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和古龍的小說里,你最欣賞的是哪一句話?為什麼?出處是哪兒?

每人一句,相同的投票吧。


People in the arena and beyond our control.

古龍原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勝過無數言語。飲不盡的杯中酒,斬不盡的名人頭。身在江湖的人隨時都會有被殺的悲哀和不得不殺的無奈。

作品《三少爺的劍》里有這麼一句話:

「只要你一旦做了謝曉峰,就永遠是謝曉峰。就算你已不再握劍,也還是謝曉峰!」

大意是謝曉峰逃名避世,乃至削指棄劍,卻一再被迫出手。縱使已無劍、已不再能使劍,仍然不能避免別人要來找他比劍。

江湖中本就沒有絕對的是非,江湖人為了要達到某種目的,本就該不擇手段。他們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往往連他們自己都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人願意承認這一點,更沒有人能否認。


面臨周遭人事的壓力,常常做出非出於己願的事情。人在江湖,固然是身難由己,其實人不在江湖,又何嘗能夠由得自己呢?如果一時覺得悶氣,就放歌縱飲,唯有令親者痛、仇者快。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白馬嘯西風》


「我只是喜歡看見你這種人好好的活著,因為像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的已不多了。」——古龍《多情劍客無情劍》
這句話是《多情劍客無情劍》中天機老人為李尋歡孤身涉險阻攔上官金虹之後,李尋歡問其理由時,天機老人的回答。而在此之前,天機與飛刀幾乎是素昧平生。
古龍筆下的江湖人物大都很孤獨,很遺世獨立,彼此的羈絆往往是出於對對方人格的欣賞,而這種欣賞可以令一個人不惜犧牲一切去成就另一個人,即使他們只是素昧平生。
這種感情既不是情侶之間生死相依,也不是朋友之間的兩肋插刀,更不是親人之間手足相連,但之所以打動人心,是因為這種感情更無私,更純粹,更包含一種無差別的悲憫。 它是古龍筆下最重要的赤子情懷,一種最偉大人格。每次讀到這一句,都會被這種輕描淡寫的語句中所包含的分量所感染。


我印象中最為悲情的章節名:塞上牛羊空許約。


蕭某大好男兒,竟然與你這種人齊名。

少林寺一戰,蕭峰如是唾棄慕容復。
這句話本身夠霸氣,但是能夠坦蕩說出這句話的人更夠霸氣。


愛笑的女子,運氣一般不會太差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倚天屠龍記》

======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過兒,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嗎?」小龍女在十六年後見到楊過背影時說的第一句話。


這就是人生,有些事你留也留不住。你一定要先學會忍受它的無情,才會懂得享受它的溫柔。——《白玉老虎》


「我喜歡生氣,我一高興就生氣。」—— 「斧頭」 說的,古龍小說里一個剛出場就死掉的角色。
「她就像是一條最乖的小貓,就算偶爾會用爪子抓抓你,但你還沒有感覺到疼的時候,她已經在用舌頭舔著你了。 」——古龍《多情劍客無情劍》里形容林仙兒的,這是我見過關於女人的最迷人的比喻。
葉開道:「不知道世上有沒有容易事?」馬空群道:「只有一樣。」葉開道:「什麼事?」馬空群道:「騙自己。」 ——古龍《邊城浪子》

「我以前有個很聰明的朋友,曾經說過句很有趣的話。他說,世上絕沒有喝不醉的酒,也絕沒有難看的少女,他還說,他就是為了這兩件事,所以才活下去的。」——古龍《多情劍客無情劍》
「無論如何,我還活著,我還年輕,世界這麼大,到處都是我可以去的地方,我還有什麼痛苦呢? 」——古龍《名劍風流》

翠濃死後, 古龍寫傅紅雪:「從今往後,不管他走到哪裡,不管他做什麼,他都不可能再見到她。」

還有那最著名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許多人知道這句,卻不知出自古龍。
先生已矣,但風流還在。


《俠客行》第十三章 舐犢之情

  三人二騎,行了數里,見道旁有所小廟。閔柔道:「咱們到廟裡去拜拜菩薩。」下馬走進廟門。石清和石破天也跟著進廟。石清素知妻子向來不信神佛,卻見她走進佛殿,在一尊如來佛像之前不住磕頭。他回頭向石破天瞧了一眼,心中突然湧起感激之情:「這孩兒雖然不肖,胡作非為,其實我愛他勝過自己性命。若有人要傷害於他,我寧可性命不在,也要護他周全。今日咱們父子團聚,老天菩薩,待我石清實是恩重。」雙膝一曲,也磕下頭去。

  石破天站在一旁,只聽得閔柔低聲祝告:「如來佛保佑,但願我兒疾病早愈,他小時無知,干下的罪孽,都由為娘的一身抵擋,一切責罰,都由為娘的來承受。千刀萬剮,甘受不辭,只求我兒今後重新做人,一生無災無難,平安喜樂。

金庸小說極少有父母雙全的主角,大多在顛沛流離中成長。因此,書中時常可見師徒恩、男女愛、兄弟情,卻很少能寫到父母之愛,這段情節算是鮮有同類的了。
此時石清閔柔還不知道石破天其實不是孽子石中玉,但無論這孩子是誰、做過什麼、如今怎樣,這些都不重要。兩人無條件地愛他勝過自己、願為他的罪孽承受一切責罰,願為他的平安健康付出一切。

幼年讀武俠,只喜歡飛檐走壁、刀光劍影、快意恩仇;
等到略長几歲,開始懂得江湖上人心險惡、嚮往有情人的恩愛纏綿、敬佩重義重諾的俠士;
成人之後,重翻《俠客行》時,目光忽然被這段從前一掃而過的情節吸引住,眼眶不禁有些發酸。


看了很多樓上的回答,點了很多贊同票。但是一路看下來,竟然沒有我最喜歡的……有點失望,也有點竊喜,那就讓我第一個貼出來吧。

這段話的背景是,喬峰被驅逐出丐幫,從萬人敬仰的大英雄淪為人人唾罵的契丹人,又得知自己的父母慘遭殺害,內心悲憤,幸好有阿朱屢屢開導,不離不棄。喬峰在經歷了種種坎坷,頗有感悟,慢慢的心裡執著報仇的想法也逐漸淡去,就想和阿朱退隱塞外,從此不問江湖事。
======================================================
原文:
蕭峰嘆了囗氣,說道:「這些刀頭上酚命的勾當,我的確過得厭了。在塞外草原中馳馬放鷹,縱犬逐兔,從此無牽掛,當真開心得多。阿朱,我在塞外,你來瞧我不瞧?」

  阿朱臉上一紅,低聲道:「我不是說『放牧』麽?你馳馬打獵,我便放牛放羊。」說到這裡,將頭低了下去。

  蕭峰雖是個粗豪漢子,但她這幾句話中的含意,卻也聽得明明白白,她是說要和自己終身在塞外廝守,再也不回中原了。蕭峰初時救她,只不過一時意氣,待得她追到雁門關外,偕赴衛輝、泰安、天台,千里奔波,日夕相親,才處處感到了她的溫柔親切,此刻更聽到她直言吐露心事,不由得心意激蕩,伸出粗大的手掌,握住了她小手,說道:「阿朱,你對我這麽好,不以我是契丹賤種而厭棄我麽?」

  阿朱道:「漢人是人,契丹人也是人,又有什麽貴賤之分?我……我喜歡做契丹人,這是真心誠意,半點也不勉強。」說到後來,聲音有如蚊嗚,細不可聞。

  蕭峰大喜,突然抓住她腰,將她身子拋上半空,待她跌了下來,然後輕輕接住,放在地下,笑眯眯的向她瞧了一眼,大聲道:「阿朱,你以後跟著我騎馬打獵、牧牛放羊,是永不後悔的了?」

  阿朱正色道:「便跟著你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永不後悔。跟著你吃盡千般苦楚,萬種熬煎,也是歡歡喜喜。」

  蕭峰大聲道:「蕭某得有今日,別說要我重當丐幫幫主,就是叫我做大寧皇帝,我也不幹。阿朱,這就到信陽找馬夫人去,她肯說也罷,不肯說也罷,這是咱們最後要找的一個人了。一句話問過,咱們便到塞外打獵放羊去也!」

  阿朱道:「蕭大爺……」蕭峰道:「從今而後,你別再叫我什麽大爺、二爺了,你叫我大哥!」阿朱滿臉通紅,低聲道:「我怎麽配?」蕭峰道:「你肯不肯叫?」阿朱微笑道:「千肯萬肯,就是不敢。」蕭峰笑道:「你姑且叫一聲試試。」阿朱細聲道:「大……大哥!」

  蕭峰哈哈大笑,說道:「是了!從今而後,蕭某不再是孤孤單單、給人輕蔑鄙視的胡虜賤種,這世上至少有一個人……有一個人……」一時不知如何說才是。

  阿朱接囗道:「有一個人敬重你、欽佩你、感激你、願意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陪在你身邊,和你一同抵受患難屈辱、艱險困苦。」說得誠摯無比。

  蕭峰縱聲長笑,四周山谷嗚響,他想到阿朱說『一同抵受患難屈辱、艱險困苦』,她明知前途滿是荊棘,卻也甘受無悔,心中感激,雖滿臉笑容,肋邊卻滾下了兩行淚水。
================================================
便跟著你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永不後悔。跟著你吃盡千般苦楚,萬種熬煎,也是歡歡喜喜。

有一個人敬重你、欽佩你、感激你、願意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陪在你身邊,和你一同抵受患難屈辱、艱險困苦。

他想到阿朱說『一同抵受患難屈辱、艱險困苦』,她明知前途滿是荊棘,卻也甘受無悔,心中感激,雖滿臉笑容,肋邊卻滾下了兩行淚水。

我從初中就開始看這部書,現在大學畢業,但是看到這段文字還是忍不住難過啊……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九陽真經》


郭襄向楊過一瞥,說道:「他!他自然不同。我說是旁人啊。」
人分兩種:你和其他,幾次從風陵夜話開始重讀神鵰


誰說英雄寂寞?我們的英雄就是歡樂的


聞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極盡妍態,不勝心嚮往之,今夜子正,當踏月來取,君素雅達,必不至令我徒勞往返也!
古龍《楚留香 血海飄香》


如果你深深愛著的人,卻深深愛上了別人,有什麼法子?
--《白馬嘯西風》


蕭十一郎救下風四娘時,淡淡一句:我不是獃子,你是風四娘。


.
春天就在燕七的眼睛裡。——古龍《歡樂英雄》

看慣了古龍作品中的刀光劍影波詭雲譎,才能體會這句話和這部書的可貴。
.


"縱使王姑娘見怪,卻也顧不得了。」

出處:
他(段譽)又是一呆,心道:「王姑娘既已見疑,我又何必上去自討沒趣?」但轉念又想:「這千百人蜂湧而前,對蕭大哥群相圍攻,他處境實是兇險無比。虛竹二哥已言明兩不相助,我若不竭手援手,金蘭結義之情何在?縱使王姑娘見怪,卻也顧不得了。」於是跟隨群豪,奔上山去。
——《天龍八部》第四十三章,少林寺英雄大會之際

這就是他不同於游坦之之流的一個地方了。至情至義,當屬段譽。


推薦閱讀:

在金庸小說中,黃蓉怎麼會愛上郭靖呢?
慕容復如果真的成為了西夏國的駙馬,能夠掌握西夏國的權力嗎?
金庸小說里你最喜歡的句子是什麼?
金庸劇里最雷同的情節設定是什麼?
你覺得金庸的小說中哪個人物塑造的很失敗?

TAG:調查類問題 | 印象最深的X | 武俠 | 金庸 | 古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