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悠二能得到夏娜的心,或者說,為什麼夏娜會喜歡上悠二?


原來的答案太簡略了。作為資深『夏娜』愛好者,來稍微詳細地分析一下。
一切內容以原作為準。

簡單來說大概是兩點:一是夏娜畢竟還too young.二是其個性使然。

夏娜成為FlameHaze的時候只有12歲,可以說尚是一個未經世事的蘿莉→_→。如果不是夏娜惡作劇導致『隱匿的聖堂』被打破,『硫眼』通過偵察自在法發現『天道宮』,威爾艾米娜本沒有決定讓夏娜這麼早成為FlameHaze。雖然以威爾艾米娜那種拋棄一切除『完美的火霧戰士』以外雜念的與世隔絕的教育方式,不管多長時間,夏娜恐怕還是不善於與人相處,但若是等到夏娜成年以後,至少不至於這麼naive。(我才不會說最初高橋給夏娜的設定是像瑪瓊琳一樣的→_→後來為了吸引讀者,就……)

這點其實在關於夏娜來到御崎市之前的外傳里是非常明顯的。S2中的『西洋鏡』篇時間線最早,專門講述了夏娜個性的特點,也描述了夏娜與『震威結手』友誼的來源。S3中的『傳道者』篇雖然是以夏娜為主角的,不過情節中夏娜只是以戰鬥的方式推動劇情發展(其實這一篇有挺多深意的),我只對『無窮聞手』請夏娜吃的義大利面感興趣(大霧,不過看起來確實很好吃啊≥﹏≤)。動畫黨比較熟悉的0卷『前奏曲』(對應動畫第二季OVA S 3,4話),則是首次提到夏娜為使命而介入普通人生活進行調查。雖然夏娜明確表示對普通人的日常交往感到厭煩,但或許大上准子和濱口幸雄的事情也會對她有一定影響。

0卷結尾節選:

「唔。」
亞拉斯特爾簡短地回答道。
然後像是深思熟慮了一番似的——
「這回的『使徒』,非常容易對付。」 說了一句根本無關重要的話。
少女知道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一句相當笨拙的安慰之言,在寂寞之中又加上一絲喜悅,再次笑著說道: 「是呀。不過,反而是跟周圍那些人類打交道是的演技——很吃力呢。」
她用語言的力量,把一瞬間略過自己腦海的那些人影吹散。 正如她一直以來做過無數次那樣。
「要混進人類裡面,真的是很吃力呢。」
她說話的聲音,已經恢復成往常那平靜的、火霧戰士少女的聲音。
把她培養成這樣的「紅世」魔神,經過片刻的猶豫後,回答道:
「是、嗎……但是——」
面對露出驚訝表情的少女,亞拉斯特爾說道:
「——在流浪生活的彼方,總有一天,會出現接受『真正的你』的人吧。」
「……那個,我覺得只會是惹來麻煩……而已啊。」
感覺到自己產生了一絲畏怯的少女,又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心情,把精神全部集中到火霧戰士肩負的使命上來。
然後下定決心,規定自己必須以此為準則來行動。
(我是,火霧戰士。)
只要如此默念,心境就會馬上隨之平靜。
(好。)
作為討伐「紅世使徒」的火霧戰士——「炎發灼眼的殺手」的使命感——
(我是,火霧戰士。)
就會創造出一直以來的那個堅定的自己。

事實上夏娜最獨特的一點是她對使命的忠誠。這當然有威爾艾米娜把她當做完美FlameHaze來培養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是以自己的意願,自己所了解到的FlameHaze的大義而決定的。夏娜本身具有凡是她認為對的,就會不顧一切去追求的性格。對FlameHaze的職責如此,後來對悠二的感情亦是如此。而一旦夏娜所決定的意志,是任誰也無法改變的。

相反的,大部分人成為FlameHaze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親人被吞噬,想要向紅世使徒復仇。因而出現了很多沒能培養出使命感卻過早完成復仇的FlameHaze因失去生存的目標而死(比如15卷的『空里百裂手』)。這麼來看,使徒稱FlameHaze為可悲的『討伐道具』也是恰當的。

5卷夏娜成為FlameHaze時的節選:

在太過微弱不足以威脅自己,但是又太過強烈足以威脅少女的淡紫色火焰映照之中,「天壤劫火」如此說道: 「我們將原本理應有其他選擇的人引導到這個命運……不,只顯示一個,並把其他隱藏,牢牢將之捆綁在我們希冀的命運……不是別的,正是我們的愛。」
蜷縮著身子,躲在水盤隱蔽處的少女答道: 「我知道,你們並沒有隱瞞對不對?我也很喜歡你們,每個都喜歡。」
「……」
「而且,亞拉斯特爾你一定很討厭使用這個秘法對不對?」
「……」
「每次亞拉斯特爾告訴我關於『炎發灼眼的殺手』的故事時,總是非常開心,非常快樂……可是,感覺又非常悲傷。」
「……」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好高興……『不過』……」
火焰彈命中水盤的底部,發出刺耳的聲響。少女的聲音在膨脹的火焰之中中斷,亞拉斯特爾正欲放聲大喊,卻在中途打斷。
少女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是他刻意這麼做的。
然而,少女氣息紊亂地主動說道: 「不過,我自己還是會選擇這條路。」
「!!」
(——「這個合約不是什麼命運,是我自己的選擇。」——)
亞拉斯特爾的內心響起正氣凜然的聲音。 少女擺出因灼傷而僵硬的笑容。
「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打退堂鼓,我明白這也是『身為火霧戰士的本分』。至於我的秘密,是比這一點更為前提的部分。」
「什麼?」
少女依然沒有把手伸向火焰,完全不顧碰觸可以確實挽救自己的火焰。 少女從不撒嬌依賴。
「因為我一直對於火霧戰士所謂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所以要與『紅世使徒』戰鬥的這個大義名分感到無法理解。」
「……是嗎?」 淡紫色的死亡折磨著少女,隨時都可以將她帶走。
不過,她語氣堅定地說道:
「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我要自行判斷,自行決定。否則,我無法奉獻出自己一生的全部。因為到頭來需要站穩腳步、勇往直前的畢竟是自己。」
「是嗎?」
少女的語氣逐漸轉為強硬:
「今天,頭一次遇見『紅世使徒』之後,我終於確定了。他們的確如同亞拉斯特爾你們所說,是恣意扭曲這個世界的人。也了解到能夠與之相抗衡的只有火霧戰士。」
「是嗎?」
傷痕纍纍的少女勉強自己站起身。繃帶出現焦痕,身上到處可見灼傷,然而她的模樣卻無與倫比地強悍。
「亞拉斯特爾,對不起,我是個壞孩子……不管大家是多麼愛護我,不管我是多麼喜歡大家……只要我覺得很討厭,就絕對不會去做。我是個非常、非常壞的壞孩子。」
火焰搖曳著。 彷彿透露出魔神的內心一般,微微顫抖。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少女可以感受到這個想法。
他是這樣教育她的。

雖然成為FlameHaze的契機不同,但夏娜忠於FlameHaze的大義,把維護平衡當做自己的熱愛的使命這一點,倒是與先代炎發灼眼一模一樣。

(終於進入正題了→_→)

先來看看夏娜首次對悠二不可思議的行為感到驚訝的場景吧:

「這樣好了!」
語氣顯得不屑。
「就用你好了。」
「什麼?」
夏娜故意用捉弄的口氣提議:
「使用你剩餘的一部分靈火也可以修復人事物,當然,你所擁有的『存在之力』……也就是『熄滅前的剩餘時間』也會相對減少。」
悠二在了解這個提議所代表的沉重意義之後,很快便作出決定。
「我明白了,用我的好了。」
「?!」
夏娜吃了一驚……接著不知為何略顯慍怒的說道:
「先前一直猶豫不決,怎麼現在又這麼爽快答應。」
聽了這個問題,悠二立刻斬釘截鐵的回答:
「哪有爽快?」
「那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輕易捨棄剩餘的存在與時間?」
對於夏娜這個在不知不覺間語氣轉為責備的問題,悠二給了一個平靜而又堅定的答覆。
「因為會變成這樣是我的責任,況且……」
悠二臉上的笑容令夏娜感到詫異,接著他如此說道:
「我不是捨棄,是活用。」

動畫里似乎略去了最後一句話(萬惡的第一季!),但不妨想像一下悠二說出『我不是捨棄,而是活用』時得意的樣子吧。(說起來悠二比較精彩正面的形象真心不多,高橋也沒打算把悠二寫成正面形象。)

夏娜首次遇到像悠二這種奇特的存在應該會感到很驚訝吧,更不要說悠二極度機智的戰場分析,無疑給了夏娜一種信任的感覺,因而不可避免地喜歡上了悠二。當然夏娜對悠二的個性其實並不了解,這兩人也必定會為此付出代價。

因為從未有過『喜歡』這種情感的經歷,夏娜個人也處在極度的矛盾中。一方面是身為『完美的火霧戰士』的自己,另一方面是對悠二產生感情的自己。當威爾艾米娜發現夏娜的使命感竟因此受到影響時毫不猶豫地想要抹殺悠二。

另一方面悠二個人的問題嚴重影響著二人情感的發展。其極度理性的頭腦在面對情感問題時卻顯得尤為遲鈍。但如果僅僅是遲鈍,尚不足以掀起波瀾。

S2『居所』(對應動畫OVA S 2話)中威爾艾米娜首次把悠二的處事方法看得一清二楚。

坂井悠二的本質不會是有著感情中所沒有的特殊人格的人吧。不是唐突地表現出敏銳的部分,而是平時就那樣的,只是根據眼前的狀況……也就是說平時是平時,危難的時候是危難的時候,一直是這樣分開對待的,所以造成的結果才會有不同的吧。
(因此對日常只靠感情處理的事態草率、遲鈍……)

(片段比較多就不一一粘貼了)
悠二在思考問題時幾乎毫不考慮個人情感,這一點在某些時候是優點,但像悠二這種『越是危急的時候越是冷靜』,什麼時候都能夠極度理性思考,因而陷入自己的思維桎梏中,這其實是可怕的。這也導致了他自己容易一意孤行而不在意別人的想法。這篇中威爾艾米娜同時還提到了『隱瞞是會後悔的』,幾乎是一語成讖。此時的悠二恐怕還不會想到自己後來的行為。

於是有了15卷以後的展開。悠二從一開始就有著那種想要改變世界的想法,當創造神找上門來的時候,悠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不惜與一切人為敵的道路。也許悠二覺得FlameHaze都是不懂變通因循守舊的人,絕不可能接受創造神的做法,但他也不知道自己遠遠比FlameHaze固執。

夏娜與悠二再會時不可避免地爆發了戰鬥。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紅世之徒與FlameHaze之間的矛盾,夏娜更多的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想要弄清悠二的真實意圖。悠二隻是單純的認為夏娜的命運需要他來拯救,但他根本不了解夏娜熱愛的FlameHaze的使命就是她生存的動力。

夏娜被帶到『星黎殿』後的心情,並不是對悠二某種意義上稱為背叛的行為的痛恨,而是對悠二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簡單地否定她的使命的不解和迷茫。

「僅僅因為這一次的敗北,應該不會讓你變成這樣的。為什——」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看了看少女手腕上的那個封印火霧戰士力量的寶具。彷彿急躁地想要譴責她一般,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上稍微多用了點力,夏娜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嗚!」
「難道說,是這個東西的錯?不對……即使你沒有了力量,也應該不會改變對別人的態度。如果是你的話——」
「不要隨便說得好像對我了如指掌似的!!」
「!?」
不由得鬆開手的悠二,才總算察覺了自己剛才的暴行。他看向剛才握住少女的,現在正微微顫抖的手掌。自己也對於這突然湧現的猛烈熱情感到了一陣驚訝。

悠二隻是執著地想要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夏娜身上。而夏娜則是憑著自己的思考而明白二人的戰鬥不可避免,正如『震威結手』說的:『不要再欺騙自己,你與你合二為一的時候到了。』導致這場大戰的直接原因根本就不是兩個陣營的矛盾,而是夏娜悠二二人思念的衝突。

『千變』殲滅了大部分的『外界宿』為的是使FlameHaze的情報系統癱瘓。如果不是悠二自己跑回御崎市,FlameHaze根本不會知道創造神的歸來。之後悠二為了收拾局面,又用了一通嘴炮使FlameHaze軍團失去戰鬥力。這樣看來,那些在大戰中戰死的FlameHaze和使徒,都不過是悠二個人意願的犧牲品罷了。事實上,悠二站在『化裝舞會』一方僅僅是因為創造神個人的興趣,悠二本人對『大命』沒起到什麼推動作用(負面作用倒是不少)。『夏娜』一直告訴我們的都是,個人的奮鬥不能改變世界,還是要看歷史的行程。

悠二的特點是為了達到一個目標會動用一切方法,不擇手段。而且一旦他決定想要做的事,那麼就必須去做。為了拯救夏娜就不得不殺死『礙事的人』,至於犯下的罪行之後再去一個人進行所謂的贖罪就好了。所以後來到了他的戰鬥力已經嚴重下降的時候,他也要堅持戰鬥下去,一條路走到黑。

約翰是把悠二看得最透徹的人(22卷非常精彩的一段):

悠二並未打算以誠相勸,決定固執己見逼迫對方讓步。
「那麼,你該知道我坂井悠二打算做些什麼、還有正在做些什麼吧?」
「『這兩點』大概知道吧。但那又如何,難道你要我乖乖說聲『來,請用』然後拱手獻上我們的『零時迷子』?」
約翰——宛如「使徒」一般——將對方率直的要求一笑置之。 悠二那雙炙熱的黑眸,聚集了彷彿能燃起火焰的力量。
「沒錯。為此,我決定不管手段多強硬多粗暴都在所不惜……我早已這麼決定了。」
「原來如此,這方面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我們很像嘛。」
約翰的回答乍聽之下十分明理,然而話鋒一轉——
「不過,我無法同意。」
與面前少年同樣身為「零時迷子」之「密斯提斯」的他,笑容中明顯地混雜了不滿。
「方法姑且不論.結果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對方拒絕的方向出乎意料,使得悠二皺起了眉頭。
「結果?」
「沒錯。這當然不是指神那邊,而是坂井悠二這邊的結果喔?」
看見眼前那人不解的神情,約翰再度把臉貼了上去,近到彼此的額頭幾乎相碰。他直視那雙燃燒的雙眼,毫不畏懼。
「你的誓言雖然值得欽佩,但也僅此而已。它既無聊又無趣,更重要的是還會讓親近的某人不幸。若要為這種事幫上一把,我可敬謝不敏。」
「這又不是在玩!」
覺得自己遭人戲弄的悠二,在拉扯「零時迷子」的手上加強了力道。 毫無戲弄之意的約翰,倒是為對方的反應感到遺憾。他彷彿要勸導對方一般,以認真的表情再度出聲。
「坂井悠二,你的要求太完美啰。『因為這樣,所以非那樣不可』,你就是用這種邏輯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這實在太蠢——」
「盡一切所能,也接受自己所應受的懲罰,這又有什麼不對!」
悠二強行打斷了對方的話——
「『讓喜歡的人不幸』是不對的吧?」
「這——」
然而約翰緊接著補上的話語,卻讓他無言以對。 對方以情感來質疑,就算反駁也沒有意義。 悠二感覺自己真正的威脅就在眼前。
自己的所作所為,毫無疑問都是為了夏娜——
「嘴上說著為了她,卻逼她走向不幸的結局。這未免太矛盾了吧?」
話雖如此,到頭來卻讓夏娜感到悲傷——
所謂的威脅並非強大的敵人,更不是阻止計劃的手段。 而是知情的局外人那毫無顧忌的感想。 也就是客觀的感情論。
「為了與夏娜並肩同行,除了受罰並達成企圖之外,別無他途。」
對於這句好不容易擠出的抗辯,約翰顯得毫不動容。
「哼,果然是懲罰與企圖啊。你還真是一板一眼……不,該說你不切實際吧?或許,實現夢想的神就是看上了你這一點也說不定呢。」
悠二雖然有所自覺,卻用理論與使命感將這些敷衍過去,但約翰毫不留情地將他內心的想法挖了出來並攤在面前。確實,他是以「因為這樣,所以非那樣不可」這種自己的強迫觀念下了結論——然後把這個命運硬塞給夏娜。
「說了,懲罰姑且不論,你那企圖與其說是遠大的計劃,不如說是無謀的空談。」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已經做了這麼多,之後也會繼續。別無他途。」
迫切的反駁聲顯得十分焦躁。
平常從不放在眼裡的感情論,為什麼會讓自己如此動搖呢?
悠二動員了所有的理性思考——
(是因為陷入了爭奪存在根干「零時迷子」的危機嗎,還是說對方突如其來的指責讓我吃了一驚呢……不,不對……!)
接著.他終於發現了。
原因並不在於被動的自己這邊,而在於對方。
自從坂井悠二成為創造神「祭禮之蛇」的代理者以後,這還是「約定的兩人」初登場,他們沒有額外的包袱。
「化妝舞會」成員與其他「使徒」,不會深入干涉與創造神合一的少年。 以達成使命為前提的火霧戰士們,在意的並非少年本身,而是他的企圖與行為。
夏娜與吉田一美則剛好相反,努力試著以力量與心靈阻止身為少年的他。
可是,約翰與費蕾絲身為「紅世」相關者,對於創造神這種理應尊崇、敬畏的超存在,以及祂正在進行的創造,全都不放在心上.他們輕易地突破少年為了自我正當化而多方加強的理論鍾甲。將其弄得亂七八糟,而且心裡連一絲愧疚也沒有。這兩人根本不在乎彼此以外的一切。
所以,正因為如此,他和她很不巧地成了能輕易將這些話說出口的存在。因為不負責任所以直截了當、因為事不關己所以一針見血,令人頭痛的存在就這麼出現在關鍵之處。 就連悠二儘可能表現出的決心——
「別無他途,是吧?」
約翰也能全都不當一回事,高高在上且毫不留情地反駁。
「既然理由出自於愛,我倒認為你可以再任性一點喔。」
「夏娜不會允許的。實際上我們確實拔刀相向了。」
悠二雖然是在陳述事實,約翰卻從其他方向輕巧地進行反擊。
「你根本沒有先將一切坦承相告再要求她幫忙吧?老把眼光放在為了達成目的而戰上,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她,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和悠二所預期的三種攻擊——在這種狀況下不該有其他攻勢——不同,但確實地擊中了他的弱點……而最重要之處在於——
「夏娜很聰明,說不定會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喔?」
「……!」
對方居然隨隨便便就直呼夏娜的名字,在悠二內心掀起了極大的波瀾。之所以能勉強克制在波瀾的範圍內,全都多虧了那非比尋常的理性顧慮到「零時迷子」可能因為自己的衝動而被奪走。
「我可沒樂觀到會期待這種事。」
聲音聽起來頗為冷淡,然而聚在掌上拉扯「零時迷子」的力量卻十分驚人。
「他們藉此阻止創造『無何有鏡』的可能還比較高。坂井悠二自身的計劃架構在創造的成功上,不能冒任何的險。」
悠二收攏手掌,將拉扯轉為抓取。 約翰似乎對那無止境的渴望感到無奈,聳了聳肩。
「期待很危險,是吧。你這人實在太固執了。」
就在此時——
「或者該說,哈哈……原來如此,我懂啦。」
約翰突然心領神會似地點點頭。
「相較於那遠大的目的與犧牲奉獻的態度,我總覺得你將自己對夏娜的感情給擺到後頭去了。」
再度的直呼其名,令悠二更用力地握緊了拳頭。然而緊接而來的一句話——
「你未免太小看愛情了吧?」
這完全出乎意料且不知所謂的台詞,讓他不由自主地出聲反問。
「……你說什麼?」
約翰說完後頻頻點頭,驗證自己的回答。他悠哉地以單手持續「零時迷子」的拉扯,同時出言再度質問:
「明明有愛,卻老想著『不能直接將自己的感情加諸對方身上』、『不能拿來當作自身行為的借口』,讓自己陷入作繭自縛的窘境。你的愛,讓世界變得愈來愈狹隘啰?」
這不是說教。 也不是嘲弄。 而是賢者見到無知愚者而發出的感嘆。
「所謂的愛,實際上並不會像你所恐懼的那樣受道理或利害左右。它能成為辦得到任何事的最強動機,更是種不需要道理的東西。」
悠二的本質.讓他沒辦法無限制地接受這事;而且,他也沒有足以體會真理的經驗與時間。因此,少年只得回以懷疑與反駁。
「單憑這幾句話,就想說服我?」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約翰的本質,讓他感覺這才是真理。他將自己感受到的一切與戀人一同昇華,化做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因此,他能夠泰然自若地評論。
「因為你在明白這點之前……不,因為你『判斷』自己不可以獲得幸福,甩開了那些確實存在的東西,走到了這一步。」
「你沒那個立場跟我講什麼『走到這一步』!」
對於面前這礙眼傢伙的怒氣,讓悠二更加用力地握住了「零時迷子」。
然而,約翰則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態意地繼續講下去:
「這跟什麼立場無關,陳述感想是我的自由。」

『約定的二人』幾乎可以說是整部作品中最完美的愛情。當然,悠二是不會輕易動搖的。在新世界創造完成後,悠二又堅持要獨自一人前往『無何有鏡』贖罪,拒絕夏娜同行的願望。

當然主角畢竟是主角。在屢次被悠二傷害以後,夏娜吸取了教訓,把悠二暴打了一頓。當然這不是重點→_→。動畫最後一話省去了一個很重要的場景:

追蹤夏娜的悠二,最後依舊在提防攻擊的同時打開了那個沒有印象的小盒。裡頭只有一張紙片。
「……?」
不是什麼信紙,只是單純的便條紙。
突然,記憶的某處似乎起了反應,他將紙條翻了面。
『 儘管說出來 我會好好聽 』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但是——
「——!」
悠二因自己所寫的字句受到衝擊,更在感受到夏娜究竟有何用意後,僵住不動。
此時,聲音傳來。
「讀了嗎?」
是乘機神速掉頭的夏娜。 她握住了悠二拿著「吸血鬼」的手。
「過來。」
紅蓮雙翼以壓倒性的聲勢噴射,一飛衝天。
雖然可以頑強抵抗,但悠二最後還是乖乖聽從夏娜的話。離上次夏娜拉著他飛翔,已經隔了好一段時間了。兩人很快地衝進了上空的火粉雲之中。
在戰鬥持續的期間,啟程前往新世界「無何有鏡」的「使徒」總算全數消失。在沒有張設封絕的天空中,只看得見覆蓋御崎市上空的火粉之雲。
而在它的上頭,深夜的天空萬里無雲,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月亮與群星成了頭上的裝飾,腳下火粉則成了光之絨毯。
此外,還有一道連接天地的「天梯」,朝著朦朧的彼端延伸。
見到這夢幻般的光景,悠二什麼也沒想、什麼也沒做。
「原來,還有這樣的景色啊。」
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夏娜方才的氣勢已無影無蹤,只是平穩地說道:
「嗯,應該還有很多很多。」
少女放開了悠二的手,讓大劍「吸血鬼」自由。接著,她將自己的愛刀「贄殿遮那」收進了自在的黑衣「夜笠」之中。
「悠二,聽我說。」
說完,夏娜便正面飄了過去。 月光,以及周圍五彩繽紛的火粉之光,讓少女清秀的臉龐耀眼奪目。
「我比任何人都喜歡悠二。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這比任何刀劍或自在法都要強烈的一擊,讓悠二放下了手臂。 將多餘字句刪除到極限的話語,再度出擊。
「什麼不能在一起的,我才不管。我絕對要跟悠二在一起。」
「呵、呵呵……」
始終閉口不語的亞拉斯特爾,聽見這像是小孩子耍賴的宣言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夏娜鼓起了臉頰,轉向悠二。
「悠二呢?我還沒聽見你的回應。」
「咦?」
悠二從沒主動對少女說過任何類似的話。自己要做的事是如此沉重,讓他始終將這些話封印在心中。他感覺得到,束縛漸漸地鬆開。

經歷了這麼一場大戰,悠二終於有了夏娜來包容他的任性。『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我會好好聽著的。』(這個紙條是魚鷹祭時悠二為了向夏娜道歉而寫下的)因為隱瞞而造成的種種傷害,終於在這一刻釋然。

至於這場大戰的過程也好,結果也好,雖然不能讓人滿意,但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從一開始就是不必要的衝突。因為一系列因緣的交織而產生的如此巨大的結果(所謂『因果的十字路口』),因不願坦白而不經意間創造的歷史,『夏娜』這部史詩令人著迷之處正在這裡。

悠二很幸運,有夏娜這樣執著的愛著他的人。而悠二犯下的罪行,則成為二人在新世界共同承擔的責任。雖然沒有改變夏娜的使命反而使其變得更糟(在新世界既被FlameHaze仇恨,也被『化裝舞會』戒備,使徒也對他們的行為感到畏懼與不解。二人孤立地為徒與人類共存而傳道),但悠二應該知道也樂於接受他的所作所為必然導致的結果。

為什麼夏娜會喜歡上悠二?

沒有看清對方的真面目,沒有為共同存在而坦誠相見的覺悟,卻執著地喜歡著對方,由此產生的一系列悲劇,讀者讀完這部作品後應當有所思索。

p.s. 想要把所有內容都講明白實在太難了→_→。很多結論可以在原作中找到來源就不一一摘錄了。總之希望動畫黨也能去讀一讀原作。


喜歡並沒有理由


一個是負責破壞的天罰神的女人,一個人負責創造的創世神的男人……相愛相殺……純屬扯淡


推薦閱讀:

如果用日式輕小說的語氣寫金庸小說會是怎麼樣的?
如果魯迅翻譯輕小說會是怎樣的?

TAG:ACG | 二次元 | 日本動畫 | 輕小說 | 灼眼的夏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