。但是,有幾個存詩量不大的詩人卻除外,其中就有孟浩然。因為他的詩是那般的清麗淡雅、超然脫俗,一如其名浩然。
查《全唐詩》可知,孟浩然現存詩約270首。主要是五言律詩和五言古詩,這兩種體裁的數量加起來超過240首,佔了絕大部分。其中,數量最大的是五律,有120首左右。可以說,孟浩然的主要成就在其五律和五古。下面我主要就這兩種體裁舉例。
現在多把孟浩然歸入所謂的田園派詩人,這有一定的道理。孟浩然在40歲之前,基本都在老家襄陽隱居,很多佳作創作於此時。實際上,孟浩然是唐朝第一個大量創作田園詩的人,他的好友王維比他要小十幾歲,創作田園詩也比他晚。
夏日南亭懷辛大
山光忽西落,池月漸東上。散發乘夕涼,開軒卧閑敞。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
感此懷故人,中宵勞夢想。
這首詩就是典型的孟氏風格:清幽空靈、細膩真摯。從開始納涼看夕陽、池月的視覺,到微風颯來的觸覺,到荷風送香、竹露滴響的嗅覺與聽覺。然後,由鳴琴而聯想到知己,再想到好友辛大。全詩以時間推移為主線,展現了作者在那個寧靜美好的夏夜所感觸到的全部自然物和淡淡幽懷。以氣格勝,卻井井有條,通篇寫實,卻悠然韻遠。和同時代的詩人比,不似李白的豪縱,不似王維的深粹,不似杜甫的盤郁,卻著實是孟襄陽的清雅。——雖然是大叔,但分明是小清新的路子有木有?
萬山潭作
垂釣坐盤石,水清心亦閑。
魚行潭樹下,猿掛島藤間。
游女昔解佩,傳聞於此山。
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還。
上面這首五律,也是孟氏最具田園風味的詩之一。全詩沖淡空靈,全以神行。孟浩然的這種詩,最難得的就是隨著詩人性情而來的一種氣格,瀟洒而飄逸。請看王維的幾句詩:「我心素已閑,清川澹如此。請留盤石上,垂釣將已矣。」這兩首詩有極為相似的意境,甚至措辭都相似。但和同被劃入田園詩人的王維比,孟浩然展現的是一種陶淵明氏的淡泊與享受,而王維則更多的表現出禪思與寂滅。
以上列舉了孟氏的幾首田園詩。但是,孟的另一些佳作卻是在遊歷羈旅中寫的,充滿了鄉思與人生感喟。因此,僅僅「田園」一個詞不是能概括他的詩風的。實際上,孟浩然出山以後,名流爭相交接,交遊甚廣,他有將近一半的詩歌是不能歸入到「田園」類的。可見文學史上的流派標籤誤人甚多,特別是容易誤導不肯讀書的人。
望洞庭湖,贈張丞相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
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
坐觀垂釣者,空有羨魚情。
這首詩連《唐詩三百首》都選了,可見傳誦之廣。詩意也比較簡單明了,就是想請當時的宰相張九齡開開東閣,引薦一番,這在唐朝文人中很常見,李白、杜甫都做過。當然,孟浩然寫的比較委婉含蓄,不像李杜那樣鼓足力氣為自己吹牛逼。這首詩展現了孟詩的另一面,亦即,除了清雅幽靜的詩風外,孟浩然還能寫出渾厚闊大、勢如奔濤的詩句。本詩的頷聯,歷代傳誦,被認為是摹寫洞庭湖最為傑出的詩句,只有杜甫晚年的「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可以與之分庭抗禮,即使是陳與義的「登臨吳蜀橫分地,徙倚湖山欲暮時」這樣的句子也落了下風。
再看一首:
與諸子登峴山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江山留勝跡,我輩復登臨。
水落魚梁淺,天寒夢澤深。
羊公碑尚在,讀罷淚沾襟。
這是首懷古詩。意思也不外乎「荒冢一堆草末了」的感嘆,這是歷代懷古詩跳不開的桎梏,不獨孟浩然是這樣。但是孟的這首詩首聯卻以理句開篇,破空而來,點出主題,非常高妙,在他之前很少有人這樣做。在他之後,也只有杜甫等少數人使用這種方法。到了宋代,這種方式就比較多了,比如王安石的「烈祖孤身取二江,子孫多以百城降」、蘇軾的「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等等。也就是說,孟浩然的這種單刀直入的寫法,開後世特別是宋詩派的無限法門。
留別王維
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歸。
欲尋芳草去,惜與故人違。
當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
只應守索寞,還掩故園扉。
上面這首是孟浩然失意回鄉、開始漫遊生活之前,寫給好友王維的。據說,孟浩然有一天在王維家做客,突然唐玄宗來了,嚇得他噌的一下鑽到了床底下。王維不敢隱瞞,就告訴了唐玄宗。玄宗說,早就聽說過他,快叫他把帽子戴好,出來吟詩。結果孟浩然一出來就念了一句「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唐玄宗聽了不高興了,說是你自己不求進,不要怪我疏遠你。於是呢就不歡而散了。孟浩然從此也就無異於官場了。這首詩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特別就在於孟寫給王維這首詩,詩刻意模仿王維的詩風,而且模仿的惟妙惟肖,將自己失落的心情用芳草、柴扉等意象精確地表達出來,這正是王氏所擅長的;此詩置於右丞集中,幾可亂真。可見孟浩然具有極為敏銳的辨別力和借鑒能力。他的詩風絕不單一,更不是某些論家指出的「少材料」。
孟浩然在世是就已經詩名遠揚,王維喜歡他就不用說了,李白也崇敬他:「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卧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李白眼中無人,卻對孟浩然有這樣的評價。在看了上面列舉的那首洞庭湖詩之後,宰相張九齡還真引用了孟浩然,並禮遇有加。孟浩然去世後,詩人劉昚虛還特地寫詩給孟的好友求寄其遺文詩篇。杜甫也讚揚他「清時句句盡堪傳」。
孟氏的名聲在後世,就更加顯赫了。實際上,歷代所謂田園詩人,從稍晚的韋應物,到宋代的范成大,直到清代的張問陶,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全繞開孟浩然的影響,或者說,後世的這些大詩人的身上都有孟浩然的影子在。
總結一下吧。孟浩然的詩,其氣高古,其情真摯,其辭清雅;他是唐代第一個大量創作大量田園詩的人,對後代產生不可計量的影響;他的詩歌具有極高的獨創性,其五言古詩和律詩的詩藝也達到非常高的境界。能達到這樣成就的詩人,在整個中國詩歌史上都屈指可數。孟浩然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是唐代、也是整個詩歌史上最為傑出的詩人之一。
那麼,為什麼有人會說孟浩然在唐代連二流都算不上呢?都是不讀書惹的禍啊,不讀書還話多,這是病,得治,不治將恐深。《新唐書》里寫孟浩然「嘗於太學賦詩,一座嗟伏,無敢抗。張九齡、王維皆稱道之。」
個人看孟浩然的詩主要體會意境。最喜歡的幾句」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松月生夜涼,鳳泉滿清聽「
尤其是那一句」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個人感覺不比王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差。
孟浩然的詩粗看是易懂的,仔細品味就奧妙無窮了。許多風格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但是喜不喜歡和好不好是兩回事。即便要說孟是三流末端,也該說出依據來,再將一流二流的詩人陳列一番;有依據的支撐,再加上跟同行的對照,才能這麼說吧。
意思就是,你說孟是三流末端(還「頂多」)不是問題,雖然觀點新奇不合主流,但重點是你的依據在哪,有沒有能服人的理由,能不能進行中一番邏輯自洽的論證。如若不然,這些話說出來不過是胡攪蠻纏罷了。
況且你老師這話,本身邏輯也捉急。「是山水田園派詩人」和「二流詩人都不算」根本不能構成轉折關係,因為「山水田園派都是一流詩人」是真命題是這個轉折關係成立的必要條件,而這個前提顯然不為真命題。
希望你這位老師能多提高姿勢水平,不要總想著搞個大新聞把哪位詩人批判一番。圖樣圖森破,上台拿衣服。你這老師啊,大概水平頂多也就三流末端。
最後正經回答問題:孟浩然的詩到底怎麼樣?我認為@大衛也 的答案說得很好了。我自己還是最喜歡他的「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兩句。孟浩然詩受兩謝和陶潛影響挺大的(我感覺,尤其是陶潛),詩句渾然天成,不造作,這樣讀起來最舒服,這是他身上最讓我喜歡的點。要我看,如果說李杜是唐代超一流的詩人,孟浩然怎麼樣也是算一流的。
PS:我不過一介詩歌愛好者,讀得不算很多,自己也不會寫,只是喜歡所以接觸的多一些。如果我個人有的看法有錯誤或不當的地方,還請指出,謝謝。你可以不喜歡他的風格,卻也不能貶低他的成就。
孟浩然是二流的話,整個唐以來的詩史,也就李杜敢稱一流了。
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卧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李白《贈孟浩然》
能被李白比作高山,很能說明問題了
在唐詩的國度里,若以風比詩人,李白是落山風吹過海洋,杜甫是馬鳴風蕭蕭,李商隱是香風過連苑,王維是迴風拂落花,自來還自去。而孟浩然,是清風在竹林。
孟詩深得清、雅、淡、朗四字,他的清,是骨貌清奇的清,他的詩清遠恬淡,尤其山水詩,詩句鋪展開來,恰似一幅優美的畫卷,其中景緻,非濃墨重彩,而是小橋流水,淡暮新月,微雲遠山,一切悠遠的,恬淡的極適於隱士高卧的景色,如這首《夏日南亭懷辛大》:
山光忽西落,池月漸東上。
散發乘夕涼,開軒卧閑敞。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
感此懷故人,中宵勞夢想。
竊以為,浩然詩一大特點,便是詞淡而意遠。王維之才遠勝孟浩然,但此中造詣,似頗不如。王維之淡,是「絢爛至極歸於平淡」,而浩然,是「本身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天性使然,是才氣彌補不了的。如此詩,「閑淡」是一味,另有一味「閑散」便是其他詩人所欠缺,或者也可以說,是其他詩人所不擅表達也描摹不出的意境。詩的節奏極慢,詩人「散發乘夕涼」,於是整個時光靜下來,慢下來,把心放空,感受自然的節奏。夕陽傍山而下,池邊新月緩緩升起,隨之緩緩升起的還有漸漸濃重的暮色,詩人無拘無束的在閑敞處卧下,荷風裡暗香浮動,竹露滴落,清韻怡人。如此自在情景,恍如陶淵明之「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涼風暫至,自謂是羲皇上人」。浩然是連「羲皇上人」也不必自謂的。此時,他便是這荷風,這竹露,是這步履遲遲的時光,是這自然本身。當你真正靜下來,天地造化也只是駕馭在你的指間的節奏。
王孟常因山水詩之恬淡而並稱,但王維之恬淡,是「運斤成風」,王維才高八斗,少年及第,他的詩大氣有之,堂皇有之,即使是平淡,也是字句如鍛,他的平淡里裹挾著厚重的才華底蘊和不可追及的文字功力,是一種對才華的不徹底拋擲和重新選擇。如他的輞川,雖是自然山水,還是人為選擇的奇美和精緻。所以他的平淡是華貴緞子綉一株平常花草,是磋玉鍛金做一枝木犀花。浩然則大不同,孟浩然的山水便是平常山水,他的田園也是襄陽隨處可見的農家田園。他的平淡便是平淡,清逸便是清逸。與其說浩然是詩人,不如說他是詩一樣的人。他的詩不過是他清逸雅淡的人生的表現和表述。常常想,無數詩人爭相去啜飲詩神的泉水,但浩然無需如此,因為,他便是這泉水本身。
或許你們老師看過蘇軾評價孟浩然的「韻高而才短」,但是兩位高手之間的笑談,我們俗人聽就聽了,可千萬別學著說,比如李白說杜甫「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他是李白,如果我們也來說杜甫寫詩費勁的話,你自己不笑話自己嗎?
並且關於才學與才情,關於才與不才,莊子笑曰:「周將處乎材與不材之間。材與不材之間,似是而非也,故未免乎累。」所以評價孟浩然,還是蘇軾的另一句詩比較恰當:
人間有味是清歡!
謝邀@潘安。(好帥的名字)
說起孟浩然,還真是一位神秘的詩人。
首先我們至今仍不知道孟夫子的大名,只知道他字浩然。一生中或隱居避世,或奔走酬唱,雖有經濟之心,卻一生未仕,寫下『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在盛唐詩壇,孟浩然與王維齊名。其所在詩歌流派被總結為山水田園派,或者稱王孟詩派。
對於孟夫子的詩,詩仙詩聖頗為讚許甚至艷羨。不提李白赤裸裸的愛,杜甫也說過『復憶襄陽孟浩然,清詩句句盡堪傳』。歷代頗受讚許。
在分析孟浩然的詩之前,先列幾個名篇,惟願熟讀成誦。(參考王步高《唐宋詩詞鑒賞》,朱東潤《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唐詩三百首》)
《臨洞庭湖贈張丞相》
《夏日南亭懷辛大》
《過故人庄》
《與諸子登峴山》
《春曉》
《宿建德江》
《耶溪泛舟》
《秋登蘭山寄張五》
《宿桐廬江寄廣陵舊遊》
《宿業師山房待丁大不至》
《宴梅道士山房》
《歲暮歸南山》
《秦中寄遠上人》
《留別王維》
《江上思歸》
《早寒有懷》
《晚泊潯陽望香爐峰》
孟浩然是有唐第一個大量寫作山水田園詩的詩人。其詩以山水詩居多,或為遊歷所見,或為家鄉風光。其中往往在書寫孤高的情懷中夾雜失落的情緒,在以景自娛中融入了羈旅思鄉之情。如《宿建德江》、《臨洞庭湖贈張丞相》、《江上思歸》等。他的田園詩寫隱居生活的高雅情懷和閒情逸緻,如《過故人庄》、《游精思觀回王白雲在後》等。
詩風平和沖淡,清新自然,淳樸真淳,不尚雕飾,或超凡脫俗,或極富生活氣息,有淵明風。善於在平淡的語言中融入個人的主觀感受和情感意蘊,藝術境界高,有情致韻味。如《春曉》、《宿建德江》。
現通行《孟浩然集》收詩263首,不乏偽作。新、舊《唐書》有傳。
參考書目:
袁行霈《中國文學史》
萬獻初《中國文學史輔導及習題集》
王步高《唐宋詩詞鑒賞》
朱東潤《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
孫洙《唐詩三百首》
原答案寫錯,刪了。
孟浩然早年不喜出名,所以只是聞名於朋友之間。像「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又如「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之類,閑情逸趣,自娛自樂,詩寫得再好也沒人知道。等到孟浩然40歲左右,才托在朝中的老友王維參加長安詩會,在對詩時作
「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王士源的《孟浩然集序》說道:(浩然)閒遊秘省,秋月新霽,諸英華賦詩作會。浩然句曰:「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舉座嗟其清絕,咸閣筆不復為繼。
滿堂皆靜,再沒有人敢再對了,所以這首詩也只有這一句,對自己有自信的人可以試試續詩。當時長安的詩壇可以說是唐朝最高的水平,能在長安詩壇秒殺全場,當時可謂是「風流天下聞」。可見當時孟浩然在唐朝的地位至少是一流水平,不然這麼裝逼不會被打臉?
在孟浩然詩名滿天下時,李白還是只是剛出茅廬,李白經常從安陸來到襄陽拜會孟浩然,向孟浩然請教詩歌,並由孟浩然通過荊州刺史韓朝宗向朝廷舉薦。李白一生指名道姓寫給孟浩然的詩有7首之多。李白的水平就不用懷疑了吧?
李白在他的《贈孟浩然》中說:「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對孟浩然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和推崇,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廣陵》更是至今廣為流傳並被收入中小學課本的名篇。
杜甫評價孟浩然說的是:「復憶襄陽孟浩然,清詩句句盡堪傳。」
王維是孟浩然的好友,王維和白居易親到襄陽憑悼或追思孟浩然。王維還親自為孟浩然畫像。並在襄陽為孟浩然建了孟亭。同為襄陽人的晚唐著名詩人、唐朝進士皮日休時時處處模仿孟浩然,在詩壇傳為佳話。
同時,孟浩然也是身為布衣,只憑藉詩人身份覲見皇上的第一人。
由此可見,孟浩然在當時詩詞的水平也是最頂級的幾個人之一,所以題主老師說孟浩然連二流詩人都算不上,頂多三流末端純屬妄言。
對原本的答案表示歉意,不知道就該多讀書。
意思貴師比孟的朋友圈眼光都要高,比如高適,王維,王昌齡,張說等人,更不要提李白杜甫這類小粉絲啦
我有特別的朗誦技巧,在詩的開頭呢,我會摸他的後庭
雖然也沒有極愛孟浩然,但是看看貢獻出"還來就菊花""知音世所稀""江清月近人""花落知多少"這樣諸多清麗好句的詩人被講成三流,還是忍不住多幾句.
孟浩然詩的藝術價值確實遠高于思想價值。以情興串聯景物,其總體藝術風貌呈現出清淡。這一特色的形成,與他在藝術形式上以復古為革新也密切相關。看看以復古為革新這樣高級的事情他那麼早就在干,而且並不自知。孟詩中地域特點也十分突出。孟浩然是荊楚大地孕育出來的詩人,他的詩是南方山水田園詩的代表,南方地貌和荊楚文化對其人其詩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好不好單說,確是不同的一類,給田園詩增加了不同的味道。
孟浩然算盛世布衣吧。終身不遇的事實使人們長期將他看作一個隱士。可二十世紀以來,越來越多的學者將他判定為一個有著強烈仕進之心、熱衷於功名的士子,並認定與其思想性格和一生命運密切相關的「御前誦詩」一事不可信。在對孟浩然「失約朝宗」原因的探究中,可以窺見他複雜而矛盾的內心世界, 他一生都在仕與隱之間矛盾掙扎。其實哪個文人沒有一點掙扎呢,至今都有。
從盛唐到如今的孟浩然確實也經歷了一個被不斷認識過程。但對人的接受和對詩的接受基本還是兩碼事。就思想人格的接受而言,歷代文士塑造了孟浩然形象的兩面:寒士和隱士。形象的塑造是往往都是動態的,在詩作長期接受流傳過程中,隱士形象慢慢戰勝了寒士形象,最終成為人們對孟浩然比較一致的看法。在這個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產生了巨大影響的,是王維的兩幅圖畫。正是這兩幅圖,促成了孟浩然隱士形象的定型,時間大約是在元代。而這一形象,可以用八個字來表述:「騎驢灞橋,踏雪尋梅。」就詩歌的接受而言,在明代以前,對孟浩然詩歌的關注一直低於對其人的關注,此期人們對孟詩大多是給予比較概括、籠統的讚揚。從明代開始,孟浩然詩歌的接受伴隨著王孟之爭而展開,孟浩然的地位起起伏伏。雖然人們大多認同「孟不及王」,但有人持論公允,辨證地看待這一問題;有人偏激褊狹,對孟詩極盡詆毀。在王孟優劣的爭論中,人們對孟浩然詩歌的認識還在改變。好啦,我是愛王維多過孟浩然一點,畢竟讀詩是見仁見智的事情,況且女人的審美格外主觀。
但是,喜不喜歡是一回事, 好不好是另一回事。不管是人或者詩,孟浩然如果還是三流的話, 二流詩詞應從缺吧.
最後,錢鍾書先生的一段詩批還蠻有意思:"把末流當作本源的風氣彷彿是宋代詩人里的流行性感冒。嫌孟浩然無材料的蘇軾有這種傾向,把古人好對偶用盡的陸遊更有這種傾向;不但西昆體害這個毛病,江西派也害這個毛病,而且反對江西派的"四靈"竟傳染著同樣的毛病。他們給這種習氣的定義是:"資書以為詩" (劉克莊:《後村大全集》卷九十六《韓隱君詩序》,是用韓愈《登封縣尉盧殷墓誌》里的話。韓愈那句話在宋代非常傳誦,例如強幼安《唐子西文錄》里"凡作詩平居須收拾詩材以備用"條,文珦《潛山集》卷三《哭李雪林》、卷五《周草窗吟稿號"蠟屐"為賦古詩》等。),後人直率的解釋是:"除卻書本子,則更無詩。" (王夫之:《船山遺書》卷六十四《夕堂永日緒論》內編評蘇軾、黃庭堅。)宋代詩人的現實感雖然沒有完全沉沒在文山字海里,但是有時也已經像李逵假洑水,探頭探腦的掙扎。從古人各種著作里收集自己詩歌的材料和詞句,從古人的詩里孳生出自己的詩來,把書架子和書箱砌成了一座象牙之塔,偶爾向人生現實居高臨遠的憑欄眺望一番。內容就愈來愈貧薄,形式也愈變愈嚴密。偏重形式的古典主義發達到極端,可以使作者喪失了對具體事物的感受性,對外界視而不見,恰像玻璃缸里的金魚,生活在一種透明的隔離狀態里。據說在文藝復興時代,那些人文主義作家沉浸在古典文學裡,一味講究風格和詞藻,雖然接觸到事物,心目間並沒有事物的印象,只浮動著古羅馬大詩人的好詞佳句(德·桑克諦斯(F.De Sanctis)《義大利文學史》(Storia della Letteratura Italiana),1962年版第1冊,第342頁。)。我們古代的批評家也指出相同的現象:"人於順逆境遇所動情思,皆是詩材;子美之詩多得於此。人不能然,失卻好詩;及至作詩,了無意思,惟學古人句樣而已。" (吳喬:《圍爐詩話》卷一)這是講明代的"七子",宋詩的病情還遠不至於那麼沉重,不過它的病象已經顯明。譬如南宋有個師法陶潛的陳淵(《默堂先生文集》卷四《小軒閑題》第二首:《淵明吾之師》,卷五《次韻令德答天啟》:"我師陶靖節。"),他在旅行詩里就說:"淵明已黃壤,詩語餘奇趣;我行田野間,舉目輒相遇。誰雲古人遠?正是無來去!" (《默堂先生文集》卷五《越州道中雜詩》第八首)陶潛當然是位大詩人,但是假如陳淵覺得一眼望出去都是六七百年前陶潛所歌詠的情景,那未必證明陶潛的意境包羅得很廣闊,而也許只表示自己的心眼給陶潛限制得很褊狹。這種對文藝作品的敏感只造成了對現實事物的盲點,同時也會變為對文藝作品的幻覺,因為它一方面目不轉睛,只注視著陶潛,在陶潛詩境以外的東西都領略不到,而另一方面可以白書見鬼,影響附會,在陶潛的詩里看出陶潛本人夢想不到的東西。這在文藝鑒賞里並不是稀罕的癥候."孟浩然(689—740),襄陽(今屬湖北)人,主要活動於開元年間。他大半生居住在襄陽城南峴山附近的澗南園,中年以前曾離家遠遊。四十歲那年赴長安應進士試,落第後在吳越一帶遊歷多年,到過許多山水名勝之地。開元二十五年(737),張九齡貶荊州刺史,孟浩然曾應辟入幕,不久辭歸家鄉,直至去世。有《孟浩然集》。在盛唐詩人中,孟浩然是年輩較早的一個,其人品和詩風深得時人的讚賞和傾慕。李白《贈孟浩然》云:「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於此可見一斑。
孟浩然是唐代第一個傾大力寫作山水詩的詩人。其詩今存二百餘首,大部分是他在漫遊途中寫下的山水行旅詩,也有他在登臨遊覽家鄉一帶的萬山、峴山和鹿門山時所寫的遣興之作。還有少數詩篇是寫田園村居生活的。詩中取材的地域範圍相當廣大。
山水景物是南朝詩歌最重要的題材,經歷長期發展,取得了顯著的成就。到孟浩然,山水詩又被提升到新的境界,這主要表現在:詩中情和景的關係,不僅是彼此襯托,而且常常是水乳交融般的密合;詩的意境,由於剔除了一切不必要、不諧調的成分,而顯得更加單純明凈;詩的結構也更加完美。
孟浩然在旅程中偏愛水行,如他自己所說:「為多山水樂,頻作泛舟行。」(《經七里灘》)他的詩經常寫到漫遊於南國水鄉所見的優美景色和由此引發的情趣,如:
落景余清暉,輕橈弄溪渚。澄明愛水物,臨泛何容與。白首垂釣翁,新妝浣紗女。相看似相識,脈脈不得語。(《耶溪泛舟》)
垂釣坐盤石,水清心亦閑。魚行潭樹下,猿掛島藤間。游女昔解佩,傳聞於此山。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還。(《萬山潭作》)
詩不僅起著紀實的作用,而且融和了詩人新鮮的感受和天真的遐想。在他的眼光中,無論是沐浴在夕照清輝中的人物,還是嬉戲於水下岸邊的魚獸,寓目所見的一切,彷彿都化作會心的親切的微笑。這些詩境,確有晶瑩剔透之感。
孟浩然山水詩的意境,以一種富於生機的恬靜居多。但是他也能夠以宏麗的文筆表現壯偉的江山。如《彭蠡湖中望廬山》中:「太虛生月暈,舟子知天風。掛席候明發,渺漫平湖中。中流是匡阜,勢壓九江雄。黤黕凝黛色,崢嶸當曙空。
香爐初上日,瀑布噴成虹……。」清人潘德輿以此詩和《早發漁浦潭》為例,說孟詩「精力渾健,俯視一切」(《養一齋詩話》),正道出了其意興勃鬱的重要特徵。
盛唐著名詩評家殷璠喜用「興象」一詞論詩,在評述孟浩然的兩句詩時,也說「無論興象,兼復故實」(見《河嶽英靈集》)。所謂「興象」,是指詩人的情感、精神對物象的統攝,使之和詩人心靈的顫動融為一體,從而獲得生命、具有個性和活力。重「興象」其實也是孟浩然詩普遍的特點。這通過幾首不同的作品之間的比較,可以看得更清楚。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望洞庭湖贈張丞相》)
山暝聞猿愁,滄江急夜流。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建德非吾土,維揚憶舊遊。還將兩行淚,遙寄海西頭。(《宿桐廬江寄廣陵舊遊》)
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
這三首詩都寫了江湖水景,但性格各異。第一首作於孟應聘入張九齡幕府時。他為自己的抱負能夠有一試的機會而興奮,曾寫下「感激遂彈冠,安能守固窮」(《書懷貽京邑同好》)、「故人今在位,歧路莫遲回」(《送丁大鳳進士赴舉呈張九齡》)之類詩句。正是這種昂奮的情緒,使他寫下了「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這樣氣勢磅礴的名句。第二、三首均作於落第後南遊吳越之日,前者以風鳴江急的激越動蕩之景寫自己悲涼的內心騷動,後者則以野曠江清的靜景寫寂寞的遊子情懷,它們的神採氣韻是很不相同的。本之以「興」,出之以「象」,突出主要的情緒感受而把兩者統一起來,構築起完整的意境,這是孟浩然寫景詩的重要貢獻。
孟浩然詩歌的語言,不鉤奇抉異而又洗脫凡近,「語淡而味終不薄」(沈德潛《唐詩別裁集》)。他的一些詩往往在白描之中見整煉之致,經緯綿密處卻似不經意道出,表現出很高的藝術功力。例如他的名篇《過故人庄》: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通篇侃侃敘來,似說家常,和陶淵明的《飲酒》等詩風格相近,但陶寫的是古體,這首詩卻是近體。「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這一聯句,畫龍點睛地勾勒出一個環抱在青山綠樹之中的村落的典型環境。還有那一首婦孺能誦的五絕《春曉》,也是以天然不覺其巧的語言,寫出微妙的惜春之情。
另外,孟浩然在詩體的運用上往往突破固有程式的拘限,讀來別有滋味。例如《舟中曉望》詩,平仄聲律全合五律格式,但中兩聯不作駢偶,似古似律。胡應麟《詩藪》認為此類詩「自是六朝短古,加以聲律,便覺神韻超然。」又如《夜歸鹿門山歌》:
山寺鐘鳴晝已昏,漁梁渡頭爭渡喧。人隨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歸鹿門。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岩扉松徑長寂寥,唯有幽人夜來去。
這是一首歌行體的詩,但通篇只是把夜歸的行程一路寫下來,不事鋪張。其篇制規模類似近體,並吸收了近體詩語言簡約的特點,而突出歌行體的蟬聯句法,讀來頗有行雲流水之妙。
這些出入古近的體格饒有洒脫自在的情致,也是孟詩創造性的表現之一。
摘自《中國文學史》章培恆 駱玉明 主編
沒文史哲類專業的大學文化課就tm是個坑…我們學校文化課老師上課就講西方文化怎麼怎麼不行,西方人沒有信仰,我國文化怎麼怎麼了不起,幾千年前就什麼都有了什麼的= =所謂文化課老師d民科民哲民間文學大師居多知乎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謝謝邀請
有王孟之說,孟浩然是著名詩人王維的好友。40歲時,游長安,應進士舉不第。曾在太學賦詩,名動公卿,一座傾服。其曾被王維引薦唐玄宗,但是孟浩然不會討好,結果沒成事。孟浩然的詩擺脫了初唐應制,詠物的狹窄境界,更多地抒寫了個人的懷抱,給開元詩壇帶來了新鮮氣息,並得到時人的傾慕。李白稱頌他「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杜甫禮讚他「清詩句句盡堪傳」。可見他在當時即享有盛名。他死後不到十年,詩集便兩經編定,並送上「秘府」保存。現有《孟浩然集》。
原諒我很喜歡這位三流詩人
剛好在看相關的書,姑且引一段聞一多先生的話吧:
聞一多先生說,由初唐的宮體詩跳到杜甫的嚴肅人生描寫,中間有一個凈化的過程。代表這個凈化過程的,就是孟浩然。孟浩然對宮體詩有兩重凈化:思想上,淫靡變為閑淡。文字的凈化,是他的詩詩人根本忘記辭藻,就像沒有詩,惟其如此,乃有醇味。
《唐詩小史》又補了「孟浩然的詩,開始了盛唐詩人對詩的情思和境界的凈化過程」這麼一句話,題主可以咂摸一下這種地位算幾流……所謂田園詩,其實和山水詩、招隱詩、遊仙詩其實是一個意思,都是把不慕功名的心思寄托在某種事物上,比如田園、山水、隱士、仙人,當然,也可以是美女。
熱心功名,卻視功名為俗事,這是古文人的通病。不管是身居賢達,還是貶謫鄉野,也包括屢試不第,總之,都要表示一下無意功名來體現自己的脫俗。
陶淵明如此,謝靈運如此,李白如此,蘇東坡如此,甚至杜甫居成都生活稍微安逸後也如此。古人明目張胆毫不掩飾要當官的,貌似只有孔子比較明顯,但孔子不寫詩。就算如此,孔子也有「乘桴浮於海」的表示。
而孟浩然的田園詩,完全不在此列。他不是失意後寄情田園,也不是用歌詩田園的閑適來表示與世俗迥然。
孟浩然是真的很享受這種生活。
所以在孟浩然的田園詩里,實在看不到什麼逃世的消極心態,也沒有怨刺官場的矯情。他就是純而又純的喜歡和享受。
他並非有意要選擇田園為題材,這和王維寫山水、田園是完全不同的。孟浩然寫田園,完全是寫自己,寫目所能及。他大半生在農村,大半生在田園,視野非常有限,思想也單純得很,所以只能寫田園,樂意寫田園,這叫隨性,不叫矯情。
不知道哪股勁兒上來了,突然就想試試,於是進京了,找到王維。終究沒有能夠當上官,然後有回去了,並沒有多大的失意。因此前此後此的詩,都不見多少幽怨。他只是享樂,把進京和離京,都當成一種經歷,遊山玩水,拜訪友人的過程。
後來的田園詩人,之前的田園詩人,很少能有這個心氣兒的。比如陶淵明,做官不如意,才撒嬌去種菊花,不過是讓世人尤其上司看看我多不如意,不如意的是官職小。再如蘇東坡,被貶黃州儋州,才有些寄情自然的味道,不過是一種消遣排遣,並非真心喜歡這樣的生活。神宗一死,有了機會,蹦著跳著就離開了,直奔京城而去。王安石那些非常唯美的詩,也是寫於晚年罷官之後。
孟浩然就是這麼率性和真實。偶爾也要矯情,那是起了入仕的心思之後。什麼「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純屬強說愁。
這樣的詩好不好?首先佔了個真性情。有真性情未必就是好詩,還需要文採的支撐。孟浩然毫無疑問是才情超滿的。他的詩句不僅清麗,還佔個率性、真實。
這種特性,必須是一流的,在唐代是僅有的,在整個詩的國度也是獨一份兒的。那麼應該在第幾流呢?如果李白杜甫算一流,不允許有人比肩的話,那孟浩然必定的大批二流詩人里的一員。
但從田園詩來看,是超邁所有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必須第一流。王維的五律,是字字皆有味的。孟浩然沒有精鍊到這個地步。他的優點是寫詩如熨衣般自然妥帖。一不留神就讀過了,卻如淡茶暖胃。
是一流詩人,但遠不能和李白、杜甫、王維並列。地位大概和同時期的高適、王昌齡、岑參差不多,比較擅長一種題材(田園詩)和體裁(五言詩)。
孟浩然的五言山水詩,佳作頗多,也大多淺近易懂但是卻別有韻味,所以我們從小就學了很多,大家比較熟悉。老師常常把王維和孟浩然並列,其實是不對的。王維的成就超過孟浩然,無論是做官還是作詩。孟浩然一次次去追求功名,失敗後又開始隱居,然後又求取功名,屢戰屢敗,直到在襄陽老家病死。
如果唐代詩人非要分等級,下面這些(都是一流詩人)可以這麼分:
零等:李白 杜甫
零點五等:王維、李商隱?
一等:白居易(如果沒有長恨歌和琵琶行就再入下一等)、杜牧、李商隱?、李賀、孟浩然、高適、岑參、王昌齡、張九齡
剩下的唐詩三百首中有錄詩的可以列入二等、三等。李商隱打了問號是因為我個人比較偏愛他,但他的佳作和李白杜甫王維相比數量有點少。
然而,我還是最喜歡《春曉》: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簡練淳樸,信口吟出。不用華麗辭藻,每個字平平無奇,可寫成一篇卻非常自然,孟浩然不掉書袋不裝13,幾乎篇篇成為經典啟蒙唐詩。能經過這麼多代文人篩選流傳下來,絕對不是沒水平的。古代文人那麼清高那麼挑剔,我相信他們的文化眼光。
李白菊苣多麼牛叉,一生交了很多朋友。認識孟浩然時他還小,寫了《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這首詩是李白初居安陸時所作。出川未久,剛剛結束江南吳越之游的李白,這時結識了長他十二歲的孟浩然,兩人一見如故,在送孟浩然東下揚州時,李白揮筆寫下了這首傳詠千古的傑作。能一見如故,說明孟浩然也差不到哪去。
再來一個, 李白的《贈孟浩然》:
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
紅顏棄軒冕,白首卧松雲。
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我們可能連孟浩然的本名是啥都不知道,浩然只是他的表字。從古至今多少人名姓齊全卻沒能留下隻言片語,孟浩然一個如此「神秘」的人,如果真是三流詩人,肯定早已淹沒在歷史之中了。
題主老師可能一開始並不懂詩,只「見了些淺顯的就愛」,「一入了這個境界,再學不出來的」╮(╯▽╰)╭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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