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牌名與詞之間的關係,比如字數,斷句等等有什麼特定的演算法么?還是說詞牌名就是規定好字數斷句的?

就好比隨意提出一個詞牌名,叫上中下,那麼首《上中下》的斷句和字數是由第一個使用這個詞牌名的人規定的呢,還是說通過《上中下》這個詞牌就能知道詞的斷句和字數?


1.詞牌名不是詞牌本身,正如你的名字不是你本身。因之,「隨意提出一個詞牌名」,並不意味著相應的詞牌已經確實地出現了;正如本基佬早就為兒子們取(mai)好了名(zha)字(dan):覃佐佑、覃佐助、覃佐弼……,卻一個都不打算生。當然,你看見這些名字,連他們是男是女都不一定知道,何況身高體重;我也無法僅憑詞牌名本身——而不依賴我對使用該詞牌名的詞作的閱讀經驗——就看出它的句讀。

2.詞牌名的命名,偶爾與其詞體有關,如「~令」「~引」「~近」「~慢」,如【百字令】【三字令】【一七令】。但尚未發現,有人在取詞牌名時,採用了與字數、斷句、平仄等關係非常緊密、近乎一一對應的加密演算法。

3.同一詞牌可以有多個形式,這裡多一韻、那裡攤個破,若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仍然會被認為是同一詞牌。所以,即便對該詞牌名的詞作有充分的閱讀經驗,我面對下一首,也不能完全準確地預測其字數和斷句。
第一首詞所界定的格律,並不總是精確到每一個字的平仄。當某句顯然只要用同一律句即可時,某些位置——如「玉階空佇立」的首字——的可平可仄是天然的,無需「之後填寫」帶來的「出入」來支撐。

4.首創者——尤其是周邦彥以前的——對詞牌的控制力並不太強。
①非特詞牌名可能要以他人所取最為流行,連格式都有極大的可能被改動、甚至以稍有差異的形式為主流。如馮延巳首創【鵲踏枝】,後人都照著填,但名兒卻以【蝶戀花】最為常見。【風入松】第二句本是四言,現在以五言為主流。
最誇張的是,首創者的第二首就可能與首創作品相參差,如蘇軾【念奴嬌】的「大江東去」、「憑空眺遠」,都被繫於元豐五年,相隔不過半年,卻是兩體,更以稍後的「憑空眺遠」的體式為後輩所宗。後人為了向東坡致敬,有把詞牌題作【大江東去】、【酹江月】的,其中的大多數,用的卻是「憑空眺遠」而非「大江東去」體。

②詞牌並不總是以首創者的作品為正體。例如【西江月】,「始於南唐歐陽炯」,卻「必以柳詞為正體」。
《欽定詞譜》在【臨江仙】條下「以創始之詞、正體者列前」,顯然不將創始之詞與正體等同;到【虞美人】則「以李詞、毛詞為正體」,視「顧詞二體」為「變格也」,而顧夐早在李煜出生前二十年就已經出仕了,後主寫「依舊竹聲新月」、「故國不堪回首」更在《花間集》變成之後三十年,此可為後來者為正體之一例;又說【更漏子】「以溫、韋二詞為正體,唐人多宗溫詞,宋人多宗韋詞」,大抵憑後人以筆投下的選票,和體間的傳承關係,為判斷正體的依據,這顯較「以首創者的格律為正體」更利於填者辨析和選擇詞體。

③詞牌的形成,似乎也未必就取決於「首創者」,倒可能取決於其後的作家作品對「首個作品」的接受。一個例子是【陽關曲】,王維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首創了一個詞牌,這個詞牌的產生或應歸結於蘇軾對《渭城曲》的模仿。

總之,詞牌格律,應是由廣泛的參與者、作家群體所共同塑造的;即便它們是由少數幾位強有力的作家來主導的,這些強有力的作家,也更可能是受到廣泛認可的作品的作者,而非首位創作者。


以首創者的格律為正體,之後填寫該詞牌的人如果與首創者於非韻腳處平仄有出入,將視為可平可仄。字數或韻數、平仄韻有出入,將視為變體。


詞牌本身都有配樂,只不過配樂大多佚失了,只剩下江燮的自度曲。原本按照音樂填詞,佚失後就按照詞譜填詞了。


推薦閱讀:

TAG:宋詞 | 詞牌名 | 詩詞格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