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的蘭亭序為何那麼多塗改的痕迹?


你覺得塗改多麼。? 那你肯定沒有見過天下第二行書 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這幅作品是長這個樣子的。真的是真情躍於紙上,「嗚呼哀哉!」

這件作品同《蘭亭序》一樣,也原不是作為書法作品來寫的,但由於顏真卿當時心情極度悲憤,情緒已難以平靜,錯誤之處增多,時有塗抹,但正因為如此,此幅字寫得凝重峻澀而又神采飛動,筆勢圓潤雄奇,純以神寫,得自然之妙。 通篇波瀾起伏,時而沉鬱痛楚,聲淚俱下; 時而低回掩抑,痛徹心肝,堪稱動人心魄的悲憤之作。

尤其是最後幾行到篇末,彷彿再度掀起風暴,其憤難抑,其情難訴。寫到「首櫬」兩字時,前後左右寫了又改,改了又寫,彷彿置身於情感旋風之中。長歌當哭,泣血哀痛,一直至末行「嗚呼哀哉尚饗」,令人觸目驚心,撼魂震魄。

你們是真不知道他和他侄子的關係有多好,他們年齡本也沒差太多,屬於半知己的親人啊喂!

似乎有些跑題了,但是它和蘭亭序在藝術的高度是相同的,蘭亭序本身也是在大家喝酒喝到興頭,大家都在寫詩,然後有人提議說,老王,我們把大伙兒今兒寫的詩編個集子,要不你給這個集子寫個序唄,然後王羲之於微醺之下,拿起一根硬毫小筆,健筆如飛,唰唰唰唰的,本來人家這篇文章就是當場想的,當然也難免有瑕疵紕漏,然後在塗抹改動之後就寫完了這篇名流千古的作品, 但是也正因為這些塗抹,才愈發覺得他們的偉大真實。如果沒有沒有這些反而覺得缺少半分真實。

當然不是誰胡塗亂抹都能行的,顏真卿可是以楷書顏體稱霸千年的!和王羲之一樣,人家這種開宗立派的大書法家在書寫技巧方面已經是再無可挑剔,所以能夠再進一步提升其作品的,便只有這份飽滿的真實的厚重的這震懾人心靈又看完會使人感動不已的——作者充沛的情感。 所以曹寶麟老師說:「他們正是在無心於書的創作狀態下任情恣性地揮灑,才不期而然地達到了最佳的感人效果」

包括蘇東坡的天下第三行書《寒食帖》同樣是飽含了東坡的人生體味與複雜情感。 《蘭亭序》同樣也是充滿感情的。三大行書的共同點都是坦白真率,是以真摯情感主運筆墨,激情之下,不計工拙,無拘無束,皆為隨心所欲進行創作的典範。

題主問的作品中的塗抹,就是這種情感表達最真實的表現。


聽說沒配圖就沒人點贊。那麼我就放大招,讓大家看看什麼叫清晰,什麼才tm叫清晰...

唐,顏真卿,祭侄稿,塗改部分圖:

從圖像即可看出,顏真卿書寫速度很快,書寫中加以修改,文思敏捷,這是一篇急就的稿文。聯想到此文的內容,即可知顏真卿當時悲痛,急迫的心情,這是感情的自然流露,訴諸於筆端。


蘭亭序中的修改則不同,更多只是字的推敲,蘭亭的偉大並不在於文章本身的文采如何。蘭亭的偉大單純是書法的偉大。

在東晉那個漢字楷書開始成型的年代,那個行書和草書並見,中國書法蓬勃發展的年代,王羲之以一人之力將行書和草書帶到巔峰,和同時代的書家相比,他發展了連綿的今草,流美的行書。歷史的發展當然要考慮到進程,但是人的作用也是很重要的!可以說,王羲之就是被歷史選中的那個人。

我們今天看著漢字,以為一個字只有一種造型,一種正確的筆順,一種結構,如果大家仔細去閱讀王羲之存世的摹本,懷仁集王聖教序,就會發現漢字遠比今天看到的電腦漢字字體偉大。同一個字,可以有很多不同的空間安排,寫法。書法中字的美是動態的,多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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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題主問這樣的問題,完全是因為古代人和現代人書寫方式不同,以及對書法理解的割裂所致。


第一:簡單介紹一下古人的書寫場合。


1.公文,奏摺,試卷等正式場合,這類場合一般都以正體書寫,漢代為隸書,唐代以後自然是楷書。特殊情況時,加急公文以草書,章草寫就。


2.尺牘等較為鄭重的信件,在古代,尺牘,也即信件是非常嚴肅的事情,尤其是東晉那個時代,非常注重尺牘之禮儀,格式等等。一般都是謄抄為正式稿件以後才會送出。絕不會送有塗抹修改的初稿等等給收件人。像王羲之這樣的貴族,高官,這一點極為重要。


3.個人詩文之稿件。私人稿件,需初稿,二稿等等以至於最後定稿謄抄完畢。


蘭亭序,是當天為蘭亭詩集所作的序文,即興而作,自然會有塗抹修改,這很簡單,那個時代既沒有電腦,也沒有橡皮,塗改液啊。我們只能推測,蘭亭序也許是初稿,或者二稿,也許也是最終的定稿。如果需要進程皇帝,其他的顯貴,依然需要王羲之重新謄抄。


祭侄文稿,也是顏真卿即興的手稿而已,塗抹修改再正常不過了,比較令人意外的是,居然能夠保留至今。


第二:接下來是重點,為何貴為天下第一行書,第二行書的作品,會有塗改不可?難道塗改是偉大作品的標配?非也。古人的書法作品的理解與今人有很大不同。

在王羲之,顏真卿的時代,書法是書寫的附庸,書法的首要功能是記錄,書寫,和我們小時候寫作文寫作業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寫錯了,更改一下再正常不過了。可是時過境遷,當毛筆不再是日常使用工具時,現代人會以為,提起毛筆就是創作書法,就是要創作一幅作品,非也。顏真卿寫祭侄文稿,只是給他的侄子寫一篇祭文,僅此而已,這裡面我個人認為,沒有創作目的,最終的結果是誕生了一件偉大的藝術品,貫穿了他的情感,他的書法技巧等等,但是,請注意,這裡的感情是千載難逢的,可是技巧是始終如一的,對這種級別的書家而言,絕對沒有什麼寫第二遍不如第一遍寫得好。王羲之的蘭亭同樣如此。


為什麼傳世看到的書法很少有塗改痕迹的,而偏偏第一第二行書如此多塗改?

非也。

古人塗改的個人文稿絕對在多數,只是紙壽千年,無法傳世而已。


請注意一個可怕的事實:晉唐傳世真跡,掰著指頭可以數出來。王羲之的字,片紙無存,存世摹本僅蘭亭有塗改,顏真卿存世真跡數份,僅祭侄稿為確鑿真跡。


現代人創作書法,我們慣常看到的場景是老頭兒一本正經坐在太師椅上,在旁人注視下緩緩寫出幾個瀟洒的大字,或者秀出一手漂亮的小楷,行書的功夫。


但是在東晉,這遠不是第一流的書法。尺牘書疏,千裡面目,這說的是尺牘是展現個人風姿的地方,盈尺之間,可分高下。當然,其實並非僅限於尺牘,這裡是指與寫就的文稿與新建中,無意有意之間的技巧,以及流露出個人氣質,這兩點尤為重要。


比如說,當我們打開寒食帖,赤壁賦,能夠想見蘇軾當時的處境,和他筆端流露的思緒,這裡既有技巧,也有感情,也即,技術與藝術之融合。


當我們打開蘭亭,能夠感受到王羲之身處時代的悲哀,當天聚集在一起的40多人,其中很多人就要參加東晉北伐戰爭,不知道他們中又有幾人戰死沙場,而王羲之在第二年就稱病退隱,告別仕宦,告別遠大理想.....


當我們打開祭侄稿,似乎還能聽到顏真卿的悲乎,大唐的衰落,侄兒的殞命,和他難以施展的才華以及最終被皇帝赴死的命運.....

書法的魅力,正在於無意和有意之間 ,這感覺很難說.....


元代以後,書法對仕宦有了重要作用


最後,所謂天下第一第二第三等等排行榜的由來:記得是元代康里子山弄的,不太記得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我很反感這種第一第二的排序,你們知道古人這種無聊排行榜的根據是啥嗎?無他,年代爾。


東晉蘭亭——中唐祭侄稿——北宋寒食帖.....


下面關於蘭亭始末的一點小引讀吧。


我們奉王羲之為書聖、因唐太宗對王羲之的推崇和蕭翼賺蘭亭等故事的演繹,王字又以蘭亭序而最。有趣的是,一千多年以來,絕大部分學書人既沒有見過王字,更不用說早已消失的蘭亭序了,若以宋元內府所藏大致判斷,王字真跡從宋以後應該就差不多消失殆盡,我們看元代趙孟頫晚年奉命為皇帝題快雪時晴帖跋文,即可得知,在那時即使是像快雪時晴帖這樣缺字少行的勾摹本也是稀世的珍品。


中國的藝術總有江河日下之感,歷代的人渴望王羲之的墨跡,想一睹真容而不得,不得不從刻帖中做書法的文章,即使沒有人見過他的真跡,也絲毫不妨礙他在書法史上的地位,不得不感嘆書法之奇妙。就像杜甫的律詩,並不會因為時代流逝,環境的變遷而動搖,後來的人們學律詩,依然要學習他的作品,而且無法超越他的成就。

王羲之的諸多作品中,蘭亭序是最為神秘的,其誕生流傳乃至於消失充滿傳奇。現存文獻中關於蘭亭的記載,除《晉書 王羲之傳》正史,以及《世說新語》等筆記的提及以外,絕大部分都來自於唐人何延之所書《蘭亭記》。最為有名的蕭翼賺蘭亭與陪葬昭陵故事都來源於此。

現在來細讀一下。


第一段如下:

《蘭亭》者,晉右將軍、會稽內史、琅琊王羲之字逸少所書之詩序也。右軍蟬聯美胄,蕭散名賢,雅好山水,尤善草隸。以晉穆帝永和九年暮春三月三日,宦遊山陰,與太原孫統承公、孫綽興公、廣漢王彬之道生、陳郡謝安安石、高平郗曇重熙、太原王蘊叔仁、釋支遁道林、並逸少子凝、徽、操之等四十有一人,修祓禊之禮,揮毫制序,興樂而書。用蠶繭紙、鼠須筆,遒媚勁健,絕代更無。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構別體。就中「之」字最多,乃有二十許個,變轉悉異,遂無同者。其時乃有神助,及醒後,他日更書數十百本,無如祓禊所書之者。右軍亦自珍愛寶重。


第一句中的「尤善草隸」很有意思,在唐代書法的評價標準里,王羲之最好的當然是草書,這裡的隸書並非指漢隸,而是指楷書,在當時又被稱為真書。我們今天所稱的隸書在唐代被稱為八分書。在《晉書,王羲之傳》中有:「及長,辯贍,以骨鯁稱,尤善隸書,為古今之冠,論者稱其筆勢,以為飄若浮雲,矯若驚龍。」也有這樣的評價。王羲之的楷書與唐人楷書,尤其是歐,虞等初唐楷書名手有很大不同,我們看快雪時晴帖,現存黃庭經等小楷的樣貌,可以窺見羲之真書的風姿。

關於日期,地點,人物與《晉書》記載一致,沒有什麼問題。除王羲之以外,共四十一人。書寫材料:「蠶繭紙,鼠須筆」,這裡面問題就太大了,自古以來,從宋代開始吵架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蠶繭紙是什麼樣子,鼠須筆是什麼毛做的,有說就是黃鼠狼毛,但我想毛質應該比黃鼠狼毛硬一些,不過假如是以雀頭筆或者雞距筆書寫的話,則另當別論,東晉已經有雞距筆了。也有說就是老鼠的鬍鬚,可是從唐到現代,也沒有老鼠鬍鬚毛筆的實物。根據可靠的文獻資料,唐人用的是紫毫也就是兔毫,實際的書寫體驗,做工精緻的兔毫筆很適合寫王字。當然問題還是來了,我們依據的還是王羲之的摹本,怎麼可以用馮承素等人用唐朝的筆摹的摹本來判斷呢?初唐距離王羲之的時代已經過去兩百五十年左右,要下判斷真是無從下口。除非東晉士大夫用的毛筆能多出土幾隻,無奈南方潮濕,士大夫們尺牘風流的紙筆墨跡早已腐爛,無處尋覓啦。


醉酒蘭亭不復得這個傳說,可能脫胎於此句:「其時乃有神助,及醒後,他日更書數十百本,無如祓禊所書之者。」

這裡純為戲談,「及醒後」暗示蘭亭視為神仙所為,其中王羲之是沒有意識的。祓禊是上巳節的一種祭祀活動,在水邊沐浴、采蘭、嬉遊、飲酒等等。王羲之作序,乃是為了當天大家的詩作結集而作序,其內容難道是一揮而就嗎?有可能是在醉酒之後書寫嗎?根本不可能,第一,作序是在賦詩罰酒之後,王羲之作為主辦人,身為貴胄不可能如此不雅,也不會提前給自己灌醉。第二,不管是東晉還是唐代,那時候還沒有高度白酒,想喝醉可沒那麼容易啊。

其實,當天寫就的還不一定就是今天的《蘭亭序》,根據世說新語記載,尚有《臨河序》一說。據《世說新語·企羨》載:「王右軍得人以《蘭亭集序》方《金谷詩序》,又以已故石崇,甚有欣色。」其後注有臨河序全文,與《蘭亭序》有較大出入。

我想,之所以《世說新語》注文中的《臨河序》與晉書和現存摹本的《蘭亭序》有較大出入,很有可能《臨河序》是初稿,而今天的蘭亭序是其後之二稿,三稿。《臨》與《金》,我們看這兩者是高度相似的,有理由懷疑王羲之是有意為之,模仿石崇的《金》一文,而臨河序中最後所記載的賦詩罰酒細節又是蘭亭序中並沒有的,可見亦非臆造。

值得注意的是,在褚遂良編的《王右軍書目》里,蘭亭也是二十八行,與此處和現存摹本完全吻合。比較遺憾的是,東晉時代的典籍字畫多毀於戰火,沒有更多文獻可供研究。


臨河序全文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急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娛目騁懷,信可樂也。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矣。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右將軍司馬太原孫丞公等二十六人,賦詩如左。前餘姚令會稽謝勝等十五人,不能賦詩,罰酒各三斗。

金谷詩序全文

余以元康六年,從太僕卿出為使持節監青、徐諸軍事、征虜將軍。有別廬在河南縣界金谷澗中,去城十里,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眾果、竹、柏、藥草之屬,莫不畢備。又有水碓、魚池、土窟,其為娛目歡心之物備矣。時征西大將軍祭酒王詡當還長安,余與眾賢共送往澗中,晝夜遊宴,屢遷其坐,或登高臨下,或列坐水濱。時琴、瑟、笙、築,合載車中,道路並作;及住,令與鼓吹遞奏。遂各賦詩以敘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斗。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故具列時人官號、姓名、年紀,又寫詩著後。後之好事者,其覽之哉!凡三十人,吳王師、議郎關中侯、始平武功蘇紹,字世嗣,年五十,為首。


第二段如下:


此書留付子孫傳掌,至七代孫智永,永即右軍第五子徽之之後,安西成王諮議彥祖之孫,廬陵王胄昱之子,陳郡謝少卿之外孫也。與兄孝賓俱舍家入道,俗號永禪師。禪師克嗣良裘,精勤此藝,常居永欣寺閣上臨書,所退筆頭,置之於大竹簏,簏受一石余,而五簏皆滿,凡三十年。於閣上臨得真、草《千文》,好者八百餘本,浙東諸寺各施一本,今有存者,猶直錢數萬。孝賓改名惠欣,兄弟初落髮時,住會稽嘉祥寺,寺即右軍之舊宅也。後以每年拜墓便近,因移此寺。自右軍之墳及右軍叔薈已下塋域,並置山陰縣西南三十一里蘭渚山下。梁武帝以欣、永二人皆能崇於釋教,故號所住之寺為永欣焉。事見《會稽志》。其臨書之閣,至今尚在。


何延之所在的開元年間距離隋大約百年左右,猶如我們遙望清末,所載我想大抵可信。現在存世的真草千字文墨跡兩種眾所周知皆非智永親筆,其一在日本實乃唐人寫本,其二在法國,唐人蔣善進所書。智永的親筆在宋代尚有存焉,現在能看到的是刻本關中本千字文。我認為關中本千字文的結構更為精妙嚴謹,智永施於諸寺,無非是想廣播王字,此本更佳。


第三段如下:


禪師年近百歲乃終,其遺書並付弟子辯才。辯才俗姓袁氏,梁司空昂之玄孫。辯才博學工文,琴棋書畫,皆得其妙。每臨禪師之書,逼真亂本。辯才嘗於所寢方丈樑上鑿其暗檻,以貯《蘭亭》,保惜貴重,甚於禪師在日。至貞觀中,太宗以德政之暇,銳志玩書,臨寫右軍真、草書帖,購募備盡,唯未得《蘭亭》。尋討此書,知在辯才之所,乃降敕追師入內道場供養,恩賚優洽。數日後,因言次乃問及《蘭亭》,方便善誘,無所不至。辯才確稱,往日侍奉先師,實嘗獲見。自禪師歿後,薦經喪亂墜失,不知所在。既而不獲,遂放歸越中。後更推究,不離辯才之處。又敕追辯才入內,重問《蘭亭》。如此者三度,竟靳固不出。上謂侍臣曰:「右軍之書,朕所偏寶。就中逸少之跡,莫如《蘭亭》。求見此書,勞於寤寐。此僧耆年,又無所用,若為得一智略之士,以設謀計取之。尚書右僕射房玄齡奏曰:「臣聞監察御史蕭翼者,梁元帝之曾孫。今貫魏州莘縣,負才藝,多權謀,可充此使,必當見獲。」太宗遂詔見翼,翼奏曰:「若作公使,義無得理,臣請私行詣彼,須得二王雜帖三數通。」太宗依給,翼遂改冠微服,至湘潭,隨商人船下,至於越州。又衣黃衫,極寬長潦倒,得山東書生之體,日暮入寺,巡廊以觀壁畫,過辯才院,止於門前。辯才遙見翼,乃問曰:「何處檀越?」翼乃就前禮拜云:「弟子是北人,將少許蠶種來賣。歷寺縱觀,幸遇禪師。」寒溫既畢,語議便合。因延入房內,即共圍棋、撫琴,投壺、握槊,談說文史,意甚相得。乃曰:「白頭如新,傾蓋若舊,今後無形跡也。」便留夜宿,設堈面、藥酒、茶果等。江東雲「堈面」,猶河北稱「瓮頭」,謂初熟酒也。酣樂之後,請各賦詩。辯才探得「來」字韻,其詩曰:「初醞一堈開,新知萬里來。披雲同落莫,步月共俳徊。夜久孤琴思,風長旅雁哀。非君有秘術,誰照不然灰。」蕭翼探得「招」字韻,詩曰:「邂逅款良宵,殷勤荷勝招。彌天俄若舊,初地豈成遙。酒蟻傾還泛,心猿躁似調。誰憐失群翼,長苦葉風飄。」妍蚩略同,彼此諷味,恨相知之晚,通宵盡歡。明日乃去,辯才云:「檀越閑即更來此。」翼乃載酒赴之,興後作詩,如此者數四。詩酒為務,其俗混然,遂經旬朔。翼示師梁元帝自畫《職貢圖》,師嗟賞不已。因談論翰墨,翼曰:「弟子先門皆傳二王楷書法,弟子又幼來耽玩,今亦有數帖自隨。」辨才欣然曰:「明日來,可把此看。」翼依期而往,出其書,以示辯才。辯才熟詳之曰:「是即是矣,然未佳善。貧道有一真跡,頗亦殊常。」翼曰:「何帖?」辯才曰:「蘭亭。」翼佯笑曰:「數經亂離,真跡豈在?必是響拓偽作耳。」辯才曰:「禪師在日保惜,臨亡之時,親付於吾。付受有緒,那得參差?可明日來看。」及翼到,師自於屋樑上檻內出之。翼見訖,故駁瑕指類曰:「果是響拓書也。」紛競不定。自示翼之後,更不復安於梁檻上,弄蕭翼二王諸帖,並借留置於几案之間。辯才時年八十餘,每日於窗下臨學數遍,其老而篤好也如此。自是翼往還既數,童弟等無復猜疑。後辯才出赴靈汜橋南嚴遷家齋,翼遂私來房前,謂弟子曰:「翼遺卻帛子在床上。」童子即為開門,翼遂於案上取得《蘭亭》及御府二王書帖,便赴永安驛,告驛長凌愬曰:「我是御史,奉敕來此,有墨敕,可報汝都督齊善行。」善行即竇建德之妹婿,在偽夏之時為右僕射,以用吾黃門廬江節公及隋黃門侍郎裴矩之策,舉國歸降我唐,由此不失貴仕,遙授上柱國金印紱綬,封真定縣公。於是善行聞之,馳來拜謁。蕭翼因宣示敕旨,具告所由。善行走使人召辯才,辯才仍在嚴遷家,未還寺,遽見追呼,不知所以。又遣散直云:「侍御須見。」及師來見,御史乃是房中蕭生也。蕭翼報云:「奉敕遣來取《蘭亭》,《蘭亭》今得矣,故喚師來取別。」辯才聞語,身便絕倒,良久始蘇。翼便馳驛而發,至都奏御,太宗大悅,以玄齡舉得其人,賞錦彩千段,擢拜翼為員外郎,加入五品,賜銀瓶一、金鏤瓶一、瑪瑙碗一、並實以珠;內廄良馬兩疋,兼寶裝鞍轡;庄宅各一區。太宗初怒老僧之秘恡,俄以其年耄,不忍加刑,數日後,仍賜物三千段、谷三千石,便敕越州支給。辯才不敢將入己用,回造三層寶塔,塔甚精麗,至今猶存。老僧用驚悸患重,不能強飯,唯啜粥,歲余乃卒。帝命供奉拓書人趙模、韓道政、馮承素、諸葛貞等四人,各拓數本,以賜皇太子、諸王近臣。貞觀二十三年,聖躬不豫,幸玉華宮含風殿,臨崩,謂高宗曰:「吾欲從汝求一物,汝誠孝也,豈能違吾心耶?汝意如何?」高宗哽咽流涕,引耳而聽受制命。太宗曰:「吾所欲得,《蘭亭》,可與我將去。」及弓劍不遺,同軌畢至,隨仙駕入玄宮矣。


及至入唐,國家統一,唐內府在唐太宗的支持下大量徵購王羲之的書法,其中多有偽作,由虞世南,褚遂良等人一一篩出,最終只裝為百餘捲入內府,這些在褚遂良記載的王羲之真跡目錄《右軍書目》以及唐人張懷瓘《二王等書錄》中可見大體。唐人使用一種較為透明的硬黃紙,將這些珍貴的法書名跡摹搨下來,又稱為響搨,後來的碑刻拓本的「拓」是由此「搨」而出,只是手段不同。唐人響搨極為精善,在當時就屬較為難得的複製品,供弘文館學書之用,或賞賜貴胄名臣。一部分真跡陪葬入了唐太宗的昭陵, 後來節度使溫韜把昭陵挖開,盜取的贓物清單內有大量的鐘繇,二王,羊欣等人的法書作品,光亮如新,如今都消失了。二王的真跡在宋代已是稀少,因此摹本也顯得極為珍貴,那時候宋人作偽古書畫非常猖獗,書敢作鐘王,畫可摹顧愷之,行筆粗劣,優劣混雜。蘇軾也曾有跋文記述他所見到的傳為二王,衛夫人,懷素等人的偽劣書法,均是時人偽作,針對蘭亭摹本,蘇軾的一則跋文頗有價值,或可供讀者參考:「唐太宗購晉人書,自二王以下,僅千軸。《蘭亭》以玉匣葬昭陵,世無復見。其餘皆在秘府。至武后時,為張易之兄弟所竊,後遂流落人間,多在王涯、張延賞家。涯敗,為軍人所劫,剝去金玉軸,而棄其書。余嘗於李都尉瑋處,見晉人數帖,皆有小印「涯」字,意其為王氏物也。有謝尚、謝鯤、王衍等帖,皆奇。而夷甫獨超然如群鶴聳翅,欲飛而未起也。」

說句題外話,皇帝也是口是心非啊,記得以前看《貞觀政要》,有臣下建議太宗寫文章要華麗要文采,太宗大怒,我做皇帝治天下,要文采何用?你們這些臣工才子寫寫就好了嘛,我沉迷辭藻豈不是誤國嘛。想來也許是皇帝不太愛六朝文章,可是對書法卻是心無旁騖呢,不但親自給王羲之立傳,還撰寫御筆論文《筆法訣》,結合親身感受大談書法,真讓人忍俊不禁哈哈哈。太宗當然是個好皇帝,有一次皇后在民間尋得一才貌兼得的女子,正準備召入宮中。不料此女在民間已有婚約。太宗不但解除詔令,還賜予嫁禮,相當大度。可是面對蘭亭,他實在是...把持不住了。

關於蕭翼賺蘭亭的故事,我認為可信度很高,與何延之同時代的牛肅所寫的《紀聞》中也有類似故事:「太宗特工書,聞右軍《蘭亭》真跡,求之得其他本。若第一本,知在廣州僧,而難以力取。故令人詐僧,果得其書。」

最後一段:


今趙模等所拓,在者,一本尚直錢數萬也。人間本亦稀少,代之珍寶,難可再見。吾嘗為左千牛,時隨牒適越,航巨海,登會稽,探禹穴,訪奇書。名僧處士,猶倍諸郡,固知虞預之著《會稽典錄》,人物不絕,信而有徵。其辯才弟子玄素,俗姓楊氏,華陰人也,漢太尉之後。六代祖佺期為桓玄所害,子孫避難,潛竄江東,後遂編貫山陰,即吾之外氏近屬,今殿中侍御史瑒之族。長安二年,素師已年九十二,視聽不衰,猶居永欣寺永禪師之故房,親向吾說。聊以退食之暇,略疏其始末,庶將來君子,知吾心之所存,付永、(彭年。)明、(察微。)溫、(抱直。)超(令叔。)等兄弟,其有好事同志須知者,亦無隱焉。於時歲在甲寅季春之月、上巳之日,感前代之修禊,而撰此記。主上每暇隙,留神術藝,跡逾華聖,偏重《蘭亭》。仆開元十年四月二十七日任均州刺史,蒙恩許拜掃,至都,承訪所得委曲,緣病不獲詣闕,遣男昭成皇太后挽郎吏部常選騎都尉永寫本進,其日奉日曜門宣敕,內出絹三十疋賜永,於是負恩荷澤,手舞足蹈,捧戴周施,光駭閭里。仆跼天聞命,伏枕懷欣,殊私忽臨,沉痾頓減,輒題卷末,以示後代。


何延之在最後告訴了我們故事的來源是辯才的弟子, 我想在口口相傳的過程中或多或少有一些演義的成分,也許何延之本意還是將其完整不加塗改地記錄下來,告訴我們關於蘭亭的那些故事。嚴格來說,蘭亭記不能算是唐傳奇,即並非小說,套用今天的名詞應該是口述歷史,尤其是何延之在末尾特地說明這篇《蘭亭記》還得到聖上讚賞,加以賞賜,結合他的心理自敘:「以退食之暇,略疏其始末,庶將來君子,知吾心之所存」,我想至少何延之無心臆造。


最後想說的是:根據何延之《蘭亭記》所畫的《蕭翼賺蘭亭圖》,那可真不是閻立本他老人家畫的...他是貞觀年代的人啊!


這是即興之作,王羲之本人也覺得寫得好,想重新來一遍,去掉這些補丁,但是也每每不如意,於是就把「草稿」當傳家寶了。

有答案對很多補丁做了解釋,其中有幾個地方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歲在癸丑」一句

其實癸丑年之前是什麼年?是壬子年。好比今天是2016年,但是由於是新年剛過,大家提起來還可能總是以為是2015年。所以王羲之當時可能想的是「歲在壬子」,寫了之後又感覺到錯了,但是好在「壬」前面的空有一點,於是補一個扁扁的「癸」字,把「壬」順勢改為「丑」,好在這兩個字比較像。「有感於斯文」一句

「文」蓋住了「作」,但是不太明顯。這一點可以參考其他的蘭亭序摹本,例如褚遂良版:

就看得很明顯了。這也說明當時的蘭亭序真跡上這一點是很明確的。


為什麼?

切聽我慢慢道來。

排名第一的答案我覺得只是說到了作品風格中帶有的個人情緒,原因方面說得還不夠。

古人的書法作品,有的是奉旨而做,如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就是奉旨而做,既要垂示後人,又具有官方的性質,所以書寫者筆沾硃砂,寫在石碑上,然後工匠來刻,因為是奉旨而做,就是很嚴肅很正式的,也不容書寫者有寫作錯誤,但是因為是用硃砂在石碑上寫,即使寫錯了也能改,但是最後寫成時,絕對是一字不錯,字字極佳,甚至每一個字中,也是筆畫一揮而就不會有補筆的情況。

另外的就是古人自己寫的作品,有的也像我們現在,寫一些詩詞作品,如趙孟頫寫的赤壁賦啊,還有的就是生活中的便條,王羲之的《喪亂帖》,《快雪時晴帖》,張旭的《肚痛帖》,就是生活中的小事,或是寫給朋友的小條子,不太正式,但是卻成了書法中法帖。所以寫這些的時候,有時候寫錯了就塗改,重新寫,寫差字了,就在旁邊補上。

下面就說《蘭亭集序》,其實情況和我說的古人寫些便條差不多。當時文人集會,流觴曲水,是樂事,然後就王羲之為這次活動寫一篇序文,酒酣之後,應時作文,不是說讓你寫篇序文,你去構思個幾年,然後規規矩矩得謄寫下來,而且當時一邊作文一邊寫字,難免有錯,而且寫錯了也不能像寫碑了塗改,而是塗抹,或者乾脆畫掉,所以就像這樣了。

值得一說的是,我們看到的不是真跡,而是摹本。但是和真本相去不遠。


喝多了


你放的這個圖片, 是神龍本(馮承素摹寫),特點是印章放在右起第二、三列之間。
虞世南本右上角有超大印章。
褚遂良本印章在1列右側和1-2列之間
定武本拓本,有碑刻磨損痕迹。
塗抹痕迹,基本說明當時人摹的很仔細,連黑炭團都照描不誤。


蘭亭序是個草稿,那些是寫錯了然後塗改的。


哪兒來了這麼多半吊子,居然有人說這是臨摹過程中出現的失誤……我真是想罵街啊。要知道臨摹書法作品又不是限時考試,如果出現了失誤,換張紙重新臨摹一張就是了,何至於把臨摹過程中的塗塗抹抹也加上去。就算唐初經濟不甚發達,也斷不至於幾張紙都沒有吧。
《蘭亭序》本來就是草稿,有塗抹痕迹很正常。至於臨摹的情況,懂行的人應該知道馮承素的摹本是雙鉤摹本,跟通常意義上的臨摹是不一樣的。一般來說,所謂的臨摹是把原作放在面前,然後摹仿原作的筆跡和感覺,自己來寫,這樣可以保證書寫的連貫和順暢,但與原作的差別會比較大。雙鉤摹本有點類似於我們小時候描畫,那時候我們經常會用一張半透明的白紙鋪在畫上,然後描出畫的輪廓,再分別進行塗色。雙鉤摹本就是先用線條勾勒出字的外在輪廓,然後再把中間塗黑,這樣描摹出來的字雖然沒有寫作者本人的特徵,但卻是最接近原作的。不過,雙鉤摹本在塗色中很容易把墨塗出字外,所以失敗率很高。《蘭亭序》應該至少經歷了數百次雙鉤,才有了今天所看到的樣子。


周汝昌:《蘭亭序》之謎
《蘭亭》帖有幾處有趣的問題從未見專家研者提起過,每嘆細心善悟能察之人不多。今舉之 以為學人啟牖之助。

  如第一行「癸丑」二字,丑字特顯橫長豎扁,而癸字又特小,似夾於「在」「丑」之間。此 為何故?人不言也。

  那情形很顯然:王右軍在這年落筆為文,正式紀歲用干支,這是首次(三月初三),而上一年寫的干支是「壬子」,已經有點兒習慣了,所以一落筆就又寫了一個「壬」——未及寫「子 」,已悟這已不對了,可是這才是開頭的第七個字,便要塗去,太難看,遂生一計,將「壬 」描「丑」,再在上邊添一「癸」字。

  這麼辦了之後,留下的痕迹就是:一是「丑」的中橫畫特別長,這本不是丑字的形狀,乃「 壬」的「遺骸」是也。二是那小「癸」又細又扁——不然「字空兒」里是容不下的。

這個來由,一不複雜,二不離奇,可是從無一人識破道出之。舊年我曾將此意說與徐邦達先 生。

  此謎解後,一到第二行,就又有奧秘。「內行」們熟悉,「群賢畢至」的「群」字(本是「 君」上「羊」式結構)的末筆一豎,中間一道小空線,像筆毫分了叉,形成一畫而左右兩「 扇」,因而皆稱之為「叉筆」或「岔筆」。

  是筆不好嗎?舊論曾有右軍此次所使是一支「敗毫」(即使用已久的半壞筆)之說。其實非也 。

  原來,在上好的唐摹和元摹本上,這一行字不止這個群字,下邊還有「畢」字,也出現了字 中間(雖不在筆畫中)的細空白線。

  這就無法用壞毫「叉筆」來解釋了。

  再諦審後幅,也有類似的現象。

  合在一起,我遂悟到:這與筆了不相干,乃是原紙久經摺疊處磨損墨色的「直縫」式殘存遺 痕舊跡。

  此一發現,極有意趣——表明原件不是捲軸,而是平折「蝴蝶裝」式的古物。而摹者高手十分忠實,照磨損處存此痕迹,不敢「填實」(妄者必會為之「收拾」、「修補」……)。

  至於字句,也不乏俗解不明違失原意之例。

  如後來為人議論甚至譏為「病句」的「絲竹管弦之盛」,人們就說了:絲竹即管弦,何必重 復?以此為右軍之小疵雲。

  提出這種意見的人,大約是只知「死文字」而不明活文章,尤其是漢字語文的特點,也更不善於體會古人的文心筆路。——比如秦少游的「杜鵑聲里斜陽暮」,也受譏評,以為又斜陽又暮乃是無謂的重複,而不悟二者是時間推移的兩個層次:暮是日沒於草中,比日斜要晚得多。

  漢字語文最大特點是既有「義組」,又有「聲組」,缺一不可。可惜如今之人更少知者了。

  請你看看原跡款式:已寫上了「此地有峻領(嶺)」,為何又要在峻字上添寫「崇山」二字? 豈不也可譏為「重複」?殊不知這就是漢文聲調韻律的事了(一般人以為只有詩、詞、賦、駢等才有聲調韻律,於散文無關。那就更是不懂漢文了)。

  下邊有了「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皆四字為句的聲律,故此「峻領」遂成「孤音」病韻,必增二字也為四字句,讀上去方能鏗鏘有味有韻(即音樂美)。

  此理通常不敏感之讀書人已十分「鈍覺」了。

  「絲竹管弦」,大致道理相仿。

  但是古代,也還另有分別:絲竹,指小型幽雅的「細樂」,文士詩酒雅聚以之「侑酒」也。管弦則指大麴,大合奏,以至包括軍武雄壯之樂,如《涼州》、《甘州》是也。也不能也不可徒以「重複」而簡單地看待之。

  再如,歷來著錄釋文皆作「快然自足」,其實原跡明明是個「怏然」,又怎麼講?

  這並非筆誤。此「怏然」即通常可見的「盎然」,說「興味盎然」,正是「滿足」之義。

  古人都喜書寫異體字,也包括「通借字」。怏、盎相通互借。

清 段玉裁 說文解字注--怏 可見周汝昌也不全對


  還有一個「及所之既惓」,歷來又將原跡改為「……既倦」,對嗎?忠實嗎?

  惓者,即「拳拳」之義,亦即「眷」也。這與「倦」正相反。

  蓋右軍原意是說,初時「暫」得於己,盎然自樂;然後對之發生殷殷懇懇眷戀不舍之情,而此情一到境遷時,感慨遂生。若雲本來「暫」得猶然以為自足,豈能久而反「倦」乎?若既已「倦」,置之舍之而已,復何用其感慨——此「感慨」就成了「悔愧」了,這與下文之批駁「齊彭殤」、「一死生」又如何聯接得上呢?

  所以《蘭亭》一帖,似乎讓人們給念俗了,也寫俗了,盡失真相。至於又有人說帖是偽造, 吾人又何從而「對話」乎?

  詩曰:
  暮春修禊晉風流,蠶紙鼠須俊筆遒。
  識字難周生誤讀,可憐真偽亦悠悠


你喝多了連話都說不清,人家一口氣寫這麼多你還一臉嫌棄。


如果王羲之沒有忘帶修改液,就不會有明顯的痕迹了,出門太急


因為他是在蘭亭聯誼茶話會上喝多了之後寫的

之後回家其實他也有心重新謄寫一遍,不過發現怎麼寫都不如這幅有韻味,就乾脆留了這個初稿。


這個圖應該是馮承素的摹本,公認的和原作品最像的一幅
真跡在太宗李世民的墓里


屬於足球場上十大不可思議進球食品集錦那種
就是再給十次機會都不一定能踢進
武學上
醉拳啊
黯然銷魂掌啊
都有這種傳說


題主見過蘭亭集序的真跡?


這個是馮承素的臨摹版,也是力求貼近原作,一氣呵成的感覺。神似的臨摹版,一些大書法家也有臨摹,比如虞世南,褚遂良等。相傳貞觀年間,蘭亭序在王羲之七世孫智永和尚處,太宗非常想得到蘭亭序,但多次派去的大臣均未果。後來,虞世南(沒有記錯的話)建議盜回來據為己有,皇帝真這麼做了。太宗極其喜歡,臨終囑託兒子李治要將其陪葬。後來,溫韜大盜關中皇陵,當然太宗皇帝的昭陵也未倖免,昭陵中盜出的隨葬品溫韜均有記載,但沒有蘭亭序的相關記載,後世也再未出現。值得一提的是,高宗皇帝也極為喜歡蘭亭序,很多人認為蘭亭序是被他調包了,藏在他與武則天的合葬墓乾陵中,乾陵未被盜,如果屬實的話,蘭亭序有可能能見天日。個人認為,蘭亭序最好的保護就是在乾陵,溫韜若盜出,一千多年過去了,蘭亭序還能倖存嗎?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基本上問到了書法的核心:究竟怎樣的書法才是好書法?

其實,用《蘭亭序》就證明了一件事:

書法是張揚個性的藝術。

書法是抒發情感的藝術。

它不應該一味迎合別人的喜好,

更不應該是按模具生產的工業品。

當代書壇,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

大家都困在一大堆比賽、展覽里,

一切都是圍著比賽和展覽轉

評委喜歡什麼風格?

哪些小伎倆能增加評委的好感?

用什麼顏色,能讓人眼前一亮?

各種展覽培訓班滿天飛,

專門教你怎樣投機取巧,取悅評委

講的不是臨帖,不是寫字,

滿滿全是套路!

為了入展,一味討好評委的口味,

流水線般的培訓,千人一面的創作

出來的會是有個性、有情感的藝術嗎?

當獲獎、入展成為評判藝術價值

的主要或惟一標準

這事已經有些荒唐了。

為了入展而形成的套路,

只會讓書法進入死胡同。

書法,在深入傳統之後,

終究要回到個性和趣味上來。

太功利、一味迎合別人,

會越來越乏味。

不如遵循內心,寫給自己。

比如說,找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揀一些銀杏葉,隨手塗幾筆,

給朋友寫一封信,

閑下來了,寫寫日記,抄抄詩。

有時候臨臨帖,有時候寫寫字,

寫著寫著,有個字寫錯了,我們就將它塗掉,也沒有必要再換一張,畢竟國家現在提倡環保!

書法人迎來了最好的時代,

並非只有入展這一條路可走。

我們沒必要討好任何人,

少一點功利與套路,多一些趣味。

只要書法有味道,足夠打動人,

就一定能實現它的價值。

真正好的書法,

不是為了迎合別人,

而是表達自己!

最後,俠客團隊製作一套《蘭亭序》書寫示範動態圖,方便給位書友臨摹學習使用,有需要的書友可以按照以下方式獲取:


蘭亭序真跡隨唐太宗陪葬了,現存的是摹本。
蘭亭序的初衷並不是展示書法,而是手稿。
但書法也重氣勢,一鼓作氣最好,再而衰,三而竭,如果發現有錯字即重寫,只會越寫越差。


你就不能允許她寫個錯別字?


這就相當於你在語文考試的時候,要寫篇幾百字的命題作文,你能做到一個字都不寫錯嗎?
另外順便說一句,此文中還有一處不是很明顯的修改處,就是第一句中的癸丑,仔細看會發現,癸字是很奇怪的,偏小,且字間距也不對,丑字也很奇怪。其實那是那是因為作者一開始落筆想寫的是壬子,按照天干地支排也就是癸丑的前一年,但寫下壬字後發現寫錯了,那怎麼辦呢,作者靈機一動,在壬字上加了一豎,就變成了丑,只是中間的一橫長了,沒法改,所以丑就變的有些奇怪,而癸也更是因為是後面加上去的,所以字就偏小了,而且間距也很奇怪。


我不知道現在為什麼在書法這一塊的提問越來越水....請題主先仔細思考和了解其創作的時間背景等等之後再提問。這些東西,在百度谷歌上都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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