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要我們幫她安樂死,很痛苦,該怎麼辦?
媽媽於2009年查出子宮平滑肌肉瘤,8年間共手術7次,化療10餘次,中間一直各種中藥,西藥綜合持續治療,但病情發展太快,肉瘤生長無法控制住,2015年3月,10月,2016年3月,8月頻繁手術,醫生再也無法進行任何有效治療,讓回家保守醫治。從8月開始,媽媽便再也無法下床,肚子里有多個大小從5公分到20公分不等的腫瘤,肚子持續增大,挺得老高,人也日漸消瘦,中間因為腫瘤壓迫有輕度尿毒症現象,小便排解困難,曾向醫院請求住院對症治療,被醫生告知沒有意義,不願接收我們住院。
接著母親因為感染引髮帶狀皰疹,前胸後背大面積潰爛,身體虛弱癒合能力差,導致快兩個月才養好傷口。幾乎連續一周都無法正常進食,每天只喝點水和米湯,吃點水果,人變得越來越憔悴,瘦得不成樣子,最近更是連呼吸都上氣不接下氣,我們看著她這樣非常難過,但束手無策!
前天,母親告訴我們她要自己選擇離開,要我們幫幫她,我們以為她因為太痛苦而說的悲觀的話,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她身邊危險的東西都藏了起來,沒想到她不知什麼時候早就藏好了一把小刀,在跟我們告知的昨天凌晨割腕自殺,因為身體太虛弱,無法一下子劃破手腕,她就慢慢得一刀一刀的割,弟弟當天凌晨兩點還和母親聊了一會,沒發現異樣,誰知就在弟弟剛睡著的功夫,她就選擇了輕生,到四點的時候,弟弟被呻吟聲弄醒,慣性的去摸摸母親,結果摸到的粘粘的東西,立刻開燈,發現母親身邊全是血,馬上送到醫院搶救!已無大礙,但我們的心都快碎完了!
今天晚上,母親情緒很激動,一直罵我們不孝順,愚孝,看著她這麼痛苦卻不幫她。她說如果我們再不幫她,她還有其他方法選擇走,非要我們看著她受罪才快活么!
我心裡很理解母親的痛苦,不想母親受罪,但要我們親手送她離開,實在是太捨不得,人一走就真得什麼都沒了,再也無法說說知心話,就真得此生都無法再相見了!我們很痛苦,該怎麼辦?
作為一個主要接診晚期癌症的腫瘤科醫生,以及剛剛陪伴外婆臨終的孫女,我先來分享下我的經歷。
1.作為醫生:常常接診外院不收的晚期腫瘤患者,多數抱著救命稻草的心態入院,來回折騰幾個住院周期後,極少數暫時緩解(這裡指能緩解2-3年的),帶著不定時炸彈歡歡喜喜回家;多數人(我指的晚期患者)每況愈下,越來越瘦、越來越痛,眼神由渴望,變成恐懼,再變成絕望。初期,他們可能會經歷心理上面對死亡的折磨,到後來,身體的痛苦佔據上風之後,死亡,對他們來說,真的就是解脫了。
晚期癌症的痛苦真的不是我們常人能夠想像得到的。癌症部位的刺痛、鈍痛、牽扯痛、轉移部位的各種疼痛、日夜顛倒、噁心嘔吐甚至是喝水都能吐出黃膽汁、腹脹、氣促,坐著不舒服、左側躺不舒服、右側躺也不舒服,平躺更難受。如果吃止痛藥,疼痛可能會緩解些,但隨之而來的噁心嘔吐更加嚴重,便秘得要用手才能將大便摳出來。這些痛苦讓人無法睡覺、不想進食,真的是看著很多人睜著眼熬到天亮,熬不住了,眼睛閉上了,就很難再睜開了(沒力氣睜眼了)。有些晚期癌症患者脾氣會變差,會挑三揀四,變得吹毛求疵,比如剛剛換藥,又要求換藥;剛剛注射了嗎啡,又喊痛(成癮、耐葯等因素也可能存在);剛剛換了一個左側卧位,又要求換右邊,再加吸氧……有時候,我們的夜班護士真是馬不停蹄的奔走在病房,一個鈴按下去,一個鈴又響起來。(這裡有點偏題了,也請大家體諒下醫護人員)。其實,你說好人會這樣嗎,病人也不想這樣,而是他們不知道怎樣才舒服,可想而知,他們忍受的是何種痛苦。與其這麼無質量的苟延殘喘,不如死亡,可能對他們更加溫柔。
2.說說我外婆。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外婆帶的,還不大懂事的時候,曾經在全家族的宴席上,說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是外婆。後來讀書離開故鄉,和外婆相處的日子就越來越少。近幾年,外婆因為股骨頭壞死,行動越來越不方便,儘管我媽和舅舅們細心照料,也不可避免的,老人家慢慢卧床了。上個月,家裡突然來電話,說外婆快不行了。我吃了一驚,立刻訂票回家,總算是見了最後一面。外婆已經不能說話,眼睛也睜不開了,喉嚨間痰鳴呼呼作響。我媽說,老太太昨晚就這樣了。我呼喚她,她嗚嗚的應了一聲。半小時後,外婆就走了,享年90歲,也算是高壽了。我看著過去是個大胖子的外婆瘦得好像紙片人一樣,模樣似乎也變了,和今年年初初過年時完全兩個模樣,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我媽和舅舅們算是照顧得非常好的了,臨終時,房間里一點異味都沒有,過世前幾個月,我媽推著輪椅帶她家周圍方圓2公里地到處轉,到處看,到處吃。老太太十幾年都沒好好出門逛過了,很開心。可是,人終究會衰退,機器終究會老化。外婆的股骨頭壞死疼痛,只能側向左邊睡覺,我媽夏天天天給她洗澡的時候,老太太站不起來,身子直往下墜,稍稍搬動下她的腿,老太太就只喊痛。老人家容易尿頻,又不能時時自己下床小便,又羞於拉在尿不濕上讓子女清理(實際上,她常常漏尿,但自己不知道),就常常不喝水、少喝水。不喝水,進食也隨之減少,加之少活動,便秘就常常發生,甚至血尿。有時,我媽不得不用手給老太太扣乾結的大便。我媽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腰不好,還要抱老太太,端屎端尿,洗將晾曬,我也挺心疼的,無奈幫不上忙(不要噴我為什麼不回老家上班,照顧家人,每個人都不容易)。老太太白內障,一隻眼做了手術,另一隻眼,醫生說,年紀太大了,不用做了,有一隻就可以了。你想想看,一個老人,生理功能退化,眼看不見,耳朵不好,吃喝得少,拉撒基本在床上,偶爾坐起來對著電視,也不知道多少是看進去了,感覺坐牢一般的挨過一天是一天。你會問,沒有子女陪嗎?子女在身邊的時候,不是給她做飯,就是清理衛生,剩下一點時間聊上兩句家常,然後匆匆趕回自己的家。
真的,憑良心講,我覺得我媽媽和舅舅們已經給予了老太太他們能做的最好照顧了(限於經濟能力,殷實之家的應對方法,咱們這裡就不比較了),但我覺得,這樣的生存狀態對老人來說是身體上的痛苦、時間上的囚牢、精神上——我覺得可能多數時間他們都不會完整思考了。所以我特別能理解題主母親所說的愚孝。當我外婆咽氣的那一刻,醫生的本能還讓我瞬間有去做CPR的念頭,隨即就放棄了,然後握著她還溫暖的、細膩的、布滿皺紋的、熟悉的手,靜靜流淚。外婆終於不用再受罪了。(打這幾行字的時候,忍不住淚流)
看得這些多了,也經歷過親人死別,就覺得,人和其他生物都一樣,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們自認為有情感,而割捨不了這種離別(其實動物也有心理活動,也有情感)(我們究竟不舍親人離去,還是不舍自己的生命中再沒有他們),可人總規會有那麼一天。我們最好的應對方式是,慢活快死,健康的時候好好的過自己的人生,好好的與家人、朋友和陌生人相處;臨終時,盡量快的、少痛苦的走完這個過程,讓自己和在世的親人都安慰和安心。有些有信仰的病人過世會安詳很多,他們理解這是一個循環,有的人會專註於祈禱,死亡對他們來說,是種幸福,他們很快就會回到天父身邊了。因此,患者和家屬都比較能接受這個事實。像題主母親的情況,站在一個醫生角度來說,她和這種腫瘤搏鬥了7年,經歷了這麼多治療,真的是很勇敢的媽媽,也真的是受夠了。趁她現在還意識清醒,前面也很多人回答了,該止痛止痛(詳情諮詢醫生,有專門的癌痛治療),然後多陪她聊聊天,聊聊過去你們快樂的時光(這是我媽媽比較遺憾的一點,她總覺得自己陪外婆聊天的時間還不夠)。有哪些想去想看想吃的,都帶她去。讓她看到,孩子們都很爭氣,都很努力陽光的生活,讓她萬一走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牽掛和遺憾。
我常常和媽媽說,您現在吃健康點,繼續保持運動,做做適量體力活,沒事的時候和爸爸出去旅遊旅遊,有啥不舒服,該上醫院的還是要上醫院,別心疼錢。您兩位健健康康的,就是幫我減輕負擔,就是省錢。我想說,請你們慢點老,再等等,等到我有能力好好照顧你們(目前中國社會的養老是一個對金錢、時間、精力的考驗,不是簡單想孝順就能做好的)。我媽媽說,我明白,我明白。
今天,在哪裡看到的一個標題,《我還沒有長大,你已經老成一個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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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線
外婆離世近一月,我來補充下有關我媽媽的事情(可能有些離題)。
這段時間,我媽一直很自責,覺得沒有更多的陪伴外婆,沒有早點帶她去看尿血。儘管我以一個醫護工作者的角度,明明白白地反覆和她解釋,外婆的離世是身體不可逆的變化必然的結果,就算就醫也只能緩解不長的時間,並增加她的痛苦,況且你已經做到最大程度的陪伴了,但我媽媽依然,至少現在仍耿耿於懷,甚至有是她害死外婆的想法。
我想這是每個深愛父母的兒女的想法,所以父母還健在的時候,盡我們可能去付出,不要留遺憾。
外婆走了之後的兩三個禮拜里,我媽還忙著收拾遺物。前天,她突然給我發微信,讓我找一段童謠的唱詞。我找給她,她很高興和好奇我怎麼找得到50年代的童謠。然後她給我又唱了另外一段,問我,這是小時候唱給你聽的,還記得嗎?那一瞬間,我知道,外婆的身後事大概忙完了,我媽媽沒有可忙碌的事情了,她開始寂寞和想念我了。
我媽雖然也六十多歲,又有心臟病,本不能太操勞。但在過去的十幾年裡,照顧外婆變成了她最初隔三差五到最後幾乎每天準點上班下班的工作。唯一的大齡剩女不在身邊,外婆也不在了,這份孤獨和失落無處排遣,人就開始回憶過去。有天她說,我再也沒有娘家可以回了。隔著電話,我能感受到她像一個無家可歸迷路的小孩,同時,也自責自己不能給她更多的依靠和安慰。如果大家有條件,還是和父母同城吧,不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陪伴是最好的孝順。
謝邀。
再親的親人,也終有一個要分開的時刻,這是自然規律,無法改變。
出於安全考慮,不要「幫她安樂死」,既痛苦又有涉嫌謀殺的法律風險。如果已經無法救治,和她好好談談,確認她要選擇死亡的話,可以提供便利或者故意不予看管讓老人自殺。這樣的行為不能舉證、不至於入罪,生命也應當有選擇結束的權利。
大伯母去世之前非常痛苦,我不知道具體的病名,而且在外地上學不能常回家,只聽媽媽說她完全沒法躺下,晚上都是趴在被子上勉強睡一會兒,二堂姐把她和大伯父接去自己家照顧
我和媽媽去醫院看望的時候,她已經無力睜眼了,平躺在床上,只有氧氣罩下傳來的急促呼吸聲,大堂姐說媽媽已經很久沒有平躺過了。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並且表示沒有更有效的方法挽留病人了,家族裡長輩建議帶大伯母回家,家裡已經做好準備了。大堂姐憔悴的臉上滿是淚痕:我怎麼忍心看著她在我面前離開卻不做最後的努力
多人病房,來往的人都好奇的看著圍在床邊的一大群人和床上的病人,我把隔簾拉起來了,我不希望大伯母最後的樣子被那麼多陌生人參觀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媽媽都沉默了好久,後來媽媽跟我說:孩子,要是有一天我到了這個地步,不要勉強,把家裡收拾乾淨,帶我回去,不要覺得愧疚,人都要走,既然已經無力挽留,那就讓我在自己的家裡,在自己親人的陪伴下,安心的走……
我理解兩位堂姐的心情,大伯母在隔天凌晨離世了,她們的心碎讓我的眼淚也一直沒有停止,她們呼喚母親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心感到刺痛
我也很感激媽媽跟我說的話,如果真的要面對這麼一天,她跟我說的這些一定能給我最後的勇氣來挽留她最後的尊嚴……首先聲明,我的執業範圍不包括腫瘤科以及關愛科,只是個人主觀判斷,不能代替專業醫師的意見。
實習時在腫瘤科和ICU看到很多重症患者,對於沒有醫學治療價值的,帶教老師總是委婉勸病人家屬放棄。放棄這個決定一般家屬很難下定決心,所以老師一般要求病人專科到關懷科(是的,臨終倆字去掉了,點個贊,感覺這樣更符合關懷的本質),關懷科醫師不僅做好病人以及家屬的心理輔導,並且盡量提高病人餘生的生活質量。所以針對你的情況,我感覺姑息療法應該適合吧,關懷科的心理干預對病人以及作為家屬的你們都很有必要吧。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我認為在這個問題上,應當高度尊重病人的意願。
如果她希望醫治,哪怕明知沒有治療價值,我也會儘力湊錢替她治。如果她希望結束痛苦,我會盡量幫她有尊嚴地死去。這是我的觀點。
如其他答案所言,令堂的情況可以考慮臨終關懷。有些城市已經有臨終關懷機構,主要提供鎮痛治療,會有專業的護理人員陪伴病人,目標是使病人儘可能平和舒適地度過生命最後的時光。題主可以查找一下你所在的城市是否有這類機構,以及相關的細節問題。
臨終關懷機構的缺陷就是,家屬可能無法時刻陪伴在身邊,在感情上有些難以接受。但在家中進行臨終關懷暫時沒有條件,因為無法獲取鎮痛藥品,所以如果希望時刻陪護,可以試試請求醫院收住入院,只進行鎮痛治療,而不作更多的努力。不過鑒於病房緊張和醫患關係的顧慮,我不能保證醫院會願意。
我覺得最最糟糕的選擇才是,默許令堂實施自殺。請注意這裡是默許,而不是幫助,因為你一旦進行了幫助就觸犯了刑法。而一個這樣情況的病人實施自殺必然也是個痛苦的過程,所以我才說這是最最糟糕的選擇。
所以,我首先是鼓勵你尊重母親的意願的,然後我個人建議先考慮臨終關懷,實在沒有辦法了再考慮最殘忍的這條路。
真心祝好。根本沒有希望的時候,只能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而這段等待是最難熬的。
國內根本不允許安樂死,所以即便子女狠得下心也只能是違法進行,這可是罪。
這也才是最矛盾的,一方面有這個意願,另一方面卻沒有醫院能提供這樣的服務。
真正的正規安樂死流程,病人是沒有痛苦的。但自己吃藥、割腕還是很痛苦的。只不過對病人來說,寧願短痛也不願意這樣煎熬下去了。
所以,題主作為子女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繼續堅持下去,等待最終時刻。
這個問題難度太大。
誰能看著自己母親每天活在痛苦中心中坦然?
誰能下決定送這輩子唯一的母親上路從此天人永隔?
誰又能靠杜冷丁和安定劑親眼目睹母親慢性死亡的過程?
沒有人能替題主做決定,沒有人能承擔如此巨大的痛苦。
所以我選擇沉默。小時候我看過一個電影叫《風語者》,裡面有這麼一段劇情:
某場戰鬥,主角這邊一個噴火兵的火焰噴射器被擊中,全身被點燃,主角看著被烈火吞噬而趴在地上嚎叫不止的戰友,猶豫半晌,給了他一槍。
我不知道換我是主角,我有沒有這個心理素質開這一槍,但我要是那個噴火兵,我絕壁是要罵娘的:
「猶豫你麻痹啊!怎麼還特么不開槍!想疼死老子啊!」
所以我也覺得,換了我是主角,雖然我不一定有勇氣開這一槍,但如果那個噴火兵自己找了把槍要自殺,我絕對不會阻止他。
跟我有仇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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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有另一個更為貼切的例子,來自《寂靜嶺:歸鄉》
大概背景是這樣的:
主角的媽媽被困在下圖這樣一個機械上,隨著時間的推移機械的力量會使她從腰部斷為兩截,主角發現了,但同時也沒辦法將自己母親從機械上解救下來。
從劇情中可知,主角的媽媽之前對主角做了很多的惡,不過在這裡,主角可以選擇是否寬恕自己的母親。
具體來說就是:要不要一槍崩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超出了你的想像,反正一槍崩了,算寬恕;不開槍,算不寬恕。
因此我只想問一個問題:請問,題主和您的母親,有深仇大恨否?
注重臨終關懷,安樂死違法。
道德兩難的處境 幫不了你。
我奶奶前幾天因為食道癌離開了我們,臨走前已經到了完全不能進食的地步,連喝點湯都極其困難,每天只能靠輸液維持,手腳和背部都已經水腫,每次輸液都要反覆扎很多次,所以,我很理解你的感受。看著我奶奶這麼痛苦,活得這麼沒尊嚴,我也曾很多次想過如果可以安樂死多好。
但題主,你要知道,安樂死在中國是不合法的,所以我勸你不要動這個念頭,而且安樂死也不一定安樂。現在你和家人要做的和能做的只有盡量減少你母親的痛苦。你可以去醫院找個床位,安排你母親進去,不要再採取任何有創傷和痛苦的治療(如果你母親已經想走了的話,那就連維持生命的藥物也不要用了),只要你母親感覺到痛苦,就讓醫生注射止痛針或者開止痛藥。不要在乎劑量了,只要能讓你母親沒有痛楚,安安靜靜走完最後一程即可。
既然醫生已經讓你母親回家了,也就說明了在當前的醫療水平下,已經無能為力了。我很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曾無數次期待奇蹟發生在我奶奶身上。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我親眼目睹了我奶奶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這幾天我每次想起我奶奶眼淚就忍不住,但也想通了很多。人總是要離開的,不止我奶奶和你母親,也包括我和你,不過是先後有別而已。我們把目光放在此時去看待親人的離去,肯定是很難接受,但如果我們把時間拉長了看待呢?我和你也終究會在將來離去,正如我們的親人現在離開我們一樣,不過晚了一點而已。我奶奶臨走前叫我們不要哭,她說,生有時死亦有時,沒什麼好哭的。死亡,不是生命的遺憾,而是生命的圓滿。
也許我講了這麼多,也無法讓你內心的痛苦少一點,那點關於臨終關懷的建議也不是很專業,但我真心希望你和你母親都能擺脫痛苦。咋說呢,人活著要有尊嚴,死也要有尊嚴
不要把你們的自我滿足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你說人在還可以說說話,那是為了滿足你自己,想想你媽,她真的累了。
讓你母親有尊嚴地離開吧。
因為媽媽生病,見了太多痛苦的人,到這地步,應該尊重你母親的意見,我也理解你,但是他們受的是正常人體會不了她的痛苦,真的是非常痛苦,難以忍受,想方設法止痛!才是最大的孝順!
我覺得應該尊重她的意見,只是國內似乎不準因病安樂死?
另外我媽也癌症晚期。也許她接受不了安樂死。但是我更不願意看到她一直痛苦而死。
。記得以前在知乎看到帖子說安樂死有可能有一定止痛效果,另一個效果是限制人的自主運動。比如,她感到疼,但是無法表達出來,因為鎮靜的效用使她顯得「安樂」
難道安樂死,安樂的不是使用的人,而是周圍要送她走的人嗎?……你看,她走的多麼安詳,一點也不痛苦,但是萬一她痛苦的要死,而且還沒法表達出來呢?會不會又是另一種折磨?
如果目前的安樂死用藥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比不使用安樂死的方法更為可怕吧。(當然也求科普啦)跟醫院說明情況,開兩大箱杜冷丁用以止痛,然後出院。陪著老人家在家做做飯看看電視,就像從前一樣。
眼睜睜看著最親的人生命與你擦肩而過,不能挽留最難過。
給不出答案。
怎樣都太痛苦。
我覺得這類問題,還有很多感情問題並沒有最優解,換句話說,其實你怎麼做,可能都無法完全照顧到每一種情況。
還請題主一定不要自責。也不要無奈,無論你做出哪種選擇,這都是當前時間點上你能做出的我最好的選擇了。
未來的你一定會很厲害。三甲醫院一定是不收的,醫療資源留給仍有生存希望的人,希望你理解。
去問問二級醫院,地段醫院,那些相對人少的醫院,會安排住院,給一些止痛鎮定方面的藥物,可以幫助病人安靜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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