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期待的冬天是什麼樣子的?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外面是白色的,屋內是橘黃色。

縮著頭下樓買兩個烤紅薯,左手換到右手,哈著白氣跑上樓。
下廚整兩熱菜,配上一小碟茴香豆。
有故事有酒,有暖氣有女朋友。
桌下的小狗搖著尾巴,翹著首。


我當時住在一棟只有三層的小樓里,黑黝黝的沒有路燈的樓道,陽台的門也沒有鎖,總是在晚上起風的時候被吹得砰砰響。那是一個漫長的冬天,白天也看不到幾天的陽光,一到夜裡,沒有暖氣的房間就冷得好像一個冰窖。我縮在被子里不敢動彈直喊冷,有人告訴我說,不怕,來吃點夜宵,吃飽了,就不會冷了。

首選當然是速食麵,因為便宜。房間里有一隻小小的電鍋,他可以用來煮麵。要切一點土豆放進去一起煮,不用袋子里的調料,另加一點香油和大量的胡椒粉,等出鍋前打一隻雞蛋,有時候也沒用蛋加一根兩塊錢的火腿腸。我端到一張床上電腦桌上,沒有凳子,只能蹲下來,也不著急,一口口的吃,最後會連湯也喝的乾乾的,身子也就跟著暖和了一點。

偶爾樓下有擺攤買小餛飩的,就趕緊去買一碗上來,每一份是十五隻餛飩,加了一點蝦皮和紫菜,湯底還沉著一些榨菜末。還會讓老闆多撒一些香菜,熱乎乎的端上來,在房間那隻已經昏黃的燈泡下,顯得格外的誘人。十五隻餛飩可以吃的很飽很飽,如果是一個怕冷的人,那麼多吃一點晚上會暖一些。

還有賣豬血湯的。是一個湖北的中年男人在賣,豬血少的可憐,但是卻便宜,三塊錢一份。湯是酸辣口味,放了剁椒和泡椒兩種辣子,雖然沒啥實物,湯卻是很大一碗。我一邊跺著腳喊冷,一邊大口的喝著滾燙的湯,熱熱的湯順著喉嚨一直滑進胃裡,瞬間就覺得暖起來。喝完湯再把手趁熱搓上一會兒,就好像沒有那麼冰了。

有一次我身上只有十幾塊錢,在家昏睡了一整天也沒來得及吃晚飯,餓的不行的時候衝下樓去買了一大盒蛋炒飯上來,我多給了老闆兩塊錢,讓他多加了米飯,這樣就都能吃的飽一點,蛋炒飯里還有一點點肉絲,我一根根細心的挑出來,等最後一口吃掉,真是很爽的一件事。

有一次朋友有飯局,她吃完之後擰了好幾個快餐盒來看我,裡面裝著都是剩菜。我記得有一份蔥爆羊肉,朋友得意的向我揚揚手裡的飯盒,說:我給你煮個好吃的。她就用那隻小小的電鍋煮了一把挂面,用打包回來的蔥爆羊肉拌了,又加了滿滿一勺老乾媽。朋友得意的端給我,問我香不香。的確是很香,辣椒和大蔥的氣味一直撲進我的鼻子,我把一整碗面都吃的精光。她開心的說,我以前餓肚子的時候,就總是拿剩菜來煮麵,和吃大餐一樣,你也肯定愛吃。我含著一點點眼淚,拚命的點頭。

房子里還有房東留下的一隻小小的微波爐,也可以用來做東西吃。有天下午幾個朋友來做客,我就去市場買了好多地瓜,切成薄片用微波爐轉幾分鐘,地瓜就軟軟的了。再拌一點醬油和油辣子,趁熱吃下去,地瓜甜甜糯糯的,好吃極了。但是吃了地瓜就很愛放屁,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下次我不做地瓜吃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把地瓜吃的光光。

那天下著一點雨,我加班到深夜回來,在便利店買來一包速凍水餃,還有幾根火腿腸。準備吃一頓豪華的宵夜。我先把水餃用小電鍋煮好,又把火腿腸和黃豆醬一起煮了湯,擺的小桌子滿滿的。風吹著窗戶嗡嗡的響著,外面的雨聲把一切其他的聲音也淹沒了,小小的屋內,我吃著熱氣蒸騰的宵夜,想今晚一定可以睡得很暖。嗯,是,我記得那晚,我睡得很暖。

那個冬天過去了很久很久了,無論再有多冷的時候,我都記得有人曾對我說,吃飽一點,就不會冷了。

我所期待的冬天,無非就是冷的時候,可以吃飽一點。


剛畫的,一圖抵千言╰( ̄▽ ̄)╭


晚來天欲雪,飲一杯烈酒的溫

紅袖添香,燃一盞燭燈的昏

走進書卷,夜訪靈魂

叩問先哲,暢談人生

風一更,夜深千帳燈

雪一更,爐火這樣的溫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你抬頭看我,醉人的眼神

眉目蕩漾,靈魂發燙

我低頭吻你,在世界中央

雪國正寂寂,相枕入瑤席

懷中有佳人,何必開暖氣

可是啊,

隔夜君不見,只留梅花香

獨起立門旁,盼君加衣裳

燈火闌珊,有人感傷

當風來了,歲月輕唱

瀚海闌干百丈冰,風雪候君歸

愁雲慘淡萬里凝,唯有暗香來

不,其實,不是這樣


那天醒來,你和陽光都在

我抱起你,說,出來玩吧!

我帶你去吃火鍋,你說,不減肥了,吃!

你為我點一個蘿蔔湯,我說,啊,好暖和啊!

吃飽了,我們去打雪仗

哎呀,對不起!

我們去堆雪人

你說雪人要堆成一對兒

我們解救風中發抖的鳥兒

我們去看可愛的兔子

狡猾的狐狸,其實挺好看

松鼠的尾巴真的好大

老虎伯伯,你是不是在冬眠

小鹿,其實可饞可饞了

你說你喜歡童話和天鵝

我說我喜歡你

那麼,你來當公主吧,被巫婆催眠

我變成王子,牽著我們的阿黃來救你

我記得,把你救出來後,你說你想要寶寶

於是,我們開始生產寶寶

最後,公主和王子,還有他們的寶寶,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別急,還有呢


爆竹聲中一歲除,一夜魚龍舞

東風夜放花千樹,暖風入屠蘇

繁星吹雨落,已是春氣動

花開送冬去,可見百草生

就醬紫,春天來了~


南方人,從來就沒有正兒八經度過一個北國的冬天,就是那種冷得但凡流點鼻涕就能凍成兩把飛鏢的冬天,以至於我對冬天從來就有一些期待——都是似曾相識,卻從未相遇的期待。

比如吃白水豆腐,大概是因為小時候讀過朱自清一篇在冬夜裡吃豆腐的文章。在小洋鍋(鋁鍋)里加鹽焯水,把豆腐在裡頭養著,滾起的蒸氣裹著白與滑,三五好友在桌前微微地仰著臉,哈著氣,不說話,覷著眼睛,用筷子緩緩撥開迷霧,撈起長一厘米寬一厘米的豆香。

後來在外讀書,一群人圍著火鍋打邊爐,場面盛大,紅騰騰的辣椒鍋底照亮20多張年輕的臉。有的人在拍照發朋友圈,有的人在跟身邊人聊天,有的人在玩三國殺,有的人計劃散局後去club或者去seven-eleven調戲值班小哥,我在玩手機。朋友問,你在想啥,我說,我想吃白水豆腐,然後她說,豆腐被別人吃光了,接著給我夾了一塊羊肉。我念著那沒吃到的豆腐,看著手機里那些比特流一樣的文字,心想得趕緊收藏,要不然有天再用網頁打開就變成了404了。

現在想想,當年一起吃火鍋的那群人中,大部分已經成了比特流和404。


又比如說滑冰。高一的時候在北方上了半年多的學,年末的時候初雪,杉樹掛白霧,寒氣藏胸中,我壯膽去學校的人工湖上溜冰,被路過的老師看到,狠狠地給我來了句警告。當時我嘟囔著嘴,說,還有半圈沒滑呢。哪怕幾年之後我去了南半球最大的室內滑冰場,看過紐西蘭的光風霽月和冰川雪景,我也依舊只會反覆記起那半圈我沒滑完的湖,這種心情跟男人喜歡忘不了自己的初戀興許類似,姑且按下不表。

再比如說雪。前幾天我的朋友告訴我說北京下雪了。我回她——「我很少看到雪,雪一下,天地一抹白,樹就老了十歲。」 我小時候曾經很期待《湖心亭看雪》里的情節,天寒地凍,三五好友,囑童子燒酒,爐火沸沸。你像個發狂的尼采一樣,問旁邊的人,啊,究竟我們是雪景的一部分,還是雪是我們眼中世界的一部分呢,周圍人訕笑回道:「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在我看來,北方的冬和南方的夏,都是難以輕易結束的季節。在極端的冷和極端的熱之間,只有對生活心懷熱情的人才樂意親身感知,將自己暴露其中,或顫抖或流汗,直到不能承受。好像只有足夠冷,人們才能記起互相取暖,才能十指緊扣走過那些悲傷的停止流動的水域;好像只有足夠熱,人們才能沉浸在蟬鳴的夏夜裡交談而不是沉沉睡去,才能在汗水的沖刷下忘記喧囂和謊言只銘記眼前的這張臉。

說了這麼多廢話,其實只是希望下個冬天能在很冷的地方上學,能跟喜歡的人在雪夜裡吃白水豆腐。


圖片來自《New Yorker》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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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選部分網友熱心評論
1、床邊是雪,窗外是你
2、不用上班
3、接著干
4、我只看見了暖氣
5、男『什麼聲音』女:『我老公好像回來了』
6、這個視角,拍照的是誰?
7、窗戶上為啥沒有窗花或者水霧,日天不服


窗外鵝毛大雪。
三兩知心好友圍坐一桌,涮著熱騰騰的鍋子。
不必太好的菜,也不必太貴的酒。
第二天不用工作,可以放心一醉。

這是我最喜歡的冬日模樣。


桌上擺著剝好的紅柚,小柑橘,香蠶豆。爐子上燒著水,咕嘟咕嘟的聲音熱騰騰暖烘烘的。
從茶盒裡舀出一勺烏龍,用熱水沖好,每個茶葉都舒展開來,滿屋子散發著新茶的香氣。
坐在窗邊等待冬天的第一場雪,從外面進來的人身上粘著零星雪花,身上帶著絲絲寒氣。
我們會一起坐下來,他的寒氣慢慢退去,我們將一壺茶從苦喝到甜。
一起都是靜悄悄的。


每天早上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開群嘲:「上班的同志們早安!」


銀杏葉黃了落了以後,吃過幾輪雲腿月餅和大閘蟹,昏昏噩噩在二教的幾百人大教室里翻幾頁書,未名湖就開始結冰了。冬天開始的標誌便是湖上冰場的開放,在那之前無論旁人眼中堅冰多麼厚實,也要小心為好。前些年有一個男生抄近路掉進了冰窟窿里,幸好羽絨服夠厚浮了上來,他本人的悲慘遭遇當天就被熱心網友頂上了論壇十大,之後還有報紙的記者來採訪,都是後話,按下不表。

我當年住的宿舍被稱為公主樓,以其老舊程度冠絕全校。冬天的時候暖氣並不是很足,四人間里誰早上的鬧鐘一響,剩下人要隔很久才慢吞吞從厚被子里伸出胳膊來。穿著睡衣走進公共水房,牙缸洗面奶佔滿了瓷磚台,
無論再睡眼朦朧,洗臉刷牙的時候冷水一澆,也該哆哆嗦嗦地清醒過來。起得早的時候,我愛去小白房買雞蛋灌餅當早飯,夾裡脊肉配黑芝麻豆漿。起得晚就只能去博實買包子,門口堆著灌好的黃豆豆漿。一路上頂著凍紅的鼻尖手指呵著白氣走過二十八樓和三角地,那時還不知道它們在一兩年後將永遠消失在校園裡,只是偶爾上課不急的時候有時會模糊地想,都講這裡是北大精神的發源地,這北大精神到底是什麼呢。

閑事也想不了多久,就該到了期末周和交論文。北大有個流傳許久的段子,講學生們一天學習二十四小時,一周學習七天,一年學習兩周,指的就是這個時候。白天要是手機電腦玩太多,晚上就只能去刷夜,踏出熄了燈的寢室穿過吵吵鬧鬧聊天洗漱準備睡覺的女孩子走進校園裡的寒風裡,心中總有一種自我感動的悲壯感襲來。忘了是哪一年的冬天,刷夜的時候看到對面剛好是英語課上清秀好看的男同學,便小心請他送我回寢室,後來幾次又遇到,慢慢養成習慣凌晨三四點的時候一起回校園,
並沒有什麼建樹性的後續發展,只是想到冬天的時候,總是想起那時兩個人一路上縮著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寒風吹得枯樹葉在地上打著旋 。

不那麼忙的時候,就約室友出來吃炸雞或者麻辣燙,大冬天的,只有這種熱量又高又辣的東西才能讓人提起興趣,前些年馬路中間還有公然擺攤烤串的,手掌大小的烤鵝腿十二塊錢一隻,寒風中蹲在小板凳上啃的流油,仗著年輕也不擔心會不會長胖。稍微有閑體面一點的時候,就穿過海淀體育館上後面居民樓里的小店裡吃驢肉火鍋,那時要好的女朋友總點白蘿蔔涮進去,說冬天蘿蔔是補氣的。我們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小事摩擦很少聯繫,我常常想找她和好,礙於面子又拖過了時機,直到後來很多的記憶都已經變淡,她告訴我白蘿蔔補氣的這件事情卻莫名其妙留在記憶里。

整體而言,我喜愛春夏遠勝於秋冬。但是若要一定挑個地方過冬的話,我唯願回到北大,確切一點地說,回到我十七歲到二十一歲時與之相遇的那個北大,再去一次公主樓,再吃一隻烤鵝腿,再買一張冰場的學生票,再見一次那些如水交情的故人。畢竟那時將這一切視作理所當然的我不會知道,幾年之後,關於冬天的唯一盼頭,只剩下等著在感恩節打折的時候買一件加拿大鵝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胯下長槍一柱擎,

漫地白雪映暖日,日灑如鏈點點晴。

綠蟻紅爐酒正熱,窗外寒鳥幾聲鳴,

身下佳人美如畫,嬌嗔猶道「不要停」。


清晨醒來,紗簾外是高高的窗戶和簌簌的雪,靜的沒有聲音,
貓在扒拉著床腳的條紋羊毛襪子,

毛衣,毯子,壁爐,紅頂白牆的平房,
穿著居家襯衫起床,披著毯子找毛衣,經過地毯上隨意放置的幾本書,幾本雜誌,
推門而出,
門口有雪,
平房外有一個圍欄,
圍欄旁有一個紅色油漆的信箱,
套起毛衣,和大衣,拖拉著棉拖鞋,到圍欄旁的信箱里取明信片,
送信的郵局小哥喝出溫暖的熱氣,
太陽因為雪更加明亮,
明信片來自熱帶海島,有椰子和沙灘,
取了明信片打了一個噴嚏,
忙喝著手回屋,把大衣掛在牆上貼的衣鉤,
在木質桌子上喝一杯熱咖啡,盤子里有家人溫好的三明治,連盤子都是暖的,
多虧了壁爐。

一邊喝咖啡吃早飯,一邊在想,等過一會兒太陽再升高一點,到街對面的花店的三層樓,拍下自己房子的照片,拍下紅頂白牆,拍下房屋旁松樹上的白雪,
給熱帶海島的朋友寄一封回信。

屋檐下的自行車上也有積雪,
木條編織的車籃里,雪像棉花。
下午騎著自行車去寄明信片,順便去生活超市買一月更換一次的牙具,水杯,
再帶些巧克力醬花生醬回家。


多情懷酒伴 餘事作詩人


天還沒黑透
橘黃色的路燈已亮
像一排花灑
灑下滿城的昏黃和漫天的白雪

人行道上的積雪還未來得及清掃
伴著腳步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背著書包的頑皮小孩
踢了一腳路旁的樹榦
然後追逐嬉鬧著跑開
樹上積雪飄落在我的頭髮上
我輕笑著拍掉
微涼的觸感停留在指間
不禁伸手抓了一把白雪

尋著爆米花的香味
遇見了街角賣紅薯的老爺爺
啃著糖葫蘆的小女孩兒
逛超市回來的鄰居阿姨

我打開家門
滿屋的暖意
換上舒適的衣服
走到飯桌前
有火鍋
還有
系著圍裙煮火鍋的人


在我沒離開故鄉前,最不期待的季節就是冬天。


原因也很簡單,東北的冬天,太冷。

雖說一夜北風寒後的白雪紛紛是為一景,但又有幾人能如謝道韞先生一樣,有詠雪吟詩的福分。若你出門不圍上厚厚的圍巾,那每吸一口氣,凍住的空氣都會噼里啪啦地向你氣管內湧入,感覺像是要把整個人從肺開始冰凍起來。

學校里的塑鋼門窗是初中後才有,我上小學時還是兩層的玻璃窗。窗戶外層凝聚著冰雪,厚厚的很是凹凸不平。課餘的樂趣就是打開內扇的窗戶,在外扇那層按手印,同學們互相比,看誰的手印能先穿透。馬路上也是一層冰一層雪,又一層冰一層雪,我走路總是不小心,愛摔跤,不過這都不用怕,因為從上到下早已被老媽裹成了個大肉粽,皮實。

但細節再豐富生動,我那時對故鄉冬天的印象也僅止於蕭瑟,因為覺得這裡沒有生氣。

樹木都是光禿禿的一片,張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卻什麼都夠不到。枝幹上偶爾盤踞著的麻雀烏鴉,因為天氣太冷,連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縮著脖子蜷成一團。

想趕快逃離冬天,逃離這個地方。


大學到了北京,終於冬天可以不那麼冷了。這裡的溫度降得慢,可以多臭美一會兒,磨磨蹭蹭地可以拖到12月份再穿羽絨服。雪來得也晚,未層積厚就已經融化。每次初雪,南方同學都要到處嚷嚷一陣。而我我早已看膩了冬日白茫茫的一片,雖不好意思打擾他們的興緻,卻也總在心裡默默念叨,若你看多了,早也會覺得煩了。

比起被白雪塵封的故鄉,北京的溫度已經好太多了,可我還是嫌冷。

學校學業繁重,大三起才逐漸得以忙裡偷閒出門玩,我那時喜歡上了看話劇,無奈愛好小眾就總是一個人出行。冬日最為痛苦,傍晚劇目結束後,在美術館東等103路公交,從朝陽9劇場、蓬蒿劇場等等各個劇場走到地鐵站,甚至是在天安門西通往國家大劇院的通道里走一遭,無一不是一場噩夢。北風呼嘯,吹得人身上透骨的冷,每想起來身上都寒意陣陣。

要去個沒有冬天的地方。


現在我在日本上學,對於一個東北人來說,這裡的冬日不過就是秋天而已了。現在12月初,我還單穿著一條絲襪混跡在光腿的日本女生中。所以按道理來說,我該是更為喜愛這個緯度更為偏南的城市。

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整個城市能給我帶來的不過是冬意,而並不是冬日了。

冬的景,冬的色,冬的寒徹心扉,相比故鄉總是差了一層。色彩不濃,回味不永,更沒有家人友人閑坐一旁的燈火可親。我開始期待能回到記憶中的冬日去,而在回憶的過程中,以前未曾注意過的細節也逐漸豐滿起來。


我開始期待一個積雪可以沒過腳踝的冬日,期待見到那因為地處高緯而特有的斜射光線。我開始懷念寒冬的味道,想要那混雜著蓮葉香氣的清冷檸檬味能隨著鼻腔直通到身體中。我更想要大口呼氣,然後再用手指的溫度把不小心粘在一起的上下睫毛慢慢化開。對了,還期待見到那空氣中,隨著光線波動而飄散四處的微弱冰晶。

我也逐漸想起在103路公交上,陪伴著我一路走到華燈初上的冬日殘陽;想起冬日蓬蒿劇院劇目開演前,用來暖胃的潮汕砂鍋粥;想起去東宮影劇院,即使吃過晚飯,也忍不住再吃一碗的菜肉餛飩;還有冬日必不可少的羊蠍子,筋頭巴腦,火鍋,水煮魚,等等等等。

冬日,故鄉的冬日,甚至是北京的冬日,若能留在手邊,那對於我來說,就是最期待的冬日了。


春有百花秋有葉,夏有涼風冬有雪。 此身若在故園中,便是人間好時節。


倫敦跨年倫敦眼上面的煙花和橋上開膛手傑克的縱身一躍。
愛丁堡陰冷的風和下著雨的小巷。
約克早晨地上的薄冰和大教堂前彈鋼琴的老人。
巴斯冒著熱氣的古羅馬溫泉和滿大街懶洋洋的鴿子。
香檳厚厚的積雪把門擋住了打不開。
芝加哥的酒店可以眺望密歇根湖的日出。
大巴在蘇格蘭的鄉野小道上面駛過。
海德公園聖誕節前後的嘉年華夜幕下的霓虹燈。
女王養的天鵝追著在吃小麵包的孩子跑。
洛克菲勒中心的聖誕樹和百貨櫥窗。
中央公園跨年的煙火和遠處時代廣場的喧嘩。

「今年冬天陪我去坎昆吧,去邁阿密吧,去拉斯維加斯吧,去波多黎各吧,去秘魯吧。」
「沒有空的話…」
「那就一起待在家裡也很好。」

2017.1 今年冬天真的去邁阿密曬太陽了!開心!然後我們搬到了32層高樓陽光特別好,每天都像在海灘!


因尿意而醒,起床的時候遭到同床那位貌美膚白蜂腰長腿溫柔的富婆抱怨:「咱們那麼多錢都不用上班了,你那麼早起來幹嘛?」


在寢室睡午覺迷迷糊糊醒來,暖氣熱得臉有點漲,翻開手機是你二十分鐘前的信息「下雪了,我們出去走走,然後晚飯在外面吃?」 我趕快回一句「剛剛在睡覺」 你很快傳了信息回來「就知道你在睡覺(^ ^)你要多久準備?我在樓下等你」
急急忙忙捋捋頭髮化化妝,正挑外套的時候室友回來了「我上來時候看到XX在樓下,他說在等你,晚上你們出去吃么,多穿點下雪了」 「嗯」 接著把口袋裡的手套掏了出來放在了鞋柜上。
「等了好久了么」 「沒有」 你摸摸我的臉「臉睡得好紅哦~」 我搓搓手,你說「怎麼沒戴手套」 說著抓我的手進你的口袋。
雪下得不深,我們一路也只留下淺淺的腳印,一大一小。我回頭看那些腳印,彎下腰用手指划出來我們兩個人名字的縮寫框在一顆畫得不太好的愛心裡。你擦擦我的指尖,說好可惜說不定會被人踩壞或者被雪埋掉。
吃飯時候坐在窗邊看著雪花飄灑,餐廳里暖暖的略有些吵襯著你低低的聲音。
回去的路上看到那顆心和名字還有個淺淺的痕迹,你蹲下去重新描了一遍。起身又掖了掖我的圍巾。


「晚安,初雪做個好夢( ^ω^ ) 記得叫我起床」
「好的,晚安。會夢見你的~ 不要亂踹被子」

都是我編的(O_O)
但是 「夢還是要做的,萬一實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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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真的下了初雪,我卻在家滿床翻滾著因為沒吃東西餓得四處吐槽........果然是狗的生活。


糖炒栗子烤紅薯關東煮章魚小丸子涮羊肉重慶火鍋辣炒年糕煎餅魷魚乾鍋飯酸辣粉過橋米線糖葫蘆美式咖啡凍奶茶菠蘿包炸豬排炒河粉生煎包流沙包蝦餃燒麥紫菜卷( ??? .? ??? )?想不到了,還有很多很多的……!


是清晨起床呼出嘴裡的空氣帶著白煙,走出院子里放了一盆熱水洗了一把臉。霧氣繞過我的脖子,被厚厚的圍巾擋在了外面。
煤爐的味道穿梭在石條巷子里,村口老翁擔著的自釀山泉水豆花熱氣蒸騰,買來一碗大口喝下,不讓它跑掉任何一絲的熱意。

是村口山頭綠了大半年的樹終於捨得休息,把身上的葉子統統抖落。年老力弱的老婦人拿鐵絲掃一划拉,不需花費太多力氣便有了一大筐的燃物,而後回家燒出了熱騰騰的白粥。

是地下泉水從清冽變得暖和,午後拿來紅泥小火爐,添幾塊炭,紫砂壺滿上泉水,燒得咕咕作響。晒乾了的花瓣點綴著黑色普洱葉,衝出一杯香氣縈繞的功夫茶,喝一口便緩緩閉一下眼睛。

是街頭巷尾的小孩凍得小臉通紅仍是捨不得玩耍的樂趣不願回家,他們在太陽底下嘻嘻笑笑,我坐在一旁靜靜觀看。偶爾與哪個小孩目光接觸,那我便微笑認真盯著他的眸子,直到他略帶害羞地轉開了臉。

是終於擺脫了炎熱與汗水的煩惱,平日里至恨的蚊子也不見了蹤影,讓人對這個世界的好感上升了五個百分點。閑暇時便拿著書本搬上凳子坐在院子太陽光里,讀累了便戴上耳機聽上幾曲崑山腔。

是午後待在書房裡,陽光斜射像加了濾鏡一般顯得溫柔,窗戶與暖氣隔開了所有的涼意,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初秋。慵懶意一起便不想繼續看書,軟趴趴躺在地毯上,看著天外懷孕了的白雲慢慢生出了一匹白色的小馬,小馬長大有了翅膀,我認真盯著不敢移開目光,期許著哪個瞬間與它對視上了,它便撲扇著翅膀來到我面前把我帶離這個世界。

是看著天邊雲翳像是被落日烤紅,寒風瑟瑟仍讓人走上了天台靜靜凝視。幻想著天邊織練的仙女此刻也在看著地上的人們。不斷調整著自己的 位置,讓餘暉更多地灑在自己的身上。不願浪費這一天最後的任何一絲暖意餘溫。

是夜晚睡在床上,望著落地窗外的夜空,手掌虛握,就能抓住北斗的勺柄,一撈,便兜住了萬千銀河星砂。盡情想像所有的神話故事,比劃著星座的形狀,透過層疊的星空看到梵高的綠色眸子。被子蓋在身上,溫暖得讓人一迷糊睡過去就穿越到了莎翁的仲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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