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什麼契機喜歡上詩詞歌賦?
想不到隨便一個問題炸出這麼多答案
你們這樣讓我這個知乎小透明很驚恐→_→
初中語文老師課講的極好 偏偏又長得很美 身段也是裊裊婷婷 只是性子有些清冷 那時候剛學了蒹葭 不懂為什麼溯洄了那麼久還採不到 但堅定地認為若真有在水一方的美人 應該就是老師的那個樣子。(迷妹臉)
一次上課學杜甫的春望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老師進來的時候大家都是一陣驚呼 她原本的長髮今天卻突然成了齊肩 女生們紛紛開始小聲爭論長發短髮哪個更好看 老師只是不動聲色的開始上課。
詩句講解分析完個透徹後是自由提問,有人疑惑簪子如何勝住頭髮 老師笑的有些調皮 把頭髮掀起來了一點給我們看下面藏的一個小髮髻:"昨晚備課時候我也有這個興趣 早上就試著用簪子挽了下頭髮 沒想到成功啦"
多年後我在揚州見到了二十四橋明月夜 也曾立於寒露看星辰 不過要說起第一次真切體會到詩詞穿越了時間撲向眼前 就不過是那把小小的簪子。
後來我也去努力學會了用一根簪子挽起頭髮 迷妹的心思就是這麼堅定 哼唧
不懂歌賦,只說說詩詞:
四歲的時候聽一位小姐姐念了一首十二生肖的兒歌,覺得頗為有趣,就自己憑記憶仿寫了一篇。至今看來,其實極其簡陋,語病很多,字詞也不準確。
母親見之大異,便鼓勵我將生活中的所見所想都寫成「詩」。有時我自己動手,有時母親代我抄錄,幼兒園期間斷斷續續可能作了有二三十篇。隨著在母親的要求下誦讀唐詩三百首等篇目,漸漸也形成了「押韻」的直覺。
讀小學後,語文課本已開始收錄舊詩,便有了更多模仿的機會。遺憾的是,我父母都是工科學位,並沒什麼文學素養,再往上更是全家務農;小時候就讀的學校,語文老師水平也稍有限。此除卻母親的鼓勵之外,沒什麼人能引導或指點我。
大約到三年級,學校布置周記,要寫三百字;我為了省事,嘗試了幾次遞交七言四句,形如「絕句」的詩,竟然得到了老師的默許。之後我又沉迷三國演義,水滸傳,東周列國志等小說,幼兒園時「寫兒歌」的靈光就基本定格在「舊詩」(僅僅是形貌相似而已)的創作上。
小學畢業之後,那個記錄我兒時拙劣靈感的本子就被收納起來,大約一百二十多篇。讀中學之後,靠著互聯網接觸了一些資料:平水韻,白香詞譜等;但由於年少無知的天然傲氣,和狂妄自大的骨中本性,錯失了很多認真學習的機會,只是在盲目嘗試、自我感動和夜郎自大。
中學期間創作了五十多篇,其中也不乏大家都懂的送女孩子的中二之作,後來就漸漸停筆了。大一剛開學,在無意中搶到一門「詩詞格律與創作」課程,先前的舊靈光便死灰復燃起來。在課上認真學習了四聲,格律等基本知識之後,便又重新開始寫作,並非常幸運得到了本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滿分。
這大大刺激了一個虛榮心強又自戀的大一毛孩子,便進入了學校前輩組建的學校詩社,繼續學習創作。在諸多前輩的耐心指點之下,我得以不斷嘗試新的方法,試探能力的邊界,錘鍊自己的技術——至此,原來的靈光就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四年多來也有四百出頭篇刪余了(當然由於自己的好大喜功,其實並沒刪多少)。
所以為什麼會喜歡詩詞呢?於我並沒有什麼神秘的體驗,可能只是兒時無知的靈光,有幸被母親、老師和朋友們不斷鼓勵和誘導,漸漸正反饋成了一種習慣吧。從小看書、電影,好像會寫詩的男人都能撩到很多妹子啊。
是我太天真。
昔年,江湖上有個叫孟依依的人,詩詞都寫得很好,且有女兒的嬌憨,是個十分的掃眉才子。一日,我朋友讀了孟依依的詩詞,對我說,要是能認識孟依依該多好呀,給她當牛做馬也是甘願的。我就笑,但是也很理解他這種心情,看到有趣有才情的人總是忍不住欽佩的。後來看到孟依依寫的一篇文章,叫作《十年》,寫的是她在網路上寫詩詞十年認識的人,篇幅很長,寫的人極多,都是當初和她詩詞唱和的人,文章流露出來的意思,也是那種「當時供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似的傷感悵然。於是不僅想到了我寫詩詞時認識的一些人,想來也真是感嘆。
之前人人網上有個人很火,叫作宋嘉卿,貌極美,才情又好,惹得許多人喜歡她,有個兄台更是如痴如醉,愛慕得不行,甚至告訴了家裡人,準備要娶她。不過後來的事情出人意料,這宋嘉卿並不是一代佳人,而是一個男人掛的馬甲,一時惹得滿城風雨,是是非非花了許久才沉寂下來。有人笑那位兄台傻,被人玩弄了,可是我不覺得,這雖然不好,卻也是值得的,有種痴病在是非常好的,人生精明的時候太多了,痴病就痴病一下罷,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真遇到像「宋嘉卿」那樣寫詩寫文都好,容貌又美的人,不痴病反而是唐突了。陳寅恪的《柳如是別傳》里考證出了一位徐三公子,這位公子是明代名相徐階的後人,卻痴痴地愛著柳如是,至死不悔,雖然本身也是個蠢笨之物,但是一腔痴情,實在是難得,陳老也是讚賞的。現在卻是少了許多這樣的人。
我認識有三個人,他們組成了一個很小的詩社,就他們三人,不加一人,不減一人,每日都詩詞唱酬,同題限韻,寫得都極好,有時也聯詩聯句,很是風流。我和三人都有交集,也從他們那裡學到了很多,奚兄是最早不寫詩詞的人,一日他將他所寫的詩詞整理出來,於是說不寫了,便真不再寫了,我問他為什麼不寫,他說工作忙,他似乎讓我給他寫過序,但是寫的什麼已經忘記了。張兄後來也不寫了,但是詩詞集都沒整理出來,很是遺憾,一年後我遇到了他,他見我還在寫,於是對我說,當時一起寫詩詞的人都不寫了,想不到你還在寫,很難得,我說平時無事,就隨便寫寫罷了。他說我忙過一段時間也再寫寫吧。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又對我說,寫不出來了,丟了就寫不出來了。於是我就無限傷感起來。另一位是一位有俠氣的女詩人,寫詩凜冽豪放,一點女兒氣都沒有,寫詩極快,去到那裡便能寫出很多詩,我和她交流得比較少,只記得她說我寫的和她恰好相反,我想她的意思是我寫的柔婉,她寫得豪放罷,後來也不知下落了。
三秦大地最是出落魄鬼怪的詩人,我認識好幾個,都是落魄不得志,且又豪氣干雲的人,從他們的詩詞中就能感受到。他們大多都在不斷地奔走著,詩里告訴了他們飄忽的行蹤,他們和幾百上千年前的那些詩人一樣,游三山五嶽,攬日月星辰,再佐酒為詩,發自肺腑,熾熱無比。他們的詩很像是冷兵器,看著就不由得吸一口涼氣。我和他們中的李兄、王兄和易兄最好。唱和了好幾次,易兄在陝西師大讀文學博士,對我最為關照,我寫詩出來,必是一字一字地看,然後說這字是出律的,要改過來才好。我那時年少疏狂,總說不以詞害意就好,易兄則說,還是嚴謹些好,於是我便又改過來了。後來這三人都不知去向,我認識他們時才二十歲,他們有的已是不惑之年,但是對我這個小友卻是照顧有加,至今也很難忘記。我一直說,我認識的朋友全是以詩詞結交的,雖然我也寫文寫新詩,但是真的成為了無所不談的朋友,倒總是寫詩詞的人。我想這正是詩詞的無用吧,因為無用,所以無人問津,因為無人問津,所以寫詩詞的人才惺惺相惜。
汝南一直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古代不少詩人詞人就是出自這個地方的,這裡也活躍著一批詩人。我朋友楊兄號稱水月先生,是汝南人,寫詞極好,有小山之風,柔媚處又不減少游,兼人長得俊秀儒雅,又會吹笛彈琴,所以有很多女生鐘意於他,偏他不是個解風情的人,有一次有個女生以項鏈還是戒指(記不清了)傳情,原意自不言而明,但是楊兄故作不解地推掉了。我知道後,還寫了一首詩說這件事,楊兄看了說,不是不懂,只是裝作不懂罷了。後來楊兄想換職業,一個是薪酬較高的記者,一個是薪酬低而閑逸的西湖琴師,他問選哪個,我說還是記者吧,世道艱難。最終他去西湖當了琴師,正得他志趣了,我很後悔提了一個不好的意見。如今他在西湖,賞煙月吟晚霞,自是快意的。方兄也是汝南人,是楊兄的好友,方兄詞柔而詩雅正,都是極好的,對我十分熱心,我每寫一首詞一首詩,方兄都會點評,有次別人說我詞好,方兄說,他七絕更好些,我覺得方兄說得很中肯。前年聽說回到故鄉去了,前幾日看他空間,依舊在寫詩填詞,本想回復一句的,但是故人相對,不成言語,故不說了。
有兩位劉兄都是寫詩的高手,一位劉兄照著《西洲曲》寫了一篇五古敘事詩,我亦按著他的詩續寫了一篇,但終究不如劉兄的纏綿悱惻,言語清雅,我和他聊得很多,但是後來也逐漸不聊了,也不知道下落了,當時他也是無社中一員。還有一位劉兄才思敏捷,下筆成文,在加拿大留學讀書,其間寫了不少詩詞。詩很有士大夫的風骨,硬而冷峻,他的詩文頗多針砭時弊,含沙射影者頗多。當時寫詩詞之快,就我與他了。最近不知道是否還在國外,抑或者回國了。
江南最出才子才女了,我所認識的,倒是江南的才女比才子多,而且江南的才女不但詩詞好,貌也不是一般人所及的。當時和他們一起玩,倒成為了如今深夜時的綺夢。不過才女一章且放在最後說吧,先說說我認識的才子些。張兄是南京人,就是那位說要給孟依依當牛做馬的兄台,可見江南才子真是多情了,他多是填詞,不大寫詩,說是詞好玩,詩不大好玩,這點和我很一致,詩詞相別,我還是更喜歡詞的,我喜歡詞人也勝過詩人些,詩人總感覺還有些掩飾,而詞人則沒有,詞人都是純粹而本真的。不過張兄後來也不知道失落在哪裡去了,想來在南京那個煙月地自得其樂了罷。葦兄的七律寫得極好,之前頗有交集,但是他自有他的圈子,後來就慢慢失落了,不過他最近也在寫詩詞,很好的。范兄的詩詞格律嚴謹,詞學姜白石,頗為可觀,曾和他討論過姜白石,很有收益。秦兄只寫七律,我當時做無社時,將他拉入進去,他很積極,對我幫助了很多,只是現在無社早就冷落了,可憐可嘆。杭州有個李兄,也愛詩詞,有次聽到我去了上海,非要讓我去杭州,但有事終於沒見到,亦屬遺憾。說到無社,這是我一時的一個想法,但是一提出來,竟然得到了很多朋友的支持,短時間內就聚集了三四十個人,我每日發些他們的詩詞,竟然也有很多人來看。不過後來事情忙,便沒時間做了,這些人也就不再聯繫了。
大概是時間過去了太久,當時一起玩的人竟然都模模糊糊忘記了,好多人好多事都想不起來,寫到一半,竟然不能不停下來想一想,但是終究好些人想不起來了。流光總易把人拋,又能奈何?
我和季兄和焦兄的感情很好,都是當時寫詩詞認識的人,我在別的文章還專門寫過他們,所以就不在此贅述了。今年來北京,我們三人還一起遊了天壇,快樂無比,只是季兄之前生了大病,身體不如前了,在要結束時才知道季兄是忍著病痛陪著我們的,實在擔心得很。
古代的詩人詞人,寫詩詞最不能少的必是女人了,不過現在畢竟沒有那時候的福氣了。劉半農紅袖添香的想法還不免被魯迅批判一番,現在更是不可能有了。
像是綠衣,熙月,雲飛她們,都是又好看又有才華的,真是佳人啊。綠衣有一種古怪的靈氣,長相也是這樣的,媚中帶著一點邪氣,她多是寫詩,看她的路數,多是學《詩經》《楚辭》的,所以詩也怪怪的,又好用生僻字,常常我讀下來竟讀不大懂,不過卻自有一種美感。她那時正在和一個遙遠的男人戀愛,顯得又興奮又惶恐,有一次對我說,那個男人要來找她了,她該怎麼辦?我說,隨機應變。前年的某個夏夜,我們打電話打了一晚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從深夜聊到太陽升起,就是感覺話怎麼都說不完。如今綠衣在杭州,前幾天看到她照片,更是楚楚可人了。熙月是蘇州人,一向神神秘秘的,聽說是武大女神之一,唱歌十分好聽,填詞雖少,卻很好,最妙的是能寫一手好字,江南的靈秀氣在她身上表露無遺。曾經她讓我給她寫九張機,我寫了,不久後,她就傻乎乎地對我說,我給你介紹一個女孩子吧,並把照片給我看了。我問是誰,她說是她雙胞胎妹妹,我說有你這麼出賣妹妹的嗎?她說別鬧,我是認真的,我才知道她的獃氣來,竟然真是認真的,連忙說不好不好。我和她的聯繫倒是一直有的,時常看到她流連在蘇州街頭的身影,倒是一番風景,不過聽說她有血小板不易凝結之症,也是很擔心,希望她身體好些吧。雲飛和我認識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她不知道哪裡聽說了我,於是一直加我,但是我就一直不同意,連續加了三五次後,就有朋友來問我怎麼不加她,我說不認識呀,他說他也寫詩詞的,你加了她吧。於是我就加了,加了後發現不但詩詞寫得好,更是高挑漂亮,典型的哈爾濱美人。我和她倒是很有話說,很投緣的樣子,她也有一種獃氣,什麼都會給你說,讓人忍俊不禁。後來知道她也有生病,什麼病我忘了,反正比較嚴重,她還很擔憂地對我說,恐怕以後不能要孩子,我則不知道怎麼回應。她的病不能耐寒,卻偏又是哈爾濱人,所以一到冬天便去海南了,待到半年再回去。去年在哈爾濱聽說認識了一個又高又帥的軍人,只是比她小了幾歲,她擔憂地說會不會不好,我說沒什麼好不好的,現在她獨身回哈爾濱,想來又是一番折磨。她愛著的幾個人都是匆匆錯過的,想來也很薄命的樣子,但願少些才女氣,多寫平人福罷。台灣女孩柔安是比較晚認識的,她頗喜歡詩詞,每天都叫著說,瑞生瑞生,給我寫詩吧,不過卻沒怎麼給她寫,有時候她會把台灣一些詩人的詩給我看,問我好不好,通過她,倒是知道了許多台灣不太知名的詩人。後來她來北京,愛上了一個在北京工作的人,但不久後自己又匆匆回台北了,開始遙遠的戀愛。他們認識到結束,一年多,我都是知道的,結束時她痛苦地給我說,再也不和大陸的人戀愛了,我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淡淡地安慰了幾句。
也有許多不寫詩詞,但是雅好詩詞的女孩子,都是十分有靈氣的,就不記述了吧。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好多寫詩詞的人,竟然不能一一寫下來。還有一些則是只有三言兩語交流的人,還有一些則是只讀過他們的詩詞究竟沒交集的人,還有一些則是只聽過名字,卻半點交集的人,還有一些則是我完全不知道,但是也在默默寫著詩詞的人。而這些人都無法寫了。
回憶就像是時間一樣,開始得隆重,結束得草草,本來這篇文章想寫得全一些,寫得盡一些,把那些年歲,那些人物都努力地寫下來,儘力地把他們的痕迹留下來,但是寫到此處,終究意興闌珊了。
我們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有了一段交集,然後隨著年華逝去,我們就分開了。這自然是人生規律,當時賞花的人越來越少了,當時喝酒的人到底都不在座了,《紅樓夢》里的海棠詩社終究散了,淥水亭里交遊的詩人詞人終究天各一方了,唱和秋柳詩的人到底各走各路了,人生際遇,不過如此,雖然失落,但到底沒有什麼辦法。說實話開始的時候並不浪漫,因為我把山村詠懷抄了80遍,三年級。
山村詠懷
(宋)邵康節
一去二三里,
煙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前20遍抄的時候還覺得只是在寫景,40遍的時候總感覺作者在悲憫著什麼,60遍的時候覺得作者微笑著說前面充滿了希望,80遍,覺得作者就像得道高僧了,看破又不說破。
人和文學或許是要講一些緣分的吧。
在那之後的很多很多年,借詩詞之手,一遍又一遍地領略「盛唐諸公」的磅礴才情。
落月黃昏時節,站到那個巍然獨立在萬山環繞的孤城高處,眺望那些遠近殘毀的碉堡,還可依稀想見當時角鼓火炬傳警告急的光景。
——沈從文
又:謹以「盛唐諸公」代表所有詩詞大家
剛回答了一道辣眼睛的題,趕緊再回答一道正常的洗洗眼→_→
——————
最近在刪存集子,集子還沒弄完,先寫了個自序,好像正好可以回答這題→_→
一直太懶,集子弄完了,這裡也改一下吧
我寫詩的日子,細較起來,其實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情,然而如果推衍出去,小學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寫,只是那時不知格律,亦未洞悉詩家情感,所憑的不過是小孩心性,寫些不成道理的片段。回想起來,我所出生在的是個非常尷尬的年代,往上語文教改刻意淡化了語法的教育,不要說平仄,我們那時連主謂賓都不會講,這語法還是學英語的時候自己對照中文慢慢參詳的。往下互聯網還沒有普及,我遠不像如今認識的許多朋友那樣,早早的就接觸到了新世界的大門。所以,即便是我小時候因為家人的緣故,背過略多於同齡人的詩篇作品,可在詩詞理論原則這塊,我是徹徹底底的空白,以至於到了大一大二的時候,我還以為虞美人不押韻,因為它隔句的韻腳都是不一樣的。不過那時寫詩還算是懂點所謂的二四六分明,當然入聲字是什麼就跟我無緣了。好在雖然那時總是聽人說紅樓里那段「不以詞害意」,但是作為一個理工科學生,寫東西總是強迫性的要求裡面有邏輯聯繫以及句讀協調,所以最後還好沒算跑太偏。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2010年大四,彼時網詩圈的十年盛世正在步入尾聲,微博微信這些自媒體的時代即將來臨,天涯比興、菊齋、光明頂這些舊式論壇里新人舊人去去來來。當然這些都與我無關了,很久之後我才通過孟依依的《十年》,蘇無名的《網路詩壇點將錄》,鉤沉索隱般得以窺見曾經圈子裡的片鱗半爪。不過那時正是百度貼吧詩詞圈興起的時候,然而不幸的是大四複習考研嘛,於是我又完美的錯過了下一班車。
雖然如此,我總還是在無意間洞見了這麼一絲光亮,在囫圇吞棗般瀏覽了一些帖子文章之後,我意識到自身之淺薄,於是想著搜索看看有什麼比較適合初學的鑒賞類書籍,然後發現有人推薦葉嘉瑩先生,我心說,找兩本讀讀唄。只是那時的我不會知道,循著這條線,我將會認得顧隨、繆鉞、周汝昌、吳小如、陳邦炎等等一大串的名字。在那之後的三年,我經歷過二戰、分手,告別了一些人,又認識了另一些人。等我再次拾起筆寫下新的句子時,心境跟過去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得不說,只有在經歷了時間洗鍊,那些曾經背過的句子諸如「人生不相見」,諸如「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自己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些語句跨越千年而來的衝擊力,然後開始強烈地想留下那一瞬的所思所感,這也是我下筆的原因。
不過我也知道自己天資魯鈍,敞開了說,不過是中人之資。詩要感之要寫之,論感,婉轉心情若不經人點撥,我都摸不清這切入法門,而論寫,句法辭彙氣韻,哪樣不是我自嘆弗如的。所以在我寫的句子里,時或會看見他人影子,因為於我,這許多浩嘆理趣,實是受他人啟迪而成。不過說到最後,此中情思終究是我自己的器識,因此在我寫下的許多字句里,「我」這個主體意識非常強烈,詩句都是喃喃自語,情懷顯得如此逼仄,沒有那種彷彿是轉身而去的瀟洒從容,這是性格所致的缺憾,也是我現在漸漸開始著意避免的情形。然而成篇已矣,總是要做一個總結的,所以想著說把乙未丙申兩年的稿子刪存下,甲午之前的就全部棄之了,後來想了想,為了全其面目,更為了詩中本事,甲午之前的留下一詞二詩,和乙未丙申稿一併編為《點衣集》,依時間順序以詩詞二部分開,其中詞三十二,詩二十二,合計五十四首。這其中要感謝師妹謝阿餃以及擷辰兄的從旁協助,至於這《點衣集》的名字,實是來自於夢窗那句「結習空時不點衣」,我這結習未盡,便是花自點衣了吧。
滿江紅
江上青百年誕辰祭
自古英雄,憑蒼宇、江山點索。
酬壯志、鐵窗寒徹,泮池磅礴。
史嶺紅梅花瀝血,蘆溝曉月天飛鶴。
擎玉虹,魑魅冷相看,驚魂魄。
歌潁上,旗旆爍。驅稔寇,飆塵惡。
訴聲聲杜宇,孛星凋落。
春水綠楊風曼暖,秋山紅葉日彰灼。
清明日、持酒告先靈,神州躍。
看見這首詞,我頓時發現了詩詞之美,如此慷慨激昂的詞,除了開國之君,也只有他能寫出來了。
該詞昂揚鬱勃,雄渾高亢,大氣磅礴,融敘事抒情、景物描寫、哲理情思於一體,給人以撼魂盪魄的藝術感染力,堪稱絕妙好詞。
很慚愧,我只是吟了一首詞。
從此以後我就喜歡上了詩詞,經常背誦林則徐的名句。你看今年中國詩詞大會不也吟了兩句詩嗎?
順便扯一句,看見「歌潁上」,我愣了一會,查了一下資料。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後他發表《盧溝曉月》的文章,表達了抗日救國的激情。在全國性抗戰爆發的形勢下,江上青等人組織成立了江都縣文化界救亡協會流動宣傳團,從江都出發,溯江而上,廣泛開展抗日宣傳,組織動員民眾參加抗日鬥爭。1938年春夏時節,江上青遵照黨組織的指示到安徽,在中共安徽省工委領導下,參加了安徽省抗日民眾動員委員會第八工作團,在大別山區的六安、壽縣、潁上、固始、商城一帶開展抗日宣傳工作。當時,武漢《新華日報》發表了特派記者章漢夫寫的文章,對江上青等人的抗日宣傳工作給予了熱情的讚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老實說,我不懂詩詞歌賦,但我曾經喜歡裝逼。因為當時喜歡一個頗有藝術細胞的女生,所以愣是寫一些如今看起來無比尷尬的詩句發表在QQ空間。
後來讀過一些書,體會到詩詞歌賦的奇妙,才知道其中大有玄機。只是我怎麼也不懂如何才能真正寫出好詩。但從那以後,我便對詩詞抱有一種敬畏感。
好像無論遇到多麼傷感的事,總是能用詩句輕描淡寫地掠過,每一次都可以深入內心。
我有個朋友,他特別喜歡一位姑娘,可姑娘不喜歡他,甚至不與他說話。今晚,他悲傷地告訴我,他決定徹底放棄了。說這些時,他的身影顯得無比蒼涼。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最難將息。
親愛的朋友,你一定要有尊嚴地去喜歡一個人,不要太卑微,不要去勉強。你真的很優秀。對喜歡的女生不要過分主動,也不要太被動,不要抱著強烈的目的性,不要說些奇怪的話。
你我本都是善良耿直的人,在這充滿拐角的世界中相遇。我不願讓你受一星半點的委屈。
老實說,我不懂詩詞歌賦。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如果非要說是因為什麼喜歡上詩詞歌賦,可能是內心情感的細膩吧,不論是難過或開心,總能找到幾句合適的詩詞抒發情感。歌以詠志,歌以詠志。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可能因為沒人可以說話吧。
有些心情,總要一個人禁受,咂摸和品味。
對詩,你可以隨便說。例如:
莫怪迴腸謝萬緣,女蘿薜荔卷周旋。青松自有凌雲貌,蒼影他年俯別川。
開始喜歡是小升初的暑假,被姑姑逼著背《春江花月夜》。本來背得痛苦,背下來還真的就很喜歡了
開始想好好寫是讀到柳宗元「石泉遠逾響,山鳥時一喧。倚楹遂至旦,寂寞將何言。」
學了滕王閣序,我認為我也能寫出來
小學的時候爸爸買了一本唐詩三百首,沒事就背背,主要是覺得背了可以提高語文成績。
然後就是:一入古風深似海,從此流行是路人。
初中的時候偏愛太白、子瞻的詩,讀來便覺得心生豪氣。記得那個時候演講選的都是太白的《將進酒》。
高中仗著自己語文成績好,老師在上面講課,我就在下面品讀自己手抄的名篇名作。那個時候必然是要有兩個本子的,一個用來抄下自己中意的詩詞,一個用來安放自己的情思(寫的不多)。
大學參加了詩社,裡面的人一個都沒見過,但會在群里吟詩和詞,詩社裡有很多詞寫得很不錯的人。
認識那個姑娘是我覺得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那天一個同學在空間里發了一首自己寫的詞,只有上闋。看到後情不自禁寫了下闋。等再翻回來看時發現她也和了。而且不得不承認,不管是鍊字還是情韻,都比我寫的好。然後就主動加了她。聊天之後我把她引為知己。雖然我不喜歡讀佛經,但很喜歡聽她講。說話淡淡的,很舒服。元旦給她寄了一封信,信里只有十個字「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她的回信也是同樣的十個字,不過還附有一幅她的書畫(下面)。
不止喜歡詩詞歌賦,也很喜歡戲文唱腔。只一句話:此生不悔入古風,來世還做詩中人。
從小爸爸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背書 跟我說好了只要不去上學的時候每天都要背兩篇,早上爸爸媽媽去上班了,勾兩篇放在早飯旁邊等我起床了自己去背。這樣將近堅持了快十年,一年放假就算60天,1200~
自己說一大段話,別人用一句話就給你總結了。還說的特別有文化。
五歲,在自家院子牆上寫下了自己的第一首詩——
思兄
每日總思兄,因緣難相見。
相見忽又別,滿臉帶淚還。
雖然現在看來是很low的詩,但是我爸卻大肆宣揚了一整年,時至今日仍不時提起。
十歲,喜歡上了班上一個女孩兒,想表白不知道怎麼表白,於是花了一晚上寫了一首類藏頭詩——
爰居復爰處,歷歷皆是汝。
晴空飛情鳥,邇遐傳錦書。
但是很可惜,她不認識這首詩中大多數字——不過她認識「情」字,所以她還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張好人卡。
然後我的這首詩被班裡人傳閱了,後來傳到了班主任手上,班主任很是讚賞然後找了家長。之後我就被全校冠以「才子」之名了。QAQ
十五歲,初三,同樣也是追女生,不過這次沒有用藏頭詩,而是地地道道的情詩,而且是連續寫了一個月,每天都不同。那女生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另一個男生的示愛和我在一起了。
二十歲,大學啦,第一次感受到所謂的鄉愁,寫下了些許相關的詩詞,例如下面這一首——
柴門久不聞犬吠,風雪已無夜歸人。
故園千里初如玉,又是一年異鄉身。
當然也或多或少的加深了對男女之情的理解,寫了些羞羞的詩——
淺素留香梅影淡,飛紅卻恨淚痕新。
漢韻流絕終思漢,秦風散盡始顧秦。
鵲橋欲度七夕晚,鴛帕將燃兩處陰。
金樽玉酒朝朝夢,碧海青天夜夜心。
「如果沒有讀過詩詞,在表達難受的時候就只會一句『藍瘦,香菇』,但讀過的人能用一千種方法來表達這一情感。」
詩詞貫穿了我的親情,友情,愛情,鄉情,如果真的要說什麼是契機的話,我覺得就是這些情。
一開始覺得初中高中作文裡面有點韓柳歐陽修,李杜王安石很有逼格,後來讀到一些句子,一發不可收拾。
讀余光中那句「四海漂泊的龍族叫他做大陸,壯士登高叫他作九州,英雄落難叫他作江湖」
項脊軒志那句「今已亭亭如蓋矣」
與妻書那句「巾短情長」
陳寅恪那句「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
常聞書涕淚………………
(好男兒當讀李賀詩啊!!!)
四五歲時,背「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那時我未見過山,未見過海,在並不繁華的小鎮,日復一日生病養病,只見幾個親戚熟人。陰天時,我扒在窗口,看著雨前的風把塵土樹葉捲起,厚重的烏雲壓在成行的居民樓上空。日子無窮無盡,又彷彿轉眼即逝,沒什麼期望,卻滿是煩悶悲傷。
讀詩的時候,彷彿一切枷鎖都不復存在,只我一人浮於無晴無雨的天地間,沒有來處,亦沒有去處。
因為從我記事起,外公便教我讀詩文了。三四歲連話都說不全的時候,外公就開始教我念《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唐詩三百首》。外公還將這些文字用蠅頭小楷抄起來,貼在家門上,牆壁上,方便我時刻朗讀背誦。
外公教我念詩跟別人不一樣,一般人都是從簡單的開始,外公一上來就是《長恨歌》《琵琶行》。
不知道是我小時候記性好,還是外公用了什麼獨門手法,反正我雖然不認識字,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跟著哇啦哇啦念一通,也就能哇啦哇啦地背下來。
不得不說,被逼著念詩背誦的兒時很痛苦,別人家小孩都在外面瘋跑,只有我天天在家背什麼「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但後來的我,特別感謝童年時候的這一段經歷——因為很裝逼啊!!
然後上學以後,背詩對我來說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兒。
四五歲時候背會的《長恨歌》《琵琶行》都不記得了,但當我重新讀起這些詩,理解詩詞含義之後,有似曾相識之感,很快便再次印刻在了腦海里。
覺得輕鬆,覺得有趣,覺得有味道,就慢慢喜歡上了。
雖然明白了什麼叫做「漢皇重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我真正開始喜歡上了詩詞里的世界,從「青楓浦上不勝愁」到「人生長恨水長東」,我開始沉浸在了這樣的世界裡。說不出哪裡好,但就覺得很有味道。總感覺古人已將這世間萬事萬物萬種情感,皆用寥寥數字,便已表達清晰。無論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的願景,何如當初不相識的感懷,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的糾結,羅帶同心結未成的遺憾,便縱有千種風情,都已悉數讓古人說盡。
以前閑來無事,就會在淘回來的好看的本子上抄詩詞,從《詩經》到《飲水詞》,從蘇東坡到李煜。
我也很喜歡在一個人回家的路上,背一首長詩打發時間。我記住的詩詞很少忘記,說起上句自然而然就能想起下句,如條件反射一般,從來不會搭配錯。
我也無論何時何地,會不自覺地從腦海里跳出幾句詩。
感覺很美好~
有一次,我懷疑我媽看了我的日記,我就決定要看她寫的日記
然後我就在家裡翻箱倒櫃的尋找
然而我並沒有找到我媽的日記
且找到一本破破爛爛的,彷彿是水泡過的舊書
打開這起來的那一頁,泛黃的紙頁是陸遊的《釵頭鳳》
「東風惡,歡情薄」
「桃花落,閑池閣」
以及我爸的鬼畫符,抄寫的唐琬和的一闕詞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
讀了很多遍,每一次身體都會不自覺的顫抖
而我的慢慢征途就從這一顫抖,這一首詩,這一本書開始的.
另外,要感激瓊瑤奶奶。每次看還珠格格,都會跟著紫薇說:「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幾年後忘了在那裡看到《上邪》才恍然大悟
嗯,感嘆一下這無敵的summarize能力
因為東坡。堅定的當了他十幾年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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