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禰衡?

最近看三國演義才注意到他。 感覺他其實挺有才華的。


沒啥好說的,no zuo no die的典型

後漢書記載:始達潁川,乃陰懷一剌,既而無所之適,至於刺字漫滅。

翻譯過來,禰衡剛到潁川的時候,帶著張名片,沒人賞識,結果木板上的字都沒了
也就是說沒人欣賞他..禰衡想辦法啊,怎麼辦呢?罵人,見誰罵誰,逮誰噴誰。跟現代的什麼方舟子、宋祖德都是一樣的。

所以呢,陳群跟司馬朗是「屠沽兒」,荀彧就是繡花枕頭「借面弔喪」。看得起的就倆小子,老小子孔融跟小兔崽子楊修...剩下的都不是玩意兒...就他禰衡禰大爺天下第一

然後不用說了,走一路罵一路,見人就罵人。至於上面有人給禰衡翻案,那純屬扯淡。
「陰懷一剌」、「無所之適」都被吃進肚子里去了。
你想罵躲起來罵,要不然在劉表手下罵曹操,曹操手下罵劉表都行。你在曹操手下罵曹操,劉表手下罵劉表,黃祖手下罵黃祖,不是賤是什麼?
不想當官,胡昭胡孔明人家一樣不出來,隱居山林。你禰衡又要當官,又要走哪兒都無緣無故指著最高領導人的鼻子罵上,不是犯賤找死是什麼...


禰衡,真正的魏晉風流。

其實魏晉風流更應該體現的是在個人意識覺醒的時代,個人的獨立、自尊,還有寧死不受到侵犯與屈辱的人格的存在,而不是所謂的玄學與清談。

一句話來說:我自在就行,管他娘!

禰衡在許都時候,覺得沒幾個人配和他交往。他先是認為陳群與司馬朗不過是殺豬賣酒之輩:

或問之曰:「何不從陳長文、司馬伯達乎?」衡曰:「卿欲使我從屠沽兒輩也!——《平原禰衡傳》

而後又認為荀彧不過長得整齊,趙融只不過會吃而已:

又問:「曹公、荀令君、趙蕩寇皆蓋世乎?」衡稱曹公不甚多;又見荀有儀容,趙有腹尺,因答曰:「文若可借弔喪,稚長可使監廚請客。」其意以為荀但有貌,趙健啖肉也。——《平原禰衡傳》

後來才認為還有孔融和楊修二人可以交往交往,是為「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徳祖。」

擊鼓脫衣的事就不說了,大家都清楚。至於後來在宴會中被黃祖所呵斥,禰衡的回答不過是:「死公雲等道?」意思是「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

黃祖把他拖出,禰衡仍是大罵不止,以至被黃祖所殺,年僅二十六歲。

有些人會認為禰衡這屬於不懂察言觀色,情商低不識抬舉之類。 但我認為不是,在禰衡這類人看來,黃祖已經侵犯了他的自由,即使只是言論自由,甚至只是在宴會上的言論自由,這也是對他極為不尊重的。設身處地,對一位嚮往人格獨立,身心自由的人來說,限制言論,這是一種怎樣的屈辱!!!

具體可以從他的名作《鸚鵡賦(並序)》來了解:

禰衡少有才辯,所以他在賦中稱讚鸚鵡「 性辯慧而能言兮,才聰明以識機 」很有自況的意思,而且這隻鸚鵡和他一樣,是「被動」地送到荊州來的。

雖然他在荊州(黃祖的江夏)境遇不錯,在發生衝突之前黃祖和他兒子黃射對他很好,但這(禁錮在荊州)對禰衡這種嚮往獨立自由的個性而言,無疑是種無情的扼殺,所以禰衡又在賦中言道「 閉以雕籠,翦其翅羽。流飄萬里,崎嶇重阻。逾岷越障,載罹寒暑 」。

賦中鸚鵡的痛苦,「 順籠檻以俯仰,窺戶牖以踟躕。想崑山之高岳,思鄧林之扶疏。 顧六翮之殘毀,雖奮迅其焉如?心懷歸而弗果,徒怨毒於一隅 」,這完全是禰衡個人的寫照,他想衝破這塵世的牢籠,他對自由的渴望。

其實此時的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與人發生衝突的,「 苟竭心於所事,敢背惠而忘初?託輕鄙之微命,委陋賤之薄軀 」,因為他還有很多需要顧慮的,如「匪余年之足惜,愍眾雛之無知」。

但他最終還是忍無可忍, 他不甘心於屈辱,不甘心於尊嚴的被侵犯。他之所以不和賈誼一般,以鵬鳥自喻,正是因為鸚鵡擁有更為鮮活自由的生命。

禰衡不屬於這個被禁錮的世界,他的自尊和獨立,被淹沒在了大多數觀念中的魏晉風流里。

所謂魏晉風流中,除了劉禎、阮籍、嵇康等少數人,又有幾人能和他並論?

魏帝營八極,蟻觀一禰衡。(禰衡蟻觀曹操)
黃祖斗筲人,殺之受惡名。
吳江賦鸚鵡,落筆超群英。
鏘鏘振金玉,句句欲飛鳴。
鷙鶚啄孤鳳,千春傷我情。
五嶽起方寸,隱然詎可平?
才高竟何施,寡識冒天刑。
至今芳洲上,蘭蕙不忍生。

——李白《望鸚鵡洲懷禰衡》

附:鸚鵡賦(並序)

時黃祖太子射,賓客大會。有獻鸚鵡者,舉酒于衡前曰:「禰處士,今日無用娛賓,竊以此鳥自遠而至,明彗聰善,羽族之可貴,願先生為之賦,使四座咸共榮觀,不亦可乎?」衡因為賦,筆不停綴,文不加點。其辭曰:

惟西域之靈鳥兮,挺自然之奇姿。體金精之妙質兮,合火德之明輝。性辯慧而能言兮,才聰明以識機。故其嬉遊高峻,棲跱幽深。飛不妄集,翔必擇林。紺趾丹觜,綠衣翠衿。采采麗容,咬咬好音。雖同族於羽毛,固殊智而異心。配鸞皇而等美,焉比德於眾禽?

於是羨芳聲之遠暢,偉靈表之可嘉。命虞人於隴坻,詔伯益於流沙。跨崑崙而播弋,冠雲霓而張羅。雖綱維之備設,終一目之所加。且其容止閑暇,守植安停。逼之不懼,撫之不驚。寧順從以遠害,不違迕以喪生。故獻全者受賞,而傷肌者被刑。

爾乃歸窮委命,離群喪侶。閉以雕籠,翦其翅羽。流飄萬里,崎嶇重阻。逾岷越障,載罹寒暑。女辭家而適人,臣出身而事主。彼賢哲之逢患,猶棲遲以羈旅。矧禽鳥之微物,能馴擾以安處!眷西路而長懷,望故鄉而延佇。忖陋體之腥臊,亦何勞於鼎俎?

嗟祿命之衰薄,奚遭時之險巇?豈言語以階亂,將不密以致危?痛母子之永隔,哀伉儷之生離。匪余年之足惜,愍眾雛之無知。背蠻夷之下國,侍君子之光儀。懼名實之不副,恥才能之無奇。羨西都之沃壤,識苦樂之異宜。懷代越之悠思,故每言而稱斯。

若乃少昊司辰,蓐收整轡。嚴霜初降,涼風蕭瑟。長吟遠慕,哀鳴感類。音聲凄以激揚,容貌慘以憔悴。聞之者悲傷,見之者隕淚。放臣為之屢嘆,棄妻為之歔欷。 感平生之游處,若塤篪之相須。何今日之兩絕,若胡越之異區?順籠檻以俯仰,窺戶牖以踟躕。想崑山之高岳,思鄧林之扶疏。顧六翮之殘毀,雖奮迅其焉如?心懷歸而弗果,徒怨毒於一隅。

苟竭心於所事,敢背惠而忘初?託輕鄙之微命,委陋賤之薄軀。期守死以報德,甘盡辭以效愚。恃隆恩於既往,庶彌久而不渝。


政治人物是可以罵的,反對黨也是應該有的。但罵人要有乾貨,盯著別人的缺陷進行人身攻擊,搞得像個在家待業的小憤青罵世道,受欺負了得小職員罵老闆,潑婦罵街一般的逮誰咬誰,逼格實在是太low了


看看三刀的評價,摘自拙著《幽武三國志》

這塵世間,總是充滿太多的諷刺與荒誕,太多的不公與不平!

  多少的機遇,偏偏眷顧那些昏庸無能淫邪下賤的匪徒,偏偏眷顧那些醜陋卑鄙骯髒齷齪的惡賊,偏偏眷顧那些無惡不作殺人越貨的強盜。譬如恆靈二帝,他們出生於帝王之家,位列九五至尊,執掌天下權柄,位高權重,本當是天底下最高貴最尊重之人,他們本該為著天下蒼生的福祉克勤克儉,擇賢拔能,外則禦敵於國門之外,使番邦異族忌憚我中華武力強盛,不敢犯我華夏;內則秉公執法,使得達官權貴不敢憑著手中權力為非作歹作威作福,不敢憑著手中權力肆無忌憚地欺壓良善魚肉百姓。

但是終二帝一生,晦暗不明荒淫無道,飛鷹走狗不學無術,毫無半點為人君者應有的尊嚴與高貴,只有卑鄙與下賤、醜陋與淫邪。恆帝玩弄女人尚不能滿足淫慾外,還與宦官張讓等人行斷袖之事;靈帝則設宮中集市令宮人太監等作行商打扮假作買賣、更設裸游之館等方便淫樂……二人種種不經之舉或許不過是帝王家事,但是於國家大事更是胡作非為,所重用所喜好的都是一干阿諛逢迎的宦黨之徒,而對於一干清正士大夫,則是先後以兩次「黨錮之禍」加以荼毒。

大漢開國四百年,前有張騫出使通西域,使番邦去匈奴而親我華夏;後有陳湯越五千里擊匈奴,揚威於國門之外;緬懷先賢,何等意氣風發!何等迴腸盪氣!余等生而為大漢之民,何等幸甚至哉?但是落得恆靈手中,這等巍巍大漢,外則番邦作亂紛擾不斷,內則民生鼎沸烽火四起,國家大勢,轉眼便變得岌岌可危!

與其說大漢毀於黨錮之爭,又或者是黃巾軍與西涼人等人叛亂,倒不如說是毀於二人倒行逆施敗壞朝綱禍亂天下!太公望《六韜》云:「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此昏庸二君豈能得知?後黃宗羲於《明夷待訪錄》直言,所謂天子者實乃天下寇,此言委實不虛也,歷朝歷代之王朝更迭,究其根本,都是執掌天下者禍亂朝政,施行暴政,逼迫得天下人不得不反,使得天下不得不分崩離析。

但命運卻鍾愛他們!無論他們驕奢淫逸又或者是貪婪殘暴,無論他們是荒淫無恥又或者是卑鄙下流,命運讓他們坐享聲色犬馬、榮華富貴,讓他們享受常人所不能企及的權力與美色,讓他們在時代的變遷之中高高立起;而對於那些真正懷才懷德之士如劉備、劉虞等人,命運卻又分外刻薄與苛刻,總是打壓與刁難,肆意欺凌和摧殘,從不眷顧——這英雄縱然有得悲天憫人的抱負,有著通天徹地的偉才,但是卻還是窮困潦倒苦苦掙扎,還是顛沛流離無處安身!

苟天下之大,何以屈英雄至此?

也許世上之所以有英雄,並非是為了讓他們坐享榮華富貴和千萬人膜拜;

而僅僅是為了背負千萬人所不能承受之痛苦,僅僅是為了承擔千萬人所無法承受的孤獨。

無論這英雄有一天時來運轉、得以藉助風雲之勢縱橫捭闔,又或者是一生都時乖命蹇、埋沒風塵無人問津!

命運對於這英雄都是毫無憐憫地加以摧殘與打壓!

 是人,總會有軟弱卑微之時,是人,也總會有鬱郁不得志之時,便是再怎樣了不起的英雄,遭受得種種不公不平的打擊和蹂躪,也難免意志消磨嗟嘆光陰!

而英雄的失意和軟弱比起凡人來說,往往更顯得脆弱與孤單!

但正因為是英雄,所以無論受得命運何種苛責與刁難,無論受得什麼打擊與挫折,都能默不作聲苦苦堅持,都能始終堅守信念從不放棄,都能夠在克服萬般艱辛之後重整旗鼓。

這日,說也奇怪,白天還是大風團團,沙塵瀰漫,到了晚上便是風平浪靜,城內路面上,連片枯葉都難以看到,圓月如輪,只照得許昌城內一片光輝燦爛。聚芳苑地處西城,方圓二十來丈,樓高十丈有餘,里外三層,勾檐斗壁,牌匾鮮明,雖然比起昔日洛陽城內等一干高樓有所不及,但在許昌,卻也頗為端正大氣。正值曹操遍邀英雄於「聚芳苑」小聚,只見得苑外是熙熙攘攘,行人車水馬龍絡繹不絕;進得苑內,也不知是琴瑟琵琶還是箜篌笙簫,也不知是宮調還是徵調,只聽到鶯聲燕語,靡靡一片。更有那二八佳人,錦衣狐裘,穿金戴銀,或是裊裊婷婷搔首弄姿,或是穿梭諸人打情罵俏,只令一干諸人大快朵頤。

諸人之中,一幹道德君子,雖覺得這等污垢的閶門之內相議國家大事有礙觀瞻,但卻是曹操邀約,也只能硬著頭皮赴會。

但一乾草莽好色之徒卻是歡欣鼓舞趨之若鶩,若沒得一干娼妓美酒作伴,便是談甚天下大事,與他們而言,又有何趣味可言?

曹操更是促狹,故意令那些姿色出眾的煙花女子在那些素日聲譽頗高的士大夫周圍頻頻勸酒,使出各種功夫勾引,有意壞他們平日堆積的假名聲,而素日里便是色中餓鬼的草莽,自然無須他吩咐,到得這等場所便都是原形畢露,各自採擷佳人,後人詩曰:「好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本是人間至理!今日雖說是群賢聚會談論天下大事,但其實卻也是和素日出身入死的好漢一起喝酒褻妓籠絡感情的好時機。

曹操和郭嘉坐在二樓靠窗位置旁,各自抱了個二八佳人坐到腿上,一面和佳人調笑行酒令,一面等眾人到齊。卻忽地瞥見禰衡禰正平和孔融、楊修等人一起坐在隔桌的位置上,相互之間調妓勸酒好不熱鬧,心思一動:素來禰衡這廝仗著會寫點辭賦文章,便不將世上任何人看在眼裡,而且言行乖張放浪形骸,今日得這機會,群雄未到齊,且先出出他的丑!當即目光頻頻,捻須微笑不已。

郭嘉見得曹操這幅模樣,也順著曹操的目光望過去,正看到禰衡左懷右抱,捉住兩個佳人往他嘴裡灌酒。當即心領神悟,面露微笑,道:「孟德若要戲弄禰正平,此時正是良機也!」

曹操聞言,自知郭佳已有餿主意,便道:「不知奉孝有何高見?」

郭嘉起身,湊到曹操耳邊,低聲道:「聽聞禰正平素日善於擊鼓,何不讓他先來奏段鼓樂,助助興?」

彼時鼓樂大多為優伶所奏,而士大夫等皆是彈琴吹簧等,是以郭嘉此言既出,擺明便是要禰衡出醜。曹操聞言,心道:奉孝果不愧為知己也,吾正有捉弄禰衡之意,他便能出得這等好主意!當即拍案舉觴,向禰衡示意,微笑道:「聽聞彌正平頗為善鼓,今日我等天下英雄聚會,何不為我等鼓樂一曲,助興何如?」

禰衡正喝在興頭上,左手剛剛伸進那二八佳人的溫柔鄉中,正要施展十八般功夫令那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忽地聽曹操喚他擊鼓,心中生出一股無名怒火生起同時夾著一股莫名屈辱,恰若涼水兜頭淋下,卻又澆著那鼎沸油鍋,直炸得油沫心子四處亂濺,心中忿怒交加:我禰衡堂堂七尺之軀,文章冠絕天下,豈由被曹操這等閹奴豎子呼來喚去之理?當著這群英薈萃的當兒擊鼓,分明便是瞧他禰衡不起,分明便是要他在這天下英雄名前出乖賣丑!

但是人家這般說辭,偏偏又沒得辦法推託,只得一邊應允下來,一邊暗自想辦法出這口惡氣!

見群雄正三三兩兩魚貫到席,各自找到幾桌就餐,或是三五群聚互相閑聊舉杯豪飲,或是捉起那幫溫香軟玉慢慢調教,心道:「曹操這廝既然想出老子洋相,讓老子在這群酒囊飯袋前面出醜,老子怎地也要藉機給曹操這廝點顏色瞧瞧,免得這廝瞧不起人!」驀地想起昔年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往事,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暗自揣度幾分,腹內辭章便已有了八九分。

 曹操命人在台前空處架起兩面鳳鼓,暗自吩咐鼓吏待得禰衡上前,需如此這般那般,那鼓吏也是機靈人,自然領會得曹操意思,是以也是等著禰衡上前,便要給他幾分顏色瞧瞧。

 禰衡見得曹操跟那鼓吏耳語,心中暗自冷笑:曹操這廝想出本大爺洋相,且看究竟是誰出誰洋相。故意裝著不知,神情倨傲,眼睛望天,邁著八爺步,衣服一晃一擺地徑直便往風鼓面前走出。

 待走到鼓前,正待拾起鼓椎,卻忽地聽那鼓吏明知故問大聲呵叱道:「來者何人?」

 禰衡心中忿然大怒,氣往上撞:「區區一個聽人使喚的下賤股吏,也敢對老子大呼小叫!」當即斷喝道:「老子乃天下第一雄才禰衡是也!」

 旁人見禰衡忽地發狂,和鼓吏大呼小叫,情知有好戲可看,當即紛紛停箸下筷,準備看曹操如何戲弄禰衡!

 那鼓吏見得禰衡狂態發作,正中下懷,道:「既是擊鼓,豈能不更衣?」彼時禮法規矩,但凡擊鼓者,皆須作鼓吏之服,方可擊之。禰衡這才醒悟到曹操竟是要他當著天下英雄面,著鼓吏之服來羞辱他,以為他不過只足以當一鼓吏而!心道:曹操這廝真是欺人太甚!我禰衡文章冠絕天下,豈能被這廝當作一鼓吏使喚!

 聽到那鼓吏如此說道,雖然心中大火燒得霹靂炸響,但是臉上卻毫無表情,道:「既然須更衣,那老子更衣便是!」當即,當作眾人之面,摘冠脫履,寬衣解帶,不過眨眼功夫,便脫得光溜溜的立在眾人面前,禰衡先是背對眾人,就見燈燭照得後腚光亮如同兩面白板大鼓,待得禰衡轉過身,那鯤鵬便自草叢作展翅欲飛狀。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頓時歡聲雷動,轟然大笑——這禰衡還真是敢為天下人所不敢為!還真不愧為名士風流,在這等場合,兀自草長鶯飛,引頸高歌,蔑視眾生!

 那鼓吏又喝道:「你這廝叫你更衣,而非脫衣,豈能如此擊鼓?」

 禰衡目視那鼓吏,微笑道:「人生在世皆是赤條條一猿猴而,何須穿甚衣裳,我禰衡以天為冠,以地為履,以德為衣,以道為裳,如此衣裝可擊得鼓?」

 一干好事之徒正惟恐天下不亂,聽禰衡如此說道,紛紛拍手叫好,高聲響應,而一幹才學博識之士卻也微笑稱是:天冠地履,德衣道裳,這禰衡小子雖然無禮,但論水平倒也有兩把刷子!

 那鼓吏見得禰衡如此放浪,而曹操也未明確制止,而眾人又起鬨,只得把鼓椎遞到禰衡手中,半是勸誡半是訓斥,道:「我等鼓吏,皆不過仰人鼻息,為眾人逗笑取鬧而,閣下好之為止!」

 禰衡心道:區區一介鼓吏也來對他指手畫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還以為他禰衡真不過會擊鼓而以,當即不耐煩道:「庸人毋須多事!」接過棒槌,然後邦邦邦連敲三下,止住眾人喧鬧聲,道:「既是禰某為諸公擊鼓,非是禰某小瞧在座諸公,實是諸公實在是蟲蟻蛇蚓之輩,不足稱道也,且先聽我行一令,再擊之,再看諸公能耐!」

好事者又一人尖聲叫道:「禰處士欲行何令?」

禰衡一板一眼,道:「豎子安得曲我!」

這話分明便是奔著曹操去的,暗罵曹操不過是他兒子。那叫好之人心思今日許昌群雄薈萃,無非都是給曹操面子,豈能這般不識場面,見勢頭不妙,當即喝到:「你這小子有本事先擊看看,莫大話在前,惹禍上身!」

禰衡興頭上還管得了那麼多,恣意放綜,大笑三聲,狂態畢露道:「就讓禰某為諸君現作一曲《漁陽》如何?」

眾人素來知禰衡雖然狂放不羈,卻讀過幾本書,出口成章,當眾作曲做賦卻也不難,又此人素來傳聞擅長擊鼓,作幾首新曲當不在話下,而眾人之中,才華出眾之輩也不在少數,既然此人能做的,自然有人能和得,為見禰衡和眾人本事,曹操也不以禰衡無禮為意,當即帶頭鼓掌叫好,心道:「且讓我看看你這小子到底是個人才,還是個狂妄自大的蠢貨!」

禰衡一敲一唱道:

「匹夫征我戍漁陽,

九百義士辭故鄉,

秦人暴戾勞役苦,

我恨匹夫命太長,

衝冠一怒舉義旗,

英傑群起殺八方,

王侯將相寧有種

暴秦當誅我當王!」

卻是分明諷刺曹操屠殺徐州一事,話語鏗鏘有力,鼓聲亦是 聲聲震耳,眾人皆是才學多智之士,聽得禰衡如此擊鼓,都是紛紛稱好!

曹操雖然臉上無光,心頭不快,但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心中暗道:當年光武殺恆譚都殺得,我就殺不得你個區區禰衡?


噴子界的良心,現在人網路上噴噴算什麼,人家禰衡實名噴人,刀架脖子上照噴不誤,就問有幾個人能做到?
為了貫徹噴的藝術,學富五車,噴是主體,學識文化只是為噴服務的,再看看現代人,網路上噴噴過個嘴癮,現實里該幹什麼幹什麼,毫無節操,噴完了就算了,人家禰衡不噴到自己死絕不罷口。
我們壓根沒資格嘲笑禰衡。


噴人從長相出身噴也是一種殘疾


看了現代的各種評論。感嘆現代人對最基本常識的匱乏。首先薦表是直接向皇帝推薦人才的制度,而當時的曹操只是一個地方官員。難道就沒有人想過這個東西是怎樣流落到曹操手裡並被他扣下的?只有理解了這個邏輯,才能想通。此時的曹操不再是憤青,而是剛有機會就開始謀取最高的權利。不管是荀彧還是孔融,對曹操的警惕都遠遠不夠。畢竟曹操剛剛保住了皇帝,目前是文官眼裡的大忠臣。


噴子始終就是噴子


就覺得這人搞笑,當著老闆面罵老闆
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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