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中有哪些動人的友情?

ps:看了相關問題,一般提及愛情和親情的佔了大多數。所以想到這個問題……


《歡樂英雄》里的一章。不過不是情懷數冰凌,也不是基佬郭大路。
這一章在中間,估計印象深的人不太多。

第二十三章-王動的秘密


門推開,王動慢慢的走了進來,另一隻手上提著壇酒。

  燕七手上的刀鋒在閃著光。

  林太平躺在床上,無論誰都可看見他受了傷。

  但王動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臉上還是一點表情也沒有。這人全身上下的神經好像是鐵鑄的。

  他緩慢的走了進來,慢慢的把酒放在桌子上。

  第一個沉不住氣的是郭大路,大聲問道:「你到那裡去了?」

  王動淡淡的道:「買酒去了。」

  他回答得那麼自然,好像這本是天下最合理的事。

  「買酒去了。」這種時候他居然買酒去了。

  郭大路看著他,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王動一掌拍開了酒罈上的封泥,嗅了嗅彷彿覺得很滿意,嘴角這才漏出一絲笑容﹑道:「這酒還不錯,來大家都來喝兩杯。」

  郭大路忍不住道:「現在我不想喝酒。」

  王動道:「不想喝也得喝,非喝不可。」

  郭大路道:「為什麼?」

  王動道,「因為這是我替你們餞行的酒。」

  郭大路失聲道:「餞行?為什麼要替我們餞行?」

  王動道:「因為你們馬上就要走了。」

  郭大路跳了起來道:「誰說我們要走。」

  王動道﹕「我說的。」

  燕七搶著道:「但我們並不想走。」

  王動沉下了臉,冷冷道:「不想也得走你們,難道想在我這裡賴一輩子。」

  王動鐵青著臉道:「你們住在這裡,付過房錢沒有?」

  郭大路道:「沒有。」

  王動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們憑什麼賴著不走?」

  燕七忽然道:「好走就走。」

  他真的說走就走,只不過走過郭大路面前的時候,向郭大路擠了擠眼。

  郭大路眼珠子一轉,道:「對!走就走沒什麼了不起。」

  他居然也說走就走!好像連片刻都耽不住了。

  林太平怔了怔道:「你們連酒都不喝了嗎?」

  郭大路道:「既然已被人趕了出去,還有什麼臉喝酒。」

  林太平看看王動。

  王動臉上還是點表情也沒有,冷冷道:「不喝就不喝,酒放在這裡難道還會發霉么?」

  林太平道:「我留下來好不好?我走不動。」

  王動板著臉道:「走不動就爬出去。」

  林太平怔了半晌,終於嘆了口氣,一拐一拐的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王動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他們走出門,連動都不動。

  過了半晌,只聽「砰」的一聲,也不知是誰將外面的大門重重的關了起來。

  王動忽然捧起桌上的酒罈子「咕嚕咕嚕」─口氣喝了七八口才停下來,抹了抹嘴,道:「好酒!這麼樣的好酒居然有人不喝!這些人不是獃子是什麼。」

  他望著手裡的酒罈子,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忽然紅了,就像是隨時都可能有眼淚要流下來。

  燕七頭也不回的走到大門外,忽然停住。

  郭大路走到他身旁也忽然停住。

  林太平跟出來,「砰」的,硬生生的關上門,瞪著他們道:「想不到你們真的說走就走。」

  郭大路看看燕七。

  燕七什麼話也不說,卻在大門外的石階上坐了下來,面對著稻草人。

  郭大路立刻也跟著坐了下來也看著稻草人,喃喃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稻草人不但會放風箏,還會殺人你說奇怪不奇怪?」

  林太平道:「奇怪。」

  他也坐了下來,一隻手還是緊緊的接著傷口。

  現在他總算也明白郭大路和燕七的意思了,所以也不再說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王動的腳步聲慢慢的走出來,穿過院子,走到大門口,重重的插上了門閂。

  突然間門閂又拔了出來,大門霍然打開。

  王動站在門口,張大了眼睛瞪著他們。

  燕七﹑郭大路﹑林太平三個人一排坐在門外,誰也沒有回頭。

  王動忍不住人聲道:「你們為什麼還不走?坐在這裡幹什麼?」

  三個人誰也不理他。

  燕七隻是望了郭大路一眼,道:「我們坐在這裡犯不犯法?」

  郭大路道:「不犯法。」

  林太平道:「連稻草人都能坐在這裡,我們為什麼不能?」

  王動厲聲道:「這裡是我的大門口,你們站在這裡就擋住了我的路。」

  燕七又瞟了郭大路一眼道:「人家說我們擋住了他的路。」

  郭大路道:「那麼我們就坐開些。」

  三個人起站了起來,走到對面又排坐了下來,面對著大門!

  燕七道:「我們處在這裡行不行?」

  郭大路道:「為什麼不行這裡既不是人家的屋子,也不擋路。」

  林太平道:「而且高興坐多久就多久。」

  王動瞪著他們。

  他們卻左顧右盼,就是不去看王動。

  王動大聲道:「你們坐在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郭大路道:「什麼也不幹,只不過坐坐而已。」

  燕七道:「我們高興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誰也管不了。」

  林太平道:「這裡好涼快。」

  燕七道:「又涼快又舒服。」

  郭大路道:「而且絕不會有人來找我們收租金。」

  王動突然抱頭度了進去「蹦」的又將門重重的關了起來。

  燕七看看郭大路,郭大路看看林太平,三個人一起笑了。

  雖然笑了,但笑容中還是帶著些憂鬱之色。

  太陽已下了山。

  春天畢竟還來得沒有這麼早,白天還是很短。

  太陽下山,天色眼看就要暗了起來。

  天色─暗,這裡就會發生些什麼事?誰都不知道,甚至還猜都不敢猜。

  燕七悄悄拉起了郭大路的手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郭大路道:「不妨事,一樣還是可以揍人。」

  燕七這才轉向林太平道:「你呢?」

  林太平道:「我的傷口已漸漸有點發痛。」

  燕七吐了口氣,道:「那就不妨事了。

  被毒藥暗器打中的傷口若已在發疼,就表示毒已拔盡。

  郭大路卻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又問道:「痛得厲不厲害?」

  林太平笑了笑道:「還好,雖然不見得能跳牆,卻也照樣還是可以揍人。」

  燕七道:「你們餓不餓?」

  郭大路道:「餓得想把你吞下去。」

  燕七也笑了,道:「但你肚子餓的時候也照樣可以揍人的對不對?」

  郭大路笑道:「答對了。」

  天色果然暗了下來。

  三個人神情看來已漸漸有點緊張。

  但現在他們已準備揍人。

  郭大路握緊了拳頭瞪大了眼睛,道:「現在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林太平忍不住問道:「東風是什麼?」

  郭大路道:「就是挨揍的人。」

  就在這時他已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抱著酒罈子的人。

  大門忽然又開了,王動抱著酒罈子走了出來。

  這次他沒有理他們,卻在大門口的石階上坐下來。

  四個人面對面的坐著誰也不說話。

  第一個忍不住的人當然還是郭大路。

  他嘆了口氣喃道:「我記得剛纔好像有人要請我們喝酒的。」

  王動既不答腔,也不看他,忽然將酒罈子向他拋了過去。

  你無論將什麼東西拋向郭大路,他都可能接不住,但酒罈子,拋過來的若是個酒罈子,就算睡著的他也照樣能夠接住。

  他一口氣灌下了好幾口,才遞給燕七,燕七喝了幾口又傳給林太平。

  王動忽然道:「受了傷的人若還想喝酒,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林太平道:「誰說我受了傷?我只不過被條小蟲咬了一口而已。」

  王動忍不住問道:「什麼蟲?」

  王動忽然衝過去,將酒罈子搶了過來,鐵青著臉道:「你們究竟想在這裡坐到什麼時候?」

  郭大路又憋不住了,大聲道:「坐到有人來找你的時候。」

  王動道:「誰說有人要來找我?」

  郭大路道:「我說的。」

  王動道:「你怎麼知道?」

  郭大路道:「稻草人告訴我的。」

  他用嘴角撇著王動,笑道﹕「這稻草人不但會放風箏,還會說話,你說奇怪不奇怪?」

  王動臉色突又變了,慢慢的退了回去坐到石階上。

  四下靜得很,只有罈子里的酒在流。

  燕七忽然道:「罈子里的酒也在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郭大路道:「它在說什麼?」

  燕七道:「他說有個人的手在抖,抖得它頭都發暈了。」

  王動霍然站起來瞪著他。

  他還是不看王動。

  三個人東張西望什麼地方都去看就是不看王動。

  突然間一點火星電射了過來,射在第一個稻草人的身上。

  「蓬」的一聲稻草人立刻燃燒了起來。

  火光是慘碧色的還帶著縷縷輕煙。

  王動變色道:「快退,退回屋裡去。」

  他揮手將酒罈子拋給了郭大路,轉身抱起了林太平,人已衝進大門。

  王動終於動了。

  他不動則已,動起來就比誰都快。

  郭大路也動了,先放下那壇酒再動。

  因為他並沒有向屋子裡退,反而向火星射來的方向撲了過去。

  他撲過去,燕七自然也跟著。

  王動大喝道:「快退回來,那邊去不得了。」

  郭大路沒聽見,就好像忽然變成了聾子。

  他聽不見,燕七就也聽不見。

  林太平嘆了口氣道:「這人就喜歡到去不得的地方去,你現在難道還不知道他的毛病?」

  一棟房子假如被人稱做「山莊」,最低限度也得有幾樣最起碼的條件!

  這房子絕不會太小。

  這房子就算沒有蓋在山上,至少也得蓋在山麓下。

  房子的大門外大大小小總有片樹林子。

  「富貴山莊」雖然一點也不富貴,至少總還是個「山莊」。所以門外也有片樹林,剛纔那點火星好像就是從樹林里射出來的。

  郭大路沉聲道:「那點火星是從那棵樹後面射出來的?」

  燕七道:「我沒看清楚你呢?」

  郭大路道:「我也沒看清。」

  天色中已很暗,樹林里當然更暗看不見人影,也聽不見聲音。

  燕七道:「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跟王老大商量商量再說吧。」

  郭大路道:「人家不跟我們商量,我們自己商量又有個屁用。」

  他那裡說出髒話的時候,就表示他火氣真的已上來了。

  燕七道:「逢林莫入,你難道連江湖中的規矩都不知?」

  郭大路道:「我不懂。我本就不是老江湖,江湖中的那些破規矩我一樣也不知。」

  他身子突然向前一撲已沖入了樹林。

  暗林中彷彿有寒光閃動。

  郭大路眼睛還沒有看清,人已撲了過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把刀。

  一把彎刀。

  一把割肉的刀。

  刀釘在樹止,釘著張紙條子。

  紙條上當然有字很小的字,就算在白天也未必能夠看得清。

  郭大路剛想伸手拔刀,手己被燕七拉住。

  燕七的臉色蒼白,瞪著眼道:「你上了一次當還不夠?還要上第二次?」

  他又急又氣郭大路卻笑了。

  燕七道:「你笑什麼?」

  郭大路道:「我笑你。」

  燕七忍不住道:「你笑個屁。」

  他嘴裡有髒話罵出來的時候,就表示他實在已氣得要命。

  郭大路不笑了,正色道:「他們就算還想讓我上當也應該換個新鮮點的法子,怎麼會用那老套難道真拿我們當獃子。」

  燕七板著臉道,「你以為你不是獃子?」

  郭大路嘆了口氣,苦笑道:「好,你叫我不動手,我就不動手,但過去看看總還沒關係吧。」

  他真的背負著雙手走了過去。

  手不動,只用眼睛看看的確好像不會有什麼關係。

  但紙條上的字實在太小他不能不走得近些。

  他終於已可隱約看出紙條上的字了:「小心你的腳」。

  他看清這五個字的時候,腳一軟,人已往下面掉了下去。

  地上有個陷阱。

  燕七失聲道:「小心一。」

  喝聲中他也已衝過去,拉住了郭大路的手。

  郭大路手上使勁,人已乘勢躍起。

  他輕功不弱,跳得很高。

  只可跳跳得越高,就越糟糕。

  只聽樹葉「嘩啦啦」一響,樹上忽然有面大網罩了下來。

  好大的一面網。

  郭大路就算長有翅膀,就算真是只鳥,也難免要被罩住。

  何況他身子已躍在半空,就好像是自已往這網子里跳一樣,無論擠那邊,逃都來不及了。

  非但他躲不開燕,七也躲不開。

  眼見兩個人都要被罩在網裡,忽然問條黑影飛了過來,就好像是個炮彈似的,簡直快得無法思議。

  黑影從他們頭上掠過一伸手,就已將這面網撈住了。

  這黑影並不是炮彈是個人。

  是林太平。

  林太平伸手撈住了這面網,身子還是炮彈般往前飛,又飛出了兩丈,去勢才緩了下來。

  這時郭大路和燕七也已退了出,只見林太平一隻手抓著根橫枝,一隻手抓住那面大網,憑空吊在那裡,還在不停的晃來晃去。

  郭大路的心也還在跳,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這次若不是你,我只怕就真的已自投羅網了。」

  林太平笑了笑道:「你用不著謝我。」

  郭大路道:「不謝你謝誰。」

  林太平道:「謝你背後的人。」

  郭大路轉過頭才發現王動鐵青著臉站在他身後。」

  林太平笑道:「我早就說過我已經不能跳了。」

  郭大路道:「那麼你剛才……」

  林太平道:「剛纔是王老大用力把我擲過來的,否則我那有這麼快?」

  世上的確沒有那麼快的人,若不是借了王動一擲之力,誰都不可以有這麼快。

  郭大路瞧了王動一眼,賠笑道:「看來王老大的力氣倒真不小!」

  林太平道:「但王老大卻很佩服你。」

  郭大路道:「佩服我?」

  林太平道:「他的力氣雖大,你的膽子更大。」

  郭大路瞪了他眼道:「你難道定要像猴子樣吊在樹上說話?」

  林太平笑道:「我早就想下去了,只可惜我的腿不聽話。」

  王動直沒有開口,燕七也沒有。

  兩個人都在瞪著郭大路。

  郭大路只有苦笑道:「看來我今天非但連件事都沒有做對,連話都沒有說對過一句。」

  燕七這才嘆了口氣道:「你這句話總算說對了。」

這本書里最喜歡的就是這一章。雖然沒有那些流傳度更廣一點的段落有名,但這四個逗比著實萌得人想哭。


笑傲江湖,衡山劉正風和日月教曲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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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說一句,友誼雖然偉光正,但他不是一位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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