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理解甚至對你不要絕望這件事也不要感到絕望這句話？

12-07

怎樣理解甚至對你不要絕望這件事也不要感到絕望這句話？

「[不要絕望，]甚至對你不要絕望這件事也不要感到絕望」，此話出自卡夫卡日記。由於這則翻譯語義妥當，並無誤解，我也就不再把德文原句貼出來了。

卡夫卡的一生是辛苦彷徨的一生。鑒於這單則日記並無更多上下文，也就沒必要過度解讀，只要按字面意思就夠了：這是卡夫卡在鼓勵自己不要絕望。至於是泛泛地針對整個生活，還是針對眼前的某事；是樂觀的自我振作，還是消沉的自嘲，作為後世人，並不應索隱斷言，還是坦率地承認不敢說，才是誠實。

從修辭角度看，此話用到了悖論與冗餘。「不要絕望」已經是在普遍地反對任何一種絕望了，後面按說沒必要再單獨反對「因不能絕望而產生的絕望」。之所以贅上後半句，恰恰是自證了絕望的難以避免。如同阿基里斯追烏龜，追及的同時又重新被甩開——拒絕絕望的同時又因此產生了新的絕望。

而「不要絕望」之所以會成為「感到絕望」的一種潛在理由，其實也不難理解：絕望是可悲的，但未必是痛苦的，因為絕望本身並不失為一種解脫——歸根結底，已經絕望的人至少不會再重新絕望了。反之，拒絕絕望，做一個「直面慘淡人生的猛士」，首先帶來是更多心理壓力。一想到從此不能允許自己絕望，便已經開始擔心自己會為這而絕望，寫下這樣句子的卡夫卡，即使當真是想替自己鼓勁，其自憐之狀也已躍然——愀然——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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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題：如何看待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知乎上有幾個答案，我認為已經很充分了。因為這首詩太悲涼刻薄，所以有些評論者不得不將它按字面解釋成熱愛生活的清麗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